━━━━━━━━━━━━━━━━━━━━━━━━━━━━━━━━━ 本文内容由【、锦时】整理,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家有悍妻(豪门甜宠) 作者:薄汗轻衣透 ☆、开房   Z市的市中心又被叫做中区,而中区的中心又有两个,白天在高楼云集的红桂街,夜晚便在纸醉迷金的金钟河大街。   如果将金钟河大街众多的酒吧弄个排名,“暮色森林”毫无争议的位列第一。   “暮色森林”之所以这么出名,原因不外有三:昂贵到毫无道理的价格,酒吧幕后老板杜少谦,以及夜店皇后的桂冠。这三个原因造成了一个结果:“暮色森林”最不缺的就是两种人,漂亮女人以及有权有势的贵公子。   华灯初上,金钟河大街上大大小小的酒吧,高级餐馆,私人会所,迎来了一天里最繁荣的时刻。   杜少谦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忽而低笑:“宝贝儿,你的皇后桂冠要易主了。”   怀里的女人扬起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暧昧地轻抚着杜少谦劲间的动脉,笑容娇媚,“皇后易主我不在意,就不知道杜少身边的位置是不是也要易主?”   杜少谦笑了笑,亲昵地用下巴点了点女人的额头:“还是你最了解我了。”   女人脸色微变,但还是爽快地从杜少谦怀里站了起来,耸了耸肩,这才将目光望向门口的方向,自嘲地叹了口气:“男人啊……”   林渺渺站在门口环视四周,幽暗的灯光,以及作为装饰隔离的各种树木花草,让她的视线被重重的阻隔,她很快就走向一个女服务员,淡淡地问:“宗政在吗?”   衣着暴露的女服务员微微一愣,很快就客气的回答:“小姐对不起,我们不能泄露客人的信息。”   林渺渺压下心中的一丝烦躁,再次环顾四周,宗政夜间一般都在私人会所“红袖”,或者“暮色森林”酒吧,她的时间有限,后天还有一场比赛,必须尽快把事情给解决了。   正在林渺渺头疼的时候,另一个女服务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向她走来,“小姐,杜少请你过去喝杯酒。”   林渺渺心中有些不耐,但她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向对方打听一下宗政,便跟着女服务员往一个角落走去。在杜少谦让人去请林渺渺的时候,围坐在隔间里的几个男人,已经议论了起来。   “杜少,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楚楚才跟了你两个月,你就移情别恋。”   杜少谦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抿了口酒,“女人没有最好,只要更好,怎么?怕抢不过我?谁能摘得芳心,大家各凭本事。”杜少谦忽然看了一眼神情略冷的宗政,“老子也就输给过宗政一次……”   宗政背靠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双臂张开,自然垂放在身体的两侧,这个坐姿相当闲适却又霸道十足,他一个人就霸占了一整张长沙发。   宗政闻言,眉头拧了一下,不耐烦地看了眼杜少谦,“无聊。”   杜少谦毫无芥蒂的笑了笑,考虑到宗政最近阴郁的心情,便不再去开宗政的玩笑,话题再次转回了林渺渺身上。   “你们觉不觉得她像军统的女特务?”杜少谦摸着下巴,眼眸异常火热,在他这么多的女人中,还是首次遇见这种类型的。   杜少谦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热裤下露出的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她的身高不到一米七五,腿长却至少有44吋,光是那双腿就能让男人跃跃欲试,更不要说她还有一张堪称绝美的脸蛋,她脸上的神情极为淡漠,目光中却流露出强大的自信,即使裸//露出大片肌肤,也丝毫不显情囗色,反而有一种禁欲的色彩。   顾恺望着正走过来的林渺渺,侧头对杜少谦笑着说:“我敢跟你打赌,你追不到她。”   杜少谦挑了下眉,这个女人看上去确实不好追,但他杜少谦是谁,花名远扬的贵公子,专门开了一间酒吧就为了猎艳,杜少谦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越是高不可攀,越让人想要征服。   暮色森林并没有封闭的隔间,每个月,都会有不同种类的乔木灌木被运送而来,如屏障一般将座位与座位之间隔开,林渺渺被领到后,女服务员就离开了,她走进用树枝编织的门洞里,快速地扫了一眼隔间里的情景,杜少谦含笑地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林渺渺站在原地,却没回答,她的目光已经定定地落在了宗政的脸上,脑中迅速地浮现起私家侦探给她的资料。   宗政,22岁,Z市豪门世家宗家的太子爷,对女人极为挑剔,夜间一般都在私人会所“红袖”,或者“暮色森林”酒吧。   “你是宗政?”   在林渺渺进来时,隔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宗政自然也不例外,但他只是多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百无聊赖地盯着琥珀色的酒液。   顾恺的视线在宗政和林渺渺间,打了个来回,突然笑了起来,冲杜少谦挤了挤眼,“杜少,我刚是怎么说的?”   杜少谦脸色不变,“急什么?”   宗政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没有回答林渺渺的话,而是抬眸漫不经心地打量了林渺渺几眼,林渺渺静静的望着他,没有丝毫回避,两人对望了十几秒,宗政嗤笑了一声,微眯起双眸,目光像刀片一样越来越锐利,肆无忌惮地盯着林渺渺的脸。   足足过了两分钟,林渺渺依旧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回避,没有畏惧,没有欲望,甚至连情绪的起伏都没有,那种感觉,似乎泰山崩塌,也与她无关。   能在宗政这样充满上位者压迫,和侵略的目光下,还依旧保持着从容镇定,不卑不亢,宗政对林渺渺突然多了几分兴趣。   他的唇角勾了起来,神情颇有些玩味,“你找我?”   “你是宗政?”林渺渺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淡漠。她只见过宗政的照片,这是第一次见到本人,本人倒是比照片更英俊一些,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的时候眼尾上扬,颇有几分勾人摄魄。   宗政轻嗤了一声,手指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一下下敲着,欲擒故纵?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宗政望向林渺渺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十几秒后宗政还是答了一句:“我是。”   宗政将头往后仰了几寸,更加闲适地靠在沙发上,神色慵懒,但眼眸却比之前更加深邃,“你叫什么名字?”   “Nina。”   顾恺碰了碰杜少谦的胳膊,“我看,已经没你什么事了。”   如果是别人,杜少谦早就冷哼一声,然后把人给抢过来,但……,一来宗政是他的好兄弟,二来宗政最近颇为不顺,或许正需要一个女人解解闷,杜少谦极为不舍地盯着林渺渺,自嘲了一句,“连万年铁树都要动心,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林渺渺上前了两步,停在宗政的面前,自上而下地盯着他,宗政心中有些不快,以他的身份地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今天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用审视的目光给挑衅了。   “你有什么事?”宗政的口气带了一丝冷意。   林渺渺沉默着考虑自己的措词,如果要她击倒面前这个男人,林渺渺能很轻松地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要她勾引这个男人,那真是太强人所难了,林渺渺考虑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她的眉头轻轻拧了起来,目露犹豫之色。   宗政的目光流连在林渺渺的秀美的脸上,他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目光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如果有为难的事,你可以说出来,不过……”宗政意有所指地笑了,“但我从不会免费帮人。”   林渺渺并没有觉得被羞辱,反而因为宗政的话松了口气。   宗政准确地捕捉到林渺渺脸上闪过的一丝松动,笑容越发地傲慢和意味深长。   林渺渺上前了一步,低头盯着宗政,清冷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我想和你开房,你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撒花!!   此文会日更!   嗯!   加油!   感谢空城图铺的封面!   感谢好基友帮我提的意见!   感谢群里一大波好友的支持!   这里有一枚勤劳的小作者,坑品良好!请放心跳坑!   那啥关于林渺渺的身高和腿长,175 44英寸。    ☆、谁是猎物?   林渺渺清冷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我想和你开房,你想要什么?”   “咳咳……”   “噗……”   一直观望着事情发展的众人,均是一副诡异的表情,这位叫Nina的女孩太特么有个性了,这轻描淡写的平淡口吻,瞬间让众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即视感,旁边已经有人笑了起来,起哄地问:“宗少,人家问你想要什么?”   宗政被林渺渺一句话问得怒火上涌,冷笑了一声,还不待回答,林渺渺已经从容不迫地继续追问:“你想要什么?”   宗政闻言,望着林渺渺的目光越来越冷,这女人莫非是想用这种方法,引起他的注意,很好,她成功了。   眼看着宗政的脸色越来越沉,杜少谦等人盯着这两人,纷纷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宗政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杜少谦露齿一笑,“宗少的身价,我们可得帮忙好好算一算!”   杜少谦似模似样地用手机算起来,还故意问顾恺:“嘿,你说宗政该不会是个处吧?这初夜得翻上好几倍!”   宗政阴沉着脸坐不住了,平时他可没少对杜少谦冷嘲热讽,杜少谦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不想方设法的挖苦?宗政猛地起身,上前一步用力锁住林渺渺纤细的手腕,向门口走去,林渺渺被他拖得踉跄了一下,便顺从地跟随着他的脚步离开隔间。   杜少谦倒想死皮赖脸地去围观一下后续发展,却被宗政的冷眼给瞪了回来,杜少谦摸着下颚,忍不住问着身边的人:“你们猜宗政还是不是处?虽说他以前和张薇处了几年,但宗政对张薇什么态度,你们也知道,……话又说回来,现在的小妹妹都这么的……,彪悍?”   杜少谦心里本来还挺遗憾郁闷的,但刚用话把宗政堵得脸都青了,杜少谦就畅快起来了,宗政最近特别不顺,就算他把人让给宗政的,给宗政解解闷,缓解一下情绪。   林渺渺被宗政拽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宗政才甩开了她的手腕,目光锐利地步步逼近,将她限制在狭小而阴暗的角落里。   宗政的目光宛如刀锋般,切割着林渺渺细腻的面容,她的瞳仁很黑,像含着一颗剔透的墨玉,目光极为清澈,两人对视了足有三分钟,宗政才冷冷地问,“你要跟我开房?”   林渺渺淡漠地应了一声。   宗政审视着那张过分年轻的面孔,“成年了吗?”   “成年了。”   宗政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恶意的嘲弄,他的语气极为轻佻,“可惜,我只跟处女上床,你是吗?”   林渺渺的目光微动,面对这种暗含着羞辱的问题,她的眉头微拧了一下,声音却依旧平静,“我是。”   “你说是就是?”宗政的语气越发的讥诮,将手掌撑在她的脸侧,近乎将林渺渺锁在墙壁和他之间。   林渺渺心中多了几分局促,她和他靠得太近,他灼热的呼吸悉数吹拂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的脸有些痒。她轻轻垂下眼眸,掩饰着因为和陌生男人近距离接触的不适。   “要检查吗?”   “现在?”宗政挑了下眉,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他的目光在林渺渺的脸上胸口大腿上游移,林渺渺往后移了移,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她不喜欢宗政看她的眼神,肆无忌惮,如同猎人在审视着自己的猎物,充满了志在必得。   林渺渺不露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呼吸,静静望着宗政,“不敢吗?”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神情也很平淡,连一点讽刺的意味都没有,但宗政却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无穷的挑衅。   宗政盯着她的脸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在昏暗的夜晚宛如白昼,极尽的张扬和自信,他的眼眸里似乎有星辰在转动,这个恣情的笑容和眼眸里的光辉,让他英俊的面孔在昏暗的光源下,变得华美异常,像极了从壁画里走出来的古希腊神祗。   林渺渺盯着他的笑容有一丝发怔,这个笑容宛如光芒万丈的烈日,让她忽然就想起了他背后所代表的庞大权势和财势。大约只有这样的天之骄子,才能拥有这样张扬到登峰至极的笑容。   宗政徐徐敛去笑容,如苍鹰一般俯视着林渺渺,就算明知道是激将法,恐怕这世界上,任何男人都不会回避这样的挑战,他一个大男人还会怕一个女人?笑话!   或许他确实需要找个女人,放纵一下心中压抑的情绪?而这个女人除了胸小了点,一切都很符合他的喜好。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   宗政停顿了几秒,伸手捏住了林渺渺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傲慢,像是帝王的昭告,“如你、所愿!”   杜少谦望着宗政和林渺渺离开的背影,愤愤不平:“卧槽!这么快!才几分钟啊,这约/炮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顾恺拍了拍杜少谦的肩膀,“这种事,你是羡慕不来的!”   4月末的夜里,夜风还带着些晚春的料峭,刚出了门,宗政忽然侧头问了一句:“冷吗?”   林渺渺的神情微微顿了一下,之前宗政表现出来的态度并不怎么友好,最终宗政答应跟她开房,林渺渺颇有些意外,她抬眸望了宗政一眼,语气很淡:“还好。”   宗政将手中的外套展开,披在林渺渺身上,林渺渺的肩头和上身突然一暖,鼻尖多了缕淡淡的香水味,她侧头望向宗政,因为逆着光,他面部的线条更加的分明,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眸光流转,敛去了之前霸道而充满侵略性的视线。   宗政走在前方,林渺渺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落后了两步。   到了车前,宗政回头望了一眼林渺渺,她披着他的外套,像是小孩在穿大人的衣服一样,宗政的心情忽然好了几分,这女孩虽然冷淡了些,还有面瘫的毛病,但细看之下,也有几分可爱之处,尤其是此时,忽然让他莫名有些心热。   林渺渺侧头望着车窗外,夜色下的金钟河大街,宛如一颗明珠落黑色的草丛里,路灯和霓虹灯交相辉映,却并不显得明亮,迷醉的灯光无法照亮所有的角落,而那些无处不在的阴影,反而让这条大街流露出致命的诱惑。   金钟河大街并不止一条街,而是一整片区域,后街汇聚了各种各样的酒吧会所餐馆,自然也少不了酒店,从“暮色森林”的停车场出来,五六分钟就到了一家大酒店。   宗政用房卡打开了门,等林渺渺走进去后,他关上门,猛地用力地把林渺渺扯到了怀里。   林渺渺的身体被拉扯着撞到宗政的胸口,神情却并不惊慌。   宗政带着怀里的林渺渺一个转身,两人的位置调转,林渺渺的后背被他推撞到了门上,宗政单手扯开了领带,朝林渺渺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这个笑容仿佛猎人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居高临下而又势在必得。   林渺渺抬起头,盯着他也笑了,如云开雾散,宗政被林渺渺忽然绽放的笑容,弄得微怔,心中蓦然闪过一道光,原来她也是会笑的。只是还不等宗政回应什么,小腹就突然受到了重击。   林渺渺屈起一条腿,撞向宗政的小腹,宗政被撞得连续后退了两步,他弯腰捂着腹部闷哼了一声,很快就从震惊中找回理智,他抬起头怒目圆睁,刚要张口怒斥,眼前的画面却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林渺渺的半个身体已经腾空,一条笔直修长的腿如同闪电一样,击向了他的后脑勺。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顷刻间调转!   “嘭——”宗政高达一米八五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脸上的暴怒随着大脑意识的消失,彻底归于平静。   待宗政昏过去后,林渺渺把人拖到床上,快速地趴掉了宗政的衣服,然后掏出自己小包里的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一连拍了十多张,林渺渺才收了手,丢下昏迷不醒的宗政,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提前说一下女主的身世,是私生女,但我从来没说她妈妈是小三!!   关于女主的身世,这些是快四十章才慢慢揭露了当年的真相。   女主是私生女,但她母亲李嫣却不是小三。   因为这里的设置引导了有些人,我提前剧透下,十九年前,16岁的乡下姑娘李嫣来到了Z市,然后发生了一系列事,被人送到林世群的床上,应该算是被迷奸的,然后又发生了些事,她默默地回到了乡下,等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月了……   最后她还是决定把小孩生了下来。   其他就不多说了,希望有的读者看完了再评论。   发文的时候一直忐忑不安,尝试不太擅长的题材!   一直觉得婚恋有什么好写的呢?XX说,就是婚后男主宠女主啊BALABALA……   可是……   一句话不就带过了嘛。   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 ——全文完   嘿!   还有再一次感谢很多人,码字的时候不再孤单。   ================   艾玛!我把这章修了修,加强了男主的气场……    ☆、林家的私生女   两年后。   “开什么玩笑?让我跟林家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私生女订婚?林家也有脸继续提联姻的事?”   宗政松了松领带,火气直往上涌,自从22岁那年开始,宗政的霉运从那年年初一直持续了整整半年,好不容易过了两年消停日子,现在又冒出个林家的私生女!   宗政心中憋了一把烈火,什么时候他落得跟私生女订婚的地步了!何况还是那个让他颜面扫尽的林家!   两年多前宗林两家共同开发了一个大项目,启动资金就是二十亿美元,合作的基础就是宗林两家的联姻,于是宗政和林家的大小姐林思定了婚,订婚刚三个月,就出了意外,联姻告吹,两年后林家旧事重提,这次的联姻对象换成了林家在Y国的私生女,林家自己也知道私生女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所以语气并不强烈。   “没说让你跟她订婚,只是让你见见对方,不满意就算了。”   宗南山也知道,这事委屈自己的儿子,但让宗政和林家私生女见面的事,却是宗家老太太定下的,如今宗林两家合作的项目投资太大,把两家的大部分流动资金都扯了进去,不止资金,还有人脉,资源,为了后续合作,林家提出了更加亲密的关系。   “没空!”宗政硬邦邦丢下两个字。   连见面他都不想见,自从两年前被某个叫Nina的女人坑了一回,宗政这两年对所有想扑上来的女人,都充满了厌恶,看到女人就觉得烦。   宗南山叹了口气:“那你想怎样?你今年已经24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奶奶等着抱孙子都等得走火入魔了,你至少给她带个女人回来吧?你要早有未婚妻,你奶奶至于这样逼你吗?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张薇?”   张薇?   “谁说我惦记张薇!”宗政压抑着火气,极力否认。   “那你这些年在干嘛?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你看人家杜少谦整天女人不断,你怎么不学着点?”   宗政无语,这种事用得着学吗,他现在只是对女人……   宗政心头怒意丛生,又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宗南山以为宗政还惦记着前女友张薇,便语重心长地劝解:“别想着张薇了,人家现在在林肯中心跳白天鹅,谁还记得你。”   宗政再次重申自己早就忘记张薇了,奈何宗南山根本不信,宗政也懒得解释。   三年前张薇因为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宗政分手,分手后不到两个月宗政和林思订了婚,刚分手的时候,宗政确实因为不习惯,想起过张薇,但也就那么一两次,还是因为心中有愧,然后……   然后他就被某个女人坑了一把!   差点身败名裂!   与其说他惦记张薇,不如说他惦记那个女人,甚至因为那个女人苦练了两年的拳击,就为了有一天能够报仇雪恨。   宗政找了两年,把Z市都翻了N遍,Nina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宗政愤恨的想,或许连名字都是假的。   “阿政,咱们家人丁本就少,当年从商从政让你自己选,你选了从商,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和你二叔现在还能培养一下孙子辈,你爷爷你二叔留下的人脉不能就这么断了,而你倒好,一直不肯结婚,你奶奶已经下了死话,三个月内必须结婚,本命年结婚正好!我不管你惦记谁,你现在给我弄个女人回来,弄不回来就给我去见林家私生女!”   弄个女人回来?女人?宗政倏地想起那个女人。   两年,她的眉眼,已经在他心底勾勒了无数次,宗政赶紧把自己脑海中的不合时宜的想法掐灭,他惦记她,只是想报仇而已!   迟早有一天他要找到她,好好算一算账!   ***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拖着行李,从Z市的机场走出来,Z市天空极为灰暗,她讨厌这样的天气,昏暗沉闷,让人心底堆积的阴暗潮湿,悉数地顺着青色的血管无限地蔓延。   朴泓熙总是告诉她:不要着急,慢慢来,自然就会看到未来。林渺渺仰望着天空,心中闪过一丝茫然,她还是看不到未来。   走出机场,林渺渺招了一辆计程车,让司机随便去一家酒店,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拨转了方向盘。窗外的景物不断的倒退,林渺渺沉默地望着街道两旁高大的榕树,树枝上抽出了新叶,一片片展开,给了这个灰暗的城市添加了一分色彩。   林渺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在一家五星酒店开了房,住下后便给林世群打了个电话,告知对方她已经回国。   “我派人来接你,怎么能住在酒店。”   林渺渺委婉拒绝后,林世群想了想林家的情形,沉默了片刻说:“一会儿我过来接你回家吃晚饭。”   林渺渺不想跟林家的任何人打交道,连这顿饭都不想去吃,但事涉她回来的目的,不得不去。林渺渺稍微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行李,便去酒店旁边的商场买日用品,她从Y国带回来的东西,全是各种摄影器材,连件换洗衣物都没有,把需要的东西买了个七七八八,林渺渺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刚把半长的头发吹干,林世群就来了。   林世群从血缘上来讲,是林渺渺的父亲,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只是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直到两年前林思的事后,林世群对林渺渺的关心才多了起来,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尽管林世群想补偿林渺渺,林渺渺从没想过接受。   “刚回Z市还习惯吗?搬回家住吧。”   “不用了。”   林世群心中一叹,语气越发缓和:“你是不是在怪爸爸,把你一个人丢在国外?”   “没有。”   “渺渺,爸爸以后会尽量补偿你……”   林渺渺听得直皱眉,她今年已经21岁了,早就不会期望家庭温暖长辈关怀,现在也不会,将来更不会。   “真的不用,以后我会在Y国定居,所以,真的不用。”林渺渺加重了语气,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每个人一生中可能会受无数次伤,如果有人伤害了她,她可以原谅他,但却永远不会再信任他,原谅是放过自己,信任却会给他在伤害的机会,林渺渺不会给林世群再次伤害她的机会,所以,真的不用。   “渺渺……”   林世群叹息了一声,愧疚地望着林渺渺,林渺渺被看得多了几分烦躁,干脆扭头看着车窗外的街道。   天色更加地阴沉了,厚重的云层似乎也快要承受不了那种重量,向人间愈加地压近。林家大宅位于Z市一环的长月湾,车顺着长月湾宽阔的公路,渐渐驶临被夜色笼罩的豪门宅院。   林家目前主事的虽然是林世群,但林家老爷子林彦的意见也极为重要,林彦一共有一子一女,儿子林世群,女儿林世云,自林家的大小姐林思死后,林渺渺便成为林世群唯一的子女。   林家从血缘上本应该是林渺渺的亲人,实际上林家除了林世群和死去的林思,林渺渺并不受人待见。   林渺渺的目光顺着那黑铁铸成的大门往里望去,天尚未全黑,大宅内各处的灯光已经被点亮,但阴影依旧存在,那些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埋藏着这个大宅里所有的肮脏。   这是林渺渺有生之年,第二次踏入林家的大宅。   第一次是在8岁的时候,林世群把林渺渺从乡下带了回来,叶宁嘲笑林渺渺又土又脏,像个野孩子。   小时候有人说林渺渺是野孩子,林渺渺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了一顿,林渺渺的打架水平完全就是从小打出来的,林渺渺的外婆从来不告诉她父母的事,直到外婆重病时林渺渺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如大家所说,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刚被林世群领回林家,林渺渺还天真地期盼家庭温暖,当被人说骂最痛恨的“野孩子”时,林渺渺把叶宁揍了一顿,等林世群发现的时候,就看见8岁的林渺渺骑在12岁的叶宁肚子上,把叶宁打得鼻青眼肿。   叶宁是林世云的儿子,林世云痛斥林渺渺没教养,那个时候林渺渺期盼地想,她是林世群的女儿,林世群会不会维护她?可惜的是,林世群并没有如林渺渺所期盼的那样维护她,他也认为林渺渺殴打表哥,是缺乏教养的表现,然后林渺渺就被送去了Y国。   那时林渺渺有多期望,就有多失望。   可是,有时失望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期望才会有失望,尽管这种幸福有些疼痛。如今的林渺渺早已经没有了期望,同样也不会再感到失望,幸福对她来说,遥远得如同满天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过往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林渺渺甚至都快忘记她曾经来过这座长月湾的林家大宅,这座隐于夜色中的豪宅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矗立在长月湾临近山顶的地方。林渺渺心中多了一分感慨,林家还是那个林家,只是林渺渺的心情和8岁时,已经大不相同了。   林世群和蔼地让林渺渺坐在客厅里,自己上楼去见林彦。   林渺渺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客厅,年轻的男子应该是叶宁,在林渺渺看向他时,他浅笑的点了下头,另外另个打扮雍容的女人,一个是林世群的老婆顾容,另一个是林世群的妹妹,叶宁的母亲林世云。   PS:关于女主私生女的身世见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我插一句题外话,关于女主的身世,这些是快四十章才慢慢揭露了当年的真相。   女主是私生女,但她母亲李嫣却不是小三。   因为这里的设置引导了有些人,我提前剧透下,十九年前,16岁的乡下姑娘李嫣来到了Z市,然后发生了一系列事,被人送到林世群的床上,应该算是被迷奸的,然后又发生了些事,她默默地回到了乡下,等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月了……   最后她还是决定把小孩生了下来。   其他就不多说了,希望有的读者看完了再评论。   如果喜欢就收了我吧!!   求包养老透的专栏!    ☆、林家众生相   顾容从得知林渺渺回国的消息,心情就一直很阴郁,这种阴郁的心情,在见到林渺渺的这一刻,更是达到了顶点。她连敷衍的笑容都懒得维持,望向林渺渺的视线如同毒蛇一般,充满了冰冷和恶意。   恨并没有随着时间淡薄,反而愈加的浓厚,顾容的内心的仇恨和不甘,如同烈焰一样在不断的灼烧着她,如果不是林思,这个野种早就饿死在Y国了,林渺渺没死,她善良可爱的女儿林思却死了,一定是这个野种抢了自己女儿的寿辰!而今林思从前的未婚夫即将成为了林渺渺的未婚夫,林思曾经拥有的一切也将会成为林渺渺的一切,顾容如何能甘心?   一个狐狸精的女儿,将自己的女儿取而代之,即使是自己的女儿死了,也不行!   因为林渺渺的到来,整个客厅似乎在一瞬间暗流涌动,客厅里沉默了几分钟,顾容才慢慢的开了口。   “长得……,可真够漂亮的。看来我们不用担心宗家拒绝了?”顾容像审视货物一般,将林渺渺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问林世云,“世云,你说是吧?男人不就都喜欢这种狐狸精?”   林世云轻蔑地扫了眼林渺渺,正想附和两句,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顾容!”   林世云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回头一看,她的父亲林彦和哥哥林世群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顾容还没收回的笑容几乎僵在脸上,过了几秒,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吩咐佣人可以开饭了。   一行人走向餐厅,林渺渺最后一个进入餐厅,其余的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林渺渺停住了脚步,她不知道该坐哪里,林渺渺心中掠过一丝烦躁,但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有时候面瘫未必是坏事,至少别人永远都看不见她的真实情绪。   林世群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林渺渺招手:“渺渺,过来坐这里。”   顾容一听这话,气得脸色发白,那里原本是林思的位置,这个狐狸精生的野种,刚回来就开始抢夺林思的一切,林思死了,这个野种怎么不去死?   “可怜我的思思才刚走了两年,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取而代之,我的思思怎么这么命苦啊!……”顾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仇恨,森冷地瞪着林渺渺。   林世群尴尬地收回手,面带歉意地对着林渺渺笑了一下。   顾容心中的怨气却越来越大。   “大嫂,你别气坏身子,有些人从小就那么没教养,你还能指望她……”林世云笑着安慰了几句,看似安慰,却字字带刀。   林彦厉声打断了林世云的话:“都给我闭嘴!”林彦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你坐这儿。”   林渺渺神色淡然地走了过去,这些言语并不能伤害她半分,当她多愿意来林家似的,当她多愿意吃这顿饭似的!   饭吃到一半,林世群见林渺渺几乎没怎么吃,关切地问:“渺渺,是不是吃不习惯?有什么想吃的就说,让厨房给你做。”   顾容冷哼了一声,讥诮地盯着林世群:“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别人都吃得惯,她有什么吃不惯的?”   林世云突然笑了起来,“大嫂,这就是你不对了,她以前在国内的时候一直住在乡下,哪吃过这些东西,吃不惯也是正常的。”   林彦重重的将碗放在桌上,惊得几人都住了口,“吃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林彦忽然从自己的坐位上起身,林世云和顾容都闭了嘴,垂着头不再说话,林彦侧头瞧了一眼面色淡漠的林渺渺:“跟我来一下书房。”   林渺渺立刻放下碗筷,在林家的饭桌上,她确实没什么胃口。   林彦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林世群说:“世群,你也一起来。”   餐桌上瞬间只剩下三人:顾容,林世云,叶宁。   叶宁放下碗筷,林世云语气柔和地劝说:“多吃点,可别为了有些人坏了胃口!”   叶宁沉默了片刻,才定定地看着林世云说:“妈,林渺渺也是我的表妹!”   顾容勃然大怒,重重地把碗砸在餐桌上:“叶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野种,也配是你的表妹?你的表妹只有思思一个!我绝不会承认她是林家的人。”   林世云责怪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叹了口气,对顾容说:“你不承认又如何,爸叫她回来联姻,就是要承认她是林家的人。”   顾容冷笑起来:“宗家可未必愿意要这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当儿媳妇。”   叶宁皱了皱眉,作为长辈,张口狐狸精,闭口野种,他实在听不下去,便站了起来,离开了餐厅。   顾容目送叶宁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小时候,叶宁还被那个野种打过,现在就开始帮那个野种说话了,男人!哼!”   林世云皱眉,她一直以为叶宁应该讨厌林渺渺,但顾容的言词太过刻薄,林世云心中顿时不悦,冷声替自己的儿子辩驳:“大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叶宁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   此时,离开餐桌的三个人来到了林彦的书房,林彦年近七十,因为常年运动和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六十岁左右,精神极好,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带着家族长的威严,中气十足。   “你爸都告诉你了吧,联姻的对象是宗家的宗政。”林彦停顿了几秒,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宗家对你的身份不太满意,你要尽量争取。”   林渺渺心中默然,这不是争取就能办成的,在得知联姻对象是宗政时,林渺渺觉得成功的希望无限趋于零,以前她干过的事,显然林家还不知道,她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如果成不了……”林渺渺压根就觉得事情绝对成不了,宗政见到她,不告她侵犯隐私权,她就要烧高香了。   林世群语重心长地开了口:“宗政从各方面来说,都很优秀,渺渺,就算是为你的终身幸福,也应该好好争取。”   林渺渺敷衍地“嗯”了一声。   不论是小时候和外婆相依为命的生活,还是在Y国孤独无依的生活,都让林渺渺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间,一个人能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是件多么难得的事情。林家对她并不能算好,但她的外婆确实靠着林家,多活了一年,而林渺渺也靠着林家慢慢长大。   林渺渺望着林彦的眼睛:“如果宗家不同意,以后我和林家就两清了;如果宗家同意,婚姻的时间只有一年;如果对方在一年内提出离婚,我会同意。”   这是林渺渺回国前提出的条件,算是还了林家的养育之情,以及对外婆的治病之恩。林渺渺能这么干脆的回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压根不认为宗政会和她联姻。   “渺渺,宗政真是个很优秀的男人,爸爸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所以,更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   林渺渺对林世群的这种弥补口吻,都快产生生理厌恶了,她看着林世群,认真地说,“幸福还是不幸福,你认为的,未必是我认为的。”   林渺渺的目光落在林彦身上,林彦皱了下眉,望了林世群一眼,林世群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桩婚事,其实是林世群争取来的,虽然说有联姻的成分,但林世群更喜欢林渺渺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可惜林渺渺本人却并不领情。   林彦思索了几秒,点头应允:“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过,我希望你能慎重地考虑将来。”这种事情是强迫不来的,而且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或许这两人就看对了眼。   “这段时间就先住下来吧,住在酒店像什么话?”林彦的声音多了几分严厉。   林世群也附和地说:“是啊,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林渺渺也知道住在酒店不妥,但要让她住回林家大宅……,今天只是吃一顿饭明枪暗箭就没停过,林渺渺打心底不想跟林家的任何人多做接触。   “我教养不太好,脾气也不太好,万一不小心把谁给打了……”既然从小就被人说“没教养”,林渺渺觉得,自己不能白担了这个名声。   林世群的神色颇为尴尬,连林彦的神色也不太自然。林渺渺那从进林家大宅开始,就沉郁的心情,终于舒畅了几分。   林彦没有再坚持让林渺渺搬回林家大宅,但也坚决不同意林渺渺住在酒店,最后折中,林渺渺暂住在林家位于一环的另一处空置别墅。   “后天晚上,君悦酒店有一个商业晚宴,你先和宗政见上一面……”   林渺渺微讶,这么快?而且见面地点在商业晚宴?连个正式见面都没有。林渺渺心中已经猜到宗家的态度,恐怕宗政未必想见她,这样也好,早点走完流程,早点回Y国。   林彦和林世群把该交代了都交代了一遍,林渺渺便起身告辞,林世群和林渺渺走下楼,来到客厅,正好看见顾容和林世云。   顾容神色阴沉地盯着林渺渺,林世群拿起了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我送渺渺回酒店。”   叶宁突然接了一句:“舅舅,我送渺渺回去吧。”   林渺渺目露诧异之色,林世群一怔,呵呵一笑,拍了拍叶宁的肩膀:“行,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一下。”   眼前这一副“温馨”的景象让顾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她只要一想到林渺渺就要嫁给宗政,一想到林家的继承人名单添上了林渺渺的名字,顾容压抑在心中多年的仇恨,像洪水一样决堤。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主的身世,这些是快四十章才慢慢揭露了当年的真相。   女主是私生女,但她母亲李嫣却不是小三。   因为这里的设置引导了有些人,我提前剧透下,十九年前,16岁的乡下姑娘李嫣来到了Z市,然后发生了一系列事,被人送到林世群的床上,应该算是被迷奸的,然后又发生了些事,她默默地回到了乡下,等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月了……   最后她还是决定把小孩生了下来。   其他就不多说了,希望有的读者看完了再评论。   [img=http://img011.photo.21cn.com/photos/mark/20130710/m620x800/B2793419D954DDC103665D9B4EBA7EE8.jpg ☆、杜少谦   “你这贱人,你怎么不去死,李嫣那个贱人死了,你怎么不去死?我的思思死了,你怎么不去死?现在回来想抢思思的东西?我告诉你,没门!……”   顾容说得又快又急,声音尖锐,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因为刻骨的恨意扭曲得异常可怖,大厅里的几人俱是被突然爆发的顾容弄得发怔。   “够了!”林世群厉声喝止。   “哈哈哈……,够了?”顾容疯狂地笑了起来,她的双眼睁到了极致,整个眼眶都红了起来,“这怎么能够?贱人,你怎么不去死!”话音还未落,顾容突然面目狰狞地朝林渺渺扑过来,伸出锋锐的指甲就抓向林渺渺的脸,林渺渺脑中迅速闪过好几个应对的方法。   林渺渺的腿刚要往上抬,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是叶宁。   林渺渺的腿停在空中,如果顾容真的扑上来,林渺渺从来不是软柿子。   电光火石间,顾容根本来不及收手,一厘米长的指甲已经划在了叶宁的脖子上,林世云尖叫了一声,从后面扑上来拉开顾容。   林世云扑到叶宁面前,一脸心疼地检查,顾容的这一抓极为用力,尽管最后她想收手,叶宁脖子上还是被抓出了三条长长的指痕,已经开始隐隐渗血。林世云越看越怒,回身对顾容吼了一句:“你神经病啊!”   顾容的手已经被随后冲上来的林世群抓住,一看正主没抓到,却把叶宁抓伤了,现在又被林世云一吼,顾容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他自己凑上来,怪谁?”   林世群大吼了一声:“顾容,你闹够了没有!”   顾容当年得知李嫣的事后,心情激动摔了一跤,流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从此便不能生育,林世群因为这事对顾容充满歉疚,一直尽量容忍顾容,知道顾容厌恶林渺渺,他狠心把8岁的林渺渺送到了国外,不闻不问,差点让林渺渺饿死在Y国。   林世群心中火气也颇大,这些年来他一直因为过去的事容忍着顾容,根本没想到顾容能嚣张到这个地步,当着所有人就敢行凶。   林世云拉着叶宁就要去给儿子上药,回头又狠狠瞪了林渺渺一眼:“扫把星!”   林渺渺的脸依旧淡漠,心中却对叶宁的背影暗想:多管闲事!   叶宁挣脱林世云的手,无奈地说:“妈,我没事!”最后林世云拖着叶宁坐到沙发上,叫佣人去找药,林世群则拽着挣扎不休的顾容去了楼上。   林渺渺一个人站在原地,伸手揣进衣兜里,没事儿人似的就往大门的方向走。   叶宁的声音从后背响起:“渺渺,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送什么送?人家自己不会回去?还要你送,你给我坐下!”林世云将站起来的叶宁又按回沙发上。   林渺渺循声回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林渺渺继续往门口走,身后传来林世云对叶宁的抱怨声:“你冲上去挡什么挡?用得着对一个外人那么好心干嘛?人家连句谢谢都没有,没教养就是没教养……”   “妈——”叶宁眼看着林渺渺走出了门口,又没办法甩开林世云,只能无奈地继续坐下。   林渺渺走出林家大宅后,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在夜色中,慢悠悠地沿着长月湾的路向下走,白日里天色昏沉阴郁,到了晚上,夜空反倒晴朗起来,没有月亮,但却有几颗闪烁的星辰。   长月湾实际是一个山坡,在Z市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有地位,其中的一个标准,就是看他在长月湾有没有房产,房产的位置越往上,地位自然越高,所以长月湾聚集了无数的深院别墅,这里除了别墅,只有别墅。   长月湾的环境极好,满眼都是葱翠的树木草坪,公路两旁各栽种着一排法国梧桐,枝繁叶茂,夜风吹过,枝叶沙沙轻响。   林渺渺原本计划出门打车直接回酒店,结果走了七八分钟,公路两旁只有一座座灯火辉煌的别墅,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因为经常运动,林渺渺的装扮一般都以休闲宽松为主,林渺渺把外套的拉链拉了上来,在空无人迹的公路上慢跑起来。   三月末的夜晚,夜凉如水,公路两旁华丽的水晶路灯洒下一片片光辉,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长月湾,似乎连沉重的夜色也被人间的奢华逼退了三尺。   林家大宅在长月湾的位置,几乎接近山顶,林渺渺沿着公路跑了十多分钟,只遇见了两辆飞驰而过的名车,又一辆名车从林渺渺身后开来,车灯如光柱一般射向前方,林渺渺往路边挪了挪,继续保持着匀速慢跑。   那辆跑车从林渺渺的身边呼啸而过,飞扬的尘土让林渺渺再次往路边移了移,跑车在越过林渺渺十几米后,空气中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车窗被人摇下,一个男人的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往林渺渺的方向看一眼,随后那辆车就倒了回来,退到了林渺渺身边,男人的神情带着惊喜,“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这个男人长得很帅,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很容易赢得人的信任,林渺渺皱眉,她不认识这个男人,便自动将这个男人归为“试图搭讪”一列,所以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跑步。   “你在跑步吗?”男人见林渺渺没理她,毫不介意,继续热情地搭话。   “……”   “你不记得我了?两年前,‘暮色森林’酒吧,你来找宗政,你还记得吗?我是酒吧的老板,我叫杜少谦。”时隔两年,杜少谦在第一眼就认出了林渺渺,除了林渺渺当时给他的第一印象太惊艳,自然还有宗政的原因。   林渺渺停住了脚步,侧头望了杜少谦一眼,思索了十几秒,还是没什么印象。   杜少谦心中郁闷,敢情他在林渺渺眼里,连个路人甲都算不上。   “你怎么在长月湾跑步啊?啊,我不是说你不应该在这跑步,就是觉得有点好奇,我第一次见有人在长月湾的公路上跑步……”   “你也住在长月湾吗?Nina不是你的真名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杜少谦,别再忘记了!”   “……”   杜少谦开着车,跟了林渺渺五六分钟,林渺渺皱着眉停下来问:“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跑步,太危险了!”   林渺渺微眯了一下眼,声音冰冷语带警告:“你确定?”   杜少谦望着杀气腾腾的林渺渺,闭了嘴。杜少谦沉默了几秒,忍不住问:“那个,你跟宗政……,他找了你两年……”其实他更想问宗政和林渺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年宗政不断苦练拳击,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保镖,抛开身份不说,光这派头在Z市整个太子党中,就能排第一。宗政一提起林渺渺就火冒三丈,一副杀父仇人的模样,约莫是在林渺渺身上吃了大亏,而且是很大的亏,杜少谦旁敲侧击了两年也没套出话来。   林渺渺闻言猛然刹住了脚,呆了呆。   找……了……两……年……!!   两……年……!!   林渺渺瞬间觉得心虚了,在被林世群告知联姻的对象时,林渺渺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个人来,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那个男人的笑容极为张扬,如同烈日一样。直到那时,林渺渺才知道,她好像……,闹了一个乌龙……   后天去见宗政,林渺渺单纯地想着去诚恳地认错,赔礼道歉,任打任骂,心中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但是现在,她觉得,恐怕事情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林渺渺设身处地地为宗政想了想,她对宗政做的事……   要有人拍了她的“床照”,发给报社,估计林渺渺杀了对方的心都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宗政的“床照”没有爆出来,但这不是请求对方原谅的理由。   她当年怎么就会因为赶时间,不多找几家侦探社呢!?她当年怎么就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林渺渺最后把理由归结为时间太赶,当时她正在准备世锦赛,能抽出时间回一趟Z市,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宗政会那么容易的放过她?那个男人可跟善男信女沾不上边,林渺渺抿着唇,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她自认算是个正直的人,也会因为愧疚而感觉良心不安。   “他……,找我,有说什么吗?”林渺渺决定要向杜少谦打听一下,似乎这两人的关系不错。   “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他似乎想找你麻烦……”杜少谦对这个问题好奇了两年,宗政死活不说,这个问题都演变成宗政的禁区了,现在终于看见另一个当事人了。   “哦,没什么!”宗政要找她的麻烦,这很正常!她能理解!   “那,宗政有说想怎么找我麻烦吗?”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仔细聊聊?”杜少谦笑容更深了,两年前让宗政捷足先登,两年后,他杜少谦时来运转,先遇见了林渺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到一些关于私生女的评论,有点玻璃心发作,她是私生女,但我什么时候说她妈妈是小三啊啊啊啊啊!!!!   关于女主的身世,这些是快四十章才慢慢揭露了当年的真相。   女主是私生女,但她母亲李嫣却不是小三。   因为这里的设置引导了有些人,我提前剧透下,十九年前,16岁的乡下姑娘李嫣来到了Z市,然后发生了一系列事,被人送到林世群的床上,应该算是被迷奸的,然后又发生了些事,她默默地回到了乡下,等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月了……   最后她还是决定把小孩生了下来。   其他就不多说了,希望有的读者看完了再评论。   ======   某男配粗线~~   他应该算推动剧情的男配~~   嗯~~   求留言,求撒花,求收藏……    ☆、心情有点忐忑   杜少谦正想着怎么进一步获得林渺渺的好感,融化对方身上的那层寒冰,结果就听见林渺渺平淡地丢出了三个字:“不用了!”   杜少谦一愣,以为林渺渺是担心宗政,便立刻笑容满面宽慰地说:“如果有误会,我帮你和宗政解释解释,你不用担心!”   “哦,谢谢,但是不用。”因为她后天就能见到宗政,这种事还是亲自道歉,比较有诚意,就是不知对方会怎么做?记忆中那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杜少谦这种游戏花丛中的老手,早就练就一身铜墙铁壁,被林渺渺拒绝,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激起了心中好胜的劲头。   “林渺渺。”   “哦,名字真好听!”   “你还要跑多久啊?要不,我陪你跑吧?”杜少谦也不等林渺渺答应,就把车停在路边,就在一会儿工夫,林渺渺已经在十几米外了,杜少谦连忙追了上去。   “我可以叫你渺渺吗?”   “……”她同不同意,嘴长在别人身上。   “渺渺,咱们也算熟人了,晚上没事,去‘暮色森林’玩玩?”   “……”熟人?   “渺渺,说句话呗,别光顾着跑步!”   “……”因为没话说!   “其实,我也很喜欢运动,平时你都喜欢什么运动?跑步?登山?”   “……”林渺渺心想,这人废话可真多,就看不出来,她一点儿不想理他么。   “我有几个朋友,都很喜欢登山,什么时候大家约个时间一起去?”   “……”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看了杜少谦一眼,杜少谦见林渺渺向他看来,露齿一笑,林渺渺忍了忍,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杜少谦还是宗政的朋友。   又被杜少谦继续骚扰了十几分钟,迎面终于来了一辆计程车,林渺渺精神一震,连忙招手,计程车立刻就朝林渺渺的方向驶来。   “渺渺,叫车干嘛?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林渺渺冷冷扫了他一眼:“不用。”   林渺渺打开前门,刚坐了进去,就见到杜少谦打开后门,也坐了进去,见林渺渺回头看他,杜少谦再次露齿一笑。   林渺渺:“……”这人,厚颜无耻到完全不知道拒绝怎么写。   “小姐,去哪?”   林渺渺默了一下,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来一辆车,她不可能因为杜少谦就下车,“红星路凯悦酒店。”   “咦,你住酒店啊?渺渺,你不是Z市人?难怪宗政在Z市找了两年,都没找到你。”   “渺渺,你一个人住酒店太危险了……”   林渺渺被缠得极为不耐,回头冰冷地望了杜少谦一眼,杜少谦哪里会在乎林渺渺的冷眼,笑嘻嘻地说:“渺渺,你刚来Z市吗?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我可是土生土长的Z市人,就没有我不熟的地儿,你想去哪儿?”   林渺渺的虽然身手厉害,但她又不是狂暴症,一有不顺就随便揍人,杜少谦也就话多了点,一直都很有礼貌,她也只能用冷眼恫吓,但收效甚微。   好吧,就当耳边有一只蚊子……   林渺渺静静望车窗外的流火,景物从她的眼前快速的飞驰而过,这个城市对她来说太过陌生,而她也一直也把自己当做游客,包括即将到来的联姻,对她来说,那只是一场交易。   只是联姻的对象……,出了点问题,让这场交易恐怕充满了变数。   抵达酒店后,林渺渺掏出一张一百的给司机。   “嗳,我有零钱!”   司机这一路,早看出后面的杜少谦想追前面坐着的林渺渺,司机笑了笑,把钱退给了林渺渺,准备收杜少谦的钱,杜少谦递过来一张一百的。   司机:“……”   司机怨念地瞪了一眼杜少谦:小子,耍我呢?就算追人,也不能瞎忽悠啊!觉得自己被杜少谦忽悠的司机,最后收了林渺渺的钱。   林渺渺下车后,就往酒店里走,杜少谦也跟了进去。   林渺渺冷着一张脸,在心中默念:无视他!不理他!当他不存在!   到了自己的房间,林渺渺用房卡打开了4005,闪了进去,“哐当”的一声,门在杜少谦面前重重地关上。   杜少谦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盯着紧闭的门,低声嘟囔:“至少请人喝口水吧?……,说了那么久,还真有点口渴了……”   虽然没有问到林渺渺的电话,好歹知道人住在哪里了,杜少谦遗憾地望着紧闭的房门,不能把人给惹急了,还是明天再来吧,至于要不要告诉宗政,还是先把人追到手了,再告诉他。   第二天上午,杜少谦精心打扮后,异常风骚地带着一束红玫瑰去找林渺渺。到了酒店门口,杜少谦整了整头发,又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心中感叹:老子今天开心,这世界还真他/妈美好!   杜少谦到了前台一问,前台服务员告诉他,4005今天早上退房了。   杜少谦呆了呆,至于么?他有那么可怕?杜少谦把手里的那束开得正艳的玫瑰花,丢到了大厅的垃圾桶里,走出酒店,杜少谦抬头看天。   这世界真他妈的晦气!   这回,人又不见了,他要上哪儿找去?   对了,昨天他遇见林渺渺的时候,林渺渺在长月湾跑步,或者他可以去那里守株待兔?   林渺渺从Y国只带回了自己的摄影器材,叶宁在客厅里转了几圈,问:“还差什么东西,我陪你去买?”   林渺渺摇摇头。   早上林渺渺接到了林世群的电话,被告知叶宁会送她去新家,一环秀水坊的那幢别墅已经过户到了她的名下。   林渺渺毫不犹豫拒绝了林世群的心意。林世群却说,房子已经过户给她了。林渺渺不再多话,反正她以后是要回Y国的。   “中午一起去吃饭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林渺渺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拒绝了叶宁的提议,林渺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但是……,以后这种事,我自己会处理。”林渺渺遗憾,昨天晚上多好的机会啊,光明正大地揍顾容一顿,至少也算出了口气,就这么被叶宁给破坏了。   叶宁对林渺渺温和笑了一下,“我都忘记你打架比较厉害了,不过她毕竟是长辈……”   长辈?呵呵——   她林渺渺承认的长辈只有一个,师傅朴泓熙。   至于林家的众人,她从来只当他们是陌生人和交易对象。   叶宁拿出一个新手机,放到桌上,“你的电话还是Y国的,我就做主帮你办了一个Z市的卡,我的电话已经存在里面了,如果有事,就找我。”   “不用了,我自己……”   林渺渺的话被叶宁打断:“不要说‘不用了’,我今天已经听了好几遍了,还有,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送到Y国,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所以,你就当我是在为过去的事情补偿你,不要说‘不用了’,好吗?”   林渺渺沉默。   8岁被丢到Y国,一个人独自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她恨过,怨过,后来林渺渺明白过来,他们之于她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用不着要求太多,她早就不恨了,甚至都快忘记了当初被送到Y国的原因。   “那我先走了,你没带衣服首饰回来吧?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不用了。”   叶宁的笑容温暖:“不要说‘不用了’,必须用!”   第二天下午,叶宁一早就去找林渺渺,带着林渺渺去了一个形象设计师的工作室。   三个小时后,林渺渺被吴辰送了出来,吴辰指了指林渺渺,语带得意:“怎么样?惊呆了吧?”   吴辰便是工作室的主人,在Z市非常有名,和叶宁的关系极好。   叶宁必须承认,吴辰很擅长抓一个人的特点,将林渺渺独有的淡漠清艳表现得淋漓尽致,如同从深海里一步步走来的海妖,让人挪不开眼,但是……   林渺渺是要去相亲的,打扮得这么的拒人千里,高不可攀,是不是有点……,不太符合主题?   叶宁把吴辰拉到一边:“惊艳是够惊艳的,但你能弄柔和一点吗?她今年才20岁,穿点什么粉红色啊,嫩黄色啊……”   吴辰斜了叶宁一眼,不以为然:“不懂就别乱发表意见,我敢说,宗家那小子一看见你妹妹,……,你不觉得你妹妹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吗?”   叶宁沉默了片刻,点头认同了吴辰的观点。   叶宁看了下时间,已经6点30,赶到红桂街的君悦酒店,算上堵车时间,起码也要六点多了,时间刚刚好。   堵车的时间,叶宁侧头望向林渺渺说:“宗政人不错,也不在外沾花惹草,这几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你……”因为宗林两家的合资项目,叶宁这几年也经常和宗政打交道,对宗政也有所了解。   林渺渺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叶宁见林渺渺自己也不关心这桩婚事,在心底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今天堵车堵得特别厉害,尤其是到中区红桂街的那一段,六点半的时候,叶宁和林渺渺终于抵达了红桂街的君悦酒店,想到即将的见面,林渺渺心中忽然多了分忐忑。   作者有话要说:     求包养~~!更新很快的!   等养肥可以先看老透的其他文哟!戳下图!   [img]http://img011.photo.21cn.com/photos/mark/20130708/m620x800/94388BDFE480662D1A20FEC6AC7EA704.jpg style=/[/img]    ☆、众里寻他千百度(修)   宗政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他看了看手机,点开了一条杜少谦的短信。   【晚上有事,去不了君悦。】宗政心中唾弃,杜少谦多半忙着和女人约会,放了他的鸽子,宗政便自己开车去了君悦酒店。   被宗政以为正在某处和女人约会的杜少谦,开着自己的座驾,在长月湾的公路上,百无聊赖地打了好几个来回了,昨天林渺渺没来跑步,今天似乎也没有来。杜少谦懊悔不已,那天怎么就没要到电话呢?就应该死皮赖脸地先要到电话,打听好住址啊,Z市这么大,人海茫茫,他上哪去找林渺渺?难道要把长月湾所有姓林的都打听一遍?   杜少谦懊悔着自己还不够死皮赖脸,殊不知在林渺渺心中,那天晚上出现的杜少谦,只给她留下了两个印象:烦!以及对方是宗政的朋友!其后,林渺渺直接就将杜少谦抛之脑后。   林渺渺和叶宁步入会场后,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将外面的皮草外套脱了下来,挂在胳膊上,叶宁在会场看了一会儿:“宗政还没来。”   林渺渺淡淡应了一声,她一直没告诉林家的人,她早和宗政见过面了,估计这一次见面会相当的不愉快。   叶宁问:“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拿?”   林渺渺刚要张口拒绝,叶宁已经含笑起身:“不要说‘不用了’,必须用!”   林渺渺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又吃了点蔬菜沙拉,便起身去了洗手间。就在林渺渺刚刚起身的时候,宗政从正门走了进来。   宗政进入会场后,微笑着和自己认识的人打着招呼,一抬头就看见侧门的方向,一个穿着青蓝色长裙的女人一晃而过,宗政呆了呆,不敢置信地揉了下眼睛,那张侧脸,那眉那眼,他在心中临摹了无数次,宗政抬脚就要追过去,手却被正和他聊天的人拉住:“干嘛去啊?”   “一会儿再跟你说,我现在有点急事!”宗政着急摆脱那人,再一看侧门的方向,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宗政来不及和认识人继续打招呼,大步奔向侧门的方向,他绝不会认错!她就算化成灰,他也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宗政从看见那个女人的侧脸开始,心脏就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他从侧门跑了出去,左右四顾,前方的拐角处,一个青蓝色的背影一闪而过。宗政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   他双脚发力,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了过去,拐过墙角,他视线里已经清晰出现那个女人的背影,裙子及地,他看不见她的脸,但宗政心中的声音却不断告诉他:是她!就是她!   宗政跑得更快了,他的眼中只有林渺渺的背影,都没来得急看清楚地点,宗政就跟着林渺渺的背影冲了进去。   “啊啊啊!!!变/态啊!!”   “啊啊!!你神经啊!女厕所也偷窥!!”   宗政:“……”   一个女服务员和一个宴会的女宾齐声尖叫,宗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走错地方了,就算他有再强悍的心理素质,此时也不禁狼狈地退了出去,等退出来后,宗政一抬头,看着头顶一个大大的女洗手间标志,只觉得被雷劈得外焦内嫩。   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宗政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了好几句,尴尬至极,想走开又怕那个女人再次逃脱,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与那个女人仅一墙之隔,起伏的心情就像坐云霄飞车一般,他只能按耐住激动的情绪,站在洗手间的门口,洗手间外的走道里又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两个比宗政还要魁梧壮硕的黑皮肤男子,快步走到宗政面前。   自两年前被人摆了一道,宗政的行事就小心了许多,除了练了两年的跆拳道,身边还跟了两个贴身保镖,宗政退了出来,让两个保镖堵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女服务员从女洗手间里走出来,看了宗政一眼,本来还想撒泼呼叫,但一看两个身高快一米九的魁梧男子,立刻闭了嘴,连手也没来得洗,就准备离开洗手间。   两个魁梧男子将两米宽的门挡了个结结实实,女服务员望了宗政一眼,宗政点了下头,其中一名男子让开了路,女服务员如蒙大赦一般,快步离开了洗手间。   宴会的女宾客也从女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一看这阵仗,惊疑不定地望了望两个如铁塔一样的男人:“宗少,这是……”   “杰克,让她离开。”   女宾客虽然好奇,但一看这三个男人沉硬冷冽的神色,也不敢多问,只是她走了几步,还是回头望了几眼,直到宗政冷冽的目光扫来时,女宾客才强笑了一下,提着裙子离开。   宗政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两分钟了,再等两分钟,她不出来,就进去找人!宗政正要让杰克和王强进去找人的时候,林渺渺从女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林渺渺微怔,很快就退后了两步,拉开了距离,目光从最前面的两个彪形大汉身上略过,最后落在了两人身后,穿着深色手工西服的宗政身上。   一时间四目相对。   林渺渺呆了呆,尽管她就是来见宗政的,但她没想到会在洗手间外遇见宗政,和两年前相比他的气势更甚了,浑身都散发着慑人的戾气。   宗政目露凶光,两步就跨到林渺渺面前,死死地抓着林渺渺的胳膊,神情森冷:“总算让我逮住你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林渺渺见到当年的苦主,心里也忍不住发虚,尤其对方还这么的气势汹汹逼上来,林渺渺自认是一个谦虚,正直的人,当年会做那样的事,完全是事出有因。   宗政盯着林渺渺连连冷笑,拽着林渺渺就往外走。林渺渺轻轻挣脱了一下,才发现宗政的手劲大得惊人,宗政察觉到她的反抗,反而用力地握了握,如钢铁一般箍着林渺渺纤细的手腕。   林渺渺被宗政拖得一个踉跄了一下,忍不住问:“去哪?”   宗政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直接拽着林渺渺到了安全出口的楼梯过道里,让杰克和王强二人在远处守着。   宗政按住林渺渺的双手将林渺渺抵在墙上,目光就如暗夜里的海面,波涛汹涌。   在这一路上林渺渺已经见识过宗政的臂力,仅凭气力她完全无法挣脱他,而使用技巧,以目前两人的姿态,每一种方法都需要攻击对方。她是来求得苦主原谅的,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个时候,她能殴打苦主吗?   林渺渺极为不适地挣扎了一下,宗政冷笑了一声,贴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将林渺渺压到了墙上。林渺渺无奈地抬起头,四目相撞,宗政的神情极其凶悍,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寒光闪烁,如同惊涛骇浪般慑人,他微微的喘息着,将灼热的呼吸悉数吹拂在林渺渺的脸上。   林渺渺本就心虚愧疚,再被宗政如刀锋一般锐利的目光压制,此时又是如此紧密的接触,她局促地偏了一下头,却被宗政空着的一只手捏着下巴扳了回来,两人对视了快三十秒,林渺渺望着他目光中如海啸一般的怒意,主动地开口认错。   “对不起!当时我误会了你,所以……,对不起!当时我以为……”   林渺渺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除了解释清楚当年的舞会,她能说的就只剩下“对不起”三个字。   宗政紧紧锁着林渺渺的身体,打断林渺渺的话,恶狠狠地大吼:“对不起?你以为说对不起,我就能忘掉你干的事?我找了你这么久,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揭过?门都没有……”   林渺渺抿了下唇,语气诚恳:“真的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会尽量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   林渺渺的容貌无疑是很出色的,尤其是经过精心打扮,宛如一朵在朝露中含苞欲放的青莲,宗政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正紧贴着林渺渺,身下是一具触感柔软的娇躯,她的呼吸就在耳边,因为双手被按压在头顶的姿势,让她的胸看上去极为挺拔,她大约有些紧张,导致呼吸急促,胸前那抹雪凝便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宗政一低头便能清晰看见那抹沟壑。   林渺渺因为情绪不安,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宗政盯着她,喉咙也跟着滚动了一下,宗政想过很多次,找到林渺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千篇一律都是林渺渺惊恐万分,痛哭流涕,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原谅她,然后……,然后宗政就会狞笑着撕碎林渺渺的衣服,不顾林渺渺的哭泣挣扎,粗暴地分开她修长的双腿……   这里刚好是酒店,顺手开个房,先把她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女厕所的会面,我修改了,原文其实比较萌,但素有点二。   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宗政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了好几句,尴尬至极,想走开又怕那个女人再次逃脱,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与那个女人仅一墙之隔,起伏的心情就像坐云霄飞车一般,他只能按耐住激动的情绪,在洗手间的门口强自镇定地徘徊。   女服务员从女洗手间里走出来,看了宗政一眼,立刻警惕地盯着他:“你这个变/态!怎么还在?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啊?我会报警的啊!”   宗政怒极反笑:“你叫啊!”   女服务员见宗政这般有恃无恐,反而踌躇起来。   宴会的女宾客从女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指着宗政惊疑道:“嗳,宗少?”女宾客上下打量着一下宗政,宗政脸皮再厚也不免尴尬起来,他面无表情地进了男洗手间,但又怕自己一不小心错过那个女人,刚进去十几秒,就偷偷摸摸地把头探了出来。   正在洗手间外洗手的女宾客和女服务员,同时抬头望着他。   宗政:“……”   擦!擦!擦!   宗政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面无表情地缩回男洗手间里,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隔了快半分钟,外面的水声停了,宗政小心翼翼地把头探了出去。   洗完手的女宾客和女服务员,再次同时望着他。   宗政:“……” 擦!   女宾客轻咳了一声,艰难地忍住了笑,“宗少,你是不是想找人?”   宗政冷着脸从男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怒火中烧,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让他把脸都丢尽了,看他一会儿怎么找她算账!!   -------   等养肥可以先看老透的其他文哟!戳下图!    ☆、真的很对不起(修)   林渺渺就在他面前,宗政的怒火已经开始变了味道。这里刚好是酒店,顺手开个房,先把她办了?   宗政的目光落在那抹雪凝上,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林渺渺还在认真的解释和道歉:“当时我误会林思的事是你做的,所以……”   林思?那似乎是他两年前的未婚妻?前几天,宗南山还让他和林家的私生女见个面。   宗政回过神来:“你是为林思……”   林渺渺悔恨不已:“是,真对不起!我找的侦探太不可靠了,我之前真不知道他这么不可靠,我知道即使我道歉,也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在知道闹了这么一个乌龙后,林渺渺找到当年给她打听真相的私人侦探,却被对方老婆告知因为经济犯罪,那人被关进监狱了,侦探的老婆哭天抢地地求林渺渺,看在以前的雇主情分上,帮帮忙!   林渺渺用力挂断了电话!帮忙!?她被害惨了好吗!这种不靠谱的人就该关到监狱里去改造!这都什么事儿呢!   两年前,宗政和林思订婚三个月后,忽然爆出了林思的“床照”,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时隔一天,林思自杀身亡,私家侦探给林渺渺的证据,都指向了宗政,一直在Y国的林渺渺,对Z市的情况别说熟悉,她连宗政是谁都不知道,从侦探给的资料林渺渺自然得出一个结论,宗政是因为不想和林思结婚,故意毁了林思的名声,当时林渺渺因为比赛,她也没来得及细查,就动了手,算是还了林思的人情。   如今想来,林渺渺悔恨交加,她当年怎么就会因为赶时间,不多找几家侦探社呢!?她当年怎么就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宗政突然打断林渺渺的长篇道歉,“你和林思什么关系?”   林渺渺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从血缘关系来说,她是我的姐姐。”   宗政怔了怔,狭长的双眸微微睁开,“你是林家的私生女?”   虽然林渺渺一直很厌恶这个词,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是。”   “要跟我联姻的林家私生女?”宗政听见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了几下。   “……是。”   得到林渺渺的肯定答复,宗政头一次体会到: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只在灯火阑珊处。   “对不起!以前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弥补你……,对了,联姻的事,你如果不愿意,可以取消……”林渺渺努力让自己的态度,看上去足够诚恳。   宗政眸色深沉地盯着林渺渺粉红色的唇瓣,突然笑了,“谁告诉你,我不愿意了?”   “你叫什么名字?”   “林渺渺。”   “林渺渺是吧?”宗政凑近林渺渺的脸,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呼吸交缠,宗政用袖子擦掉了她的唇彩,来回擦了两遍后,才一字一顿,狠厉地说:“我、很、愿、意!”   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宗政已经对着林渺渺的唇吻了下去。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宗政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先娶了林渺渺,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账……   唇上一片柔软,林渺渺的瞳孔放大,映入的是宗政漆黑如墨的狭长眸子。   被人强吻,一般女孩的反应或许是呆住,不知所措,但林渺渺……,她的脑子也呆了一下,但身体却比脑子反应得更快。   宗政闷哼了一声,猛地放开她的双手,痛苦地弯下身体,林渺渺一惊,她好像条件反射地……,用膝盖向上顶了一下……   她真不是故意的!   “额,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林渺渺忙蹲在宗政身边,宗政的俊脸疼得扭曲了起来,他不断吸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宗政听见林渺渺的道歉,抬起头怒不可遏地瞪着林渺渺。   “对不起,对不起!你突然亲我,我一下子就条件反射了……”   等了一会儿,宗政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盯着林渺渺咬牙切齿地低吼:“谁亲你了?我就是碰了你一下!联姻我同意了,明天就去领证!”   林渺渺被宗政吼得倒退了一步,神色惊异地望着宗政,刚还一副要生吞活剥了她,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同意联姻,还神速地要领证?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你是认真的?”林渺渺有些不敢置信,她能这么痛快的回来联姻,有很大一半的原因是她确信联姻会失败。   宗政盯着林渺渺冷笑,“怎么?不愿意?这可是你们林家上赶着要联姻的。”宗政看着林渺渺震惊的神色,心中有一丝痛快,又有几分不忿,他没嫌弃她只是个私生女,她居然还敢不愿意?林渺渺抿着唇,沉默了几秒,“是不是太快了点?”   “快?!”宗政冷哼了一声,他已经等了两年了,迫不及待就要报仇,他连明天就嫌慢!   林渺渺的电话突然响了,叶宁来电,“你在哪呢?宗政已经到了。”   林渺渺看了一眼宗政,应了一声,“就回来。”   林渺渺刚挂了电话,宗政冷着脸把她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给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打完后,宗政把林渺渺的手机丢还给她。   “林渺渺,你打算怎么弥补我?”宗政面色不善,语气中充满了警告威胁的意味,他为了一雪前耻,练了两年拳击,可是她刚顶了他一脚,难道他还真能还她一拳?   宗政心下又郁闷又躁动,不打林渺渺,他岂不是白练了两年?   宗政郁闷,林渺渺觉得更郁闷,这种被逼着还债的感觉,真是太不是滋味了,就像头顶悬着一柄剑。   “你想我怎样弥补你?”林渺渺斟酌地问,她想不出自己要如何弥补,干脆把问题又还给了宗政,或许他会狮子大开口,但谁叫人家是苦主呢。   她打晕了宗政,拍了宗政的床囗照,还发给报社……刚刚还条件反射地顶了人家关键部位。   林渺渺突然觉得,这笔债似乎不太好还。   “弥补的事,我会仔细考虑!明天早上我会打电话叫你去民政局。”宗政盯着她笑得越发森冷,林渺渺被宗政笑得心中发毛,暗自思忖,虽然要弥补对方,但如果对方做得太过分了的话……,林渺渺心中稍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   宗政和林渺渺一起回到了宴会厅,叶宁诧异地问:“你们见过了?”   宗政的神色看上去很平淡,林渺渺的神色没了惯常的淡漠,看上去有些呆,叶宁也不确定两人到底相处得如何。   “我先送她回去。”宗政伸手抓着林渺渺的胳膊往正门走去。   林渺渺对叶宁说:“那我先走了。”   “哦,好!”叶宁有点茫然,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而且宴会才开始一会儿。   林渺渺转动着手臂,宗政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林渺渺无语道:“你先松开。”   宗政冷哼了一声,用力甩开了林渺渺的手,两人走进电梯里,宗政的那两个影子也随后走了进来,沉默地站在一角。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走出电梯,林渺渺被冷风一吹,才想起自己的外套还留在上面呢。   “你等一下,我外套落在上面了。”林渺渺转身准备走进电梯,宗政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到她的肩膀上。   “我陪你去拿。”宗政脸色不虞,口气也不怎么好。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   宗政冷哼了一声,一脚踏入电梯里。林渺渺双手拉着西装外套两侧,将自己裹了起来,宗政的西装外套很大,犹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水味,林渺渺望着电梯门上宗政的倒影,两次见面,他的态度都很恶劣,但在有的方面又很体贴,每一次他都给她披了外套。   “你这两年都在国外?”   “是。”   宗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一想到自己白痴似的在Z市找了两年,就恨得牙痒痒,难怪他翻遍了Z市也找不到她,好嘛,陷害完他就躲到国外去。   林渺渺被他冰冷的目光凌迟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盯着电梯门,她心中纳闷,又哪得罪了他?   叶宁见到两人又走了回来,诧异问:“怎么又回来了。”   林渺渺弯腰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道:“衣服忘拿了。”   叶宁目送两人离去,微微一笑,两人似乎相处得还不错,叶宁给林世群打了个电话,把晚上的事情报备了一下。   林渺渺把宗政的西装还给了对方,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宗政拉长了脸,接过自己的外套,他侧头看了一眼林渺渺,也就刚刚披着他西装的时候顺眼一点儿。   外套带着温热,还沾染了一丝淡淡的梅香,宗政握着自己的外套,忽然一惊,他脑残了才把自己的外套给她?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林渺渺本还想对宗政说一声谢谢,但一看宗政这黑云压城,怒意滔天的摸样,立刻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心。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收包养,求撒花!   男女主见面,男主又被坑了~~   【挥舞着小手绢】   卖力地上一个小剧场,求撒花,求抚摸!   小剧场《外套》   两人结婚很久以后,忽然说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宗政:“第一次见面,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林渺渺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努力回想细节。   脾气不好!这样说会炸毛吧?   太傲慢!这样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   林渺渺沉思了十几秒,眼睛一亮:“你很体贴!”   宗政赞许地揉了揉林渺渺的脑袋:“怎么体贴了?”   “给我披了件外套。”   “哦……”宗政回想了一下,似乎想起了这个细节,他摸着下巴想,他从前可不是那么体贴的人啊,莫非在那个时候他就看上了林渺渺,因为认定她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才会给她披外套?   宗政赶紧表白:“老婆,原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爱上了你!”   林渺渺怀疑地望着他。   宗政清咳了一声,甩出有力的证明,“你觉得我会给一个陌生女人披外套?”   林渺渺不为所动,依旧怀疑地望着他。   宗政立刻恼羞成怒,“你那是什么眼神!真是欠调囗教!”   ……   此处略过不和谐的1000字。    ☆、怎么弥补(修)   出生豪门世家,一出生就顶着无数光环,荣耀的家族史让宗政的人生,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规划完美,而宗政也满足了所有人对他的期望。   年轻有为!   青年才俊!   宗氏企业的未来掌门人!   这是众人对宗政的印象,而宗政自己也这么认为,在宗政进入宗氏集团的那年,踌躇满志,真有种“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豪情壮志。   许多人说,人生之路不可能一帆风顺。   宗政对此嗤之以鼻,但就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先是失恋,紧接着是半年多后宗林两家,因为一个耗资预期几百亿美元的项目,需要他联姻,尽管宗政从内心排斥这场联姻,但他清楚,联姻势在必行。   经过失恋,再到身不由己,宗政在22岁时终于明白,原来人生之路确实不可能一帆风顺,即使是天之骄子。   然后是竞争对手,故意爆出了林思和一个男人的“床照”,宗政被这顶绿帽砸得措手不及,紧接着林思自杀,随后宗政又被报错仇的林渺渺狠狠坑了一把。   两年前的那天,宗政从酒店的房间里醒来的时候,林渺渺已经离开了,而他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第二天一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来自XX杂志社。   XX杂志社是宗氏旗下的产业,杂志社的公共邮箱里,在几个小时前收到一封E-MAIL,附件里是宗政的“床照”。   宗政在看见照片的瞬间,冷汗就流了下来!是他太过自负,他从来没想过在Z市的地盘,居然有人敢暗算他!林思才被人爆了“床照”,时隔不久,他要是也被爆了“床照”,宗政已经能预见,他的人生恐怕将彻底沦为整个Z市的笑柄。   宗政以雷霆手段将此事压了下来,只有两个人知道,连他的父亲宗南山都不知道,而那知情的两人也都被送去了国外,那段时间,宗政对林渺渺简直恨欲狂,杀了林渺渺的心都有!不!是杀了林渺渺都不解恨!   两年!两年!他找了林渺渺两年!从没有没放弃过!   如今这个女人终于出现了,以林家私生女的身份,站在他面前,是他的联姻对象,很好!   宗政以为自己找到林渺渺时,会恨不得掐死对方,等真看见林渺渺后,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惦记了林渺渺两年,日思夜想,林渺渺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次,但在其后的两年里,却以极其另类的方式住进了他的心里,宗政对林渺渺的感官,也从最开始的“有趣”到“恨欲狂”,再到如今的晦涩难明。   尽管离见到林渺渺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宗政的心情依旧没有彻底平复下来,但他的神色却越发的冷峻。   “你确定明天就要和我结婚?”林渺渺忍不住问,这个转折来得太过突然,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甚至打乱了她的人生。   宗政冷哼了一声,心中忽然就燃起了一把无名火,“你耳朵聋了吗?”   林渺渺抿着唇提醒自己,无视他的态度!   车内安静了一分钟,林渺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是有些意外,我听说你之前对联姻的态度似乎……,我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   宗政嗤笑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林渺渺,是你们林家上赶着要联姻的,你今天来那里不就是要见我一面?怎么?现在又后悔了?还是在玩欲擒故纵?”   林渺渺确实是因为联姻回来的,只是当知道联姻对象是宗政时,她心里一直认定了联姻不可能成功,结果事情超出了她的意料,一时间有些茫然。   “我……,只是有些意外……”   宗政冷冷打断她的话,“就算不是你,我也要结婚,有什么好意外的。”   林渺渺沉默,车内再一次安静下来。   宗政侧头看了一眼林渺渺,心中的怒气越发□,“哑巴了吗?说话!”   “啊?”林渺渺怔了怔,她没话想说啊,但宗政的脸色极为难看……,林渺渺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才问:“那些照片……”   话没说完,宗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林渺渺乖乖地闭上了嘴,隔了一分钟,宗政才咬牙切齿地撂着狠话:“真想弄死你!”   林渺渺沉默,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她非常理解对方的心情。   宗政把林渺渺送到那座暂住的别墅后,就离开了,过了不久,林渺渺接到林世群的电话,向她确认结婚的消息。   “我们是想先订婚,不过宗家既然想尽快结婚,你如果同意的话……”   “我没问题。”林渺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通了,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交易,既然她不能拒婚,那就早点结婚,早点离婚,……不过宗政的动作可够快的。   结婚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林渺渺并没因为结婚,心情起伏不定,结婚对她来说,只是一场为期一年的交易,显而易见,宗家是不知道林渺渺和林家的交易内容,至于以后会不会伤害到谁,林渺渺认为,联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所有人心知肚明,宗政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正好出现。   回家后不久,林渺渺接到米真的电话。   米真在电话里询问她什么时候回Y国,林渺渺在离开Y国的时候,觉得联姻的可能性并不大,只是向朴鸿熙请了十天的假,哪知事情的发展急转而下,就算这是一场交易,她至少也要在Z国留上一两个月,再找借口回Y国,然后拖到一年期满。   “大约要两个月吧。”   米真惊叫了一声:“Two Months?Nina,你是不是遇见为难的事情?Let me help you!”   米真的爷爷在半个世纪以前,从Z国移民到了Y国,数年来,都要求米家的成员在家时都尽量说Z语,米真的Z语自然很流畅,但他只会说,却不会写,勉强看得懂一部分Z文,米真和林渺渺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对话经常夹杂着Z语和英语。   林渺渺回Z国的时候,只说回来处理一些事情,并没有说具体什么事,而这种一年期限的商业联姻,林渺渺也没告诉任何人,一来她本身没多重视这件事,二来不想让人担心。   第二天早上,林渺渺翻出自己的各种证件,等着宗政的电话,一直快到中午12点,也没等到宗政的电话,林渺渺犹豫了一下,给宗政去了个电话。   “你有事?”宗政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冷淡疏离,即使隔着电话也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居高临下的傲慢。   林渺渺无语,这人昨天晚上不是告诉她,第二天上午去民政局登记吗?难道是她听错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林渺渺问。   “哦……,登记啊,忘记告诉你了,后天是个好日子,我还有事!”宗政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日历,唇角讥诮地勾了一下,后天四月一日,愚人节,正适合他和林渺渺结婚。   宗政一手放在办公桌上,把玩着手机,冷笑连连,在没找到林渺渺之前的两年里,他只想找到林渺渺报仇,等真找到林渺渺时,宗政发现,自己能想到的报仇手段极为匮乏,他满脑子只有强/暴对方,当初林渺渺不就是通过□,把他骗到酒店的吗?光这样可不够,他和林渺渺结婚,本就会发生那种关系。   宗政站在五十层的高楼上,从落地窗眺望着整个Z市,这是景色他看了很多年,但在今天看来,却多了一丝躁动和焦灼,一切都因为这座城市多了一个叫林渺渺的女人。   天色中阴云密布,一场酝酿已久的春雨,从几万英尺的高空,洒入大地,整个城市都笼罩在蒙蒙的水汽里,宗政盯着窗外的雨,只要一想到林渺渺同在这座城市,他心中的躁动就如雨后春笋般,疯狂地滋长。   接连两天,宗政都克制着自己不去想林渺渺,不跟林渺渺联系,最好等她主动联系,结果两天过去了,宗政把电话都快瞪穿了,林渺渺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要不是他“无意”中路过林渺渺家,看见屋里的灯光,宗政都以为林渺渺再次潜逃了。   四月一日的早晨,宗政一大早起床,穿衣,洗漱,剃须……,宗政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然后开着车去找林渺渺。   林渺渺穿着一套休闲装,背着一个双肩包,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她将半长的头发别在耳后,素面朝天,看上去多了几分少女的稚嫩。   宗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深灰色手工西装,再看林渺渺的连帽卫衣,顿时无名火起,“喂,林渺渺,你就穿成这样跟我去登记?”   “是啊。”林渺渺奇怪地看了宗政一眼,鉴于她从前的所作所为,宗政的恶劣态度,林渺渺很有觉悟。   ——他怒任他怒。   宗政阴沉着脸,他心中也没多少重视去民政局登记的事,但林渺渺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让宗政的心情恶劣了,再一想到连续两天,林渺渺也没主动联系过他,宗政心情更加恶劣了几分。   宗政阴暗不定地盯着林渺渺,半响才硬邦邦地对着她丢下两个字:“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     求包养,求撒花!!    ☆、领证(修)   宗政阴暗不定地盯着林渺渺,半响才硬邦邦地对着她丢下两个字:“上车!”他吐出来的话,就像两块冰坨子,林渺渺默想,要是不想载她一起去,她可以做计程车。   林渺渺扫了宗政一眼,宗政的眼眸中寒光闪动,如出鞘的利刃,林渺渺迅速做了决定,那就上车吧,先不要去招惹他。   两人到了民政局后,一个带眼镜的中年妇女从办公台后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开始审查起递交的资料,然后把表格等一堆东西递给了林渺渺。   两人坐下拍照的时候,负责照相的大叔无奈地从镜头前抬起头:“小伙子,你到底是来结婚的,还是来找晦气的?小姑娘,笑一笑…”   林渺渺配合地露出一个笑容,大叔低下头去看镜头,几秒后,大叔再次抬起头,语气无奈:“小伙子,笑一笑。”   林渺渺扭头瞧了一眼脸色越发阴郁的宗政:“就这样拍吧。”   办完所有手续后,林渺渺把属于宗政的结婚证递给对方,宗政连看都懒得看,不耐烦地说:“你收着吧。”   两人走出民政局,宗政抬腕看了眼时间,才微微扬着下颚对林渺渺冷淡地说:“我还要去公司,没空送你,我家在世纪花园7号,晚上我要在家里看见你。”   林渺渺淡淡“哦”了一声,将结婚证塞进背包里。   宗政取完车,看见林渺渺正在路边等计程车,他把车窗摇了下来,慢悠悠地从林渺渺身边经过,林渺渺站在原地望了他一眼,宗政的车开得很慢很慢,脸色越来越沉,几乎要和林渺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却猛地踩了一脚油门,林渺渺被甩了一身尘土,连忙后退了几步。   林渺渺拧着眉,盯着已经远去的车影,他把车故意开到她身边,就为了甩她一身灰?   宗政的后视镜里已经看不见林渺渺的身影,他阴沉着脸到了公司,坐了一会儿依旧余怒未消,直到给律师打了个电话,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宗政刚在办公室里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宗南山敲门走了进来:“你今天不是去和林渺渺登记吗,怎么又来公司了?”   宗政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回答:“已经登记完了。”   宗南山的语气略带责怪:“工作虽然重要,但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这也太不讲究了。”   宗政冷着脸,一声不吭。   “这几天,你就不用来公司了,在家好好陪陪林渺渺吧。”宗南山和蔼地说。   宗政毫不犹豫地拒绝:“有个项目正到关键的时候,我要亲自跟进。”   “那婚礼和蜜月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不着急。”宗政随口敷衍。   宗南山盯着宗政看了好几眼,“一开始你连见都不愿意见林渺渺,突然就非要和她结婚,现在婚也结了,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婚姻可不是儿戏!”   宗政轻哼了一声,“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宗南山的语气严厉起来:“交易?我早告诉你,你愿不愿意娶林渺渺自己决定,是谁非要娶林渺渺的?现在婚也结了,再来抱怨有什么用?”   宗南山望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就好好相处,你奶奶想曾孙都快想疯了,明天你和林渺渺一起回家里吃顿饭。”   “结婚前,我们居然连新媳妇儿面都没见过,林渺渺年纪小不懂事,宗政,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真是不省心,还以为你们看对眼儿了,非要娶林渺渺。”宗南山数落完儿子,又叮嘱了几句:“你比林渺渺大3岁,尽量让着她一点儿,既然已经是夫妻了,互相包容着一点,家和才能万事兴……”   宗政脸色立刻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你不爱听,我就先走了。”   待宗南山离开后,宗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宗政对林渺渺的恨有两种,第一种是林渺渺差点让他身败名裂,宗政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床照”暴露的后果,就恨不得生吞了林渺渺。   第二种,宗政一直拒绝承认,他看上了林渺渺,但林渺渺却算计了他……,这种前后反差,让他的怒意如潮水一般汹涌。   好好相处?他宗政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把林渺渺娶回家,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一箭之仇,可不是为了跟她好好相处。   快到中午,林世群给林渺渺打电话,询问登记的事,等林渺渺给出确认的答案后,林世群慈爱地笑了一声,“婚宴的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   婚宴?林渺渺以为领完证就算完事呢,林渺渺迟疑地说:“我问问宗政吧。”   “小夫妻以后有商有量的,家庭才和睦,中午和爸爸一起吃饭吧?”   林渺渺对林家所有人都没什么好感,毫不犹豫地拒绝,理由还是现成的:“宗政让我今天就搬到他家,我要收拾一下东西。”   林世群略感失望,但也知道有些事急不来,便换了话题:“爸爸给你买了辆车,当新婚礼物,我让人给你送到世纪花园去。”   林渺渺本想拒绝,但一想自己确实需要代步工具,何况车已经买了,便向林世群道了谢。林世群的心情似乎很好,十分钟的电话,一直笑声不断。   “宗政这孩子,近几年爸爸也经常跟他打交道,人不错,渺渺,以后和宗政好好相处,互相包容一些。”   “好。”因为愧疚,林渺渺对宗政的恶劣态度,一直都忍着,够包容的了。   林世群说着又叹息了一声:“我的渺渺也结婚了,你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林渺渺沉默,对于她的母亲李嫣,林渺渺只是从照片里知道,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在生下林渺渺后,不到一年,就因为车祸丧生。   林渺渺忍不住嘲讽地想,林世群真的知道李嫣是谁吗?   “渺渺,爸爸祝你以后都美满幸福。”   幸福?林渺渺捏着手机,目光穿过虚无的空气不知看向了何方,一个人即使在梦里,都不知道幸福的所在,她还能幸福吗?   中午林渺渺接到宗政的电话,催促她去世纪花园。   隔不到半个小时,宗政又来一通电话催促,其后每隔半个小时就来一通催促电话,林渺渺不胜其烦,突然想起杜少谦,难怪这两人是好友,都一样烦。   林渺渺的东西很少,重要的只有她从Y国带回来的摄影器材,一个小时不到就收拾好了,她拖着行李抵达世纪花园的时候,刚下午两点,世纪花园的保安热情地领着林渺渺到了宗政的别墅门口,还贴心地帮她按了门铃,只是按了三四遍,别墅里都没有回应。   林渺渺只好给宗政打电话,却被宗政的秘书告知,宗政正在开会,没时间听电话。   林渺渺:“……”明明十多分钟前,宗政还来了一通催促电话。   “小姐,要不要到等候室休息一下?”   “不用了。”林渺渺又对保安道了声谢,等保安离开后,林渺渺站在门口默默地望着铁门。世纪花园的别墅都是巴洛克建筑风格,富丽的装饰和雕刻,比比皆是,她面前的铁门上,就有不少繁复的雕刻和花纹。   等了十几分钟,林渺渺又给宗政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依旧是那个姓江的秘书。   江泽挂了电话,心中好奇不已,谁不知道宗少这几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不知道这个林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小江,把这份文件给宗少送去,宗少急着要的。”   江泽应了一声,接过文件,就往宗政的办公室去:“宗少,这是陈律师刚送来的文件。”   宗政接过文件,若无其事地问:“那个林小姐打了几次电话?”   “一共打了两次,我都告诉林小姐,宗少正在开会。”   “说什么了?”   江泽压下心中的好奇,回答:“林小姐就说了找您,我告诉她您在开会,她就挂了电话。”   “唔,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江泽迟疑地问:“那电话,还放我那儿吗?”   “嗯,先放你那儿吧,如果那位林小姐再打电话来,还这么告诉她。”   等江泽离开办公室后,宗政打开江泽送来的文件袋,将里面的文件抽出,待看到文件第一排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宗政心情畅快不少。   宗政将“离婚协议书”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冷笑着在“男方”的后面,潇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过了一个小时,宗政把江泽叫了进来,吩咐了些工作的事,末了不经意地问,“她有打电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结婚啦!   炮灰男配出来露个脸!   暴躁腹黑想要报仇的男主,遇见武力值爆表的面瘫女主,两人的婚后生活……   咳,马上要展开文案中的剧情……   求收藏,求撒花,求关爱,求抚摸!   大家快来嘛,老透好寂寞……   嘤嘤嘤~~~~~    ☆、家中有人(修)   “她有打电话吗?”   江泽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林小姐?没有。”   江泽起初以为这位林小姐,是某个正在纠缠宗政的女人,现在,江泽又不确定起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宗政把江泽再次叫了进来,依旧是吩咐完工作的事后,宗政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状似无意地问:“她有打电话吗?”   “没有。”   江泽走出宗政的办公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分明就像是一对儿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啊,但是,他又从没听说过这位林小姐。   等到晚上下班前,江泽把电话还给了宗政,宗政摩挲着手机,看着手机上来电显示的“林渺渺”三个字,心中冷笑,他上午给自己的管家周姐放了假,却把林渺渺叫到世纪花园,让她进不了门,林渺渺现在多半傻乎乎地在门口等着他吧?也让她试试找不到人的滋味!   宗政畅想完心情大好,他抬腕看了下表,现在还不能回去,等到晚上十一二点,他再回去接收孤独无依的林渺渺。   宗政一进“暮色森林”,就看见杜少谦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喝闷酒。   “今天怎么不去找你的新妹妹?”宗政揶揄地问。   “找个P,人都不知道上哪去了,白等了几天,鬼影子都没见着。”杜少谦望了宗政一眼,心想,遇见林渺渺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宗政了,人都已经不见了。   宗政不客气地嘲笑:“你不是号称没有追不到的女人吗?”   杜少谦花花公子的名声极其响亮,他真要追一个女人,很少有女人能够抵挡得住杜少谦的攻势。   “至少要给我个女人吧?人都找不到,我上哪追去。”杜少谦唉声叹气,后悔不已,那天就应该死皮赖脸地要到林渺渺的电话啊。   顾恺抿了口酒,毫无诚意地安慰了两句:“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些,你看宗政想找的女人,不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吗?”   “谁告诉你,我没找到?”宗政轻蔑地斜了顾恺一眼。   “你找到林渺渺了?”杜少谦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连酒杯都差点打翻。   宗政悠闲地架起双腿,“当然!”   “她在哪里?”杜少谦急急望向宗政。   “我家!”   宗政突然反应过来,瞪着杜少谦:“你怎么知道她叫林渺渺?”   杜少谦:“……”   等杜少谦把自己在长月湾巧遇林渺渺的事,说出来后,顾恺首先表达了鄙视之情:“没人性,见色忘友!”   宗政冷厉地盯着杜少谦:“她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朋友妻不可欺!少打歪主意!”   “卧槽!她什么时候成你老婆的?”杜少谦惊叫,这才几天功夫啊!   “你最近不是又要和林家联姻吗?”杜少谦猛然反应过来,“卧槽!不会那么巧吧?林渺渺就是林家的私生女?”   宗政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回答:“就有那么巧!”   “那……,那也没那么快就成你老婆吧?”   “今天上午,我们刚刚领证。”宗政微眯着眼睛盯着杜少谦,语带警告:“你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趁早收拾了,她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   顾恺忍不住插了一句:“你真结婚了?这、也太突然了点!”   顾恺上下打量了宗政好一会儿,好奇地问:“婚姻不是天堂就是地狱,你现在是天堂还是地狱?”   宗政想到自己定下的计划,冷笑道:“当然是天堂!”地狱是针对林渺渺的!   “你这表情,实在不像天堂。”顾恺的目光在宗政身上来回扫视,摇摇头评价:“你要不说,真没人看出你已经结婚了。”   自宗政宣布和林渺渺结婚的消息后,杜少谦就仰着脖子灌闷酒,连灌了两杯后,杜少谦重重地把空酒杯砸在桌子上:“这世界上的女人,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老子想开了!”   宗政正想说点什么,电话突然响了,他摸出来一看,李珍来电,不由有些失望。   “你爸跟你说了吧,明天中午让你和你媳妇儿回来吃午饭。”   “知道了。”宗政应了一声。   李珍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略显嘈杂的背景音,皱着眉问:“你不在家?”   宗政漫不经心地回答:“嗯,跟朋友在外面喝一杯。”   李珍的声音顿时就严肃起来:“宗政,结婚第一天,你不回家,还在外面鬼混?人是你非要娶的,娶回来就不管了?”   宗政心中烦躁:“妈,林渺渺都不管,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行!我不管,你爱怎样怎样,明天记得回来吃饭!”李珍挂了电话,顿时觉得有点忧愁,宗政见过林渺渺后,回来就说要结婚,李珍和宗南山都以为宗政是看上了林渺渺,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回事,李珍心中计较了一番,等明天再看看这两人的相处情形再说吧。   晚上九点的时候,顾恺的电话响了起来,顾恺垂头丧气地接起电话,对着另一头说:“就回来!”顾恺站起来,对着正起哄嘲笑的人,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迟早你们也有这一天!”   顾恺话音一转:“宗政,你今天第一天结婚吧?新婚之夜,就准备耗在这儿?”   宗政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我跟你可不一样,出来消遣还得按时回家。”   顾恺愤愤不平地咒骂了几句,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对着宗政丢下一句话:“看你能逍遥几天!”   宗政扫了一眼自己的电话,除了下午林渺渺打了两个来,林渺渺就没再给他打过,宗政心中不快,暗自思忖,该不会被气回之前住的别墅了吧?   宗政握着手机给林渺渺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也没人接听,宗政连打了两个,都没人接听,宗政拧着眉,起身对众人打了个招呼:“我有事儿,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见相熟的几人俱是露出心领神会的暧昧笑容:“走吧,走吧,新婚第一天嘛。”   宗政拎着自己的外套,也懒得理众人的打趣。开车回去的时候,宗政又给林渺渺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宗政烦躁地把电话丢到一边,狠狠踩了一脚油门,原本20分钟的路程,被他缩减到了10分钟。   到了世纪花园的7号别墅,宗政盯着别墅里泄露出来的灯光,诧异不已,不是给周姐放假了吗?家里怎么还有人?何况周姐晚上并不住在世纪花园。   宗政把车停好后,快步地进了屋,一楼的客厅亮着一盏灯,宗政叫了几声“周姐”,没人回应,他顺着光去了二楼的客房,客房的门没锁,宗政一走进去就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床单被子都新换过,床上正丢着一件女士的蕾丝睡衣。   宗政刚走到浴室门口,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隔了两分钟,林渺渺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打开了浴室的门。   白色的浴巾紧紧裹在她身体上,长度只到大腿,她的脸颊被水气蒸得嫣红,平添了几分媚意,湿漉漉的发梢正往下滴着水,水珠顺着她精致的锁骨滑入被浴巾遮掩的胸口。   “你怎么在这?”林渺渺楞了一下,皱着眉问。   这样的画面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宗政的脑海里,等到这一画面真正发生的时候,宗政脑子里只剩下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   鼻尖有沐浴露的清香,林渺渺美好得就像刚采摘下来的水果,鲜嫩可口,宗政的目光紧迫地追随着林渺渺裸囗露出的大片肌肤,尤其是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宗政忽然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   “请你出去一下。”林渺渺虽然说得客气,但声音却冷了下来。   宗政闻言只是挑了下眉,倚在衣柜旁,非但没有离去,反而抱着双臂,目光越发肆无忌惮。   被一个男人撞见只着浴巾,林渺渺并没觉得羞涩和尴尬,只是有点烦躁,随后她被宗政赤囗裸囗裸的情囗欲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林渺渺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请你出去一下!”   宗政唇角扯了一下,盯着林渺渺,讥讽地反问:“这是我家,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出去?”   林渺渺一怔,宗政给她的理由还真是让人无从反驳,宗政见林渺渺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从容地走到床边,拿起林渺渺放在床上的蕾丝睡衣,递给林渺渺,“换上吧。”   林渺渺微皱着眉,却不接睡衣,宗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要不要我帮你换,不过……”宗政在林渺渺隆起的胸口扫了一眼,意有所指地说,“反正一会儿也是要脱的,穿不穿,无所谓。”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接过睡衣,转身返回浴室,“嘭”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宗政微眯着眼,盯着浴室的磨砂门,忽然觉得更热了,他神色轻快地脱掉西装外套,又松开衬衣领口的几颗纽扣,慵懒地半靠在床上,等着林渺渺出来。   过了五六分钟,浴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林渺渺一见宗政还在,不由得烦躁起来:“你怎么还在?”   “小姐,要我再强调一遍吗?这是我家!”   林渺渺的丝质蕾丝睡衣相当女性化,里面是一件长到大腿的吊带裙,外面是一件同色系到膝盖弯的丝质外衣,一扫早晨所见的青涩清冷,多了几分女性的柔媚。宗政拍了拍床边,神色灼灼地盯着林渺渺,嗓音低沉:“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花花快点来吧!!    ☆、我要X你(修)   宗政拍了拍床边,神色灼灼地盯着林渺渺,嗓音低沉:“过来。”   “出去!”林渺渺冷声道。   宗政嗤笑了一声,从床上起身,一步步逼近林渺渺,沉默的房间里忽然多了几分沉重的压迫感。宗政走到林渺渺面前,很自然地将手放到林渺渺的肩上,想将林渺渺扣向他的怀里,林渺渺握着拳头,心中有些纠结,如果宗政乱来,她是揍他呢?还是揍他呢?就算是苦主,但这已经超过她的底线。   “请你出去!”林渺渺抿着嘴唇,目光落在肩膀上停留的那只灼热手掌上。   宗政低着头,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冷笑,林渺渺的话对他来说更像是虚张声势,他黑亮的眸子微眯,眼睛里的灼热的温度透过空气落在林渺渺脸上:“欲拒还迎玩两次就够了,别惹火我!”   林渺渺瞳仁很黑,目光却很如晨露一般清澈,她平静地迎上宗政如利刃般的压迫性目光,淡淡问:“惹火你又怎样?”   宗政的手指张开,紧紧扣住林渺渺的肩膀,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威胁和某种极具情囗欲暗示的意味:“惹火我,我强囗奸你!”   话毕,宗政冷笑着正要将她的丝质外衣扯去,眼前突然一花,他的手被林渺渺抓住,扣到后背,随即一股大力袭向他的腰侧,宗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床倒去,下一秒他的脸撞入柔软的被中。   宗政愣了一刹那,立刻火冒三丈:“林渺渺!”   林渺渺屈膝将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他的后背上,将宗政死死摁入在被褥中,宗政挣扎起来,但这个姿势,他空有气力却始终无法挣脱,不由气得额头青筋跳个不停。   “该死!”   “林渺渺!”   林渺渺盯着宗政的后脑勺,虽然这是苦主,她要弥补他,要克制自己的脾气,但他居然想要……,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渺渺也被气得不轻,她低下头,从宗政的后背凑到他耳边,低声嘲讽:“就这水平也想玩强囗奸?”   “松手!”宗政额头的青筋都跳了出来,林渺渺松开宗政的手,退开了几步,宗政铁青着脸从床上撑起身体,回过头瞪着林渺渺目露凶光。   林渺渺毫不在意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请你出去!”   宗政唇边挂着冷笑,将衬衣的袖子挽到了肘关节,他练了两年的拳击,等的就是这一天。以林渺渺曾经展露的身手,她练跆拳道的几率最大,跆拳道过于注重腿法,自然失去了上身的战斗力,宗政聘请的私人教练是一名退役的职业拳击选手,练拳击为的就是克制林渺渺的跆拳道,只要被他近了身,林渺渺的威胁力还能剩多少?   只是理论上是如此……   但实际上……   第一次肉搏中,以宗政再次被林渺渺压在地上告终。   林渺渺气定神闲地放开了宗政,宗政的脸色已经如万载寒冰,林渺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近身搏斗她颇费了好些气力,才制住宗政,男人的气力天生就比女人有优势,宗政在这方面尤为突出,硬碰硬,林渺渺拍马也赶不上宗政的力气,只能用技巧制住他,同时还要顾及不能弄伤他。   “现在可以走了吗?”林渺渺虽然束手束脚,但宗政同样也放不开拳头,林渺渺心知肚明,语气比之前客气了几分。   宗政阴沉着脸,离开了林渺渺的房间,到了自己卧室的门口,他“哐当”一脚,狠狠地踹开了门。   走进卧室,宗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地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满腔怒火总算降了下来,他擦着头发上的水滴,脸色阴沉如水,到底还是心有不甘,他擦着头发走出卧室,林渺渺房间内的灯已经熄灭,他心中突然一动。   十多分钟后,宗政总算找到客房的备用钥匙,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林渺渺的房前,隔着门听了一会儿,房间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宗政冷笑着回到自己的卧室,再等半个小时他也去搞袭击,前两次那都是意外,他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还制服不了一个臭丫头?   半个小时后,宗政精神抖擞地来到林渺渺的房门口,将钥匙插入锁孔里轻轻转动,然后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安静无声。宗政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认林渺渺已经睡着,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宗政凭着之前的记忆,走到床边,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浴袍扒掉,上了床掀开被子,伸手就向林渺渺探去,在摸到林渺渺的身体后,宗政的唇角在黑暗中浮现一抹冷笑,翻身坐在林渺渺大腿上,又将她的双手牢牢地束缚在头顶,仅剩一只手则向上掀开林渺渺睡衣的裙摆,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来回的摩挲。   黑暗中,宗政的唇沿着林渺渺的锁骨一路吻到胸口,摸索着将睡衣领口拉下握住了林渺渺软绵的胸,宗政心中涌起阵阵快意,他用力搓揉了两下,浑身的血液都随之奔腾起来,见林渺渺还未舒醒,宗政恶意地将顶端的樱桃塞入齿间,纵情地吮囗吸起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渺渺,隐约感觉一只灼热的大手在她的身体上不断抚摸,胸口传来一阵阵酥囗痒,她无意识的轻吟了一声,本能地挣扎了几下,想躲开那只在她双腿间搓揉的手,却发现浑身都被铁钳禁锢了一般。   七八分钟后……   “嘭——”   宗政闷哼一声,怒意滂湃:“林渺渺,你发什么神经!”   林渺渺摸索着将床头灯打开,低头一看,脸色猛然沉了下来,睡裙早就滑到了小腹部,胸口的肌肤被揉成了粉红色,还有几道红红的指痕,双匚峰更是有着明显的水渍,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淫囗霏,最让她怒火中烧的是,她的内裤也被扒了一半,浑身近乎全囗裸。   林渺渺赶紧把被子拉过来,挡住春光,怒视着正坐在地上的罪魁祸首。   宗政很快从床下站了起来,阴沉着脸,凶狠地和林渺渺对望。   林渺渺深呼吸了两次,压抑着怒火:“滚出去!”   宗政黑色的眸子里燃起不可遏止的怒火,像极了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宗政怒哼了一声,哪儿肯就此罢休,他翻身上床,咬牙切齿地朝林渺渺扑过去。   “嘭——”   “我操!林渺渺!”宗政气极,再次从床下站了起来,这回他就算被怒火冲昏了头,也知道林渺渺没那么好对付,不会再毫无章法地扑上去。   宗政站在床边,浑如一头最凶残的野兽,双眸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他愤恨地瞪着林渺渺,也不吭声,再次生猛地扑了上去。   林渺渺从一开始的气愤,在连踹了宗政三次后,突然变得无语起来。   第四次,因为林渺渺连踹了几次,正有点心虚犹豫,一个不留神就被宗政摁在床上,宗政居高临下俯视着林渺渺,露出了一个狠厉的笑容。   林渺渺冷静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这不明摆着吗?我要上你。”   林渺渺一刹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以宗政这种锲而不舍的狠厉姿态,难道两人要在房间里肉搏一晚上,非得一方趴下?林渺渺郁闷不已,一般人被踹个一两次就该认清楚形势吧?但宗政不,踹得越狠,他反扑地越生猛。   宗政低下头,猛然吻住了林渺渺的唇,林渺渺的反击也来得很快,几秒后,宗政再次摔下床。宗政闷哼了一声,目中闪过一丝狠意,林渺渺立刻提高声音道:“我们谈一下!”   宗政一声不吭,就站在床边,凶神恶煞地盯着她,那目光让林渺渺忽然就有些不安,所谓愣的怕横的,横得怕不要命的,宗政完美诠释了这一点,简直一副亡命暴徒之态。   只是,宗政凶恶的目光忽然变了味,林渺渺恍然惊觉,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她露点了……,林渺渺尴尬不已,立刻转过身去,将床边的长袖外衣套在身上,背后传来宗政的冷笑,林渺渺脸颊有点发热,她就穿了条吊带睡觉,这一番折腾,还挂在身上就算不错了。   林渺渺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走到书桌旁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宗政,宗政冷冷地盯林渺渺也不接文件。   林渺渺无奈收回文件,自己打开。   “第一,双方不得要求对方发生肉体关系;第二,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宗政冷哼了一声,从林渺渺手里抢过文件:“这是什么?婚后协议?你脑残电视剧看多了?”   宗政翻看了两眼,恼火地把文件扔到林渺渺面前:“你脑子有病?不发生肉体关系?我娶你还不如买个充气娃娃!”   林渺渺颔首:“你可以去买充气娃娃。”   宗政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了几下,猛地就朝林渺渺扑过来,“刺啦”一声,林渺渺身上的丝绸睡衣,立刻就被扯了好大一个口子,随后的几次肉搏中,这件睡衣彻底毁于战斗中,宗政浑身只穿了条内裤,林渺渺也变成了同等待遇,只着了条水绿色的蕾丝内裤,最让林渺渺郁闷的是,内裤是半透明的……   作者有话要说:   ~~   收到R亲爱的小剧场灵感,扩写了一个小剧场!!亲爱的,以后多来点灵感吧!!!   小剧场《离婚协议书》之一   两人结婚很久以后,宗政趁着林渺渺心情不错地时候,轻描淡写地问道:“老婆,离婚协议书你放哪了?”   林渺渺扫了他一眼,“有事?”   “额……”宗政严肃道:“里面有些条款我记不清了,我觉得应该再仔细商量一下!”   “哦……”林渺渺随口道:“明天吧,我放银行保险箱里了。”   宗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擦!他就说他把世纪花园,林渺渺一环的别墅,长月湾的家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特么居然存银行了!!!!   宗政虎着脸,质问:“林渺渺,你都藏到银行保险箱里了,是不是还想跟我离婚?”   林渺渺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看看再说吧。”   宗政被林渺渺的语气刺激得火冒三丈,“林渺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林渺渺脸色一沉:“宗政,你是不是想离婚?”   宗政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都要炸毛,他瞪着林渺渺敢怒不敢言,脸上的神情从愤怒到郁闷,从郁闷到悔恨交加,从悔恨交加到无可奈何,最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拿离婚要挟我?你明明知道我……”   林渺渺的神色一顿,轻哼了一声,宗政默了一会儿,凑了上来,伸手给林渺渺按摩着腰,讨好道:“老婆,怀孕太辛苦了!累不累?要按摩吗?”   快看我渣的卖萌图!!收藏,花花快点来吧!!   [img]http://w48.myzcm.com/2013/07/%E8%96%84%E6%B1%97%E8%BD%BB%E8%A1%A3%E9%80%8F%2f%E8%90%8C%E7%AD%BE-%E9%95%BF%E6%9D%A1%E5%8A%A8%E6%80%81.gif[/img]    ☆、婚后协议(修)   林渺渺的脸色沉了下来,用手勉强挡住胸前,宗政勾了下唇,目光异常灼热。虽然她把宗政踹下去好几次,但一直控制着力度,宗政虽然摔得不轻,但应该只会造成写瘀伤,宗政本人也毫不在意,不痛不痒,摔得越痛,反扑地却越生猛,而她,看似毫无损伤,却被扒得只剩一条半透明的内裤。只因为宗政比她狠,比她充满斗志,他一直控制着力道,没有对她使用暴力,林渺渺心情有些复杂,这也是她一直不曾下重手的原因。   林渺渺的复杂心情,很快就变成了恼怒,罪魁祸首正义一种极其情囗色,欲囗望,占有的目光,一遍又一遍,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在他们面前,决不能有一丝松动,只要稍有退让,就会被他步步逼近,直到让敌人溃不成军,他才会暂缓进攻的脚步,宗政无疑就是这种人,她忍让,他紧逼。   林渺渺捂着胸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从衣柜里取了件宽大的T恤套在了外面,一步步地走向宗政,宗政冷笑连连,还没等林渺渺走过去,就主动迎了上来。   卧室里不间断地传来沉闷的声响,和男人低沉的闷哼,宗政气得牙龈都咬出了血,林渺渺才放开他。林渺渺从地上站了起来,清冷的神色狭着带着强大的自信:“宗政,这是我的底线!”   宗政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形狼狈却带着刚强近乎顽固的气势,他狠狠抹去唇边的血迹,怒极反笑:“林渺渺,男人可以适当的退让,但我绝不会接受你的侮辱。”   林渺渺微怔,宗政即使明知道自己不是林渺渺的对手,依旧义无反顾地扑了上来,林渺渺再次将宗政压在地上,声音凝重:“我什么时候侮辱过你?”   宗政被林渺渺压在地上不能动弹,也丝毫不曾放弃,闻言停下了反抗的动作,冷笑连连:“我娶了你,你不跟我上床,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这是对男人的侮辱?林渺渺没有谈过恋爱,也无从判定,不过以宗政的态度,或许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但……,她并不打算妥协,林渺渺沉思了片刻,才回答:“这不是侮辱,只是因为我们意见相悖。”   ***   第二天清晨,林渺渺睁开眼,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脑中的思绪慢慢开始回归,她在几日前回到了Z市,并在昨天嫁给了宗政,现在睡在宗政家的客房里。   林渺渺翻身起床,梳洗好后,穿着运动装出去跑步外加熟悉环境,世纪花园的旁边就是东岸公园,每天清晨都汇聚了不少晨练的男女老少。   四月初,早上刚六点,天光已经大亮,晨风带着晚春的微冷,吹拂在林渺渺的脸上,脖颈间,让她的心情明媚了几分。   一个小时后,林渺渺慢悠悠地回了世纪花园,她在厨房做好早餐,踌躇了一下,去了宗政的卧室门口,她试探地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想敲门,但一看时间才早上7点半,又迟疑了起来,这会不会扰人清梦,她是来找宗政和解,而不是火上浇油。   在结婚前,林渺渺也想象过婚后生活,在她看来,这只是搬到别人家里,当个一年的房客,鉴于对宗政的愧疚心理,林渺渺会尽量容忍宗政,不过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就超过了林渺渺容忍的底线,林渺渺在事后考虑了良久,还是决定主动跟宗政缓和关系。   九点多,宗政被电话吵醒,他揉着额角和脸颊坐了起来,脸色不怎么好,换谁一睡醒就浑身疼得快散架了,又被人吵醒,心情都不会好,宗政接通了电话,懒洋洋地往浴室走,就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他的左脸青了一大块,不但如此,他的腹背部,大腿,膝盖,臀部都有着明显的青紫,尤其是臀部坐着就疼。   宗政气得爆了句粗口,身上也就罢了,脸上这块他要怎么弄?   宗政的脸阴沉如水,语气也带着肃杀,“小江,这两天的行程先取消了吧,我在家休息两天。”   江泽本来还想询问几句这几天的工作安排,闻言也不敢再多问。   宗政沉着脸去楼下找医药箱,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宗政长这么大,从来没在一个人身上吃过这么大的亏,与其坐在这里愤愤不平,还不如去找林渺渺算账。   林渺渺正在自己卧室里琢磨婚后协议,听见敲门声,她打开门,就看见宗政穿着一件浅驼色的V领毛衣,冷着脸站在门口,并塞给她一瓶药酒。   “给我上药!”宗政自顾自地走进林渺渺的卧室,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架起双腿,面色不善地盯着林渺渺。   林渺渺沉默了几秒,慢慢走到宗政面前,弯着腰低头看了一眼他左脸上的青紫,刚伸出嫩白的手指轻触了一下,立刻引来宗政的怒视。   宗政的眸子狭长黑亮,似乎任何时候都像燃烧着一簇火苗,张扬得就像天空中的烈日,林渺渺心想,或许只有这样的天之骄子,才能如此随心所欲,她忽然有一点羡慕起他来,不论他的眸子还是他给人的印象,都是像火焰一般灼热,像烈日一般光芒逼人,无一丝阴霾,他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林渺渺垂下睫毛,避开宗政灼热的视线,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脸色的淤青,经过昨晚,林渺渺心中其实有几分尴尬,她的胸口还留着宗政的指痕。林渺渺将手中的药酒倾斜,倒在掌心,搓热之后,跪坐在宗政身侧的沙发上,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位置,然后将掌心覆盖在宗政脸上,开始轻轻地打圈揉着,然后逐渐增加力度。   宗政被揉得眼角抽搐,声音挟着狂烈的怒意:“你就不会轻一点?”   林渺渺见宗政的脸本能地要躲开,用空闲地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脸,很有经验的解释:“别动,瘀伤要揉开才能好。”   林渺渺原本的嗓音很娇媚,只是她习惯了冷言冷语,让娇媚变得冷冽了几分,此时的语气轻柔,听在宗政的耳朵里,只觉得心都痒了起来,宗政侧头余光瞟了一眼林渺渺,林渺渺跪坐在他的身旁,一手托着他的脸,一手在淤青处揉压,神情专注,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流转着细碎而柔软的光芒,使她整个人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一丝温柔。   两人离得很近,宗政的鼻尖飘来林渺渺身上淡淡沐浴露的清香,他的目光立刻就滚烫了起来,脑中更是清晰地浮现出昨晚见到的一切。林渺渺一抬头就撞上他火热的目光,在宗政赤囗裸囗裸的视线里,她同样想起了昨晚,她现在穿着衣服,在宗政眼里却像赤=裸一般。   昨天晚上经历的时候,林渺渺被气得不轻,也没觉得多尴尬难堪,但现在触及宗政肆无忌惮的眼神,她的心忽然慌乱了一下,但她的神色还算从容。   林渺渺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冷漠:“我不允许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宗政挑了下眉,笑声充满玩味:“哪种眼神?”   “你现在这种!”   “哦……”宗政漫不经心地笑:“这种呢?”   这种眼神明明比刚才还有下囗流,林渺渺的唇抿成了条直线,她从来不曾想过,会有一个男人的视线会让她心慌意乱,林渺渺斩钉截铁地回答:“这种也不行!”   宗政笑了一下,视线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林渺渺报复性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宗政闷哼了一声,目露警告:“林渺渺!”   林渺渺轻哼了一声,又放缓了力道,等揉完他脸上的淤青后,宗政站起来,开始脱衣服,林渺渺不自然地别开头:“你干什么?”   宗政的唇向上勾了一下,低哑的嗓音极具暗示:“你以为呢?”   宗政看见林渺渺如临大敌地后退了一步,嗤笑了一声,将上衣的毛衫丢在一旁:“过来擦药。”   林渺渺:“……”   林渺渺在嫁给宗政前,因为过去的事,她不断提醒自己要尽量容忍宗政,但看宗政浑身的淤青……,林渺渺在内心给自己辩解,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超过了她的底线,被揍是应该的。   刚刚四月,室内的温度只有十几度,宗政光着膀子,却疼得出了一身汗,林渺渺扫了几眼宗政,他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抿着唇一声不吭,林渺渺心中也有几分后悔内疚,打的时候是一回事,现在给人擦药的心情自然有所不同,林渺渺又扫了宗政几眼,宗政的额头布满了汗水,面部的线条因为紧绷,如刀削一般沉硬,有别于他平日的形象,多了几分硬汉的味道。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宗政沉着脸,却没动,指了指被男士内裤包裹的臀部:“这里。”   林渺渺忍了忍:“你自己……”   林渺渺话没说完,宗政就吼了起来:“我自己弄?我怎么弄?”   林渺渺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把宗政的内裤扒了一半,她想,幸好是后面……,尽管林渺渺避开了某些重点部位,但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不该看的也……,林渺渺心跳得有些快,因为她的专业,她也拍过男性的公益裸=照,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男性的裸=体,但那时候她的情绪毫无波动,林渺渺认真地想:莫非是因为宗政的身材比他们都好,屁=股比较翘的缘故?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林渺渺才把宗政浑身上下的淤青都揉了一遍,林渺渺盯着自己的手,昨天她被宗政摸了,她这也算摸回来了吧?她洗完手,将书桌上的文件拿了过来,递给宗政。参考昨晚肉搏的最终结果,林渺渺觉得,以宗政那锲而不舍,亡命暴徒的狠劲,就算把他打得遍体鳞伤,恐怕也不会轻易放弃,武力不能解决,那就在谈判桌上解决,她是来过日子的,不是来跟他打架的。   “我们商量一下婚后协议。第一,双方不得要求对方发生肉体关系;第二,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第三,在公众场合必须给予对方尊重。我暂时就这三点,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林渺渺问。   宗政懒洋洋地扫了一眼,丢还给林渺渺,“我没工夫跟你玩过家家!”   林渺渺试着跟他沟通,“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商业交易……”   宗政盯着她讥讽得笑了起来,“那又怎样?”   林渺渺沉默了几秒,探究地问:“你是对第一条不满?”林渺渺鄙夷地望着宗政,“男人可无爱可性,女人因爱而性。”   宗政的笑容更加讽刺,“那又怎样?”   林渺渺默默地想,沟通好像失败,结个婚真是麻烦啊!   谈判失败,宗政毫无障碍地指挥起林渺渺,“去做早饭,我饿了!”   林渺渺皱眉问:“你家没管家佣人?”   宗政唇角上扬,懒洋洋地说:“有,不过,周姐的儿媳妇怀孕了,于是我放了她的长假!”   “那再请一个吧!”   宗政用力敲了敲桌面,“不能提供性囗服务!也不会做家务!林渺渺,你是废物吗!”   林渺渺沉默了十几秒钟,回答:“我会做饭。”   “哦,那去做吧。”宗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林渺渺指了指餐厅的方向,“我已经做了!”   宗政微讶地望了林渺渺一眼,起身往餐厅走去,宗政轻蔑地盯着整齐摆放在桌面的三明治和牛奶:“这就是你做的饭?我早餐只喝粥!”   林渺渺忍了忍,准备缓和一下和宗政的气氛,再继续跟宗政谈婚后协议。   “你可以把你爱吃的东西,写下来,我不清楚你的生活习惯。”   宗政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要吃小米粥和金丝烧麦!”   金丝烧麦?这是什么东西?林渺渺孤疑地盯着宗政,去了厨房,用手机立刻搜索了一个菜谱,虽然她不会做,但看着菜谱,差不多也能做出来。   宗政盯着林渺渺背影进入厨房,去门口将报纸取了进来,然后坐在餐桌旁翻开着。   过了一会儿,宗政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林渺渺,你是乌龟吗?这么久还没做好?”   “林渺渺,你行不行啊?不会做就别逞能!”   正在揉面的林渺渺,“啪”地一声,将面团砸在流理台上,洗了手,给宗政盛了一碗小米粥。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把粥重重地放在宗政面前,宗政抬起头,挑剔地盯着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你不会就叫我喝粥吧?烧卖呢?”   “等着!”   等林渺渺忙活了快一个点,才把烧卖蒸好盛放在盘子里,宗政放下财经报纸,尝了一小口,挑剔地斜了林渺渺一眼:“比周姐做的差远了!是给人吃的吗?”   林渺渺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不是给人吃的,这就对了! 林渺渺自认虽然赶不上酒店大厨,也算极好,做好后,她还尝了一个,初次尝试做得还不错,林渺渺也懒得理宗政,转身就去收拾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鲜花!打滚卖萌哟!!    ☆、新工作(修)   等宗政吃完饭后,林渺渺走到他面前,准备继续商讨婚后协议的问题,宗政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两眼:“把第一条删掉!”   林渺渺默了默,用笔删掉了这条,这条虽然没有写在纸上,但她心里有数也一样,宗政最多也就能摸两把而已,过过眼瘾和手瘾,反正她也被看光了,摸光了,林渺渺觉得最坏也就那样。   “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宗政从林渺渺手中夺过文件夹,龙飞凤舞地写了两行,丢回给林渺渺。   “林渺渺负责做饭!尊重对方的父母长辈!”   “可以。”   “那就这些!”宗政起身上楼。   林渺渺诧异,“你不用去公司?”   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宗政猛地停下脚步,望着林渺渺冷森森地笑。林渺渺盯着他的脸,瞬间醒悟,她抿着唇偷笑,活该!耍流氓是要付出代价的!   宗政又走了回来,在林渺渺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质问:“你很高兴?”   林渺渺立刻敛了笑容,面不红心不跳地否认:“没有!”   宗政俯低身体,将林渺渺锁在自己和沙发之间,神色冷酷,“昨晚没有分出胜负,想要继续吗?”   林渺渺:“……”   林渺渺不知怎么形容和宗政打架的感觉,他不会打她,他只会想方设法制住她,扯她的衣服,用力地抚摸她的身体,逮住机会就亲一口,无所不用其极地耍流氓,锲而不舍,越挫越勇地耍流氓,林渺渺极其无奈,她真不想打他,可不还手……   林渺渺觉得自己大约是被他的气势所摄,只要一想到宗政的那股狠劲,和她赤囗条囗条横陈在他面前,林渺渺就想退避他的锋芒。   林渺渺移开视线,转移了话题,“我一会儿要出去,把钥匙给我!”   宗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去哪?”   “买些东西。”   宗政去客厅找到备用钥匙,丢给林渺渺,才想起自己昨天故意给周姐放假,放林渺渺鸽子的事。   “你怎么进来的?”   林渺渺接过钥匙,随口回答:“我看屋里没人,就翻门进来了。”   宗政无语,这是土匪,还是强盗?!世纪花园的24小时执勤保安都特么眼瞎了吗?宗政迅速得出两个结论,第一自己昨天的一番布置,真二,他错把林渺渺当成了普通的二十岁少女,一个单枪匹马敢用约囗炮把男人骗到酒店,强行打晕拍床囗照,能是个普通少女吗?那年她才十八岁啊!   第二,家里的保安系统,需要换一换!   林渺渺出门后,宗政回到书房,让江泽将重要的文件通过电脑传过来,宗政扫了几眼文件,心中就开始琢磨着林渺渺的事,报仇?宗政暂时没工夫想,日思夜想了两年的人,如今就在他身边,宗政恨不得立刻就把林渺渺吃干抹净。   正沉思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宗政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林渺渺”三个字,接了电话。   “我为什么要帮你收车?”   “你不是在家吗?麻烦你了。”   宗政冷笑着靠在转椅上,双眼微眯:“林渺渺,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林渺渺被憋了几秒,“宗政,请你帮我接收一下车,谢谢!”   宗政轻笑了一声,“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大度地帮个忙吧。中午早点回来做饭!”   林渺渺郁闷地挂了电话,什么人呢,要不是她现在已经在市中心了,就自己回去签收了。林渺渺昨晚整理摄像器材的时候,才发现因为连续几次搬家,长途奔波,从Y国带回来的摄像器材里,有一个镜头被磕坏了,她这次出门就是去买新的镜头。   离开专卖店,林渺渺走出商场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一则招聘广告,不由心中一动,好几年前她就没再花过林家的钱了,因为经常东奔西跑,购买昂贵的器材,她的花销也不少,她在Y国的时候就靠给杂志拍摄照片和当跆拳道教练,和各种比赛的奖金赚钱,现在回了Z市,林渺渺自然打算重操旧业,正巧就看见一个跆拳道教练的招聘广告。   林渺渺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让她直接上楼,林渺渺抬头看了一眼地址,正好在卖摄像器材的商城楼上。   这家健身会所看上去规格极高,足足占了七层楼,林渺渺一进去就有服务员向她迎了过来,在林渺渺表示自己来应聘的时候,服务员嘀咕了一声,“最近好像没招舞蹈老师啊……”   女服务员把林渺渺领到人事处,人事处一个年轻男人诧异地望着林渺渺:“小姐,我们最近只招聘了跆拳道教练,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是来应聘跆拳道教练的。”   年轻男人的神情诧异,眼神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半个小时后,年轻男人热情地拉着林渺渺的手,双目放光,“渺渺,我们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的高级别人才!你能选择我们会所,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林渺渺已经从年轻男人的自我介绍里,得知对方叫王宁,是人事部的副经理,管的正好就是武术格斗这一块,林渺渺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面无表情地问:“工资……”   “没问题!我敢说我们雪域会所给你的待遇绝对是Z市最好的!”   “我每天的时间不是太多,只能兼职。”   王宁面露遗憾,但还是痛快地答应:“行!”   “那我什么时候上班?”   “现在就可以上!”王宁回答地相当肯定,让助手拿过一份合同,递给林渺渺,林渺渺看了一眼,上课的时间相当自由,待遇也很好,运气不错。   “我明天下午来吧,没意外的话,我想在下午上课,如果临时有事,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   林渺渺刚离开雪域会所,就接到宗政的电话,告知她车已经收到,催促她早点回家做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林渺渺腹诽完,还是乖乖地赶了回去。在回去的路上,又按照宗政的指示,去了世纪花园旁边的超市购买所需的食材,她提着超市的环保袋,刚进门就看见宗政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打着电话。   “知道了!过几天就带她回去,这几天有事!……,就这样吧。”宗政摸了下自己的脸,回头正好看见林渺渺,沉声威胁:“以后再打脸,我就把你扒光了丢阳台上!”   林渺渺望了宗政一眼,面瘫着脸没吭声,这人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坏,不是沉着脸冷笑,就是横眉竖目的,跟谁欠了他债似的,额……,好像她就是欠了他债。   中午林渺渺做好饭后,宗政正交叠着双腿,靠在沙发上看新闻,听见林渺渺叫吃饭,才神色冷峻地走了过来,挑剔地盯着餐桌上的三菜一汤。   “我要吃的虎皮兔肉怎么没有?”   “没买到兔子!”   宗政用筷子戳了戳某条清蒸的鱼:“一看这鱼就不新鲜!”   林渺渺忍无可忍:“爱吃不吃!”   宗政“啪——”地一声,将筷子丢到餐桌上:“脾气这么坏!真是欠调囗教!”宗政将碗递给林渺渺,“盛饭!”   林渺渺无语地想,她的脾气虽然不怎么样,但到底是谁更坏啊!好吧,她没资格嫌弃苦主的脾气不好。   吃过午饭,林渺渺对宗政指了指厨房:“你负责洗碗!”   宗政斜了林渺渺一眼,退开椅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就往客厅走,林渺渺继续说,“不洗碗,就请佣人!我只管做饭,不管洗碗!”   宗政冷哼了一声,掏出电话,刚要打给周姐,突然想起了什么,怒视着林渺渺:“过几天再说!”   林渺渺拧着眉问:“原因?”   宗政冷森森地勾了下唇,走到林渺渺面前,仗着身高优势,气势逼人:“林渺渺,你说呢?”   林渺渺盯着他的脸心中暗爽:活该!昨天真该多踹几脚。   宗政伸手捏住了林渺渺的下巴,微眯着眼,语气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你很高兴?”   “没有!”林渺渺回答得异常果决。   宗政盯着她黑葡萄似的眼睛,猛地低下头,含住了她粉红色的唇瓣,然后又迅速地推开了林渺渺,林渺渺眨了下眼睛,宗政已经转身走出了好几步远。她盯着自己的腿,刚刚她制住了自己攻击本能,才让宗政顺利得逞,她实在不想将昨晚的事,重演一次,林渺渺郁闷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她想缓和两人的关系。至于他吻她,那不是吻,就是碰了一下。   林渺渺打扫完厨房,又接了一通林世群的电话,以及叶宁新婚快乐的祝福短信,内容都是关心她的婚后生活。   下午,林渺渺去车库试了试车,又拿着自己的相机实验刚买的镜头,宗政在客厅里,看见林渺渺拿着相机到处拍照,脸色瞬间阴晴不定,此时林渺渺正好走过来,向宗政征求地说:“我想腾一个房间,用来做暗室,洗照片用……”   “不行!”宗政不等林渺渺说完,就斩钉截铁地拒绝。   林渺渺默,这个男人不止脾气暴躁,还小气!   宗政隔了几秒,又漫不经心瞧了林渺渺一眼:“当然,你要求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林渺渺转身就走,握着拳想,好想揍他啊啊啊!!!而且一定要往脸上招呼!!!   快到晚饭的时候,林渺渺再次被宗政指使去买菜,有了代步工具,林渺渺终于不用去世纪花园门口等计程车了,早上她去市中心,边走边等了快十分钟,才来了辆计程车。   买完菜回来,林渺渺做好饭,自然又被宗政找各种理由嫌弃了一番,吃完饭,林渺渺把厨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去东岸公园散步。   “去哪?”   “散步!”   晚上在东岸公园散步的大多都是老年人,散步或者遛狗,林渺渺胸前挂着自己的相机,边走边拍,刚闲逛不到半个小时,宗政的电话就来了,“回来给我擦药!”   林渺渺的好心情瞬间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她回到家后,板着脸给宗政上药,因为心情不顺畅,自然揉得格外用力,宗政被揉得眼尾直抽搐,沉着脸握住了林渺渺正在作乱的手:“林渺渺,你是想被横着扒光,还是竖着扒光?”   作者有话要说:   叹气……   关于男主的幼稚行为,我以为是萌点呀呀呀……    ☆、   林渺渺回到家后,板着脸给宗政上药,因为心情不顺畅,自然揉得格外用力,宗政被揉得眼尾直抽搐,沉着脸握住了林渺渺正在作乱的手:“林渺渺,你是想被横着扒光,还是竖着扒光?”林渺渺心中冷哼了一声,放缓了点力度。   折腾快一个小时,林渺渺洗完手,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选了一个婆媳家庭剧看了起来,准备好好进入一下自己的角色,宗政踱步到了她身边,冷冷丢下一句“无聊”,就将电视转到了篮球比赛。   林渺渺忍了忍,这毕竟是宗政家,她起身干脆回了卧室,在电脑上整理今天拍摄的照片,又在MSN上和米真聊了一会儿。   米真告诉她过一段时间,会来Z市找她,林渺渺迟疑问什么时候,米真没有在MSN回复她,而是直接从Y国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具体的时间。   晚上十点,林渺渺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门就看见宗政半躺在她的床上,那叫一个惬意,一见到她,就肆无忌惮地微眯着眼睛,灼灼地盯着她。   林渺渺拧着眉,警惕地捂着自己的浴巾:“出去!”这人进别人的房间,不用敲门的吗?她明明把门反锁了。   “没有我允许,你不能随便进入我的房间!”   宗政懒洋洋地伸了下胳膊,换了个更闲适的姿势:“再提醒你一句,这是我家!”   林渺渺吸了一口气:“行!明天我搬出去住!”   宗政讥笑:“新婚第二天就要离家出走?你自己去跟你爸说,还是我去跟他说?”   林渺渺:“……”   林渺渺被水汽蒸得粉红的小脸上,黝黑的眸子闪着一簇火苗,宗政心想,这个样子可比冷冰冰的模样,好看多了,他微抿着薄唇:“以后,我们睡一起。”   不等林渺渺发火,宗政接着说:“我不强迫你现在履行妻子的义务,我已经退了一步,林渺渺,你别得寸进尺!”   林渺渺暗怒:宗政强迫得了她吗?得寸进尺?到底是谁得寸进尺啊?   宗政的语气越来越嘲讽,“林渺渺,你不是仗着自己有两下子,没把我放在眼里,现在不敢了?”   林渺渺沉着脸走到床边,压抑着怒火盯着宗政,宗政挑了下眉,气定神闲地和她对视,然后宗政的目光就开始频频地掠过她的胸和大腿,林渺渺暗恼,反身拿了件睡衣,去了浴室。   等林渺渺换好衣服从浴室走出来,宗政微笑地从床上起身,盯着林渺渺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林渺渺警惕地盯着他:“你干嘛?”   “洗澡!”   林渺渺暗自腹诽,这人有病,非跑到她房间来洗。林渺渺也不想再搭理他,到镜子前开始吹头发,刚把头发吹干后,浴室里传来宗政的声音,“林渺渺,去我房间,把浴袍拿过来!”   “没空!”林渺渺头也不回地回答。   “你想看我的裸囗体?”   林渺渺一僵,恼火地放下梳子:“等着!”   宗政穿着浴袍,将头发擦得半干,掀开被子,一屁股坐在林渺渺的床上。   林渺渺气得磨牙:“……回你房间去!”   宗政斜了她一眼,似乎懒得理她,脱掉了浴袍,长腿一伸,就霸占了大半张床。   林渺渺握着拳头,手痒不已。   “晚上还没上药呢!”宗政用下颚点了点林渺渺,懒洋洋地说,“来给我上药!”   林渺渺站在床边,连连呼吸了几次,警告地瞪了宗政一眼,才转身取过药酒倒在掌心,直接省略搓热这一步就按在了宗政脸上,宗政闷哼了一声,伸手抓住了林渺渺的手腕,林渺渺憋了一肚子火,屈膝就顶向他的腰侧,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宗政是被林渺渺一膝盖顶的,林渺渺是被宗政死不撒手,被动跌到了床上,她的下巴正好磕在宗政的大腿根,林渺渺睁开眼就看见竖起来的粗囗硬,她恼羞成怒地撑起身体,对着宗政的大腿就踹了一脚。   宗政死拽着林渺渺的脚踝,林渺渺站立不稳立刻就跌在宗政身上,然后她的睡衣就被扯开了,林渺渺气急,自由的另一条腿,一个横扫就将宗政扫出了半米远。   “你再乱来……”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宗政怒视着她:“你先动地手!”   林渺渺默了默,转身去换了件睡衣,回来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平复,淡淡对宗政说:“擦药!”   林渺渺专注地擦药,宗政的身体也老实了下来,只是他的目光就不怎么老实。擦完药,林渺渺洗完手,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没动静,宗政地笑容越发灿烂了,他支着下巴问,“就这么害怕跟我一起睡?”   怕?林渺渺沉默了片刻,突然一笑:“好。”   宗政微怔,心口似乎被林渺渺的笑容轻轻撞了一下。林渺渺从衣柜里取出一条新被子,套好被套后放到床上,关灯上床,房间立刻陷入黑暗中。   林渺渺平躺在床上,默默告诉自己,只要他再动手动脚,借着这个机会一定要把他打痛了!   林渺渺睁着眼等着,结果等了几分钟,宗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似乎真如他所说,只是睡觉,林渺渺纳闷不已,耳边突然响起宗政的声音,“林渺渺。”   林渺渺握拳,静等着宗政展开行动。   “林渺渺?”宗政又连续叫了几声。   “有事?”林渺渺语气不耐。   宗政沉的唇角在黑暗中上扬,声音含着隐约的笑意:“没事!”   林渺渺:“……”玩她呢?   “林渺渺?”“林渺渺?”   林渺渺磨着牙问:“有事?”   “晚安。”   林渺渺:“……晚安。”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林渺渺打起精神,凝神屏息,等了半个多小时,宗政除了翻身,一点儿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莫非是想等她睡着了?   林渺渺听着宗政均匀的呼吸声冷笑,比耐心!谁怕谁!   林渺渺又忍了半个小时,依旧没动静,第二天早上,林渺渺睁开眼,瞳孔中映入宗政的睡颜,心中一惊,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不过,看情况,似乎宗政真就老实地睡了一晚上。   林渺渺侧头看了宗政几眼,睡梦中的宗政,没有白日里的暴躁蛮横,无耻下流,看上去格外的恬淡,甚至有几分孩子气,他的皮肤相对男人来说算得上细腻,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睫毛长而浓密,唇角微翘,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林渺渺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后,就出门去东岸公园跑步。   清晨的世纪花园还在沉睡中,旁边的东岸公园就已经苏醒,嫩绿的枝叶在晨风中舒展着身姿摇曳,精心修剪的花坛里,五色花朵在晨曦中迎着天光绽放,耳边,全是生命正在流淌的声音。   每一次林渺渺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选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慢跑,将心中的阴郁从胸口一点一点地呼出来,原本她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在这里,从众多带着笑意的老人们身上,林渺渺突然多了一分温暖的感触,Z市在林渺渺的记忆里一直充满着灰暗色彩,现在似乎慢慢变得明亮起来,尤其是看见满头白发的老爷爷,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奶奶散步,这一副画面莫名让人觉得温暖。   “李奶奶三十年前因车祸失去了双腿,李爷爷每天早上都会推着李奶奶出来散步……”   林渺渺回头,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看到林渺渺回头,年轻男子对她露出一个温和谦逊的笑容,“你好,我叫李铭。”   虽然被人突兀的打扰,但李铭给林渺渺的第一印象却是谦逊,温和,有礼。如古诗中所描述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李铭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温柔,林渺渺沉默了几秒钟,才淡淡回答:“林渺渺。”   察觉到林渺渺疏离的态度,李铭不再多问,而是含笑地讲起那两位老人年轻时候的故事。   林渺渺沉默地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个世界,真正能白头偕老的人又有多少?”至少,她的身边就不曾有过,她相信这个世界有一种爱情叫做“白首不相离”,只是自己大约是无法遇见。   李铭神情微顿:“世界上,白头偕老的人虽不是比比皆是,但也为数不少,……,你似乎不相信爱情?”   爱情?爱情是什么?在二十一岁的林渺渺心中,爱情的内容远比那两个简单的文字,还要更加的苍白无力。   林渺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向李铭点了下头,继续自己的慢跑,随后林渺渺就发现,李铭落在自己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也开始慢跑,林渺渺回头望了一眼,也不在意。   林渺渺结束晨练后就回了世纪花园,一进门就看见宗政脸色沉沉在坐在客厅里,冷声质问:“去哪了?”   “晨练。”林渺渺一看时间,才早晨7点多,宗政居然起床了。   宗政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快去做饭,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男主的性格加强了一些,表明了(修)的就是修过了,有一些情节还是有些变化。嗯!!给大家带来麻烦了!!   男主现在强势了很多,二属性光环已经很少了!   =================================   小剧场之《论幼稚和二》   林渺渺拧眉:“宗政,你真幼稚!”   宗政冷笑:“幼稚?你眼睛瞎了吗?我明明是‘二’!!!而且我也就跟你‘二’过!!”   林渺渺:“……”   PS:因为我的上一本男主就是一个神级人物,于是想换一个风格的男主。像宗政这样性格的男主,乃们喜欢么?明明那么二萌!   我修改了一下前面,内容木有修改,只是把男主的年龄调低了……24岁,女主20。    ☆、林教练   清晨的曙光从落地窗洒入客厅,林渺渺崭新的好心情,因为宗政,所剩无几。这人除了睡觉的时候显得恬淡无害,其他时候都格外讨厌,尤其是打着各种旗号,指使林渺渺干活的时候,不过林渺渺每被宗政呼来喝去一次,心里的愧疚就消散了一分,林渺渺暗自琢磨,这种方式还债也不错,但……,听着还是很生气啊!   宗政吃完早饭,又指使起林渺渺来,“该擦药了!”   林渺渺刚把碗丢进洗碗机里,闻言只好洗手去楼上去取药酒,宗政交叠着双腿,气定神闲地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等林渺渺取来药酒的时候,宗政唇角噙着笑,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脱得很慢,看上去有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气派,只是这种赏心悦目很快就被他的身上遍布的淤青破坏了大半。   宗政指了指自己身上新添的淤青,挑眉讽刺,“林渺渺,你真的是来弥补我的?”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转了转视线,宗政耍流氓,她揍他,那是他罪有应得,再说,她还负责给他擦药,所以不用内疚!虽然这么想,但林渺渺心里还是提醒自己,以后尽量不要打她,至少他都没打过她,她这样确实有些不厚道。   可是他耍流氓,难道她要流氓回去吗?   林渺渺一边沉思着,一边给宗政擦药,林渺渺给宗政擦药的时候,宗政的视线便一直追随着她,眼看着林渺渺脸色越来越不善,手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宗政握住她的手腕,“林渺渺,你整天板着张脸,是天生面瘫,还是面部神经坏死了?给我笑一笑,像昨天晚上一样的。”   林渺渺忍无可忍:“多管闲事!”   宗政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数落起来:“林渺渺,你脾气坏,品行坏,心肠坏,无法使用……,长得勉强入眼,偏偏板着个脸,你身上还有优点吗?”   林渺渺沉着脸,将药酒丢给宗政,冷冰冰地说:“废话这么多,自己涂药!”   宗政将药酒又丢回给林渺渺,气定神闲都下着结论,“脾气真够坏的!”   林渺渺攥着拳头,小脸上闪过几丝怒火,宗政一见林渺渺生气,就特别畅快,他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快点!”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啊啊!!!林渺渺盯着宗政足足有半分钟,才恨恨地抓过药酒,倒在掌心,宗政一见林渺渺大开大合的动作,眉角就抽搐了几下,宗政以为林渺渺又要公报私仇,林渺渺却深呼吸了好几次,面无表情地跪坐在宗政身边,一板一眼地揉了起来。只是不管宗政再说什么,她都毫无反应,半个多小时后,林渺渺起身收拾,手腕却被宗政捉住,宗政审视着她毫无情绪的脸:“生气了?”   林渺渺甩了两下手腕,都没甩掉,直视着宗政的眼睛,冷冷地说:“放手!”   宗政用力把林渺渺拽向自己,林渺渺反应极快地撑在宗政的腹部,恼火地瞪着他。宗政轻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按住了林渺渺的后颈,将林渺渺的头压了下来,极快地在林渺渺的唇上啄了一下,随后就放开了林渺渺。   林渺渺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瞪了眼宗政,宗政对林渺渺的冷眼毫不介意地笑了笑,甚至还回味地摸了摸唇,林渺渺目中寒芒一闪,抿着唇,扑了上去。   揍了宗政一拳外加两脚,林渺渺的心情也没舒畅到哪儿去,她的胸被宗政揉了一下,林渺渺沉默地反省,她不擅长贴身肉搏,为何非要冲上去和宗政肉搏?宗政挨了打,但她被调囗戏了,这种结果到底应该算谁赢?   一个男人的打架风格可以清晰而直观地反应他的性格,宗政的锲而不舍,越挫越勇,为达目的的那种狠厉固执,都给林渺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是一个像烈日一般的男人,连打架也透露出了堂堂正正以势压人的张狂,同时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即使被她踹下床数次,也没还手打过她。   林渺渺回房间调整了一下胸衣,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虽然他没打她,但胸口却多了一条指痕,……,难道她真要把他打到躺医院?林渺渺头一次觉得打架也很烦恼,宗政就不能安分一点儿?   午饭的时候,宗政用手指敲着桌面,语气又挑剔又轻蔑:“林渺渺,我要吃三鲜鸭舌,你给我买了只烤鸭!需要我再强调一次吗?我不吃外面的东西!!……,我要吃奶汁鱼片,你给我蒸了条鲈鱼!……”   林渺渺给自己盛好饭,伸出筷子,用力夹断了烤鸭的脖子,然后将鸭脖子夹到碗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宗政盯着林渺渺无语了一会儿,将空碗推到她面前:“盛饭!”   宗政等了一会儿,见林渺渺丝毫不为所动,只好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一边给自己盛了碗饭,一边训斥:“林渺渺,你这妻子当得……重修十年都不及格!”   “……”林渺渺目不斜视,专心吃饭。   吃完午饭,宗政慢悠悠地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收拾呢?”   “……”林渺渺低着头拿着毛巾用力地擦着流理台。   见林渺渺不理他,宗政大感无趣,上前用手戳了戳林渺渺的肩膀:“生气呢?”   林渺渺回过头,将手中的毛巾丢在流理台上,微眯着眼睛毫无情绪地盯着宗政。   宗政气定神闲地问:“你这么含情脉脉地瞪着本少爷,莫非是爱上我了?”   林渺渺唇角抽动了一下,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擦着流理台。   下午两点的时候,林渺渺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雪域会所上班,刚走到门口,宗政的声音就从背后传了过来:“去哪?”   林渺渺低着头穿好自己的鞋子,“嘭”地一声阖上了门。她刚走到车库,就听见自己手机响,一看是宗政的电话,林渺渺直接按了关机,瞬间觉得心情明朗了。   ***   林渺渺驱车到了雪域,领了员工证跆拳道服等一堆东西,就去更衣室换道服。今天是工作日,来上课的人只有寥寥十多个,男多女少,年龄还都不大。   林渺渺和另一个名叫谢忱的教练一前一后走进了训练室,跆拳道最重礼仪,尽管众学员对新来美女主教充满好奇,但都保持了礼貌的安静,只是用眼神互相传递着信息。   林渺渺从十一岁正式参加跆拳道比赛,十五岁的时候,林渺渺被授予了黑带一段,正式参加国际跆拳道比赛,同时在自己师傅朴泓熙的道馆里当教练,虽然年龄小,但她实力够,再加上整个人冷冰冰的,气势足,教学的对象又只是十岁出头的小孩子,一直教得还不错,很受一群小屁孩的欢迎,等她的年龄渐长后,教学的对象就慢慢变成了成年人,在鸿熙道馆里从副教做到主教,在一年前,成为了泓熙道馆里排名前三的跆拳道高手。   当林渺渺报出自己曾经取得的奖项后,王宁一查,直接就想让林渺渺当跆拳道类目的总教练,林渺渺来跆拳道馆只打算兼职,毕竟她是在鸿熙道馆挂名的,在Z市找份兼职,赚钱的同时也让自己能时常练习,同时还能和其他教练切磋,林渺渺并没打算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便委婉拒绝了王宁的邀请。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教练林渺渺,你们可以叫我林教练,我是ITF黑带四段。”林渺渺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用目光示意助教谢忱可以课程开始。   林渺渺上班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到四点半,一个半小时一节课,上完课她还可以占着会所的空训练室,自己做做练习。   “敬礼!”   课程结束后,有几个活泼的男孩立刻就围了上来。   “林教练,刚刚你演示的腾空回旋踢,太帅了,我要练多久才能踢出来?”   “林教练,你学习跆拳道多久了,才黑带四段吗?我觉得号称黑带六段的教练都没你厉害……”   “林教练,那个,你多大了?”   “林教练,你有男朋友了吗?”   “……”   林渺渺虽然为人冷淡了点,但对自己的学生,还是很有耐心,对这些十几岁的未成年人,她又没办法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一时间被缠得脑门都有点冒汗,Z市的这些学员可比她从前的学员难缠得多。   “我今年20岁,没有男朋友,但是已经结婚了!”林渺渺明白不回答清楚,估计以后还要被缠,干脆快刀斩乱麻。   “切,教练,你说你21岁了,我信,你说你没有男朋友,我勉强也信,但是!!你说你已经结婚了,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吗?”   林渺渺也懒得解释,本还想留一会儿,练习一下拳脚,但现在,还是趁早闪人吧。   林渺渺跟谢忱打了个招呼,就直奔更衣室,刚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却在门口被人喊住,林渺渺回头一看,居然是早上跑步是遇见的李铭,李铭穿着运动装,笑着走了过来,“真巧,早上看见你在公园跑步,下午又看见你在健身会所。”   林渺渺点了下头,并没有和李铭聊下去的打算,“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李铭含笑着问。   林渺渺摇摇头,“我自己有开车来。”   李铭也不勉强,含笑地点了下头:“那明早东岸公园见。”   林渺渺每天早上都会晨跑,回到Z市也没打算更改,只是李铭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对?   林渺渺晚上回去的时候,宗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见她就冷声质问:“林渺渺,挂我电话,又关机,你活腻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内容晚一点替换。因为我要确认你们的喜好来写那种模式……   亲爱的读者们,我们来讨论一个异常严肃的话题!【严肃脸】   我把文章修了修,标注了(修)的都有修过。只是把男主出场的地方修了修,气场加强了几倍!   嗯!13——15章尤其明显。   到底乃们喜欢二萌嘴贱的男主呢。就是昨天以前的那种款式,还是如今这种,有点虐文男主的暴躁大神狠款式,当然他想虐,永远都是被虐。   咳咳。   乃们喜欢哪种?   我纠结得头发掉光了……   泪,两张黄牌………………   放一个二萌的小剧场。   小剧场之《我愿意》   某日,宗政带着林渺渺去参加杜少谦的聚会,席间宗政多次犯二。   例证一:宗政非要林渺渺给他另起炉灶做饭,好吧,宗政的众好友也知道这货极其挑剔,不怎么吃外人做的菜。但林渺渺做菜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为啥非得上厨房门口倚着去?监工吗?   例证二:明明杜少谦让人在宗政旁边搭了跟椅子给林渺渺,宗政严词拒绝了,然后非要林渺渺坐他腿上。   例证三: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在接受众人异样的眼神后,宗政不耐烦地把林渺渺的脸按自己胸口,冷声道:“老盯着我老婆看什么看?”   众人:“……”   杜少谦忍不住道:“你能不能稍微低调点?我还没结婚呢!”   宗政冷笑:“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众人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后有一个人感慨道:“宗政的人生分两种情况,林渺渺在场的时候,和林渺渺不在场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人。”   众人纷纷点头。   求收藏,求撒花~求包养老透~~   会打滚,会暖床,啥都会~   快看我真诚的目光~~   戳我哟:   戳我包养老透专栏→→    ☆、长夜漫漫   林渺渺晚上回去的时候,宗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见她就冷声质问:“林渺渺,挂我电话,又关机,你活腻味了?”   林渺渺白了宗政一眼,提着刚去超市买的水果蔬菜去了厨房。   宗政双手揣在裤兜里,也慢悠悠地跟了过去,“哑巴了?”   林渺渺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在桌上,回头怒视着宗政:“你烦不烦!”   宗政原本因为林渺渺挂电话关机,心中不快,但一看到林渺渺发火,他的心情立刻多云转晴,微笑起来:“不烦!”   林渺渺嘴角抽了抽:“烦!”   “不烦!”   “我说烦!”   “我说不烦!”   “……”   五分钟后,林渺渺的声音越吼越大,“烦!烦!烦!”   宗政反倒越发云淡风轻,他倚在厨房的门口,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不烦,不烦,不烦。”   林渺渺被憋了一小会儿,觉得这样说下去简直像两个弱智在吵架,一个说“你是猪”,另一个说“你才是猪”,然后无限循环!   林渺渺冷哼了一声,丢下两个字:“幼稚!”   宗政轻笑了一声,盯着林渺渺认真地说:“你确实挺幼稚的!”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将蔬菜水果分门别类放好,转身离开厨房,走过宗政身边的时候,宗政笑容满面地抓着林渺渺的手腕,“去哪!”   林渺渺沉着脸,“多管闲事!”   “我不管谁管。”   “谁要你管啊!!”   “你要我管!”   “……”   林渺渺默,眼尾抽了两下,又被宗政带入“你是猪”,“你才是猪”的弱智吵架循环中。   林渺渺冷笑着微微侧身,一胳膊肘就撞向宗政的腹部,宗政闷哼了一声,非但不撒手,握住林渺渺手腕的那只手猛然发力,林渺渺刚要屈膝回击,但不妨宗政忽然弯腰,她和宗政就算动武,双方都很有分寸,不会攻击重要部位,宗政猛地这一弯腰低头,林渺渺只能收了腿,但这一停顿她却被宗政抱住了大腿,将她整个人都竖着抱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林渺渺的刚踢了宗政两脚,宗政双手像铁箍一般箍住了她的腿,语带警告:“再乱踢,我打你屁囗股!”   林渺渺一僵,握着拳头泄恨似的对着宗政的后背就是几拳,林渺渺心理很清楚,宗政不会打她,最多也就吃个豆腐,所以她一直控制着力道,就不免有些花拳绣腿,刚打几拳,似乎又打在了宗政的本就淤青的伤上,宗政浑身都抖了一下,林渺渺默默地停了手,心里也说不什么感觉,好像打了人心情反而更郁闷了。   “放我下来。”   “急什么?再扛一会儿!”   林渺渺柔软的腹部搁在宗政坚硬地肩膀上,并不舒服,听闻此言嘴唇抽了两下,无语至极:“换个姿势!”   宗政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把林渺渺放在地上,打算换成横抱,林渺渺双脚一触地,就敏捷地后退了两步,宗政伸手招了招,“快过来,我试试哪个姿势趁手!”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宗政迈开长腿,两步追了上去,把林渺渺扯了回来,还附带三个字的评语:“小骗子!”   林渺渺用力甩也甩不开宗政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抱你!”   林渺渺又郁闷又无语,虽然这次小规模交手是她先动的手,但她也并不想跟宗政打啊,难道让他抱?林渺渺忍了几秒,找了个理由拒绝:“我要去洗澡!”   林渺渺在雪域会所剧烈活动了一个多小时,出了一身汗,她不习惯在会所那种公共地方洗澡,一直忍到家里,但刚一回家就被宗政缠上,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宗政说的“抱”,那肯定不是一两分钟能解决的,抱完之后,以他的品行,多半又要动手动脚。   林渺渺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无力,他动手动脚,然后两人继续打,然后擦药,日复一日……,林渺渺悔得肠子都要青了,要早知道宗政是这样一个人,她绝对不会这么草率跟他结婚。   林渺渺表示要洗澡,宗政收回手,微笑地问:“我帮你洗?”   林渺渺还沉浸在无尽的后悔中,实在没心情搭理宗政,转身就往楼上走。   洗完澡后,林渺渺一出了浴室门,就看见宗政悠闲地躺在她的床上,林渺渺更后悔了,这人简直阴魂不散啊啊啊啊!!!   宗政在看她,目光像烙铁一样火热,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把头发吹干,宗政从床上站起来,他的动作带着慵懒,语气却很沉静:“让我抱抱。”   林渺渺如临大敌,以拯救世界的严峻口吻说:“我要去做晚饭!”   宗政盯着她笑,林渺渺被他笑得发毛,她还在纳闷宗政居然没死皮赖脸地缠上来,宗政已经笑吟吟地问:“做完饭,吃饭,吃完饭,洗碗,洗完碗……,你要不要打扫卫生?哦,还可以洗衣服。”宗政说到这里,似乎叹息了一声,“长夜漫漫呢……”   林渺渺瞄了眼宗政不怀好意的笑容,沉默地想,她为什么就非要给宗政抱呢?差点就被忽悠了!   吃完晚饭后,林渺渺开始刷锅洗碗收拾厨房,过了一会儿提醒着站门口的宗政:“你的脸明天就差不多好了,把你的管家叫回来。”   宗政“嗯”了一声,懒洋洋地倚在厨房门口,目光落在穿着白色围裙的林渺渺身上,脑中瞬间就勾勒出一幅林渺渺穿着女仆装,面无表情做饭的模样,宗政忽然觉得热了起来。   林渺渺被他肆无忌惮的目光,骚扰得心中烦躁,她洗菜做饭的时候,他就在门口看了快半个多小时,现在还看,他很闲吗?   林渺渺忍了一会儿,问了出来,宗政笑容玩味:“是挺闲的。”   林渺渺在厨房里东张西望了一下,发现已经无事可做,便准备离开,宗政站直了身体,挡在门口,笑眯眯地张开手,“我抱你过去。”   林渺渺面瘫着脸望着他,宗政将衬衣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声音清扬:“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林渺渺,意见相悖,就来决一胜负吧!”   林渺渺盯着跃跃欲试的宗政,更加更加地后悔了,莫非又要打?她又没有暴力倾向,对方还是苦主,真是受够了啊,林渺渺踌躇起来,要不就抱一抱?   宗政见林渺渺依旧没什么动静,走到她面前,将她横抱了起来,林渺渺仰头望着他俯下的脸,宗政轻笑了一声,似乎心情很愉悦,从厨房一路把她抱着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林渺渺还在意外,宗政居然这么快就打算放过她,宗政已经挨着她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揽住她的腰,把她的侧脸摁在自己胸膛上。   这种感觉对林渺渺来说,异常的陌生,鼻尖是纯粹的男性气息,滚烫的温度,还有刺鼻的药酒味。   林渺渺刚一挣扎,头顶就响起宗政轻飘飘的声音:“我要抱你,你不愿意,意见不统一,只好打到一方妥协,你觉得呢?”   林渺渺准备先看看情况再决定打不打,之后的几个小时,宗政居然没动手动脚,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抱着她,林渺渺盯着电视,电视的画面进入瞳孔,却没进入她的大脑。宗政除了阴沉不定和暴躁嘴贱外,也有温和的时候,从晚饭开始临到睡觉,他都没吼过一句,似乎心情很不错。   林渺渺猜测,莫非因为她妥协了,所以心情很好?如果是这样,那以后她尽量让着他一点,相处起来是不是容易一些?毕竟要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一段时间,她也不愿意整天都打来打去,而且是束手手脚地打来打去,每一次都遭到非囗礼的打来打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宗政洗完澡,就指使着林渺渺擦药,擦完药后,林渺渺便开始赶人,宗政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话:“不想跟我睡,当初就别嫁给我!”   林渺渺默了默,她嘴里说着赶人,其实心里也清楚,宗政多半要死皮赖脸地睡她的床,林渺渺关了灯缩进自己的被窝里,背对着宗政。   黑暗中,宗政往林渺渺这边挪了挪,林渺渺往床边上挪了挪。   第二天一早,林渺渺睁开眼,心中一惊,宗政的脸和她面对面,近在咫尺,呼吸可闻,他的一条手臂搭在她腰上,如果不是宗政的这条手臂,林渺渺怀疑自己已经被挤到床底下去了,林渺渺盯着宗政的睡颜愣了几秒,思索了一分钟,最后抑制住了把人踹床底下的冲动。   林渺渺起了床,换好衣服就去了东岸花园,再次遇见李铭,李铭和她打了个招呼,保持着匀速跟在她身边,偶尔会介绍几句附近的吃食。   他谈吐文雅,知识渊博,态度不温不火,实在让人无法讨厌,就算林渺渺这样不爱与人交往的人,也愿意听他谈论,当然大多数都是李铭在说,林渺渺偶尔以单音节回应一声。   “附近新开了一家粤式早茶店,去试试吗?”   林渺渺想到家里的宗政,摇了摇头。被拒绝的李铭也毫不在意,很快转移了话题。   和李铭告别后,林渺渺回到了家,宗政穿着一件黑色衬衣和黑色的西裤,挽着袖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林渺渺从玄关走了进来,宗政沉着脸说:“晚上去长月湾吃饭,到时候我来接你。”   林渺渺一怔,问:“是去你父母家?”   “嗯。去做饭!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先说正事,在第7章加了两个人物,宗政的两个保镖。咳咳。一个叫杰克,一个叫王强,背景布不用在意。只是说一声。第7章女厕所外的情节有修改。   ====   正事说完开始吐槽。   坑爹的JJ,日日抽,夜夜抽!特么比肉文男女主OX还要频繁!!!   咳……   吐槽完毕,开始卖萌段落。   【挥着小手绢】艾玛,这里有一个超级勤劳,超级可爱,超级乖巧,任调戏的作者哟~~   收藏,评论,留言酷爱到碗里来~~   文收,我要~~,作收,也要~~嘤嘤嘤,伦家什么都要……(除了负分)   戳我的专栏包养我哟~~   专栏传送门[img]   卖萌结束。   再来吐槽一下:诅咒JJ抽囗插得精尽人亡……!!!再抽,我插死乃!!    ☆、送午饭   林渺渺盯着宗政的脸色想,昨天的温和果然是幻觉,这一清早就开始给她摆脸色。   “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你给我送过来。”   林渺渺刚一皱眉,宗政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怎么?送个饭都不行?你口口声声要补偿我,实际上对我又打又踹,比空口说白话还要无耻!”   林渺渺心知宗政是故意叫她送饭,偏偏她的确做过补偿的承诺,从小就学习跆拳道,再加上有师傅朴鸿熙的言传身教,林渺渺对诚信品德看得一直比较重,所以她信守诺言回到Z市替林家联姻,现在被宗政拿话一堵,她还真没办法不答应,似乎她最近做的事,确实过分了点,林渺渺淡淡地回答:“知道了。”   早饭后,宗政再次使唤着林渺渺上了次药,又照了照镜子,确定脸上的瘀伤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才穿上西装外套离开家门,刚进办公桌,秘书江泽送来一大堆文件,和一个小箱子。   宗政这才想起新婚之夜吃了闷亏,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暗恨自己下不了手打林渺渺,就给江泽发了条消息,让江泽买一条凶猛的狗,充当打手。   江泽忙着介绍藏獒的血统,饲养方法,宗政无语地盯着那团正窝在小箱子里的,三个月的小藏獒……(PS请无视它是只藏獒,反正是只狗就行了。)   宗政觉得那天晚上一定是气昏了头,才犯的二。   中午11点的时候,宗政给林渺渺打了一通电话,提醒对方记得送饭,林渺渺做好饭,自己先吃了后,就带着饭盒开车去宗政的公司。   红桂街,作为Z市的中心,一到上下班的时候,通往红桂街的主干道几乎被堵死,宗氏集团的总部就坐落在红桂街,从世纪花园到红桂街正常的车程不到二十分钟,但因为堵车,林渺渺出发后快一个小时才抵达,宗政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   林渺渺不是第一次来红桂街,雪域会所就在红桂街上,离宗氏集团的总部大厦很近。   宗氏集团的总部又叫“钟楼”,得名于大厦顶楼的那座巨大由世界级钟表大师设计的时钟,每一个整点,整个红桂区都能听见“钟楼”上悠然敲响的钟声。钟楼一共有六十六层,在红桂街虽然不是最高的大厦,却因为其内的掌权者,成为红桂街的标志性建筑物,宗政的办公室就在第五十层。   林渺渺提着小电饭锅大小的饭盒,正在电梯区等候电梯,时间正值十二点半,本应该是休息的时间,但电梯区依旧人来人往,林渺渺又实在不想和这么多人挤,等了好几部,才勉强踏入其中一个人相对少了点的电梯,等电梯上了第二十层,林渺渺盯着电梯又往第一层去,立刻傻了眼,等她再次回到第一层时,才发现,宗氏集团的电梯区,因为楼层太高的缘故,为了提高效率,被划分为了好几个区域,而她刚坐的电梯是第一层到第二十层的。   林渺渺还在郁闷,电话欢快地响了起来,林渺渺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声音中带着火气,“马上就到了!”   “十分钟前在坐电梯,你到底坐哪儿去了?”   “就这样,挂了!!”林渺渺也懒得解释自己坐错电梯,这回她瞅准了,钻进一个电梯里,还专门请教了身旁的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男人,咨询能不能到五十层。   江泽诧异地盯着林渺渺,钟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的,林渺渺胸前没有员工证,她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江泽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多半是那些保安看林渺渺长得漂亮,就给放了进来,回头可得好好整顿一下保安部。   而且,第五十层,那可是有宗少的办公室啊,这么一个美女,提着饭盒……   如果是以往,江泽绝对不会想到宗政头上去,但是前几天宗政故意躲着一位林小姐……,根本原因还是林渺渺太过扎眼,她的身材高挑,至少也有一米七,只穿着简单的连帽卫衣和休闲裤,不施粉黛,就能让人移不开目光,这送饭对象,除了宗政,江泽不做第二人想。   江泽脑中念头又一转,以前宗政没有应酬都会回家吃饭,今天居然还呆在办公室,午饭时江泽还问过宗政,要不要帮他订餐,宗政说不用,江泽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再一仔细回想前几天的那位林小姐,果然觉得声音很耳熟……,刚好宗政又不符常理地休息了两天,江泽憋了一会儿,双目炯炯地望着林渺渺,试探着问:“林小姐?”   林渺渺转头看了江泽一眼,确信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个斯文男人,但林渺渺是谁,那是经常被人搭话的对象,她也不在意,侧头盯着电梯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江泽心中跟猫爪子一样,不断挠啊挠的,脑中已经浮想联翩,不过对方已经将脸冷了下来,江泽也没好意思继续追问。   等电梯停在第五十层的时候,江泽到底没忍住,试探地问:“林小姐来找宗少的?”   林渺渺“唔”了一声,刚走了两步,转头向江泽问了一句:“宗政办公室在哪里?”   江泽内心有点纠结,他也分不清是不是该带林渺渺去宗政办公室,前几天,宗政还故意不接林渺渺电话,他正纠结着,就听见林渺渺电话响了起来。   林渺渺皱着眉,恼火地冲电话低声说:“到了!别再打了!烦!”林渺渺挂了电话,脸上还带着一丝尚未敛去的烦躁,她转头问江泽:“宗政办公室在哪里?”   “哦……,我带你去。”江泽心中已经猜测到刚刚那通电话,恐怕宗政打来的,只是……,要真是宗少打的,江泽心中已经开始嚎叫了。   如果不熟悉宗政,会以为他是个优雅从容,风度翩翩的大少爷,但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脾气暴躁,有仇必报,特别小心眼的男人,这位林小姐,年龄虽然不大,但是敢跟宗政对吼……,江泽迅速将林渺渺的等级划分为“不能招惹”级别。   江泽把林渺渺领到宗政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宗政从办公桌后抬起头,丢下手中的墨水笔对着林渺渺吼了起来:“林渺渺,你是乌龟,还是蜗牛,送个饭,你也能送两个小时?”   林渺渺冷哼了一声:“一小时十八分钟!”   “你一共挂了我三次电话,林渺渺……”宗政正想继续说,咋一看林渺渺身旁还跟着一个江泽,宗政目光倏地沉了下来,声音宛如从冰山里呼啸而过的风,“江泽,你怎么还在这?”   江泽瞬间就被宗政的目光冻得浑身僵硬,他正想把林渺渺送到后,跟宗政打个招呼就走,只是两人一见面,就忙着吵架,谁都没空理他,他正尴尬惶恐着呢,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马上走!”江泽如蒙大赦地迅速地闪人,出门后还体贴地把门给带上。   江泽一离开宗政的办公室,就收到七八个留守的同事,询问打探好奇的目光,江泽心中发凉,应该没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所以应该不会被“灭口”吧?但宗政刚刚的眼神声音,江泽却觉得自己貌似撞枪口了,江泽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猜测这突然冒出来的林小姐,和宗政到底是什么关系,所谓一物降一物……,江泽已经开始浮想联翩,或者他可以套套近乎?   林渺渺向来不是个注意旁人眼光的人,旁人如何看待她,宗氏集团的人会如何议论她,她压根就没想过,林渺渺把饭盒放在宗政的办公桌上,“我先走了。”   “等我吃完,把饭盒带回去!”   “晚上自己带回来。”林渺渺硬邦邦丢下一句话,转身要走,目光一转却无意间落在沙发旁矮几上,那是一个咖啡色的小箱子,一团毛茸茸东西正在蠕动。   林渺渺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那个方向走去,她推开箱子上半掩的盖子,一个火红色毛茸茸的小脑袋伸了出来,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她。   林渺渺呆了呆,然后伸手摸向那个小脑袋。宗政起身提着饭盒走过来,看到这个情景,立刻拧着眉冷嘲:“被咬伤了,我可没功夫送你去打疫苗!”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伸出手指碰了碰小藏獒,小藏獒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林渺渺的手指,林渺渺清冷的神情如冰雪一般融化,蹲到矮几旁,视线和小藏獒的目光平行。   林渺渺问,“你的狗?”   “嗯。”   “它叫什么名字?”   宗政拧开饭盒,盯着林渺渺似笑非笑:“它叫‘武松’!”   “‘武松?’”林渺渺根本没多想,伸出手指开始逗起“武松”来。   “中午给它喂食了吗?”林渺渺又问。   宗政刚刚把饭盒里的饭菜摆出来,闻言夹了一块带肉的骨头丢到“武松”面前。   “啊!它这么小,不能吃这个!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林渺渺把肉骨头丢开,站起来谴责地瞪了宗政一眼,就往门口走。   “去哪?”   “我去给它买点吃的。”林渺渺话音刚落,人已经风风火火地离开办公室了。   宗政盯着“武松”,“武松”无辜地望着他,宗政忽然对着自己的饭菜突没了胃口,他又是翻旧账,又是催促,又是威胁,才让林渺渺送饭,结果林渺渺一看见“武松”,就主动去给它买吃的,宗政的脸倏地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好基友的文,女主很萌哟!   三顺相公VS灵族少女→→   【某日】   拾锦骑在男人腰上:我胸大腰细芭比身材,所有第一次都在,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男人扶额低叹:咱能矜持点儿吗?   拾锦大力摇头:矜持点儿我怎么知道你用着顺不顺手?    ☆、宗颜   十多分钟后,林渺渺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她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小奶瓶问宗政,“哪里有水。”   “不知道!”宗政扫了两眼那只懵懂的小狗,越发不顺眼。   林渺渺热情不减,神情也多了几分少女的欢快,她拿着东西去问江泽,江泽倒是热情地帮忙。   “江泽,你很闲?”   正热情洋溢给林渺渺介绍“武松”血统的江泽,浑身一僵,以他跟在宗政身边近两年的经验,迅速判断出了目前的处境,只要宗政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全名,那多半就要遭,虽然还不知道怎么招惹宗政,但听到宗政的语气,他脑子里已经浮现了四个大字:此人将死!   他觉得自己扭头的时候都能听见了脖子“咔嚓”的声音,宗政坐在他那张价值十万美金的转椅上,神色冷峻地盯着他,如果目光能杀人,江泽觉得自己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江泽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刚想起下午开会的资料还没准备好,我先去忙了……”   江泽幽幽地给林渺渺送了个求救的眼神,林渺渺点了下头:“谢谢!”   瞬间江泽就发觉,自己的心脏中了无数箭,宗政凉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江泽,把这十年宗氏企业和张氏企业的所有合作项目,都整理一下,下午开会用!”   江泽张了张嘴,十年?他果然倒大霉了,江泽的声音已经带着哽咽:“宗少,三个小时……,我,我……”   “做不到?”宗政冷笑:“我从来不养废物!”   江泽默默地把给“武松”冲好的奶瓶递给林渺渺,林渺渺瞅了瞅他死灰的脸色,倒是有几分同情,但宗政公司的事,也轮不到她说话的份,大约是江泽的神色太过凄凉,人家刚才还那么热情地帮忙,林渺渺忍了忍道:“加油!”   宗政冷哼了一声:“十年看来是不够,二十年吧!”   这一回,江泽知道原因出在哪了,林渺渺也了然了,江泽扶门而出时,幽怨地望了林渺渺一眼,林渺渺等他走了后,神色一冷:“宗政,有脾气冲我来!”   “多管闲事!”   林渺渺:“……”   林渺渺把奶瓶放到桌上,等晾凉一点,等待的过程中,她试图跟宗政沟通一下,毕竟她和宗政之间的问题,不应该牵涉他人,但宗政却根本不打算理她,林渺渺无奈,心想,要不等一会儿,宗政心情好了,再跟他说?   林渺渺半跪在桌旁的地毯上,逗着“武松”。   宗政沉着脸盯着她半响,冷冰冰地问:“林渺渺,你怎么还不走?”   林渺渺将头发别在耳后,抬起了头,从宗政的角度看去,不论她的动作还是容颜都显得格外纯净清新,她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弯,漆黑的眸子如流光溢彩的黑珍珠,宗政被林渺渺的笑容晃得心中发痒,只是……,一想到对象是条狗……   刚刚她对江泽也笑了……   “急什么?”林渺渺抬了下头,很快又低下去,过了一会儿她询问:“我把它带回去?”   宗政冷哼了一声:“我没打算养。”   林渺渺:“……”   林渺渺忍了几秒问,“那你打算拿它怎么办?”   “丢了!”宗政的口吻异常坚决。   林渺渺的眼睛里猛地就窜起了一串火苗,从地上站了起来,直视着宗政:“我要养它!”   宗政冷峻的脸色在下一秒徐徐地绽放了一个笑容,气定神闲地说:“养可以养,不过有个条件!”   林渺渺攒着眉心,目光极其鄙夷:“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宗政脑中倒是想到了好几个条件,比如亲一下,但这个是不是太廉价了,至少也要亲个百十下吧?   过了一会儿,林渺渺试了试奶的温度,很有耐心地给小藏獒喂了起来。喂完奶,林渺渺开始收拾现场,她看了眼时间,一点多不到两点,去上班太早了,回世纪花园估计没呆个几分钟就又要来红桂街上班,显得没事儿瞎折腾。   十几分钟后,宗政意外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林渺渺:“怎么又回来了。”   “一会儿再走。”林渺渺刚去车里取了自己的双肩包,从楼下回来的时候,又一次接收到江泽幽怨的目光,林渺渺默了一下,放柔了语气:“你让人在三个小时整理十年的资料,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摆明了是把对她的火气发泄到了江泽身上。   宗政扫了林渺渺一眼,语气不耐烦:“是二十年的!”   林渺渺默了几秒问:“你一定要这样?”   宗政轻哼了一声,“不这样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林渺渺无语,这人果真不愧是从商的,没一会儿工夫,就开出了两个条件,她还欠着宗政的补偿,养狗的条件,所谓债多不压身,林渺渺也不怕压,毫无惧色地问:“又什么条件?”   “没想好,先欠着!”   林渺渺默默地想,债多果然不压身!她走到沙发前,从背包里掏出相机,开始给“武松”拍照。   宗政用手支着下颚,看了林渺渺一会儿问,“你喜欢小狗?”林渺渺一直表现得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冷心冷情的,她会这么喜欢“武松”,宗政还真挺意外的。   “嗯,以前养过一只,陪了我很多年。”林渺渺的心情突然低落起来,那只小狗是她刚到Y国的时候,捡的一条流浪狗,养了八年老死了,林渺渺伤心了很久,之后她没再养过狗。   林渺渺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黯淡,宗政心情瞬间也有些低沉,他想安慰几句,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安慰过人,沉吟了半天,最后云淡风轻地说了三个字:“别难过……”   林渺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低落的心情奇迹般地好转了几分。   宗政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有时间,就先把狗带回去吧。”   林渺渺摇了摇头,她现在就算把“武松”送回家,家里也没人照看,宗政的那位金牌管家要明天才能回来,她一会儿去雪域也没办法把它带着,还不如就留在宗政这里。   午饭后,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宗政都会休息两个小时,办公室里就连着一间设备齐全的休息室,但宗政现在却没有心情去休息,他的目光不断的掠过林渺渺。   他想占她便宜是一回事,但从没想过不报仇,但刚才……,以林渺渺从前的所作所为和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他身上还带着她造成的数处青紫,刚刚他却“安慰”了她!她想养狗,他也很轻易地就同意了!连“不懂事”的江泽,也放过了!   他对她是不是太好了点儿?   “武松”吃饱后,就懒洋洋地趴在箱子里,林渺渺站起来,收拾着饭盒准备带出去清洗,起身时她朝宗政的方向望了一眼,宗政眸色沉沉地盯着她,林渺渺默默地想,这人真够阴晴不定的。   林渺渺刚洗完饭盒,背后突然响起一个高傲的女声:“你是谁?”   林渺渺向来对不相干的人均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一听这倨傲的口气,更是连头都懒得回,径直往宗政的办公室走。   “站住!”   林渺渺的脚步没有停顿,也没有加快,似乎根本没听见一般,她刚进了宗政的办公室,后面紧跟着进来一个女人。   宗政刚刚剖析完自己的内心,心情极其糟糕,看到林渺渺推门而入,正打算发作,结果宗颜随后而至,让宗政的怒气又憋了回去,心情自然更加恶劣。   “宗颜,你有事?”简单的几个字,从宗政口里说出,却像是从极北冰川吹来的凛风,冷得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渺渺这时才回过头,打量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女人。   宗颜给她的第一印象是高傲,第二印象还是高傲,她有一张娃娃脸,长像甜美,妆容精致,但她看人的眼神,天生带着一股子轻蔑,当然这股轻蔑是送给林渺渺的,她看向宗政时,立刻换上了一个讨好娇媚的笑容:“哥,听说你结婚了,这几天都没看见你。这位美女是谁?新来的吗?”   林渺渺微微诧异,宗政不是独生子女吗?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宗颜的妹妹?   “她是林渺渺。”依旧是冷冽如冰的口吻。   “林渺渺?……,那不是林家的私生女?呵……”   宗政心中不快,他虽然也老嚷嚷着林渺渺是林家的私生女,但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莫名让他不高兴了,他警告地看了宗颜一眼:“没事的话你就先出去吧。”   宗颜碰了个钉子,她小心地望了望宗政的神色,心中一动,目光落在了林渺渺身上,莫非是这个不知好歹的私生女招惹了他?宗颜立即把注意力转移到林渺渺身上,她挂着甜美的笑容,目中却带着讥讽:“原来是林家姐姐。”虽然面前这个女人和宗政已经结了婚,但宗颜却并没改口叫嫂子,她心中的嫂子另有其人。   林渺渺自认谈不上有多精明,但也不是蠢人,早就察觉到宗颜掩藏在笑容下的恶意,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顾忌着脸面,林渺渺虽然不惹是生非,但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从小的生存法则早就告诉她,只有强硬才能得到尊重。   林渺渺淡淡道:“你比我大,不用叫我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妹子们的提醒,其实我都是有捉虫的,但是……   总有漏网之鱼!    ☆、回眸一笑   林渺渺淡淡道:“你比我大,不用叫我姐姐。”   连续碰了两个钉子,宗颜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偏偏在宗政面前发作不得,宗颜狠狠瞪了林渺渺一眼,宗颜对宗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晚上回长月湾吃饭,我怕哥忘了,来提醒一声,那我先走了。”   宗政冷淡答了一声,宗颜才转身离去。   被宗颜这一打岔,林渺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晚上要去宗家大宅吃饭,但直到此时,她连自己的公公婆婆是谁都不知道,林渺渺汗颜,本想问问宗政,刚望过去就迎上了宗政沉沉的眸光,林渺渺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从背包里取出平板电脑,查起宗家的人物关系。   宗家在整个Z市的地位就如同霸主一样,Z市的中心在红桂街,红桂街的标志建筑就是钟楼,长月湾为何会成为Z市权贵趋之若鹜的后花园?在几十年前,那里只有宗家。宗家的老爷子在战争时期当过将军,后因伤退了下来,十多年前宗老爷子死后,宗家才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也没彻底退出Z市的政治舞台,宗家长子从商,宗家二子从政,各自混得风生水起。   林渺渺一直觉得自己能嫁给宗政,是一件颇为神奇的事,这并不是说林渺渺不够自信,只是两个家族的联姻,在众人眼中,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而已,而林家的家底又比不上宗家的。两年多前的宗家或许是看上林家的合作价值,或许是看上林思的温柔善良,所以宗林综合各方面的原因有了那次联姻。   那这一次呢?从林世群口中,林渺渺之所以能嫁给宗政,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宗家老太太等不及,宗林两家的合作项目等不及,宗政自见过林渺渺一次后也等不及。   这次联姻看似不可思议,但又顺理成章。   宗家需要林渺渺打交道的人并不多,宗政的奶奶邱淑清,七十有余,和宗政的父母居住在长月湾的宗家大宅,宗政的父亲宗南山从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成为Z市龙头企业,在整个Z国也能排上号,宗政的母亲李珍全职太太。宗政的二叔宗北山从政,前几年刚当上Z市的市长,宗颜就是宗北山的女儿。   宗家的第三代就只有宗政和宗颜两人,等林渺渺了解宗颜的家世之后,对她的高傲和嚣张就多了几分了解。   当一个女人有了强大的家世,外貌,才华做后盾之后,她就会变得底气十足,比如宗颜。   以林渺渺私生女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宗林两家涉及上百亿美元的合作项目,以及宗家老太甜和宗政的强硬态度,她要嫁给宗政并不容易,但林渺渺从来就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她的身世虽然尴尬,但近十年的跆拳道修习,那些被她留在Y国的各种国际赛事的奖杯,同样让她底气十足。   林渺渺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盯着电脑,以宗政的角度看过去,她似乎情绪不佳,垂头丧气的,宗政因为那复杂的心情,本想讥讽林渺渺几句,但被宗颜这么一打岔,此时也没了心思,他盯着林渺渺也不说话,只是林渺渺垂着头的样子却让他心中升起一股烦躁。   “你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   林渺渺微怔,诧异地回头望了宗政一眼:“你是在跟我说话?”   “出生就不是你能选择的,以后不会有人再记得你是林家的私生女,他们只会记得你是我宗政的女人。”   林渺渺奇怪地望了宗政两眼,思索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貌似是在因为宗颜的话安慰她?宗政的口气实在算不上好,脸色也不咸不淡的,林渺渺却忽然觉得,这人似乎也没有讨厌到无可救药,听上去似乎挺护短的。   对方虽然是好意,但林渺渺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女人?这句话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林渺渺查完资料就坐在沙发上逗小狗,宗政每隔几分钟就抬头望上两眼。   阳光从落地窗外洒在林渺渺的身上,她骨子里的清冷淡漠在蜜桔色的光晕里慢慢隐去,只沉淀下了最纯粹的部分,她就像一朵带着雾气的青莲,在清晨的第一缕光中,徐徐绽放。   宗政倏地就想起白朗宁的一句话:他望了她一眼,她对他回眸一笑,生命突然苏醒!   “林渺渺。”宗政叫了一声。   林渺渺回过了头,脸上柔媚的浅笑还没来得急敛去。   宗政忽然想起年幼时,第一次打开那个装有皇室珍品的盒子时的情景,一刹那间,尘尽光生。   宗政的心似乎被撞了一下,一颗埋藏了两年的种子破土而出,他的所有感觉都在这一刻被林渺渺惊醒了。   林渺渺盯着发愣的宗政,笑容慢慢被抚平:“有事?”   宗政回过神,吐出了胸腔内的一口浊气:“没事!”宗政在林渺渺回过头去后,伸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部位,那里似乎有一面小鼓,一直在隆隆作响,让他无法平息。   ……   “林渺渺。”   “有事?”   “没事。”   ……   “林渺渺。”   林渺渺回头,宗政一手支着侧脸,浅笑地望着她,林渺渺面无表情地问:“你很无聊?”无聊到叫她的名字玩?   “一般吧。”   林渺渺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到三点,便起身准备离开。   “我有事先走了。”   “去哪?”   林渺渺看了宗政一眼,懒得回答,径直推门离开了。   等林渺渺离开后,宗政有点无聊地环视着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是他亲手设计的,有一百平米,明亮宽敞,奢华却又线条简洁,处处彰显着属于“宗政”的个人风格,但他此时再环视时,却觉得办公室显得空空荡荡,似乎少了点什么,他的视线落在盒子里的“武松”上,这绝对是多余的!   ***   林渺渺离开钟楼后,步行了七八分钟就到了雪域会所,刚进会所,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李铭含着温润的笑容走了过来:“原来你这么厉害,我是不是应该叫你林师范?”   被人当面夸奖,林渺渺也微觉不好意思:“那个,我要上课了。”   李铭连忙让开了几步,等林渺渺换好衣服和王宁去跆拳道的训练室时,她盯着门口的大幅海报和长条的红布标语,默默无语。   “热烈欢迎跆拳道世锦赛冠军林渺渺师范加盟雪域会所!”   林渺渺盯着那大红布标语和大幅海报沉默了好一会儿,虽然她确实在去年拿过51公斤级别冠军,但林渺渺一直是个相当低调的人……   她侧头问王宁,能不能撤掉,王宁同情地告诉她,为了宣传,多半不能。   王宁安慰道:“没事儿,你的照片没贴出来。”   林渺渺:“……”这真的算安慰吗?   林渺渺进训练室一看,今天的学员一下暴涨了两倍,广告效应果然很重要……   林渺渺扫了一眼,除了昨天来上过课的,居然连李铭也在。   行礼过后,林渺渺开始了今天的课程。林渺渺自15岁的时候,就开始当教练,因为年龄小,为了让自己有威严,她上课的时候一直冷着脸,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如果说平时的林渺渺只是淡漠疏离,那么她上课的时候,绝对是座严肃冷酷的冰山。   上完课程,林渺渺一看那群兴奋得想要扑上来的学员,把回答课后问题的事交给了王宁,立刻机灵的闪人了,等她换好衣服准备离开会所的时候,人事部的王宁笑眯眯地喊住了她,热情的询问她觉得工作环境如何,林渺渺被这一耽搁,就被几个学员堵个正着,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学员硬塞了一把红玫瑰给她,笑嘻嘻地说,教练辛苦了,林渺渺只好收下。   眼看又要被继续缠下去,李铭走过来替她解了围,林渺渺松了口气,围着她的学员最大的都还没成年,她自然没办法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冷着脸不理不睬,更不可能动手。   林渺渺拒绝了李铭送她回家的提议,拿着花回到宗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将花丢到车里,然后给宗政打了个电话,询问晚上什么时候去宗家大宅。   “你现在在哪?”   “停车场。”   “你上来吧,等会儿我下班了,一起去。”   “我想回家洗个澡。”   宗政捏着手机,脑中自动就勾勒了一副画面,林渺渺裹着白色的浴巾,小脸像熟透了的苹果,头发上的水滴沿着锁骨滑进她的胸口,他在黑暗中压在林渺渺绵软的身体上,唇间指下那销魂的触感,宗政的嗓音有点暗:“我办公室能洗。”   林渺渺一想现在回世纪花园,确实有些折腾,便去了宗政的办公室。   钟楼的第五十层,宗政的私人空间占了整层楼的三分之一,他的办公室连着专属的休息室,里面一应俱全,从厨房冰箱到浴室床,应有尽有,林渺渺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宗政忽然觉得自己正坐着的,这张价值高昂的转椅硌得慌,最难受的还是某个部位,硬得慌。   怎样才能把她吃掉呢?宗政神色冷峻地思索,硬来肯定会被揍,那怀柔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叹气,文艺真不是我的特长,卖萌才是我的特长啊啊啊,掉节操也是我的擅长的啊啊啊啊……   好忧伤……   为啥我要纠结我不擅长的呢?﹁_﹂   欢迎帮忙捉虫,总是有漏网之鱼……    ☆、奸夫是谁?   林渺渺洗完了澡,偏着头正在用毛巾擦头发,她的脸颊带着水汽蒸出的红晕,唇色也更加明艳,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宗政抿着薄唇,艰难地将自己的视线从林渺渺身上拔了回来。   他试图将目光落在文件上,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很快,他的视线又不受控制地粘了上去,林渺渺毫无所觉地蹲在沙发边一边看着武松,一边擦着头发,宗政却被她的一举一动和沐浴清香,撩得浑身燥热,肿胀难受。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好看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浑身带刺呢?   宗政的呼吸重了几分,他沉着脸豁然起身,径直走向休息室的浴室,半个多小时后,浴室外传来林渺渺的声音:“宗政,你已经洗了四十分钟了……”   宗政咬牙切齿地吼道:“催什么催!!”   林渺渺默了默回答:“……,半个小时前,你爸来叫你一起回家,我说你在洗澡,他就先走了。”   七八分钟后,宗政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走了出来,脸色比之前更加冷峻,宗政换好衣服后,两人一起去了地下停车场,整个过程,他都一言不发,林渺渺回头又望了一眼远远跟着的那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气压似乎更低了。   林渺渺抱着装着武松的小箱子往自己的车位走,宗政叫住她,声音里带着冰渣:“上我的车。”   林渺渺解释着说:“我明天还要用车,不能停在这里。”宗政在世纪花园一共有六七部车,但鉴于两人的关系,她并没打算用他的车,明天她还有很多事,比如去给武松买各种设施,带它去做身体检查,没车相当不方便。   宗政皱了下眉,朝林渺渺走了过来:“那我坐你的车。”   宗政一打开车门,就看见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大束红玫瑰,宗政憋了快一个小时的火气立刻就爆发了,他冰冷地指着花质问:“林渺渺,你什么意思?随便收人的花?”   林渺渺把花丢到后座,抬眸望了一眼,这人整天阴晴不定的,真是懒得搭理!林渺渺系好安全带就发动了车。   “你耳朵聋了?还是哑巴了?谁送的花?”   林渺渺盯着前方,连头都没回一下:“我们说好了,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宗政冷笑了一声,身体前倾,将车钥匙拔了出来,丢到一边,又将碍事的武松连狗带盒子给丢到后座上,才怒视着林渺渺:“少给我转移话题!奸夫是谁?”   林渺渺拧着眉,被宗政的不分青红皂白也激起了几丝火气:“你有病?”   宗政气势汹汹地吼了回来:“你才有病!”   林渺渺静默,这分明就是“你是猪”“你才是猪”的弱智循环前奏啊!!谁想跟他吵啊!   见林渺渺不说话,宗政的怒火越发不可遏制,他整个人都像烈火般燃烧了起来:“谁送的?”   林渺渺侧头,终于望了他一眼,默不吱声,她自己的事,没必要跟他交代吧?   宗政本就憋了把火,再被花和林渺渺的态度一激,立刻就动了手,他如猛虎捕猎一般,矫健敏捷,出其不意地扑向林渺渺。   女人的气力天生就比男人小,林渺渺的气力虽然因为长期训练出类拔萃,但比起身高一米八五,身强体健,长期锻炼,正值怒发冲冠的宗政,那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以前两人之间的打斗,林渺渺都仗着丰富的经验和技巧,但此时却是在车内的狭小空间,她身上还绑着安全带,连身体都展不开,刹那间被就被宗政扑了个结实。   两人虽然刚结婚没几天,但这架可真没少打,宗政连续吃过好几次闷亏,对付林渺渺自然也总结出了一套心得,第一时间就束缚住了林渺渺的手,然后跨坐在林渺渺腿上。   林渺渺暗叫了一声大意,人已经被宗政牢牢压在身下,宗政压住林渺渺后,俯下身体狠狠盯着她,眸中冷光四射。   “你想怎样……唔……”   宗政盯着她不断开启的粉红色唇瓣,身体比脑子反应得更快,猛然低下头,吻住林渺渺的唇,辗转吮吸。   宗政此时也来不及追问自己想要的答案,唇碰到她的唇,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开始倒流,这可比之前的那蜻蜓点水的碰一下,实在多了,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林渺渺刚开始楞了几秒,立刻回过了神,怒目圆睁,手脚死命挣扎,宗政坐在她的双腿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而她上身又绑着安全带,挣扎了几下毫无效果,林渺渺快速冷静了下来,张口就咬,宗政虽然血液都快沸腾了,但早提防着林渺渺,林渺渺还没咬到他,他放开林渺渺红润的唇,笑容嘲弄:“林渺渺,你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还不是被我压在身下。”   林渺渺寒声威胁:“宗政,你找死?”   宗政的双眼微眯了起来,低沉的嗓音挟着黑云压城的狂暴气势。   “林渺渺,我倒要看看今天谁先死!”   林渺渺脸色微变,宗政低下头,对着林渺渺颈侧的娇嫩肌肤就是一口,林渺渺闷哼了一声,气得大骂:“宗政,你放开我!”   宗政埋首在林渺渺的颈窝,顺着她纤细秀美的脖颈恣意地吮=吸撕=咬,林渺渺气极:“宗政,你发什么疯?”   宗政抬起头,目光冰冷:“你可以再叫大声一点,正好让所有人看见。”   林渺渺怔了怔,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有病啊!?”   “奸夫是谁?”宗政总算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手上的气力加重了几分,捏得林渺渺的手腕疼痛起来,宗政抬起头近距离盯着林渺渺的脸,目光像刀锋一样锐利。   林渺渺呆了呆,压抑着怒意:“听不懂你说什么!”   一说完话就忙着在林渺渺颈窝,辗转舔=咬的宗政,闻言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他抬起头时,目光浑如最凶残的野兽:“奸夫是谁?”   林渺渺痛呼了一声,小脸都气白了,瞪着幽深的瞳仁,凶狠地和宗政对视: “没有奸夫!”   宗政的神色一缓,瞟了一眼后座的花:“谁送的?”   见林渺渺不回答,宗政冷笑着一口咬在林渺渺的胸口,林渺渺咬着唇闷哼了一声,无比地后悔以前揍他的时候,为什么要束手束脚,这种混蛋就该往死里揍啊!   “谁送的?”   林渺渺的胸口剧烈喘息了几下,扭过脸不情不愿地回答:“学员。”   在宗政的追问下,林渺渺冷着脸把自己下午当跆拳道教练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后林渺渺望着宗政连声冷笑:“放开我!”   宗政的脸色已经平缓下来,对林渺渺的威胁不为所动,占着天时地利,他好不容易才抓着一个制服林渺渺的机会,温香软玉在怀,哪那么容易就放过,至少要亲够了吧?   “以前有没有男朋友?”   见林渺渺只是盯着他冷笑,宗政的唇角勾了一起,湿热的唇覆盖在林渺渺的唇上。   林渺渺张嘴就咬,宗政早有准备,哪能让她得逞,刚躲开林渺渺的唇,宗政又低头在她颈侧和胸口的肌肤上细细地啃噬着。   “没有!”林渺渺咬牙切齿道。   “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林渺渺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宗政微怔,突然笑了起来,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他盯着林渺渺的因怒气而生动明亮的黑瞳,笑吟吟地问:“那还是处=女吧?”   林渺渺盯着他,笑得森冷,红唇微张吐出两个字:“不是!”   宗政脸色陡然沉了下去,他冷冰冰地盯着林渺渺,一低头就狠狠地咬在林渺渺的胸口上,几乎要将她嫩白的肉都咬下来一块。   “你两年前还是!!那个男人是谁?!”   林渺渺吃痛地叫了一声,仰起脸来,毫不畏惧地盯着宗政冷笑:“那是骗你的,我十岁就不是处女了!”   “……十岁?”   宗政的目光一凝,忽而又燃烧起来,脸色涨红又变得铁青,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有无可遏制的怒火。   “你被……强//暴过?那个男人是谁?”   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被强//暴过?林渺渺气得张口想咬死宗政:“谁被强//暴过?你才被强//暴过!!”   宗政狭长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大,目光如同在云端肆虐的风暴,带着惊人的力度:“……你,你自愿的?你才十岁,你就……”   林渺渺怔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宗政的意思,瞬间涨红了脸,憋了两秒钟才大声吼道:“运动过量,处=女膜裂了!”   宗政气得快扭曲的脸骤然僵住,过了几秒,宗政放松了身体,埋在林渺渺的颈窝里,低低闷笑了起来。   “放手!”林渺渺寒声低吼。   “我是不是第一个这样碰你的男人?”   宗政说完还微笑地做了个示范,低头将林渺渺胸口的肌肤含在嘴里辗转吮吸,故意弄得“啵啵——”的轻响。   作者有话要说:     摸下巴,这应该算肉末~~~~   求收藏哟,求撒花,求捉虫~~~~   艾玛,感觉这两天木有卖萌,浑身都不对劲……   可素,我被修文已经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   亲乃们一口,给把我揣兜里带走吧~~~……   戳我包养老透专栏→→    ☆、天荷园   林渺渺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联姻!”   宗政沉默了几秒,又低下头在林渺渺的胸口颈窝轻舔慢舐,林渺渺抿着唇面无表情,声音却挟着严冬的冰霜:“放开!”   宗政连头都没抬,忙碌又含糊地回答:“等一会儿……”   这并不是宗政第一次碰她,但此时给林渺渺的感觉却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审问”的时候,宗政的吻带着惩罚性的撕咬,此时却变得异常的温柔,将她被咬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仔细地用舌尖舔舐,让她觉得有种被“怜惜”的错觉,但随着宗政就开始用牙齿撕扯她的胸衣,林渺渺只想把他暴打一顿。   林渺渺眼见自己的胸衣已经从领口被扯开,冷静终于不再:“宗政,你疯了?这里是停车场!”   宗政抬起头,总算想起了这地方似乎不太方便,但这么好的机会……,宗政用力按了按林渺渺的手腕,腾出一只手将领带抽了下来,他脸上哪还有阴郁和深沉的怒意,眉目含笑,神色柔和又暧昧,笑得比烈日还要灿烂,林渺渺眼睁睁地看着宗政用领带把她的手紧紧缠了起来,气得牙龈都要咬断了。   宗政一只按着她被束缚的双手,单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渺渺,对着另一头吩咐了句“清场”,林渺渺这回真傻了眼,虽然宗政在新婚之夜就想强来,但她从来没当一回事,就在刚才,她笃定宗政也就摸摸亲亲,但现在她终于慌了。   林渺渺虽然慌了,但神色反而恢复了镇定和从容,她的目光静得像黑夜里幽深的刀锋,安静深沉,但只要又光擦过,才知道刀锋上隐藏着多尖锐冰冷的锋芒。   宗政把手机丢到旁边,将座椅的角度调低,压着林渺渺的身体顺势地躺了下去,宗政顺手就将用牙齿扯了半天才扯掉一半的衣服,推到了她的胸口,再次吻了上去。   宗政含着她的顶端,却用眼睛捕捉着林渺渺的神色。   林渺渺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神色却出奇的平静,目光也静得深不可测的黑洞,宗政一怔,就这么盯着她,她的眼里似乎有一座雪山,冻得他的热情也慢慢冷却下来,宗政骤然觉得这么强迫她,实在没有意思,他吐出林渺渺硬挺的顶端,相比另外一颗,这一颗被他吸得又红又肿,上面还裹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光,异常淫=霏,完全不是那天摸黑舔=弄可比的。   宗政的眼眸一暗,又低头将它含到口中纵情吮=吸,放开时,颜色更加娇艳,也更肿了。   宗政这才抬起头,伸手抚摸着林渺渺的脸颊,林渺渺不躲闪也没回应,就那么冰冷直直地盯着他,宗政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深谷,沉默了片刻,他附身又吻住了她的唇,这一次林渺渺连咬他的回击都没有,宗政小心翼翼又异常温柔地舔了舔她的唇,抬眸触及她冰冻的目光,宗政的静静地和她对视了几秒,将唇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他的吻像羽毛,柔软得不可思议,林渺渺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湿热的呼吸似乎带着某种奇妙的力量,一下一下,就像温柔的夜风拂过,温暖又轻柔,闭上眼睛,她反而更清晰地察觉到他的小心,温柔,和某种类似怜惜的情绪。   童年的阴影和在Y国的独自生活,让林渺渺习惯用淡漠疏离来保护着自己,将所有人的靠近都隔绝在三丈之外,只有两个人突破了这条防线,朴鸿熙和米真,现在又有一个人,不顾她的退避三舍,不顾她的意愿,蛮横地闯了进来,炽热得让她无处可逃。   林渺渺冰冷又愤怒的心忽然划过一丝茫然,又有一丝被她藏得极深的渴望,渴望温暖和光明,渴望炽热的太阳将她心底所有的阴影都驱散。   宗政将她的手按得很紧,但他的吻截然相反,又轻又柔,半响,他终于结束了这个吻,林渺渺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因为湿润粘在了一起,狭窄地车厢里,浮躁和闷热似乎都化成了静谧,只有宗政轻柔地嗓音。   “不要那么看我……,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   宗政将林渺渺的衣服整理好,将她手腕上的领带解了下来,林渺渺却出人意料地垂着眸子沉默着,宗政盯着她睫毛上的水光,忍不住想帮她舔掉,他忍了忍,半响才说:“晚上要去天荷园吃饭,你要打我等吃完饭后。”   林渺渺似乎回过神,揉着发红的手腕,沉默了几秒,才盯着宗政的目光犹如万年冰霜:“晚上再跟你算账!”   宗政见她终于说话,心中一松,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清咳了一声:“老婆,这不是有误会,你要早说清楚……”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老婆,我就是不小心咬了你几口,你要咬回来吗?”   林渺渺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宗政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林渺渺冷冰冰的视线落在手腕上,宗政将她的手腕放到唇边吹了两口,露齿一笑:“老婆,对不起,我刚太用力了点,手腕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林渺渺抽回自己的手,用镜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和胸口,立刻扭头朝宗政射了无数道冷箭:“你去买条丝巾!”   林渺渺胸口和纤细的脖颈布满了红红的吻痕牙印,鲜红的颜色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异常醒目,宗政摸着唇,像一只餍足猫科动物,笑容暧昧:“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随便!”林渺渺恼火地丢下两个字,一眼也不想看宗政。   宗政推门下了车,关车门前又补充了一句:“等我。”   十多分钟后,宗政将购物袋送到林渺渺面前,轻咳了一声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了,我多买了几条。”   林渺渺唇角抽了抽,这哪是多买了几条,分明是多买了几十条,林渺渺从中挑了条出来,对着镜子系到脖子上。   一路上,宗政起了好几个话头,林渺渺神色漠然,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根本不搭理他,宗政也不在意,侧着头唇角微翘地盯着林渺渺看。林渺渺被他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得心烦意乱,但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她只能面无表情地告诉自己,无视他!   好不容易到了长月湾的山顶,林渺渺心中松了口气,一路上宗政的目光赤=裸得让她几乎想不管不顾地先揍他一顿。   宗政解开安全带,浅笑着伏到林渺渺的耳边:“老婆,面瘫是病!得治!”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带着一丝餍足的慵懒,林渺渺双手握着方向盘,指节捏得发白,好想揍他!!!往死里揍!!   忍一忍,等晚上!!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下了车,目光划过脚下所立地大宅,这座大宅更准确地说法,应该是一座园林。   长月湾被称为Z市权贵的后花园,聚集着Z市金字塔最顶尖的一群人,许多人或许并不住在这里,但几乎都在长月湾置了房产,这里除了别墅就是深宅大院,以及位于山顶的那座气势磅礴的园林。这座园林建于清朝初年,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园子的主人曾经是一位位极人臣的帝师,在战争时期,宗家的老太爷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这座园子还有一个异常动听的名字,长月天荷园。   长月日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这便是长月湾的由来。   林渺渺的目光落在脚下的青石板路上,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带着历史和岁月的沉淀,比起林家那座阴郁的大宅,更多了一种世代相传的厚重,林渺渺站在原地,却像穿越了时空。   宗政下了车走到她身边,牵住了她的手,林渺渺扭头盯着他,脸上纯粹得没有一丝情绪,宗政微微一笑:“新婚第一次来我家,至少也要装装样子。”   林渺渺沉默了片刻,认同了他的说法,至少也要装装样子。   “阿政,都等着你们呢,总算回来了。”一个穿着严谨地中年女人,在林渺渺刚开车进入园子的时候,就站在了不远处,此时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宗政点了下头,低声给林渺渺介绍,“这是青婶,是园子的二管家。”   林渺渺也学着宗政的样子,对青婶点了下头,宗政盯着林渺渺嫩白的侧脸,没什么表情却学着他似模似样的轻点了下头,忽然就觉得她这面瘫的模样,其实也挺可爱的。   宗政心中一痒,原本只是握着她的掌心,轻轻松开,分开五指插入了她的五指缝隙间,十指相扣。   林渺渺立刻扭头,凌厉地眼刀扫了过来,宗政对她眨了下眼睛,紧扣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刮了一下。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站在身边地青婶笑吟吟地暗示了一句:“老太太等你们很久了……”   林渺渺收回目光,宗政拉着她的手,沿着青石板路,一步步向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   求收藏,求花花,推荐自己的周更甜文:一世蜜糖。   腹黑竹马VS娇软青梅→→ 一世蜜糖   然后是掉节操的幻言:肉文女主不好当   鬼蓄哥哥VS软萌妹妹→→ 肉文女主不好当   以及基友的新坑:穿越之春心荡漾   三顺相公VS灵族少女→→ 咱都矜持点儿   (⊙o⊙)…,我废话太多了。。   还要再贴一张家族关系图。   咳咳,接下来是小剧场之《森林里的故事》   (一)   从前,在一座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住着一群小动物。   某日,有一只叫做宗小政的小老虎,百无聊赖地参加小狼杜小谦的水边聚会。   其实就是一群小动物趴在山中最大的河边晒太阳。   小狼杜小谦身边围着一群兔子,狐狸等小动物,宗小政身边一个鬼影都没有,于是他更加百无聊赖了,有一只小白兔怯生生地跳过来:“宗小政,我……,我能跟你玩吗?”   宗小政琥珀色的眸子一动,恐吓道:“你打算当我的晚餐?”   小白兔“哇”地一声吓跑了,宗小政满意了,继续趴在水边百无聊赖地晒太阳。   不一会儿小白兔传来一声惨叫,随后是一声虎吼,在岸边晒太阳的众小动物,都抖着毛望着那个方向。   片刻后,一只皮毛雪白的小母老虎林小渺,嘴里叼着小白兔,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小狼杜小谦跑到宗小政旁边:“喂,哪来的?你们家的?”   宗小政呆呆地望着优雅走到水边的林小渺,心想:她长得好可爱!昂着头走路的样子好可爱!叼兔子的样子也好可爱!连脸上染了兔子血,也好可爱!最可爱的是,他和她都想吃掉那只兔子当晚餐!   =========   求收藏,求花花……    ☆、曾孙   “等你们俩半天了,总算回来了,让王姐准备开饭!”   说话的人是宗政的母亲李珍,林渺渺将下午查的简单资料在脑中过了一遍,打量了一下客厅里的几人,人不多,只有宗政一家三口,宗北山一家三口,以及一位七十多岁,笑容和蔼的老人。   老人自然就是宗政的奶奶邱淑清,她朝林渺渺招了招手,声音带着几分埋怨,冲着宗政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还不把你媳妇带过来让奶奶瞧瞧,领证好几天了,都不知道带回家!”邱淑清又责怪地看了林渺渺一眼,“你也不知道自己来?”   林渺渺连忙上前了几步,这事儿她确实没理,这世上有几个正常新婚媳妇,会结婚好几天了,都没见过男方的长辈,林渺渺是一个人习惯了,压根就没想到这点,不过即使她想到了这点,恐怕也不会主动来宗家大宅。   “长得倒是水灵,看着也挺沉稳精神的。”邱淑清拉着林渺渺看了会儿,点了下头,便从旁边取过一个沉香木的盒子,“奶奶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奶奶。”长辈赐不敢辞,林渺渺接了过来,然后尴尬地想起,她第一次来宗家大宅,似乎是空着手来的,顿时心中多了几分局促,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宗政,宗政被她黑漆漆,欲语还休的目光一瞅,魂儿都飞了一半。   她似乎有话跟他说……   “看看喜不喜欢?”邱淑清笑眯眯地问。   林渺渺只好打开盒子,盒子里的黑色锦缎上躺着一条玻璃种祖母绿的翡翠项链,吊坠是一个雕刻得活灵活现的观音,即使林渺渺这种不懂玉的人,在看到这块一半巴掌大小,葱翠欲滴的翡翠观音时,也知道价值不菲。   “很喜欢。”林渺渺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神色依旧平静从容。   邱淑清连连催促着林渺渺带上,林渺渺也没多想,等她带上后,邱淑清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容越发和煦,摸着林渺渺的手对李珍感慨地说:“总算有个盼头了。”   李珍笑着附和了几句,也掏出一个盒子给她,里面装着几乎和项链同一个颜色的翡翠手镯。   林渺渺再次幽幽地望了宗政一眼。   宗颜的母亲何贞也笑着取出了自己的礼物,是一对儿蝴蝶耳钉,小巧玲珑,晶莹剔透,同样是祖母绿的翡翠,和那串项链,手镯几乎可以配成一套。   李珍扫了一眼,笑着说:“这蝴蝶到挺别致的,可比我这婆婆会讨媳妇儿欢心。”   林渺渺第三次幽幽地望向宗政。   宗政心神微颤,恨不得立刻从奶奶母亲等人的包围中,把人给抢回来。   大管家王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在李珍吩咐摆饭后,没几分钟,王妈便来通知众人,众人起身去餐厅吃晚饭,林渺渺落后的两步,宗政蹭到她身边,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怎么了?”   “我是不是应该准备见面礼或者回礼?”   林渺渺的语气非常幽怨,一来就收到三份价值不菲的大礼,她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财产……,就算不用回送同样昂贵的东西,但还是要破产了…… 宗政看着林渺渺郁闷的表情,停顿了一下,声音很清晰:“不用担心,这事儿交给我!”   林渺渺还想问几句,宗政已经掏出手机走到一边,不知给谁打电话去了,林渺渺等在原地,宗政不到一分钟就走了回来:“我叫人一会儿送过来。”   “花了多少钱?我把钱还给你。”   宗政喜悦的心情,瞬间被林渺渺这句话给砸没了。   林渺渺很认真地道谢:“这次谢谢你,我不太懂这些……”虽然下午宗政刚非礼了她,他们还有笔帐没算,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林渺渺盯着宗政越来越沉的脸色,心中不解,这人还真是阴晴不定啊。   “你们俩还在那儿杵着干嘛呢?快过来吃饭!”李珍站在前面喊了一句,林渺渺瞅了宗政那阴沉的脸色,提醒了一句:“至少要装一装样子!”   宗政的脸色更沉了,笑容带着说不出的讽刺,伸手就握住了林渺渺的手,十指相扣:“那就装一装吧。”   宗政拉着林渺渺走进餐厅,李珍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和丘淑清相视一笑。   宗政的掌心像一团火灼热,牵着她走到剩下的两个空位处,林渺渺刚要抽回自己的手,宗政却丝毫不为所动,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坐下。   李珍笑着打趣了宗政一句:“结了婚就是不一样。”   林渺渺神色镇定,但心里又尴尬又无语,她用眼尾的余光扫了宗政一眼,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宗政目带讽刺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不是要装吗?   林渺渺用眼神传达着警告的讯息:再闹,揍你!   她的手背被宗政的手指刮了几下,宗政有恃无恐地挑了下眉:来啊!   林渺渺有样学一样,用手指也抓了他的手背,力道自然和宗政的大不相同。   邱淑清清咳了一声:“先吃饭!”   林渺渺一扫桌上众人炯炯的目光,从容的神色终于裂了条缝,邱淑清盯着林渺渺连连摇头:“太瘦了点,得再补一补!”然后便叫宗政给林渺渺夹菜。   林渺渺淡定地用右手拿起了筷子,挑衅地扫了宗政一眼:不放手?有种用左手啊!   宗政鄙夷地扯了下唇角,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林渺渺的手掌,才松开她的左手,将被邱淑清点名的几道菜,全部夹到林渺渺面前的备用盘里。   邱淑清似乎恨不得林渺渺一口吃成胖子,不断地催促宗政给林渺渺夹菜,间或又插上两句询问林渺渺喜欢吃什么。   林渺渺这向来冷清的人,一时间被邱淑清的热情弄得有几丝狼狈,她扫了宗政一眼,虽然他整天阴晴不定的,但给人的感觉却并不阴郁,就算他阴沉着脸,也带着烈日的狂暴,火焰的高热,林渺渺的目光在桌上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正中气十足指挥宗政夹菜的邱淑清身上,她似乎明白,宗政到底像谁了。   “奶奶,你就知道疼孙媳妇,不要我这个孙女了。”宗颜看得心中不快,脸上却堆满笑容,向着邱淑清撒娇。   邱淑清笑骂了两句,又笑眯眯地询问林渺渺习不习惯Z市的生活,问了两句,话一转,她虎视眈眈地望着林渺渺:“渺渺啊,奶奶今天已经七十六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奶奶也活不了几年了,我现在就盼望着有个曾孙,好抱抱我的小曾孙,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生曾孙?”   林渺渺呆了呆,望着老人殷切的目光,她实在说不出自己根本没这个打算。   宗颜笑着替林渺渺回答:“奶奶,渺渺还年轻着呢,听说渺渺大学都还没毕业,年轻女孩谁不自在自己的身材,哪会这么早给你生曾孙。”   邱淑清的脸一下子就阴了几分,表情和宗政如出一辙,她冲着宗政隔空就喊道:“乖孙,以前你没结婚也就算了,现在你也有媳妇儿了,你给奶奶一个信儿,到底什么时候才把曾孙给我弄出来!”   宗政无语,他倒是挺想的……,至今他都还没碰过林渺渺呢。   宗政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林渺渺,那叫一个气定神闲,反手就把林渺渺推火坑里:“奶奶,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生不出来小孩。”   一听这个话题,正不断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林渺渺:“……!!!”   邱淑清立刻调转了炮口,变脸比翻书还快,她笑容和煦地问:“渺渺,你给奶奶一个准信儿,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曾孙?”   林渺渺觉得就算第一次参加世锦赛,都没这么艰难过,看着邱淑清殷切慈爱的面容,林渺渺立刻就想起了去世的外婆,说实话吧,她实在说不出来,不想伤了老人的心,说假话,她的品性也说不出来,林渺渺在邱淑清殷殷的期盼目光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努力!”   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邱淑清面带失望,见林渺渺垂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碗,也不好再逼迫,她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自我安慰的味道:“努力就好,这种事也要看缘分,渺渺,奶奶给你的送子观音可要一直带着,奶奶找高僧开过光,听说特别灵验……”   林渺渺突然觉得胸口的那块翡翠观音,爆发了惊人的热度,把她的衣服都要烧穿了。   李珍原本对林渺渺的身份颇有不满,再加上结婚几日林渺渺也没主动登门,连个电话也没有,不过今天见到林渺渺本人,还是个懵懂的小姑娘,和宗政的相处看上去还不错,一想林渺渺的身世,她心中的不满顿时少了几分。   李珍赞同地说:“别太有压力。”   邱淑清连连附和:“对对!别太有压力,努力,努力!渺渺,吃菜!喜欢吃什么告诉奶奶,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没有给你弄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BS看到一个帖子,找一个喜欢的作者,陪她一起成长!   艾玛,太有爱了!!!!   羞涩,也想有人陪我一起成长……   小剧场之《森林里的故事》   (二)   宗小政站在原地烦躁地转着圈人,怎么办?好想跟她一起玩!   小狼杜小谦用爪子戳了戳宗小政:“快去警告一下你的同类,让她别那么残忍!”   宗小政眼睛一亮:“我这就去!”   宗小政屁颠屁颠地跑到林小渺所在的水边,林小渺喝了口水,警惕地盯着欢快跑过来的棕黄色小老虎。   宗小政停在两米外,对着正做着战斗准备的小白老虎林小渺,挥了挥爪子,眼睛亮晶晶的:“你脸上的毛被兔子血染红了,我帮你舔掉好吗?”   林小渺:……   林小渺不想理他,开始低着头,用尖锐的牙齿把兔子的一条腿扯了下来。   参加水边聚会的众多兔子,狐狸,松鼠等小动物,吓得立刻躲在小狼杜小谦身后,杜小谦兴奋地捂着怀里的一只小兔子的眼睛:“别看,太残忍了!!太没有兽性了!!”   “小狼哥哥,我好害怕!”   杜小谦将小兔子扒拉到自己爪子间:“别害怕,晚上我陪你一起睡!”   某小兔红红的眼睛泪光盈盈,感激地望着杜小谦:“小狼哥哥,你真好!”    ☆、入V公告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欢声笑语,这对平常人家来说是每日都在经历的事,但对林渺渺来说,却只是一个奢望,林渺渺突然对宗政生出一丝羡慕。   宗政把菜送到林渺渺的碗里,对她微微一笑。从回到天荷园,他骨子里带着的傲慢和恣情似乎都隐藏了起来,强硬的气势也被柔化得再无尖锐的棱角,他笑的时候,唇角向上牵起,眼眸里有波光粼粼的笑意,林渺渺心神微顿。两年前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对她笑过,那个笑容充满了霸道和恣情,无一丝阴霾,让他华丽地如同古希腊中的光明之神,两年后,林渺渺忘记了宗政的样子,但却记住了那个璀璨如烈日的笑容。   宗政此时的笑容与那时截然不同,但同样如烈日一般,无一丝阴霾,让人的心突然就暖了起来,但……,林渺渺才被宗政给卖了,哪有空搭理他,冷冷回了他一个眼刀,宗政不以为意地加深了唇角的弧度。   林渺渺虽然对宗政甩了好几个冷眼,但心情却很放松,幸好宗家不是林家那样的,外表光鲜亮丽,其内却充满了阴腐的龌龊,林渺渺再得知要回天荷园吃饭,心情一直带着几分不安和紧张,现在提了一天的不安,终于落了下来,只希望她现在看到的一切,就是宗家最真实的面目,虽然这不是她的家,但……,感受一下真正的家,似乎也不错,这婚结得总算有一点价值了。   林渺渺的目光静静地扫过桌上的众人,在扫过宗颜的时候,正好对上她讥诮的目光。林渺渺也没放在心上,世界上有毫无道理喜欢她的人,自然也有毫无道理讨厌她的人。   林渺渺没放在心上,宗颜却没这么豁达,下午刚被她从心底瞧不起的林渺渺刺了一刀,晚上一见邱淑清和李珍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新媳妇似乎也不错,宗颜心里气得要死,一个见不得光的低贱私生女罢了,好运的嫁给了宗政,难道就以为能一步登天?宗颜心中冷笑了几声,娇笑着说:“哥,听说薇姐要回来了。”   宗政把邱淑清指定的菜夹到林渺渺的盘子里,头也没抬,闻言懒洋洋的“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宗颜自是不甘心,但宗政态度这么的冷淡,她一时间也没法说下去,气氛反而尴尬起来,她的母亲何贞瞥了她一眼,问了一句:“是不是张家的那个跳舞的小姑娘,以前和阿政……”   李珍轻咳了一声,何贞意味深长地对林渺渺笑了笑。   林渺渺神色微顿,听上去似乎是宗政以前的旧情人?这个女人她还有点印象,两年前她查过宗政的资料,两年后联姻前她也查过,宗政明面上有过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交往了三年的张薇,一个是订婚刚三个月就自杀的林思,林思和宗政应该没什么感情,张薇嘛,林渺渺感到很惊奇!   就宗政那阴晴不定,脾气暴躁,心胸狭窄,爱动手动脚,厚颜无耻,思想常人无法理解……,的男人,居然有人能忍受他三年!   林渺渺必须惊奇!!   “薇姐真可怜,听说跳舞的时候出了事故,恐怕以后不能再跳了。”宗颜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双眼睛却盯着宗政的反应。   可惜宗政依旧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没下文了。   宗颜的目光又飘向林渺渺,林渺渺的神色如常,异常淡定,似乎根本没听到一般,宗颜郁闷地想,难道她说得太隐晦了?   李珍笑笑接了句:“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说不定她的父母正希望她回家呢。”   何贞笑道:“说得也是,哪个当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天天在身边。”   宗颜制造的小插曲就在李珍和何贞两人的插话中,消弭于无形。宗颜倒还想说点什么,何贞对她轻摇了下头,她只好怏怏地埋头吃饭。   这顿饭,除去宗政将林渺渺的碗堆成小山,除去宗颜飞来的冷眼,总体来说,林渺渺吃得还算不错,吃完饭后,邱淑清发话:“乖孙,今晚就和渺渺住下来吧!”   宗政和林渺渺自然只能点头。   邱淑清话音一转,问:“你们什么时候办婚宴?”   宗政瞥了林渺渺一眼:“最近事多,过段时间吧。”   林渺渺刚给宗政丢了个“请求通话”的眼神,就看见江泽站在门口满头大汗地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袋,被管家青婶领了进来。   林渺渺向来不会长袖善舞地笼络众人,连台词借口都是宗政一手包办的,宗政送的礼物并不是太贵重的东西,但众人对礼物似乎都挺满意,除了天荷园的几位主人,管家和在天荷园工作时间较长的佣人也都或多或少地收到了见面礼,林渺渺的视线划过宗政的脸,心里有一点感激,她默默地想:打的时候或许可以轻一点。   随后,林渺渺被邱淑清拉着聊天,林渺渺不擅长和人相处,自然也不擅长和人聊天,顿时如临大敌,好在她根本不用多说什么,邱淑清问一句,她答一句,聊了十多分钟,李珍就陪邱淑清去花园消食散步去了,林渺渺正准备去给“武松”准备晚饭,宗颜趁机走过来,笑盈盈地说道:“渺渺,你肯定不知道薇姐是谁吧?薇姐是张家的大小姐,是哥的初恋情人,和哥谈了三年的恋爱。”   林渺渺低头摸了摸“武松”的小脑袋,连个反应都没有。   宗颜轻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薇姐可不像有些人一样,死扒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放,现在薇姐要回来了,你要识相就早点滚回你的Y国……”   林渺渺抬起头,挑了下眉:“我会把这话转告给宗政的。”林渺渺倒没有觉得自己打小报告,这些麻烦本就是宗政惹来的,她可没那精神蹚宗政的浑水,干脆告诉宗政让他自己解决去。   “你?!”宗颜怒视着林渺渺。   林渺渺淡定地问:“还有事吗?”   宗颜见自己的话在林渺渺身上,根本得不到该有的反应,跺了一脚恨恨地走开了,没过多久,她就和自己的父亲母亲一起离开的宗家大宅。   林渺渺抬眸望了眼楼上,宗政在晚饭后就被宗南山叫去了书房。   宗政被自己老爹叫到书房时相当的不情愿,邱淑清好不容易把人给放了,他还没来得及给林渺渺说上话呢,人就被叫走了。   宗南山轻咳了一声道:“我理解你们刚结婚,如胶似漆,但在公司里还是稍微收敛一点。”   宗政目露疑惑,是说今天下午林渺渺一直呆在他办公室的事?   “我下班去找你的时候,林渺渺说你正在洗澡……,年轻人还是节制一点,注意一下影响……”   这回宗政听明白了,顿时极其无语,宗南山来办公室找他,林渺渺刚洗过澡,他因为火气大去冲凉,于是被误会成两人在办公室里……,不过办公室这地点不错……   等宗政下来的时候,林渺渺起身走了过去:“有点事要跟你说。”   宗政心情愉悦地带着林渺渺去了宗家大宅的花园散步,林渺渺开门见山地问:“宗颜刚告诉我,你和张薇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宗政一愣:“什么什么想法?”他心中突然一动,林渺渺问起张薇的事,莫非是在吃醋?宗政心中还在猜测,林渺渺下一句话就让他生出一把无名火来。   “我们既然说好了互不干涉私生活,你要和张薇在一起也无所谓,还有麻烦你告诉宗颜一声,以后她再没事儿找事儿,我脾气可不怎么好……”   不等林渺渺把话说完,宗政突然冷笑出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觉得无所谓?”   林渺渺点了下头,今天邱淑清的一番话,让林渺渺压力颇大,她和林家的协议宗家并不知道,她只打算维持一年的婚姻,所以她是不可能和宗政生小孩的,如果宗政有喜欢的女人……,就让那个女人去承担生小孩的义务吧,林渺渺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相当不错,也不耽误这一年的时间,很替宗家考虑。   “嗯。我无所谓的,所以你可以和她在一起,但公众场合需要注意一下……”   宗政停住了脚步,满腔的怒火在触及林渺渺平静的脸时,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怒火在顷刻间化作了冰雪。   直到现在宗政被惊醒,从再见到林渺渺的那刻起,他的心就乱了,似乎任何时刻都处在躁动中,被林渺渺的一句话轻易就勾起怒气,他几乎忘记了林渺渺曾经做的一切。   宗政的眸色慢慢沉了下去,比长月湾的夜色还要深不见底,他漠然地望了林渺渺最后一眼,转身就走了。   宗政离开了天荷园,心情越来越恶劣,到了“暮色森林”,沉默地灌了好几杯酒,却反而更加清醒,几天来他第一次这么的冷静和清醒,这种清醒和冷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在这一刻前,他到底有多愚蠢。   “哟,那个不长眼的惹你发这么大火?”杜少谦转悠了过来,没心没肺地问。   宗政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在杜少谦以为他不会搭理他的时候,宗政忽然问:“你说怎样才能让一个女人痛不欲生?” ☆、25无言以对   如何让一个女人痛不欲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杜公子的答案是:温柔地俘虏她的心,爱她宠溺她,再温柔地将之寸寸碾碎,践踏到尘埃里。   林渺渺从来没谈过恋爱,对大多数女人而言,初恋都意味着最纯净的感情,最深刻的回忆,经年不忘,林渺渺也是一个女人,就算再淡漠,但只要她爱了,她就输了一半,女人在爱情面前,天生就是输家。   宗政唇畔浮现一抹冷笑,一个感情经历空白的女人,一个孤独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她应该比常人更加的渴求缺失的东西,比如温暖,比如爱。   她想要什么,他给她什么。   然后再彻底践踏这一切!   宗政漠然地盯着琥珀色的酒液,深沉的眸底似乎藏着了银白色的刀锋,让人望之生畏。   杜少谦心中为那个女人同情了一下,多半又是哪个想要往宗政身上爬,把宗政惹怒了的倒霉蛋,杜少谦同情完又忍不住在内心鄙夷着宗政,多大仇呀!至于这么的大费心机么。   “其实呢,痛不欲生的方法很多,比如让她一无所有,但具体还要看个人……”   宗政晃动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打断了杜少谦的旁敲侧击:“得到的越多失去时才会越痛苦,给她一切,再全部剥夺,这样更有意思,不是么?”   杜少谦窥了下宗政淡漠的神色,他认识宗政这么多年,宗政什么人,他自然一清二楚,宗政心中有火,当场就会发出来,但如果他心中有火,却忍了下去……,两年前林思死的时候,宗政忍了下去,其后两年来罪魁祸首的陈氏能源,一直承受着宗林两家的联手报复,直到现在,林氏集团都收了手,但宗政有事没事都要给陈氏能源甩上几把刀。   据杜少谦分析,宗政对陈氏能源这么凶残,绝对不是为林思报仇,宗政恐怕连林思长什么样子都没印象,多半还是因为陈氏能源故意设计林思,让宗政戴了绿帽子,再加上宗政找不到林渺渺出气,便把所有火气都撒在了陈氏能源身上。   杜少谦替陈氏能源默哀了一下,又再一次替那个女人默哀了一下,然后就主动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我说新郎官,这几天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今天终于舍得丢下新媳妇出来了?”   “别跟我提她!”宗政仰头猛灌了一口酒,琥珀色的酒液从他的唇角沿着沉硬的下颚,一直流入领口的衬衣里。   杜少谦来了兴趣,坐在宗政旁边兴致勃勃地问:“吵架了?嗳,快跟兄弟说说,兄弟帮你出个主意。”   宗政仰着脖子又灌了半杯,擦掉唇边的酒液,冷飕飕地问:“你挺高兴的?”   杜少谦立刻严肃了脸,清咳了一声:“我这是关心你的婚姻生活,帮你出出主意,对女人,我最了解!”   宗政这次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杜少谦摸着下巴,视线在宗政身上转了一圈,心神微动:“你刚刚说的女人不会是……,不会是林渺渺吧?”   宗政淡淡瞥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肯定回答,但杜少谦却豁然明朗,还真是林渺渺,他立刻就后悔了,刚刚……,似乎出了个馊主意,别的女人也就算了,但林渺渺……,虽说谁都知道宗政和林渺渺以前有过节,但杜少谦也没拿着当回事儿,再说两人都结婚了……   杜少谦瞧了瞧宗政目中的狠厉之色,有点蛋疼了,想补救劝和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宗政不能和林渺渺在一起,那他和林渺渺不就还有机会?   宗政结婚那天,杜少谦说得挺潇洒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其实杜少谦私下里也帮着找了林渺渺两年,说是帮朋友,但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对林渺渺的心思可不是那样,没得到的,总忍不住惦记着。   “朋友妻,不可欺”,但如果是朋友不要的妻呢?   虽然这有点不地道,但林渺渺万一伤心过度,也很需要有个人安慰嘛!   晚上九点多,顾恺的电话准时地响了起来,顾恺接完电话,就开始唉声叹气:“结了婚的男人啊,就像栓了铁索的风筝,我得回家了。”   宗政漠然地扫了眼自己的手机,黑漆漆的屏幕比荒野的坟地还要安静。   一众好友刚揶揄完顾恺,又纷纷打趣宗政:“宗少,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宗政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酒杯,眸色比夜色还要沉:“别拿我跟顾恺那货比!”   十点半,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宗政摸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林渺渺”三个字欢快的跳动着。   宗政唇畔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挂掉了电话。   七八分钟后,电话再次响了,宗政一看来电提示,无奈接了起来。   李珍微怒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宗政,你要玩到什么时候?立刻给我回来!”   “……玩够了就回来!”   午夜12点,杜少谦送走一波客人,转了回来:“你还不走?”   “走了。”宗政一开始喝了不少酒,但后面就没怎么喝,这会儿人也清醒了不少,他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走出暮色森林,七八分的醉意被晚春料峭的冷风一吹,清醒了几分,回了天荷园,青婶一如既往站在门口迎接每一位归来的主人,宗政喝了碗醒酒茶才往自己的卧室走,一打开房间的灯,就看见床上正铺着被子,中央微微隆起一个人体的形状。   林渺渺被灯光刺得将头缩进了被褥里,宗政站在门口,心情倏地恶劣了起来,他径直走到床边,掀开了林渺渺的被子。   林渺渺本就被房间里的灯光晃得迷迷糊糊的,身体一凉又醒了一分,浓重的酒味和纯粹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湿热的软体覆盖在了她的唇上。   林渺渺很快就醒了,宗政的瞳仁很黑,黑得没有一丝波澜,林渺渺一怔,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花园里的宗政就有些不对劲。宗政的唇就覆盖在她的唇上,他没有动,似乎只是“碰”上了而已,没有情=欲,连一丝情绪都没有。林渺渺推开他,宗政扯了下唇,波澜不惊地去了浴室。   林渺渺揉了揉眼睛又缩回被窝里,宗政走了后她想了好一会儿,自己在花园里的话确实有点过分,李珍暗示她给宗政打电话时,她打过去却被宗政挂断了。   他应该是在生气?   可他又没像以前一样,怒气冲冲,暴跳如雷。   十多分钟后,浴室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林渺渺循身望去,宗政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面色不咸不淡。   林渺渺收回视线,静静躺在床上,脚步声慢慢的靠近床铺,随之而来的是沐浴露的清香,床一沉,宗政上了床,拉过林渺渺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睡你的被子。”林渺渺睁开眼,扭头望向宗政,宗政的神情静如止水,瞥了林渺渺一眼,用遥控器将房间的所有灯都关了,平躺了下来。   卧室里静悄悄的,一条手臂忽然横了过来,扣住了林渺渺的腰,林渺渺按在宗政的手上,声音沉了几分:“睡你的被子!”   宗政罕见地沉默着,但手臂却用力勾着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林渺渺一脚踢在宗政的小腿上,力道不重,更多的是警告,宗政对这种警告却置若罔闻,热烘烘的胸膛贴了上来,语气很淡:“睡觉。”   林渺渺又踢了一脚,宗政毫无反应,但宗政的沉默却让她忽然有种无理取闹的错觉,她忍了几秒,开口道:“宗政,你别以为在你家,我就不敢揍你!”   黑暗中,宗政的语气漫不经心,又挟着浓郁的嘲弄:“随便你!”   林渺渺语窒,隔了几秒继续威胁:“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这一次宗政连言语的回应都没有。   林渺渺冷哼了一声,抓着腰上滚烫的手往外扯,但和宗政这个练拳击的人比手上力气,那真是白费功夫,林渺渺折腾了好几分钟,都没把他的手拉下来,腰反而被他的手掌捏得更紧了,她愤愤地踢了下宗政的腿,这一次大约是踢到了膝盖上的麻筋,他沉闷地哼了一声。   腰间的手臂松开了,林渺渺立刻提高了警惕,以为宗政该还手了,他却淡淡说了一句:“把头抬一下。”   林渺渺心中微诧,但还是将头抬了抬,一条手臂从她的颈侧穿了过去,宗政的右臂再次扣在了她的腰上,将她带入怀中。林渺渺的头枕在了宗政的手臂上,她这才明白宗政叫她抬头是干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渺渺仰着脖子迅速地抬头,就跟宗政的手臂带刺了一样。   宗政的语气照旧不咸不淡:“睡觉。”   林渺渺觉得浑身都别扭极了,她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鼻尖全是纯男性干爽又灼热的气息,腰间的手掌更是烫得像烙铁一样。   林渺渺的心跳在一刹那间都紊乱了,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回应,拧腰,屈膝,出腿……,一连串的动作后,宗政滚到床边,扒着床沿才没滚下去,宗政波澜不惊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回身就扑了上来。   两人在床上你来我往,门忽然被重重地敲了两下,外面传来李珍的声音:“都几点了?早点睡觉!”   宗政,林渺渺同时停了手,卧室里瞬间静了下来。   宗政将丢到地毯上的被子捞了起来,盖住自己和林渺渺,手再一次搭在林渺渺的腰上,声音里带着浓烈的讽刺:“你答应了奶奶要努力?我怎么没看见?”   林渺渺心虚地支吾了一下:“我……”   宗政嗤笑了一声:“林渺渺你不是学跆拳道的吗?礼仪,廉耻,忍耐,克己,百折不屈,……,呵呵——”   “我……”林渺渺语塞,沉默了片刻,她只好旧事重提,“……当时我能怎么回答?你……,不是有个前女友吗?你可以叫她……”   宗政沉浸了一整夜的怒火,骤然如火山一样爆发:“她跟我有半毛钱关系?随便叫个女人给我生孩子,林渺渺你说这话,就不觉得荒谬?还是私生女的思维不同常人?你自己是私生女,也想叫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女?你有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26抱感甚佳   宗政沉浸了一整夜的怒火,骤然如火山一样爆发:“她跟我有半毛钱关系?随便叫个女人给我生孩子,林渺渺你说这话,就不觉得荒谬?还是私生女的思维不同常人?你自己是私生女,也想叫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女?你有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黑暗的卧室在宗政说完这一段话后,静得连空气都凝固了,林渺渺沉默,她确实不曾想过,她只是不希望宗家的老太太失望,又不能明说自己不愿意生,所以……,她才想出这个一个馊主意。   林渺渺忽然觉得羞愧,她没有考虑过宗政的感受,也没想过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对那个小孩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宗政的怒气爆发了短短一瞬间,又彻底归于死寂,他双手圈着她的身体,贴合得比之前更紧了一分。   第二天早上林渺渺一睁眼,瞳仁里就映入了宗政赤/裸的胸口,她的脖子下枕着宗政的一只手臂,腰被宗政的另一只手环着,腿也被宗政压着,林渺渺定定地看着宗政英俊的睡颜,怔了好一会儿。   天虽然已经亮了,但厚厚的窗帘将房间遮得密不透风,依旧很昏暗。宗政闭着双眼,薄唇微抿着,神色也不如前几日的柔和,在睡梦中似乎都隐藏着一丝怒意。   林渺渺微微转动了一下颈椎,视线落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被拥抱的感觉,似乎不坏?被抱着睡的感觉,似乎也不坏?林渺渺拧着眉开始思索,她是生理期忽然被唤醒,还是荷尔蒙分泌过多,才导致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她又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鼻尖全是宗政纯粹的气息,很干爽,她的半个身体都贴着他的,他的体温比她高很多,中和一下温度也很适宜。   最关键的是,她从心灵到身体都很享受这种被拥抱入怀的感觉。   上一次被拥抱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一年多前获得世锦赛冠军的时候,朴鸿熙和几个和她关系较好的师兄师弟,都热烈地拥抱了她。   林渺渺开始对比这些拥抱的区别,她的目光落在宗政的英俊的脸上,莫非是因为他的身材好,长相佳,所以被抱的感觉最优?   林渺渺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针对昨天下午宗政在停车场耍流氓的行为,因为对方抱感甚合她的心意,她可以暂时先不追究。   林渺渺又在宗政的怀里呆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移开,正在解救自己被宗政压着的腿,宗政忽然醒了,他的手强势地横在林渺渺的小腹,把林渺渺拉了回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去哪?”   “跑步。”   宗政闭上眼睛,不但没放开林渺渺,反而将林渺渺搂得更紧了些:“陪我再睡一会儿。”   林渺渺默默地想,人家都抱得这么紧,这么热忱地邀请,她也不好拒绝对吧?那就再睡一睡他!林渺渺从善如流地躺了回去,宗政大感意外地瞥了她一眼,将下巴抵在林渺渺的头顶。   林渺渺满意地闭上眼睛,抱感甚佳!   宗政又睡了五六分钟,就开始活动了起来,一开始是用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擦,然后搂在她腰间的手隔着睡衣,开始缓慢的在她的后腰上摩挲了两下,晚春的睡衣自然很薄,隔着睡衣,她就能清晰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如岩浆一般滚烫,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林渺渺忽的就想起了下午在车里的时候,后半段时间他的吻一直很轻很柔,像羽毛拂过,挟着柔软的情绪,如果当时不是那种情况,或许……,宗政的的手指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所想,落在了她的颈侧,不断地描摹着什么,轻柔地让她的颈侧的肌肤都痒了起来。   生理期被唤醒或者荷尔蒙分泌过量?她觉得自己居然没有觉得讨厌,但也没有类似心跳加快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温暖,悠闲,静谧。   林渺渺闭着眼睛躺在宗政怀里,没有反抗宗政试探性的接触,宗政的呼吸立刻就紊乱了,她的唇瓣饱满丰润,唇角微翘,秀美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宗政只觉得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在嘶吼,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低头就吻住了林渺渺粉红色的唇瓣,紧接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小腹上。   林渺渺虽然没有性=经验但却不是无知少女,楞了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整个人都快僵在宗政怀里,白皙的小脸迅速地染了成薄薄的红晕,因为不知所措唇微微张开,宗政的舌尖迅速地探了进去,他的手指正要顺着林渺渺的衣服下摆滑了进去,身体却忽然一僵。   林渺渺的身体总是比脑子反应更快,只是今天她的腿一直被宗政缠着,她才刚屈膝,宗政已经察觉,立刻放开她的唇,灼热的手在林渺渺的腰腹部,不轻不重的游移,林渺渺捏住他的手腕,恼怒地抬眸,还没来得及说话,宗政已经恶人先告状:“摸两下怎么了?”   摸两下?他刚开始摸她脖子的时候,她根本没睁眼!任摸的!   宗政搂地很紧,小腹的触感异常清晰,温暖又舒适的抱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宗政紧紧贴了上来,肆无忌惮地摁着她的腰,故意顶了两下。   林渺渺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这种时刻都欠抽样子才是正常的宗政吧?昨夜那个冷淡的模样,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趁着她走神的空挡,宗政贴合地更紧了,已经开始上下磨蹭起来,林渺渺的腰往后退开,抬腿便踹了他一脚:“你下流!”   “我承认!”   林渺渺无语,宗政的吵架水平好像升级了……   她才刚退开一点距离,宗政又贴了上来,林渺渺恼怒地瞪着他,宗政毫不在意地勾了下唇,视线沿着她的粉红色的唇瓣,落在她的颈侧和睡衣的领口上,昨日留下的吻痕在白皙的肌肤上鲜明而暧昧,像一朵朵盛开的花瓣。   宗政低着头,微抿了下唇:“林渺渺,我摸你那是通过法律允许的!”   林渺渺再次无语,她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报告,在M国的一项调查中,成年妇女发生的强=奸案中,有21.9%的强=奸犯是自己的丈夫或者前夫。   林渺渺思索,Z国婚姻法到底有没有将这些条款写在上面,宗政不可能强=奸她,但强吻,强摸,用她的身体自=慰这种事,不就正在发生吗?她应该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对方性=骚扰吧?   林渺渺因为学习跆拳道,经常和异性有身体接触,对方一般都是她的学员,师兄等,那些人在林渺渺眼里,根本没有性别之分,但自从和宗政结婚后,林渺渺才清晰明白,男人和女人是两种不同的种类,她是女人,宗政是男人。   昨夜的相拥而眠,也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在她二十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人如此亲密的拥抱过她,似乎将她藏于黑暗中的孤独和潮湿,都烘得暖洋洋的。   林渺渺猛地推开宗政,微红着脸就冲到了浴室,等把浴室的门关上时,她似乎才从慌乱中找回了理智,这和昨天下午在车里的不同,那时候她的愤怒覆盖了其他的情绪,现在呢?她不确定。   林渺渺在浴室里换好了衣服,再走出来时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宗政似乎也换了另一副面孔,神色冷峻地扣着衬衣的纽扣。   林渺渺原本还想威胁宗政,诸如“再动手动脚揍你”,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她,好像刚刚在床上发生的一切都成了泡影,她顿时无话可说了,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吃早饭的时候,林渺渺被邱淑清塞了三个鸡蛋,她一直不喜欢吃煮鸡蛋,小时候外婆每天都会给她准备蜂蜜或者酱油,哄着她吃,想起人生中唯一的那段温暖岁月,林渺渺沉默地把三个白味的鸡蛋都咽了下去。   “喝口水,别噎着。”邱淑清正使唤着宗政给林渺渺倒水,宗政把牛奶推到林渺渺面前。   大约是和家人一起吃饭的缘故,宗政的脸色没那么冷,但也透着一股漠然,林渺渺刚拿起杯子,邱淑清已经开始叮嘱:“慢慢喝,别呛着。”   林渺渺浅笑了一下,乖乖点头,心里酸涩又温暖,到底有多少年都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了?   吃完早饭,李珍便叫住林渺渺,让林渺渺过几天陪她去看一个画展,这种事林渺渺自然无法推辞,而且她学习的摄影和绘画也有共通之处,去看看Z市的画展,也不无不可,林渺渺便点头答应了。   李珍刚和林渺渺说了几句画展的事,宗政便走过来让她开车送他去上班。   林渺渺瞅了瞅他的脸色,心中嘀咕,他明明可以坐宗南山的车啊,两人一起去公司,各种顺路,而且昨天晚上宗政自己有开车出门,说明他在天荷园明显也有车啊,为啥什么非得让她送?   李珍笑呵呵地对林渺渺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林渺渺无奈,只好抱着“武松”跟宗家的众人告别,她把车从车库里开到宗政面前,宗政弯腰上车,依旧一句话没说。林渺渺瞄了他两眼,默默开车。   送到钟楼,林渺渺就准备离开,宗政解开安全带,不咸不淡地说:“跟我上班!” ☆、27羞辱和愤怒   “跟我上班!”   林渺渺一阵无语,明明一副不想见她的样子,又非得带着她?她指了指武松回答:“我还要去给它买生活用品。”   宗政没有再坚持,往他的专用电梯走去,走了两步又淡淡地对她说了句:“中午送饭!”   “好。”林渺渺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明白宗政的心思了,她也懒得去猜。   离开钟楼后,她径直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给武松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随后又去了宠物商店,等她把所有东西都买齐,已经十一点半了,林渺渺连忙赶回家,还没到世纪花园,宗政的电话就来了:“你人呢?”   “……路上。”   “快点!”   林渺渺默默地看着已经堵车的街道,心中开始估算,等她买完菜,再做好饭,再送到钟楼,不保守估计,应该是两个小时后,保守估计应该是三个小时后……   早上才一口答应了送饭,现在……,林渺渺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我现在还没回世纪花园,所以,所以……”   宗政的口气立刻沉了几分,接着她的话说:“所以我没饭吃?”   “……得晚一点……”   宗政沉默了几秒,林渺渺以为他又要开始冷嘲热讽,拿话堵得她哑口无言,哪知他只是冷淡地丢了两个字:“快点!”   一点多的时候,林渺渺才提着饭盒到达钟楼,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但第五十层的气氛却格外的压抑,每个人行走间都带着一种小心谨慎,交谈的音量也压得很低,林渺渺出现的时候,众人似乎发现了史前生物一样,所有人都齐刷刷地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了过来。   林渺渺还没走到宗政的办公室门口,门突然从内被打开,江泽灰头土脸地垂着脑袋走了出来,神色如丧考妣,众人的视线一下从林渺渺身上移到江泽身上。   林渺渺瞬间读懂了之前大家复杂目光中的含义:同情,唏嘘,怜悯……   江泽迎面就碰上林渺渺,瞬间就移开了走廊的中央,他大约是想跟林渺渺打个招呼,但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默默地从林渺渺身边经过。江泽泪流满面地想,虽然林小姐似乎像是大腿,但……,但昨天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呢,事后经江泽分析,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因为他和林渺渺凑近乎,把宗政给惹了……   那还是远着点吧……   至于为什么和林渺渺凑近乎,把宗政给惹了,江泽经过一系列严谨的逻辑假设证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占有欲强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或者他还可以再加一句推论:欲求不满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林渺渺默默地瞟了江泽一眼,挺想跟对方说句抱歉的,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江泽已经瞬间移动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林渺渺默了默,大约是因为昨天的事,让江泽很难堪吧?那一会儿一定要郑重地道个歉!   林渺渺走进了宗政的办公室,回身将那齐刷刷的目光关在了门外,她扫了一眼墙脚的座钟,一点五十五分。   林渺渺将饭盒放到桌上,回身望向宗政,他在她推门而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很淡,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林渺渺觉得自己大约也被五十层的压抑气氛影响,所以在面对宗政时,语气也柔软了一分:“吃饭吧?”   宗政将笔帽拧上,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才走了过来,他的神色依旧不咸不淡,林渺渺不善言辞,宗政不说话,她更无话可说,便看着宗政吃饭。他吃饭的速度不快不慢,似乎保持着一定的节奏,动作如最标准的礼仪教科书一般,优雅而赏心悦目。   林渺渺自以为看清了宗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从昨晚开始,宗政又颠覆了她之前的看法,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一样如同烈日,却高高在上,淡漠地俯视大地。   那个阴晴不定,脾气暴躁,打架狠厉,偶尔还幼稚的宗政,似乎只是他的一面。   林渺渺对比了一下,好像还是后者比较让她喜欢一点,至少他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似乎从昨晚的那次谈话不欢而散后,宗政就变成这副模样,林渺渺不确定地想:应该跟她没大多关系吧?早上那会儿明明还好好的……,应该跟她没大多关系!   林渺渺原计划呆到二点四十五然后去雪域会所,但……,这里每一粒尘土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还是算了吧,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宗政面前,宗政瞥了一眼银行卡,望向她。   林渺渺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坦诚回答:“昨天的礼物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我现在只有一百八十多万,应该是不够,那些东西我放在世纪花园了……,但既然是你的长辈送的,我也不能卖掉,剩下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宗政忽然毫无食欲,他放下了碗,目光紧迫地盯着她:“我一共花了四百多万,你准备怎么还?”   林渺渺瞬间幽怨了,从那件事后,林世群每一年都会给她打一笔钱,但这笔钱她开始参加职业联赛后,就没有再动过,这些年她收入的大头都是各种比赛的奖金和比赛分成,以及道馆支付的高额年薪,前两年她刚在Y国买了一套房子,一下子把钱都花了大半,再借给了和她关系非常要好的师弟一笔钱,再购买了一堆的摄像相关器材……   这两年林渺渺几乎没怎么打职业比赛,获得世锦赛冠军后,林渺渺虽然没松懈训练,但实际上已经不打任何比赛,放松了下来,处在半退役的阶段,精力全花在了摄影上,手里剩下的钱自然就不多了,她平时根本没什么花销,这笔钱她觉得还挺多的呢……,哪知道会突然出这种情况?   “我能不要那些东西吗?我平时也不戴这些东西的。”林渺渺征求地问。   宗政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在他记忆中,她确实从来没带过首饰,连在君悦的第一次见面,她只着了条裙子,身上无一丝累赘。   宗政的手指捻起那张银行卡,玩味地盯着林渺渺:“你可以陪我睡一夜。”   睡一夜?林渺渺一怔,瞬间明白了宗政的意思,那种睡自然不同于昨晚的睡。   屈辱?羞愤?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强烈的感情了。小时候她经常会感受到这种情绪,每一次别人在她的背后骂“野孩子”的时候,在得知自己私生女身份的时候,在被带回林家大宅又被送走的时候……   的确很久很久没感受过这样屈辱,羞愤的情感了,原来依旧这么的让她难堪。   在被送到Y国,还没有遇见朴鸿熙前,她又饿了三天,却不愿意去乞讨,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怜悯,一个人孤独地舔舐着被遗弃的伤口,八岁的外籍小女孩,无家可归,容貌秀丽,自然引人注目,一位长相忠厚的大叔愿意给她一份很轻松的工作,林渺渺很高兴,却不知那个大叔其实是把她卖到了一个地下会所。   林渺渺就是在那里遇见了朴鸿熙,他走到她前面,抬起一方手绢替她擦拭额头上的血迹,那时朴鸿熙大概夸奖了一句“打得不错”,然后就将她买了回去。那里的工作的确是很轻松,只需要出卖身体。   林渺渺恍惚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已经强到可以碾碎一切的言语,原来不是,宗政的一句话,居然勾起了她那么多不堪的回忆,林渺渺淡淡笑了一下,她从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指在轻轻地颤抖,她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起伏的心情,走到窗边,平静地给朴鸿熙打了一个电话。   “师傅……,我想预支下半年的薪水……,我没事,……,不用,半年的就够了,……,好的,我要再过一个月才能回去……”   林渺渺打完电话,怒意已经平复了下来,早上她居然会觉得抱感甚佳,真是瞎了眼!   林渺渺从宗政的指尖抽回银行卡,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晚上再给你吧。”她刚要转身离去,手腕却被宗政抓住。   “生气了?”他问。   林渺渺回身盯着他冷硬的脸,转动了一下手腕,他却没有放开,而是握得更紧了。   “觉得羞辱?愤怒?”宗政定定地看着她,“昨天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林渺渺神色微顿,认真地看向宗政,他的神色平静,眸光却深沉如墨。   “我很抱歉,那么现在扯平了,你可以松开我的手了吗?”   “没有扯平,你说了两次。”宗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对不起!”林渺渺很干脆地道了歉,一点儿也不愿意再跟宗政牵扯,不论他心里就想那样做,还是为了让她感受那种“羞辱,愤怒”的情绪,她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对不起,在饭桌上我没有说实话,我不可能生小孩,这件事我会亲自跟奶奶解释……,我想我们的性格不太适合,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矛盾太多,晚上我会搬出去,这件事我会跟林家说……”   宗政的目光骤然阴鸷狠厉得可怖,办公室里本就压抑地气氛,似乎都被他的目光冰封,宗政用力地攥着她的手腕,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林渺渺,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   林渺渺毫无畏惧地抬起头,同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我想,我们只能算陌生人。”   宗政倏地松开了林渺渺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浓郁地讥讽:“陌生人?你可以随便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睡一整夜?”   林渺渺没有再做回答,宗政一放手,她弯腰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古铜色的门把,背后却响起了宗政的声音:“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其实并没有带多少情绪,没有歉疚,悔意,没有高低的音节起伏,也没有千回百转的情意,只是一句平平常常的陈述句,但林渺渺的手却顿住了。   宗政走了上来,灼热干燥的手掌覆盖在她握在门把的手上:“留下来。” ☆、28我谢谢你啊!   “留下来。”   没有请求,乞求,期望,依旧是平平常常的陈述语气,林渺渺侧头望了他一眼,他的眸色依旧深沉如墨,却有了一丝光亮,像黑暗的天幕上那颗引人注目的星辰,明亮却又孤单。   他的手掌指节分明,带着滚烫的温度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他望向她的眼睛里慢慢有了情绪,紧张又或者是期盼。   “留下来。”   林渺渺沉默了几秒,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好。”   “睡午觉吗?”   “好。”   林渺渺被宗政搂在怀里,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时,还在认真的思索自己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要同意和他一起睡午觉,抱感甚佳那只是一个原因,别的原因呢,因为潜藏在心底对Z市的不安,所以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有力的支撑或者避风港?又或者因为天荷园温馨的一幕,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宗政,从他的身体里汲取那些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又或者只是生理期的唤醒和荷尔蒙的过量分泌,看见优秀的男人,所以产生了本能的冲=动。   “在想什么?”宗政的手指擦过林渺渺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散发拨到了耳后。   林渺渺闭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或许我只是在睡觉。”   宗政笑了一声:“你的呼吸不够平稳。”   “那你在想什么?”他又重复问了一遍。   “做总结。”   “哦?”宗政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总结?”   林渺渺睁开眼,认真地说:“我在总结你的情绪变迁,我不确定你到底是为什么生气,没有一点儿征兆……”   宗政神色一顿,唇角上扬,眼眸里有了如星辰日曜的笑意:“想了解我吗?”   林渺渺的回答有点犹豫:“你太复杂了……”而她只喜欢简单,把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简单。   宗政立刻以循循善诱地口吻蛊惑道:“不复杂,一点儿都不复杂。”   林渺渺孤疑地盯着他问:“那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因为你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留下?”   “因为我想你陪着我。”   “那你为什么要抱着我睡觉?”   “我想跟你亲近点。”宗政的手指拂过林渺渺的脸颊,“看,一点儿也不复杂。”他的话音一转,忽然问:“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林渺渺无言地望着他,宗政的手指戳了戳她的唇瓣:“你真复杂!”   “……因为觉得有点内疚,然后不想跟你纠缠了。”   宗政倏地脸色一沉,林渺渺以研究总结地态度问:“你又怎么了?”   “不想跟我纠缠?你什么意思?”宗政冷冷地盯着她,“我喜欢听前半句,后半句就不用说了。”   “……哦。”   “为什么不想跟我纠缠?”   林渺渺思索了几秒回答:“你的话让我难受了,我不想再难受。”   “这属于一种自我保护?”   “算是。”   宗政继续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唇瓣,目露鄙夷:“胆小鬼,你说了那么多让我难受的话,我要你这样,早离婚了……,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刚想过是不是?”宗政脸色一青,手指掐了下她白嫩的脸蛋,“说,你刚是不是想过离婚?”   林渺渺微微心虚,委婉地回答:“是想过那么一下……”   宗政冷飕飕地盯着她,目光阴鸷:“我们结婚几天了?”   “……五天。”林渺渺转了下视线,答应联姻的时候她以为就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上一年,或许都不用同一个屋檐,她承认自己考虑不周,根本没有想到后续会发生的事,她这一年耽搁下去,宗家老太太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曾孙?除非快刀斩乱麻。   “林渺渺,你真够能的,刚结婚五天,就要离婚,你觉得婚姻是儿戏?”   气氛刚刚好没几分钟,又开始充满了火药味,林渺渺耐心解释:“我很抱歉,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当初只是想把欠林家的债还掉,所以就答应联姻了,但现在我不能耽搁你的时间,所以……”   “所以?”宗政真恨不得掐死怀里的人,好整以暇地躺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还能神色自若的说离婚,她怎么就能说得出口呢?   林渺渺窥了眼宗政的神色,整张脸都快扭曲了,她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继续说:“我会跟奶奶解释清楚的,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宗政怒极反笑,“说!”   林渺渺略感心虚,垂着睫毛小声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林家是因为我不想生小孩,所以主动跟我离婚的?”林渺渺心里也知道这么做挺不厚道的,但素,但素,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宗政的各种不厚道做法毫无鸭梨,如果换个人,比如江泽,她就会心生内疚,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宗政这人太欠抽了。   宗政一口气梗脖子里,半天没喘过来,掐死她真是太便宜她了,千刀万剐都不能泄心头之恨,起码也要轮上一百遍,宗政大约气得太厉害了,脖子上额头上的青筋都浮了出来,胸口剧烈的起伏,呼吸粗重又急促,林渺渺见状连忙伸手替他揉了揉胸口,“你,你淡定……,唔……”   林渺渺默默地想,到底要不要推开呢?她眨了下眼睛,宗政眼都气红了,目光浑如最残暴狠厉的野兽,目光凶残到这样,他的吻自然也激烈地仿佛要把她拆皮剥骨,吞入腹中。   林渺渺忍了十几秒,被宗政吻得喘不过气来,才猛地推开了他,宗政刚被推开又反扑了上来,因为力道太猛,牙齿嗑到林渺渺的牙龈上,林渺渺的牙龈立刻就溢出了血,宗政的怒意终于收敛了,拨开林渺渺的唇瓣,用舌尖把那几率血迹舔掉后,才冷笑地说:“你人长得挺美,想得就不要太美!”   “……,那怎么办?我打算实话告诉奶奶的……”   宗政嗤笑了一声,冷声道:“奶奶有冠心病,这几年心绞痛也越来越严重,你要离婚,自己去跟她说吧。”   林渺渺静默,宗政将林渺渺脸上的碎发慢条斯理地拨到耳后:“奶奶这些年想曾孙都快走火入魔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着急结婚?”   林渺渺觉得自己被林家给坑了,她回来时就查了宗政的消息,压根就没想过会成,就算宗政答应了,她虽然觉得意外,但也没想太多,哪知道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现在要怎么跟邱淑清说?   但她迟早是要跟宗政的离婚的,既然伤害不能避免,不如就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林渺渺沉思了几秒,抬起头神色严肃了几分:“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说……”   宗政一看林渺渺这副表情心脏猛得抽了一下,她神色平静都能说出那些字字诛心的话,现在还这么的严肃……,宗政竖着两根手指抵在林渺渺的唇上,恼火不已:“你今天是不是非要把我给气疯了,才满意?”   “……,我没有那个意思。”林渺渺语气诚恳,她接下来想说的事,应该,应该算是“坦诚相告”吧?   宗政“呵呵”冷笑:“我谢谢你啊!”   林渺渺盯着他的神□言又止,宗政闭着眼揉了下额角:“说吧,我想听听你还想说什么!”   林渺渺默了两秒,便把和林家一年的婚期约定说了,林渺渺话还没说完,刚说了句“一年期满后我会离婚”就被宗政以吻封唇了,林渺渺默默地想,宗政莫非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愤怒?   宗政亲够了后情绪果然平缓了许多,他讥笑地问:“你们林家是不是专出奇葩?两年前有个自杀的……,是你们林家上赶着要和我联姻,现在你又闹一出一年后要离婚?……”   宗政说到一半,捏着她的下巴又吻了起来,激烈又充满了占有欲,带着惩罚性地肆意吮=吸和撕咬,林渺渺在快窒息前推开了他,宗政微微喘息着说:“接着说……”   “所以,我没想过和你牵扯太多,也没想过生小孩之类的,这些我之前都没考虑过,所以……”   “所以?”宗政捏着林渺渺的下巴准备继续吻,林渺渺的手横在宗政的唇上,指了指角落里的座钟:“还有十分钟,我要去上班……”   宗政气得太阳穴都是突突地跳个不停,他挥开林渺渺的手,脸色铁青地质问:“林渺渺,你还有心情上班?”   林渺渺很想诚恳地点头,但她瞄了下宗政的神色,默默地垂了下头,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他有理由生气,但生气不能耽误正事呀,在林渺渺异常坚定地表示要去上班后,剩余的十分钟宗政表示不想听她再说任何话,于是林渺渺被当做出气筒吻了十分钟。   到了时间,她去浴室简单梳洗了一下,准备去雪域会所,宗政还躺在床上用手撑着头,懒洋洋地望着她问:“你很缺钱?”   林渺渺摇摇头,宗政继续问:“那干嘛去当跆拳道教练?”   疏离了一下头发,林渺渺才用轻缓的语气回答:“习惯吧,练了十多年跆拳道,每天不活动一下就难受。”   宗政面色一僵,练了十多年年?昨天晚上他能在车里制住林渺渺,那是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他还沾沾自喜地想推倒林渺渺指日可待,但如今,宗政异常后悔,昨天晚上就该禽兽到底!他现在恨不得拿药把她迷昏了先轮个一百遍,怀孕了看她怎么离婚。   宗政眸色沉沉地思考着迷=奸一百遍的可行性,最后还是放弃这个打算,这样得来的,一想起来就觉得很失败。 ☆、29世界冠军?   “你在哪个会所?”   “雪域。”   宗政对雪域也不陌生,他的私人教练也是在雪域会所挂的名,每天晚上下班后,他一有时间就会去练练拳击……,宗政猛然沉着脸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想起昨晚的那束玫瑰花,林渺渺既然想着离婚,那出轨的可能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现在不盯牢点,以后绿帽罩顶,后悔可都来不及了。   林渺渺背着包正准备走,宗政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商务休闲装,冷淡地喊住了她:“我跟你一起去!”   林渺渺诧异地回头,目光划过宗政有着流畅线条的精壮后背和结实的长腿,不自然地转了下视线,默默在一边等了几分钟。离开宗政的办公室,林渺渺又一次接收到五十层那各异的目光,不过这一次众人在看见跟在林渺渺身后的宗政时,嗖的一声扯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地垂着头做着手边的工作,整层楼只有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林渺渺路过一个开放式的办公桌时,桌上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电话的主人忙慌慌地关掉了手机,脸色都吓白了。   林渺渺回身瞟了眼宗政,他的神色凛若冰霜,眸光沉得深不见底,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见林渺渺忽然停步望来,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擦肩而过时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   林渺渺微微有点不自然,但大庭广众她也没有故意甩开他的手,心中忍不住嘀咕,在天荷园装一装就可以了,在钟楼不用装了吧?宗政一直牵着林渺渺的手到了电梯里,林渺渺才含蓄地暗示:“这样不太好吧?”   宗政顺着她的视线落在交握的两只手上,冷嘲地扯下了唇角:“怎么?担心被谁误会?难怪这么着急离婚,已经有目标了?”   “……我没有。”   宗政没说话,只是将拉手换成了更亲密的十指相扣,然后一直到雪域会所的门口,宗政刚走出电梯门就看到那长长的,异常显目的,红布条标语和大幅海报。   “热烈欢迎跆拳道世锦赛冠军林渺渺师范加盟雪域会所!”   如果说刚才林渺渺无意中透露练了十多年的跆拳道,让他很抑郁,但现在看到这个标语,他的头顶瞬间飘来了层层叠叠的乌云,还是带着闪电雷鸣的随着他的心情不断翻滚的乌云。   “世界冠军?”宗政扭头问,他的语气看似平静,但林渺渺却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去年的时候。”林渺渺用五个字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从宗政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去更衣室换衣服,宗政沉着脸,立刻摸出手机查询了林渺渺的信息,在Z国林渺渺名不经传,只有某些特定的圈子才知道林渺渺这个人,而且名字也不是林渺渺,而是Nina.Lin,宗政翻了会资料,脸色越加阴沉,尤其是在看见林渺渺和李铭并肩走过来的时候,心中的怒意更是达到了顶点。   李铭笑容温润,林渺渺的神色似乎也比平常柔和,两人走在一起,真真是郎才女貌,连私生子的身份都那么的匹配!   好一对狗男女!   李铭一抬眸,就对上宗政冰冷锐利的目光,正感纳闷,就见宗政几步跨了过来,一把拉住林渺渺的胳膊,将林渺渺和李铭隔开,李铭瞬间明白宗政那冰冷敌对的态度,缘何而来。   林渺渺皱着眉想抽回自己的手,宗政却握得很用力,死活不放,扭头目露凶光地瞪着林渺渺。   林渺渺无奈,只好压低声音让宗政先放手。   宗政还没开口,李铭温润的声音传来:“宗少,你先放开林教练吧,有事慢慢说。”   宗政冷冷地瞥了李铭一眼,大庭广众下,他也没打算让别人看笑话的心情,拉着林渺渺,就走到了一旁的茶水区,低声音警告道:“你当我是死人吗?给我收敛一点!”   林渺渺完全没闹明白怎么回事,默默地望着他。   “听见没有?”   “没听懂什么意思。”林渺渺坦诚地回答。   宗政在之前就憋了一肚子火,一看林渺渺这无辜加看神经病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除了我,我爸和你爸,其他的男人要多远给我滚多远,听明白了吗?”   林渺渺完全懂了,但是宗政凭什么指点她的交际圈?当然,林渺渺也就心里想想,要是直接说出来……,林渺渺瞅了眼宗政恨不得吞了她的神色,后果……,恐怕不太好。   她和他总不能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下,扭打起来吧?惹火了他,林渺渺怀疑宗政真干得出这种事。   “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但是不是照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宗政见林渺渺“服了软”,面色虽然依旧不善,但总算比刚才好了一些,他哪知道林渺渺的“听明白了”就真只是“听明白了”而已。   宗政刚到雪域会所,就有工作人员通知了他的私人教练,陈教练收到消息,自然大感意外,给宗政当了两年的私人教练,他跟宗政处得还不错,这位宗家太子,上班时间可从来没来练过拳击,都是下班或者休息日,陈教练立刻打起精神,从楼上的VIP房赶到跆拳道训练室。   宗政刚换好跆拳道的道服,陈教练一脸诧异,这是要改学跆拳道了?他上前问了两句,就被宗政给打发了,陈教练倒也听说跆拳道来了位世锦赛的冠军教练,这不是最出名的,最出名的是这位冠军教练,还是位又年轻又漂亮的女教练,好几个公子哥都赶着去上她的跆拳道。   陈教练觉得自己真相了,望着宗政的背影,他的神情颇有几分诡异,Z市谁不知道,宗家太子对女人已经挑剔到吹毛求疵的地步,Z市的八卦圈还一度流传着,宗家太子其实是GAY,当然他的好基友自然就是杜少谦,杜少谦也一度被黑成了“双性恋”。   ……   跆拳道的训练室有一百五十多平米,很是宽敞,宗政站在前排,不动声色地环视着整个训练室,试图寻找林渺渺的奸/情,只是几乎人人都望着林渺渺,一时间,宗政还真没法判断。   林渺渺的课程是高级班,宗政这种从来没接触过的人,哪里跟得上节奏,来上课的只有一小半跟得上林渺渺的课,大部分都属于那种观摩嘉宾,或者如宗政这类另有目的人。   正前方的林渺渺,穿着宽松的跆拳道道服,神色冷漠,正在严肃地做示范动作,那利落的身姿和她清艳的容颜,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痒难耐,三十多个学员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渺渺,宗政的心中早就掀起了风暴。   当然,宗政是绝不承认自己在吃醋,只是……   自己的东西,不容任何人觊觎!   宗政的脸色越来越冷峻,林渺渺站在前方自然一目了然,她忍不住在心中嘀咕,整天阴晴不定的,吓唬谁呢?   上完课,一群学员将林渺渺围了上来,林渺渺已经相当有经验的把谢忱丢了过去,自己快步往更衣室走,换好衣服从她刚从更衣室里出来,昨天给她送花的那帮十几岁的学员,正抱着一束红玫瑰笑嘻嘻地等着她呢。   “教练辛苦了!”   昨天都收了,难道今天还要拒绝?林渺渺不是那矫情的人,大方地接过来,对几个学员鼓励了几句就准备闪人。   “教练,晚上我们请你吃饭吧?”   林渺渺正待拒绝,李铭从旁边的更衣室走过来,温和地对几个大男孩笑着说:“林教练昨天已经答应我的邀请了。”李铭做了个请的手势,笑意不减地问林渺渺,“现在走吗?”   林渺渺疑惑望向李铭,李铭对她眨了眼睛,林渺渺立刻明白过来,她倒不反对李铭帮她解围,应付这些才十多岁的半大不小的男学员,她实在没什么好方法,几个男学员见状失望地叹了口气,送花给林渺渺的男学员还在后面嚷嚷了一句:“教练,我预约明天……”   李铭笑意融融地回答:“我已经预约了。”   宗政在李铭替林渺渺解围时,正好从专用的更衣室走出来,他的目光落在林渺渺抱着的红玫瑰,神色刹那间冷得连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快冻结了,李铭含笑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宗政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林渺渺身上。   林渺渺的反应并不迟钝,很快就察觉了宗政和李铭之间的暗流涌动,李铭从容地笑了笑,似乎并不介意宗政的轻慢态度,转而向林渺渺问起了今天课程的一些问题。   林渺渺扫了宗政两眼,自然地回答了李铭的问题,刚说了两句,宗政就收回了凛冽的视线,毫无情绪地从她和李铭的身边走过。   林渺渺静默了一秒,侧头对李铭说:“边走边说吧。”   李铭点了下头,前后三人便一起走进了电梯,林渺渺的注意力时不时地飘向宗政,一边还认真地回答李铭的问题,李铭的视线微微转了一下,忽然变了话题:“晚上,你想吃什么?”   迎着林渺渺诧异的目光,李铭含笑着解释:“刚才在那帮小鬼面前……,渺渺,能赏个脸吗?” ☆、30你努力一下?   防盗章   从前秀青绍有浪漫细胞吗?木有!看来男人都是需要调/教的!   环境优美,身边又陪着喜欢的人,秀心蓝想着这样的大好时光,一定要用来睡觉看星星,自从来了这个世界,秀心蓝的睡眠被大大的缩短,尤其是这两年,每天也就两三个小时的睡眠,睡觉都成了件奢侈的事。   环境优美,身边又陪着很爱的人,秀青绍想着这样的大好时光,一定要用来OX,秀青绍暗示道:“你觉得在床上没意思,这里怎么样?湖里,岸边,树上,帐篷里……,对了再过去一点有个悬崖,那里有很多的藤蔓,半空中要试试吗?再往前有个瀑布,因为太高,瀑布落下来只剩下细雨,雨里试试吗?……”   秀心蓝:“……”真特么有创意!   秀青绍一边吻一边自己做了决定:“那就都试试吧!”   她就知道,所谓浪漫的约会,最后一定要搞到床上去……   “不行!我要看星星睡觉!”秀心蓝自认自己也没啥节操,她这么拒绝完全是因为秀青绍连续几天没那啥她,要真同意了,以秀青绍的品行,一晚上她甭想睡了,现在才八点呐,一想到未来十二个小时都要……,秀心蓝就郁闷得慌,秀青绍趁着她说话的功夫,毫不含糊把她剥光了。   “二哥,躺着聊天好不好?我喜欢躺在你怀里和你看星星……”秀心蓝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的手,开始卖萌,虽说她也有好几年没用过卖萌技能了,但这种天赋神通,一用起来还是相当拿手,一忽悠秀青绍一个准儿。   秀青绍果然停下了动作,秀心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靠在他怀里,“二哥,我喜欢和你躺在岸边的草地上看星星……”   秀青绍轻声问:“真的?”   秀心蓝小鸡啄米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看,又忽悠到了!   “真的,真的!”   “那先看一会儿吧……”秀青绍默了两秒,又补充道:“我喜欢在岸边的草地上和你做=爱……”   秀心蓝腹诽,丫这句话直接用主谓宾“我喜欢做=爱”就行了,不用还强调什么“岸边的草地上”!   “那把衣服穿上吧?万一着凉了!”秀心蓝提醒道,不穿衣服的秀青绍,太特么危险了。   秀青绍默,他已经几十年都没生过病了,但一看秀心蓝那水汪汪的眼睛,再一听她娇软糯糯的嗓音,秀青绍默默地把衣服穿上了。   秀心蓝主动地靠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胸口,手指玩弄着他胸口的军装纽扣,“奖励”似的说:“二哥,我好喜欢你!”   “真的?”   “当然!”   秀青绍本来老老实实地抱着她,一听这话,就开始用唇和手在她身上吻来吻去,摸来摸去,秀心蓝无语,貌似忽悠过头了……   好在他的动作很轻柔,秀心蓝平躺在毛毯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暗想,要说他不是禽兽,谁信呢?天天在她身上乐此不疲地舔来舔去的,给她裹一层他的唾液,除了禽兽,谁会干这种事儿啊!   秀青绍明显对看星星没丝毫兴趣,忙着用唇=舌给她洗澡呢,舔完一遍,秀青绍淡定道:“干了!再舔一遍!”   秀心蓝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也瞬间被秀青绍的话给“雷”醒了。   因为秀青绍许诺了“看一会儿星星”,所以没有故意挑=逗她,氮素……,秀心蓝幽幽地想,就算没故意挑=逗,但这个身体相当有素养啊,舔到一半,秀青绍忽然抬起头对着她笑,秀心蓝暗叫不妙,正想夹紧双腿,秀青绍的手指已经探入她的双腿间,来回滑动了几下:“你湿=了!”   秀心蓝郁闷不已,瞬间醒悟,丫舔全身绝对是有预谋的,秀青绍轻笑了一声,站起来开始脱衣服,他的下=身早已经全然地脖=起,他一边脱,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横陈在毛毯上的秀心蓝,秀心蓝白嫩赤=裸的身体上,已经布满吻痕,每一个吻痕的位置似乎按照某个逻辑排列,非常的均匀,连大小和颜色都一模一样,秀青绍想着,下次可以试试凌乱美!   秀心蓝别过头,脸上带着娇媚的红晕,白皙的肌肤在吻痕和刚升起的情=欲下,慢慢透出了极淡的粉红色,秀青绍灼热的视线划过她挺拔的胸,粉红色的顶端,和紧闭地双腿根部。秀青绍跪在她的身边,手掌已经盖在她的胸口上。   掌心似火,但他的动作却很温柔,秀青绍低下头,含住另一只没有被盖住的胸,似乎在品尝绝世珍馐般,细细地舔=吻起来,直到将整个胸都弄得水光盈盈,才张嘴将挺立的顶端,一口吞入口中,用舌尖拨=弄着吮=吸。   秀心蓝微微喘息了一声,声音又娇又软,秀青绍猛地用力吸了一口。   “啊……”   秀青绍极其喜欢秀心蓝的这种叫声,似愉悦似痛苦似无法承受,秀心蓝本能地拱了拱腰,像是要将自己的胸送入他的口中,他轻轻咬了一下硬=挺的顶端,秀心蓝再次发出了那种似愉悦似痛苦似无法承受的轻吟。   秀青绍将她的顶端吐了出来,淡淡的粉红色已经变成眼里的玫红,他用手将另一只拨弄到中央,将两只一起吸入口中,再一次纵情地吮=吸起来,秀心蓝的呻=吟开始起起伏伏,脚趾也难耐地蜷起,在厚厚的毛毯上摩擦着。   “不……要……”   秀青绍咬了她一下,干脆地放开了她的胸,撑在她的头顶看着她的脸,秀心蓝迷蒙睁开眼,委屈不已,秀青绍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真不要?”   秀心蓝幽怨了,这禽兽上次还说他听到不要的时候,只想……,再说她有时候说不要,只是因为太难以承受,并不是真的不要,秀心蓝绝对有理由相信,她要真肯定地回答“是”,或许立刻就要经历被数次逼到极限,但是无GC的模式。   秀心蓝更幽怨了,沉着脸道:“快点亲!”   秀青绍却还不想放过她,摸着她的脸轻笑着问:“那就是要了?口是心非!”   秀青绍压在她的身体上,含着她的耳朵问:“你说不要的时候,是不是想我干=你?”   秀心蓝恼羞成怒道:“……不亲就滚!”   “我滚了,你用什么?绿香瓜?”   绿香瓜就是秀青绍摘的某个长相很像地球黄瓜的水果。秀心蓝磨着牙道:“那也比你好用!”   被质疑X能力的肉文男主,立刻不干了:“怎么可能?它有我大吗?有我粗吗?”   “比你长!!”而且还没那么多废话!   秀青绍被憋了两秒,冷笑起来,“你要把子=宫都捅穿?”   秀心蓝扭头,谁要跟他讨论这种话题啊啊啊啊!!秀青绍冷哼了一身,站了起来,往帐篷的方向走,秀心蓝正在琢磨他那颗“脆弱又敏感的心脏”是不是又受伤了,秀青绍已经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绿香瓜,正在用消毒水清洗。   秀心蓝呆了呆,她已经好久没有那种万匹草泥马仰天长啸的感触了,秀青绍该不会想要往O里塞什么蔬菜水果吧?擦!秀心蓝立刻就爬起来,裹了条毯子就准备跑路,才跑出一百米远就被秀青绍扛着带了回来。   秀心蓝立刻见风使舵地奉承道:“二哥,我还是喜欢你的……,真的!”   “我的什么?”   秀心蓝虽然没啥节操,但也忍不住红了下脸,明知故问嘛,秀心蓝一本正经道:“我喜欢你的第一性特征!”   秀青绍冷笑:“是吗?你都还没用过,用过再对比吧!”   雅蠛蝶!!秀心蓝的双腿夹着着秀青绍的腰,用臀部在他翘着的粗=硬长磨来磨去,以又娇软又荡漾的声音,毫无节操地卖萌,“二哥,快进来!”   秀青绍沉着脸没什么动静,秀心蓝幽怨地单手抱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试图自力更生,先把地儿占满了,就没那啥瓜什么事儿了。因为姿势太不给力,秀心蓝握着他的粗=硬戳了半天,都没找准地头。   “啪——”秀青绍一巴掌打在她的臀上,秀心蓝再一次觉得万匹草泥马在仰天长啸。   秀青绍轻轻抬起她的臀,手掌包裹这她握着粗=硬的手,猛地捅了进去。秀心蓝痛呼了一声,眼泪一瞬间盈满眼眶,秀青绍喘息了一声,搂着她的腰问:“不够湿,弄疼你了?”   “疼……”秀心蓝含着泪,一脸控诉。   秀青绍将她平放在毛毯上,虽然没有把粗=硬拔=出=来,但也没有抽=动,他埋首在她的胸口,将她挺立的顶端一起含到嘴里猛吸,秀心蓝挺着胸轻吟起来,主动将自己的胸送入他的唇=舌间,似乎嫌这样的刺激还不够,秀青绍吮=吸着两个顶端,往外拉扯,整个丰盈的胸都因为顶端传来的力被往外拉长,秀心蓝因为轻微的疼痛和强烈的感觉,哆嗦了几下,秀青绍的喉间闷哼了一声,挺了下腰,将露在外的一截粗=硬,顶了进去,同时松开了口中的顶端。   “啊——”   下=身被猛地贯穿到最深处,顶端被狠狠拉扯后弹了回去,秀心蓝难以自已地尖叫了一声,胸口不断的颤动,秀青绍再一次将两个顶端都吞入口中,重复着之前的过程。   “唔……,嗯……”秀心蓝的眼眶里一直蓄着泪水,疼,但是更多的是强烈的快乐,她很快就湿润了起来,秀青绍似乎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乐此不疲地将她的胸拉扯到极致,然后松开,再拉扯,他的下=身在秀心蓝开始湿润的时候,早已经深深的刺=入再抽=出。   秀心蓝浑身都在打着哆嗦,蓄着泪水的双眼,波光粼粼,荡=漾着陷入情=欲才有的失神和迷茫。   “不……要……,嗯……”   秀青绍刚松开她的顶端,丰盈的胸立刻弹了回去,秀青绍反手就拍在她颤动的胸上,恶狠狠地捣在泥=泞地甬=道里:“口是心非!”   顶端因为被他反复地用力吮=吸,早已经红肿不堪,轻轻碰一碰,就能让秀心蓝颤抖不已,秀青绍用力地揉搓了几下将她的腿压到胸前,冷笑:“我不够长?秀心蓝,玩坏了也是你自找的!”   秀心蓝迷糊地脑子瞬间清醒了,才刚要挣扎,秀青绍已经用力往下压了压她的双腿,对着嫣红晶莹的花瓣狠狠捅了进去。秀心蓝被捅得连尖叫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只能张着红唇,艰难地喘息。   每一次抽出,小=径里的液体就顺着他的粗=硬被带出,嫣红的花瓣也被撑到极限地翻转,每一次进入,他似乎都带着万钧之力,决然地擦过狭窄的内=壁,整根入底。   秀心蓝被插=得直翻白眼,很快就被秀青绍送到GC,身体如濒临死亡一般抽搐起来,狭窄的小=径里也跳动着抽搐着,将其内强硬撑开四壁的粗=硬紧紧咬住。   “真紧!”秀青绍抿着唇叹息了一声,眼眸里已经被黑色溢满,看不见瞳孔,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却无端让人想到大海上肆虐的风暴,带着风卷云残,摧朽拉枯地强大气势,而他身下的秀心蓝,宛如被这场风暴卷入的小鱼,无法逃脱,只有臣服。   “不……啊……呼……秀……呜……”秀心蓝也不知道自己口里到底想嚷嚷什么,她想,这回真有种死掉了的感觉。   直到早上四点多,秀心蓝都没机会睡一觉,秀青绍抱着她去湖里洗了个澡,随后她又被他抱着去悬崖上看日出,秀心蓝异常坚决地拒绝了某人腰上缠藤蔓,悬在悬崖上,半空OX的提议。   “二哥,我腿已经并不拢了……,好疼,我好累……”秀心蓝泪流满面,她要早知道会这样的结果,一定不会乱说话,以她那强悍地恢复力,到现在她觉得两条腿除了酸和麻,没有任何知觉,至于被蹂=躏得最为凄惨的某处,又红又肿,到现在还在不断地流水。   秀心蓝泪流满面,她要早知道会这样的结果,一定不会乱说话,以她那强悍地恢复力,到现在她觉得两条腿除了酸和麻,没有任何知觉,至于被蹂=躏得最为凄惨的某处,又红又肿,到现在还在不断地流水。   秀心蓝的眼泪刚流出来,就被秀青绍吻去,秀青绍低声哄道:“乖,我看看,下次我轻一点!”   秀青绍把裹着秀心蓝的毯子展开,分开她合不拢的双腿,手指刚碰到花瓣,秀心蓝已经叫了起来,秀青绍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现在是疼,还是爽?   秀心蓝立刻严肃地含着泪:“疼!”   “你叫得……”秀心蓝立刻怒视着他,秀青绍顿了顿,用手指沾了沾顺着入口流淌出来的液体,“一直在流……”   秀心蓝默了几秒,回答:“大约是坏了……”   秀心蓝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也说不上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明明已经被秀青绍逼到了极限的极限,但他离开后,却一直痒个不停,秀心蓝强忍了一个小时,都快被逼疯了,但再做下去,真的不会坏掉吗?   秀青绍只是轻轻碰一下,都能引起她的战栗。   秀心蓝沉着脸,默默地拂开秀青绍的手,把自己裹了起来,秀青绍把她搂在怀里,“对不起,弄疼你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谁跟你下次啊啊啊啊!!!秀心蓝刚在心里咆哮完,就感觉双腿处抽搐了一下,一股液体流了出来,秀青绍忽然看向她,秀心蓝心虚道:“看什么。”   秀青绍默了几秒,解释道:“我的精神力比较强,你的身体有什么反应……,比如你如果湿了,我会很快察觉到……”   秀心蓝浑身一僵,她根本没察觉到秀青绍的精神力在她的身上查探!特么强就NB啊!?!!难怪每次他都能恰好地停在她GC的临界点,难怪每次她刚一有点感觉,他就……   秀心蓝含恨地扭过头,推开秀青绍,秀青绍又搂了上来,含着她的耳朵又舔又咬,“日出的时候我把你送到GC,多浪漫!”   浪漫……?   是这么用的吗?   秀心蓝恍惚了。   秀心蓝尽管身体瘙=痒=难耐,但依旧嘴硬,她死活不想承认,明明都做得合不拢腿了,双腿间都肿得快成馒头了,还想被他……,一定是这个身体的问题!!   秀心蓝面无表情道:“我要看日出!”   “你用眼睛看,我用别的地方,毫无冲突!”秀青绍忽然笑起来,压低声音道:“‘日出’多有诗意!日、出!”   秀心蓝瞬间就听懂了,但她还是请教了一下秀青绍,想听听他关于日出的解释。   秀青绍低低笑了一会儿,才对恼羞成怒的秀心蓝解释道:“%……&¥#@!##¥%(……!”(PS:好纠结,要不要告诉乃们呢!这是秀青绍这个禽兽解释的啊,与作者无关!!!)   秀心蓝:“……”   让你丫嘴贱!!问毛问!!秀心蓝嘴角抽了抽,再一次被秀青绍更新了自己那贫瘠的词汇,继‘浪漫’之后,又多了‘日出’。   秀青绍掀开秀心蓝裹着的毯子,气定神闲道:“乖,让我‘日出’一下!”   秀青绍的掌心如带着火焰,从她光=裸的脊背,一直到股=沟,因为某处一直在流淌,股=沟也被弄得湿淋淋的,秀青绍微讶,然后笑得宛如璀璨的星辰,“我的错,没有喂饱你!”   秀心蓝的脸颊烫了起来,伏在秀青绍的胸口,不敢抬头,她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秀青绍的手指顺着她的股=沟一直按在了菊花上,秀心蓝浑身一僵,抬起头大骂:“你……,你想干嘛?”   秀青绍微笑地解释:“前面有点肿,我怕弄伤你。……,别怕,我会轻轻的……,以前弄的时候,你也很舒服……”   秀心蓝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她前面也很想要……”还是死活不承认“后面很舒服……”   秀心蓝已经都快忘记是个肉文女主了,但最近秀青绍老在提醒她这个残酷的事实,还有那具敏感至极的身体。   秀青绍的手掌托着她的臀,手指从后面伸到前面,将小=径口不断流出的液体,全部搬运到股=沟处,秀心蓝抓着他的手,异常地纠结,秀青绍低头吻着她的唇,安慰道:“心儿乖……”   乖你妹!!秀心蓝反身就扑到秀青绍身上,沉着脸扶着他的粗=硬坐了下去,秀青绍倒吸了口凉气,秀心蓝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秀青绍扶着她的腰,紧张问道:“怎么了?疼吗?”   “让它休息一会儿?”   秀心蓝含恨地望着他,早干嘛去了,“我要!”   秀青绍忽然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一点惊奇和怪异,秀心蓝恼羞成怒地抽噎:“看什么?!”   秀青绍把她流出来的眼泪舔掉,才以一种不怀好意地声音回答:“原著里有一段,就是你逃跑去罗布空间站被我带回来后的那段……”   秀心蓝被身体里的翻滚的情=欲折磨了一个多小时,虽然想不明白他现在说原著是想干什么,但看秀青绍那完美诠释何为“人面兽心”的笑容,秀心蓝瞬间提高了警惕,但她一想,额,好想被他禽兽,所以,她“上道”地问:“然后呢?”   秀青绍的唇抵到她的耳边,湿热的呼吸和他那充满情=欲的低哑声音,一起被吹入她的耳中:“然后我比照我的尺寸,精心打造了一个机械木驴,你骑到那上面,和被我……几乎没什么区别,一天骑二十四小时,连续一个月后……”   秀心蓝就算被情=欲烧昏了头,闻听此言,也惊恐地想后退,什么情=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秀青绍轻易就把她拽了回来,笑得温柔:“怕什么?你现在又没出轨……” ☆、31皮肤很饥渴   放个小剧场:   《森林里的故事》之四   宗小政一连好几天都守在水边,脾气越来越暴躁,吓得森林里的小动物,都不敢过来喝水了,过了几天,宗小政望穿秋水也不见小白老虎,他觉得自己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要主动出击,但又担心错过了小白老虎,于是他在那天小白老虎来喝水的地方,连续按了一圈爪印,表达自己对她的好感。   然后,宗小政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森林里召开了一次小动物恐吓大会,逼迫着所有的小动物帮他留意那只小白老虎,宗小政自己则去了别的森林里转悠,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另一片森林里找到了小白老虎。   她正在睡觉,白白的身体趴在圆圆的石头上,浑身的皮毛油光水滑,真可爱。   宗小政蹲着石头边,忍不住伸出爪子,好想摸摸她……   林小渺很快警觉地睁开眼,看见宗小政,她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只爱吃兔耳朵的挑食老虎。   宗小政见小白老虎醒了,伸出的爪子没摸到,只好挥了挥,热情地邀请道:“我那片森林里的兔子特别好吃,我家也特别大,我的窝也特别干净暖和……”    ☆、32你好,坐在枝头的姑娘   防盗啊~防盗   从前秀青绍有浪漫细胞吗?木有!看来男人都是需要调/教的!   环境优美,身边又陪着喜欢的人,秀心蓝想着这样的大好时光,一定要用来睡觉看星星,自从来了这个世界,秀心蓝的睡眠被大大的缩短,尤其是这两年,每天也就两三个小时的睡眠,睡觉都成了件奢侈的事。   环境优美,身边又陪着很爱的人,秀青绍想着这样的大好时光,一定要用来OX,秀青绍暗示道:“你觉得在床上没意思,这里怎么样?湖里,岸边,树上,帐篷里……,对了再过去一点有个悬崖,那里有很多的藤蔓,半空中要试试吗?再往前有个瀑布,因为太高,瀑布落下来只剩下细雨,雨里试试吗?……”   秀心蓝:“……”真特么有创意!   秀青绍一边吻一边自己做了决定:“那就都试试吧!”   她就知道,所谓浪漫的约会,最后一定要搞到床上去……   “不行!我要看星星睡觉!”秀心蓝自认自己也没啥节操,她这么拒绝完全是因为秀青绍连续几天没那啥她,要真同意了,以秀青绍的品行,一晚上她甭想睡了,现在才八点呐,一想到未来十二个小时都要……,秀心蓝就郁闷得慌,秀青绍趁着她说话的功夫,毫不含糊把她剥光了。   “二哥,躺着聊天好不好?我喜欢躺在你怀里和你看星星……”秀心蓝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的手,开始卖萌,虽说她也有好几年没用过卖萌技能了,但这种天赋神通,一用起来还是相当拿手,一忽悠秀青绍一个准儿。   秀青绍果然停下了动作,秀心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靠在他怀里,“二哥,我喜欢和你躺在岸边的草地上看星星……”   秀青绍轻声问:“真的?”   秀心蓝小鸡啄米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看,又忽悠到了!   “真的,真的!”   “那先看一会儿吧……”秀青绍默了两秒,又补充道:“我喜欢在岸边的草地上和你做=爱……”   秀心蓝腹诽,丫这句话直接用主谓宾“我喜欢做=爱”就行了,不用还强调什么“岸边的草地上”!   “那把衣服穿上吧?万一着凉了!”秀心蓝提醒道,不穿衣服的秀青绍,太特么危险了。   秀青绍默,他已经几十年都没生过病了,但一看秀心蓝那水汪汪的眼睛,再一听她娇软糯糯的嗓音,秀青绍默默地把衣服穿上了。   秀心蓝主动地靠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胸口,手指玩弄着他胸口的军装纽扣,“奖励”似的说:“二哥,我好喜欢你!”   “真的?”   “当然!”   秀青绍本来老老实实地抱着她,一听这话,就开始用唇和手在她身上吻来吻去,摸来摸去,秀心蓝无语,貌似忽悠过头了……   好在他的动作很轻柔,秀心蓝平躺在毛毯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暗想,要说他不是禽兽,谁信呢?天天在她身上乐此不疲地舔来舔去的,给她裹一层他的唾液,除了禽兽,谁会干这种事儿啊!   秀青绍明显对看星星没丝毫兴趣,忙着用唇=舌给她洗澡呢,舔完一遍,秀青绍淡定道:“干了!再舔一遍!”   秀心蓝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也瞬间被秀青绍的话给“雷”醒了。   因为秀青绍许诺了“看一会儿星星”,所以没有故意挑=逗她,氮素……,秀心蓝幽幽地想,就算没故意挑=逗,但这个身体相当有素养啊,舔到一半,秀青绍忽然抬起头对着她笑,秀心蓝暗叫不妙,正想夹紧双腿,秀青绍的手指已经探入她的双腿间,来回滑动了几下:“你湿=了!”   秀心蓝郁闷不已,瞬间醒悟,丫舔全身绝对是有预谋的,秀青绍轻笑了一声,站起来开始脱衣服,他的下=身早已经全然地脖=起,他一边脱,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横陈在毛毯上的秀心蓝,秀心蓝白嫩赤=裸的身体上,已经布满吻痕,每一个吻痕的位置似乎按照某个逻辑排列,非常的均匀,连大小和颜色都一模一样,秀青绍想着,下次可以试试凌乱美!   秀心蓝别过头,脸上带着娇媚的红晕,白皙的肌肤在吻痕和刚升起的情=欲下,慢慢透出了极淡的粉红色,秀青绍灼热的视线划过她挺拔的胸,粉红色的顶端,和紧闭地双腿根部。秀青绍跪在她的身边,手掌已经盖在她的胸口上。   掌心似火,但他的动作却很温柔,秀青绍低下头,含住另一只没有被盖住的胸,似乎在品尝绝世珍馐般,细细地舔=吻起来,直到将整个胸都弄得水光盈盈,才张嘴将挺立的顶端,一口吞入口中,用舌尖拨=弄着吮=吸。   秀心蓝微微喘息了一声,声音又娇又软,秀青绍猛地用力吸了一口。   “啊……”   秀青绍极其喜欢秀心蓝的这种叫声,似愉悦似痛苦似无法承受,秀心蓝本能地拱了拱腰,像是要将自己的胸送入他的口中,他轻轻咬了一下硬=挺的顶端,秀心蓝再次发出了那种似愉悦似痛苦似无法承受的轻吟。   秀青绍将她的顶端吐了出来,淡淡的粉红色已经变成眼里的玫红,他用手将另一只拨弄到中央,将两只一起吸入口中,再一次纵情地吮=吸起来,秀心蓝的呻=吟开始起起伏伏,脚趾也难耐地蜷起,在厚厚的毛毯上摩擦着。   “不……要……”   秀青绍咬了她一下,干脆地放开了她的胸,撑在她的头顶看着她的脸,秀心蓝迷蒙睁开眼,委屈不已,秀青绍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真不要?”   秀心蓝幽怨了,这禽兽上次还说他听到不要的时候,只想……,再说她有时候说不要,只是因为太难以承受,并不是真的不要,秀心蓝绝对有理由相信,她要真肯定地回答“是”,或许立刻就要经历被数次逼到极限,但是无GC的模式。   秀心蓝更幽怨了,沉着脸道:“快点亲!”   秀青绍却还不想放过她,摸着她的脸轻笑着问:“那就是要了?口是心非!”   秀青绍压在她的身体上,含着她的耳朵问:“你说不要的时候,是不是想我干=你?”   秀心蓝恼羞成怒道:“……不亲就滚!”   “我滚了,你用什么?绿香瓜?”   绿香瓜就是秀青绍摘的某个长相很像地球黄瓜的水果。秀心蓝磨着牙道:“那也比你好用!”   被质疑X能力的肉文男主,立刻不干了:“怎么可能?它有我大吗?有我粗吗?”   “比你长!!”而且还没那么多废话!   秀青绍被憋了两秒,冷笑起来,“你要把子=宫都捅穿?”   秀心蓝扭头,谁要跟他讨论这种话题啊啊啊啊!!秀青绍冷哼了一身,站了起来,往帐篷的方向走,秀心蓝正在琢磨他那颗“脆弱又敏感的心脏”是不是又受伤了,秀青绍已经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绿香瓜,正在用消毒水清洗。   秀心蓝呆了呆,她已经好久没有那种万匹草泥马仰天长啸的感触了,秀青绍该不会想要往O里塞什么蔬菜水果吧?擦!秀心蓝立刻就爬起来,裹了条毯子就准备跑路,才跑出一百米远就被秀青绍扛着带了回来。   秀心蓝立刻见风使舵地奉承道:“二哥,我还是喜欢你的……,真的!”   “我的什么?”   秀心蓝虽然没啥节操,但也忍不住红了下脸,明知故问嘛,秀心蓝一本正经道:“我喜欢你的第一性特征!”   秀青绍冷笑:“是吗?你都还没用过,用过再对比吧!”   雅蠛蝶!!秀心蓝的双腿夹着着秀青绍的腰,用臀部在他翘着的粗=硬长磨来磨去,以又娇软又荡漾的声音,毫无节操地卖萌,“二哥,快进来!”   秀青绍沉着脸没什么动静,秀心蓝幽怨地单手抱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试图自力更生,先把地儿占满了,就没那啥瓜什么事儿了。因为姿势太不给力,秀心蓝握着他的粗=硬戳了半天,都没找准地头。   “啪——”秀青绍一巴掌打在她的臀上,秀心蓝再一次觉得万匹草泥马在仰天长啸。   秀青绍轻轻抬起她的臀,手掌包裹这她握着粗=硬的手,猛地捅了进去。秀心蓝痛呼了一声,眼泪一瞬间盈满眼眶,秀青绍喘息了一声,搂着她的腰问:“不够湿,弄疼你了?”   “疼……”秀心蓝含着泪,一脸控诉。   秀青绍将她平放在毛毯上,虽然没有把粗=硬拔=出=来,但也没有抽=动,他埋首在她的胸口,将她挺立的顶端一起含到嘴里猛吸,秀心蓝挺着胸轻吟起来,主动将自己的胸送入他的唇=舌间,似乎嫌这样的刺激还不够,秀青绍吮=吸着两个顶端,往外拉扯,整个丰盈的胸都因为顶端传来的力被往外拉长,秀心蓝因为轻微的疼痛和强烈的感觉,哆嗦了几下,秀青绍的喉间闷哼了一声,挺了下腰,将露在外的一截粗=硬,顶了进去,同时松开了口中的顶端。   “啊——”   下=身被猛地贯穿到最深处,顶端被狠狠拉扯后弹了回去,秀心蓝难以自已地尖叫了一声,胸口不断的颤动,秀青绍再一次将两个顶端都吞入口中,重复着之前的过程。   “唔……,嗯……”秀心蓝的眼眶里一直蓄着泪水,疼,但是更多的是强烈的快乐,她很快就湿润了起来,秀青绍似乎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乐此不疲地将她的胸拉扯到极致,然后松开,再拉扯,他的下=身在秀心蓝开始湿润的时候,早已经深深的刺=入再抽=出。   秀心蓝浑身都在打着哆嗦,蓄着泪水的双眼,波光粼粼,荡=漾着陷入情=欲才有的失神和迷茫。   “不……要……,嗯……”   秀青绍刚松开她的顶端,丰盈的胸立刻弹了回去,秀青绍反手就拍在她颤动的胸上,恶狠狠地捣在泥=泞地甬=道里:“口是心非!”   顶端因为被他反复地用力吮=吸,早已经红肿不堪,轻轻碰一碰,就能让秀心蓝颤抖不已,秀青绍用力地揉搓了几下将她的腿压到胸前,冷笑:“我不够长?秀心蓝,玩坏了也是你自找的!”   秀心蓝迷糊地脑子瞬间清醒了,才刚要挣扎,秀青绍已经用力往下压了压她的双腿,对着嫣红晶莹的花瓣狠狠捅了进去。秀心蓝被捅得连尖叫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只能张着红唇,艰难地喘息。   每一次抽出,小=径里的液体就顺着他的粗=硬被带出,嫣红的花瓣也被撑到极限地翻转,每一次进入,他似乎都带着万钧之力,决然地擦过狭窄的内=壁,整根入底。   秀心蓝被插=得直翻白眼,很快就被秀青绍送到GC,身体如濒临死亡一般抽搐起来,狭窄的小=径里也跳动着抽搐着,将其内强硬撑开四壁的粗=硬紧紧咬住。   “真紧!”秀青绍抿着唇叹息了一声,眼眸里已经被黑色溢满,看不见瞳孔,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却无端让人想到大海上肆虐的风暴,带着风卷云残,摧朽拉枯地强大气势,而他身下的秀心蓝,宛如被这场风暴卷入的小鱼,无法逃脱,只有臣服。   “不……啊……呼……秀……呜……”秀心蓝也不知道自己口里到底想嚷嚷什么,她想,这回真有种死掉了的感觉。   直到早上四点多,秀心蓝都没机会睡一觉,秀青绍抱着她去湖里洗了个澡,随后她又被他抱着去悬崖上看日出,秀心蓝异常坚决地拒绝了某人腰上缠藤蔓,悬在悬崖上,半空OX的提议。   “二哥,我腿已经并不拢了……,好疼,我好累……”秀心蓝泪流满面,她要早知道会这样的结果,一定不会乱说话,以她那强悍地恢复力,到现在她觉得两条腿除了酸和麻,没有任何知觉,至于被蹂=躏得最为凄惨的某处,又红又肿,到现在还在不断地流水。   秀心蓝泪流满面,她要早知道会这样的结果,一定不会乱说话,以她那强悍地恢复力,到现在她觉得两条腿除了酸和麻,没有任何知觉,至于被蹂=躏得最为凄惨的某处,又红又肿,到现在还在不断地流水。   秀心蓝的眼泪刚流出来,就被秀青绍吻去,秀青绍低声哄道:“乖,我看看,下次我轻一点!”   秀青绍把裹着秀心蓝的毯子展开,分开她合不拢的双腿,手指刚碰到花瓣,秀心蓝已经叫了起来,秀青绍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现在是疼,还是爽?   秀心蓝立刻严肃地含着泪:“疼!”   “你叫得……”秀心蓝立刻怒视着他,秀青绍顿了顿,用手指沾了沾顺着入口流淌出来的液体,“一直在流……”   秀心蓝默了几秒,回答:“大约是坏了……”   秀心蓝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也说不上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明明已经被秀青绍逼到了极限的极限,但他离开后,却一直痒个不停,秀心蓝强忍了一个小时,都快被逼疯了,但再做下去,真的不会坏掉吗?   秀青绍只是轻轻碰一下,都能引起她的战栗。   秀心蓝沉着脸,默默地拂开秀青绍的手,把自己裹了起来,秀青绍把她搂在怀里,“对不起,弄疼你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谁跟你下次啊啊啊啊!!!秀心蓝刚在心里咆哮完,就感觉双腿处抽搐了一下,一股液体流了出来,秀青绍忽然看向她,秀心蓝心虚道:“看什么。”   秀青绍默了几秒,解释道:“我的精神力比较强,你的身体有什么反应……,比如你如果湿了,我会很快察觉到……”   秀心蓝浑身一僵,她根本没察觉到秀青绍的精神力在她的身上查探!特么强就NB啊!?!!难怪每次他都能恰好地停在她GC的临界点,难怪每次她刚一有点感觉,他就……   秀心蓝含恨地扭过头,推开秀青绍,秀青绍又搂了上来,含着她的耳朵又舔又咬,“日出的时候我把你送到GC,多浪漫!”   浪漫……?   是这么用的吗?   秀心蓝恍惚了。   秀心蓝尽管身体瘙=痒=难耐,但依旧嘴硬,她死活不想承认,明明都做得合不拢腿了,双腿间都肿得快成馒头了,还想被他……,一定是这个身体的问题!!   秀心蓝面无表情道:“我要看日出!”   “你用眼睛看,我用别的地方,毫无冲突!”秀青绍忽然笑起来,压低声音道:“‘日出’多有诗意!日、出!”   秀心蓝瞬间就听懂了,但她还是请教了一下秀青绍,想听听他关于日出的解释。   秀青绍低低笑了一会儿,才对恼羞成怒的秀心蓝解释道:“%……&¥#@!##¥%(……!”(PS:好纠结,要不要告诉乃们呢!这是秀青绍这个禽兽解释的啊,与作者无关!!!)   秀心蓝:“……”   让你丫嘴贱!!问毛问!!秀心蓝嘴角抽了抽,再一次被秀青绍更新了自己那贫瘠的词汇,继‘浪漫’之后,又多了‘日出’。   秀青绍掀开秀心蓝裹着的毯子,气定神闲道:“乖,让我‘日出’一下!”   秀青绍的掌心如带着火焰,从她光=裸的脊背,一直到股=沟,因为某处一直在流淌,股=沟也被弄得湿淋淋的,秀青绍微讶,然后笑得宛如璀璨的星辰,“我的错,没有喂饱你!”   秀心蓝的脸颊烫了起来,伏在秀青绍的胸口,不敢抬头,她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秀青绍的手指顺着她的股=沟一直按在了菊花上,秀心蓝浑身一僵,抬起头大骂:“你……,你想干嘛?”   秀青绍微笑地解释:“前面有点肿,我怕弄伤你。……,别怕,我会轻轻的……,以前弄的时候,你也很舒服……”   秀心蓝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她前面也很想要……”还是死活不承认“后面很舒服……”   秀心蓝已经都快忘记是个肉文女主了,但最近秀青绍老在提醒她这个残酷的事实,还有那具敏感至极的身体。   秀青绍的手掌托着她的臀,手指从后面伸到前面,将小=径口不断流出的液体,全部搬运到股=沟处,秀心蓝抓着他的手,异常地纠结,秀青绍低头吻着她的唇,安慰道:“心儿乖……”   乖你妹!!秀心蓝反身就扑到秀青绍身上,沉着脸扶着他的粗=硬坐了下去,秀青绍倒吸了口凉气,秀心蓝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秀青绍扶着她的腰,紧张问道:“怎么了?疼吗?”   “让它休息一会儿?”   秀心蓝含恨地望着他,早干嘛去了,“我要!”   秀青绍忽然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一点惊奇和怪异,秀心蓝恼羞成怒地抽噎:“看什么?!”   秀青绍把她流出来的眼泪舔掉,才以一种不怀好意地声音回答:“原著里有一段,就是你逃跑去罗布空间站被我带回来后的那段……”   秀心蓝被身体里的翻滚的情=欲折磨了一个多小时,虽然想不明白他现在说原著是想干什么,但看秀青绍那完美诠释何为“人面兽心”的笑容,秀心蓝瞬间提高了警惕,但她一想,额,好想被他禽兽,所以,她“上道”地问:“然后呢?”   秀青绍的唇抵到她的耳边,湿热的呼吸和他那充满情=欲的低哑声音,一起被吹入她的耳中:“然后我比照我的尺寸,精心打造了一个机械木驴,你骑到那上面,和被我……几乎没什么区别,一天骑二十四小时,连续一个月后……”   秀心蓝就算被情=欲烧昏了头,闻听此言,也惊恐地想后退,什么情=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秀青绍轻易就把她拽了回来,笑得温柔:“怕什么?你现在又没出轨……”   秀心蓝:“……”这,这绝壁是威胁。   秀心蓝盯着秀青绍那“温柔宠溺”的眼神,就觉得心中发毛,她干笑了几下,没话找话:“今天天气真好……”   秀青绍把她再次抱到怀里,丝毫不被秀心蓝的打岔影响,继续着自己的话题:“然后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秀心蓝默了默,她记得,当初对原著她几乎倒背如流啊,然后,原主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就算离开了木驴,小=径也一直流水,就跟吃了烈性春药一样,瘙=痒难耐,主动哀求着秀青绍对她OX,XO,OOXX,XXOO,彻底被秀青绍调=教成一个荡=妇,前提还只有秀青绍才能满足她,因为她的身体只记住了秀青绍的尺寸。   秀心蓝又开始默默地往后移,她现在这种情况果然好相似,做的时候每一秒都像濒临死亡,结束了她的心被填得满满的,身体却比之前更加空旷,秀心蓝一想到自己会因为被秀青绍OX多了,没了他的粗=硬就空虚难耐的人生,立刻又担忧又惊恐,划拉着四肢就准备远离这个禽兽。   “我不记得!”秀心蓝极其严肃地回答。   秀青绍盯着她被惊吓地神情,也懒得揭穿她,只是抓着她的腰,又扯回自己怀里,抬起她的双腿就按在自己的腰上,早以蓄势待发的粗=硬笔直地插入=入湿淋淋的入口,秀心蓝尖叫了一声,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我不要……”   秀青绍摁着她的腰,残酷地进出了七八次,才停下,慢慢地吻去秀心蓝的眼泪:“刚刚还那么想要……,别怕,你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想要,我也会满足你!我们试一个月?”秀青绍再一次深入地挺进,“让你的身体记住我!”   秀心蓝吓得小脸都白了:“……我,我不要木驴……”妈妈,你在哪里!!!SOS!!   秀青绍笑了一下,语气坚决:“不用木驴,用我的!”   秀心蓝呆了呆,话说没有耕坏了的地,只有累死了的牛,尤其这块地还深具肉文女主的各种光环,秀心蓝觉得自己有必要挽救一下秀青绍:“你想精=尽=人=亡?”   秀青绍笑容暧昧:“这种死法我喜欢!让我精=尽=人=亡吧!”   秀心蓝嘴唇抖动了一下,哽咽道:“二哥,我舍不得你死,我们能悠着点吗?”   “你欠的十三次半,还差六次半……”   秀心蓝忽然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眼泪吧啦吧啦地往下掉:“我不要,我真不要,我真的是不要!”   秀青绍怜惜地叹了口气:“吓唬你的,别哭了,哭得我好硬!”   秀心蓝呆在原地,秀青绍将她的眼泪都吞入腹中,“你不想要,我们看日出。”   秀青绍退了出去,用毯子裹着她,抱在怀里,温柔地将她脸上残余的眼泪用唇清洗了一遍,秀心蓝缩在他怀里,默默地担忧,虽然她承认自己一直很荡漾,但那是主动技能啊,她一点不想将荡漾变成被动技能,时刻都荡漾着。   尊忧伤!   更忧伤的是,老实地看了一会儿日出,她又荡漾地开始流淌了……   秀心蓝头埋在秀青绍怀里,一动不动,郁闷得泪流满面,忍了半个小时,秀心蓝眨了一下泪盈盈地双眼,一颗眼泪就掉了下来,“二哥,我要……”   秀青绍笑了一下,那神采飞扬的神色,分明就是在说,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噗嗤——”滚烫地粗=硬笔直地插=入湿淋淋的花瓣,秀青绍按着秀心蓝的腰,第一下就整根顶到了最深处。   “啊——”   秀心蓝的神情又痛苦又欢愉,秀青绍盯着两人的交合处,水光盈盈,因为红肿从粉红变得玫红,却似乎更加的魅惑人心。   “疼吗?我轻一点。”   秀心蓝咬着牙拒绝:“重一点!”   秀青绍:“……好。”尽管秀青绍嘴里答着好,但动作还是比平日轻了很多,秀心蓝长吟了一声,终于觉得被满足了,尤其是秀青绍为了实现“日出”,不断地调整着姿势和角度,直到每一次的撞击都能精准地擦过F点。   秀心蓝早就被情=欲烧得神志不清了,秀青绍的动作比昨晚的每一次都温柔,但每一次进入和退出都能带给她比昨夜更强烈的感觉,因为肿胀,小=径比以前更加的狭窄,秀青绍按捺着汹涌的情=潮,摇了摇神志不清的秀心蓝:“乖,放松一点!”秀心蓝迷蒙地张开眼,被秀青绍用力揉弄着臀瓣,反而夹得更紧了。   秀青绍长长地吸了口气,额头的汗水顺着他俊美无匹的侧脸落在秀心蓝的胸口,他捏着秀心蓝的下巴,“我用力了!”   “啊——”秀心蓝呜呜地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只剩下娇媚的呻=吟。   在体能变强后,即使昨晚那么猛烈的OX,她也没昏过去,但在秀青绍不断旋转着插入,不断地刮擦她的F点,直至将她连续送上两次巅峰后,她在巅峰来临时,秀青绍终于如愿以偿地让她喷出来了,秀心蓝也因为强烈的刺激昏了过去。   秀心蓝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湖边,双腿处凉得她忍不住哆嗦,秀心蓝恼怒道:“你……,你在里面放什么了?”   秀青绍用手支着下颚,正含笑望着她,“镇定消肿止痛的人造冰。”   秀心蓝:“……”   秀心蓝醒来,已经快到中午,秀青绍捧着一篮水灵灵的瓜果,让秀心蓝挑选,秀心蓝现在那心情真是用十句话都难以准确描述,不OX的时候,秀青绍几乎完美得无可挑剔,她扭脸,“不想吃!”   “蘑菇吃吗?”   秀心蓝斜视着他:“男体=盛?”   秀青绍默了两秒,淡定的眼神瞬间就深幽了起来:“……好。”   秀青绍严肃地烤蘑菇,烤了一半他就把大玉盘子扛了出来,拿到湖边洗了洗,然后扛到秀心蓝面前,然后反身又去烤,等烤好后,他托着七八个盘子走过来,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33有点爱   秀心蓝干咳了一声,从空间水晶里抽出一根合金棒,上次的凶器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报废了,秀心蓝这次专门准备了一根高质量的合金棒。   她对凯兰一号温柔地笑了一下,“别怕,一会儿就好!”   凯兰一号的表情更加惊恐,表情扭曲,差点没哭出来,嚎叫道,“所长,所长,救命啊!”   秀心蓝微微一笑,很有几分反派BOSS的风度,她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哟!哦呵呵呵……”   众狗腿扭头,这一定是他们眼花了吧?   已经经过两次尝试,秀心蓝对力道也有几分把握,挥着合金棒就直奔凯兰一号的臀部。   “啊!!!!!~~~”这是凯兰一号凄厉地惨叫声。   秀心蓝本来还有点不忍的,但是一听凯兰一号的惨叫,她突然就变得很淡定,手也不抖,心也不颤,还有某种兴奋感!   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一定是凯兰一号长得太欠抽了!   秀心蓝打了三十秒,空间水晶没有发热,于是她又打了一分钟,空间水晶还是没有反应,秀心蓝遗憾地望着被狗腿甲乙丙丁按在地上的凯兰一号,在心中唱了一句:可惜不是你……   秀心蓝停下动作后,凯兰一号不再惨叫,他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禽兽,没人性的畜生……”   秀心蓝,众狗腿,“……”   不等凯兰一号继续骂下去,狗腿甲用布把他的嘴给堵了起来,凯兰一号瞪着眼睛,“唔唔唔……”   这个怂样要是男五,秀心蓝真想把作者拖出来抽一顿。   秀心蓝挥手让狗腿甲乙丙丁把凯兰一号给拖了出去,去谈一下赔偿事宜什么的,未免节外生枝,秀心蓝立刻带着几个人直奔凯兰二号的住所。   罗布空间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堡垒,最中央是富人区,往外是平民区,再外则是穷人区,凯兰二号的住所便在平民区,一行人在所长派遣的卫兵带领下,很快到达了凯兰二号的住所,可惜还是扑了个空。   秀心蓝通知跟在后面的众狗腿在附近巡视,如果看见凯兰二号立刻跟她汇报,她自己则从空间里取出椅子桌子,还泡了一壶果茶,坐在凯兰二号家门口。   凯兰二号的家境应该不错,自己独占一幢小楼,位置也很好,秀心蓝坐下后,立刻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有若无其事地路过七八次的路人甲一到甲N,有附近邻居的窗口凑出N个脑袋,向她张望,最离谱的是,有个走街串巷卖豆腐脑的小商人,突然在凯兰二号楼下的空地上支了一个摊,生意立刻火爆到不行,路过的人有一半都去买了一碗吃,卖豆腐脑的小商人扯着嗓子对着通讯器吼道,“XX区,XXX路,XX号,快送一百斤豆腐脑过来!速度!!”吼完之后,他又用那粗犷着嗓门对着路过的人吼道,“走过路过,切莫错过!天仙牌豆腐脑,又嫩又白又滑!”   然后又一拨路过的,向豆腐脑的摊子奔了过去。   秀心蓝和众狗腿,“……”   她本来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等着凯兰二号,被这卖豆腐脑的一折腾,秀心蓝有点绷不住了,多美商业联盟真是处处都是商业人才啊!她果然还是应该带帽子带口罩来着。   纪明宁问,“三小姐,我们回飞行器里等吧。”   对面一群人一人捧着个碗,一边吃一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小商人在地上划了几条线,将正对秀心蓝那个方向的位置给圈了起来,吆喝道,“买两碗豆腐脑,送黄金蹲位!   秀心蓝木着脸点头,取出飞行器坐了进去,众狗腿守在飞行器的外面。   过了一会儿,小商人笑容满面地端着一碗豆腐脑,向秀心蓝这边走来,被纪明宁拦了下来,小商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给那位姑娘尝尝,我们家豆腐脑做了十多年,老字号!这碗不要钱!”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纪明宁客气道,“谢谢,我们小姐不吃这个。”   秀心蓝道,“送过来吧!”这绝壁是因为小商人说了一句不要钱,想当年她最喜欢的三个词,不要钱,免费送,有赠品,不要钱排名第一啊!   嗳,秀心蓝有些唏嘘,这种小吃她似乎也很久没吃过了。   小商人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将碗交给了纪明宁,小商人虽说不要钱,但纪明宁还是给了钱,小商人推辞了一下,见推脱不掉,就干脆地收了,他用粗犷的大嗓门吼了一声,“姑娘你慢用!”   秀心蓝抵达罗布空间站的时候是早上8点,现在已经快下午1点了,凯兰二号也没回来,被所长派来指路的卫兵道,“通讯器没人接,问过和凯兰交好的朋友,也不知道凯兰去了哪里。”   秀心蓝怨念了,一会儿一定要狠狠地打,她纠结想着,要不要借用罗布空间站的卫星找凯兰二号,借用卫星不是小事,恐怕她刚借用了卫星,秀青绍就能得知她的消息,她最后无奈地打消这个念头,还是低调点吧。她又招来几个狗腿船员,让他们在凯兰二号楼下守着,她和纪明宁等人去吃饭。   吃过午饭,一行人又回到凯兰二号的楼下,晚上六点的时候,前线侦查狗腿传来消息,凯兰二号出现了。   秀心蓝松了一口气,她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总算等到人了,她跟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未免煮熟的鸭子飞走,她立刻开着飞行器直奔凯兰二号的位置。   凯兰二号在刚进入自己住所街道附近时,就发现有人盯梢,因为盯得不太专业,刚出现就被他察觉了,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原因,直到一架华丽璀璨的飞行器从天而降,他的目光凝重,这种飞行器他在光脑中见过,价格极其昂贵,在罗布空间站,根本就没有人拥有。   秀心蓝从飞行器上走了下来,略微打量了一下凯兰二号,单从这份遇事不慌的气度,以及那俊朗得让人眼前一亮的外表,她便确定对方应该是男五,正牌凯兰。   秀心蓝的狗腿相当麻利地从周围涌了上来,将凯兰团团围住,凯兰环视了四周,面色凝重,“请问你们是?”   秀心蓝露出和善的招牌微笑,“你好,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凯兰自嘲道,“似乎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秀心蓝继续微笑,“那去你的家里谈可以吗?”   一行人坐上飞行器,几分钟后便再次抵达了凯兰的住所,他诧异地望了望自己家楼下的各种小摊,从糖葫芦,到豆腐脑,到酸辣粉,到麻辣烫,应有尽有,要不是自己家的那幢楼正立在那里,他真以为自己走错路了。   凯兰打开门,邀请秀心蓝等人进去,这是一幢两层楼的小别墅,在平民区中特别打眼,客厅还算宽大,但在涌入二十几个人之后,就有点拥挤了,秀心蓝只留下了纪明宁等几个体能较高的手下,便让其他人都守在外面。   凯兰给人第一感觉是阳光开朗,小麦色的肌肤,俊朗的外表,双眸尤其明亮,他的笑容很亲切,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男主和普通人果然不同,秀心蓝能毫不犹豫地对凯兰一号下手,但对正牌凯兰便不想用那种粗暴直接的手段了。   “请问,你们是?”   秀心蓝道,“我姓禾。”   凯兰眉头微皱,疑惑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秀心蓝开门见山说,“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凯兰的神情有几分疑惑,从刚一见面的情景,围住他的人,眼神凌厉,对方恐怕来意不善,不过为首的少女态度倒挺客气的。   “我想打你一顿!”秀心蓝态度诚恳地说道,见凯兰的脸色微变,她解释道,“就打一顿而已,不会伤到你的,我会负责你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如果有必要也可以为你购买十年的保险……”   凯兰等秀心蓝说完之后,神情极其诡异,“请问,我有得罪你吗?”   “额……,目前来说还没有!”秀心蓝回答。秀心蓝愿意跟凯兰讲条件,因为纪明宁告诉她,对方的体能不比他低。   纪明宁的体能有14级,已经算是少有的高手了,秀心蓝感叹,果然是男主,就算最差的男五,也差不太远,所以她才跟对方谈条件。   “那你……”凯兰的表情极其无语,不但他无语,纪明宁等人也挺无语的。   秀心蓝补充道,“我预感你以后会得罪我。”   凯兰,纪明宁等,“……”   秀心蓝真诚地对凯兰道,“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商量……”   凯兰沉默片刻,认真打量秀心蓝等人,“你不是开玩笑?”   秀心蓝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非常坚定地回答,“绝对不是!我跑这么远来打你一顿,请你要相信我的诚意……”   凯兰沉默了半分钟,问,“你打我?”   秀心蓝乖巧点头,看样子对方很讲道理嘛,她目露期待地望着凯兰,“可以吗?”   凯兰露出一个苦笑,“我能拒绝吗?”   秀心蓝很坚决地回答,“不能!”   凯兰叹了口气,“那我有一个条件。”   秀心蓝微笑,“你说。”   “我想去阿斯塔纳学院学习。”   秀心蓝实在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个要求,但当对方提出后,她又觉得理所当然,在原著中凯兰将身无分文的原主领回了家,因为原主这张举世无双的脸,无论凯兰是因为什么原因将原主领回家,都显得另有所图,当凯兰的朋友认出原主身份的时候,他犹豫过,他想独占原主但扎根在他心底的野心,又在挑逗他,最后因为他的不作为,秀青绍来了。   秀心蓝将自己的难题丢了出来,“特招班每年只有三十个名额,今天9月的名额早就满员了。”   凯兰目光一凝,他解释道,“禾小姐误会了,我不需要特招班的名额,我只需要普考生的名额。”   秀心蓝诧异,她一直以为普考生是阿斯塔纳面对联盟所有适龄学子,原来不是。她回想起,当初莫兰因为出生在垃圾星,后来也是通过梅氏的路子,才能参加阿斯塔纳的招生考试,她向纪明宁了解了一下,便干脆地答应道,“这个没问题。”   秀心蓝一向是行动派,她直接跟诺澜道格联系,顺便又关心了一下诺澜道格的身体,“老师,你最近还好吗?”   诺澜道格笑容温和,“还好,小蓝换号码了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秀心蓝,“没事,正跟大家一起实践呢,老师,麻烦你一件事。”   秀心蓝很快把凯兰的事情说了一遍,诺澜道格来自道格家族,是当代家族长的长子,是阿斯塔纳学院下一任校长的热门人选,这种小事儿举手之劳,诺澜道格答应得很干脆,让凯兰尽快到达首都星参加考试。   商业联盟的领域过于庞大,阿斯塔纳学院每年在6月和7月,用2个月的时间进行招生考试,凯兰立刻出发去阿斯塔纳星,正好能赶上最后一波的考试。   将凯兰的事情处理好后,秀心蓝把诺澜道格的通讯器号码交给了凯兰,“到了阿斯塔纳星,你和道格老师联系,他会安排好的。”   凯兰向秀心蓝道了一声谢,秀心蓝眨巴着眼睛,火辣辣地望着他。   等把纪明宁几人打发到外面之后,秀心蓝抽出合金棒,精神抖擞地挥舞了几下,“我来了哦!”   凯兰的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为了方便秀心蓝动手,他正趴在自己的床上。   凯兰自然很反对这个姿势,秀心蓝一脸为他好的解释道,“这样不会伤及内脏等重要器官。”   凯兰神色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接受了这个姿势。   等了几十秒,也没等到预期的疼痛,他抬头往后看,见秀心蓝正挥舞着合金棒,似乎在犹豫第一棒从哪里下手,凯兰顿时郁闷不已,“禾小姐,你能快点吗?”   秀心蓝尴尬道,“来了,来了!”   秀心蓝对力道已经很有经验了,定下神举高合金棒,对着凯兰的臀部狠狠打了下去。   没有惨叫,没有□,只有合金棒打在肉上发出“啪”的一声。   秀心蓝歪着头,前倾着身体,盯着默不作声的凯兰,“你还好吗?”   凯兰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快点打!”   秀心蓝收回前倾的身体,嗳,这年头,挨打的催促打手快点动手。   “啪——”   “你还好吗?”   凯兰,“……”   见凯兰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秀心蓝尴尬地又打了好几下,凯兰一声不吭,秀心蓝不由得大感佩服,早上打凯兰一号的时候,那个哭爹喊娘的,这男主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至少不怕疼!   “啪——”“疼吗?”   “啪——”“嗳,流血了!你挺住啊!”   “啪——”“要不我轻点?”   “啪——”“对不起啊!”   “啪——”“其实我也是逼不得已!”   “啪——”“凯兰同学,真对不起!”   凯兰憋了半天突然吼了一句,“你能别说话吗?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聊天!”   秀心蓝,“……”   她沉默了几秒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发现自己一打不想打的人,就容易话唠……”她打西蒙休斯和凯兰一号的时候,完全没这毛病。   凯兰磨着牙,“你不想打,可以不打,我也不想给你打!”   秀心蓝语气又为难又委屈,“可是我必须得打!”   凯兰铁青着脸,将头扭到另一边,“……”   “我继续了啊!”   凯兰铁青着脸,一动不动,“……”   “啪——”“凯兰同学,再坚持一下!”   “啪——”“凯兰同学,再再坚持一下!”   “啪——”“凯兰同学,再再再坚持一下!”   ……   秀心蓝摸出稳定度测量仪查看,世界稳定度上升到80%,她鼓励地对凯兰说,“还有一半了,凯兰同学,你再忍一忍!”   “凯兰同学,你要忍不住,可以叫出来!”   “我继续了啊!”   “啪——”“凯兰同学,你真勇敢!”   “啪——”“凯兰同学,你好伟大!”   “啪——”“凯兰同学,我崇拜你!”   ……   秀心蓝擦了擦额头的汗,喜悦地看着世界稳定度上升到85%,她绕过床,蹲到凯兰面前,“凯兰同学,你还好吗?我让人把你放修复仓里泡一泡。”   凯兰的脸色苍白,额头冷汗冒个不停,嘴唇青紫,他神色复杂的盯着面前面颊红润的秀心蓝,秀心蓝眼中的一丝内疚和担心不似作假,他想着,长得美是美,就是脑子有问题。   “不用,你出去吧!”凯兰似乎动了动,然后不停地抽着冷气,秀心蓝顿时觉得有些不忍,打到后面她都是闭着眼睛,把凯兰想成秀青绍,才下得去手,这倒不是因为她心软变圣母,这就跟她可以淡定地看着别人杀鸡,但自己去杀就有点下不了手,她可以下令击沉对方的战舰,但让她亲手去杀人,她也下不了手。   修复仓早就被抬进凯兰的卧室,见凯兰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鲜血从他的后背臀部,腿部不断流淌,秀心蓝顿时很心虚道,“那我先出去了啊!”   走到门口,秀心蓝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凯兰真诚地说道:“真是非常感谢你!”   在整个过程中,凯兰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瞬间赢得了秀心蓝的好感加内疚,于是,她留下了两个船员给凯兰,又留下了五艘战舰,到时送凯兰去阿斯塔纳,她想想边境不太安全,便又留下了五艘。   大功告成后,秀心蓝跟泡在修复仓里的凯兰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罗布空间站,她现在要去和李临年米兰达等人汇合,然后去位于伊梅瑟亚星域的某坐标。   上了自己的旗舰,秀心蓝突然感觉下=体有些湿/湿的,她尴尬地去厕所检查的时候,傻眼了。   她刚让凯兰流了不少血,就遭报应了,她也流血了,某大姨妈造访……   按说她年级还小,宣文雅都18岁了,大姨妈还没来呢,她苦逼地把银河号的医务组叫来询问。   医生很含蓄地问,“三小姐,你有过X生活吗?”   秀心蓝默了一会儿,僵硬点头。   医生表情很严肃道,“过早的X生活会导致初潮的时间提前……” ☆、34相处的还好   林渺渺出来得挺早的,因为没有匹配的鞋包,她抓紧时间去红桂街溜了一圈,两点多才到的长月湾,李珍笑着说:“我刚给你买了些衣服首饰,快来试试。”   林渺渺默默地望了眼自己的装束,宽松的带帽卫衣加休闲裤,她不太会跟长辈打交道,只能通过李珍的话猜测:是不是因为穿得太随意,对方觉得她不够重视?   她确实没怎么把这些小细节放在心上,临到中午时才想起衣着可能需要准备一下,在李珍面前,自然和在宗政面前不一样,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她默了两秒解释了一句:“我也带了衣服……”她很想处理好和宗政长辈的关系,但又不确定自己做得是否正确,看见李珍,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的母亲在她一岁时就车祸去世,当她得知自己的父母和身世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正视自己的身份,甚至怨恨过李嫣,既然不能给她一个家为什么要把她生出来,直到在遇见朴鸿熙之后,她才慢慢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她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也没有感受过母亲。在被林家送到Y国半年后,她被赶出了那个栖身之所,她怨恨过林家的所有人,直到朴鸿熙告诉她那句话。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一定会有人在期待着,或许是她的父母,或许是她未来的爱人,他们一定会感谢命运让她来到这个世界。   李嫣被林世群给了一笔钱打发后,依旧愿意把她带到这个世间,或许是抱着期待的心情吧?   两年后,林世群找到了她,她无意中听到他和朴鸿熙的谈话,才知道一切都是顾容做的,后来被林思无意中发现,告诉了林世群。她当时只觉得好笑,她的父亲原来是通过这种方式,知道她的境遇。   她并没有多恨顾容,当年顾容知道李嫣的存在时,正怀着身孕,最后却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小产,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一次就当她为自己的母亲还了债,同时也欠下林思的人情。   在林思自杀身亡时,她回到了Z市,替她报了仇。她自认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但对上宗政……,她一开始也想认真的补偿他,但最终也没落到实处上,除了在被他使唤的时候当了几次小女仆。   林渺渺再一次总结,这不是她的问题,实在是宗政太欠抽了。   面对李珍林渺渺还是有点心虚的,万一宗家以后知道她曾经干过什么……,她默默地望了李珍一眼,李珍正在旁指点她的穿着打扮,她愿意和宗政试一试,还有一个更隐晦的理由,他的家庭和睦温暖得让她羡慕之极。   “你和宗政相处得怎么样?”   “还好。”林渺渺回答。如果宗政的脾气不那么阴晴不定,也不时刻都是一副欠抽的模样,她这句“还好”大约会换成“挺好”。   李珍笑了笑:“宗政是什么样的人,我当妈的还不知道?从小就霸道,又吃软不吃硬,你多顺着点他,还是不难相处的。”   林渺渺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心中记下了李珍的经验之谈,但是软着来,她不是太擅长,顺着他,明显又让他尺寸进尺。   去画廊的路上,李珍跟她简单介绍起了米兰画廊。   米兰画廊是一家私人开设的画廊,画廊的主人曾经在香港的佳士得工作过,所以该画廊经常会有一些顶尖的艺术品标价出售,尤其是最近几年大师级的纸品画作在亚洲市场颇受追捧,米兰画廊经常能从一些渠道弄到毕加索,席勒,戈雅等大师的画作,让Z市的某些收藏家对米兰画廊都青睐有加。   马上临近五月,即将迎来春季拍卖会,李珍这一次去米兰画廊除了和一些好友应酬,主要是为了下个月的春季拍卖会。   到了米兰画廊,林渺渺跟在李珍身旁,李珍扫了一眼一直从容不迫的林渺渺,心中微微点头,林渺渺或许有其他别的毛病,但至少在气势方面远超常人。   “一会儿你就跟着我就行了,你不爱说话,一旁听着就成,都是我的一些朋友。”李珍和林渺渺相处了两次,对她也有个大概的了解,虽然有点遗憾林渺渺似乎不太爱和人打交道,但可以慢慢教。   一进了画廊,就有几个贵妇笑眯眯地跟李珍打了个招呼,打完招呼,视线就齐刷刷地落在林渺渺身上,李珍笑着给众人介绍了一下,几个和李珍相熟的贵妇笑眯眯地夸奖了林渺渺几句,大多是“乖巧”“漂亮”之类,跟李珍熟络的便问起什么时候举行婚宴,李珍笑着含糊了过去,等没人的时候,才拉着林渺渺问:“你们到底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林渺渺默,把这事果断丢给了宗政:“看他的吧。”   李珍带着林渺渺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混了个面熟,就放她自己逛去了,林渺渺揉了揉自己的脸,脸都快笑抽筋了。   画廊主要展出的还是画,其中还有两幅价值昂贵的大师作品,分别开价150万美元和210万美元,林渺渺在两幅抽象派的油画前驻足了好一会儿,也没品鉴出个长短,她默默地转到另一个区域,这个区域放着很多的照片,照片里全是世界各地即将举行的一些拍卖品照片,林渺渺一无收藏的爱好,二无那个闲钱,瞄了一眼就又换了区域。   这片区域全是国画,摆在最显眼的一幅大图,是一幅雪景山水图,画家郁欣。   李珍在来时给她介绍过郁欣,郁欣是个非常有名的女画家,现任Z市画协的副主席,因为家学渊源,从小就学习了国画,一生未婚,如今已近五十岁,最擅长山水画,尤其是雪景山水和青绿山水。   林渺渺学习的是风景摄影,当然也会涉及绘画,但她一直对抽象派的画欣赏无能,只能看看布局之类,在画廊转了这么久,她总算找到一点能引起共鸣的地方了。   “你觉得这幅怎么样?”   林渺渺回头,身后是一个穿着蓝黑色改良唐装的女人,她的外貌看上去四十多,头发半白,但精神却很饱满,她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目光宁静,和蔼地望着林渺渺。   因为年幼时和外婆相依为命的生活,让林渺渺对所有年龄偏大的女性都充满好感,比如宗政的奶奶,比如态度温和的李珍,比如眼前这位穿着简朴唐装,头发半白的女人。   “很好。”   “好在哪里?”   林渺渺坦诚地笑了笑,用她有限的绘画知识解读着:“布局非常的大气……”   女人笑了笑,随意地转去了别的画作面前。林渺渺也没当回事,一幅幅慢慢的观看起来,她很少接触真正的水墨画,此时观看了郁欣的山水画心中隐约有些明白,所谓的意境,超旷空灵,如镜中花水中月,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林渺渺也就微微感触而已,她的导师曾说她的天赋都用在了跆拳道上,在艺术上的天赋也就普通水平,唯一可取的优点就是,总能清晰地解读面前的景致,大局观很强,但能解读,拍不拍得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就像她现在有感触但想要举一反三那就有点为难了。   林渺渺并没有闲逛多久,就被李珍召了回去,李珍正在和那个穿着蓝黑色改良唐装的女人说话,等介绍的时候,林渺渺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郁欣,因为郁欣和李珍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李珍一开始就向林渺渺提及过,郁欣身旁还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同为画家,方戴的作品和郁欣完全不同,前者擅长的是色彩绚丽的肖像画,尤其是女性肖像。   郁欣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笑着对方戴说:“这就是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没想到是小珍的儿媳妇。”   方戴点了下头,转过头来和蔼地问道:“小姑娘,要不要给老头子当回模特?”   林渺渺自然地望向李珍,李珍笑着回答:“方哥已经快有一年都没动笔画过肖像了吧?不过先说好,我们可得有优先购买权,渺渺你有时间吗?”   林渺渺对这种事自然没什么兴趣,不过李珍的话里很明显地透露出了希望她答应的意思,她只好点了下头,随后方戴就笑呵呵地跟她约定了时间。   下午四点多,李珍带着她离开了米兰画廊,林渺渺原计划是直接回世纪花园,半道却接到宗政的电话,让她去马球俱乐部位于郊外的马场,林渺渺有点犹豫:“我不会骑马……”再多都快五点了,等她到的时候差不多得五点半。   宗政冷厉的口吻柔和了几分:“我教你。”   林渺渺照着路线驱车前往目的地,在会所的停车场给宗政打了个电话,下午打了两场马球赛,宗政这会儿正在俱乐部附设的乡村别墅里玩棋牌,接到林渺渺电话,他把牌丢给身边的人,起身就往外走。   杜少谦丢了张牌,随口问了句:“走啦?”   “接个人。”   宗政从别墅里绕出来,老远就看见了林渺渺,她身材很高挑,他选的那条白色的长裙只盖到了她的大腿中部,外面套着一件带毛的半长外套,□是一双过膝的黑色高跟筒靴,将她的双腿修饰得更加的纤长秀美。   宗政心神微动,她穿着他精心挑选的白裙子,似乎透露出了一种所有权,傍晚料峭的风吹来时,白色的裙摆轻轻地飞扬起一角,她半长的碎发也从耳畔拂过她的脸颊,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管飞扬的裙摆和调皮的发丝,微微仰头看着不远处的那片森林。   他快步走了过去,林渺渺很快发现了他,也迎着他走了过来,宗政盯着她的脸不解的想,她虽然很美,但也没有美到惊心动魄的地步,但为什么她总是能让他觉得惊心动魄呢,一瞬间就唤醒了他所有的感觉。   宗政伸手将她脸上的乱发拂到耳后,拉着她的手没有回乡村别墅,而是去了马房,很快有工作人员领着宗政去看他的专属马房。   “你喜欢哪匹?”宗政问。   林渺渺环视了马厩里的十多匹马,茫然地摇摇头,宗政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拉着她的手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马球马需要良好的速度,耐力和灵活性,因为比赛对抗激烈,所以这些马脾气都比较温顺,这里有一大半都是母马……”宗政介绍了一圈,看林渺渺依旧茫然地望着他,便帮她选了一匹性格最温顺的母马。   宗政一手牵着缰绳,另一手拉着林渺渺,往马场走,林渺渺刚踩到草地上,就郁闷了,这双筒靴的跟虽然只有六厘米,但却很细,到了松软的草地上,后跟立刻就陷了进去。   刚□,下一步又陷了进去,宗政回头正看见林渺渺抬着一条腿,郁闷地盯着脚下的草地,狠狠笑了一阵,才在林渺渺的怒视下指了指马背:“我抱你上去?”   林渺渺轻哼了一声,虽然不会骑马,但身手好呀,甩开宗政的手潇洒的蹬上了马鞍,等她正要跨上马背时,又发现了一个郁闷的问题,裙摆不够宽,张不开腿……   她一咬牙,硬跨了过去。   “刺啦——”   林渺渺:“……”   宗政替她牵着缰绳,盯着她裙子上破的一条裂缝,又狠狠地笑了一阵,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几分钟前那个工作人员问过她需不需要换衣服,她还没答话呢,就被宗政拒绝了。   宗政笑罢,随后也上了马,将她揽在怀里,握着缰绳双腿夹了下马腹,身下的马儿便慢慢的跑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太阳虽然已经落下,却留下了漫天的晚霞,宗政认真地教着她如何控制身下马,马儿虽然跑得很慢,但跑了十几分钟也将身后的草地甩下了一段距离,马跑到了马场附属的林地,宗政便把缰绳塞到她的手里,自己搂着林渺渺的腰,刚搂了几秒钟,他的手就摸向了裙子豁开的那条口子。   林渺渺正在控制着马匹转向,大腿上忽然多了一只手,耳垂也被他的唇贴上,她差点一个不稳歪下去。   “你干什么?”   宗政舔了舔她的耳朵,才慢悠悠地回答:“当然是收学费!”   林渺渺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躲闪开他的唇,宗政忽然压低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问:“你耳朵是不是很敏感?我一碰你就想躲,我亲你脖子的时候,你都没反应……”   林渺渺淡定地回答:“你想多了!”   “是吗?那你别躲。”宗政漫不经心地笑,舔了舔她的耳垂,又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热气,果然看见她本能的颤了颤。   林渺渺回过头瞪着他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你别闹!”   宗政露齿一笑:“死鸭子嘴硬!”   林渺渺磨牙,如果不是在马背上,真想把他踹下去,正在她捏着缰绳烦恼宗政的多角度骚扰时,忽然想起下午李珍告诉她的“经验之谈”:吃软不吃硬,顺着他来。   她微微偏了下头,躲开宗政的唇,但他的头就搁在她的肩膀上,又能躲到哪里去,下一秒,耳垂就被咬住,她面无表情地抿着唇,压抑着呼吸,回眸瞪着他,宗政含笑的在她侧脸印了个吻。   “你别闹……”   还是这三个字,但语气却有几分无奈和柔软。   宗政睨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问:“昨天谁说,亲和抱随意的?你要把说过的话都吞回去?”   林渺渺默,被拒绝了莫非因为不够软,她脑中迅速地琢磨了一下语气和内容,抿了下唇,再次开口说:“你别闹,行吗?”   宗政在她的脸色来回扫了两眼,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他话音一转,双眸里的笑意倾泻了出来,“亲耳朵是什么感觉?亲脖子是什么感觉?亲你的胸是什么感觉?摸大腿有感觉吗?……”他的手伸进裙子豁开的洞里,沿着她的大腿刮了刮。   “回答了,就不闹你。”   林渺渺目露鄙夷地直视着他,宗政玩味地问:“你怎么不骂我下流了?”   林渺渺觉得自己的骂人水平迫切地面临着升级,但是她想了半天也没升级上去,忍了忍,豪无情绪地陈述:“你下流!”   宗政搂着她的腰,狠狠笑了起来,笑罢,他清咳了一声,托着她的侧脸将她的头转向自己,微微低头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的唇上,林渺渺瞄了他一眼,他的鼻梁很挺,因为良好的生活习惯和高品质的生活,皮肤也显得细腻,侧脸的线条流畅而优美,他垂着睫毛,注视着她的唇,很专注地一下又一下碰触她的唇,交缠的呼吸,让她似乎要窒息。   她一定是被他专注的神情蛊惑了,所以在他并不深入却极尽缠绵的轻吻里,主动的探出了舌尖舔了下他的唇。   天快黑的时候,宗政才抱着她快马飞驰回了马场,林渺渺靠在他怀里,脸颊略显红润,她郁闷地想,下一次还是不要太主动,她只是轻轻回应了一下他,舌尖麻得现在还隐隐疼着,胸也被捏得有点疼,因为她挣扎了一下,裙子又豁开了一道口子……   ***   和林渺渺分别后,李珍直接回了天荷园,晚上吃饭时,李珍在饭桌上和宗南山,邱淑清说起下午画廊的事。   “虽然出生不好,也没个父母照应,又一个人在Y国呆了那么些年,刚接触了几次,看着还好,就是性子冷了点。”   邱淑清不在意地说:“阿政是个热性子,一冷一热,我看正好,只要阿政自己喜欢就成,你看他们相处得怎么样?”   “我在公司看过他们相处,看上去还不错。”接话的是宗南山,他一开始也挺担心这两人的,尤其是没见过面的林渺渺,对方的品性如何靠几页纸能看出多少。不过在公司看了几天小夫妻的相处,倒也慢慢放下心来。   “就是有件事,有点儿为难。”李珍忽然叹了口气,对着邱淑清说,“林家提出联姻后,我们只是简单看过林渺渺的资料,上周派去Y国的人昨天刚回来,我一看,吓了一跳。平时看着安安静静,不爱说话,哪能想到她居然是竞技运动员,她现在才刚二十岁,竞技的黄金年龄,能放弃比赛生小孩吗?去年她才刚拿了一个世锦赛的51公斤级冠军。”   邱淑清闻言倒丝毫不担心,关注的重点也跟李珍不同,她笑眯眯地说:“世界冠军好呀,我曾孙一生下来肯定比别人家的小孩强,明天就把她叫过来,比赛的事我亲自问,我还拿不下一个小姑娘?”   李珍笑了起来:“是是是,有您出马,孙猴子也跳不出您的手掌心。”   “婚宴到底要什么时候办,我看林渺渺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宗政那臭小子,似乎也没这个打算。”李珍叹了口气,当母亲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你就别管了,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吃到一半,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宗南山,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李珍叮嘱道:“林渺渺一个人在国外长大,很多想法可能和我们不一样,你多照看着点,多教教她,家和才能万事兴。”   “幸好她在国外长大的,要在林家那地方长大,指不定成什么样呢。”邱淑清忽然叹了口气,“这孩子我看也是可怜,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既然嫁过来了,以后多看顾着点。”   李珍应了一声:“只要她不嫌我烦,我倒是有大把时间,明天我先把她叫过来吧。” ☆、35淡定点!   晚上,林渺渺去洗澡时,无语地发现胸口多了几条红红的指痕,她洗完澡出来,宗政穿着件浴袍,斜躺在床上,因为系带太松,露出了胸口大片小麦色的肌肤,林渺渺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又瞟了眼他的胸肌,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伸出白嫩的小手按在他的胸肌上,用力抓了两下,看见他的皮肤变红,她满意了。   她刚要抽回手,手已经被宗政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他半撑起腰,正准备将她拉上床,小腹已经被林渺渺的膝盖顶住。   宗政略挑了下眉,抓着挣扎的手不放:“摸完就想走?”   林渺渺认真地回答:“我没摸,我是用捏的!你把我的捏红了……”   “是吗?我看看。”   林渺渺面无情绪地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宗政一本正经地坐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胸说:“说话要讲证据,我不能被你白捏,你说自己被我捏红了,我没看见……”   林渺渺斜睨了他一眼,鄙夷之色昭然若揭,她抽回自己的手,绕到床的另一边,才刚坐床上,宗政已经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随后他的身体紧贴了上来,唇印在了她的耳垂上。   林渺渺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很少会有这种挫败的举动,但宗政绝对能让她感到挫败。宗政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是在几天前,她会用几个关键词来形容:脾气坏,霸道,小心眼……   现在,她只想在他脸上贴一个标签:流氓……   只要是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不依不饶地想把她吃干抹净,接吻拥抱她不在意,频率高她也很喜欢,但是……,宗政还有个让她异常头疼的特点:得寸进尺。   下午在马背上,她就主动回应了一下他的吻,他就能把她压马背上,把她的胸衣都快扯掉,两人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两年前和结婚前,林渺渺查过宗政两次,他的情史只有三段话,主角分别是张薇,林思,杜少谦,总共占了一页纸,其中关于杜少谦的内容还占了三分之二……   林渺渺将自己的耳朵从他的唇间解救了回来,缩进被子里,目光颇有几分无奈:“你能不能别这么的……”她停顿了几秒,试图找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容易性=兴奋。”   宗政的脸色倏地沉了下去,林渺渺又补充了一句,“我愿意跟你亲密,但不愿意有任何性=行为……”   宗政听到前半句脸色刚开始好转,再一听到后半句,脸色又阴沉了下去,他冷冰冰地盯着她粉嫩的小嘴,狠狠吻了下去,林渺渺闭上眼睛,任由他蹂=躏自己的唇瓣,淡定地调整自己的姿势,她刚躺下去,他已经翻身覆盖在她身上,将火热的硬=物挤进她的双腿间。   林渺渺:“……”才刚刚明确地拒绝了,他又这样。她推开他,被他那样激烈的吻过,她的嗓音多了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娇媚,只稍稍放轻了一点,就柔软得像棉花糖一般。   “宗政,我不舒服,睡觉行吗?”   宗政斜睨着她:“你打算每天晚都用同一句话打发我?”他很好打发吗?他冷飕飕地瞥了她一眼,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你亲我一下,就睡觉。”   林渺渺瞄了他一眼,他的脸色依旧沉沉的,她抬起脖子,刚要吻向他的唇,他忽然抱着她滚了一圈,两人的位置彻底颠倒。卧室的灯开得并不明亮,他平躺在床上,脸上半明半暗,黑色的眸子深邃又明亮,似乎含着一轮暗日,挺拔的鼻梁,如刀削般的面部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挟着一种柔和又逼人的英俊。   浴袍的带子早就松开了,他的胸膛赤=裸=裸的呈现在她面前,小麦色的肌肤在她的掌心下,炙热而性=感。   林渺渺将唇印在他的唇上,即使没有他的要求,她也想吻他。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宗政正在系领带,一瞅正懒洋洋站在客厅落地窗旁的林渺渺,走了过去,把系了一半的领带取下来塞到她手里。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林渺渺随意瞄了他一眼,就垫着脚尖给他系了起来,系好后,她又调整了一下长度,一抬头,就被他吻住,很短暂的吻,却让她忽然萌生了一种温暖。   她坐在一旁看着他套上外套,修长的身材裹在深色的手工西装里,领口别着一枚钻石胸针,英挺得如同一把利刃,他抬起手臂,捻起了和胸针同一图案的钻石袖扣,对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帮他佩戴。   宗政似乎一直很喜欢使唤她,尤其是使唤她为他服务,自周姐回来后,她不用买菜打扫卫生做饭洗衣,被宗政使唤的范围迅速消失,也就上药的时候还能使唤一下她,现在他似乎又挖掘出了新的项目。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等她顺从地帮他佩戴好袖扣后,他低头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手往门口走,林渺渺诧异:“去哪?”   “陪我上班。”   林渺渺无语地盯着他的后脑勺说:“你妈妈叫我上午去天荷园。”   宗政拧着眉瞥了她一眼,依旧把她拉到门口才松了手,回身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才说:“以后我上班,你都要把我送到门口。”   “……哦。”   等他离开后,林渺渺走回客厅,手不自觉的抚上唇,浅浅笑了一下。   回屋收拾了好东西,她就去了长月湾,一进门就看见李珍和丘淑清都坐在沙发上,看见她,邱淑清笑眯眯地冲她招了招手。   “虽说你在Y国呆了十来年,但毕竟Z市才是你的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林渺渺神色微顿,她还真没想过以后的事,以前计划着结婚后先呆上一两个月,就回Y国,等到一年期满,但现在……   她默了两秒回答:“顺其自然吧。”   她的人生态度一直都是顺其自然,八岁时被朴鸿熙带回道馆后,她顺其自然地学习了跆拳道,其后的十多年也秉承着这样的态度,顺其自然,没有积极进去,也不会怨天尤人。   “那你还打比赛吗?”邱淑清本想含蓄点旁敲侧击一下,但她一向不爱拐弯抹角,林渺渺也不是个弯弯绕绕的人,她就干脆地问了出来。   “应该不会打了。”她一直不是个积极进取的人,在获得一个冠军后,觉得对朴鸿熙也有了交代,这一年多时间几乎都是处在半退役的阶段,虽然依旧在道馆担任教练,却没有再打过任何比赛,把更多的经历都放在了摄影上。   邱淑清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看林渺渺自然越发顺眼。林家提出联姻后,宗家从上到下都不太感冒,邱淑清硬逼着宗政去见对方,只不过想用这种方式逼宗政早点结婚,但当宗政真提出要和林渺渺结婚时,宗家又迟疑了。   如果说宗家一开始不太满意林渺渺的出生,在见过林渺渺几次后,这种不满消散了一小半,在知道她取得的成就后,又消散了一大半。在邱淑清眼里,金钱名利家世从来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她真正看重的是对方的气度和骄傲,无论走到哪里,不论从事任何职业,都有的无愧于心的豁达和坦然。   快十一点的时候,林渺渺接到了宗政的电话,让她送午饭。   “送饭啊……”她还想继续听邱淑清说从前打仗的趣事儿呢,正想着怎么拒绝呢,宗政已经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她那明显的拒绝之意,他的声音立刻冷了起来,“你想饿死我吗?”   林渺渺无言,她不送饭就能饿死他吗?红桂街处于市中心,那里私家餐馆高级会所多不胜数,他自己挑食还能怪她不成。   坐在一旁的邱淑清问:“阿政打来的?”   林渺渺点头,邱淑清挥了挥手,让管家先给林渺渺准备,回头才对她说,“这臭小子挑食着呢,别人家的小孩也就不爱吃胡萝卜,大蒜……,他倒好,直接挑做饭的人。”   于是林渺渺提早吃完了午饭,在邱淑清笑眯眯的目光下,去给宗政送爱心午餐,她默默瞅了下饭盒,红色的心形,最中心还有颗小心,显示着温度。   周一总是最忙乱的时候,整个红桂街都透着一股兵荒马乱,林渺渺刚过十二点就到了钟楼,宗政还在处理完手边的紧要文件,看见她来,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林渺渺现在多多少少还是能猜测出一点宗政的心思,多半是因为之前她不情愿送饭,在给她摆脸色呢,一上午在天荷园,林渺渺虽然没说几句话,心情却很好,便主动对他招呼了一声:“吃饭吗?”   宗政抬头瞥了她一眼,沉沉地“嗯”了一声。她将饭盒放在桌上,将饭菜都放了出来,宗政将桌面收拾了一下,走了过来。   林渺渺坐在一边看他吃饭,宗政扫了她一眼:“吃过了吗?”   林渺渺点了点头,继续看他吃饭,行动间手腕的钻石袖扣光芒一闪而过,她纳闷地想,他穿西装的时候都有戴,但她以前却从来没察觉过,她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滚动的喉结,再到他的全身,她默默地想,他明明长得很英俊,为什么以前她从来没察觉过呢。   “在想什么?”他放下碗筷,声音微沉。   林渺渺抬起头,从容镇定地回答:“在想你。”   宗政浑身的冷意似乎在片刻间柔和了几分,他抬眸给林渺渺丢了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云淡风轻地问:“那……,想我什么?”   “没想什么。”   宗政忍了几秒,说:“林渺渺,你的心思真复杂!没那么多心机就别学人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林渺渺淡然地回望他,心里却想着是不是最近荷尔蒙分泌过多,她刚刚几乎是本能地不愿让宗政知道,她觉得他很英俊很性感,而她被吸引了。   这好像有一点羞涩?   那还是淡定点!   宗政又用话堵了几句,见林渺渺默不作声,便开始自己猜测,他摸着下巴,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英俊?特别的想跟我进一步深入发展?”   林渺渺的目光飘了一下,神色淡定地回答:“你想多了!”   睡午觉时,林渺渺觉得很纠结,她既想被宗政拥抱又很嫌弃他的性=骚扰,为什么他就不能纯洁一点呢?到了上班时间,林渺渺起床梳洗,用冰水敷了敷略微红肿的唇,就准备离开。   宗政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脸色有几分冷:“离那些不干不净的男人远一点!”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想让林渺渺去雪域会所,但林渺渺因为周末连续两天都请假没去,非常坚持,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做,下午还有两个例行会议,又不能去监督,心情自然没多好,尤其是想到某个想挖他墙脚的人。   “听见没有?”   林渺渺瞅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认真地说:“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宗政瞥了她一眼,神色缓和了一些,起身在她的唇上用力吸嘬了一口,她盯着他沉沉的脸色,明知道他的生气其实是无理取闹,但她却不想让他生气,她垫着脚尖回吻了他。   然后……   林渺渺差一点上班迟到。   下午的例行会议,宗氏控股的某电子业务销售部的经理硬着头皮,将三月份的报告递交了上去,战战兢兢地等着被宗政骂个狗血淋头,哪知宗政只冷冷瞥了他一眼,出人意料地没有发火。   销售部经理神色恍惚地擦了下额头的汗,猛然想起了公司里的传闻。   公司里的老员工私下都纷纷猜测,这两年宗政升任集团执行长,脾气也是渐长,多半是因为身边没女人,欲求不满的表现,当然外界也有不少传闻宗政的性取向……   以前钟楼里的女员工还有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但被宗政连续开除二十几个心思不纯的女职员后,钟楼的女员工全部老实了,找份工作不容易呐,尤其是在钟楼工作。   而这几天突然冒出一位林小姐,还连着几天给宗政送午饭,随意出入宗政的办公室,公司员工自然风闻了宗林两家再度联姻的消息,对林渺渺的身份也有了猜测。   一开始,众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这位林小姐,宗政这几年怎么对想扑上去的女人,众人可是心中有数,但几天过去了,在第五十层工作的员工,已经眼尖的发现,宗政对这位林小姐,似乎有所不同?   上班到一半和林小姐一起手拉手走了……   几个小时后又怒气冲冲地把一脸淡定的林小姐拖回办公室……   众人的看戏的心态一下子变了风向,不过这几天宗少的脾气是忽好忽坏,变幻莫测,众人也摸不清这两人到底处于什么情况,照现在看来,似乎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宗政开完会,一看时间还不到四点,便想着去雪域会所转一圈,顺便接林渺渺下班。   第五十层的众员工目送宗政离去的背影,一个女员工揉了揉眼睛问旁边的人:“我是不是看错了,宗少似乎走了……”   另一个女员工沉着肯定地回答:“你没看错!”   旁边一个带眼镜的男人探出头来,压低声音说:“下午会议结束的时候,我听见宗少在哼歌!!!我憋了一个小时,总算说出来了!”说完之后,带眼镜的男人放松地呼了口气。   众人:“……”   江泽用文件夹敲了敲办公桌,众人立刻各回各位,一个女职员去旁边倒水的时候,故意路过江泽面前,小声地凑过来,八卦地问:“江哥,有没有内=幕消息……”   “去去去……”江泽把人赶走后,心情有点忧伤,上次他去天荷园给宗政送东西,大致就猜到了林渺渺的身份,大腿确实是大腿,但问题是,他要敢凑上去抱……,纯属不想活了。   宗政到雪域会所时,等了两三分钟,林渺渺就下课了,她从训练室里走出来,目不斜视地直奔更衣室,宗政正想叫住她,目光随后一转,就落在了从训练室走出来的李铭身上,宗政从休息区站了起来。   他的身形本就高大,在健身会所又穿着深色的手工西装,自然引人注目,至少李铭的目光就望了过来。   两个男人的目光相撞,似乎要迸射出刀剑摩擦的火花来,连空气里涌动的气流也变得凝重了几分,宗政勾唇一笑,从休息区迈步而出,他走到李铭面前,没有停顿,越过李铭走向更衣室,但他骨子里深藏的傲慢而霸道,却通过他的神情举动,狠狠地表达了出来。   两人都没有出声,从眼神的交锋转为了气势的较量。李铭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润,只有眸中深处闪过一丝冷冽。   宗政在林渺渺专属的更衣室外等她,不一会儿又跑过来几个穿着跆拳道道服,看上去还没成年的少年,为首之人还抱着一束红玫瑰,几个男孩一早就看见了他,正在窃窃私语,宗政一个冷眼横扫了过去,几个少年立刻被他气势汹汹的冷眼扫得全都默不作声。   林渺渺换好衣服一出门就看见了宗政,虽然诧异但也没多问,宗政向她走来,手臂一横揽着她的腰,旁若无人地说:“走吧。”   林渺渺瞄了眼腰上的手臂,又扫了眼正巴巴望着她的那几个学员,忽然觉得脸有点热。   “浩子,怕什么,再不上,教练又要被人给劫走了!”   “放心,他肯定不敢在教练面前打你!”   捧着花的少年一咬牙,顶着宗政凛冽的视线和森森的笑容,硬着头皮上前了几步:“教……教练,能请……你,吃晚饭吗?”   浩子把话说完了,才抬起头望向林渺渺,结果一看他面前哪还有林渺渺,只有一个气势压城的男人,不由惊得后退了一步,他这才发现林渺渺整个人都被面前的男人给掩到了身后。   被人掩藏在身后……   林渺渺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奇怪,虽然宗政的出发点绝对不是在保护她,但眼帘里映入他宽阔的肩膀,她却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教练……”浩子戒备地望了眼宗政,就伸着脖子往宗政身后看。   宗政微微侧身将林渺渺挡得更严实了,笑容微冷,他倒也没真跟这几个半大的少年计较,将林渺渺从另一侧拉了出来:“老婆,我们回家吧。”   他的语气温和,但眼神里的威胁和警告鲜明又清晰,他拉着她的手,迈开长腿就走,等走出几步后,背后传来一个年轻而沮丧的声音:“林教练真结婚了?我不相信!”   宗政勾了下唇,刚拉着林渺渺走到门口,又撞上了李铭,宗政斜了她一眼,声音里挟着几分训斥和严厉,音量刚好能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结了婚,就给我消停点!”   林渺渺:“……”   在电梯里,宗政冷着脸哼了一声:“把工作辞了!”   “不行。”林渺渺的神色也微微冷了下来。   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她:“我养不起你?”   她微微抬头,直视着他幽深的瞳孔,陈述地回答:“我不需要你养。”   宗政的怒意瞬间都燃了起来,他微微顿了顿,勉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如果你想要工作,来钟楼上班。”   林渺渺没有用言语拒绝,但拒绝的含义却表现得极为清晰。   “你就非要出当个破教练,让那么多人看你?”   破教练?让那么多人看她?   林渺渺的火气终于被宗政挑了起来,她没有用言语反驳,只是静静地看向他,然后又慢慢冷了下来。   她虽然没有像朴鸿熙一样,将一生都献给了跆拳道,但十数年来的练习,跆拳道已经化作血液融入了她的骨髓里,哪里能容忍宗政如此的贬低,第一句话贬低她的职业,第二句话贬低她的人品。   李珍带着她去米兰画廊的那天,她去洗手间时,无意中听见两个女人,正在讥讽地谈论她这的好运气,随后又进来几个女人,笑盈盈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将她的人生点评了一番。   林渺渺自嘲地想,在Z市的人眼里,她始终只是个私生女,所以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到这里。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在意自己的身份了。   原来不是的。她漠然地想。   至少她在意宗政的看法。   如果她不是一个私生女,宗政会这样怀疑她吗?   前几日的和睦相处,几乎让她动了心,甚至觉得这样相处下去也不错,如今他的话就像一盆冰水浇了下来。他出生好,常年身处高位,横行霸道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不顺他的意,他就会摆脸色给她看,以前还只是一些小事情,如今终于触及了她的底线。   这些日子的相处,其实早就清晰地暴露了这个问题,他的一举一动很少会尊重她的意愿,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人,而林渺渺恰好也是一个,不会在原则上轻易妥协的人。   电梯抵达了一楼,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漠地跨出了电梯门。从雪域会所一直到钟楼,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她走向地下停车场时,他冷冷地开了口,话一出口就是颐指气使的命令:“跟我上去!”   林渺渺不疾不徐地向前走着,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宗政的神色越来越冷,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钟,猛然转身走向自己的专用电梯。 ☆、36前程往事   “为什么打架?”外婆怒气冲冲的问。   林渺渺沉默了许久,才仰着脏兮兮的小脸回答:“他们说我是野孩子。”   外婆脸上的怒意慢慢化作了沉默,她却知道外婆伤心了,从此她没有再提过“野孩子”的事,打架也收敛了很多。直到八岁那年,外婆被查出了癌症晚期,外婆抱着她瘦小的身体,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哭了起来:“我的渺渺,以后你怎么办呐?”   那一天外婆终于告诉了她关于父母的事,外婆说得很含蓄,很多年后,林渺渺才拼凑出了相对完整的情节。   十六岁的李嫣怀着梦想从宝蓝乡去了Z市,最后却被所谓的朋友卖到了一个声色场所,在即将沦为男人的玩物时,一个女人救了她,李嫣很感激这个女人,最后却被这个女人送到一个男人的床上,第二天,她和这个男人被男人的老婆捉奸在床。   那个男人给了李嫣一张支票,李嫣带着这张支票和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宝蓝乡,生下了林渺渺。   外婆将那张从来没有动过的支票给了林渺渺,林渺渺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叫做林世群。   林渺渺曾经怨恨过李嫣,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直到朴鸿熙告诉她那句话。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一定会有人在期待着,或许是她的父母,或许是她未来的爱人,他们一定会感谢命运让她来到这个世界。   在她一岁时就因车祸去世的母亲,对她的降生是不是抱着某种期许?   慢慢长大后,她早已经不恨李嫣,有时甚至会梦见一张模糊的脸在对她温柔的笑。   在林渺渺拼凑出当年的真相时,一度萌生了去Z市去寻找真相,那个把李嫣救出火坑,又将她推进火坑,幕后策划了这一切的女人,到底是谁?顾容在那之后流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从此不孕,李嫣在那之后,黯然地回到了宝蓝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沉默不语。   最后,她还是没有去Z市。人已经死了,就算找出真相又如何呢?李嫣知道这一切,却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是想保护那个女人吧,她尊重她的选择。   林渺渺将车从钟楼的停车场开了出来,仰头看了眼清朗的天空,她忽然很想念外婆和李嫣。   从Z市到宝蓝乡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但到了宝蓝乡后因为狭窄的土路,车并不好开,反倒因为这段路开了快半个多小时,她将车停在了外婆故居的院子里,这座老房子极其陈旧。   刚从Y国回来的第二天,她就回来了一趟,将这所年久失修已经不能住人的老房子,让人修缮了一番,墙是新刷的白色墙漆,只刷了一半,另一半露着橙红色的砖头,屋子里出来一个憨厚的黝黑青年,看见林渺渺欣喜地喊了一声:“渺渺,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家修得结结实实!”   “嗯,谢谢。”   小雷拍了拍手里的灰:“你是来看你外婆的吗?我陪你去吧!”   “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你小心些……,天黑路滑,昨天刚下了场雨……”小雷局促地笑了笑。   林渺渺绕到屋后,从屋后的小径上了山,因为是小路又潮湿,并不好走,走了二十多分钟,她停在了两座并排的坟墓前,两座坟墓都修得非常的阔气,十多天前她刚刚打扫过,如今又铺上了落叶,尘土和折断的树枝。   林世群按照外婆的遗愿,将她葬在了李嫣的旁边,又将李嫣的坟墓修缮了一番,才有如今这两座阔气的坟墓。可惜再如何阔气,也只是坟墓。   林渺渺停在李嫣的坟前,良久,才说了一句:“我结婚了。”   “上次就应该告诉你们,但是……,我怕你们担心,就没有说,我……,不确定……”   然后又是恒久的沉默,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林渺渺才下了山,小雷坐在屋后的砖头堆上,看见林渺渺才松了口气,呐呐地问:“你今天是住在村里吗?”他忽然又紧张的补了一句,“我是说,天黑了,路又窄不好走,你又不熟……”   林渺渺望了眼还在修缮中的老房子,小雷连忙说:“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住我家……,我……,我是说……”他急得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你要不嫌弃……”   “谢谢。”客气却是拒绝的含义。   林渺渺刚上车,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米真欢快的声音几乎在她按下通话键的瞬间,就传递了过来:“Nina,我过两天去Z国看你!”   “不是下周吗?”   米真以一种歌剧的调子吟咏:“Imissyou!”   林渺渺浅浅笑了下,在Y国的那十几年,有两个人在她的生命力占据了一席之地,其一是她的师傅朴鸿熙,其二便是死党米真。   林渺渺十一岁时,认识了米真,当时在Y国的某条街道上,十三岁的米真和一群年龄相仿的白人小孩正在打架,林渺渺只是淡定的路过,却被突然从小巷里冲出来的米真撞倒,米真爬起来,拉起她就跑,林渺渺一看身后追来的十几个气势汹汹的白人小孩,被动地跟着米真跑了,跑跑停停,莫名其妙地被米真拖着打了一架。   挂了电话,林渺渺无意间点开了最近通话。   第一行:宗政,已接,29。   她的手指放到了上面,一出神却拨了过去,她手忙脚乱的挂断电话,刚挂掉不到一秒钟,宗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渺渺盯着他的名字默了几秒,才接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有一长一短的呼吸声。   “我打错了……”林渺渺解释了一句,然后说,“再见。”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宗政盯着黑掉的屏幕,神色越发的冷峻,杜少谦打开门走了出来,房间里嘈杂的声音几乎同时宣泄出来,他反手带上了门,整个走道又安静了下来,他含了根烟走到宗政身旁的沙发上,往沙发上一靠:“昨天你说接个人,一转眼就没了影儿,今天你出去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又要没影儿了呢。”   杜少谦含了口烟,徐徐吐了出来,问:“昨天接的是林渺渺?”   宗政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杜少谦继续问:“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杜少谦自上次给宗政出了个馊主意,总觉得不踏实,虽说他当初对林渺渺起过心思,但女人哪能跟兄弟比,他那天也是多喝了几杯,脑子不清楚才会想着“朋友不要的妻”。   “你很闲?”   杜少谦干笑了一声,“我这不是关心你的感情生活嘛……”   “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林渺渺?”宗政冷冰冰地问。   杜少谦迅速地回答:“……我当然是关心你!”天地良心,他真没惦记林渺渺了!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酒一醒,他是越想越不踏实,万一以后宗政和林渺渺之间真闹出什么,他岂不是罪过大了?   那天之后,他都没跟宗政碰上面,周末一起去打了马球,杜少谦还准备找个机会打探一下,看看怎么补救,结果宗政一转眼就没了人影儿。   “上次我那是喝多了,乱出主意,你可别当真。”   宗政冷笑:“我倒觉得是个好主意,林渺渺这种女人,就该好好整治一番,才知道厉害。”   杜少谦无语地想,这种话他要怎么接?他思忖了片刻,斟酌地问:“那你还打算报仇?额,就是以后故意抛弃她?”   下午从雪域会所离开后,宗政心里就窝着一把火,接到林渺渺的电话被暂时压了下去,接完电话,这把火几乎炸燃了几丈高,宗政盯着面前的白玉假山,恶狠狠地说:“当然!”   “你们可是联姻,你……,要怎样做?”   宗政连声冷笑,睨了杜少谦一眼:“谁规定联姻就不能离婚了?”   离婚……,宗政被这两个字梗得胸口发闷。   林渺渺一心想着跟他离婚,轻易就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离婚?或许正趁了她的心,他的心情就更加恶劣了。   杜少谦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他一直以为宗政说的抛弃只是冷着林渺渺罢了,居然会是离婚,杜少谦突然觉得内疚,如果当时他没出这个馊主意……   “你们都结婚了,何必闹成这样?就算以前有些矛盾……”杜少谦还待继续劝说,就被宗政冷声打断:“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杜少谦被宗政这句话堵得郁闷了,他的两个发小,顾恺在半年前结了婚,如今连宗政也结了婚,最近他也被家里逼得很紧,这周都没敢回长月湾,对于花花公子来说,婚姻简直堪比坟墓。   杜少谦瞬间没心情去管宗政的闲事了,他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现在可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了,谁知道家里什么时候就给我找个未婚妻。”停顿了几秒,他又问宗政,“联姻是什么感觉?”   问完他就觉得自己白问了,宗政和林渺渺正在上演一出复仇记呢,这么一想,杜少谦对联姻就更加排斥了。   宗政没回答,也站了起来,“去你酒吧喝一杯。”   “一杯怎么够,起码要一整瓶威士忌,才能抚平我内心的创伤。”杜少谦推开门,和宗政一前一后进房间拿了自己的外套,就去了暮色森林。   九点多,杜少谦和宗政喝完了两瓶烈性酒,林渺渺也开着车进了市区。   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犹豫了一会儿,回了世纪花园,屋里没有人,她洗了个澡便躺下了,躺下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睁开眼睛,盯着黑暗的天花板。   行为心理学说,人在21天以上的重复性行为会养成一个习惯,她明明只在他的怀里睡了几天,就养成了这种可怕的习惯,没有他的怀抱,即使疲倦,也不想安睡。   宗政回来的时候,她还没睡着,她听见声音,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三十八。   她吁了口气,总算回来了。   卧室的门被拧开,头顶的水晶灯亮了起来,她往被子里缩了缩,脚步声径直走向床边,他的脚步有点虚浮,等他接近的时候,她闻见了浓郁的酒味。他掀开她的被子,迎上了她黑亮的眼睛。   宗政似乎有点意外,微微停顿了一下,含着酒气说:“没睡正好。”   残余的酒精从他的唇舌侵入她的口腔,林渺渺微微侧了下头,脸却被宗政用力扳了过来,他的眸子比夜幕还要黑,在她侧头躲开的一刹那,溢满怒意。   “林渺渺,我看也看光了,摸也摸得差不多了,下一步……”他的手指已经滑向她的小腹,向她的双腿间探去。   林渺渺敏捷地一侧身,躲开了他的手,她坐了起来,神色冷淡地问:“宗政,你是觉得我很随便,还是从心底瞧不起我,所以从来没尊重过我,想怎样就怎样?”   宗政微怔,随即冷笑了起来:“我想怎样就怎样?我怎样你了?!”最后一个字落下,他脸上的怒意在片刻间收敛得干干净净,门被他摔得发出沉重的声响,似乎连整座别墅都被震得晃动了一下。   林渺渺拥着被子忽然叹了口气,看完外婆和李嫣后,她已经冷静了下来。   下午可能是她太敏感了,宗政嘴本来就毒,也许他并没有贬低她的意思,只是一时口快……   不过,不怎么尊重她的意愿,这点儿她绝对没有误会。   第二天林渺渺准时醒了过来,睡了一夜,却觉得更加疲惫,她蜷缩在自己的角落,侧头望着空荡荡的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告诉自己,这是个不好的习惯,要尽快改掉。   她换好衣服去东岸公园慢跑了几圈回去后,宗政已经起床了,坐在餐桌旁用平板电脑翻看着新闻,他的神色很淡,没有表现出任何阴沉的怒意,但餐厅里的空气却像是凝固了,林渺渺忽然没了食欲,回卧室洗了个澡,又磨蹭了一会儿,再下来时,宗政已经开车离开了。   中午他没打电话叫她送饭,也没回家吃饭。林渺渺坐在客厅里翻看着资料,却一直静不下心来,室内设计来了七八个男人,正忙着装修摄影室,电钻和各种声音频繁地响着,林渺渺关了电脑,去花园转了一会儿,心情才平静了下来。   下午三点,她开车去了机场,在咖啡厅等了一会儿,广播里通知完航班抵达,没多久她就接到了米真的电话,轻快欢乐的声音从手里里传来:“Nina,Iamcoming!”   林渺渺的心情好了起来,提着自己的包去接米真,远远地就从人群里望见了他,米真也发现了林渺渺,立刻笑得见眉不见眼,小跑了过来,给了林渺渺一个热情地熊抱。   他的身高和宗政不相上下,都在一米八以上,林渺渺虽然有一米七三,但身材纤瘦,这一抱差点闷死在他的胸口。   米真很快就松开了手,林渺渺瞅了瞅他的胸膛,忽然发现他和宗政的拥抱是完全的不同,米真拥抱她的时候,就如自己的左手牵着右手,但宗政抱她的时候,他滚烫的热度,暧昧的唇舌,让她的皮肤叫嚣饥渴,想要更加的靠近。   如果细细分辨,这两个男人有很多的共同点,容貌俊朗,同样的小麦肤色,像阳光一样,但差别也很明显,米真的俊朗就像邻家的阳光男孩,而宗政的英俊天生就带着一种权贵的恣意。   米真像是清晨的阳光,温暖明媚舒适,可以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而宗政……   有时他也会像清晨的阳光,但更多的时候,他不像阳光,更像一轮烈日,炙热而蛮横。   就在见到米真的短短一瞬间,她居然想了这么多,她好像越来越不正常了。   离开机场,她把米真送到了秀水坊的别墅,上午已经让钟点工来收拾过,她去客房转悠了一圈,将缺少的东西记录了一下,米真从行李箱中取了件衣服出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就愉悦地哼着歌去洗澡了。   洗完澡,米真光着膀子,甩了甩还在滴水的头发:“Nina,你的事情办完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林渺渺摇了摇头,在Y国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回Z国是为了联姻,除了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同时也觉得联姻的成功率太低,就算联姻成功,时间也不过一年而已。   林渺渺原计划在结婚后在Z国呆上几个月意思一下,就回Y国,直到这段婚姻关系结束。只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除去宗政,李珍和邱淑清都对她很好,好得让她忍不住想留下来。   人总是有贪心的,如果从没得到过也就罢了,既然已经触碰了一下白昼,她又如何舍得再回到一个人的黑夜里?尽管白昼有时太亮,刺得人睁不开眼,有时也会太热,闷得人心生烦躁……   飞蛾扑火的时候,明知道会烧成灰烬,依旧义无反顾,她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她只能站在日与夜,黑与白的交界处仰望。   以后会怎样?她没有去想,顺其自然吧。   朴泓熙总说她没有热情,没有强烈的渴望,是的,她没有这些,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Nina,你住哪间房?”米真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似乎想要参观一下。   “我不住这里……”林渺渺略一踌躇,抬眸对米真说,“Daniel,我结婚了。”   米真呆了呆,瞳孔微张,似乎难以置信,过了好一阵,他才轻轻地用英文问:“Whatdidyousay?”   据说,当人的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使用自己最熟悉的语言,出生在Y国,并在Y国长大的米真,英语就是他最熟悉的语言。   米真的震惊,在林渺渺的意料之中,如果米真现在告诉她,自己也结婚了,她也会惊一下。她很自然地用英语回了一句:“Iammarried。”   米真动了动嘴唇,即使林渺渺说了两遍,但他依旧没听懂。   “Sorry,我知道这事有点突然,当时我回Z国……,结婚,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她目带歉意,朴泓熙和米真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但临走的时候,她谁也没告诉,总觉得这种事只是一场交易,太难以启齿,根本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米真的神情有几分恍惚,林渺渺连声说了几句“Sorry”,他不止是她的朋友,这么多年,早就快成为她的亲人,这样重大的事情,林渺渺自己一个人就给办了,换谁都会生气,她本想一直隐瞒这事儿,但现在米真来了Z国,而她当初的心思也有了几分变化。   林渺渺垂着眼眸,乖乖认错,于是错过了米真脸上最真实的情绪,那是混合了痛楚,难以置信,茫然,以及深深的失落。他的视线突然落在林渺渺的手指上,明知道她不会是开玩笑的人,但此时,米真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期望:“Nina,你没有戴结婚戒指!”   林渺渺顺着他的视线也落到自己空荡荡的手指上,随意答了句:“没有。”   她答得这么坦然,反而让米真最后的那点期望灰飞烟灭,是呀,她不喜欢带任何饰品,嫌动作的时候不太方便。可是……,她的脖子上却挂着一串价值不菲的翡翠项链。   米真在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苦涩地在心底问起自己:如果,他能勇敢一点,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做朋友可以是一辈子,一旦奢望地想要靠近,要么一步登顶,要么跌入深渊,他很清楚,林渺渺只当他是朋友,唯一的朋友,重要的朋友,像亲人一样的朋友……,该死的朋友!   他一直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如果,他能勇敢一点,今天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37搅局的   米真压下了心中翻滚得快要沸腾的情绪,艰难地动了动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Nina,你太过分了,这种事都不提前说一声!我先去吹头发!”   米真呼了口气,几乎僵硬地转身,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渺渺,他还在原地等待,她已经走远。   半个小时后,林渺渺敲了敲卧室的门:“Daniel,我出去买点生活用品,一会儿回来。”   米真将脸从双手里抬了起来,胡乱揉了揉脸,又长长吸了口气:“好。”   脚步声渐渐远去,米真心中的苦涩和嫉妒却慢慢地涌了上来,即使知道她已经嫁人,但他还是不甘心。   林渺渺回来时,已经快五点,除了给米真买的毛巾牙刷等日用品,她还买了不少菜,做好饭已经六点了,她踌躇了几秒,给宗政打了个电话,按照约定报告一下行踪,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   电波里依旧是一长一短清浅的呼吸声,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宗政,我有点儿事,晚点才回来,你……”林渺渺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手机是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她默了默,宗政好像还在生气,而且采用的是冷战的方式。对于秉承着顺其自然人生理念,和养成的淡漠性格,生气这种事儿,林渺渺很少经历,就算真有点生气,她也会很快调整过来,比如昨晚宗政摔门而去后,她对他的不尊重,就不怎么生气了,这并不是说她大度,只是觉得毫无意义,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又确实可以说大度。   被宗政一语不发地挂了电话,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她把手机丢回包里,招呼米真吃饭。   米真似乎已经恢复如初,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只是望向林渺渺的目光,挟着一丝隐痛和失落。   吃完饭,林渺渺收拾好了厨房,米真靠在厨房的门口歪着头说:“Nina,我们去玩吧?”   林渺渺原本想回世纪花园看看,但总不能丢下人生地不熟的米真不管吧,犹豫了两秒便答应了。   米真立刻高兴地笑了起来,征求问:“上哪去玩?”   这可难倒林渺渺了,她回Z市有一段时间了,但对Z市也没多了解,她略一思索,回答:“金钟河大街?好像晚上很热闹。”   Z市的市中心有两个,白天在红桂街,晚上便在金钟河大街,金钟河大街也深受各个阶层和外籍人士的欢迎,几乎成为Z市的一个旅游景点。   两年前林渺渺就曾见识过一次,确实相当热闹,聚集着各种酒吧,餐馆,私人会所,每当夜幕降临,这位性感美人就披着黑色的薄纱从沉睡中苏醒,将Z市带入灯红酒绿的魅夜。   金钟河大街并不是一条街,而是对这一片区域的总称,其内还分为前街和后街,后街主要是高档酒吧和私人会所,林渺渺以前来的就是后街,前街则是包罗万象的夜市。   头一次到前街,林渺渺因为宗政有些低落的心情迅速好转,她后悔地想:早知道就不在家吃东西了,她虽然不嘴馋,但闻着夜风送来的诱人香味,也忍不住想要尝尝。   只是……,晚餐还没消化。   米真也在抱怨这事,林渺渺郁闷,她哪知道金钟河大街还有前后街之分,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南北小吃。   “明天,我们再来吃这些。”林渺渺诚恳地许诺。   米真一直住在Y国,林渺渺在Y国的8年一直住乡下,两人到了前街,看啥都觉得新鲜,米真捏着一个号称开过光的平安符,诧异地翻来覆去地看:“这东西有用?”   林渺渺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号称也是开过光的送子观音,淡定地评价:“我觉得是迷信。”   店老板不乐意了:“小姑娘,所谓心诚则灵,我这里的平安符,远近驰名,不灵验那也是因为你们不够诚心。”   米真笑嘻嘻地买了塞到林渺渺手里,学着门口那副坐莲的菩萨像,双手合十:“Nina,平安!”   店老板见米真这么的上道,立刻笑盈盈地推荐:“小伙子,我店里最出名的是开过光的红线,要不要来两根?”   米真茫然道:“红线?干什么用的?”   店老板解释:“可以让两个人的感情长长久久。”   米真恍然大悟,对店老板豪迈地说:“十根,谢谢!”   店老板本想解释两根就够了,但有便宜不占是傻瓜,他默默地抽了抽了十根红绳递给米真,米真兴高采烈接了过来。   红线是用几条红绳编织的,中央穿了四颗檀香木的木珠子,木珠子上各有一个字,米真捻起珠子念道:“一生一世。”   米真笑得更加灿烂了,连忙分了五根给林渺渺:“让我们的感情一生一世!”   林渺渺:“……”在她印象中,好像红绳不是这样用的,但她转念一想,或许如今Z国就流行这个呢。   林渺渺接过红绳直接套在了手腕上,在整理的时候,指尖微微触及木珠子上的字,一生一世。   谁不想一生一世呢,不论是友情,还是亲情,亦或者是爱情,她忽然有点后悔,第一次婚姻如此草率,或者她可以奢想一下一生一世,宗政虽然有众多的毛病,但却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习惯沉默习惯形单影只,但内心却更喜欢像一样阳光热情的人,她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木珠子,晚上回去时,或许可以主动吻一下他,这样冷战很没有意义。   想到宗政,她环顾了一下金钟河大街,似乎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虽然小时候曾经见过一面,林渺渺却没多少印象,和宗政的第一次见面,她依旧认为是在金钟河大街的暮色森林里。   暮色森林里,杜少谦招呼完一波客人,往宗政身边一坐,瞥了眼他面前的空酒瓶,“喝酒就能解决问题?你什么时候从行动派变成借酒消愁了?”   宗政灌了口酒,冷冷扫了杜少谦一眼:“杜少,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杜少谦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是兄弟,才关心你。跟林渺渺有关?来告诉哥出了啥事,哥的经验那是数之不尽……”   旁边走来一个男人,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宗少,结婚这么久,什么时候也让我们见见嫂夫人啊。”   另几个和宗政熟识的人也跟着起哄:“什么时候办酒席?咱兄弟也好准备准备,包个大礼给你。”   “宗少,自己喝闷酒有什么意思?要不要找个妹妹陪你喝?”   宗政抬眸不咸不淡地扫了一圈:“一个个都闲得慌?”   众人哈哈一笑。   “这不是好奇嘛,突然就结婚,连个信儿都没有。这段时间还时不时搞失踪。”   宗政冷哼了一声,也懒得搭理这群人,杜少谦扬了扬下巴:“人多嘴杂,过去说!”   顾恺在旁不厚道地笑:“杜少,宗少已经结婚了,你可别想不开去当小三!”   杜少谦轻哼了一声,对这类玩笑毫不介意,反而勾着顾恺的肩膀说:“咱们这么多年交情,老子要当小三,也当你的!”   顾恺笑骂了一句,“行啊,你只要把我家萧萧搞定,我今天晚上就跟你回家。”   杜少谦立刻摇头:“那还是算了。”他扭头问宗政,“你要不跟顾恺交流交流婚后生活?”   顾恺瞥了宗政两眼,“婚姻出问题了?你在这儿喝了两天闷酒?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宗政抬起头,神色不耐:“你们一个个都很闲?”   顾恺朝杜少谦耸了耸肩,杜少谦摊了摊手,和众人招呼了一声,就去招呼客人去了。   杜少谦离开后,宗政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是黑的。他端起了酒杯,灌了一口,目光比冬夜的月光还要寒冷,期待林渺渺还不如期待一只猪。   他一向自制,再加上酒量好,喝了一瓶烈性酒,也只是有四五分醉意,身体迟钝了,大脑却比平常清醒,想见到她的想法几乎破体而出,他眯缝着狭长的双眼,望了一眼暮色森林门口的方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她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   他想她的时候,她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浅浅一笑。   推开暮色森林的门,是一段极为宽敞,颇具原始森林气息的过道,再左转就正式进入了酒吧内部。   在林渺渺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宗政微眯的双眼瞬间睁开了,他眨了眨眼,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唇角的弧度还不来得及翘起,下一秒就彻底地僵死。   在前街逛了两三个小时,米真就嚷嚷着要来后街,林渺渺想也没想就带着米真来了暮色森林,暮色森林和两年前除了招牌没变,几乎从头到尾都换了样,但主旋律依旧是原始森林。   幽暗的灯光,和作为装饰物的树木,一眼望去,只有隐约的人影,米真走了两步侧头正要跟林渺渺说话,却发现林渺渺还站在原地张望,便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拉着林渺渺的胳膊往吧台走。   “看什么呢?”   林渺渺抿了下唇,淡淡回答:“没什么。”   杜少谦作为酒吧的老板,就算第一时间没发现林渺渺,也能在第二时间发现,他心头一跳,视线往宗政的角落扫了一眼,杜少谦以前一直为暮色森林的设计沾沾自喜,坐在被树木掩映的座位上,能清楚的看见外面,而外面只能看见隐约的人影,所以,这一眼,他看不见宗政的动静。   林渺渺在宗政眼皮子地底下,和另一个陌生男人来酒吧,状似亲密。   杜少谦默默叹了口气,情况似乎越来越混乱啊,他的视线落在了吧台的方向,一个男人的眼神如果从头到尾都粘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这代表着什么,杜少谦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这两人自己的问题还没理清楚呢,又来个搅局的。   宗政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到底有多强,和宗政认识这么多年,他自然很清楚,所以在得知林渺渺嫁给宗政后,他果断选择了放弃。   张薇当初为什么会和宗政分手?宗政虽然不爱张薇,但也不讨厌,如果没有意外,因为宗家老太太的原因,或许宗政会是三人中最早结婚的人。   他不爱张薇,都无法容忍张薇一去M国数年,宗政给了张薇两个选择:他和理想,二选一。   张薇追了宗政三年,宗政最后接受了张薇,两人又交往了三年,以张薇对宗政的感情,杜少谦以为她会留下,但张薇最后却选择了理想。   张薇走后,杜少谦再也没见宗政提起过张薇,关于张薇和宗政的感情,旁观者杜少谦看得倒比旁人清楚几分,张薇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宗政不爱她。   一个少女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可以倾尽一切,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但如果是彻底地放弃自己的原则,毫无期限地去等一个,从头到尾都没爱过她的男人……,有再多的爱,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后悔。   许多人对杜少谦的评价是渣,花花公子的名字被他诠释得淋漓尽致,身边的女人如走马观花一般,杜少谦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慨叹,宗政这么多年,身边的女人也就只有两个,看似专情,实则无情,前一个受害者是张薇,下一个受害者将是林渺渺,到底谁更渣?   杜少谦突然顿悟了,他们果然不愧是发小,都是渣男,只是宗政的渣属于隐藏属性,外人只看到他高贵优雅,不沾花惹草的表面,却很难触及他的本质。   杜少谦再次感慨地望向宗政的位置,看了一眼又飘向了林渺渺和米真。米真借了调酒师的位置,在吧台玩起了调酒,将摇酒壶甩得跟杂技似的。   林渺渺坐在吧台前,视线却在酒吧里巡视,看了十几秒她无奈地放弃,这地方想要找个人可真不容易,向服务员打听,这……,林渺渺有点犹豫,其实她完全可以打个电话,但宗政之前才挂了她的电话……   她踌躇了两秒,发了条短讯过去:【我在暮色森林,你在吗?】   宗政点开短信,看了眼,心情似乎没那么糟糕了,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微微一点,电话拨了过去。   “站起来,九点方向,直走。”语气依旧是很“宗政”的颐指气使,却因低沉慵懒的嗓音,听在耳朵里,多了一分柔情。   “啊?”林渺渺愣了楞。   “过来。”他加重了语气。   林渺渺这回听懂了,宗政应该也在暮色森林,她轻声回答:“好。”   她回头对正耍帅地米真打了个招呼,就往宗政的方向走去,米真笑容微顿,心中有些挫败,人都走了,他还耍帅给谁看?虽然林渺渺也就象征性地扫两眼,但人至少在眼前啊。   暮色森林每一个隔间都是用茂密的树木做天然的屏障,除了树木自然还有花卉,四月主打的就是蔷薇,幽暗的灯光下,粉色白色的蔷薇花,缠绕在树木的枝干和木质的篱笆上,满枝灿烂,花香袭人。   林渺渺推开木质的栅栏,走了进去,隔间里只有宗政一个人,他闭着双眼,神情平静地靠在沙发上,在听见声响的时候才睁开了黑色的眼。酒吧里的光带着一种暧昧的晕圈,他的脸藏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壁上的那盏小灯折射在他的瞳孔里,像一轮星辰在黑瞳中浮现。   “过来。”   他靠在沙发上没有动,眸色异常的深沉,但里面的情绪却不是冷漠和怒火,而是一种让她心颤的专注,好像完全看不到底一般的黑色。   原木矮桌上,放着一个空掉的酒瓶,他的身上也沾染了浓烈的酒味,但神情却依旧沉着,似乎并没有喝醉。   林渺渺走了过去,停在沙发跟前。   钻石袖扣和领口的胸针在昏暗的光源里,荡出一丝光亮,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华美了起来,他微微抬眸,静静地注视她。   人的行为大多数都会受理智支配,但更多时候又会受感情的支配。   灯光朦胧,半明半暗,沙发上横躺着一个英俊华美的男人,恰好这是个她喜欢的男人……   她微微抿了下唇,屈膝半跪在沙发上,俯低身体,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38红得很刺目   那天下午,宗政的话似乎只是一种口舌之快,她难过了一会儿,看完外婆和李嫣后就平静了下来,在进门前,她只想和他认真的谈一谈,实在没兴趣为一点儿小事冷战,这并不是妥协,她只是向宗政表明自己的态度:冷战,毫无意义。   只是在看见他时,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沉专注,又或者是满屋的柔光太过暧昧,而他的唇沾了酒液,薄薄的却很诱人。   灯光朦胧,他的脸半明半暗,她微微抿了下唇,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林渺渺不确定是因为自己吻得太快,还是因为宗政其实喝醉了,她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他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反应,他的目光从专注变得有些发愣,过了快七八秒钟,他才反应过来。   “你……,吻我?”他问。   林渺渺淡定地回答:“没有,我只是碰了你一下。”   宗政忽然笑了起来,那张脸轮廓分明,光影浮动,华美得像是从壁画中走出来的光明之神。他半撑起被酒精麻木的身体,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要亲要抱要玩,你随意。”   林渺渺闻言,浅浅地笑了一下:“那就再碰一下吧。”   “来。”   他把她抱到自己的膝盖上,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她的全部重量,空空落落两天的心,终于被她柔软的身体填满了。   林渺渺被他圈在怀里,他说的话依旧带着“宗政”式的颐指气使,但因为柔和的语气和隐藏的笑意,让她并不排斥。他少见地没有催促,而是安静地等着,这样的宗政,比平常的顺眼了很多。   莫非是因为喝了酒?但昨天他也喝了酒,态度却让人喜欢不起来。   她要不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喜好?   “我喜欢你现在这样。”林渺渺思索了几秒后,决定要表示一下。   作为教练,她即使不善言辞,也一定会擅长鼓励,加油,她不会要求宗政按照她的要求改变,但这种表示,或许会让他偶尔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什么样?”他问。   “不暴躁,态度温和,大度,不耍流氓。”   宗政默了一会儿,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不就是说他平常脾气暴躁,态度恶劣,小气,爱耍流氓,而她不喜欢。   就算她刚才主动吻了他,他也高兴不起来了。   林渺渺瞅了眼宗政,纳闷地想,她刚刚明明是夸奖吧?怎么脸色又难看了呢?   “那男人是谁?”他转移了话题。   林渺渺扭头望了一眼在吧台上坐着的米真,一边起身,一边回答:“好朋友。”   宗政把她拽了回来:“去哪?”   “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那儿。”   他的唇勾起一抹讽:“你就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林渺渺无语地望着他,他就是Z市一霸,能跟人生地不熟的米真比吗?   宗政用力将她扯到怀里,固定着她的侧脸,吻了上去。   他的吻挟着一丝愠怒,激烈又充满占有欲,让她几乎快要窒息在汹涌的热潮里,她微微推开他,他的唇又再次印在她的唇瓣上,这一次变得柔和了一点,然后因为怀中之人的柔顺,越来越温柔,几乎将几分钟前剑拔弩张的激烈都化成了脉脉温情。   她睁开眼,他的脸近在咫尺,睫毛微微颤动。   还是这样的宗政比较让人喜欢一点。   于是,她回吻了他,唇瓣的呼吸如云雾般交缠,越来越缠绵,他侧身将她放到了沙发上,覆盖了上去。   “冷战,没有任何意义。”她闭着眼睛说。   “那什么有意义?”他埋在她的颈窝问。   林渺渺沉思了片刻回答:“我愿意做的事,那就是有意义的。”   “跟我接吻……,有意义吗?”他静静凝视着她,昏暗的光在他脸上刷出分明的棱角,他的目光像黑色的天幕,深不见底。   “嗯,有意义。”她的唇角微微翘起。   宗政在听见这句话时笑了,这个笑容如慢镜头一般徐徐绽放,林渺渺恍然想起了小时候最爱的场景,阳光碎落斑驳,水光波澜舞动。   他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在他想她的时候,她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浅浅一笑。似乎所有的冰霜,愠怒,都在她清浅的微笑里消融。   她闭上了眼睛仰起了脸。   良久,她才猛然想起米真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她推了推宗政:“我朋友还在等着我呢。”   宗政轻哼了一声,挺腰又粗硬的某物顶了下她,“等一会儿。”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任他抱了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宗政揉得凌乱的衣服,“走吗?”   宗政坐在沙发上却没动,他支着下巴望着她:“我醉了。”   林渺渺暗自腹诽,他是喝了酒,大约有点醉意,但离醉了还有不少距离吧?   “那我先送他回家,再来接你?”她问。   “你扶我!”   内容还是命令的内容,但口吻却有丝……,很傲娇的感觉?林渺渺默了片刻,她一定是听错了。她弯腰想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他却一点儿也不配合,纹丝不动地坐着。   “你到底要不要走?不走我先走了。”林渺渺丢开他的手,语气有点沉。   宗政把手伸给她,林渺渺站一旁没动静,他只好自己撑着身体起身,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见林渺渺依旧没动静,他走了一步,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又顺势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下。   “我真醉了,只是醉得不明显。”   林渺渺斜了他一眼,那神情写满了怀疑。宗政揽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声说:“头很晕。”   不管是真是假,不就是扶他吗,林渺渺也懒得再跟他计较,往他的怀里贴了贴,握住他横在她肩上借力的手,另一只从后面圈着他的腰,往外走。   从米真的视角里,他只能看见林渺渺被重重叠叠的树林掩映,很快没了踪迹,他等了十多分钟,她才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身旁却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她的半个身子都在那个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是谁,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的目光凝望着那个方向,手指的指节微微发白,苦涩在他的口腔里弥漫,浸入血管,浸入心脏,无穷无尽。   良久,米真长长地呼吸了以口语,似乎要将所有的苦涩都从身体里呼出,他快步从吧台的位置迎了上去,笑容灿烂:“Nina,我帮你。”   林渺渺喘了口气,刚想说声谢谢,宗政忽然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摆明了拒绝的态度。他看着骨肉均匀,身材正好,但脱掉衣服,该有的肌肉一点没少,少说也有七十公斤,林渺渺被他这一压,差点直不起腰。   她目露警告看向他,宗政同样目露警告地直视她,她无语地收回视线,对米真说:“我自己可以……,他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米真收回手,又扬起毫不在意的笑容:“好。”   宗政的目光几乎凝固在了米真收回的手腕上,又瞥向林渺渺的手腕,同样交缠的红绳,像鲜血一样刺目,他抬眸望向米真,米真正好望来,刚对林渺渺扬起的笑容,慢慢敛去,这一瞬间,安静得几乎能听见他和他之间,周身空气对流的声音。   林渺渺立刻就察觉了不对劲,望了望米真,又扭头望了望宗政,微抿了下唇说:“那现在走吧?”   米真收回视线,笑容灿烂:“好。”   宗政低头望向林渺渺秀美的侧脸,几乎将唇贴在她的耳边:“好。”   残余的酒味混合着低哑慵懒的嗓音,还有炙热的呼吸,悉数吹入她的耳蜗里,林渺渺几乎本能地微微侧了下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望向虚空。   一行三人往暮色森林的停车场走去,林渺渺开来的车还停在前街的某个停车场,现在自然不可能去取,只能开宗政的车回家。米真稍稍落后,目光落在相携的两人身上,身体如坠入冰窟中。   林渺渺插=入钥匙,坐在驾驶座上,宗政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稍稍落后的米真,目光微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他望向林渺渺,明明只是两周不见,他和她之间却架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只能抬眸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背影。   车内很安静,宗政大约真有些醉,一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息,林渺渺先把米真送回了秀水坊的别墅,米真下了车,笑容灿烂地跟林渺渺挥了挥手手:“Nina,明天见!”   林渺渺应了一声,宗政忽然睁开了眼,瞥了林渺渺一眼,神色冷淡地再次闭上,直到回到了世纪花园,他才睁开眼,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也没等她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渺渺默默地盯着他的背影,之前不还好好的吗?她还想跟宗政谈一下关于“尊重”的问题呢。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宗政不在,她去他的卧室门口转了一圈,门紧紧关着,林渺渺有点无语,又要继续冷战?她刚要拧开门,又踌躇了一下,他好像有点醉,那还是明天再谈吧。   林渺渺微微拧着眉回了自己的卧室,思索着宗政的行径,难道是因为米真?她头疼地呼了口气,人家都说女人的心思是海底针,男人的也不差。   算了,还是明天直接问他吧。   她关了浴室的水,这才发现洗澡前她想着宗政的事情,居然望了带睡衣浴巾等物,她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身体的水渍,微微打开了浴室的门,宗政应该在自己的卧室,所以她裸=奔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淡定地推开浴室的门,将毛巾盖在头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衣柜,神色如常地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刚刚准备回身丢在床上,只是在转身的瞬间,整个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身体连同表情一起僵硬。   宗政半躺在床上,宽松的浴袍露出了一片小麦色的肌肤,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反整个晚上懒洋洋的状态,那眼神锐利炙热得几乎都快把她烧穿了,如果这个人是别人,林渺渺或许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可是这个人偏偏是宗政,她觉得自己的关节都僵硬了,所有的血液都凝固结了冰,身体似乎被他的视线一层层的,紧紧裹住,像木乃伊一样无法动弹。   在宗政起身准备下床时,她终于找回了理智,将手中的睡衣挡在胸口和小腹间,几乎以闪电的速度逃回了浴室。   宗政的目光本能地追随着她,胸只露出了一半,但那弧度却完美得像精雕细琢地艺术品,在她奔跑时,激烈地上下晃动,目光下移,双腿之间湿漉漉的毛发,发端正滴着水,随着她的跑动,那滴水珠被甩到了大腿上,然后顺着修长的大腿滑落。   一滴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紧跟着数滴一起落下,宗政迅速地脱□上的浴袍,堵在鼻端,敏捷地将地板上的血迹毁尸灭迹。   前几天他就看过她的裸=体,但当时她在水里,又缩成了一团,一直用腿和毛巾挡着,浴室的暖光也不够亮……   这一次可真是毫无遮掩,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纤毫毕现。   林渺渺一想到刚刚的场景,一股热血就涌到了脸上,她用冷水拍了拍滚烫的脸颊,深呼吸了几次,情绪才勉强平稳下来,她握着拳想,如果他不随意地进出她的房间,她能被这么看光吗?   看来,她要好好地,认真地,严肃地,紧迫地,跟宗政谈一下关于“尊重”的话题!!   她穿好衣服,冷着脸走出浴室,宗政却已经不在卧室里。她打开门在走廊上左右四顾,冷笑着去了他的卧室。敲了敲卧室的门,没人应门,伸手拧了拧门把手,门从里面锁住了。   林渺渺目中的冷意更浓,再次用力捶了捶门,依旧无人应声后,她后退了几步,一个短距离助跑,飞身踹向了门把手的位置,门应声而开,紧接着门后响起一个男人压抑的闷哼声。   宗政弯着腰,双手捂着鼻子,鲜红的血液几乎是放射性地喷出来,血沿着他的指缝落成了线。   林渺渺本来是在找宗政算账,一见这鲜血如注的画面,心中一惊,立刻冲到宗政身边,声音有些乱:“你,你没事吧?”   宗政抬起头,强忍着因为鼻酸而要流出的眼泪,他才刚止住的血,被门板猛地这一拍,直接喷了一片。他刚要说话,一张嘴,血就流进了嘴里。   林渺渺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但因为某些原因很快地恢复了冷静,麻利地找了一抽纸塞给了宗政,快跑着离开了房间,两分钟后,她回来时手里多了一袋子医用棉和一个小碗。   林渺渺用医用棉蘸了蘸小碗里的白醋,示意宗政松开手,宗政瞥了她一眼,松开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纸巾,她小心地将棉花团塞入宗政的鼻孔里,几乎刚放进去就被鲜血染红,林渺渺连换了七八个,血才慢慢有了止住的趋势。   林渺渺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有空打量宗政,从下颚,脖子,胸口,到浴袍上全是刺目的鲜血,手上也染着血,头发上还滴着水。林渺渺起身去找了块干净的浴巾,打算给他擦头发,刚返回他身边,就看见塞鼻子的两团棉花又被鲜血浸湿。   重新换完棉花后,她把浴巾盖在他头上,去浴室找了两块冷水浸过的毛巾,一块敷在他的前额,另一块给他擦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宗政的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鼻头很红,酸涩还没过去,眼眶也红红的,一开始的凶悍目光已经变得懒洋洋的,林渺渺折腾了快十分钟,血才算真正止住。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站在门后……”林渺渺小声的解释。   “那你直接把门踹开?”   林渺渺默了一下,小声地说:“你不也随便进出我的卧室吗?”所以,咱俩大哥别说二哥!她拧了把毛巾,非常自觉地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迹,将他的脖子擦干净后,便伸手解开了他浴袍的带子,将他胸口和小腹反复擦了好几遍,又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浴袍递给他。   她凑近他的脸,认真检查了一下止血的情况后,微微抬眸就撞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深沉而专注,不用言语就能让她感到心跳在加快。   “林渺渺。”他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他静静凝望了一会儿,薄唇里吐出两个字:“吻我。”   “……好。” ☆、39高烧也不错   因为担心刚止住的血,林渺渺吻得很轻,用自己的唇瓣碰了碰他的唇,用粉嫩的舌尖舔舐着他的唇瓣,舌尖上多了淡淡的铁锈味,随后他捉住她的舌尖,拽入口中,肆意地吮=吸起来。   尽管林渺渺用毛巾给他擦拭了身体,宗政还是去洗了个冷水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把她扯到怀里,边吻边往床上抱,林渺渺轻轻推开他,皱着眉问:“你洗冷水澡了?”他的身体带着丝丝的凉意,她还是喜欢滚烫的温度。   “嗯,你不是让我别用太热的水洗吗?”   林渺渺无语,那也没让他用冷水洗啊,才四月份,也不怕感冒,宗政一晚上喝了不少酒,又流了那么多血,前一秒还在她的胸口轻舔,后一秒就疲倦地睡着了。   林渺渺瞅了眼床,这是宗政的床,线条简洁而冷硬,让她略微有点不习惯,她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那种不习惯立刻减少了许多。   睡到半夜,林渺渺觉得自己像抱着一个烫手的火炉,这个火炉还缠着很紧,等她热得受不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宗政发烧了。她一惊,立刻打开了卧室的灯,用手摸了摸宗政的额头,宗政的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还在冒着汗,唇干燥得裂了条口。因为林渺渺的撤离,他的手无意识地在她的位置摸了一会儿,手指触及微凉的皮肤时,将她拉到了怀里。   林渺渺安抚着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他拧着眉却没醒,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身体从他的怀里解救出来,下楼去找药,找完药回来时,他已经醒了过来,半撑着身体靠在床背上,听见门开的声音,睁开眼望向她。   他很安静,目光有些迷蒙,他望来时,她似乎听见心在一寸寸的变得柔软,她将药放在手心,递到他的唇边,“张嘴。”   他静静凝视着她,乖乖张了嘴,她把药片送进他的唇里,指尖擦过他干燥得裂开的唇,心似乎更软了,她将水杯递到他的唇边,倾斜着将水喂入他的唇里,整个过程,宗政几乎不错眼地望着她。   喂完药,林渺渺端了盆冷水,拧了一条毛巾敷在他的额头,又拿另一条湿冷的毛巾擦拭着他黏糊的身体。   “林渺渺,冷。”他的声音像是梦呓,像羽毛一样轻。   林渺渺停住了手里擦拭的动作,给他盖上了被子。   “你上来。”   林渺渺犹豫了一秒,就顺从地上了床,他滚烫的手横了过来,即使生病也带着一种不容拒绝地专横,手从她睡衣的下摆探了进去,缓慢地抚摸着她微凉的皮肤。   林渺渺无奈地想,真是死性难改,烧迷糊了也不忘得寸进尺。   宗政的抚摸异常难得地没有情=欲的味道,似乎只是本能地想用她的皮肤降温,他移动着身体,紧紧贴了上来,手已经摸索到了她后背的暗扣,只是他解了好几分钟,也没解开。   “脱掉。”他轻轻说。   想得可真美!她都躺倒任摸了,还想她自己宽衣解带?林渺渺闭着眼睛没理他,宗政摸索着按开了灯,滚烫的手指有些不稳地探向她的胸口,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林渺渺挡开他的手:“快睡觉。”   “穿着衣服抱着不舒服。”他的脸尤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吐出的呼吸灼热滚烫,他慢慢贴了过来,将干燥滚烫的唇印在她的唇瓣上,手指慢慢地解着她睡衣的扣子。   这个吻,林渺渺说不好到底是什么感觉,有安抚,有诱引,有爱恋,也有温柔,他又伸出手指解她的扣子,林渺渺犹豫了,他在发高烧,还大多是她的原因,现在他又不能真对她做什么,最多也就摸一摸。   宗政上次除了送她一衣柜的白裙子,还有各种各样的睡衣,但那些睡衣跟情=趣睡衣几乎没两样,林渺渺穿着的还是自己买的,两件式保守的睡衣。她自认为并不是陈旧保守的人,以前几乎不穿这种保守睡衣,都是给宗政逼的。   扣子一颗颗被解开,空气中的凉意渗入她裸=露出的皮肤,他滚烫的手指无意间划过,冷热交替,让她微微绷紧了身体,因为烧得有点迷糊,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却又很认真。   只是解睡衣的扣子,林渺渺却觉得快被他周围炙热的空气烤得窒息,而身体的关节又似乎被微凉的空气冻得僵硬。   他花了快三分钟才解开那几个纽扣,挑开了她的衣襟,先盯着胸衣的前面检查了一遍,没找到暗扣,费力地把她翻转了一下,将她敞开的睡衣彻底脱了下来,随后解开了胸衣后背的暗扣。   林渺渺虽然没发烧,却被宗政滚烫的体温熏得发晕,任由他把她脱光,没有配合但也没有强有力地拒绝,她紧紧抓着自己的睡裤,用力摇头,宗政吻住她的唇,坚定地将她的臀微微抬高,一边脱一边含糊地说:“不会对你怎样……”   第二天早上,林渺渺醒来时觉得很忧虑,宗政的侧脸贴在她的胸口,嘴里还咬着她的樱桃,他一只手枕在她的脖子下,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插=入那条半透明的蕾丝内裤里,盖在她的臀部上。   对于善于得寸进尺的男人,除了斩钉截铁地拒绝他,就没有第二条路,只要她一有松动,他就能把那条松动的缝扯成马里亚纳大海沟。   她在心底郁闷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高烧已经退了,但好像还是烫,她微微用力想将他的头从自己胸口推开,但似乎她应该先把自己的樱桃从他的口中抢回来。   轻轻扯了扯,含得很紧,她刚稍稍用力,就被他无意识地往里吸=嘬了一下,刚刚的努力顿时化为泡影。林渺渺郁闷地几乎要抓狂了,昨天晚上她就为这事折腾了快半个小时,除了把自己弄疼,或者把宗政弄醒外,毫无成果。   昨晚宗政睡得不舒服,她也睡得很痛苦,除了不习惯近乎赤=裸地在一个男人怀里睡觉外,更痛苦的是他埋在她的胸口,总在无意识地挑逗她的樱桃,滚烫的呼吸都快把她烤熟了,天快亮时她才睡着。   她又尝试了几次,然后宗政醒了,吮=吸了一口,终于把她的顶端吐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抬头望她,林渺渺连忙捂住了胸口,半撑了起来,宗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单音节,盖在她臀部的手用力揉了一下,顺势往下一拉,小内裤就被扯下了一半。   “去哪?”他沙哑地问。   “给你量体温。”   宗政满意地“嗯”了一声,又把脸贴到她的胸口,看见那只碍事的手,不悦地捏了下她的臀:“把手拿开。”   林渺渺忍了几秒,语气又无奈又郁闷:“你能别这样吗?”   “我怎样你了?”沙哑的声音似乎又哑了几分。   “你下流!”   “呵,现在就下流你。”他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揉着臀肉的手在内裤里向前面滑动,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侧头吻向她的胸。   如果宗政没生病,她一脚早踹出去了,但他还发着烧……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软绵绵的,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按住臀部的那只手,语气软了几分:“宗政,你别这样,我不喜欢。”   对喜欢的东西,宗政向来是先抢到手再说,如果这个东西指的是林渺渺,那么他想先吃了再说,至于感情,完全可以慢慢来,这个想法他现在也没改变,只是一想到昨晚她主动吻他时……   他抬起头,扫了眼林渺渺的脸,她的脸颊有一层薄薄的红晕,咬着唇,神色郁闷,又似乎有几分羞恼。   “吻我,就放过你。”   放过她?她只是看着他生病心软罢了!!但他就仗着她心软这么明目张胆地得寸进尺,林渺渺握了握指节,真是想揍他!   尽管她心里非常强烈地想揍他,但最后她还是面无表情地吻上了他炙热的唇瓣,他的唇很干燥,裂开了几条伤口,林渺渺泄恨地伸出舌尖往伤口上用力舔着,一想到他怎么对待自己的樱桃,她对着伤口用力吮=吸了一下,淡淡的铁锈味在她的唇间蔓延,林渺渺满意了。   宗政瞥了她一眼,丝毫不在意她的举动,似笑非笑地评价:“吻技有进步。”   林渺渺推开他,将床头的体温计丢给他,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又快被他的视线烤熟了。   迅捷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她起身给倒了两杯温水,递给他一杯,他的唇干燥,口腔也很干燥,刚刚她吻他时,他近乎饥渴地掠夺她唇舌间的水分。   宗政没接,神色很倦怠,但依旧不忘得寸进尺。   “我要喝你嘴里的。”   林渺渺把水杯用力扣在床头柜上,意思清晰无误:爱喝不喝。   量完体温,林渺渺微微拧了下眉,三十八度,还烧着呢,她将体温计放在桌上,就往门外走。   “去哪?”   林渺渺拧开了卧室的门,回头答道:“我让周姐把医生叫来。”昨天晚上宗政高烧的时候她就要送他去医院,或者把宗家的家庭医生叫来,却被宗政拒绝,最后他只吃了退烧药,并坚持要用她的身体降温,第二天从高烧变成了中烧。   通知完周姐后,林渺渺回卧室洗了个澡,她的身体黏黏腻腻的,全是宗政的汗水,洗完澡她再去宗政的卧室,周姐正在擦地板上的血迹。   因为生病,宗政自然没去公司,上午李珍打了电话过来询问病情,林渺渺心虚地瞟了眼宗政,难道她要说因为自己踹门让宗政血流不止,最后冲冷水澡,于是引发了高烧?   她求救地把电话递给宗政,压低声音说:“你妈妈问我病因……”   宗政瞥了她一眼,拿起电话漫不经心地说,“嗯,没事……,洗了个冷水澡……,知道了……,有林渺渺在,你不用过来……”   他挂了电话,朝她勾了勾手,“来陪我睡会儿。”   才刚帮了她,这么快就挟恩求报!林渺渺目露鄙夷,但还是默默移到床边,做完她也没怎么睡好,她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说:“我去换睡衣。”   他睨了她一眼,“不用换,脱掉吧。”   林渺渺轻哼了一声,还是去自己的卧室换了睡衣,回到宗政的卧室时,他正在洗澡,等他洗完澡,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一点,床单和被褥已经被换过了,林渺渺看见他从浴室出来,略带责怪地说:“你是还想继续发高烧?”   他随意地擦了擦头发,他盯着她的侧脸想,继续高烧也不错。   快中午时,米真打来电话,林渺渺这才想起他,歉意地回答:“Daniel,他生病了,所以我今天要留在家……”   米真欢快的声音顿时又低沉了下去,“那……,好吧。”   “那我明天……,唔……”   林渺渺接电话时,正躺在宗政怀里,冷不丁被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嘴,林渺渺推开他,翻了个身,正想继续和米真说,宗政的手掌准确无误地袭向她的腿心,她惊得电话都掉到了床上,只得拍开他的手,迅速的跟米真说,“明天再联络,Bye!”   挂了电话林渺渺一脚踹在宗政的腿上,脸上的怒意几乎不加掩饰,掀开被子就爬了起来,脚还没落地手腕就被他捉住,林渺渺回身吼了一句:“放手!”   宗政不但没放,还扑上来抱住她的腰:“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约会,你还敢生气?”   宗政这一句话,立刻就让林渺渺想起雪域会所的那天下午的事。   她清晰地得到了一个结论:他不信任她。   宗政把她抱回被窝里,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心情瞬间就变得恶劣,“你就这么想跟别的男人鬼混?”   情景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下午,他讥讽的质问她。   她静默了几秒后,视线空洞漠然地问:“因为我是私生女,你才这样不信任我吗?”   宗政一怔,她的语气很平淡,这句问句似乎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让他的心莫名一颤,他把她的脸扳向自己,微拧着眉否认:“这跟你的身份无关!”   林渺渺的脸色依旧没什么情绪,这种神色却让他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疼,他顿了顿说,“这也跟信任无关。”他只是对她身边出现的任何雄性生物,都很讨厌。   和身份无关?与信任无关?那和什么有关?   如果信任她,他根本就不应该在意,她抬起头,静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卡在心里的刺。   “你妈妈带我去画展那天,我听见她们在议论我的身份……,议论你,议论你妈妈……,宗政,如果你和你家介意我的身份……”   她以为自己并不在意“私生女”的身份,并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但这个别人绝不包括宗政,甚至还有邱淑清,李珍……   小时候,她一直告诉自己,既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那就靠着自己的成就改变别人的看法,可是,原来只是别人一句简单的“私生女”,就能在她的心里种上一根刺。   “我们……”她抬起头,一周前,她还能波澜不惊地说出那两个字,如今却像卡在了喉咙里。   她沉默了几秒,目光望向虚空,轻轻说,“我们,……,离婚吧。”   宗政的神情在一刹那间风云变色,黑色的眸子里炸裂出恐怖的怒火,他凶狠地盯着她,恨之入骨地问:“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   “不是。”   她又轻轻说了一句,这一句却让宗政的翻滚的怒火平息了几分,他怒视着她,问:“那是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什么问题?”   林渺渺低落的情绪多了几分无语,敢情她说了半天,他就听见了离婚。 ☆、40他与阳光同在   她想跟他离婚吗?   林渺渺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不想。   可是,如果他和他的家庭,一直对她的身份介意,那还是离婚吧。   她宁愿带着现在的回忆离开,也不希望以后的某一天,面对对方轻视的目光。   她心里又冒出另一个念头来,就算真的介意她的身份又如何,她可以慢慢改变他们的看法。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吗?她连该怎么做都不知道。   她始终是一个被动迎战的人,而不是一个主动出击的人。只要一想到或许某一天,他们会像画廊里的那些女人一样,从心底轻视她,她宁愿现在就离开,连一年之期都不愿意等。   这,或许是一种懦弱,但至少不会受到伤害,先抽身离开的那个,总比被留下来的那个要好过一点儿。   林渺渺静默了几秒,再次问:“你……,会觉得我的身份……”   剩余的话被宗政吞入腹中,他舔了舔她的唇,回答:“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以后他们不会再记得你从前的身份,只会记得你是我的女人。”   上一次他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怪异,这一次,他的语气甚至没有上一次那般强烈,听在耳朵里却更加的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林渺渺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天似乎太敏感了点儿,但或许正是因为她在意,所以才变得敏感。   “那你为什么……”林渺渺迟钝的大脑终于明白过来,她不确定地问,“你难道是在吃醋?”   宗政的脸色微沉,盯着她不答反问:“为什么又想离婚?”   林渺渺默了默,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也不太会处理这样的事,我很担心自己做不好,如果早上告诉你妈妈,你被我弄成这样,你们家一定对我……”   宗政忽然沉默了,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她的感想,她无意间的话会让他觉得愤怒,那他无意间的话,她会觉得如何呢?   在那个午后,和林世群分开后,他迫不及待地回了世纪花园,想告诉她,会爱她,但他除了不断地占她的便宜,不断地把她放到自己眼前,和那一柜子的白裙子,似乎并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昨晚发生的一切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中,她忙前忙后地给他止血,细心地给他擦干头发,用湿毛巾擦掉脖子上,胸口的血迹,又乖乖地任由他抱上床……,半夜,他睁开眼没看见她,几乎是惊醒过来,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她喂他吃药时,担忧的目光像春雨一样,让他丝毫感觉不到难受。   他低头看她,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经常这个样子,用这个僵硬的面具来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他却在她平静的外表下看到了她的寂静,让他心里涌出一股酸涩。   她想离婚,他愤怒,却没想过自己的原因,好像,他还没有对她好过。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侧脸,轻轻吻住她的唇,将她还没说完的话都吞入腹中,轻轻的舔吻,良久,他放开她的唇,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那双漆黑清澈的瞳孔。   “不会处理没关系,交给我处理,也不用担心自己做不好,如果真的做不好,交给我来做,……,还有奶奶和我妈都很喜欢你。”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了一分,“我……,也很喜欢你。”   林渺渺怔了怔,她早习惯自己的事,依靠自己去完成,不依靠任何人。可是,他说把困难的事,交给他处理,交给他来做,为什么让她觉得那么的动听呢?   但是……,他上一次才说有点爱她,现在却是很喜欢她,到底是升级了还是降级了?   她忽然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他的吻落在她的头顶,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从头顶悠悠响了起来,“林渺渺,你是不是应该说,也很喜欢我?”   “嗯。”   宗政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林渺渺的下文。   他忍了忍问,“你喜欢我吗?”   林渺渺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温馨又甜蜜的气氛,便没有故意再和他绕圈子,很干脆地承认了:“喜欢。”   她不确定到底有多喜欢,但她确实是喜欢他的,她喜欢他这样像太阳一样的男人,喜欢他无意间蛮横地闯入她的生活,喜欢他的拥抱,他的吻,喜欢因为他而感受到的光和热。   数个吻落在她头顶的发丝上,然后向着她的颈侧蔓延,他的手也从腰上顺着曲线摸到她的胸口。   “你睡觉总穿着内衣,会得乳腺癌的,快脱掉。”   林渺渺抬起头,目露鄙夷,她以前睡觉从来不穿胸衣,但是自从跟宗政睡觉,她敢不穿吗?但就算她穿了,现在也起不到多少作用,他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伸到她的衣服里,准备给她脱掉了。当她是死人吗?   “你该不是害羞吧?真稀罕!昨天晚上我哪儿没摸过?”宗政一边解一边打量着她僵硬的脸,经过多次练习,他解胸衣的效率大幅度提升,十几秒就解开了,胸衣立刻向外弹开,宗政把手伸到前面,握着柔软嫩滑的胸揉了一下,自顾自地说,“这样不舒服吧?我帮你脱掉。”   他的语气随意地就像在说今天吃什么。   林渺渺捂着自己的睡衣,宗政拉开她的手,拧着眉问:“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扭捏了?”   她抑郁地想,他就不能安分一点?刚刚的气氛多好呀,非得往色=情上发展,而且他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她到底要怎么应付?踹了他一脚,他不痛不痒,狠狠揍他,他还在发烧呢,她也下不去那手,言语她更不是他的对手。   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宗政也没打算强来,他停下动作,低声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我什么也不做,就抱着你裸=睡,你也喜欢我抱你,隔着衣服我抱不到你……”   他在她的耳边低喃,因为生病嗓音沙哑,却格外的蛊惑人心,他伸手慢慢解开了她的扣子,林渺渺闭上眼睛想,她终于明白温水煮青蛙的可怕了,宗政就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把她的防备警戒摧毁,等她反应过来时,大局已定。   最后宗政“慈悲”地给她留了条内裤,然后把自己的内裤脱了,一本正经地说:“裸睡有益身心健康,要试试吗?”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摇头,宗政遗憾地叹了口气,低头将唇贴在她的胸口,林渺渺的身体跟着颤了颤,猛地向后缩去,将手挡在胸前,愤愤地指责:“你说什么也不做。”   宗政瞥了她一眼,她脸上的从容在他开始脱她衣服时,所剩无几,如今更多了一分委屈,让他莫名觉得心软。   虽然他想把人吞掉已经快想得发疯了,但把她逼得太急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肉都已经到碗里,那就再等一等,这一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不做,来,让我抱抱。”   林渺渺再次被他搂在怀里,这次他老老实实地抱着她,她抬头望了他一眼,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又过了一会儿,她猛然想起,自己昨晚来找宗政为的是什么,因为发生的事太多,她差点都忘记了。   “宗政。”   “嗯。”他慵懒地应了一声。   “你能不能尊重我的选择?”   宗政诧异地睁开眼,“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了?”   林渺渺甩了几个鄙夷的眼刀,他什么时候尊重过她了?林渺渺很快就列举了几个证据:“你随便进我的卧室,睡我的床,意图阻扰我的工作,脱我的衣服……”   宗政本就头晕目眩,被林渺渺这一串话说下来,头就更晕了。   “停停停!我承认对你的工作不满,但其他的,你都是默认的!”   “我什么时候默认的!”   宗政斜了她一眼,“你如果没有默认,我还能好好地躺在床上?”   她那是妥协,而不是默认!但,似乎跟默认也没什么区别,她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闷闷地把脸扭到一边。   宗政盯着她的侧脸沉思,这是不是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不舍得让她不高兴?他把她的脸扳了过来,在她的唇上亲了亲:“以后你不愿意,我不强迫你。”   林渺渺诧异地在他的脸上扫了扫,怀疑地问:“真的?”   “我的信誉有那么差吗?”他的口气有点不悦。   林渺渺认真想了想,好像他确实没有骗过她,便心情不错的往他怀里靠了靠,一时间房间里异常静谧,耳边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再次抬头时,他已经带着倦色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多,林渺渺是饿醒的,正在偷偷起身,还没爬出宗政的怀抱,他就醒了,林渺渺问,“你饿吗?”   宗政盯着她挺翘的双峰,眸色深沉,一语双关地说:“很饿。”   “我去拿点吃的上来。”   吃过饭,又吃了药,一直留在别墅的家庭医生又给宗政检查了一遍,他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只还有一点低烧。吃完药,宗政又拖着林渺渺继续睡,大约是药物的缘故,他睡得很沉,脸色比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已经好看了不少。   他的脸色略显憔悴,但丝毫不减俊逸,少了几分飞扬跋扈,多了几分柔和,他紧闭的唇角微微上翘,神色更加柔和了,林渺渺并没有多少睡意,便睁着眼安静地看他。   她不知道宗政每次想吻她前,想的是什么,她盯着他干燥的唇,忽然很想吻他,她仰着脸用舌尖在他的唇上来回刷了刷,明明没有味道,却让她觉得心里泛出了甜。   第二天清晨,林渺渺在床上睁开眼,宗政的脸近在咫尺,昨天她对着这张脸看了很久,却一点儿不觉得无聊,这张脸她在两年前见过,后来又将他彻底遗忘,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他们会结婚,有一天会以如此亲密的相拥,睡在同一张床上呢,即使结婚的时候,她也没这样想过。   她忽然想起在她夺冠后,在所有人都在祝贺她时,朴泓熙却面色凝重地对她说了一番话。   “在我所有的弟子里,你的天资最好,勤奋不缀,坚持不懈,百折不屈,你在19岁击败了恒司容取得冠军,但你自己清楚,两年前的世锦赛你就应该夺冠,你为什么最后却输给了恒司容?因为你没有斗志!甚至没有足够的勇气!28岁的恒司容敢拼!所以她赢得了冠军!”   “每个人的生命中必然有所热爱,你却没有勇气去热爱,你有过强烈的渴望吗?你敢爱吗?一个普通人都比你勇敢!缺乏勇气的你,有这个勇气来度过百年孤独吗?”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扪心自问:她是不是有这个勇气来迎接百年孤独?   她从未有像这一刻般,清晰地知道答案。   她没有。   她凝视着宗政安静的睡颜,他的唇角微翘,让他的神情格外的柔和,这个男人缠绕着万千光芒,突兀地闯入她的人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开始留恋他的温暖和怀抱。   她侧头望向从窗帘缝隙间,洒落的斑驳晨光。   她喜欢每一天,睁开眼,就能见到阳光。   她又望向宗政安静的睡颜。   而他,会与阳光同在。   吃过早饭,家庭医生又给宗政做了次检查,林渺渺给他系着领带,问:“不再休息一天吗?”   宗政神色微顿,“那就再休息一天吧。”他的目光扫向林渺渺的手腕,又嫩又白,没有那个碍眼的红线。   “昨天那个人是你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请到家里吃顿饭吧,我也好谢谢他这些年对你的照顾。”   在暮色森林的第一次见面,宗政和米真之间的气场不合,连她都看出来了,以宗政的性格,居然会主动邀请米真,林渺渺忍不住诧异了,从昨天起她就有点看不懂宗政,他似乎变得好说话了很多。   “真的请他过来吃饭?”如果争锋相对的话,还不如别叫米真来吃饭呢,免得她左右为难。   宗政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他是你的好朋友,我自然要认识一下。”   宗政嘴里云淡风轻,心里却在冷笑,好朋友?有哪个好朋友会用看情人的眼神看对方?有哪个好朋友之间会带着情侣用的红绳?   有一群还没成年的学员,中途又冒出个李铭,现在又来了个好朋友,她的感情生活怎么这么乱?他自己的,多干净!   “那什么时候?”林渺渺问。   “就今天吧。”他微微扬了扬下巴,危险当然要在萌芽状态掐灭,自然是越早越好。   林渺渺给米真打了个电话,米真还在睡觉。   “快起床,一会儿我去接你,来我家吃饭。”   “去你家?”米真不确定地问,“你的……,不介意?”那天晚上宗政看他的眼神,犹如狼王一般,满溢锋锐,当然他看宗政的眼神,也充满攻击性。   “他请你吃饭。”林渺渺简明扼要地通知完,过了一个小时,便准备开车去接米真。她停在金钟河大街的车昨天就被周姐取了回来。   宗政自然不愿意让林渺渺去接人,才刚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就见林渺渺拿黑漆漆地眸子瞅着他:“你会尊重我的决定?” ☆、41交锋   宗政自然不太愿意让林渺渺去接人,才刚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就见林渺渺拿黑漆漆地眸子瞅着他:“你会尊重我的决定?”   宗政默了两秒,说:“我陪你去!”   米真开门就看见林渺渺,正准备来个拥抱,视线一扫旁边还站着一个存在感异常强烈的男人,强烈到他只是刚伸出手,就感觉这只手快被他的视线来回捅了无数次。   “Nina,你什么时候回Y国?”米真上了车,就开始展开了攻势。   “大概……”   她刚起了个头,正在开车的宗政,漫不经心地说:“我陪你回去。”   林渺渺诧异地望向宗政,这可跟陪她来接米真不同,去Y国一个来回,在空中的时间就得二十四小时,他有那个时间?再说他为什么要陪她去?这种事不用陪的吧?但是,他说陪她去时,她诧异后却有一种愉悦在慢慢的滋生。   “周五晚上去,周一早上回来。一天时间够处理你的事吗?”车在红灯路口停了下来,他侧头继续问,“什么时候回去?我提前安排一下。”   林渺渺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了好几遍,宗政这两天给她的感觉,和从前很不一样,如果是从前,他大约会冷笑地嘲讽,然后拿话堵她,现在……,虽然从他不咸不淡的语气里,还是听出了反对,但他会陪她去。   在Y国住了十多年,在她的心里用自己的奖金买的小公寓才是她真正的家,她回去真正重要的事,好像没有,只有一堆儿用E-mail,电话就能处理好的事。   他穿着件深蓝色的V领薄衫,脸在明媚的天光下,没有半明半暗如油画一样的轮廓,却显得更加的英挺,他侧头专注地看着她,在没有迅速等到她的答案时,狭长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流露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林渺渺默默地想,真是本性难改!   当然她也没指望宗政一夜之间就变成她满意的样子,至少他在改变,在尊重她。   “一个多月后吧,到时候再确定吧。”她回Z市,只向朴鸿熙请了两个月的假,如果以后大部分时间都要留在Z市,她就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而且结婚的事,她也需要跟朴鸿熙亲自解释。   到世纪花园时,刚十点钟,宗政和米真坐在沙发上就今天的财经新闻聊了起来,林渺渺原本还担心两个人的相处,见状微微松了口气,宗政带着淡淡的笑容,米真也维持着欧洲绅士的礼仪,看上去似乎“相谈甚欢”,但她总觉得气氛有点微妙。   她坐在宗政的旁边,中间隔着一尺多的距离,宗政忽然侧头看了她一眼,横过来一条结实的手臂,从她的背后穿过,扣在她的腰上,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拉向自己的怀里,林渺渺略迟疑了一秒,便顺从地调整了姿势。   宗政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目光里却多了几分如星辰般的笑意,相应的,米真的笑容就黯淡了几分。   宗政向来就不是老实的人,搂着她的腰刚几分钟,就开始镇定自若地用手指摩挲起衣服下的肌肤,她瞪了他一眼,他回眸无声地笑了笑。   林渺渺在心底叹息:真是好欠揍!   鉴于米真在场,她状似不经意地戳了下他的大腿,他扣在腰间的手便更放肆地揉了一下,林渺渺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走吧,又不太放心宗政和米真两人单独相处。   她听了会他们谈论的内容,面无表情地看起电视,她在Y国住了太久,许多固有的观点和看法在Z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她一直都在努力调整,但还是无法理解宗政,为什么对她身边所有男性抱着敌视的态度,她问过他原因,却被他忽悠了过去。   她正在看某个叫《泡沫之秋》的偶像剧,刚看了一集,顿时若有所悟,难道Z国的男性占有欲都这么强烈?   于是她秉着观摩学习的态度,认真看起电视剧。   午饭时,宗政不断给林渺渺夹菜,看她的目光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林渺渺诡异地瞄了他一眼,夹菜的待遇也就在天荷园吃饭的时候,她享受了过一次,她刚把一颗烟熏鸽子蛋咽下,宗政就盛了碗山珍汤放在她面前,含笑地望着她,林渺渺默默地舀了一勺送进唇里,宗政忽然伸手将她脸颊旁的碎发拂到耳后,然后又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林渺渺在整个午饭时,神情都有几分诡异和发呆,她望了望宗政,又扫了眼米真,凝神思索。   宗政突然伸手抚上了她的嘴唇,替她擦了下唇,林渺渺抿着唇无语,她的唇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她侧头看向他,他回了她一个流光溢彩的浅笑。   难道他是用这种方式宣布主权?   真……幼稚……   但这种耐心又温柔的照顾,让她心情甚好,小脸上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绽放了一个笑容。   坐在两人的对面,米真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微微垂下眼眸,将眸中深沉的情感全部都埋藏起来,神情生硬。   宗政含笑地问米真:“米先生还吃得习惯吗?”   米真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擦拭了一下唇角,笑着回答:“很美味,但我更喜欢前天Nina给我做的Spaghetti。”   自从周姐回来后,倍受打击的林渺渺,已经很久没展示过厨,闻言心情愉悦地接了一句:“晚上我给你做。”   林渺渺话音刚落,大腿就被用力捏了一下,她猛地望向宗政,他没有看她,似乎刚刚捏她的人根本不是他,他神色自若地对米真说:“晚上这一顿后,她以后应该都没什么机会再做西餐了……”他伸手摸了摸林渺渺柔软的头发,语速很缓慢,“因为我只喜欢中餐。”   林渺渺歉意地对米真笑了笑,然后大腿又被捏了一下,她瞪向宗政,宗政神色自若地给她夹了颗用红薯泥做的丸子。   这顿饭的气氛微微有些沉闷,林渺渺不是个爱说话的人,米真罕见的沉默着,宗政一直忙着给她夹菜,旁若无人地揉她头顶的发丝。   她不挑食,宗政夹什么她吃什么,结果一不小心……撑着了……   她才拧着眉揉了下胃,周姐已经悄无声息地送上了消食片。   “米先生第一次来Z时,下午不如让我带米先生到处玩玩?”   “宗先生病刚好,就不用麻烦了,让Nina带着我到处转转就行了。”   宗政笑容不减:“不麻烦,你是她的好朋友,我是她的丈夫,自然要替她好好款待你,而且……她也不熟悉Z市。”   他侧头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林渺渺点头附和:“嗯,我不熟悉。”   米真的笑容有点勉强,短短的两个多小时,这样柔情蜜意的一幕就上演了无数次,他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再承受一个下午,他的所有心思,相处了近十年的林渺渺不知道,才见一面的宗政,早已经洞察,对方的每一个眼神似乎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得意。   难道要这样狼狈而逃,他能甘心吗?   米真深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Nina,下午不如带我看看你最近的作品?”   林渺渺默了默,最近她真没拍多少照片,照片的内容大多以钟楼,世纪花园,武松为主,她的摄影室虽然只是简单的改下格局,几天时间还没弄好,难道她要抱着自己的电脑给米真看?   最后三人去了上次的马场,宗政和米真各自领了俱乐部的几个球员,打了一场马球赛。   中场休息,宗政冲她招了招手,林渺渺刚站起来,又看见米真正向她走来,她瞬间就觉得为难了,从上午开始,她就一直就处在左右为难中,最后她还是去了宗政身边漫不经心地踏草皮,原因很简单,就宗政那个脾气,她不但不过去还去找米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要出问题。   他穿着白色的上衣和白色的马裤,腰间系着一根咖啡色的腰带,脚下也是一双长至膝盖的咖啡色马靴,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抱着自己的头盔,问:“有没有觉得我帅呆了?”   这是在说中场结束前,他击进的那个球吗?这样明显的“求赞赏”的语气,让林渺渺无语了两秒后,淡定地顺着他的话夸奖:“帅呆了!”   刚说完,脸就被亲了一下,然后又一下,因为她侧头望向他,他的唇便很自然的印在她的唇上,然后一触即分。   林渺渺相当淡定地转了转视线,就看见旁边的一个踏草皮的观众,目瞪口呆地瞪着她和宗政,在她看过去时,那位观众跟宗政打了个招呼后,迅速地转移了阵地。   这一场马球比赛,观众只有俱乐部的会员,人并不多,林渺渺问:“在Z国,当众接吻是不是有点……”   宗政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以前确实不怎么在乎,但最近……   “我好像变得敏感了。”她回答。   宗政忽然笑得有点暧昧:“耳朵敏感,还是胸部敏感?”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宗政松开缰绳,将她的头发揉得凌乱后,才一本正经说:“不用管别人的看法。”   她点了下头,中场五分钟后,她回到了观众席上,之前那个被惊吓的观众挪了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我们上次在君悦酒店见过,额,宗少在厕所门口等你,你可能没看见我,那时我也不知道是你……”   林渺渺确实没看见这个被宗政和两个保镖,堵到厕所门口吓走的女宾客,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就把目光继续投注在赛场上。   “我叫傅纯,你应该是林家的……”   傅纯的话没有说完,林渺渺心中已经自动补上了三个字,她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有些感慨,她好像挺出名的,随便碰见个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着赛场上的白色身影,想起他说的话:以后他们只会记得她是他的女人。   见林渺渺态度淡漠,傅纯凑近了一步,低声说,“以前我跟林思是好朋友,听她说起过你。”   林思?   林渺渺心神微顿,其实她只在八岁时,在林家大宅见过林思一面,林思比她大两岁,林世云骂她的时候,林世群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顾容脸上带着几分讥讽,只有林思脸上带着同情和不忍,甚至还为她顶撞了林世云。   那天晚上,她被林家的管家带回去时,林思偷偷塞了张卡给她,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女孩是什么人,她把那张卡丢到了地上,时隔两年,林世群来Y国找她时,她听见了他和朴鸿熙的对话,这才知道林世群来Y国,是因为林思。   如今,记忆中的小女孩已经沉眠在了地下。   傅纯见自己的话终于引起了林渺渺的注意,笑了起来:“哎,我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恶意。”   “你有什么事吗?”因为林思,她的态度好了一点。   傅纯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那天在米兰画廊,李珍也给她介绍过一些同龄的少女,但对方大多只是看在李珍的面子上,客套了一下,在洗手间里,她很快明白了原因,即使她和宗政已经结婚,但始终还没有正式的公布出来,宗家的态度和她的身份,让这场联姻似乎充满了变数,自然没有人来主动跟她示好。   就算真有人跟她示好,那也是因为宗林两家的关系,林渺渺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应付得过来。   傅纯是Z市权贵圈中第一个向她示好的人。   “为什么?”林渺渺懒得绕圈子,如果这个人不提林思,她恐怕根本懒得理她。   傅纯被她黑漆漆的眸子看的一愣:“大概因为你是林思的妹妹。”   林思的妹妹?林思是这样认为的?   林渺渺一直觉得林思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林思不应该像她的母亲一样讨厌她吗?难道林思真的如外界所说的那般天真善良,连自己父亲的私生女,也能宽容?   “可是,我是私生女。”这句话从林渺渺平淡地陈述出来,她不否认自己是私生女,但却并没有觉得羞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嫣并不是第三者,她只是一个受害者,并善良地赐予了她生命。   傅纯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坦然镇定地说出这句话,再次愣了一下,她的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同情,忽然说:“其实……你不用太介意,顾阿姨也是第三者,如果不是因为……”她猛然顿住了话头,调皮地耸了耸肩,“哈,我不会说话,我这样说,你有没有好受点?我是真想跟你交朋友的。”   林渺渺微怔,她从来没关注过林家上一辈的恩怨,李嫣被恩人送到了林世群的床上,到死也没说出那个人是谁,而在林世群眼里,或许他连李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林世群这两年经常去Y国看她,她只是觉得厌烦,尤其是他看向她时,总是像在看另一个人,这一点让她更加的厌恶。   “这事儿也不是秘密,上一辈很多人都知道啦。”   傅纯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观众很少,两人的周围并没有人。   林渺渺忽然想起米兰画廊那群贵妇曾经议论过的话,除了议论她,宗政,李珍,顾容也没有幸免。   ……   “这段时间好像都没见到顾容。”   一个女人笑着说:“她现在恐怕根本不想出来,何况今天的这种场合。”   另一个女人感慨地叹了口气:“人啊,有时候不得不信命。”   …… ☆、42K.O   马球比赛是一种非常激烈又充满危险性的活动,尤其是两队的射门手是宗政和米真时,更将这种激烈表现得淋漓尽致,寸土必争。 他们在她面前,维持了表面的和平,在赛场上,却将那种剑拔弩张混入了比赛里。宗政在八人的赛场上极其显眼,他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持杆,追击着白色的小球,当他俯身挥杆时,那颗白色的小球,从他的球杆下飞出。 确实帅呆了。 八巡之后,宗政以主场优势,高超的技术,凶悍的好胜心,获得了这场友谊赛的胜利,米真明显不服输,继续约战,不过地点却是Y国的御林军马球俱乐部。 比赛结束,宗政换了匹马,把林渺渺拉了上来,带着她就跑远了,林渺渺无语地问:“你就算不喜欢Daniel,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直接把她拐走,将米真一个人丢下。 宗政不咸不淡地反问:“我有不喜欢他吗?” “你有!”林渺渺答得非常肯定。 “嗯,我承认!我讨厌你身边的所有异性!”他发表完后,又补了一句,“你是我的。” 林渺渺总觉得这话有点诡异和耳熟,想了几秒恍然大悟,上午看电视的时候,男主角不就对女主角说了这句话? 她瞬间无言。 宗政把头枕在她肩膀上,问:“他什么时候走?” 林渺渺在心里默默叹气,强调了一遍:“他是我的好朋友,只是好朋友!” “哦,那李铭呢?” “不太熟。” 宗政满意了,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说:“晚上别给他做意大利面。”他说这话时,唇就贴在她的耳朵上,声音很轻,语气是引人堕落的蛊惑。 林渺渺侧了侧脸,淡定地拒绝:“做人要守承诺!” 宗政讽了一句:“信守承诺?你答应奶奶要努力生小孩……呵呵……” 林渺渺语塞,静默了几秒,回答得理直气壮:“我正在努力!”她已经被宗政搂着近乎裸=睡了,这不就是努力? 宗政带着林渺渺跑了一小圈就回来了,毕竟也真不能把人生地不熟的米真,晾在一边。 米真已经换掉了衣服,坐在休息区里,见到宗政和林渺渺相携而来,目光黯了黯,然后扬起了毫不在意的笑容:“Nina,刚接到电话,临时有事,所以今天晚上我就要回Y国了。” 林渺渺一怔,怨念地捏了下宗政的手,就宗政这表现,她也没好意思继续挽留米真,歉意地笑了笑,“那我现在先送你回去收拾东西。” 米真盯着她的眼神再次暗沉了几分,沉默了几秒,露出了一个散漫的笑容:“好。” 一旁的宗政笑得神采飞扬,紧紧扣着林渺渺的手,含笑地挽留:“米先生不多呆几天吗?Z市还是有很多风景名胜的。” 林渺渺瞥了他一眼,心里暗自腹诽:虚伪! 米真定定地看着宗政,眼眸里的锐利似乎都被暗沉的眸色隐没。 他客气地回答:“公司还有很多事,所以今晚必须走了。” 他在心中一叹,还是不甘心,但事到如今,他不甘心又能怎样?他陪了她快十年,都没能成为她的心上人,眼前这个男人,只用了半个月。 即使他一开始选择了当朋友,也曾想过这么一天,但等这一幕真正发生的时候,就算他做了无数的准备,他的心依旧告诉他,无法承受。 无法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浓情蜜意,他像胆小鬼一样,选择了退避。就如同当年一样,明知道自己对林渺渺的感情不止是朋友,却不敢踏出那一步,只能像一个朋友,默默地守护,如今他连默默守护的权利,也被另一个男人剥夺,而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剩下祝福。 但这种祝福,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带着锋锐的刀锋,每一次呼吸就能让他感觉疼痛。 偷偷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住进她的心里,让她安静的住在他的心里,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只是这样的幸福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疼痛。她生活得很好,她的丈夫对她很好,米真不断告诉自己,就算她的幸福和他无关,她幸福就足够了,就让他把Nina永远都藏在心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化作石头。 宗政和林渺渺一起把米真送回了秀水坊别墅,米真回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宗政和林渺渺则坐在楼下的客厅里闲聊。 她将茶杯放在宗政面前,宗政抿了一口茶,把她抱在膝盖上,懒洋洋地说:“给我说说你过去的生活吧。” 林渺渺略一思索,便回答:“8岁之前在Z市的宝蓝乡,8岁后去了Y国,然后遇见了师傅,12岁的时候认识了Daniel,20岁的时候和你结婚。” 宗政听得眼尾抽了抽:“没了?” 林渺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完了啊。” 宗政默然,以林渺渺的性格,指望她把事事都主动交代清楚,那真是妄想,他干脆主动问起自己想知道的事。 “你和米真怎么认识的?” “哦……”林渺渺略一回忆,再次以重复生平事迹的简要口吻描述:“打架认识的。” “……完了?” “嗯。” 他默了一会儿,磨着牙问:“你还有没有别的好朋友?” 林渺渺摇了摇头。 宗政的情绪缓了缓,轻描淡写地问:“你上次说自己没谈过恋爱,对吧?” 林渺渺摸不清宗政到底想说什么,迟疑地点头。 “喂,你迟疑什么?”宗政提高音量。 “我在想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他的音量立刻降了下来,波澜不惊地问:“那有没人追过你?” 林渺渺仔细思索了一下:“应该有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无关紧要的人,不记得。” 宗政突然被林渺渺这句话取悦了,赞同地点头:“不错!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记得。”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她的发质很软,他揉了两下,故意将她的头发揉乱,然后优雅地抽回手。 “啊,忘记告诉你了,下周周末要回林家吃顿饭。”林渺渺郁闷地用手指整理着头发。上午时,林世群专门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上一次被她推掉,这一次却是林彦亲自发话,就算她再不想去林家大宅,但结完婚总也要去走一遭。 “嗯。” 林渺渺想起顾容和林世云,望着宗政欲言又止:“……这顿饭可能不太好吃。” 宗政挑了挑眉,哪有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林渺渺自小就被送到Y国,除了林世群,恐怕其他林家人对她都没半分好感,宗政忍不住伸出手,又揉了揉林渺渺柔软的头发。 米真收拾好行李,在楼上静静地望着相拥的两人,长长地呼吸了口气,走下楼来。他的神色里没有了往日嬉笑,目光沉静。 “Nina,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林渺渺立刻站了起来,跟着米真往别墅前的小花园走,宗政的目光穿过明净的落地窗,落在她的身上,明知道她对米真没有任何意思,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这个时候,米真顶天了也就对林渺渺表白而已,但现在表白,不觉得太迟了吗? 如果林渺渺没有结婚,米真或许在某天,会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情感,但如今,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样的话,做朋友,至少能够一生一世。 “Nina,你,爱他吗?”他问,这一句话中的情绪波澜起伏,有期待,有疼痛,有茫然,最后出口时,却变得如羽毛一般轻盈。 爱他吗?这个问题有点难倒林渺渺了,她喜欢他,但好像还没有产生那种浓烈到极点的感情。 “我正在努力爱他。” 米真的唇动了动,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得到最不想听的答案,但这句话透露出的意思,其实离爱也不会远了吧? 那么,他该说什么?是不是应该祝福她? “Nina,……”米真静静地望着林渺渺,叹息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嗯?”林渺渺露出一个歉意地浅笑,“今天对不起,他……”她想说他脾气不太好,但这好像有点摸黑他的意思,虽然这是事实,但在别人面前,她总归要维护一下。 “没事。”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每一个字都轻得像羽毛一样,“祝你幸福。” 林渺渺微楞,唇边绽放了一抹比浅笑更深的笑容,在结婚时,她也收到了林世群和叶宁的祝福,却从未将之放在心上,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真挚的祝福。 “Daniel,谢谢。” 两人回到客厅后,米真停住脚步,忽然侧头对林渺渺说:“Nina,我能跟宗先生单独聊聊吗?” 林渺渺离开后,米真收回自己落在林渺渺身上的目光,整个人一瞬间变得锋芒毕露,宗政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改变,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没有林渺渺在场,他的言语也变得直白锋锐起来。 “你总这样盯着我的妻子,会让我很为难。” 米真自嘲地笑了笑:“连宗先生都能看出来,Nina却不知道。” “她未必不知道,也许她只是想和你维持朋友的关系呢?” 米真的脸色瞬间变得白了一分,他宁愿林渺渺是不知道,也不愿意设想这种原因。 宗政交叠着双腿,微微扬了扬下巴,淡笑地问:“你想单独和我聊聊,不会是告诉我,你对我妻子的非分之想吧?” 米真沉默了片刻,才盯着宗政,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不能让她幸福,我会把她抢回来的。” 宗政嗤笑了一声,声音冷冽如冰:“拭目以待。” 事实上,米真并没有听懂这句成语的意思,但宗政的态度已经狠狠地表达了他想传递的意思。 林渺渺没有追问宗政和米真谈话的内容,但在米真进入机场的通道后,宗政却问起了米真和林渺渺的谈话内容。 “只是祝福你?”宗政挑了下眉。 “还问了我爱不爱你。” “你怎么回答的?”宗政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不受控制,血液也在刹那间沸腾。 林渺渺瞟了他一眼,回答:“我说会努力爱你。” 宗政:“……” 上一秒他期待万分,紧张地手心似乎都在冒汗,下一秒他只想掐死林渺渺,他狠狠地盯着她,问:“说爱我,会死吗?” 林渺渺异常淡定地回答:“不会,……但骗人不太好吧?” 上一秒,他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点,下一秒,再一次恨不得掐死林渺渺。 宗政压抑着怒火,捏着她的下巴,咬住了她的唇。 林渺渺在Y国多年,耳读目染,对在公众场合甜蜜拥吻,毫无压力,但吻完了,接收到周围探照灯一样的目光时,还是稍微有点不自然,这种不自然一闪而过,很快就藏在了淡定自若的面容下。 送走了米真,她被宗政拉着走出机场,脑中不禁回想起刚到Z市的那一天,她一个人走出机场,心中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这个陌生城市的排斥。 耳边传来飞机起飞的声音,她望向天空,心中升起一丝惆怅,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人离开,每天都有人回来,即使夜晚降临,Z市的国际机场依旧有飞机不断地起飞和降落。 她侧头随意望向宗政时,正好撞入他那双狭长的眸子中。 他的面容在半明半暗的光下,总是有种难以描述的华丽,他握紧了她的手指。 她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十指紧扣的手上,那丝惆怅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未来虽然依旧有些迷茫,但他会牵着她的手,与她同行。 这个陌生的城市也因为有他,总有一天,她会熟悉起来。 晚上回家后,林渺渺发现自己的所有用品都不翼而飞,周姐晚上并不住在世纪花园,她只好去问宗政,宗政漫不经心地回答,以后住他的卧室。 林渺渺无语了一下,也没太在意,进了宗政卧室去洗澡,诧异发现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铺满了娇艳的玫瑰花瓣。 明显是周姐的杰作。 她瞟了一眼,淡定地带着睡衣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她摸了摸肚子,准备下楼去吃周姐准备的晚饭。 客厅里很暗,没有开灯,却点着无数根白色的蜡烛。 白色的蜡烛放在一种特制的水晶杯中,跳动的火苗,将水晶杯折射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她还在为眼前的美景失神,就听见了宗政的声音。 他支着下巴坐在餐桌旁,敲了敲桌面:“快去做饭。” 林渺渺孤疑地走向他,左右看了看,回来的时候,她没太注意,但可以很肯定当时客厅里没有点蜡烛,周姐晚上并不住在世纪花园,今天回来后,周姐就不在。 那……蜡烛是宗政点的? 她扫了一圈,起码有上百根。 “周姐没有准备晚饭?”林渺渺诧异,不可能吧,以周姐那样的十全十美好管家,会忘记准备晚饭? 宗政很快就给了她答案:“你不是挺想做意大利面吗?我给你表现的机会。” 林渺渺:“……” 林渺渺刚系上围裙,宗政也跟着走到了厨房,懒洋洋地倚在门口看着她。 他英俊的面容再一次藏于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除了华丽,他的身体周围似乎多了一圈温暖的光,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她扫了几眼,便忙碌了起来,宗政从门口走了进来,她也没在意,直到他忽然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林渺渺一阵无语,这还让她怎么做饭? “你先出去……” 一束娇艳到极致的玫瑰花,横到她的胸前,花瓣上尤带着晶莹的水珠。 她心神微动,刚想扭头,耳朵却被他含住,湿热灵巧的舌尖沿着她小巧的耳廓来回打转,耳垂很痒也很酥,让她整个身体都快软了。 “我不想吃意大利面了……” 他将玫瑰花丢到流理台上,收回的手直接落在了她的小腹,微微一按,将她的臀和自己的下腹紧密地贴合到了一起。 臀部被一个熟悉的东西抵住。 他生病时,异常无耻地昭告要裸=睡,这种情景她经历了多次,他的……隔着她薄得半透明的内裤,和她的臀亲密接触。 “我想吃你。” 炙热的呼吸吹进她的耳蜗里,烫得她几乎拿不稳手里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之《森林里的故事》 前情提要: 从前,在一座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住着一群小动物。 某日,有一只叫做宗小政的小老虎,百无聊赖地参加小狼杜小谦的水边聚会。 其实就是一群小动物趴在山中最大的河边晒太阳。 小狼杜小谦身边围着一群兔子,狐狸等小动物,宗小政身边一个鬼影都没有,于是他更加百无聊赖了,有一只小白兔怯生生地跳过来:“宗小政,我……,我能跟你玩吗?” 宗小政琥珀色的眸子一动,恐吓道:“你打算当我的晚餐?” 小白兔“哇”地一声吓跑了,宗小政满意了,继续趴在水边百无聊赖地晒太阳。 不一会儿小白兔传来一声惨叫,随后是一声虎吼,在岸边晒太阳的众小动物,都抖着毛望着那个方向。 片刻后,一只皮毛雪白的小母老虎林小渺,嘴里叼着小白兔,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小狼杜小谦跑到宗小政旁边:“喂,哪来的?你们家的?” 宗小政呆呆地望着优雅走到水边的林小渺,心想:她长得好可爱!昂着头走路的样子好可爱!叼兔子的样子也好可爱!连脸上染了兔子血,也好可爱!最可爱的是,他和她都想吃掉那只兔子当晚餐! ====== 宗小政站在原地烦躁地转着圈人,怎么办?好想跟她一起玩! 小狼杜小谦用爪子戳了戳宗小政:“快去警告一下你的同类,让她别那么残忍!” 宗小政眼睛一亮:“我这就去!” 宗小政屁颠屁颠地跑到林小渺所在的水边,林小渺喝了口水,警惕地盯着欢快跑过来的棕黄色小老虎。 宗小政停在两米外,对着正做着战斗准备的小白老虎林小渺,挥了挥爪子,眼睛亮晶晶的:“你脸上的毛被兔子血染红了,我帮你舔掉好吗?” 林小渺:…… 林小渺不想理他,开始低着头,用尖锐的牙齿把兔子的一条腿扯了下来。 参加水边聚会的众多兔子,狐狸,松鼠等小动物,吓得立刻躲在小狼杜小谦身后,杜小谦兴奋地捂着怀里的一只小兔子的眼睛:“别看,太残忍了!!太没有兽性了!!” “小狼哥哥,我好害怕!” 杜小谦将小兔子扒拉到自己爪子间:“别害怕,晚上我陪你一起睡!” 某小兔红红的眼睛泪光盈盈,感激地望着杜小谦:“小狼哥哥,你真好!” ======= 宗小政在林小渺身边绕了一圈,还连续摆了好几个捕食的优美姿态,可惜小白老虎林小渺看都没看他一眼,宗小政忍了一会儿,问道:“我喜欢吃兔子耳朵,你呢?” 林小渺懒洋洋地吞下嘴里的兔子腿,很大方地把兔子耳朵扯了下来,丢给宗小政。 宗小政:…… 宗小政瞬间忧伤了,他觉得自己被这只可爱的小白老虎轻视了,于是他转身迅捷地跑回杜小谦旁,从杜小谦的背后抓了只兔子。 “小狼哥哥,救我……,呜呜呜……” 杜小谦怒:“宗小政,把兔子还我!老虎不吃窝边兔呢!” 宗小政默了默,把兔子丢还给了杜小谦,转身窜入树林里,等他抓到一只娇媚的小兔子,准备跟可爱的小白老虎共进晚餐时,水边已经不见了林小渺的踪迹。 宗小政孤单地叼着嘴里的兔子,迎风而立,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好忧伤…… ======= 宗小政一连好几天都守在水边,脾气越来越暴躁,吓得森林里的小动物,都不敢过来喝水了,过了几天,宗小政望穿秋水也不见小白老虎,他觉得自己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要主动出击,但又担心错过了小白老虎,于是他在那天小白老虎来喝水的地方,连续按了一圈爪印,表达自己对她的好感。 然后,宗小政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森林里召开了一次小动物恐吓大会,逼迫着所有的小动物帮他留意那只小白老虎,宗小政自己则去了别的森林里转悠,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另一片森林里找到了小白老虎。 她正在睡觉,白白的身体趴在圆圆的石头上,浑身的皮毛油光水滑,真可爱。 宗小政蹲着石头边,忍不住伸出爪子,好想摸摸她…… 林小渺很快警觉地睁开眼,看见宗小政,她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只爱吃兔耳朵的挑食老虎。 宗小政见小白老虎醒了,伸出的爪子没摸到,只好挥了挥,热情地邀请道:“我那片森林里的兔子特别好吃,我家也特别大,我的窝也特别干净暖和……” ======== 《森林里的故事五》 林小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问:“关我什么事?” 宗小政默了默,思索自己的话是不是太含蓄了,他抖了抖油光水亮的毛,雄赳赳地摆了个造型:“我想跟你交=配。” “啪——” 林小渺一爪子将宗小政挥到了一边去,优雅地走了。 宗小政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林子,向蝉联了三个年度,荣获最受欢迎的魅力雄性头衔的杜小谦,讨教。 杜小谦斜了他一眼,如果说他是最受欢迎魅力雄性,那宗政绝对已经蝉联五个年度,最糟糕雄性的不二兽选。 他非常不客气地说:“就你?人家能喜欢你才怪了!你有送花吗?有送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吗?有围着她唱歌跳舞吗?” 宗小政若有所悟,欢快地跑去糟蹋花花草草了。 ~ ☆、43丧心病狂(捉虫)   “我要吃你……”   “我要吃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诱人犯罪的魅惑,舌尖将她的耳垂来回拨弄。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耳朵从他的齿间扯了出来。   “不行!”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吐出这两个字。在拒绝前,她会考虑宗政的感受,会考虑自己的真实心意,一番考虑后,拒绝就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她喜欢宗政,但还没喜欢到愿意和他发生最亲密的事,或许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她要交出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自己的心。   费劲点了上百根蜡烛,又送花,依旧被拒绝,林渺渺觉得他多半又要变脸了。   圈在腰间的手用力收紧,宗政默了几秒,急促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过了十几秒,他又用那种低沉沙哑的声音,继续诱引:“我们试一试,你要是中途不舒服,就喊停……”   他刚把手移到她的胸口,还没揉,就听见林渺渺喊“停”。   宗政恼火地把她扳到正面:“我还没开始呢,你喊什么停?”   林渺渺淡定地晃了晃手里的刀:“我要做饭。”   宗政针锋相对地回应:“我要做=爱。”   林渺渺被宗政抱到流理台上,吻得脑子都有些发晕,等到烤箱“叮”地响了一声,才回过神。   她推开宗政,把被他解开的衣衫掩了起来,神色有点不自然,当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时,本能的就会为他留出一条通往心底的路。   如果烤箱没有响,她会不会被宗政在厨房脱光了,都没有反抗?   宗政又贴了上来,林渺渺侧头躲开她的吻,声音没什么底气:“我要做饭,我饿了。”   “我要做=爱,我也饿!”   林渺渺再次推开他,宗政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要拒绝?”   “这还不是爱……”   “我爱你。”他的回答充满了“宗政”式的不容置疑,斩钉截铁。   林渺渺怔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的衣服被他的手指挑开,然后是胸衣,然后是休闲裤的拉链……   “等等……”林渺渺呼吸不稳,声音也透着一丝慌乱。   宗政应声停住了动作,抬眸看向她。   “我……我还没准备好。”林渺渺脑子里乱糟糟的。   宗政长长地出了口气,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精致的下巴,她没有从容镇定,在他面前像一只无助的小兽,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慌乱,紧张,让他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一疼。   这一次,似乎肉已经到了他的嘴边。   “什么时候准备好?”   “我……”林渺渺继续以那种茫然,无助,慌乱的眼神望着她,宗政被看得血脉贲张,手指猛地握住她饱胀挺翘的胸,肆意地揉搓着逼问:“什么时候准备好?”   “我……不知道……啊……”   她的轻吟声从喉腔中发出,前高后低,带着袅袅的尾音,娇媚得可以让任何男人失去理智,她第一次发出这种婉转动听的声音,就像一桶油浇在了他心中燃起的欲=火上。   肉已经到了嘴边,他想自己可以多一点儿耐心,但这一声娇媚至极的吟哦,几乎让他的血脉都在寸寸爆裂,他猛地低下头含住了顶端的樱桃,用力吞咽着,似乎要将整个丰盈都吞入腹中。   林渺渺几乎被他舔匚弄得浑身无力,费了好大劲才推开他,气喘吁吁地用跳下流理台,在落地的瞬间,差点因为腿软跌到地上。   她捡起地上的衣物,还没穿上,就被宗政拽了起来,急切又炙热的吻又一次落在她的胸口上。林渺渺深呼吸了一次,用力推开他,抬起腿就横在了他面前。   宗政舔了下唇,问:“舒服吗?”   林渺渺的脸热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就往外走,宗政握住她的手腕,继续问:“什么时候准备好?”   “不知道!!”   “恼羞成怒了?”他把她拉到怀里,微微挺了挺腰,他的肿胀正好嵌入她的腿心,抵着她最隐秘的部位,他低笑:“高度正好。”   林渺渺崩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脸上却火辣辣的,她咬牙切齿地威胁:“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舒服吗?”   林渺渺捏着拳头,羞恼变成了无语,默了一会儿她郁闷地问:“你说会尊重我?”   宗政哼了一声:“你先勾引我的,叫得那么……”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暧昧地笑,“有没有湿?”   “……出去!!”   晚上睡觉,宗政上了床就开始骚扰林渺渺,自顾自地在她的臀部磨来磨去,又明目张胆地抓着她的手,握着自己的肿胀上下滑动。整个过程,林渺渺都处于面无表情的僵硬状态,只希望他快点弄完,别来挑=逗她。   第二天周末,宗政因为旷了两天班,便去钟楼加班了,林渺渺则应约去了方戴的画室,原本李珍要陪她去的,但李珍临时有事,林渺渺坚定表达自己一个人能应付,李珍便让她自己一个人去了。   方戴的工作室在Z市的郊区,毗邻子牙河,春夏秋冬,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是一个既安静又通阔的好地方,林渺渺在路过一大片别墅区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到了方戴的工作室,她才知道这地方还是郁欣的工作室,方戴有一半的时间在子牙河,另一半时间在红桂街的工作室。   工作人员直接将林渺渺领到了方戴的画室,她刚坐下听方戴说了几句注意事项,郁欣就来了,她穿着深灰色的中式唐装,安静地站在一旁,方戴进入工作状态,也没有去招呼她。   林渺渺从上午九点一直坐到下午四点,饿得前胸贴后背,方戴才终于停住了画笔,这几个小时出来的画并不是最终的作品,方戴至少还要画上好几次,不过后面并不再需要林渺渺本人。   郁欣冲她招了招手,带着她去了工作室的餐馆,林渺渺对郁欣的印象很好,但从傅纯处得知某件事后,心里总有丝怪异的感觉,在听到那群女人谈论“今天的这种场合,顾容不会来”,她当时以为“这种场合”指的是她在场。   后来又一想,顾容会因为她而退避吗?   绝对不会!   即使有李珍在场,恐怕她也要冷嘲热讽几句,这是林家的家事,外人也说不得什么。   吃完饭,郁欣又带着她去参观了自己的山水画作品,林渺渺心里的怪异感就更多了,郁欣站在一幅画前给她说起了创作时的心路历程,正说着她忽然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她略带歉意地对林渺渺说,“说好带你参观画作,临时有点事,我现在必须去处理一下。”   “您去忙吧。”   郁欣再次和蔼地笑了笑,“你要有兴趣自己看看?喜欢哪副画,跟门口的管理员说一声,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如果说之前是感觉怪异,现在就是诧异了,郁欣是Z市美协的副主席,在Z国的山水画大师也能排进前十,她这些年很少作画,每年也不过两三幅,其中最高的一幅,曾卖出过80万美元的高价。   这里有部分是郁欣的画作,还有部分是她的珍藏,她刚刚就看见一幅明代山水大师的画作,郁欣竟然让她随便选?   林渺渺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人,犹豫了两秒,坦诚地问:“我能问一下原因吗?”她相信缘分这种东西,第一次见面或许就会产生好感,但好感能让人随便送出一幅价值高昂的见面礼,恐怕就有些不正常了吧。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郁欣对她的态度就有点奇怪,像她这样的国画大师,会主动跟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聊绘画?   郁欣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见林渺渺的态度,也没有再提送见面礼的事,林渺渺开车回去时脑子里一直乱哄哄的,直到进了市区,她在红路灯口踩下刹车才猛地清醒。   她在红路灯扣踩下刹车,车却猛地窜出了一截,直接冲过了斑马线,势不可挡地冲向几个年轻的少女。   林渺渺在车猛地窜出时,就快速地反应了过来,那几个年轻少女的脸几乎近在她的眼前,连惊恐的表情都那么清晰,她猛转方向盘,车子陡然转向左侧,轮胎在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让人的神经都快要崩断。   车身几乎是贴着几个女孩的身边擦过,笔直地撞开护栏,向着街边的人行道撞去,电光火石间,车身再一次尖锐地转向,又一次撞开护栏,回到了车道上,整个街道在刹那间都充斥着刺耳的摩擦声。   林渺渺试探地踩了一下刹车,车再次飞快地朝前窜出,撞向对面行驶过来的大货车。   宗政接到林渺渺电话时,心都快从嗓子眼跳了出来,直到看到林渺渺安然无恙地坐在手术室的门口,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没事吧?”宗政快步走了过来,视线落在她裹着纱布的手上,在刹那间空气都被慑人的戾气逼退。   “我没事,只是有几处擦伤。”林渺渺摇摇头,心中惊疑他来得好快,她在车祸现场给他打了电话,她也才刚到医院后不久,他就来了。   宗政把她的医生叫了过来,详细问了几句,神情才平缓下来,轻轻抱紧她。   林渺渺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在她发现刹车变成油门后,果断选择了跳车,跳车后她受了点轻伤,但有个路人却不幸被失控的车尾扫中。   交警已经录完了口供,车祸现场也有交警在勘察,宗政站在走道口打了几个电话,林渺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他,从他出现时,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一个凛冽的目光都带着风卷残云的气势。   但当他看向她时,目光又柔和了下来。   他打完电话,朝她走来,低声说:“我先带你去做个全身体检。”   “可是……”林渺渺望了眼亮着灯的手术室。   “我来处理。”   “车还撞坏了家店铺……”   “我来处理。”   “警察……”   “我来处理。”   林渺渺眨了下眼,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不过既然宗政说他来处理,那她应该相信他,能够妥善的处理,于是她乖巧地跟着宗政走了。   因为车祸发生,那个路人被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宗政带着她离开了这家医院,去某私人医院做了身体检查,做完身体检查,宗政告知她那个路人的手术已经完成,并被转到了这家私人医院。   在宗政没到前,她一直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早上她开车去子牙河时,车没有任何问题,她的车被人做手脚的地点,应该在郁欣工作室的停车场里。   离开郁欣的工作室,她因为一直想着事情,开得很慢,直到进了市区,才发现刹车出了问题,人在危机关头,有的人惊慌失措,有的人却更加冷静,林渺渺无疑是后者,她果断地将车拐到一个没人的巷子,然后选择了跳车,只是最后她没想到巷子里的废弃纸箱中还藏了个人。   她刚做完检查没多久,李珍也赶到了医院,在确认林渺渺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后,宗政便带着她回了世纪花园。   晚饭前她又接到了邱淑清的电话,李珍和宗政都避开了谈关于车被动手脚的事,邱淑清却怒气冲冲地又是恐吓又是威胁:“放心!奶奶给你出气!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随后,她又陆续接到林世群,叶宁的电话,林世群亲自来了一趟世纪花园,见她没大碍,和宗政在书房里聊了半个小时才走。   晚上睡觉时,因为林渺渺手上裹着纱布,洗澡自然极其不方便,宗政便“热心”地要帮她洗澡。林渺渺丢了个鄙夷的白眼,宗政神色不虞地问:“你都受伤了,难道我还能把你怎样?我有那么丧心病狂吗?”   林渺渺的手上,腿上,后背上一共有三处擦伤,都不严重,但现在还不能碰水,她犹豫了一下默认了宗政的行为,宗政相当老实给她擦了两遍身体,把她抱上了床,就伏在她的胸口又舔又吻。   林渺渺推开他的头,评价:“丧心病狂!”   宗政静默了几秒,神色自若地正名:“……我怕你身体难受,所以让你舒服一下。”   她斜了他一眼,宗政毫无羞愧地用手揉了揉软绵绵的胸,点评了一句:“摸起来真软!”点评完他暧昧地补了一句,“吃起来,你浑身都在颤,光看着就爽。”   “……丧心病狂!” ☆、44林家大宅的晚饭   第二天一早就有警察到世纪花园找林渺渺。   “林小姐,麻烦你把昨天的事,再详细叙述一遍。”   宗政自然没去加班,闻言有点不悦:“是宗太太。”   负责这个案件的专案组组长王旭静默了两秒,从善如流地重复了一遍:“宗太太,麻烦你把昨天的事,再详细叙述一遍。”   “早上我开车去郁欣老师的工作室,下午我开车回家,途中刹车失灵,我跳车后,车撞到了一个路人,然后我送伤者去了医院。”   王旭无语了几秒,心中忍不住咆哮,“详细”懂吗?他清咳了一声,问:“可以再详细点吗?”   宗政在一旁友情提示:“你直接问想知道的。”让林渺渺自己叙述,她永远是简明扼要,能一句话绝不两句话。   王旭点了下头,翻开资料夹,昨天下午到晚上,Z市警队都在忙碌这个案子,案情并不复杂,只需要找到在停车场给车动手脚的人,但问题就是,这个人始终找不到,画室停车场的摄像头在前一天正好坏掉,因为是周末,并没有替换,他们询问过画室的主人郁欣,停车场的管理员,也排查了昨天在停车场的所有车辆,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连夜还动用高科技检查了林渺渺的车,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毛发,干净得像水洗过一样。   专案组折腾了一晚上,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成果,只好从林渺渺这边重新开始,作为案件当事人,他们自然也查过林渺渺的资料,三月底刚回到Z市,然后结婚,婚后非常低调,平日的生活也很简单,王旭看了看笔录,问:“宗太太,你最近有没有跟人结仇?”   林渺渺摇头。   “宗太太,如果你想到什么就给我打个电话。”王旭站了起来,心底无奈,从林渺渺处也没有任何进展,上头还要求了三天必须破案。   周姐把人送走后,林渺渺就陷入沉思中,昨天事发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容,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人恨不得她死,那必然是顾容,但是……去林家大宅吃饭那次,顾容毫不掩饰地叫她去死,反而让她有些拿不准,顾容真想让她死,也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就像Y国的那次,直到两年后,林思无意中得知真相,告诉了林世群,事情才揭露了出来。   当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顾容,照顾她的保姆一口咬定是自己贪财,自己做主把林渺渺赶了出去。   宗政打完电话,坐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把她搂到怀里:“想什么呢?”   “在想是谁。”   “昨天晚上我跟你爸说,今晚我们去林家吃饭。”   林渺渺诧异地抬起头,宗政神色微凝,慢慢解释:“你刚回来没多久,想对付你的人,要么是冲着宗家来的,要么就是因为林家……今天我们先去探探林家。”   “敢动我的女人,呵呵呵——”他森寒地扯了下唇,在林渺渺的耳朵上咬了口,“等我给你报仇!”   这应该算甜言蜜语吧?不然她的心里怎么会觉得那么甜呢?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是又狂又傲,满眼都是凶光,她却觉得他比马场上时还要帅。   正说着,周姐,带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白色的大纸盒。大纸盒,长近两米,宽也一米,却并不厚,周姐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副装潢好的雪景山水画。   署名:郁欣。   没多久她就接到了郁欣的电话,大意是因为在她的停车场出了这样的事,难辞其咎,所以送了一幅画给她,希望她能喜欢。   宗政仔细看了看,说:“这幅应该她今年刚作的雪景山水。”   见林渺渺迷惑,宗政便说起了郁欣的一些事,郁家在很多年前就是非常著名的清流世家,祖辈几代都是画家,可以说家学渊源,只是后来人丁稀落,自二十年前郁欣的妹妹死后,就只剩下了郁欣,郁欣至今近五十岁,一直未婚,几乎将所有时间都奉献给了绘画。   她最擅长山水画,尤其是青绿山水和雪景山水,后者的成就更高于前者,每一年Z市冬天,她都会作一幅当年的雪景山水图。五年前她的一幅雪景山水,被海外华人以八十万美元买走,这几年有不少人以高价向她求购雪景山水图,但郁欣却再也没卖过。   “你跟郁阿姨很熟?”   林渺渺摇头,她一共也就见了郁欣两次。   她迟疑地问:“收下吗?”   “收了吧,郁阿姨和我妈是好友,你在她的画室出了事,她送了画也算安心,要挂起来吗?”   林渺渺再次摇头,目光落在桌上放着的那幅大气磅礴的山水画上,心神莫名有些烦躁。   五点半,林渺渺打扮整齐后,便和宗政去了长月湾,她扫了扫后面一直跟着的四辆黑色的梅赛德斯,以前也就两辆,大概因为她的车祸,宗政将安全等级提高了一倍。   “以后他们会一直跟着你。”   “不用吧?”林渺渺虽然没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但也自认能保护好自己,就算出了车祸,她不也没出什么大事吗。   宗政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沉寂:“我不想下一次再到医院见你。”   林渺渺心中一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虽然她并不害怕,如果宗政不放心的话,她也不会拒绝,所谓妨碍个人隐私,林渺渺很淡定地认为,自己并没有需要隐藏的事,就算被发现她的某些隐私,她也毫无压力。   四月中旬,晚上五点多,天色依旧明亮,长月湾的水晶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属于凡间的奢华再一次想要和天光争辉,公路两旁的那一排排法国梧桐,耸立在晚春的夜风中,繁茂的叶枝沙沙轻响。   林渺渺这段时间来过长月湾好几次,除了林家大宅一次,其他几次都是被李珍和邱淑清叫到天荷园,或是在天荷园学几样私家菜,或是简单地陪邱淑清聊天。   再一次来到林家大宅,不再是她一个人,这座阴郁的大宅在她眼中,似乎也有了点不一样的气氛。   车开进了敞开的铁门,她推开车门走下来,宗政下车后打开后门,将里面堆着的几个精美的袋子提了出来,林渺渺微怔,这些礼节她并不是不懂,只是对于林家,这些表面功夫她却懒得做。   顾容今天的脸色和上次几乎判若两人,望向林渺渺时,还扯了一个笑容,只是笑容里满含了幸灾乐祸的味道,不知道是因为宗政的存在,还是因为林渺渺刚遭遇了车祸,她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平和,尤其是对宗政。   林渺渺以为宗政会因为自己受到冷遇,结果顾容自始至终都对宗政亲善有加,似乎宗政真是他的女婿一般。   “回来吃个饭,哪还用这么破费。”顾容笑呵呵地让佣人把宗政送来的礼物都收了起来,感慨地说,“真是难为你了,到底是和有些没教养的人不一样。”   宗政谦逊地笑了笑:“顾阿姨高兴就好。”   顾容的脸倏地冷了冷,但片刻间又露出和煦的笑容:“怎么能叫阿姨?这也太生疏了,你跟诗诗订过婚,自然是我的女婿。”   宗政淡淡笑了笑,却没接顾容的话,林世云笑着插了一句:“人家都说近墨者黑,宗政啊,姑姑说句托大的话,我们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有数,整天和一些……人相处久了,没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宗政优雅地点了下头:“不错,和一些口舌不饶人的人相处久了……”他略略停顿了一秒,慢慢地说,“确实降了自己的身份。”   话到一半,林世云和顾容的脸色为之一变,而一直淡定盯着虚空的林渺渺,忍不住侧头望了他一眼,宗政气定神闲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用掌心的热度一寸寸地摩挲,“至于我,那就不用两位操心了。”   顾容岂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当即就冷笑了起来:“瞧瞧人家这手段,刚嫁过去才大半月呢,就把男人哄得连长辈也敢顶撞。”   宗政淡淡笑了笑:“既然没有长辈的气度,那还是不要顶着长辈的身份,毕竟,相处久了,很降身份。”   他的手指带着一层薄茧,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腕上,林渺渺微微垂眸,唇角却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一直沉默地叶宁似乎根本没发现客厅里浓烈的火药味,忽然笑着岔开了话题:“渺渺,你身体没事吧?”   顾容冷冰冰地盯了叶宁一眼:“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能有什么事?”   “福大命大,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宗政紧接着就说了一句。   他的表情很淡,声音也平淡无波,林渺渺却知道他心情多半很恶劣,她侧头望着他,忽然想起八岁时的那一天。   十多年前,在这个华丽的客厅,被冷嘲热讽,被恶毒的咒骂,那个时候只有林思小声的顶撞了一句,随后被顾容制止,十多年后,依旧是这个华丽的客厅,那些话早已经不能伤她分毫,她的筋骨皮膜早就变成了铜墙铁壁,但宗政却让她在一寸寸地变柔变软,因为手掌上包着纱布,他只能握着她的手腕,掌心似火,炙热印在她脉搏上,随着她的脉搏流入心脏。   他用他的行动告诉她,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是一个人,从今以后,所有困难的事都交给他处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林彦,林世群,叶道走了下来,客厅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顾容站了起来,吩咐了开饭。   上一次林渺渺来林家大宅时,并没有把林家所有人都见全了,还漏掉了林世云的丈夫,叶宁的父亲,叶道。叶道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同样是经商,身上却有一种八十年代文人的学术气质。   林彦在场,顾容的脾气自然收敛了起来,只是她一看到宗政不停给林渺渺夹菜,那种又做作又秀恩爱的场景,心中的仇恨就如燎原的野火一样燃烧起来。她扯出一个笑容,状似关切地对宗政说:“虽说你们已经领了证,但到底还没办婚礼,言不正名不顺,以后肚子要大了起来,岂不是惹人笑话?”   顾容潜藏的意思不言而喻,现在还没有婚礼的消息,看来宗家是压根没打算办婚礼,宗家为什么不打算办,自然是因为看不上林渺渺,故意拖着,领结婚证只是一种法律上的认可,举行婚礼是获得宗家和上流权贵的认可,正式承认她是宗家第三代的女主人,在Z国有许多地方,举行婚礼才是正式结婚,有的地方即使领了证没举行婚礼,也不被人认同已婚。   林世群本想阻止顾容接下去的话,但顾容说的话也正是他担心的问题,他微微蹙眉:“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这种事是要提前准备的……”   如果在婚宴上挺着肚子,即使两人早就结了婚,以宗家和林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少不了要惹来一些闲话。   宗政笑了笑,对林世群回答:“奶奶正在选日子,你也知道,奶奶就信这些东西。”林渺渺微微抬眸,李珍跟她提过几次婚礼的事,以前她想着迟早是要离婚的,不办婚礼最好,而且她对这种繁琐的形式,也毫无兴趣,但现在……反正对这种事她完全没谱,那就交给宗政处理吧。   林彦在宗政话落时,微微点了下头:“选好了她恐怕还得找人算算,结婚仓促了点,婚礼就不能太仓促,他们现在还小,也不着急。”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警告地瞥了顾容一眼,语气和蔼地问起了昨天的车祸。   林渺渺简单答了两句,反倒是宗政说得比较多,一边说着一边将餐桌上所有人的神色纳入眼底,林渺渺自然也在看,顾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幸灾乐祸明显得是人就能感受到,林世云的笑容比起顾容恶意要少了那么点,依旧是幸灾乐祸,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旁观姿态,叶宁在认真聆听着宗政,林世群,林彦三人的交谈。   林渺渺也一直听着他们的讨论,林家内部的讨论自然不会牵扯到自己人,都是在分析宗林两家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敌人,比如当年宗林的第一次联姻,最后以林思自杀结束,其中就牵涉了不少人。   叶道一开始并没参与三人的讨论,旁听居多,在说到当年林思的事时,才皱着眉插了一句:“会不会是陈家?”   林世群的神色一直没泄露出任何情绪,闻言终于微微冷了几分:“这两年我以为他们应该老实了。”   “老实?他们还活着就永远不会老实!林世群你自己造的孽,怎么没报应在你自己身上?”提到陈家,顾容的脸因为愤恨几乎扭曲了起来,就像林渺渺刚回Z市那次一样,带着疯狂的狰狞之色。   林世云连忙拉住顾容的手,安抚了几句,顾容的情绪才慢慢平缓,然后一直沉默着直到晚饭结束。   吃过晚饭,林彦把几个男人都叫到了书房,显然是要继续在饭桌上没有说完的话,宗政自然在列,上楼前,他不放心地握了握林渺渺的手腕:“平时不是挺凶悍的吗?到这儿怎么一声不吭?让人欺负到家了!”   林渺渺无言,她没有和人吵架的兴趣,比起动嘴她更愿意动手,可是,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林家的人,总不能别人说几句,她就把人揍一顿吧?如果还嘴,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她哪说得过对方。   顾容自晚饭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林世云也跟去了,客厅里只剩下林渺渺。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等了半个多钟头,叶宁走了下来,坐到她身旁的沙发上。   “你现在还没毕业吧?”   林渺渺点了下头。   “舅舅有和你说起过,让你进林氏集团的事吗?”   林渺渺微诧,摇了摇头,叶宁微微一笑,“舅舅想送林氏集团10%的股份,给你当嫁妆,如果你有意参与公司的管理,以后没事儿可以多去去林氏集团。”   林渺渺垂下睫毛,10%?真是一点儿都不少,当年林世云结婚时,林彦也只送了10%。   林氏集团最初是靠做房地产发展起来的,旗下兼营了很多产业,现在已经慢慢转型为策略性的投资公司,林彦手中握有20%的股份,林世群握有25%,林世云握有10%,叶宁手里也有5%,叶宁手里的5%是林世云在他成年时给的,他并没有参与林氏集团的管理,而是跟着自己父亲管理叶家的海上钻井平台公司。   林渺渺没有做任何的回答,不管林世群要不要送,她都没想过接受,这两年林世群对她的关注多了很多,却无法在她心底掀起任何的波澜。   叶宁见她一直沉默,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了自己公司的一些趣事,没几分钟,楼梯上陆续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望去,宗政走在前面,迎上她的目光,对她笑了笑。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腕:“我们回家吧。”   林渺渺没有问陈家和林家的恩怨,也没有问他们在书房里谈得怎么样了,宗政牵着她的手腕离开时,她只想安静地走在他的身边,安静地望着他的侧脸。   他脾气坏,心眼小,霸道,经常耍流氓,但……也有很多的优点。   记忆中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天凉的时候,他会把西装披在她的肩上,每天晚上,他会将胳膊放在她的颈下,把她搂在怀里,每天早上醒来如果看不见她,会摆脸色给她看,每天中午会要求她送饭。   他对她身边所有的异性,都充满了敌意,有时显得幼稚好笑,有时又让她觉得动人得惊心动魄。   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她出事时他会第一时间赶来,帮她把那些事都处理好。   她微微一笑,在记忆里面,总有那么一些画面,在经历时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触,但事后回想起来,却胜过万语千言。 ☆、45清洗   天已经黑了下来,长月湾那璀璨的水晶路灯,交织出一片片半明半暗的区域,车在行动间,在昏暗与光明中交错,光和影在他的容颜和身体上交错,时而清冷,时而华丽,但当他望过来时,雪白的光落入他黑色的瞳仁中,像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波光滟潋。   “宗太太,你已经看了十分钟了,再看下去,我要收费了。”前面的路口转换成了红灯,宗政停下车,松开了领口的纽扣望向林渺渺。   她淡定地收回视线,宗政忽然倾斜着身体,靠近她,伸手把她向自己拉近了几分,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慵懒:“宗太太,你一直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以为你向我发出了某个信号。”   林渺渺淡定地盯着他的眼瞳,那双狭长的瞳仁里流转着异常张扬而又柔软的光芒,引诱着人静静地凝视,然后献祭自己的灵魂和心脏。   她浅浅笑了一下,倾身向前,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了一下,宗政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味,瞳仁里骤然爆出一大簇火焰,她受了伤,他只是随便开开玩笑,但她的回应却……   却像是默认。   她刚刚是不是勾引了他?   绝、对、是!   宗政在她唇上用力吸=嘬了一口,他抬眸再看向她时,如同饿狼盯着放入掌中的食物,一口就要把她吞掉。   车开得极快,甚至还闯了一次红灯,林渺渺眼尾忍不住抽了一下,本来她挺淡定的,但现在被宗政一路飙车影响,临近世纪花园,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车拐进了车库,还没停稳宗政就压了过来,灼热的呼吸和激烈的吻随后而至,她微微仰着脸闭上眼睛,默默地想,他应该不会急到第一次发生在车里吧?   事实上宗政虽然想在车里试一试,但因为客观原因,他觉得第一次还是放在一个舒适的环境比较合适,他吻完后就打开了车门,将她半抱着从车库一路吻回了别墅,一关上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将她的针织外套扯下来丢在了地上,然后是里面的衬衣,从客厅一路还没到卧室门口,她已经被他剥得一丝匚不挂了。   似乎从车里的那个吻开始,她的力气就在慢慢的消散,四肢软得像棉花一样,他把她抱到床上,一条腿屈膝跪在床单上,神色遗憾:“不能一起洗澡,下一次再补上。”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轻薄的毛衫被他丢到地毯上,然后是腰带,修长的双腿间异常明显地鼓出了一块,他很快脱掉了裤子,□着往浴室走,走了两步又返回到床边,俯身在她的胸口捏了一下:“等我。”   这个澡,宗政洗得很快,似乎生怕林渺渺变了主意,或者临阵脱逃,五六分钟后浴室门就被他打开,他□着身体,结实的肌肉并没有太过膨胀,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滴落的水珠,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湿痕,男性的阳刚之美被他诠释得淋漓尽致。   头发上滴落的水珠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湿痕,让这具完美的男性躯体,又多了几分撩人的性感。   林渺渺在这几分钟一直盯着天花板,在他问出那句玩笑时,她想,既然他爱她,她好像也爱他,那么交匚欢就是件顺理成章的事,她的脸颊发烫,呼吸也有些紊乱,还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愉悦。   她被他从床上抱起,去了浴室,喜欢一个人,被他抱来抱去似乎也成为了一种不错的感受。   然后,他把她放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上。   宗政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大。不论是KING-SIZE的床,衣柜,浴池,还是拼接着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都很大。冰凉的大理石台紧贴着她的臀,他沾湿了毛巾,覆在了她的胸口,缓慢地移动,昨天他做过一次,那个时候,她就这么乖巧地坐在洗手台上,身体的每一个曲线,每一寸肌肤都完美得让他想用唇帮她清洗。   他强制按捺着心中翻腾的欲囗,耐心又细致地给她擦拭了两遍上身,然后分开了她紧闭的大腿,向两边拉开。   这一幕他已经想象过很多次,将她的双腿分开成一条直线,将她每一处地方一览无遗,然后将用力地将她贯匚穿,在她的身体里驰骋,释放,将她彻底地、一遍又一遍占有。   他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她腿心处的瑰丽,似乎嫌灯不够亮,他将浴室里的所有灯全部打开,光照在她□的身体上,纤毫毕现又完美无缺。他抱起她,往洗手台的里面推了推,直到她的背脊被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臀部和背脊传来一阵阵冰凉,他的视线却又滚烫得要将她融化,林渺渺本能地并拢了腿,他低笑了一声,把她的腿也放在了洗手台上,说:“昨天没擦这里,今天要仔细洗一下。”   昨天他给她擦拭时,她依旧穿着条小内裤,避开了从小腹到大腿的那一段,他一边给她擦拭身体,一边想着什么时候能把她放到洗手台上,分开她的双腿,把她疼爱一遍。   林渺渺被他肆意的目光逼得不自在地转了下头,她的脸有点烫,关于SEX,她认为这是一种感情的升华,所以很乐意配合他的行为,但他已经连看带摸的进行了五分钟了,是不是有点……   他的碰触让她心底升起一种陌生的感觉,想要逃开,又想要更多,她强制按捺着,想要并拢双腿,但双腿却被他的身体卡住,他的手指拨开粉嫩的花瓣,按在了娇嫩的珍珠上,然后用略微粗糙的指腹揉了一圈。   林渺渺的身体猛地颤了颤,宗政抬眸盯着她问:“舒服吗?”   她咬着唇一声不吭,但宗政已经从她的反应里得到了自己的答案,继续欺凌起那粒粉红色的小珠子,直到那颗珠子在他的欺凌下挺立起来,她闭上眼睛,咬着唇勉强控制着呼吸,双腿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的手指继续揉压着她的娇嫩,微微低头含住了颤巍巍的樱桃,她压抑不住轻哼了一声,“别碰那里。”   他吐出嫣红的樱桃,手指轻轻按了按:“这里?”   林渺渺点头,宗政非常好说话地停止了动作,答应了她的要求,只是,他又提了一个交换条件。   他拉起她的手,示意她自己把腿拉开,好方便他给她清洗。   他转身拿起淋浴的喷头,开始调整水流的大小,她的呼吸有点不稳,给他看是一回事,让他这样洗,这行为似乎挑战了她的底线……   她并拢了腿,强制镇定地看着他:“我自己洗。”   “你手上还裹着纱布,自己怎么洗?”他暧昧地笑了笑,用沙哑的声音谆谆诱哄,“乖,把腿打开。”   林渺渺盯着那拇指粗细的强劲水流,坚决地摇头。宗政无奈地叹了口气,好脾气地说,“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我用水给你洗,或者我用嘴给你洗,你选哪种?”   拇指粗的水流异常强劲地喷射在洗手池里,水花四溅,冲在皮肤上都会发麻,何况是在那种地方。可如果让他用唇舌给她洗,她只是想一想,就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崩断。   她默了两秒,问:“水可以开小点吗?”   “好。”宗政从善如流地把水流的速度放缓,直到林渺渺点头,他含笑地扬了扬下巴,“把腿打开。”   林渺渺忽然想起某日,和那位师妹的聊天,对方关心起了她的治疗情况,并友情提示了一些SEX的小建议,比如情趣……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认为她应该是毫无情趣的那种,她想出的解决办法是,积极配合,这样不就有情趣了?所以她默了两秒,接受了宗政的情趣,淡定地把腿打开。   只是让他洗一下,没有关系!   宗政拿着淋浴的喷头,将水流对准了她的腿心,慢条斯理地洗了起来,他的手指一点点分开娇嫩的花瓣,神情认真地清洗。   林渺渺却被他洗得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身体不断传来的清晰的触感,她只要一想到宗政一本正经地在给她清洗最隐秘的地方,就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他洗得很轻,温柔的水流伴着他的手指细细地拂过每一个地方,温柔地让她的戒备都放松了下来。   他的两指将花唇轻轻地分开,将温热的水流对准了娇嫩的囗,她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又紧绷了起来,陌生的感觉从水流流过的地方向她的全身席卷。   “啊——”   平缓的水流忽然带着高强度的水压凶猛地冲了出来,林渺渺就像被活煎的鱼,因为突如其来的猛烈刺激,差点蹦了起来。   “关小点!”她几乎是尖叫地喊了出来。   宗政无辜地说:“一不小心按错了。”   林渺渺喘息了一声,愤愤地瞪着他。   她想并拢自己的腿,又被宗政扳开:“还没洗完,你急什么!”   她忍了忍,被迫张开了腿,这一次还没十秒钟,她又经历了一次高强度的水柱,宗政微笑着说,“手有点滑,按错开关了。”   “你故意的!!”她觉得他的笑容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再次扳开她的双腿,毫无廉耻地承认:“嗯,我故意的。”   他笑得越发的肆意,林渺渺几乎是软在了洗手台上,咬着唇控诉地看着他,宗政用湿漉漉的手指帮她把脸上的乱发拂到耳后,“这么看我干什么?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里面还没洗呢。”他打开她酸软的腿,将水流对准的入口,林渺渺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宗政摆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神情,压抑着笑意说:“都这么大了,还怕洗澡?”   林渺渺瞪着他,宗政用干毛巾将她的手包了一圈,语带责怪:“别乱动,一会儿伤口碰到水了。”   双腿再一次被拉开,林渺渺紧咬着唇,不断地喘息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伴着水流慢慢伸了进去,她的身体几乎有种难以想象的感觉,水随着他的手指涌了进去,然后再随着他手指流出来。   “疼吗?”   她坚决地点头,他嗤笑了一声,显然不信,开始转着手指,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几乎僵硬。   宗政的神色有点古怪,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把我的手指咬住了。”   林渺渺默了默,强迫自己放松,面无表情地盯着头顶亮晃晃的灯,宗政抽出手指,捏了捏她的脸,声音含着笑意:“这个时候还面瘫!”   她郁闷地躲开他的手,这个时候,她不面瘫难道要娇喘匚连连吗?宗政又捏了捏她的脸,再次把手指插入到她的体内,调侃地问:“怎么不咬了?”   他不断地用手指在里面温柔地搅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收紧,然后又被她强制放松。   在她适应他手指的存在后,他开始慢慢地抽匚动起来,她闭着眼睛,软绵绵地将身体靠在光滑的墙壁上,压抑着喘息着,现在她就算想面瘫,也面瘫不起来,似乎和娇喘连连也差不了多少,宗政抽匚送了一会儿后,扩展了一下,又添加了一根手指进去。   “疼吗?”他问。   不疼,但……除了最开始的异物感,她的身体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在激烈的焚烧,又燥热又慌乱,似乎皮肤都在一丝丝的裂开,在他碰触中,这种燥热似乎得到了舒缓,从她身体里燃烧起来的火焰,一簇簇的似乎要连城一片,让她无所适从。   她没有回答疼还是不疼,但宗政已经从她压抑的喘息,那迷蒙的神情里解读了答案,他□了两分钟,开始加速,当他把水流再次对准了硬挺的囗囗时,骤然开到了最大,手指也凶悍地整根刺入。   “……不要……慢一点……”   林渺渺几乎是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浑身颤个不停,却怎么也甩不掉他的手指和如影随形的水流,囗囗在喷溅的水流下被冲得不断抖动。   她的反应和一声声无法抑制的轻匚吟,逼得他血液都要倒流,他心中的欲匚望几乎在炙烤着所有的理智,尽管他没有得到任何的抚慰,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似乎获得了另一种满足和快慰。   “宗政……我不要了……呜……”短短几分钟,她就快要被他弄得崩溃,前所未有的刺激让她几乎失去冷静和理智。   宗政在她的哀求下,终于放缓了水流,也停住了抽动的手指,他将两根手指稍稍抽离,将入口轻轻撑开。   林渺渺刚闭上眼睛,休息了还不到五秒钟,再一次被他逼得快要崩溃,汹涌而来的水流顺着入口冲了进去,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第一时间忘记了挣扎,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只有本能的扭动。   温热的水和他的手指,依旧牢牢地占据着她最隐秘的地方,她的身体就这样被源源不断的水流冲刷着,冲进去然后再流出来,在她挣扎着踢了他几脚后,水柱终于被他移开,落在了娇嫩的囗上,林渺渺再一次抖了起来,她明知道他是故意在折磨她,挑逗她,却没有让自己一脚把他踹飞。   她郁闷地想,这应该算SEX的前戏吧?如果她一开始知道他要这么给她洗,还不如选择用他的唇舌洗。 ☆、46焚烧   她快被宗政弄得软成了一团,身体里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囗欲,囗瓣在水流下颤抖,他的手指在她的体内快速地囗动,她半躺在大理石上,像一条被丢上了岸的鱼,艰难地喘息着,直到意识越来越趋于混沌。   他带给她身体的感觉,是欢愉但更像一种煎熬,她睁着迷茫的双眼,他似乎在笑,在她仰头望来时低头吻住了她微张的唇,然后他的抽囗越来越快,她的脚趾难以忍受地缩了起来,整个身体似乎都绷到了极致,几分钟后,绷到极致的身体像拉紧又松开的弓弦般,开始一波又一波剧烈地战栗。   她的意识在这一刻彻底沦为混沌。   囗入的手指,也异常清晰地感觉到了她激烈的颤动,他犹豫地停了下来,囗囗里激烈地,有节奏地一张一缩,像是在用力地吞咽,将嵌入其中的手指紧紧的箍住吮囗,他抬眸,望向瘫软着不停颤抖的林渺渺,心中忽然多了一丝柔软的情绪,她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双眸紧闭,眼脸下是动人心魄的嫣红,柔软地红唇微张着,背靠在大理石壁上剧烈地喘息着,随着她的喘息,挺翘的峰囗也跟着上下起伏。   宗政几乎是不可自拔地吻上了去,用舌尖快速地拨弄,手指再一次抽囗起来,她软绵绵的身体在他的囗弄下陡然一僵,喉间发出了一声带着哽咽的哀鸣。   她睁开眼,目光迷离,白皙的肌肤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在蜜桔色的灯光下,有如丝绸般的光泽,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宗政……不要……嗯……”   “你怎么了?”他问。   林渺渺浑身软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开口说的那一句话,似乎就耗尽了她仅存的气力,她想躲开他,身体却只能无助地颤抖。   “不要……”   “囗囗了?”他的声音又沉又哑。   内里慢慢平缓,但随着他的抽匚动,反而咬得更紧了,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在阻挡他的进出。   宗政轻轻笑了笑,将平缓下的水流再一次冲在了她刚刚经历了囗囗的囗囗上。   “没囗囗就再洗一遍。”   “啊……拿开……”她几乎尖叫。   他笑得越发的肆意,愉悦地关掉了水流,将她从大理石台上抱了下来,刚松开她的腰,林渺渺就朝着旁边倒去,宗政眼疾手快地把她抓了回来,勾着她的下巴问:“腿软了?”   她睁开眼睛,还在喘息,神情幽怨又委屈。   宗政似乎被她的表情取乐了,搂着她的腰低低地笑着,他这一搂,便将□高涨的囗抵在了她的腿间,林渺渺咬着牙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他连忙把她抓了回来,用浴巾给她擦了擦湿漉漉的身体,随后又将大理石台擦了一遍,又把她抱了上去。他抓着她软绵绵的双腿,将她摆成自己满意的姿势后,将她拉向自己,吻在她的唇上。   他的吻又热又急,追逐着她的舌尖,手指准确地探向某处,并指囗入,然后抽囗,囗囗囗,林渺渺的唇被堵住,被他一番激烈的囗插弄得呜呜哀鸣,他凶悍地抽囗了两三分钟后,抽回了手,将手指带出的滑腻囗液涂抹在早就蓄势待发的剑刃上。   她在他的手指离开后,终于呼了口气,自从宗政宣布裸睡后,她就不止一次见过他的囗囗,软的或者硬的,她的视线总是自动避开那一块儿,从来没这么直观的看过,它高高竖立着,随着他的脉搏一下接一下的跳动,她低头快速地扫了一眼,她和他贴得很近,囗囗的长度几乎超过了她的肚脐。   她默默地算了算他的长度和直径,不着痕迹地往后缩,才刚挪动就又被无情地拉了回来,他再一次大大分开了她的腿,这一次对准她腿心的不再是激流的水柱,而是青筋囗的剑刃。   林渺渺的腿抖了抖,开始后悔今天的草率决定了,或者她应该再准备一下,她抿了抿唇,说:“宗政,我想去睡觉了……”   他猛地抬头,冷飕飕地笑了笑,一触即发的时候,她现在告诉他想睡觉?他真想掐死她,不过,今天他有更好的选择,比如囗死她。   他把她的臀向上抬了抬,用顶端不停地扫弄着囗口,她刚往后缩了一寸,他立刻拽着她的细腿拉了回来,神色不虞:“林渺渺,别乱动!万一弄伤你……”   “不乱动,就不会弄伤吗?”林渺渺对着高高竖起的器物,觉得脊背发凉。   “嗯,我会很小心的。”他的声音温柔了一点儿。   “我……”   “别怕,我会很小心的。”宗政有点意外她的紧张不安,随即就愉悦起来,不论是她的紧张不安还是她生涩有别于往日的慌乱,都让他的心情很好,他安抚地堵住了她的唇,一边吻她一边用刃端在她的囗囗上摩擦滑动,他的吻沿着脖颈一路来到她挺翘的樱桃,耐心地用舌尖挑匚逗,让她能更好地接纳他。   在花囗中滑动的顶端,撩匚弄了一会儿敏囗的珍珠,然后滑到了入口,慢慢地压入。   有一种又酥匚又痒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滋生,囗口被他的囗囗挤压得向里凹陷,林渺渺刚想往后缩,宗政已经提前出声:“别动!”   她睁开眼,又闭上眼,呼吸艰难,他此刻的神情就像刻在了她的脑中,异常清晰,她很紧张,他似乎也有点紧张,眼眸中翻腾着黑色的火,但神色却很凝重,他的额头滑落了几滴汗珠,从他的下颚处滴下在他的胸腹部,然后滚落在两人交囗的地方。   囗口处挤压的力量越来越大,囗囗终于被他撑开,过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痛楚,刚开始是酥囗,然后是一种很饱胀的感觉,她微微喘了口气,身体已经开始做出了本能的调整,放松自己。   饱胀感后又多了一丝炙热感,让她有点难过,好像被架在了火炉中炙烤一般,热烘烘的却无法回避,他慢慢地施压,囗囗中很潮湿,但他的进入依旧显得困难,他将刃端送入后,停住了进入的动作,抬眸说:“疼就告诉我。”   林渺渺紧张地睁开眼,与其闭着眼睛惶恐等待,还不如看着事情的进展,让她不用那么紧张,她微微动了动,想把臀部再抬高一点,让自己能看见进展。   “别动!”   林渺渺平复了一下呼吸,说:“我想看着你进入。”   已经进入她身体的一截剑刃,猛地跳了跳,他笑得又暧昧又愉悦,伸手将她的身体弯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形,这个角度,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结合的位置。   “看得清楚吗?”他问。   林渺渺莫名觉得有点脸热,好像她只是表达了一种处事的态度,但用在这里,被他引申成了另一种含义。   她胡乱点了下头,刚刚只是觉得闭着眼睛紧张等待很煎熬,还不如看着事态发展,但这一看……   剑刃上青囗环绕,上面的一小截已经囗进了她的体内,她被他撑到了极限,艰难地吞噬着他的器物。   宗政忽然闷哼了一声,喘息着说:“放松,别夹那么紧。”   林渺渺默了默,她一直在努力放松,但是刚刚那幕视觉效果……让她的身体抽了一下,随后从身体最深处生出了一丝欢愉。   他再次开始施压,林渺渺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交囗的地方,她仰起脸,囗处在艰难地吞噬他粗囗的器具,而她也在艰难地呼吸着氧气,她被他一点又一点儿的撑开和占据,即使看不见,但之前的一幕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中。   被填充的异样感很特别,饱胀又温暖,又有一丝满足。   宗政说他会很小心,他的动作的确很小心,光进入就用了六七分钟。等他抵住了她的最深处,她和他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微微喘息着,将火热的剑刃停在了她的体内,低头吻住了她嫣红的唇瓣,过了一会儿,他说:“林渺渺,你还没有叫过我老公。”   她仰起了脸,浴室里的光线很亮,他的神情隐忍,似乎并不舒服,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颚,然后滴到她的腹部,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挟着一种猛虎捕猎时的强硬和健美,充满力量和阳刚。   她的表情柔和了几分,顺从地叫了一声,这两个字在她心里,除了身份,更多的是一种承诺,承诺他是她的丈夫。   宗政被叫得心花怒放,急切地低头攫住她的唇瓣,用力吮吸,他上半身的动作粗暴,但下匚身的却很克制,在她稍稍适应后,他退出了一截,再慢慢进入。   她再一次被撑得很满,饱胀感异常的清晰,其后又多了一种入骨的囗。   汗珠一滴滴落到她的锁骨和胸口,她伸手抚向他的微微拧起的眉,问:“你很难受?”   “忍得很难受。”   她的心跟着身体一起软了下来,以前的相处,他经常对她呼来喝去,一有不顺心就摆脸色给她看,但一旦她受了伤他会细心地照顾她,有人欺负她会站出来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   像他这样,让她觉得自己被捧在了手心里。   她勾住了他的脖子,动了动腰,主动将他的剑刃用自己紧致的囗吞吐了一下,他随即低笑了起来,在她的唇上啄了下:“等不急了?”   林渺渺无语,她只是不想他难受而已。   他开始慢慢抽匚动了起来,她盯着头顶明晃晃的光,头晕目眩,意识又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她的体内,缓慢地退出和推进,他抬在她的腿缠在自己的腰上,让交囗处再无一丝缝隙。   一连串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胸口,他低头含着她的嫣红的樱桃,极力着压制着汹涌的囗潮。   他向来不是个温柔的男人,但现在给她的感觉却温柔地像是宁静的海洋,他的动作非常的缓慢,每一次进出,几乎都要用半分钟左右,虽然缓慢但又让她感觉他的态度,是异常地坚定。   “疼吗?”   他的手指在她的娇嫩上不断的轻捻慢揉,让她更加的湿滑,但又因为他额外的刺激,反而更紧地咬住了他,让他连连抽气。   林渺渺轻轻摇头,他低笑:“你好像快哭了。”   她横了他一眼,这一眼娇媚得能勾人摄魄,让他缓慢的抽匚送忽然用力往里顶了一下。   “啊……”林渺渺措不及防,失声叫了一声。   他慢慢加快了速度,在挺匚入时总会在往尽头顶一顶,林渺渺闭上了眼睛,头顶的光依旧让她目眩,她的身体不断地摇晃,绵密而尖锐的快乐感觉,让她的意识再次模糊。   她被宗政从洗手台上抱了起来,后背被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臀被他的双手托住,然后是比之前更加快速地抽囗,她的身体不断撞在墙壁上,后背的冰凉和胸前他带给她的滚烫温度,让她在冷热中不断的交替。   她的脑子更晕了,而他的动作也慢慢强硬起来,撞击得越来越深,每一次没入后又往前抵进,在她的尽头用力地顶了顶,每一次她的身体都被他顶得不断颤动,强忍着脱口而出的呻囗。   “太……深了……”   他咬着牙回答:“难道你叫我只进一半?”   “啊……”她被他顶得叫了出来。   他抽出后又顶了进去,撞向她的尽头。   “是舒服还是疼?”   她没回答,宗政已经从她的身体反应和态度已经知道的答案,随后他的每一次插入,向深处挤压得更加用力。   在达到第二次巅峰时,她的身体不停地战栗,意识早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顶匚弄中模糊不清。   他含着她的耳朵,感受着她的囗里的吞咽抽搐,咬牙切齿地说:“你快把我折磨死了。”   她迷乱地想,到底谁把谁折磨死了。   她像被他拖入了烈焰中,整个世界都在燃烧,皮肤在烈焰中一丝丝的干裂,意识也模糊得只剩下恐怖的温度,除了他的声音和坚定有力的动作,剩余的一切都被他碾成了碎片,然后他的气息,他的存在,从这些碎片中钻入她灵魂里。   他拨开她汗湿的额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林渺渺……”   “林渺渺……,我爱你……”   她迷糊地睁开眼,在一瞬间他几乎是凶悍地占据她的身体,每一次都强悍得似乎要将她撞成碎片,然后在每一片碎片上刻上他“宗政”的痕迹,她再一次被他滔天的烈焰烧得融化。   等他释放后,他紧紧压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将她嵌入身后的石壁上,又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肉里,紧得让她要昏厥过去。   而她恍惚地沉溺在他燃烧的烈火中,被无穷无尽的甜和高温紧紧包裹,几乎要融化在他的身下。   第一次后,宗政又给她洗了一次,这一次他的动作异常温柔小心,然后她被抱上了床,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又被他摇醒,第二次他依旧很温柔,她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中,他抬起她的腿,缓慢和坚定不移的顶弄,再一次将她拖入蔓延无尽的烈焰中,让她意识和身体被彻底的焚烧。 ☆、47标题已死   宗政的卧室有一面落地窗,和屋中的陈设一样,超大的尺寸,占据了一整面墙壁,那面落地窗只拉了一层半透明的纱帘,林渺渺刚一睁开眼,就看见窗外开始明亮的天空。   她的作息一直很有规律,通常都会一觉睡到天亮,只是今天,很意外地提早醒了过来。   身体很不舒服,似乎像被汽车碾过一样,又软又酸,微微动了动腿,这种酸软更加清晰了,她平躺着,颈下依旧是宗政的手臂,他的头压在她的左肩上,炙热而平缓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锁骨,让她的肌肤有些痒。   他睡得很沉,神情舒缓,有种很纯粹的干净,像一个大男孩。   他从一出生,就收到了上天赐予的礼物,拥有最好的物质,和睦的家庭关系,顺遂的人生……他什么都有,想要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底还留着一丝纯净,当他放松下来时,这一幕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安静地看着他,忽然生出一种时间凝固在此时的期望,她和他一直是两种人,他永远不会体会到几天没吃过饭的饥饿,让人烦躁的亲缘关系,和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茫然。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像太阳一样璀璨,这轮太阳,以后都将独属于她一个人。   她收回视线,微微动了动,左肩被他压得发麻,她从他的怀里退出来,脚尖刚触地,一只手臂忽然扣住了她的腰,随即,天旋地转,她再次躺回床上,宗政压在她身上,没有说话,只是压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然后他的欲匚望开始舒醒,抱着她温柔地做了一次,又热又缭乱,他身上燃起的烈焰把她反复地灼烧,一直到结束,他又压在她身上。   再醒来,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和半透明的纱帘照射进来,她的额头被亲了一下。   “上午我有两个例行会议……”   她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然后看向墙上的钟,周一的上午,九点五十八分,他在她的唇上又亲了一下,才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黑色的衬衣服帖的裹着他的身体,宽肩窄腰,异常的英俊。   林渺渺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脑子里还有点发晕,坐了几分钟,她撑着身子也想起床,被宗政阻止。   “你再睡一会儿。”他的笑容有几分得意。   “我想清洗一下。”天快亮的那次,他做完之后就搂着她继续睡,她也累得一闭眼就睡着了,现在浑身都黏黏的。   宗政把她抱到浴室,放到洗手池的大理石台上,林渺渺一想起昨天的事,脸就开始有点热,连空气里都隐约带着欢爱后的味道,宗政明显也想起了昨天的事,盯着她白皙肌肤上的吻痕,呼吸开始急促,他的目光让她更加的不自在,她头一次因为不自在,开始没话找话:“你不是要去公司吗?我自己可以的。”   她只是右手掌心伤重一点,左手的伤看上去已经好了大半,自己洗虽然不太方便,但是她实在不想让宗政洗,宗政再一次用她手有伤驳回了她的要求,给她擦拭了两遍,然后一脸坏笑地拉开她的腿,然后遗憾地叹了口气,上周他就堆了一大堆事,周一的例行会议,他必须到场,江泽已经给他打过两个电话了,如果会议能推,江泽绝对没胆子给他打第二次电话。   他很正经地给她清洗完后,把她抱上了床,林渺渺在宗政走后,并没睡着,躺了半个小时后,就接到了林世群的电话。   林世群约她吃午饭。   自从她回来后,林世群隔三岔五就约她吃饭,只是她从来没应过,不过这一次,林渺渺应了。   她给宗政发了条消息,宗政正在开会,一看她的消息,烦躁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一大清早,他有娇嫩嫩的老婆不搂,跑到这里来跟一群大老爷们开会,那心情别提有多抑郁了。   宗政:我陪你去。   林渺渺:我自己去。   宗政略一沉思,没有坚持陪着她去,昨晚在林家的书房里,林世群说起了送股的事,今天他就约林渺渺吃饭,显然是为这件事。   修长指尖在键盘上轻动,他回复:我让王强送你去,吃完饭,我来接你。   自宗政两年前被她坑过一次后,不再那么的狂妄自大,身边多了几个保镖,大部分是退役的特种部队军人,林渺渺没拒绝宗政的好意,她刚出了车祸,还没抓到凶手,自然不敢大意,最关键是她现在的身体很不舒服,连腿都抬不起来。   起床后,喝了一小碗粥,她就没了胃口,拖了把躺椅在花园里,昏昏欲睡地晒起了太阳,十一点多,她懒洋洋地回了卧室,换好衣服,刚出门就看见前门停着两辆黑色的梅赛德斯。   林世群约她吃饭的地点,是由一个山中别院改建的私人会所,这里山清水秀,远离市区,分外的安静,别院外的停车场停着一排排的豪车,林渺渺刚走进去,就有一个服务员领着她走进一个小院。   小院里种满了竹子,有一条从山顶引下来的溪流横穿而过,林渺渺坐下后,等了不到十分钟,林世群就来了。   林世群已经快五十岁,保养得却很好,深色的手工西装穿在宗政身上是逼人的英俊和挺拔,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优雅和沉稳,他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错,询问了几句她的伤势,然后取出了一份合约推到她面前。   “这是爸爸给你的嫁妆。”   昨天叶宁告诉她时,她感到诧异,以林氏集团的市值,10%股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她扫了一眼,眼都没眨就拒绝了。林世群轻轻叹了口气,尽管他和林渺渺相处的时间非常的少,但他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从她十六岁起,就拒绝了他给予的所有东西,金钱,物质,包括问候。   她冷静,有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能一眼望到底,她的决定或许不是深思熟虑的,但却直接并果断的。   直到那时,他才清晰的明白,这个在乡下长大又被他送到Y国的女儿,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或许是因为林思的死,或许是因为年龄变大,他开始在意自己的家庭,可惜长月湾的家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一团乱麻。   林渺渺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心里有点沉,但还是对她和煦地笑了笑,林渺渺从自己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推到他面前:“这是上次你送给我的车,我以为用不了多久,所以接受了。”   林世群的笑容慢慢敛去,心底有点刺痛,昨天知道林渺渺出事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忙忙碌碌了一辈子,自以为功成名就,临到老了,却差点连个送终的子女都没有。   这些年,顾容虽然经常跟他闹,但他还有个听话懂事的好女儿,可是两年前林思死了,顾容几乎发疯,而他一夜间似乎老了十岁。   望着林渺渺纯粹的黑瞳,他苦涩地问:“你一定要跟爸爸这么客气吗?”   她没有回答,但她的态度,在静谧的竹林里,显得的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林渺渺抬眸问:“我能知道……当年你和我母亲发生的事吗?”   ……   宗政接到林渺渺时,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吃得不开心?”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显得很阴郁。宗政从来没在她身上看到这样灰暗的情绪。   “嗯。”她的声音也很沉。   一路上林渺渺都很沉默,让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恶劣,宗政把车停到路边,蹙眉问:“你怎么了?”   “啊?没事。”她抬起头这才发现车停了下来。   宗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窝火,伸手把她拎了过来,很不客气地问:“你当我眼瞎看不见?”   “我没事。”林渺渺微微侧头,垂下了睫毛,周身阴郁的气息少了一点。   他把她的脸扳了过来,冲她吼:“下次要说没事,麻烦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   林渺渺甩开他的手,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侧头看着窗外。   宗政心里的火更大了,这几天他对她一次火都没发过,除了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还因为这几天两人的关系异常的融洽,他心情好,生不起她的气,但看见她这副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有烦恼伤心的事,可以说出来让他处理啊,现在算什么?心里有事,她就死撑着说没事。   回到世纪花园,宗政一下车就把林渺渺拽到了卧室,关上门就开始脱她的衣服,他心里窝着火,偏偏做什么事都不顺畅,第一颗扣子就被卡住,他直接就用蛮力又撕又拽,扣子立刻被崩飞了出去,林渺渺后退了几步,挡开他的手,她现在哪有心情和他亲热,何况他现在怒气冲冲的样子,哪像是要跟她亲热,简直像要咬死她。   她后退,他立刻前跨了一步,弯腰把她抱起来,丢到了床上,林渺渺心情本就不好,现在也恼了。   “你出去!”   宗政把西装脱下来丢到地毯上,正在摘袖扣,闻言忽然想起杜少谦某次总结的话。   杜少谦大约是刚跟女人分手,脖子被抓了几条红印子,一边喝着酒,一边感慨:“这女人心情好的时候,怎么都行,心情不好,骂得你跟三孙子一样。”他呲着牙摸了摸脖子,“碰见个彪悍的,还要家暴。”   宗政现在是充分理解了这话的含义,林渺渺现在没骂他,也没打他,但那几个字,听在他耳朵里,其实真跟又打又骂没多大差别,他估计自己再继续招惹她,说不好又要上演一出肉搏。   早上还好好的,又乖又甜,结果跟林世群吃了顿饭,就变成了刺猬,宗政心头恨起了林世群。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跳上床把她扯到自己怀里,林渺渺刚一挣扎,他立刻翻身压到她身上,他至少也有七十多公斤,生生压在她身上,密密实实的,她浑身本就酸软乏力,被这一压连个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你下去!”   宗政低头啃在她嘴上,手下忙碌着脱她的衣服,林渺渺挣扎了两下,一抬腿腿就疼了起来,她无力地扭过脸,不想看他,宗政见她这模样,意兴阑珊地停住了手。   “林世群跟你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般都快尽快发邮箱的,如果等了一天都还没有~~就顶一下自己的留言,可能看漏了。。   请原谅我这个斜视…… ☆、48疑云   “林世群跟你说什么了?”   林渺渺被他缠得有点烦,干脆闭上眼睛。   宗政烦躁地起身,坐在床边捞过地上的裤子,直接掏出手机就打起了电话,隔了几秒,他不客气地对着另一头问:“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林渺渺一听,哪还不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脑,顿时头都大了,踢了一下他的后腰:“挂了!”   宗政从床边站了起来,将手机的话筒按住,挑眉问:“你自己说,还是我去问他?”   林渺渺心中有气,冷声回答:“这是我的隐私!”   “那我直接问他。”他拿着手机往门口走,林渺渺一阵无语,就宗政这个性子,不管林世群会不会说,他也会用别的方法挖出真相,她闷闷地叫住了他:“不用问他,我说。”   背对着林渺渺的宗政,唇角微翘,笑得有点儿狡黠,他对着根本没播出号码的手机,又说了几句,才装模作样地挂了电话。   他上了床,把她拉到怀里,开始细细盘问,一边盘问,一边脱她的衣服,林渺渺无言地躲开他的手,宗政有点不悦:“你要穿着衣服睡午觉?”   “我身体不舒服。”她的神情有点抗拒,目露谴责。   宗政默了默,他明明很温柔又很有耐心,都快把自己逼疯了,也只做了三次而已,她用得着摆出一副上刑场的模样吗?   他轻哼了一声,恶人先告状:“你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当然你要是有需要,我也……”   “没需要!”   宗政冷飕飕地盯着她,心情有点阴,这……似乎是被嫌弃了?   难道昨天晚上表现得不好?自从结婚后他就一门心思地研究着,把各种早就熟知的理论知识又扩展丰富了一下,尤其是在她的态度松动后,每天晚上他脑子里都是限制级的画面,凡是都要做到最好的某人,就差没列一份具体的计划书了。   他自认为昨天做的,满分如果是一百分,他可以得一百一十分!   完全可以征服林渺渺!   完全可以让她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   但……   她这种嫌弃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他毕竟只有理论知识,见林渺渺这个态度也有点怀疑起来,沉寂了几秒钟后,他追问:“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道是他太温柔了?宗政不禁懊悔,早该按着自己的性子来,装什么斯文!   林渺渺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果断转移了话题,说起中午的事。   “……我母亲也是死于车祸,以前我从来没怀疑过,但这次我自己出了车祸,所以……”   “你觉得你母亲的死有蹊跷?”   林渺渺蹙眉,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   李嫣车祸去世她还不到一岁,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九年,李嫣只是个名不经传的乡下姑娘,就算去查以前的卷宗,恐怕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她只能问林世群,可惜李嫣死的时候,林世群根本不知道,直到她的外婆病重,林世群才知道林渺渺的存在,依稀回忆起了当年的李嫣。   “他就没说那个神秘女人是谁?”林世群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林氏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林世群功不可没,被人算计了,宗政不信他会查不出背后的人。   林渺渺摇头,“他只是说那个人已经受到了惩罚,却没说是谁。”她对那个神秘女人的心情有点复杂,那个女人救了李嫣,反手又把李嫣推进了另一个火坑里,如果李嫣的车祸也是人为的,那么她不但赔上了人生,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受人之恩,涌泉相报。   李嫣无疑拥有这样淳朴的性格,所以她到死也没怨过那个女人,只是含糊地向外婆提及过这个女人。   林渺渺并不是真的想要刨根问底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知道又能怎样?为李嫣讨回公道?李嫣并不想这么做。   只是因为林世群的态度……   她心底漠然地想,难道因为他送10%的股份给她,她就脑子发晕的忘掉他是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天真了?   宗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圈紧了她的腰,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跟她分析:“你母亲的事,应该是冲着顾容来的。”   这一点林渺渺也认同,今天林世群说的一些话,再结合当年外婆告诉她的,当年的始末清晰地在她脑中串联了起来。   当时顾容怀了第二胎,已经五个多月,在某日早上收到匿名电话,随后按着电话里的提示将林世群和李嫣捉奸在床,事后不久顾容流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再也无法生育。   林渺渺一直以为李嫣是被林世群赶走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当年林世群非但没有赶走她,反而想包养她,林世群给李嫣留了一张名片,一张支票,……还有一把钥匙。   李嫣虽然也是受害者,但内心却一直觉得愧对顾容,在当天就坐车离开了Z市。   回到宝蓝乡后,她沉默了四个多月,直到发现自己怀孕。   就算是现在的Z国,未婚生子也会受到歧视,何况是二十年前的乡下,但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以那时候宝蓝乡的医疗水平,拿掉孩子或许还要赔上李嫣一条命,李嫣在思考了一夜后,坚决留下了孩子,从做那个决定起,李家的亲戚纷纷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林渺渺质问过外婆,李嫣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外婆抱着她,浑浊的眼睛里慢慢涌出了眼泪,中年丧夫,老年丧女,她的血缘至亲因为女儿未婚先孕,断绝了往来,李嫣死后,她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外孙女依旧顽强地活着。   白天下地种田,晚上在家做一些手工,日子艰苦也这样过来了,她活了一辈子都没屈服过命运,可是现在盯着自己外孙女,那双愤怒又清澈的眸子,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做母亲的有哪个能狠心到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   湿热的眼泪落在林渺渺稚嫩的脸上,她至今都清晰记得那种滚烫的温度。外婆只有五十多岁,却比乡里七十岁的老人看上去还要老,那时的林渺渺还不懂那些话里包含的深切情意,但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外婆抱着她嘶声力竭地痛哭,“你妈说就算挖野菜吃草根也要把你养大,罪就让她一个人去受,只是你妈命薄去得早……”   “外婆现在也活不了几日……我的渺渺,外婆宁愿自己死啊,也不想把你送到那家去……”   她浑浊的眼睛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因为每天晚上做手工活时她都舍不得点灯,只能借着别人家的路灯,视力本就很差,自从知道自己的病情,她更是连着好两天都没睡过,又痛哭了一阵,眼睛几乎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她从一个老旧柜子里,摸摸索索地翻找半天才在一本书里翻出一张支票和名片,让林渺渺辨认上面的电话号码和名字,然后带着她去乡里的小卖部给林世群打电话。   她沉默地握着外婆的手,充当着她的拐杖,一直咬着唇没让自己哭,她害怕自己一哭,外婆也哭。   外婆的脾气很硬,从来没见过她低过头,对她要求也很严,在知道她打架后,把她打得几天下不了地,但林渺渺也是个倔脾气不认输的人,有人骂照打不误,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看见外婆提着家里珍贵的鸡蛋去跟人道歉,从来都强硬的外婆跟人堆着笑,弯腰作揖……   那之后她再也没跟人打过架,直到被林世群接到林家大宅。   陌生的环境,惶恐不安,对外婆的担心,被触及了心里最隐秘的伤疤,她打了叶宁。   打完之后,她反而松了口气,这下可以去找外婆了,她知道,如果不是没有一点儿办法,外婆宁愿死也不想把她送去林家,可她宁愿和外婆一起死,出了那座巨大的宅子,她盯着天空,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外婆。   在那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很多年后当她再次回忆宝蓝乡,艰苦的八年生活,却幸福得似乎只要一回忆就能让从心底暖起来。   ……   当年的内情,顾容并不是不知道,林渺渺在十来岁的时候一直想不明白,顾容为什么那么恨她。林渺渺以为这些事早就已经过去,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但……   朴鸿熙评价过她的性格,在大多数方面都是很勇敢的,但在感情的方面,却很喜欢逃避。林渺渺并不否认这一点,这跟她从小的经历有关,如果不是和宗政突如其来的婚姻,而他又是这样一个强横不讲理的人,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她很满意、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所以一切想要破坏她生活的人和事……让她心中第一次这么强烈地升起了战斗的欲匚望,所以她去见了林世群,想找出真相,林世群知道那个人是谁,却在保护那个人,林渺渺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原来还是会觉得压抑。   林渺渺并没掩饰自己的心情,宗政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便抱紧了她,用下颚揉着她的头顶,他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想到了一个人。”   林渺渺豁然抬头。   “顾容最恨的人应该不是你,而是……”他慢慢吐出了两个字:“陆萍。”   “……而陆萍最恨的人,必然也是顾容。”   从林渺渺迷茫的神情,宗政猜她肯定不知道陆萍是谁,便解释了起来:“林思死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林渺渺确实不知道陆萍是谁,今天林世群拒绝说出是谁,她甚至怀疑过郁欣,郁欣原本在她心中的印象很好,只是经过画室的见面和车祸后,郁欣总有种让她说不出来的感觉,二十年前,林世群的未婚妻死了,顾容才能得偿所愿嫁给林世群,而林世群的未婚妻就是郁欣的妹妹,郁嘉。   林渺渺不知道郁欣和顾容之间又有过什么冲突,让心高气傲的后者回避出现在书画的聚会场所,她偏偏又在郁欣的画室出的事,那么林世群想要保护的人,是不是就是郁欣?   但现在,又多出一个陆萍。   说到陆萍,宗政就不得不提及林世群,他在林思的事后,就鄙夷过林世群对女人处理方式,从李嫣和林渺渺的事上,就能看出一二。   林世群的经商手腕毋庸置疑,但他在处理女人的事情上,不说像杜少谦这样的老手,就连宗政都自觉高人一等。   林渺渺一直以为林世群当年是三角恋,现在才知道,居然是四角恋,另一个人就是现在陈氏集团掌权人陈克的妻子,陆萍。   四人中,郁嘉香消玉殒,顾容嫁给林世群,陆萍嫁给了陈克,各自嫁人的情敌,非但没有放下当年的争端,反而愈演愈烈,在林思死后不久,陆萍也出了事,落了个双腿残疾。   “林思的事,和陈氏集团有关?”林渺渺问。   林家大宅的晚饭,因为叶道提及陈氏集团,顾容当场就情绪失控,指责都是林世群造的孽,昨天晚上她也一直没时间问宗政,林思的事。   宗政冷哼了一声,翻出了她当然报仇找错人的旧账:“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活着,没被你直接从十八层丢下去?”   林渺渺心虚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她欠林思的人情,但这人情还没大到为她杀人的地步,所以,她只是拍了宗政的照片,如法炮制了一番。   林思的事,不论是绿帽子还是林渺渺的乌龙,都是宗政的伤疤,一提起来他就浑身冒寒气,他斜睨了她好几眼,才不怎么痛快地说:“订婚后不就,她跟他从前的初恋情人旧情复燃,好像还要私奔,那男人被人收买了,拍了自己和林思的□录像,爆出了很多照片……,后来查到爆出照片的人和陈氏集团有关,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有的事情,不需要证据!   “这两年陈氏集团被宗林两家压得很难受,你的车被动了手脚,陈氏集团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那天晚上,你有看出什么吗?”她问。   顾容曾经动过一次手,宗政和林渺渺都把她列为了最可能的人,去林家大宅本就怀着观察的目的,林渺渺自然也有用心观察,只是她看了一晚上,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顾容因为她出了事,心情不错,席间又因为提及林思的事,情绪失控后就一直很沉默,饭后就回了房。   看上去毫无嫌疑。   “我查过顾容这些年做的一些决策……”宗政顿了顿,“她的方式习惯迂回,喜欢一步一步慢慢来,像用车祸直接要你的命,不像是她的行事风格……我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林渺渺好奇地望向他,他慢慢说:“这两年来,顾容做了十五次投资决策,无论大小,无一例外全都打了水漂。”   “做生意有赚有赔,但是自从林思死后,顾容好像交上了霉运,全是赔的,林氏集团这两年的报表也受了不少影响。”   林渺渺静默了一会儿,消化着宗政的话,没有证据,光凭猜测,要这么猜测下去,顾容,陆萍……有动机的人就多了,她实在有些懒得折腾。   所以她直接了当地问看上去比她聪明的宗政:“你觉得谁比较像?”   宗政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杀伐之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宁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你不用管了,这事儿我会处理的。”   林渺渺默了默,从小她就敢跟比她大的男孩子斗殴,在Y国被骗进地下会所,也敢拼命,被打得头破血流也没妥协,报复宗政也是用的非法手段,从本质上说,她不是个遵纪守法的老实人,但她从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也有自己的底线。   至于宗政……他载着她明目张胆地闯红灯,也不像是个遵纪守法的人,但……如果为了报复对方,不折手段赔上自己,那么她宁愿不要报复。   “你要怎么做?”她略担忧的问。   作者有话要说:我非常的担心写不好这一类的内容~~乃们觉得如何呢?~   因为涉及的关系太多,前文虽然有提,怕你们忘记了,贴心的某透开始来一张关系图。   图片: ☆、49For 林渺渺   “你要怎么做?”她略担忧的问。   宗政的神色柔了下来,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放心,我有分寸,他们喜欢玩阴的,我更喜欢明着来。”   林渺渺放心下来,以宗政的性格,他确实更喜欢用堂堂正正地方式,关于“谁是凶手”的话题结束,她阖上眼睛准备睡觉,宗政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当时……你害怕吗?”   下颚下搁着的脑袋往左右晃动了一下。   宗政就猜到是这样,李珍还叮嘱他最近注意一下林渺渺的情绪,如果有需要最好去做个心理治疗。   他在医院见到她时,完全一副没事人儿一样,淡定地坐在手术室门口,林渺渺看着挺柔弱的一个人,但实际上胆大包天,哪会害怕。宗政也没提心理治疗的事,人家都说不害怕,他连安慰都用不上。   宗政静默了几秒,然后将话题引回自己最关注的问题上。   “你对我昨晚的表现不满意?”   林渺渺:“……”   “就你那点道行,还想转移话题?”他轻蔑地瞥了她一眼,配合她转移话题,只是更想知道她和林世群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把她的脸抬了起来,微眯着眼开始盘问:“你哪儿不满意?场景?姿势?还是我太温柔了?你喜欢粗暴的?……你在Y国长大,是不是我太保守了?你觉得没意思?”   “……睡觉!”   这种事关男人尊严的事儿,宗政哪会轻易放过她,猛地翻身压到她身上,林渺渺觉得自己都快被压成平面了,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压了出来,她张嘴轻叫了一声。   宗政盯着她的脸,觉得她变得不一样了,比从前简直顺眼了好几倍,眉眼还是那样的眉眼,线条却显得柔和,眸子里似乎含着一汪水,连叫声都显得这么的,前高后低,婉转起伏,他心中得意,这都是他浇灌一夜的功劳。   “你下去!”林渺渺推了推他。   他轻哼了一声,不但没下去,还张开双臂,跟一床厚实的棉被一样,把林渺渺盖得严严密密的,他把头搁在她的颈窝,沉声问:“你到底有哪儿不满意的?”   林渺渺无语地盯着天花板,心知不回答他,他多半会不依不饶地继续烦她,她思索了几秒,便开始痛陈对宗政的不满:“今天我浑身都疼,尤其是腿……还有我睡着了你为什么要把我弄醒?……还有天快亮那次!下去!压得我浑身都疼!”   宗政默默地翻到她的旁边,严肃地解释:“第一次肯定会有点后遗症,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你连流血那过程都省了,人家流血的岂不是要疼死了?”略停顿了几秒,他不自然地补了一句,“我也疼!”所以第一次疼一下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他斜了她一眼,以批评的口吻说:“林渺渺,你现在越来越矫情了!你跳车都没冲我喊疼,这点小事也叫疼?”   “我什么时候冲你喊疼了?是你非要问我对你哪里不满!”她反驳,“既然你明知道知道第一次会有后遗症,那后面两次……!!”   憋那么久,第一次他做得又不舒服,自然想来第二次,黎明那次不正好醒了吗,醒着也是醒着,顺便不是!   他睨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把她也拖了进去:“做的时候,你也没拒绝!”他把她扯到自己怀里,凤眼里全是鄙夷,“现在想翻脸?你跟你爸吃了顿饭心情不好,还把火气都洒我头上,林渺渺,你现在真是越来越……”   林渺渺恹恹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宗政:“……”刚刚他还觉得林渺渺顺眼了好几倍,他现在必须收回这句话!   下午,钟楼第五十层都处在一片风声鹤唳中,江泽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非常地难过,以前宗政虽然脾气不好,但向来公事公办,哪会因为他和林渺渺多说了几句话,就给他小鞋穿,尤其是最近一周,宗政没怎么来公司,江泽遇到需要他决断的事,给他打电话,那叫一个心潮起伏,就担心自己不小心撞破了什么好事,影响宗政的心情,然后尸骨无存。   早上宗政没来,江泽捏着电话光心理斗争就做了五分钟,打第二个电话,他再次磨蹭了十分钟。宗政上午比较忙,走的时候心情似乎不错,江泽这一中午总算吃上了口安心饭,结果下午,宗政一来上班,冷气全开。   江泽抱着一堆文件,默默为自己哀吊了一分钟,悲壮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江泽放下文件后,就准备以光速撤离,宗政却忽然叫住他。   *   林渺渺在宗政走了后才起的床,起床后刚在花园晒了半个小时太阳,周姐就送来一堆东西,说是宗政叫江泽送回来的。   送礼通常都是示好的表现,郁欣送她画,是表达歉意和安慰,那么宗政呢?   她从那把火红的玫瑰花里摘下一张小卡,里面只有几个字,因为写这张小卡的人浓烈而张扬的个性,简单的几个字,却示人以强,威势尽显。   ……   For 林渺渺   宗政。   ……   林渺渺将这张小卡放在桌上,打开了另一个盒子,黑色的丝绒底面,躺着一个阳绿的玻璃种翡翠镯子,林渺渺看了一眼就盖上了盒子,她对翡翠真没多少好感,昂贵,脆弱。   邱淑清给她的那块翡翠观音项链,车祸那天,她在地上滚了一圈,就碎成了几块,这个镯子多半也是那个下场。   宗政一下班就往家里赶,这还是他打出娘胎头一次以紧张的心情给人送礼物,东西林渺渺收到了,然后石沉大海。   至少也该打个电话给他吧?   他写那张小卡,就是暗示她看见后给他打电话,结果一直等到下班,林渺渺都没反应。   他得到一个结论,对林渺渺就不能用暗示的。   宗政踏进世纪花园时,周姐告诉他林渺渺在花园,并且早上和下午都在花园呆了很长时间。   宗政诧异地去花园逮人,林渺渺可实在不像是有闲情雅致赏花的人,是因为心情不好?但她就算心情不好,去的也该是训练室打沙包吧?   林渺渺也确实没赏花,在腿上盖了条轻薄的羊毛毯,闭着眼靠在躺椅上,武松也懒洋洋趴在她的脚边,几乎跟她一个德行。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这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扣在长青石铺成的小道上,清晰,有力。   他停在她的身边,安静无声,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体温呼吸迅速地让空气升温,鼻尖除了花香隐约间有另一种香味,那是属于男人的香味,沉静、热烈。   林渺渺睁开眼,扬起脸看向他。   衣衫摩擦,宗政弯腰把她连身上的毛毯一起抱了起来,坐在她的躺椅上,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他一贴近,隔着几层衣物,她就能清晰感觉到他滚烫的温度,这是一个异常炙热的怀抱,把她烘得暖洋洋的。   花园里依旧静谧,只有他动作时的轻响,过了一会儿,他才出声打破了落日余晖里的静谧。   “你喜欢吗”   她的视线落在躺椅旁的小桌上,火红热烈的玫瑰花,以及黑色的丝绒盒,还有那张他手写的小卡。   她最喜欢那张小卡。   ……   For 林渺渺   宗政。   ……   这是第一次,她和他的名字被摆放在一起,用他的笔尖书写出来,字迹赏心悦目。   然后是花,至于昂贵而脆弱的镯子……   她用鼻腔里嗯了一声:“喜欢。”要说不喜欢,不用想也知道宗政会是什么反应。   宗政愉悦地笑了。   他的声音如果没有带着怒意和傲慢,就会变得慵懒和低醇,他用这种声音在她耳边说:“天荷园里的荷花开了,我小时候喜欢划着一条梭子船,停在荷花池的最中央,改天我带你去划船。”   “嗯。”   吃晚饭时,林渺渺再一次享受了他给她夹菜的服务。   宗政旷工多日,再加上还有林家那一团纠缠不清的关系,饭后他就去书房加班了,刚到九点他就神采飞扬地拉着林渺渺去洗澡,意图昭然若揭。   林渺渺皱着眉,神色抗拒:“我不舒服。”   “……我会很小心的……”   林渺渺剩余的话都被他的炙热的唇堵在喉间,她默了两秒,无奈地张开了唇,拒绝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困难。   把林渺渺的衣服都脱光后,宗政的神色微微有点不自然,他记得自己很温柔,很很温柔的,很很很温柔的……   但她的身体上怎么有这么多青紫的吻痕?   他抬起她的腿想缠到自己腰上,似乎拉扯到了哪里,她轻叫了一声,好像有点疼。   她的右手上还裹着纱布,她的心情不太好,她的身体不舒服,但她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宗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丧心病狂。   他静默了两秒,给她洗完澡后,就抱上了床,迎着林渺渺诧异的眼神,他抑郁地说:“你先睡,我还有点儿事没做。”   第二天晚上宗政想今天应该可以了吧,他非常“体贴”的让她休息了一天,这样的好老公上哪去找,但是,林渺渺告诉了他一个晴天霹雳,她例假来了。   是狼就想吃肉,以前没吃过也就算了,他已经吃着肉还叫他吃素?   宗政脑子只有一个字:靠!   如果再加一个动作,他想竖中指。   欲求不满的后果就是情绪更加暴躁,但他的抑郁对着林渺渺又发不出来,自然就转到了工作上。   “……你打电话给魏升,如果这些负面消息在明天之前还没消失干净,公司会给他发这个月的薪水,然后他必须在十分钟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给我滚出盛华!”   宗政骂完了人,将桌上的文件砸到江泽的脚边,纸片立刻飞舞了起来,江泽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纸片迅速捡起来,毫不拖泥带水地关上了门。宗政松了松领口,侧头望向林渺渺,神色间的怒意在一个侧头的时间里,就消逝了一大半,似乎刚刚把江泽吓得直接遁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他神色如常地走过来,问:“无聊吗?”   “……不无聊。”今天是她陪班的第三天了,这种场面,她每天都能观摩好几次,然后发现宗政以前对她,还算客气的。   他工作的时候,她会抱着电脑看看电视剧,摄影资料,或者带着自己的相机在钟楼里兜兜转转,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咔嚓一张。   作为模特,布景板的钟楼众员工,在近几日都叫苦不迭,有个阴晴不定,脾气暴躁的上司已经很压抑了,更压抑的是,那位大少奶奶还没事儿带个相机到处拍照。   林渺渺所到之处,众员工都表现得特别的勤恳,全是一副热火朝天,埋头苦干,鞠躬尽瘁的模样,她每转一圈,都在感慨:钟楼的员工太热爱自己的工作了,于是她拍得也更勤快了。   林渺渺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过得特别的堕落,坚持了十多年的晨跑,在婚后就没跑过几天,雪域会所也有一周没去上班了,她稍稍愧疚了一下,找到了理由:最近事情接二连三,忙不过来。   晚上两人一起回了家,吃饭时宗政接到一个电话,他接完电话后,脸色就沉了下来,林渺渺投去询问的目光,他唇边勾起一抹冷嘲:“有人自首了。”   林渺渺放下筷子,静待他的下文。   自首的人一口咬定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产生了仇富心理。随后专案组查了疑犯的资料,证实此人经常帮人非法改装车辆,并有赌博的恶习,最近正被高利贷逼上了门,于是他接了一笔生意,完成后对方却仗着身份却没有给钱,急着用钱的疑犯恶向胆边生,直接跑到画室的车库里,选了辆不顺眼的名车动了手脚。   林渺渺感觉一圈乌鸦在飞,因为这事她还联想到李嫣当年的车祸,最近脑子里也全是林世群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搞半天她却是条被殃及的池鱼?   她有点不甘心地质疑:“就算是仇富,为什么会选择郁……的画室?”她有点不知道如何称呼郁欣,和宗政一起称郁阿姨,总觉得有点怪异。   “那个仗着身份改车不给钱的人,恰好是方戴的侄子。”   林渺渺无语,她以为接下来的生活必然充满了刀光剑影,头一次这么的充满斗志,现在才发现,原来全是她想多了,那情绪真是够郁闷的。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没有她想象中的阴谋诡计当然是最好的,她只要一假设自己的母亲可能是人为去世,心里就格外的压抑。   她轻轻呼了口气,神色松快了几分:“原来是我想多了。”   宗政瞥了她一眼,微抬下颚,漫不经心地问:“你、想不想听我的看法?”   林渺渺抬眸,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他神色透着对某个真相的不以为然,对她说话的语气也漫不经心……   只是他的唇微不可觉地轻勾着,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似乎在催促:快点儿问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又来贴自己弄的图了,叹气,有点找不到更霸气的字体,总觉得有点缺憾,阴影也无法直视。   好久木有求作收了,吆喝一嗓子!!据说每天都求的人,涨得快!于是我决定……   咳咳。   戳我包养老透专栏→→    ☆、50是狼就想吃肉   宗政等了十几秒,也没等到林渺渺主动询问,更别说什么惊诧爱慕崇拜的眼神。   她同样目光炯炯地望着他,黑漆漆的眸子似乎在:等你说。   宗政再一次得出下午的结论,对林渺渺就不能用暗示的。   林渺渺这人从外表看,拒人千里,似乎不太容易相处,但其实她很好相处,不会无理取闹,也没有诸多要求,更不会吵吵闹闹,她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也一直很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像一株独自盛开的青莲,他一抬眼就能看见她秀美的侧脸,和发丝上的光。   在没有触及她底线的时候,她一直都这么的乖乖巧巧的,当然一触及她的底线,这株美好的莲,立刻变成了荆棘,还是那种会主动挥舞藤条的荆棘。   不过,她现在的底线,他还没戳到。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不、上、道、了!   宗政慵懒地挑了下眉,扫了她两眼,才慢慢地说:“你就不怀疑,事情怎么就那么的巧?”   林渺渺当然也怀疑过,但警方不是查过那人说的话吗?她还怎么怀疑,只能自认倒霉啊。   宗政的手指轻敲了下桌面,“我从来不相信巧合的事……”   他一直认为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只是当那些因素在考虑的范围和能力之外时,才成为了巧合。   比如再一次遇见林渺渺,和她结婚,这是巧合吗?当他知道她的身份时,这就是一种必然。   林渺渺一直是个很好的听众,在宗政停顿的时候也没插嘴,慵懒而低醇的男音再次在房间里响起:“在今天之前,警方找不到任何证据,案情一直在原地停步……我便来了一招打草惊蛇……”   “审计、税务部门再过几天就要对陈氏账目进行审查……在这时突然冒出一个人自首……”他笑了笑,显然这所谓的审查就是他的“打草惊蛇”,既然他用了这种方式,很明显还有后招。   “现在就有两种情况,第一是陈氏丢出来一个弃子,想平安过这一劫,第二种……”他停顿了一下,慢慢敛去了笑容,神色凝重,“第二种,有人想让陈氏背黑锅。”   他推开餐桌的椅子站了起来,晚饭虽然没吃完,但两人都没什么心情继续吃,宗政拉着她去了客厅,坐下后,才凝重地说:“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有点棘手,幕后的人在动手前就计划得非常周密,没有留下任何的破绽,在动手前就安排好了失败后的几种方案……如果是陈氏做的,那还好说,敌人就是明处,如果是另有他人……”   林渺渺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照宗政这么一说,好像比刚开始还要严重。   她安静地听他分析,虽然听得有点混乱。   他的声音不高,却非常的悦耳,低醇又有着一丝玉石撞击的清越。林渺渺有点走神,是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他的所有东西都被柔光美化了一层?连他的声音,她也觉得很好听。   本来就听得迷糊,还开起小差,她赶紧收敛心神,听他继续说。   “……那个疑犯说的事,全是真实的,高利贷追债上门是你回到Z市的第二天,和方戴的侄子做交易,是在我妈带你去画展的第三天,停车场的监控在你去的前一天晚上坏掉……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个人在半个多月前就开始安排,每个环节丝丝入扣。”   林渺渺黑亮亮的瞳仁木木地望着他,她以前真没觉得自己有多笨……   “那……现在怎么办?”以前她从来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宗政笑了笑,似乎很满意她这种依赖他的态度:“我现在还不确定是哪种情况,不过陈氏不就在跟前,如果另有他人,我们就将计就计,如果是陈氏做的,呵呵……”   他的笑声很沉,听到耳朵里让人背脊发毛,林渺渺却觉得有种很新奇的安全感,刚和他结婚时,她觉得他很幼稚,但经历过这件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也并不是那么的了解他,好像他一夜之间就从一个得寸进尺的流氓,变成了参天大树,他也可以给她安全感。   他话音一转,语气比之前还要严肃凝重:“不过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你现在被这么一个人盯上,以后要二十四小时都跟我在一起,知道吗?”   说到最后三个字,宗政的声音倒是轻快了几分,以那个人这么小心周全的风格,现在风头这么紧,他肯定不会冒着风险继续动林渺渺,宗政完全就是自己想把人二十四小时都拎到自己面前。   现在他对林渺渺的行事换了一个策略,以前他喜欢命令她,这种方式很容易遭到林渺渺的反弹,于是他换成了讲道理,或者说忽悠人。   他拖着她去上班时,说:“车祸刚过,凶手毫无音讯,你还处在危险中,如果不在我面前,我会担心你,我担心你就会分散我的精力,造成工作上的疏忽,我也许就会做出一些失当的决策……”   等他说完后,林渺渺默默地跟着他去上班了。   宗政觉得这种方式,比以前那种粗暴直接的管用了很多。   谈完正事,他忽然低声问:“三天多了吧,还没完?”   林渺渺还沉浸在那个复杂的阴谋中,闻言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他的唇印到她发愣微张的唇上,他有点得意地想,林渺渺现在的表情这么丰富,那都是他的功劳,发呆的表情配上那双黑玉般的瞳孔,粉嫩的唇瓣,真是让人想要丧心病狂一下。   作为一只狼,他只想吃肉……   他的手探入她的腰间,手指插入裤腰。   林渺渺现在哪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按住他的手:“明天才可以。”   宗政脸色有点阴,女人每个月为什么要有那几天?!除掉这几天,还要除掉她心情不好,没兴趣的时候,一个月还能剩下几天?   初夜的第二天,他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应该怜惜她。她的手有伤,他也没好意思让她用手,至于用别的地方,他直觉应该会碰到林渺渺的底线,而况他也不想表现得这么的急不可耐。   第二天是周末,林渺渺接到郁欣的电话,郁欣约她吃午饭。   经过宗政的分析后,她对之前却怀疑过郁欣,感到有点内疚,犹豫了两秒,就同意了郁欣的邀请。   “郁阿姨约你吃饭?”宗政问了一句,没等她回答又说,“刚刚结案,她现在约你,多半还是因为内心有点不安。”   李珍和郁欣的私交很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可以说郁欣是看着宗政长大的,如果是别人约林渺渺吃饭,宗政多半要去插上一脚,但是郁欣只单独请了林渺渺,他也没好意思非要去。   吃饭的地点在子牙河附近的一个私人会所,林渺渺已经提前了十分钟到达,进去了才发现郁欣已经到了,尽管她知道郁欣和车祸没什么关系,见到对方还是有种怪异感。   郁欣笑着跟她招了招手,问过她的伤势,忽然感慨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妹妹也有你这样的身手,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林渺渺一怔,郁嘉?那恐怕是林世群唯一爱过的人,她只知道郁嘉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怎么死的却不知道。   “你妹妹……是怎么去世的?”林渺渺也知道这样直接问有点不礼貌,但还是问了,就像是女人的直觉,直觉郁嘉的死有问题。   郁欣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出了两个字,这个两个字就像热铁放入冰水中,让林渺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凉意。   “车祸。”   又是车祸,郁嘉死于车祸,李嫣死于车祸,她也刚经历了车祸,宗政说,他不相信这个世间有那么多的巧合,每一件事,有果必有因,那些看上去巧合的结果,只不过,因在他的认知范围外。   连续三次车祸,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都是巧合。   “上次你问我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我没回答你……”郁欣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刚刚那如冰雪般的寒冷,似乎已经彻底在初夏的阳光中隐去。   “你长得像我的妹妹。”   林渺渺骤然抬头,从前许多不明白的事,电光火石般地擦过她的心头,那些被她忽略了的细节也从迷雾中浮现。   从十多岁的时候开始,林世群看她的目光有了变化,似乎总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也是从那时候起,林世群对她的关心多了起来,她曾经以为林世群透过她看得是李嫣,但李嫣和林世群总共只见过一面,林世群又怎么会想念她?   郁欣似乎并不介意林渺渺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淡淡笑了笑:“所以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充满好感。”   “我……很像你的妹妹?”林渺渺问。   “也不是很像,模样有四五分相似,眼睛最像,但你和她的气质不同,所以看上去也只有三分像了。”郁欣的语气轻松地开了个玩笑,“当然,你比郁嘉漂亮。”   整个饭局,都是郁欣在掌控着节奏,随后她说起了一些郁嘉小时候的趣事,这一顿饭林渺渺吃得心不在焉,她以为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经够多了,直到分离时郁欣的一句话。   “看久了倒没那么像了,你的母亲倒是和郁嘉有七八分相似。”   林渺渺的心脏几乎因为这句话突兀地抽动了一下,她抿了抿唇,压下起伏的情绪:“你、见过我的母亲?”   郁欣回避了这个问题,就像上次林渺渺询问她对她的态度一样。林渺渺并没有不屈不挠地追问。   郁欣见过她的母亲。   就算她真是那个神秘的女人,又能怎么样呢?   “小心顾容。”   这是郁欣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郁欣是不是在暗示她,车祸和顾容有关?但,如果顾容就是那个冷静周密,连续策划三次车祸的人,从情理上,她有点不相信,顾容的动机很明显,但她不是那么一个做事冷静,计划周密的人,而且……   顾容最恨的是陆萍,陆萍却还好好的活着。   吃过饭后,林渺渺直接回了世纪花园,宗政看到她时,立刻就察觉了她的情绪,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你跟你爸吃完饭,心情低落了好几天,现在跟郁阿姨吃完饭……”   宗政微微拧了下眉,问:“是不是,她跟你说什么了?”   林渺渺还在摇头,下巴就被宗政捉住了,热烈的吻将她的呼吸都吞没了。   他的手才刚刚解开她的纽扣,就被林渺渺按住,宗政微眯着眼盯着她。   “我没心情。”她说。   他弯腰就把人给抱了起来,没心情?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可以做了。至于林渺渺有没有兴致,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憋了这么几天,他现在恨不得霸王硬上弓。   林渺渺用手捶了他几下,宗政不痛不痒,脚步如飞地把她抱到了浴室里,下一秒她和他就被头顶微凉的水从头浇到尾,林渺渺一阵无语,这一下,浑身都浇湿了,不洗也得洗。   “上回没一起洗,补上!”宗政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得寸进尺地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给我脱。”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隐隐透出衣衫下结实强健的肌肉。手掌下是滚烫的温度,和不断跳动的血脉,林渺渺微微错开了眼,脸有点烫。   宗政连脱带撕的把她剥了干净,然后开始讽刺某人的龟速,到现在才解开几个扣子,他把自己的衣服一扯,吻住林渺渺,一手解着皮带,一手用力地揉着她。   林渺渺往后退,他就紧跟着贴上来,等到他脱掉自己的裤子,抬起她的一条腿就开始在她的腿心摩擦,如果不是他搂着她的腰,林渺渺不确定自己一条腿能不能站稳,这绝对不是她的下盘不稳,而是浴室太滑!!   林渺渺气息不稳地推开他,雪白的肌肤早被他揉得红一块白一块,腿也开始发软,宗政直接把她推到身后的墙上,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的温柔,仗着气力把她的腰摁在墙上,似乎就想这样硬来。   林渺渺被他弄得有点疼,叫了一声,然后宗政的动作变得更加急切而粗鲁,只是他在她的腿心戳了快一分钟,都没找准儿地儿,他恼火地骂了一句,把她抱起来,似乎想像第一次一样,把她放到洗手台上,看着来。   “先洗澡!”林渺渺的臀部刚沾着洗手台,就麻利地跳了下来。   宗政轻哼了一声,伸手想把她拽过来,林渺渺躲开他的手,跑到浴池了一边,将浴池上的淋浴打开,宗政冲她吼:“你跑什么跑?”   林渺渺白了他一眼,连洗澡都等不及的人,她不跑这澡还能洗吗?宗政倒也没追过来,一边盯着她的身体,一边洗起了自己,林渺渺被他火辣的视线看得有点不自在,开始往在身上涂满泡泡。   宗政迅捷地在三分钟内洗完,他关掉水,边说边朝她走来:“洗得真慢,来,我给你洗。”   林渺渺刚在自己身上涂完泡沫,正把洗发水挤在手心里,他走到她面前,在她的胸上揉了几下,手指还带着泡沫就直接探向她的腿间,林渺渺猝不及防,被他摸个正着,此时想并拢腿,也来不及了。   宗政似乎还在计较刚刚没找到地点,在她的腿心摸来摸去,林渺渺除了无语还是无语,经过一番探索,宗政终于找到了入口,试探着想插匚入手指,异物感和灼热感立刻从入口传来,林渺渺拉住他的手,微微蹙眉:“不舒服。”   宗政瞥了她一眼,收回了手,他自认为初夜表现堪称优秀,却被某人嫌弃,这一次他准备要好好洗刷一下自己的光辉形象,要用身体彻底征服她,所以在林渺渺说不舒服时,他没有再继续,而是退后几步,拿了条浴巾擦干了身体,在这个过程中,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太急躁了……   哪像是在征服林渺渺,完全是被她勾引得像没见过女人似的,他静默了两秒,转身离开了浴室。   林渺渺盯着他赤匚裸精壮的后背,有点纳闷,这忽然就走了,是生气了?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宗政躺在床上,气定神闲地看着电视,林渺渺迷惑,这是不继续了吗?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蓝色的睡裙,套上后又披了件长到脚踝的丝质外套,吹着头发时,她暗自打量了宗政好几眼,没催促,连看都没看她,但看表情好像又没生气?   真是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戳我包养老透专栏→→ ☆、51兄弟,你还好吗?   宗政的态度,真是奇怪。   林渺渺倒也没多想,不SEX那就睡午觉吧,她刚爬上了床躺平,宗政忽然翻了个身,像一头从沉睡中醒来的猛兽一样,强势地压在她身上,外套被他拉开,轻薄的睡裙,胸口耸立着两个清晰的小点,他低头隔着一层丝绸含住了那个小点,手指沿着她的腰侧下滑到腿心,挑开内裤的边儿探了进去。   林渺渺几乎被他这突如其来,如烈焰蔓延的速度弄得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光匚裸的皮肤刚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凉意还未浸入血液中,就被他的灼热全部焚烧。   很热,这种热更多的是一种感觉,不论他的皮肤,眼神,还是呼吸,随着他的触碰,他的身体里,血液中,隐藏的如岩浆一般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将她一寸寸的点燃。   他的动作看似很温柔,但再温柔的动作,在最娇嫩的地方揉弄研磨,也会显得粗暴,让她的每一处都随着他的碰触战栗,她被烧得有些迷糊,被迫抬高了腿。   他的进入并不快,却透着一种势如破竹的强势,林渺渺抓着床单,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腰,压抑地喘息着,等他将整根没入,她有些受不了,叫了一声。   顶到了头,他还在往里顶,似乎想把她捅穿,有点疼但似乎更多的是让她难以承受的快乐,她像陷入了海浪般,比拍击得头晕目眩。   “太……深了……”   他喘息着,听到她近乎呻匚吟的拒绝,研磨着她珍珠的指腹忽然稍稍用力弹了弹,林渺渺的腿刹那间就崩得笔直,几乎要挣脱他的手掌,紧紧绞着他,宗政被绞得紧得难受,反而发狠地弄她,她被他这般弄,红痕交错的身体拧着腰,像藤蔓一样,扭动,战栗,却把他绞得更紧。   宗政被绞得有点疼,手掌死死地卡住她的腰。   “别动!”   细腻肌肤早已经因他的揉搓,红白交错,腰间更是有了异常明显的指痕。   林渺渺倒并没觉得多疼,只是觉得有点委屈,他要不故意弄她,她能为了闪躲扭成这样吗?   他的指尖再一次触及娇嫩,并残忍地重重按下,那种感觉让她的身体如被极限拉开的弓弦般,紧绷得似乎要断裂,她的脑子越发昏沉,一声声带着哽咽的轻吟,从红唇中,不断溢出。   “你、放松点!”他喘息着说 。   他被她绞得额头冒汗,他越弄她,她绞得越紧,简直像是恶性循环,让他的进退都艰难起来。   “你……别碰那里!”林渺渺也跟着提意见,她的声音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没他那般的理直气壮,甚至都不敢看他咄咄逼人的滚烫目光,闭上了眼睛还把头扭到一边。   宗政只好先松开被手指夹住肆意蹂匚躏的珍珠,林渺渺长长地喘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松懈感。   他趁着她绵软下来,在丝滑中耸动起来,顺畅了还没几下,她又开始绞了起来,宗政明知道是因为自己撞得太深,非但不收势,反而发狠地全数撞了进去,将交接处都撞得“啪啪”的响。   她被撞得忍不住叫了一声,本能地想躲,只是床虽然大,她的一条大腿一直被他禁锢着,无处可躲,这一次的欢爱充满了浓郁的“宗政”式色彩,强势,暴烈,以及灭顶地狂野。   林渺渺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受,她以为上一次像是焚烧,那么这一次,更像是在焚烧中献祭,将身体,灵魂,理智,情感全部的献祭,然后将她推到万丈深渊的边缘,又或者是高耸入云的顶峰。   宗政把她翻了个身,抱着她丝滑的脊背,猛烈地耸动,她被他弄得几乎要昏厥,初夜那次他一直很温柔,她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他虽然也故意一直顶她,但哪有这么的凶猛,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双腿间,涌上来的如海啸般暴烈的快乐。   他撞击得很深,强势地压着她半个身体,将她的双手分别按在她的耳侧。   他的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每一根手指都被他分开,被他紧扣,林渺渺看不见他,也能想象出自己被他以怎样亲密的姿势交缠着。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意识更加的模糊,娇嫩的身体在他的一次次撞击中,宛如在狂风中的花朵,不堪重负地颤抖,她的理智,情感几乎被他的火焰焚烧得像要化作灰烬。   他又把她翻了个身,林渺渺迷蒙地张开眼,头顶的灯很亮,明明是白日,天花板的水晶灯却被他全部打开,晃得她的眼睛一直是花的,而他的脸和强健的躯体,在刺目的光下,让她目眩神迷。   似乎过了很久,他忽然俯下匚身体,炙热有力的亲吻陡然落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吸嘬,贴合在一起的身体,撞击的力度也变得越来越肆意强悍。   他的拥抱越来越紧,身体,血液,还有从额头滴落的汗珠,似乎都隐藏着岩浆一般的热流,这股热流藏于深海中,随着翻滚的情匚欲浪潮,疯狂地在她身体里爆发了出来,然后把她卷入灭顶的狂流,将理智情感全部地焚烧,只余下属于他的,无边的热和火焰。   睡前他要了她一回,他睡醒后抱着她又要了一回,只是第二回稍微有点波折,然后神清气爽地起床,林渺渺就没那么好的精神了,洗了个澡又躺回了床。   林渺渺才没睡多久,又被宗政闹醒,叫她起床陪他去朋友的聚会。   任谁睡得正香被叫醒都不会有啥好脾气,何况是连续两次,林渺渺硬邦邦丢了句“困”,翻了个身把自己捂被子里了。   宗政在床边默了两秒,这种情况,似乎可以总结为她被他弄得下不了床……于是他心情愉悦地走了。   杜少谦以前的一个相好,开了家私人会所,杜少谦便吆喝着自己一群兄弟过来捧场,宗政刚到会所门口,老板娘就迎了出来,热情地把他领到杜少谦的房间。   房间里的人皆是衣冠楚楚,围了两桌正在玩牌,听见门口的响动,杜少谦抬头一看,立刻就笑了起来,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冲其他人:“咱宗少来了,还是一个人来的,赌输了的快给钱!!”   宗政一听这话哪还不知道这群人正拿他开赌,看着他一个个笑得意味深长,顾恺把钱往桌上一丢,冲宗政喊了一句:“我说兄弟,我这快两周没见你了,你是上月球了,还是去火星了?还是被软禁了?”   宗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斜斜扫了他一眼:“你也有资格说这句话?”   因为屋里的人大多都是在长月湾长大的,都可以说是发小,但顾恺和杜少谦,宗政三人的关系尤其好,三天两头地就在一起消遣,但自从顾恺结婚后,三天两头的就见不着他的踪影,宗政这话明显就是在反讽。   旁边人都跟着笑,杜少谦丢了张牌,一本正经地附和:“宗政这话真没错,顾少你也好意思说这句话,老子命真苦啊,几十年交情,有了老婆毫不犹豫地就把老子给抛弃了……”杜少谦嘴里说着命苦,语气也挺唏嘘,但就没一个人信他真命苦。   众人哈哈大笑,以前他们可没少打趣杜少谦和宗政的关系,两人最开始传出那不正当的关系,就是这群人先开的玩笑。   顾恺不甘示弱地回应:“我这绝不是怕老婆,我是爱老婆,但宗政就说不好了。”他笑眯眯地问,“宗兄,老婆是跆拳道世界冠军,你、还、好、吗?”   顾恺这话一出口,一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宗政身上。   长月湾的权贵住得太近,消息传递得也极快,林渺渺车祸的时,消息虽然被压了下来,但已经惊动了警察,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车祸了还能平安无事,林渺渺以前的一些经历自然就不再是秘密。   宗政神色不耐:“怎么?要单练啊?”   “哟,这是练出来了啊?”顾恺在这群人里头一个结婚,因为妻子萧萧经常把他叫走,还规定了门禁时间,顾恺自然被冠上了“怕老婆”的称号,在这群人里一直都有点抬不起头,如今又多了个宗政,顾恺一心就想把“怕老婆”的帽子甩到宗政头上去,就算甩不掉,也要拉一个下水,闻言是丝毫不惧,反而更来了劲。   “我至少还能出来露个脸,你这整两周都不见人……”顾恺上上下下扫了宗政几眼,猛然抓着他的手臂,眼疾手快地将他挽到手肘的的袖子又往上拉了一下。   “啧啧……这是啥?证据!这就是铁一般的证据!挨打了吧?”顾恺得意地直接把牌丢给旁边的人。   宗政刚要反驳,一看手臂上的一块乌青,神色略有点不自然。第二回林渺渺被他做醒的,挥手就给了他几拳,然后一脚蹬在他的肩上,宗政措不及防,这几日林渺渺乖巧得跟小兔子一样,他根本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发难,几乎是应声而倒。   床很大,所以他没滚下床去,尽管他后来没少用别的方式“折磨”她,但从某种角度上,他确实又“挨打”了。   宗政这一语塞,显然更让顾恺觉得自己真相了,他不怀好意地边笑,边拍了拍宗政的肩膀:“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怕老婆吗,哥们这是爱老婆。”   宗政一脸嫌恶地拍开他的手,“我会怕老婆?我叫林渺渺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这回不止顾恺,其他人也“嘘”了一声,顾恺大刀阔斧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挑衅地挑了下眉:“行啊!你现在去把林渺渺给我们叫来!”   顾恺这话一落,宗政那性子哪会认输,立刻就摸出电话,神色轻蔑地往门口走,杜少谦一看这趋势就觉得要遭,宗政和林渺渺之间的恩怨,他自认为自己知道的最清楚,顾恺当然也知道大半,不过他是纯属把自己当旁观者,不发表意见也不掺和,可杜少谦不一样呀,他一开始就掺和进去了,还一直内疚着呢,只好继续掺和,他忙把牌给了别人,也跟着出了门。   这段时间杜少谦和宗政碰了几面,但都是工作上的事,没那时间闲聊,也不知道两人相处得怎么样了,约了几次,都被宗政推掉了,这一见面,杜少谦就忍不住凑上来旁敲侧击。   “我说,林渺渺也不容易,还刚出了个车祸,你那个什么报仇计划,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将来……你要躺医院里……”   杜少谦要不提这事,宗政早忘记当初说的报仇了,那段时间每次去暮色森林,都是跟林渺渺吵架后,他人在气头上,自然撂了不少狠话。   刚在屋里,他才被顾恺扫了面子,现在要承认自己早没那么心思,岂不是有点……何况杜少谦说的是什么话?敢情还是怕他吃亏,才劝他放弃报仇,他要顺着杜少谦的话说自己不报仇,岂不是成了“怕”林渺渺?   宗政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很希望我躺医院呢?”   “怎么可能?”杜少谦叫起屈来,苦口婆心地劝说:“这女人啊,心狠起来是真狠,尤其你家那个身手了得,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到时候你要真进了医院,我去看你……”   “停停停!”宗政冷笑,“你最近是不是闲得蛋疼?这么帮着林渺渺,还惦记着?”   杜少谦被他笑得有点发毛,宗政挽起袖子,电话也不打了,对他勾了勾手,“咱单练去!”   杜少谦:“……”得儿,这劝架的吧,把自己给兜了进去。   宗政以前对女人的心肠有多硬,杜少谦自然一清二楚,以他的性格,吃了亏还不十倍百倍的找回来?杜少谦压根就没怀疑过宗政说的报仇,他哪知道宗政每次撂狠话,是在和林渺渺吵架后。   一看这形势,他立刻得出结论,这两人的关系,还处在危险中啊。   杜少谦也不是不知道宗政啥样的人,立刻就开始洗刷自己的清白,宗政冷飕飕地甩了数把眼刀,绕到没人的地方,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给林渺渺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林渺渺才接起来,她咬牙切齿地问:“你还让不让人睡觉?”   宗政打电话前还想着把林渺渺叫过来,那还不是小事儿一桩,一听林渺渺这口气,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好像把人给弄醒了好几次,林渺渺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他清咳了一声,说:“林渺渺,该起床了!”   “嘟嘟嘟——”   宗政:“……”他默了一秒,又打了过去,这次电话接得很快,刚一接通林渺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到底要干嘛?”   宗政口气严肃地问:“林渺渺,作为妻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职吗?”   “你了解我的生活吗?你关心我的交际圈吗?你认识我的朋友吗?……”   “嘟嘟嘟——”   宗政头一次觉得,以前嘲笑顾恺怕老婆,不怎么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准备试着再含蓄一下,氮素!!XX忽然到访,我没激情H了…… ☆、52有人离开,有人回来   对男人来说,婚后最痛苦的两件事,其一是红杏出墙,其二是河东狮吼。摸着良心说,除了把林渺渺惹火了,她平时态度脾气还算好,不无理取闹,也不主动挑事儿找麻烦,安安静静的,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当他看去时,她安静地坐在不远处做着自己的事。   宗政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好得出奇。   所以,林渺渺其实算不上河东狮吼,就算她真凶残到那种地步,他也不认为自己怕她,林渺渺最大的缺点,唯一的缺点,让他痛恨的缺点,只有一个:不、上、道!   他推开门走进去,顾恺一看宗政那不咸不淡的神色,就猜到林渺渺多半来不了,嘲讽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哟,弟妹来不了啊,我等小民还等着瞻仰世界冠军的风采呢!”   宗政斜睨了他一眼:“她不舒服,我难道还非得把人给叫来?真是丧心病狂!”   众人:“……”   .   林渺渺挂了宗政电话后直接关机,睡了一会儿却没睡着,干脆起了床,一开机就收到宗政的两条短讯。   一条指责她关机。   另一条……   【我晚点回来。】   林渺渺以为宗政的晚点回来,至少也要凌晨,事实上他还没到十一点就回来了,林渺渺躺床上还没睡着。   脚步声从门口一直走到床边,大约以为她睡着了,他又去了浴室。   二十多分钟后床面沉了沉,他的身体靠了过来。   林渺渺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配合地被他圈在怀里。   “我又吵醒你了?”他问。   她含糊地发了个单音节,和往常一样,她在十点上的床,大约是下午睡多了,她在床上躺了大半个钟头都没睡着,但宗政一回来,她听着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响动,反而昏昏欲睡了。   宗政把人抱了一会儿,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手脚了,一想晚上林渺渺那“不上道”的行为,他觉得自己需要被“补偿”一下。   第二天一早,林渺渺起床时都快九点了,宗政吃过饭正要准备出门,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心情愉悦地走了。   宗政走后,林渺渺吃过早饭就不想动,懒散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去了摄影室,刚把工具铺开,就接到宗政的电话,让她去书房找一份文件,给他送到公司去。   她只好放下手中的事,去给他找文件,文件袋上都贴有标签,在翻到其中一个文件袋时,她诧异发现,这个文件袋什么都没写,林渺渺根本没多想,随手就打开了文件袋,想看看是不是宗政要的。   里面是装订好的三份文件,三份文件一模一样,标题的那五个黑色的大字,像火焰般灼烧着她的手指,她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的签名如同他的性格一样,张扬霸道,每一笔都力透纸背,威势尽显。   宗政给她写的那张小卡上,有过他的签名,那是第一次,她看见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并排到一起,和谐而美好。   还不到一周,她再一次看到他的签名,在男方签名的后面。   此时那两个字落在她眼里,如同恶魔一般狰狞可怖。   力气,感知,思维,似乎都在一点点的消失,只剩下空白,措手不及的空白……直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才如梦初醒。   文件从她的手中滑落,纸张很轻,落在七尺长的书桌上没有一点声音,但她的心中却像是被铁锤重重地敲打了一般,砸落了一个清晰的痕迹。   她长长呼吸了一会儿,才望向桌上一直响动的手机,是宗政的电话,她站在原地,像没有知觉的木头一般,静静地盯着手机,没有接,也没有挂断,这个手机铃声还是前几天宗政自己调的,为了区分他和别人的专属铃声。   音乐一遍遍在空旷的书房里响起,直到他挂断,然后继续响起。   而她,像着了魔一般,怔怔地盯着桌上的文件。   离婚协议书。   她和他只是商业联姻而已,结婚之前她以为一年后会离婚,从此她和Z市再无半点干系,结婚后,她也提了几次离婚,如今,当离婚协议书摆到她面前时,她的思维在一瞬间凝固,她甚至都没有理由和立场来指责他。   ——可是,他说过爱她啊。   心里蓦然流淌过他曾经说过的话。   她以为那是承诺,似乎只是一句戏言。   身体就像浸在冰水中,无穷的寒意和黑暗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铃声在空旷的书房锲而不舍地响着,一如宗政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不达目的便不会干休,她伸出手,冷静地接通了电话。   “人去哪儿了?”宗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隔着小半个Z市传了过来,“找到了吗?”   “没有。”   “第一个抽屉都找过了吗?”   “没有。”   宗政似乎有点无语:“那你先找,第一个抽屉找不到打给我,重要的文件都在第一个抽屉里,我应该放在里面了。”   林渺渺的目光落在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上,这确实是重要的文件。   挂了电话,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在翻找剩余的文件,机械?僵硬?六神无主?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接通了电话,那个在她听来,低醇又挟着一丝清越的男音,是那么的刺耳,似乎从他嘴里说的每一个字,比戏剧里的小丑般还要荒诞不经。   “找到了吗?”他问。   “找到了。”   “给我送过来吧。”   “……”她沉默着。   “怎么了?”   林渺渺屏住了呼吸,轻轻地说:“我……,刚刚接到导师的电话,所以要回Y国一趟,现在就要走,我让周姐给你送来……”   宗政心下立时就沉了沉,这刚结婚几天呐,就要走?如果不是林渺渺主动说起这事,他都快忘记,林渺渺还有学业。   “这么急?现在就要走?林渺渺,你才刚结婚就要走!”宗政的音量越来越高,一股子怨气几乎从手机里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很急。”林渺渺毫无感情,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他恼火地问:“有什么事非得急到立刻就要走?”   林渺渺没有心情和他继续解释,她需要时间,空间,好好冷静一下,这个地点绝对不在Z市,也不是现在,她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随后,视线再一次落在离婚协议书上,她缓慢地将那几份文件放回了文件袋,纸张触手冰凉光滑,她却感到了轻微的疼痛,带着这份没有标记的文件,和宗政需要的文件,她离开了书房,刚打开门,就看见正迎面走来的周姐,周姐将电话递给她,轻声说:“阿政的电话。”   “林渺渺!有话不能好好说?你再挂我电话,再关机试试?”只是听他的声音,她就能想象出他此时的样子,或许气得青筋直跳?   “说话!哑巴了?”   林渺渺没有回答,似乎只要张口说一个字,她的果决理智就会全线崩溃。   “人呢?”宗政气得想摔电话,恨不得把手伸进电话里,把林渺渺拽过来,压在床上,看她还怎么装死。   “林渺渺!……”   林渺渺把电话和宗政要的文件,一起给了周姐,她带着那份没有标记的文件回了房间,周姐一路跟在她的身后,充当着宗政的传声筒。   “阿政说,他现在就回来……”   她的手指微微顿了顿,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更不想见他,她计算了一下红桂街到世纪花园的路程,沉默而快速地收拾自己的东西,除了她从Y国带回来的摄像器材,她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不到十分钟,她就收拾妥当,然后拖着行李箱往门口走。   “阿政让你等他十分钟。”周姐无奈地转述,林渺渺沉默而坚定地轻摇了下头。   周姐在这个家的存在感,一直很薄弱,却又似乎无处不在,她严谨地遵守着自己的原则,不会打听任何不该知道的事情,林渺渺不擅交际,周姐也不会主动和她家长理短,她一直扮演着一个优秀管家,悄无声息,又无处不在。   “阿政让我拦住你……”大约是对宗政的要求有点无语,她难得地开了个玩笑,“我要不要说,你踩着我的身体才能走?”   .   有的人,在面对挫折时,会像斗士一样,即使被伤得鲜血如注也会勇往直前,而更多的人,则是像乌龟一样,一旦受了伤,就会缩回自己的壳里,舔舐着遗留下来的伤口。   如果这个挫折是生活中的困难,林渺渺自信自己会像斗士一样,勇往直前,可是,如果这个伤是感情造成的,她无疑会变成后者,此时她只想远远地离开Z市,不去想宗政,不去想那个正笼罩着她因车祸牵扯出的阴云,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舔舐遗留下的伤口。   她从Y国回来的时候,带着一箱子的摄影器材,如今走的时候,也只有这一箱子的摄影器材,唯一多的是那份离婚协议书,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的脑子里除了离开的念头,没有任何思绪,理智告诉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做任何的抉择,如果见宗政,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她的车在车祸中损毁,这段时间一直和宗政在一起,还没去买新的代步工具,拒绝了周姐送她去机场的提议,她拖着自己的行李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初夏的阳光异常的明媚,林渺渺走在阳光下,却觉得比Y国的冬天还要寒冷,那些潜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寒冷和潮湿,被宗政的炽热燃烧得只剩下一个角落,如今却又死灰复燃,以燎原之势,将她扯进黑色的漩涡里。   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阳光很亮,天也很蓝,却让她的心更加的阴雨连绵。她走到世纪花园的门口,身后响起一声车鸣。   李铭将头探出车窗,微诧的目光在林渺渺的行李上转了一圈:“去哪?我送你。”   林渺渺摇摇头:“我等出租车。”   李铭温润地笑了起来:“世纪花园很难等到车,要去机场的话,我正好顺路。”   林渺渺心中犹豫,世纪花园确实很难等到车,宗政正在回来的路上。   李铭的声音越发轻快:“教练,好歹也让我这个学员献献殷勤吧。”   她不再犹豫,道了声谢,便上了李铭的车,走得太急,如果不是李铭这声教练,她差点忘记跟雪域会所辞职了,林渺渺带着歉意给王宁打了个电话,这段时间,事情接二连三,她都没时间去上班,王宁自然是千方百计地挽留,让她想请多久的假都行,在林渺渺明确表示自己要回Y国,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王宁才遗憾地同意了她的辞职,又表达了一番,希望林渺渺回Z市的时候,能够继续选择雪域会所云云。   挂了电话,林渺渺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   “恕我冒昧,你……和他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林渺渺还来不及回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宗政的专属铃声。她一言不发地按掉了电话,然后关机,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让她耗尽了气力。   “对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刚才的话,我……”李铭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想我们至少应该算是朋友,能不能把你Y国的联系方式留给我?过段时间我正好要去Y国……”   林渺渺微讶,准确地说,她和李铭并没有熟到可以算是朋友,或许是因为她对朋友的定义太过清晰,以前跑步的时候每天都能见到,会聊几句,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李铭在说,在雪域会所时,也会聊一下,只是后来因为宗政的原因,她的跑步搁浅,她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上班……   李铭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润如玉,不论何时看到他,他都是如春风一般,他的目光时常都是温和的,此时更是流转着某种柔软的情绪。   一直很迟钝的林渺渺,忽然读懂了他的意思,他是一个像春风一般的男人,但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李铭把她送到机场,却没有离开,而是一路陪着她,在进安检时,他突然一改给人温和的印象,挡在她的面前。   他的神色带着几分凝重,没有温暖如春风的笑意,却比带着笑意,显得更加的诚恳。   “虽然我们刚认识没有多久,但……”他停顿了一下,轻吁了口气,“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不太合适,但现在不说,你就要走了。”   “……我一直知道你的电话,却从来没打过,以后……我可能会经常打电话给你,希望你不要像对他一样拒绝我,因为我担心,担心你会不开心,会觉得孤单,而我想陪着你……”   林渺渺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样一番话,她愣了愣,说:“谢谢,我已经结婚了。”   李铭静默了两秒,唇边绽放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了,我以为你说可能不再回Z市,是……”   他的笑容微顿,然后变得更加柔和起来:“我们也算是朋友,如果你不开心,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不能保证能让你开心,至少能陪着你……”   “谢谢。”   李铭有点失望,自始至终,林渺渺都没有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林渺渺指了指安检的队列,“我要进去了。”   李铭在心底叹了口气,不死心地又说了一句:“我还是想经常打电话给你,可以吗?”   “谢谢,但是不能。”   李铭笑了笑,只是笑容却像是他脸上的一层面具,没有达到眼底,他目送着林渺渺进了安检,心中多了惆怅和失落。   她是私生女,他是私生子,他们能相遇,他第一眼看见她,就生出了好感,这就是缘分,现在看来却是有缘无分。   他始终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另一个自己,过着和他不一样的生活,不用每日都带着虚假的面具,不用每日都费尽心机,不用每日都不断地往上爬,他也会笑累的,而林渺渺仿佛就是他的另一个自己。   洒脱而简单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让他忍不住心生向往。   在第一次见面时,他问过林渺渺,是不是相信爱情,她不信,其实他也不信,在刚才,他却想要试一试。   他们都经历过漫长的黑暗,所以才更加希望获得幸福,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给她幸福,可惜,她并不需要。这种感觉,或许还不能算爱情,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想要不断的往上爬,所有东西都可以用来当做交换的筹码,爱情,太奢侈了。   但正是因为他是这样,急于向上攀爬的人,才会有一天会想要寻求回归,回归最开始的时候。   起初,林渺渺只是让她生出了好感,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变成了他心里最想回归的路标。   洒脱,简单,没有勾心斗角。   将林渺渺送走后,李铭便往机场出口走,在门口却无意中撞见了几个女人,其中之一是宗家的大小姐宗颜,另外几个都是Z市的名媛,以及一个让他稍微陌生的女人。   那个女人他以前认识,陌生,只是因为她在几年前离开了Z市。   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人离开,每天都有人回来,而他正好旁观了这一幕。   那么林渺渺的黯然离开,是因为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戳我包养老透专栏→→   ☆、53我哪有虐?(捉虫)   林渺渺并不是一个复杂的人,她不会无理取闹,不会挑事瞎折腾,但正是这样的人,一折腾起来才更可怕。他还没到世纪花园,林渺渺已经走了,宗政也没指望周姐能把人拦住,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在重要的事情上,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   宗政很喜欢她的性格,现在却痛恨起了她这种干脆不拖泥带水的性格。   他改道去了机场,快到机场的时候,终于收到林渺渺的航班信息,他即刻给该航班所属的公司打了个电话,得到对方的承诺后,他紧绷的心总算松了下来。知道人跑不了,他那一肚子火真可谓越烧越旺。   宗政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林渺渺出了什么幺蛾子,他只清楚的知道,她不声不响就想跑掉。林渺渺可是有过前科的人,两年前不声不响地走掉,两年后才冒出来,一想到这个可能,宗政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把Z市的国际机场给铲平了。   她林渺渺有本事,自己划船回Y国啊!   所以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不折腾的人折腾起来,那才叫可怕,直接人间消失。   宗政一路飞驰,到了机场,把车大喇喇地停在路中央,连车钥匙都忘了拔下来。一个穿着机场制服的工作人员显然已经收到消息,看见宗政就迎了上来,宗政跟在对方身后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喊了一声“哥”。   他回头一看,可不正是宗颜。   再一看,他微微愣了一下,宗颜身边站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张薇。   就这一会儿工夫,宗颜已经拉着张薇朝他快步走了过来。张薇抬眸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忽然生出恍然隔世的感觉来。   人生有多少个三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又有多少个三年?   她在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宗政,宗家的天之骄子,她一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不缺乏勇气去追求,在十五岁的时候,她像疯子一般去追求的宗政,用了整整三年,她终于成为了宗政的女朋友,再三年,她在这段倾尽一切的感情里,痛苦过,欢喜过,被伤得血流如注,依旧不肯放弃,直到20岁那年,收到M国的邀请。   理想还是爱情?   如果是那个爱情斗士的张薇,她会毅然选择爱情,可如果是伤痕累累的张薇呢?   她也会累的,她思考了很久,很久,找到了宗政,如一个卑贱的乞丐一般,问了他一个问题。   宗政沉默了许久,对她说了三个字,却不是她最想要的三个字。   即使过去了三年,张薇每一次回想起当日的场景,都觉得钝钝的痛,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说一句爱她就这么难吗?就算是骗她也没有关系,连骗都懒得骗?   她决然地转身离去,只是到M国之后,一个意外降临,那个时候,她鼓起勇气给宗政打了个电话,想告诉他这件事,却被他冷漠的话语,再一次伤得千疮百孔。   一切都已经结束,她想要说的话,来不及说出,就已经结束。她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男人多的是,没了他,她要活得比从前更好。   只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蚀骨的痛,就会从皮肤下,密密地蔓延上来。   三年过去了,张薇以为时间可以让她淡忘一切,两人隔着半个地球,她只能从宗颜的口中,过去的朋友口中,偶尔得知他的消息。   他和林思订婚时,她问过自己,后悔吗?如果不离开,或许她和他还拥有婚姻,或许有天她可以用真心打动他。   那一段时间,她几乎是疯狂地练习和表演,直到宗颜告诉她,宗林的联姻吹了,在那一刻,她才发现,忘记一个人是那么的难。   那段时间,张薇每天都在问自己,要不要再联系他,明明告诉自己要死心,要忘记,要重新开始,但始终还是放不下,但她又不允许自己回头。   回去做什么呢?刚分开的时候,她还幻想过,某天宗政忽然发现对她的感情,出现在她面前。   三年,没有电话,连一个简单的问候都没有,他就像从她的生命力彻底消失了一般,似乎那三年的青葱岁月,从来都没存在过。   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她怎么回头?再用自己最美好的时光,倾尽一切,如飞蛾扑火一般,去等待一个从来就没爱过她的男人?   一年又一年,张薇依旧控制不住地去关注他的消息,在每个孤独的夜晚,怀抱着过去的回忆入眠,到底还是放不下,直到一个多月前,因为一场意外,她的脚部神经受损,再也不能支持高难度的舞蹈,她心念俱灰的同时,心底却响起一个很小的声音:那就回去找他吧。   可是就在她做完决定时,宗颜告诉了她宗政的婚讯,张薇分不清心里真实的情绪,这么多年宗政的身边一直没有人,她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他或许也后悔了,或许还在等她,或许……   似乎伸出手就能再次抓住那个男人,那一刻她躺在病床上,像失了魂,又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   三年,张薇以为时间,会如坟地的荒草一般,将过往的伤痛掩埋,她以为总有一天会将那个男人忘记,只是她不敢承认罢了,她心中想的依旧是那个男人。   再见到宗政,记忆,时光如同倒流一般,她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的春天,宗政撑着伞从雨中走来,那场细雨落在泥土里,他却如细雨落在她的心里。   她用了三年时间想要忘却,但如果忘不掉呢?   到底要多勇敢才忘不掉?   为什么还忘不掉?   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还是不甘心?   不论是哪一种,她怎么能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安平幸福呢?   他怎么能在将一个女人推进深渊后,和另一个女人相濡以沫呢?   张薇想,或许是因为他给她的痛太深刻了,所以她始终忘不了他。   那么……   既然她和他不能在一起,就把自己受到的痛全部还给他,看着他痛苦的挣扎。   或许那时,她就能真正地忘记他。   她跟着宗颜的步伐,向他走去,似乎靠近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迈过了万水千山。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微微仰头,平静地浅笑。   “阿政……好久不见。”这一句,她想过很多次,在某一条街忽然的相遇,然后平静地微笑,像朋友一样寒暄,可惜,她痛得太深刻,做不到那么坦然的忘记,所以……亲爱的阿政,你怎么可以幸福呢?   面前的男人似乎微愣了一秒,然后客气生疏地回应:“好久不见。”   “哥,你怎么来了?”宗颜笑嘻嘻地问了一句,也不等宗政回答,她自己又找了个原因,“是不是知道薇姐今天回来?”   “我就只告诉了你们几个,不是让你不要告诉别人吗?”张薇的语气很柔,说着指责的话,听上去却更像一个大姐姐对小妹妹顽皮的无奈,宗颜立刻叫起屈来:“我真没说,不过哥可以查航班记录嘛!”   宗颜是什么心思,宗政自然一清二楚,如果是往常,他大约还会任她闹,懒得理她,但现在他的心情可不怎么美好,他还急着逮林渺渺,虽然航班已经推迟了半个小时,但人没逮着,他就放不下心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宗政这话是对着宗颜说的,说完又冲张薇点了下头,就准备离开。   宗颜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这会儿她也明白宗政来机场可能有别的事,“哥,你要离开Z市?晚上要给薇姐接风洗尘,你能不能来?”   宗政微微有点不耐,但还是回答了宗颜,“我找个人,晚上有时间就去吧,先走了。”   宗政正要抬脚,这时才看见正前方还立着个熟人,宗政对李铭可没什么好印象,从他身边走过时,目不斜视,完全当这个人不存在。李铭却侧过脸,带着笑容不温不火地说:“宗少的生活真是应接不暇,妻子刚走,又有朋友到了。”   宗政骤然顿住脚步,缓缓地侧头,目光冰冷,从林渺渺挂电话开始,他就憋了一肚子火,刚被宗颜打岔强制压抑了下去,此时对李铭可没什么好压制的,何况李铭这句话里还透露了另一个意思,他知道林渺渺刚走,或者说是他送林渺渺来的机场?   宗政憋的那把火几乎爆裂,她不接他的电话,不让他送,现在却让另一个男人送?   “宗少这么精明的人,有空来接朋友,怎么就没空送自己的妻子呢,也不用多费时间,打个时间差,一来一回正好。”李铭对上宗政凛冽的视线,毫无火气地笑了笑。   宗政盯着他的脸,也慢慢笑了,语气平淡却是明明白白的嘲讽:“都说李二少处事圆滑,也就李二少能想出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所以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他也懒得再理会对方,他还没想明白林渺渺在闹什么幺蛾子,现在还跳出个男人,帮她打抱不平,他现在只想尽快把林渺渺逮住,然后……再然后……   几人目送着宗政的背影离开,眼中的含义却大不相同,张薇的视线一转就落在了李铭脸上,刚刚宗政和李铭的对话,火星四射,隔得又不远,她和宗颜旁听了个大概,张薇心中微动,笑着打起了招呼,“李二少,是来送朋友的?”   李铭笑了笑,“算是吧。”   宗颜的话就没那么含蓄了,直接问了出来:“林渺渺刚走?你送的她?”   李铭也没否认,笑着回答:“顺路送一下朋友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薇忽然叫住了他,笑着邀请:“晚上有个小聚会,你能来吗?”   李铭回头一笑,微顿了顿说:“非常荣幸。”   等李铭离开后,宗颜有点诧异地问:“他跟哥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好,请他来……”   张薇笑了笑说:“颜颜,多交个朋友总是好的,以前你不是挺佩服他的吗?”   宗颜确实佩服过李铭,李铭虽然也是私生子的身份,但不论是外表,能力,还是气度,比李家正牌的大少爷还要出众,在Z市可没什么人敢小瞧他,而且作为女人,对男人的凄惨身世,总是有那么一分柔软。   她攒着眉问,“他怎么跟林渺渺成了朋友?”   “可能是同病相怜?”张薇不甚在意地回答,汇合了另外两个来接她的好友后,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通道里早就看不见宗政的身   作者有话要说:   PS:甜的时候,你们就几条留言,一开虐,留言一下多了好几条,所以,你们其实是想看虐的吧?   好吧,我的心理扭曲的女配终于姗姗出场了,回来找宗小政麻烦了,嗯!乃们木有看错,丫是回来找宗小政麻烦的……~~   尊忧伤,大家不要恐慌嘛,本文是甜文,不会大虐的,小虐,虐的也是男主。然后我就把他调教成一个忠犬。 ☆、54想跑,没那么容易   宗政身高肩宽,结实的肌肉在薄薄的衣衫下,似乎要喷薄而出,修长的双腿每一步都迈得很大,再加上步伐很快,领路的工作人员,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工作人员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宗政两眼,然后默默地低着头,为某一位乘客暗捏了把冷汗,不能怪他心理素质不够好,实在是宗政浑身的气势太强,如山雨欲来墙摧脊倒,他只偷看了几眼,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林渺渺登上飞机,就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休息,机舱内的乘客,因为延迟半小时起飞,正热烈地谈论着原因,一个清晰有力地脚步声忽然传入她的耳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热了一分,她被笼罩在阴影里。   林渺渺豁然睁开眼,瞳仁里映入宗政那张冷如冰霜的俊脸,安全带轻响了一声被他解开,他紧紧盯着她的脸,滚烫的手心扣住她的手腕,几乎是用蛮力把她拽了起来。   林渺渺的脑中一片空白,上了飞机上她一直保持着这种空白,在见到宗政时,几乎懵了,直到被宗政拖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他抓得很紧,紧得让她生疼。   她转动着手腕,想抽回自己的手,宗政却更加用力的收紧,力气大得似乎想捏碎她的手骨。   他的目光如上古凶兽一般,在她挣扎时,回头冷冷瞥了她一眼,恨不得要吞了她,她的手腕被握得更加的用力,让她连转动手腕都做不到,到机舱门口时,一个负责人走了过来低声问:“宗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起飞了?”   宗政点了下头,林渺渺则傻了眼,她呆了一秒,就被宗政拖出了机舱。   “宗政,你什么意思?”   林渺渺不问这话还好,一问这话就像火上浇油般,让宗政的怒气烧得噼啪直响:“我什么意思?该是我问你,你什么意思!”   林渺渺扭头对负责人喊了一声:“请稍等一下!”   负责人也是人精,显然知道该听谁的,立刻就望向宗政,宗政神色冷然:“不用管她。”   林渺渺生平第一次气得想骂人,偏偏她是个动手能力强,动口能力残的人,张了张嘴,最后只骂了一句:“无耻!”   大庭广众下,一机舱的人都伸着脖子看着两人,宗政可以毫无顾忌地直接拖着她走,她却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把宗政给打一顿。后者必然会发展成两个人的扭打。   最终,有所顾忌的林渺渺被宗政拖到无人的通道里。   朴鸿熙在很早的时候就警告过她:不要在不冷静的时候,做任何决定。她一直奉行着这条准则,所以在觉得自己受到欺骗时,并没有一怒之下在需要签名的地方,写上自己的名字,如果按照她一贯的行事风格,或者更应该,直接把包里的离婚协议书甩到他的脸上,质问他。   可是,她潜意识里回避了这种选择。   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习惯使用粗暴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只是因为她觉得这种方式更加有效,但并不是将所有的事,都适合这样粗暴直接的方式解决。   何况——   如果他解释,她该相信吗?   如果他承认,以后该怎么办?撕破脸离婚?   最后她决定带走了离婚协议书,逃离这个城市,去另一个地方冷静一下,整理所有的前因后果,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做。   现在,这个想法已经破产。   宗政的行为,或者只是他这个人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就能挑起她情绪的波澜,两人在安静的通道里对峙了半分钟,林渺渺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恢复了淡漠疏离的面孔,宗政强忍的怒火,在林渺渺移开视线的一瞬间,几乎如火山一样爆发,他扳回她的脸,目光恨不得吞了她:“原因?”   林渺渺被迫抬起头,和他对视,脑海里立刻浮现起一个多小时前看到的离婚协议书,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不够理智,不够冷静,不适合做任何的决定。   她平静地回答:“因为学业的事,我需要回去办一些手续。”   挂他的电话,一声不吭就走,这么急切地就要坐飞机走,只是回Y国办手续?宗政冷笑地问:“你觉得我会信?”   林渺渺沉默着,自看了那份离婚协议书,除了沉默,她找不到该用什么态度和他相处。而她越是沉默,宗政的怒火却越盛,两人僵持了快五分钟,从见面开始,宗政的的怒气几乎无法掩饰,目光又狠又阴鸷,但在林渺渺的沉默下,他的怒气像是被她的态度冻僵了一般,凝结成了冰霜。   不远处的飞机已经开始偏移,向跑道滑翔,林渺渺听见声音刚侧头望去,手腕被猛地一拉,他已经变得和她一样平静,拉着她往出口走。林渺渺挣了挣,紧得像铁钳一样。   就这么被拉回去?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林渺渺做不到。   “宗政,我真的有事。”   “什么事?”   “私事。”   宗政压抑下的怒火又窜了出来,他喜欢她的这种安静自主,但此时恨的也是这种沉默自主。   “我不能知道?”他问。   “不能,这是我的隐私。”她停顿了几秒,看着他说,“我希望得到尊重。”   他别过头,抬头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然后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胸腔里的怒意和烦闷,都倾吐出来,他竭尽所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隔了十几秒才问,“和我有关吗?”   “没有。”她的心底划过一丝自嘲,她说谎了,到底是为自尊说谎,还是为自卑说谎?   大约是她的信誉太好,她的回答又这般的冷静,所以宗政相信了,因为他确实找不到自己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林家的事?   他松了口气,心情不觉好了很多,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暴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挂我的电话,还关机?”   甚至让他以为,她又一次想要人间消失。   林渺渺依旧沉默着,宗政静默了几秒问:“一定要走?”   她终于抬头肯定地回答:“一定要走。”   尽管她外表平静,宗政还是清晰地察觉她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他在飞机上看到她的时候,她疲倦闭着双眸,脸色苍白,情况似乎比那一次和林世群吃饭还要糟糕。   可是她却不愿意跟他分担,宗政的心情很恶劣,这种恶劣的心情似乎会传染一般,从林渺渺身上,感染到了他的身上。按照他的真实想法,或许他应该直接把人拽走,她不走就扛着走,可是,看着她黑漆漆,毫无光泽的眸子,他没来由不想拒绝她的要求。   这或许就是爱情,让人身不由己的做出和真实想法截然不同的决定。   宗政实在不想用爱情这种文艺的词汇来形容,他坚决认为自己是昏了头,才会不想拒绝她的要求。   他低头凝视着她苍白的脸,或许他还没有学会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但却愿意尝试一下,她什么也不说,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问,如果她想要自己独处,他也可以给她空间和时间,她想要尊重,他可以尊重她的决定。   “……坐我的私人飞机走吧。”他考虑了几分钟,沉沉地说。   新婚燕尔,他确实不想她离开,但她不是养在笼子里的宠物,会永远地锁在他的身边。   林渺渺暗如深潭的眸子有了一丝亮光,她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似乎有点意外,随即她轻点了下头,她知道这是宗政的让步,而坐他指定的飞机,是他的条件。   之前为宗政领路的工作人员又把两人送到了另一个通道的出口,一架私人飞机正停在出口处,流线型的机身上,拼写着两个蓝色的字:zongzheng。   显然宗政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林渺渺跑掉了,他只好去Y国把人逮回来。   “行李……”林渺渺总算记起了自己的行李还在托运。   “飞机到达后,会有人给你送来的。”他说。   “谢谢。”林渺渺视线微垂,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从他灼热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手腕还没彻底脱离,他忽然又紧紧握住:“不用说谢谢……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林渺渺抬眸,随后手腕被他松开,他伸手拖住了她的侧脸,一个滚烫的亲吻印在了她的眉心。   她出神地盯着他的刀削般的下颚,他微微侧头又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到了给我打电话,给你两天时间。”他可以给她空间和时间,但这有一个程度。   两天时间?光是在空中的时间,来回加起来就有一天。林渺渺阴云密布的心情多了一点无语。   “两天不回来,你就准备给武松收尸吧!”   .   林渺渺走后,宗政就回了公司,心里有事,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刚过下班时间,宗颜敲门进入他的办公室。   “有事?”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忙碌着。   “晚上薇姐的接风宴,来提醒一下,别迟到。”   宗政握笔的手停顿了一下,宗颜提过几次张薇的事,他知道她受了伤,快回来了,然后……   没有了。   年少的时候,或许因为拥有的太多,多得不需要女人和感情,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陪一个女人消磨,随着年龄增加,家里开始关心起他交往的对象,与其让李珍安排,他宁愿从认识的人中选一个,他选了张薇。   如果三年前张薇没有和他分手,或许现在他会按照家里的意思,和张薇结婚,然后一生就这样平平淡淡,在某一天,他走在天荷园里,会想起那个曾经在树枝上哭泣的小女孩。   那个时候,他觉得这样的人生并没有不妥,只是如今,他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如果当初没有和张薇分手,就不会和林思联姻,林思自然也不会死,而林渺渺也不会回Z市找他。   或许他这一生都不会再遇见她。   他笑了笑,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应该感谢一下张薇,以及林思。   他和张薇的过去,早已经淡忘,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欠张薇的,所以他并不介意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朋友。   张薇的接风洗尘,宗政很干脆地应了一声,宗颜得到他的肯定回复,把地址说了一遍,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尊忧伤,大家不要恐慌嘛,本文是甜文,不会大虐的,小虐,虐的也是男主。然后我就把他调教成一个忠犬。    ☆、55越帮越忙   接风宴的地点自然是在长月湾的张家大宅里,因为长月湾的存在,Z市金字塔最顶端的这群人大多都成了邻居,近年来长月湾的地价几乎有价无市,但凡有点钱的人,莫不是想在这里安个家,走走邻居攻略。   夜晚降临,长月湾那璀璨华丽的水晶路灯再次亮了起来,宗政抵达的时候,张家大宅里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车,他刚走进举行接风宴的大厅,杜少谦就严肃地凑了上来。   “你有什么想法?”   宗政皱了下眉:“什么想法?”   杜少谦用眼神示意正和几个妈妈级贵妇聊天的张薇,宗政诡异地看了杜少谦好几眼:“我听说你家正给你物色女人,你还有闲心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杜少谦的心情瞬间转阴,心中那叫一个郁闷,要不是他无意出了个馊主意,他用得着这样吗?好歹他也喜欢过林渺渺,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掉火坑里呢,而那个火坑还是刚好是他帮人挖的。   杜少谦虽然号称花花公子,但自认为自己也是有良知的人,林渺渺的身世就够凄惨的了,这些年孤孤零零一个人,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她以后伤痕累累的模样,前段时间林渺渺那边来了个搅局的,好不容易人走了,现在宗政这边也来了个搅局的,张薇卡这个点儿回来,不是纯属添乱吗?   杜少谦颇为恨铁不成钢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个旁观者,比当事人还着急,恨不得让所有搅局的赶紧滚蛋,然后让宗林二人早点修成正果,他也好松口气,但这种人家夫妻间的事,他虽然担心吧,也实在不好多问,尤其是他曾经还打过林渺渺的主意,更要避嫌了。   “你和张薇没什么余情未了,旧情复燃吧?”如果是别人,杜少谦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但宗政这人吧,一辈子就接触了几个女人,还真不好说。   宗政因为林渺渺的离开,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被杜少谦问了两句,就不耐烦了。   杜少谦干笑了一下,勉强找到个借口:“我这不是想追张薇嘛,所以提前打听打听。”   宗政嗤之以鼻:“你追就追,问我干什么?她跟我又没半天关系。”   杜少谦一听这话,放到大半的心,隔了一会儿又低声问:“你来这儿,林渺渺知道吗?”   他不提林渺渺还好,一提起宗政就有点儿心气不畅,“她人都不在Z市。你觉得她会在意这种事?会吃醋?”至少宗政想象不出来林渺渺吃醋的样子,他的话音一转,抱着双臂冷飕飕地盯着杜少谦,“我麻烦你,能不能少关心我的私事!”   杜少谦静默了几秒钟,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人的关系,看样子还是不大好。他现在有点不知道到底是希望两人关系好,然后林渺渺受伤,还是希望两人关系一直磕磕碰碰。   杜少谦目光一转,落在了亭亭玉立的张薇身上,他和张薇的关系不错,准确的说,他和所有美女的关系都不错,就算张薇离开Z市的那三年,逢年过节也有过礼节上的问候,晚宴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张薇言笑晏晏地忙着招呼来客,杜少谦等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机会和张薇聊了几句。   他认识张薇还在宗政之前,张薇追了宗政三年,从她十五岁追到十八岁,杜少谦看在眼里,一度为这个女孩感觉心疼,好吧,这就是他的本性,见不得美女伤心欲绝,后来他追了张薇,追了三个月,人没追到,反而让宗政和张薇好上了。   杜少谦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所以当年他一眼看上林渺渺,林渺渺却找上了宗政,他心中那叫一个恨。   杜少谦含蓄问:“回来后有什么打算?”   张薇自嘲地笑了笑:“还能有什么打算,无非是接手公司,然后找个男人嫁了。”   “那你和……”杜少谦停顿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问下去,这话似乎有点在张薇心口上撒盐的意味,何况都过了那么久了。   张薇倒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宗政?我早就忘记他了,现在算是朋友吧?”   杜少谦心中松了口气,笑容越发灿烂,他忍不住暗骂自己瞎操心,当年张薇主动选择离开,应该早就放下了。   张薇抿了口杯中的酒液,轻描淡写地问:“林渺渺是个什么样的人?”   杜少谦微怔,张薇耸了耸肩:“怎么这么看我?好奇一下也不行?自己当年没得到,总会好奇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吧?”   杜少谦笑了笑回答,“不止你好奇,估计整个Z市都在好奇,宗政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过宗政和林渺渺……”自从宗政结婚,他出来玩的时间一个手掌就能数清楚,但宗政那么信誓旦旦的要报仇,每次提起林渺渺的口气,也很恶劣。   张薇心神一动,晃了晃杯中暗红色的酒液,半玩笑半好奇地问:“他们之间有问题?”   杜少谦长叹了口气:“唉,别提了,宗政就是一个火坑,你现在倒是爬出来了,林渺渺却掉进去了。”   张薇的目光闪了闪:“这话……怎么说?”   杜少谦却突然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但他无意中说的话就像爪子一般,不断地挠着张薇的心,杜少谦故意转移了话题,张薇却不肯放过,她轻哼着横了杜少谦一眼:“有你这样,说半句留半句吗?不知道女人都好奇心能害死猫?”   杜少谦讪讪笑了两声:“这事,我真没法说。”   张薇笑吟吟地挑了下眉:“那我自己去问宗政?”张薇作势欲走,杜少谦连忙拉住她,“你还真去问啊?”   张薇回眸一笑:“正好去打个招呼。”   杜少谦无奈:“……你就算去问,宗政也不可能告诉你。”   张薇无所谓道:“试试呗,你知道,顾恺多半也知道,大不了我问萧萧。”   萧萧是顾恺的妻子,顾恺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妻管严,顾恺要知道什么事,萧萧多半还真知道,而张薇恰好跟萧萧是闺蜜,杜少谦顿时郁闷起来。顾恺虽然不知道杜少谦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但大致还是了解前因后果的。   张薇眼波流转,轻笑了一声,“要不,我拿一个消息跟你换?”   张薇把上午机场的事说了两句,杜少谦听得更加郁闷,Z市金字塔最上层的这群人,几乎都住在长月湾,就算不熟也知道有这么个人,杜少谦自然也知道李铭,只是李铭掺和进来干毛?   好不容易那个外国人走了,张薇却回来了,目前看张薇貌似也可以放一边,又冒出个李铭,杜少谦郁闷得肠子都打结了。他现在就跟得了强迫症一样,一想到未来林渺渺被宗政弄得痛不欲生,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真是悔不当初。   “要不要换?”张薇笑看着宴会上的宾客,神情漫不经心。   杜少谦沉默了片刻,又盯着张薇看了好几眼,“其实,就是以前林渺渺得罪过宗政,宗政娶林渺渺就是为了报仇。”   张薇微怔,自嘲地笑了起来,在机场时,她看见他,心思千回百转,凭什么她挣扎了三年,那个人却可以云淡风轻的娶妻生子?她想,如果宗政过得比她更狼狈,或许她会劝服自己放下过往,呵,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并不如人们看到的那般善良。   “你怎么了?”   张薇回过神,淡淡一笑:“只是觉得有点惊讶,我以为他们……”   杜少谦愤愤地骂了一句:“人渣啊!”   张薇捂着嘴轻笑,认同地点头:“人渣!”她遥遥望了宗政一眼,问,“林渺渺知道吗?”   杜少谦摇头。   张薇很清楚自己恨的应该是宗政,但对林渺渺,她本能地将她当做自己的敌人,只是知道这件事后,她对林渺渺的敌意忽然减少了很多,她感慨地想,这就是女人,总是本能地想去为难另一个女人,而忘记了真正的侩子手是男人。   她淡笑着看着宴会上衣冠楚楚的男女,目光落在刚到来的一个男人身上,男人正好望了过来,张薇举着酒杯对他笑了笑,李铭也回了个微笑。   “林渺渺有权知道真相。”张薇从李铭身上收回目光,其实这一对儿倒是天作之合,李铭正需要一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林渺渺如今是林世群唯一的女儿,据说光陪嫁,就有百分之十的林氏集团股份,她倒想把这两人凑一对儿。   “大姐,你可别乱来啊!”杜少谦吓了一跳,为什么他有种越帮越忙的感觉?   张薇斜睨了他一眼:“听你的口气好像挺替林渺渺不值的,你到底是希望她被伤得体无完肤呢,还是希望她得到自己的幸福?”   “我当然是希望她幸福啊。”杜少谦郁闷,他现在做这些事,三番两次地往宗政的枪口上撞,不就是为了弥补自己无意中犯下的错。   “欺骗,有时候比真相更加的,让人无法忍受。”张薇悠悠地抿了口酒液,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宗政自己就把把柄送了过来。   杜少谦显然不认同张薇的说法,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很有必要的,两个人结了婚,住在一起,各方面条件都不差,产生感情并不是很难的事,到时候不就什么事儿没有吗。   “大姐!薇姐!张薇姐!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行不?就别掺和进去了!”他现在郁闷地简直想吐一口血。   张薇展颜一笑,回答出人意料的干脆:“行!”   杜少谦半信半疑地望了张薇一眼,他觉得自己真应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暗自提醒自己,宗林两人的事儿,以后也别瞎掺和了,他远远望了眼宗政,回过头来,总觉得不怎么踏实。   宴会进行到一半后,宗政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再过一个小时,林渺渺就该到Y国了。他去跟张薇打了个招呼,就提前离开了晚宴,刚坐进车里,他摸出了手机看了看,手指刚碰到手机,像有自己的意识般,按下了“2”,林渺渺的电话号码立刻跳了出来,明知道她现在收不到他的电话,他还是给她发打了过去,在她的语音信箱里留了一句话:“到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回到世纪花园,客厅里周姐留了一盏灯,橘黄色的光从落地窗里透了出来,宗政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卧室,黑漆漆的,他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洗完澡,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接到了机组人员的电话,告知他飞机已经平安抵达Y国。   宗政立刻给林渺渺拨了过去,电话关机。他的怒火几乎刹那间就涌了上来,他再打电话给机组人员,对方小心翼翼地告诉他,林渺渺已经走了。宗政连打了七八分钟,林渺渺的手机依旧是关机中,他恼火地把电话砸到床上,关机!这都多久了,还不开机?   他忽然有点后悔,那么轻易让她走了,隔着大半个地球,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等了半个小时,手机依旧没有开通,他无奈地给她留了语音留言。   “林渺渺,收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无论多晚。”   宗政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这间他住了好几年的屋子,异常的空旷,连床都大得离谱,说句话似乎还有回音,他翻来覆去没睡着,把电话铃声开到最大,等到凌晨又给她打了一个,还是关机,这回,宗政是气得睡不着了。   事实上,一整晚他都没睡着,躺了一会儿去拳击室挥汗如雨地练了几个小时,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卧室睡了一会儿,早上一醒,林渺渺的电话依旧关机,他的心情恶劣程度可想而知了。   给她时间和空间?   林渺渺就该被关在笼子里!!   起床后,他就给林世群打了个电话,讨要林渺渺在Y国的联系地址,林世群皱着眉,语气凝重地问起两人的相处情况,宗政憋了一天一夜,就算对着老丈人,那口气也好不到哪去,何况他一心认定林渺渺是因为林家的事才回了Y国,当时就呛了几句。   林世群沉默了一会儿,把林渺渺的地址给了他。   挂了电话,宗政冷笑连连,虽然他恨不得立刻就杀到Y国逮人,实际上他还有很多事,脱不开身,而且有了林渺渺在Y国的电话,他也没那么急了,当即就给林渺渺的公寓打了电话,耳朵里终于没有传来关机的提示音,而是正在等候接听的“嘟嘟”声。   没人接听,宗政面沉如水地打第二遍,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她似乎在睡觉,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   “林渺渺!”宗政恨不得骂她个狗血淋头,但话到嘴边,只剩下他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   咦,这章我的女主居然忘记出来露脸了!咳咳,下章大大的露。   下章的标题:你想跟我离婚吗?或者是你爱我吗?   小剧场《我渣吗?》   宗政问杜少谦:“我渣吗?”   杜少谦回答:“必须的!”   宗政大怒:“走,单练!”   *   张薇:“渣男去死!”   宗政:“……!我没问你!”   *   宗政陪着笑问林渺渺:“我渣吗?”   林渺渺低头沉思。   宗政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抱住林渺渺一阵猛亲,“老婆,还是你好。”   林渺渺认真问:“什么是渣?”   宗政:“……”   某透乱入,笑眯眯地朝林渺渺招手:“来,妈妈告诉你!”   宗政把手指捏得咯吱响:“单练啊?!”   某透:“雅蠛蝶!”迅速遁走。 ☆、56我爱死你   林渺渺是中午到的Y国,一下了飞机就有人把她的行李送了过来,她拖着箱子招了辆计程车径直回了自己的小公寓。小公寓每周都会有人定时打扫,虽然这一个多月没人住,但和她没走前,几乎一模一样,她把行李放在客厅里,甚至没有休息一刻,就去见了朴鸿熙。   在飞机上的十二个小时,她的脑子里终于开始思考起来,她并没有想以后要怎么做,而是将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尤其是和宗政的相处,一点一滴地都回忆了一遍。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告诉她,她会在一个月里会爱上一个男人,她只会把之当做一个玩笑,她想,或许是太快了,太快了,快得让她措手不及,快得让她觉得好像不够真实,就好像是人为编写的一幕幕花好月圆的喜剧。   所以在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时,她是那么的六神无主,茫然失措,长久以来深入骨髓的自我保护意识,让她只想逃离。   在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情感时,她不想和宗政联系,她想一个人安静地想一想,可是越想她似乎越混乱,回到Y国除了本能的逃避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见朴鸿熙。   人只要活着难免会遇见困难,如果这个困难让她觉得迷茫,不知所措,她几乎是本能地会去请教朴鸿熙的看法。   “感情可以简单得像一张白纸,也可以是一件复杂得像最精密的仪器,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平安到老,但始终有些人,会人为地把它变成一件充满曲折的事。”   林渺渺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会变得充满曲折?”   “因为他们总是自以为很深情,实际上却充满了顾虑和自私。”   林渺渺心猛地跳了跳,她不会去庸人自扰地想自己到底爱不爱宗政,有多爱宗政,她很清楚自己内心的需要,想和他在一起,如果可以,她希望是一辈子。当然她自认为深情,但在这段感情里,同样充满了顾虑和自私,她会惶恐质疑宗政对她的感情,她会自私地想保护自己,为了保护自己甚至想放弃所谓的幸福。因为那种幸福,就像水中的月,风吹过,那副美景就支离破碎。   朴鸿熙给她倒了一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渺渺心不在焉地品了一口,朴鸿熙问:“觉得怎样?”   林渺渺低头看了看琥珀色的茶汤,迟疑地回答:“好像没以前好喝。”   朴鸿熙笑了笑,点头说:“茶是一样的茶,却没有以前好喝,因为我用错了方法,就像爱情一样,如果你觉得爱得辛苦,结果也并不美好,或许也是用错了方法。”   林渺渺离开朴鸿熙的道馆时,心里轻松了很多,在没有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前,她并没有觉得这份感情有问题,那么现在她会觉得痛苦,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态度和方法出了问题?   她很清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因为从小的经历,让她在感情的事上太过懦弱,更重要的是,她还不够信任他,对于她这样经历的人,全然地对另一个人的信任,并不容易。   飞机上的十二个小时,她觉得疲惫却没有任何困意,现在心里通畅了很多,在回去的路上差点在计程车上睡着。   深夜,公寓里的电话突兀的想了起来。   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摸索着拿起听筒,在接电话前,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宗政打来的,隔着半个地球,她也能想象出他叫她名字时,那咬牙切齿,恨不得吞了她的样子。   “说话!”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带着恨之入骨的意味。   “我……”她停顿了几秒,脑子里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宗政没有催促她,他的呼吸很急促,她的耳朵似乎都能感觉到夹杂在他每一次呼吸中,那滚烫的温度。   隔了十多秒,她才继续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刚被他吵醒,她脑子里空荡荡的,确实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但却莫名觉得,听到他的呼吸声,心境似乎变得平和起来。   “说想我!”他说。   暴烈的声音中,终于有一丝微不可觉的柔。   林渺渺心神颤动,她一直在想他,就是在沉睡中似乎也在做着和他有关的梦境,她想念他。   现在,她大概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她没有按照他的意思说想他,而是轻声反问:“你想我吗?”   “……”宗政瞬间没了声息。   如果是在和朴鸿熙谈话前,他的沉默,或许会让她的心情变得低落起来,但现在,她耐心地等待着,他默了十几秒恼羞成怒地冲她吼:“是我先叫你说想我的,你说了我就告诉你!”   “……我想你。”林渺渺说得毫无压力,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懒懒地问,“你想我吗?”   他的声音似乎跟刚才的低吼截然不同,带着点不自然,还有轻描淡写的味道。   “我也想你。”   “那你想跟我离婚吗?”她又问。   宗政刚刚还觉得林渺渺的声音软软绵绵,像有只小手在刮着他的耳朵,冷不丁听到这话,心里那个气,直接从天堂坠入地狱,林渺渺如果在他面前,他真是恨不得弄死她。   他咬牙切齿地问:“林、渺、渺,你什么意思?”   林渺渺静默了几秒,已经从他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凶狠语气中,自行分辨出了答案,她继续问:“那……你爱我吗?”   宗政急促地喘息了几次,呼吸声大得似乎像是惊雷,隔了一会儿,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砸:“我爱你?”   说完,他阴森森地冷笑。   他没有用陈述,而是在反问。林渺渺有点不确定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样重要的问题,她不想从他的回答和语气中猜测答案,她需要他坚定,不容置疑的回答。   “你爱我吗?”   宗政再一次冷笑,笑得让她有点发毛,他笑完之后,杀气腾腾地回答:“我真是想爱死你!”   这应该是爱她吧?但这口气怎么像要吞了她?她思索了几秒,继续问:“我们刚认识一个月,你确定你爱我?”   “啪——嘟嘟嘟——”   林渺渺:“……”   她默默地放下电话的听筒,她只是想确定一下他的心意,不想让自己胡乱猜测,但……宗政好像生气了?还挂了她的电话?   生气就生气吧,就算他真爱她,一想到自己带回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她就不想搭理他。她困倦地缩回被窝里,既然都回Y国了,那就过段时间再回去。   .   宗政去公司时,那心情只能用狂风骤雨来形容。   他们怎么可能在刚认识一个月,他在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她,他并没有在纠结是一个月还是十几年。   就算他们刚认识一个月,那又怎样?   上一次,林渺渺让他这么难受,是叫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并提出离婚,这一次,她让他这么难受,是质疑他的感情。   只是因为时间的长短,所以他的感情就应该被质疑?   宗政主动挂掉了电话,然后去了公司。   因为他周身那风卷残云的气场,江泽几乎是本匚能地小心起来,连推门进出都轻得没一点儿声音,他把几个需要宗政过目的文件,送到他的办公室,然后像幽灵一样轻飘飘地迅速撤走。   下班后,宗政一想起那黑漆漆的卧室,就不想回家,离开红桂街就去了杜少谦的酒吧。杜少谦等人围了一圈,和几个漂亮的女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宗政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喝闷酒,桌上已经摆着两个空掉的酒瓶,仰着起脖子灌完一杯,不在意地擦掉唇边的酒液。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没喝,就听见顾恺在旁边插了一句:“是林渺渺又打你了?还是不让你上床?”   他啧啧了两声,非但没安慰,反而变本加厉地嘲讽:“出息!你能不能给我们男人长长脸?”   旁边几人跟着起哄,一人一句地说了起来。   “宗少,这里的妹妹多的是,你喜欢哪一款?”显然这人也是看笑话的,接着又来了一句,“暴力的?”他转头问了问身边这一圈女孩子,扬声问,“你们中谁最暴力?”   “你真不是东西,宗少现在需要一个温柔可爱的,来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哪个妹妹,牺牲一下?”   杜少谦一挥手,没好气地呵斥:“瞎起哄啥?”他转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以老子的经验告诉你,你在这儿喝闷酒顶个屁用,直接去找林渺渺!”   宗政忽然将酒杯重重地砸在原木桌上:“谁说我是因为林渺渺?”   众人齐刷刷的视线望了过来,宗政狠狠地横扫了回去,长身而起,直接就走了。走出酒吧,他站在门口,吹了会儿风,人清醒了许多,拒绝了酒吧服务员的搀扶,他靠在酒吧外的墙上,盯着头顶清冷的月牙,自嘲地勾起了唇。   正如杜少谦说的,喝闷酒顶个屁用,他明知道这个道理,却照样在酒吧里喝了一晚上。   他缓慢地摸出手机,凝视了一会儿,才按下了快捷键。   电话很快接通了,林渺渺细细的呼吸声从另一端传来,宗政忍了一整天,但在电话接通后,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渺渺沉默了几秒,轻轻叫了一声,“宗政?”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面,见面后,咳咳……   又到了九月,开学季,最近看见读者区少了些人,默默地想,他们一定不是抛弃我了,而是去上学了。   最近觉得好感伤,某透写文刚几个月,还抱着很大的热情,所以尽管读者很少,依旧自娱自乐地写着,但是,认识的一个好基友,因为很多的原因,决定不再写了,忽然觉得好感伤。   戳我包养老透专栏→→ ☆、57老实点儿   “宗政?”   宗政听着她的声音,紧闭成一条僵硬直线的唇,有了一丝微不可觉的弧度,他一手握着电话,安静地往停车场走。   林渺渺望了眼手机屏幕,纳闷了起来,耳麦坏了?信号不好?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声:“宗政?你在吗?”   因为早上的事,宗政的心气儿还没平顺,他等了一天,也没等到林渺渺的电话,心气儿就更不平顺了,想给她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却又想到她做的一桩桩事,就不想理她。   “宗政?……Nina?”   猛然从电话里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宗政心中一凝,他怎么就忘了,那个暗恋林渺渺好几年的米真,也在Y国呢?   他停住了脚步,半个身体都隐藏在阴影中,当他抬起头时,整个人哪还有刚才的醉意,目光锐利得像是用雪洗过的宝剑。   “林、渺、渺,你跟谁在一起?”   她的名字几乎是被他暴喝出,随后的几个字他稍稍收敛了音量,声音显得沙哑低沉至极,却依旧有种锐器在铁片上划过的锋锐,林渺渺本能地将手机往旁边移了移,但即使如此,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强大的穿透性,从地球的另一端,通过卫星信号,传递到她的手机上,又扩散到空气里,震得空气都在微微的颤抖。   “Daniel。”她镇定地回答。   “你们在干什么?”   “吃饭。”   “你自己不会吃?还是我养不起你,你要跟别的男人吃饭?”他的问,一句比一句讥讽,震得她耳朵都开始发麻。   林渺渺并没有因为他说话的语气情绪波动,但这句话的内容终于让她的脸色微沉,宗政这人毛病一大堆,这段时间收敛了不少,但一惹到他,就原形毕露。她长长地呼了口气,将手机移近了一下,也提高了音量,然后一字一顿地,像是在咬字般,说了两个字:“再、见!”   挂了电话,一抬眸她就对上米真疑惑担忧的目光。   “你们……吵架了?”米真攒着眉心问。   林渺渺摇头,她和宗政之间,倒说不上吵架,她没那心情和他吵,吵也吵不过。   那现在算什么?   闹别扭?   林渺渺忽然有点汗颜,总觉得这句话,用在自己身上,显得格外的诡异。   和米真吃完饭,林渺渺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没有关机,信号畅通。   但……但宗政居然一直都没再打过来?   按宗政的脾气,她这么挂了他电话,他会的安静显得不合常理。   虽然诧异,林渺渺也没多想,或许他也在闹别扭?   吃完午饭,林渺渺就去了鸿熙道馆,这次回来,她并没有刻意瞒着结婚的事,当然她也不会主动说,下午她刚到道馆,就收到了朴鸿熙的新婚礼物,众人这才知道她已经悄无声息的结了婚。   和她要好的小师妹,惊得下巴都合不上,偷偷摸摸地凑了过来,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师姐,虽然要治病,但你真用不着这么快就把自己搭上啊!这男人可以随意试试,但结婚还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林渺渺望了她一眼,问:“你试了这么多男人,难道考虑好了?”   小师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像更不想结婚了。”   林渺渺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师妹木了木,好像被同情了,这……不对!   她居然被在她心里比她更可悲的师姐同情了?她追了上去,跟在林渺渺身后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问:“结婚感觉怎么样?”   结婚的感觉?如果略去离婚协议书那段,似乎还不错。   小师妹皱着眉严肃地问:“还不错?能具体点儿吗?”   林渺渺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唇角轻轻地扬了起来。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她藏在他的身体和臂弯之间,他会和阳光同在,每一次看见他,不论是他笑的时候,还是发怒的时候,都莫名让人觉得很温暖,让她不论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都不会觉得孤单。   如果受了伤,他会紧张,会紧紧地抱着她,会小心地用浴巾裹着她,如果受了委屈,他会愤怒,会替她出气,会牢牢地扣在她的手腕,不离不弃。   林渺渺并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但和宗政的回忆,却让她情不自禁地会回想起来。而当一个人总是回头看的时候,那意味着她怀念并铭记这那一段过去。   小师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想结婚了。”随后她笑了起来,耸了耸肩,“不过,却不知道嫁给谁。”   林渺渺也跟着笑了笑,小师妹盯着她的脸,忽然感慨地说了一句:“师姐,你变了。”   变了吗?林渺渺神思更加的飘渺。   “变了,比以前笑容多了,也没那么冷了。”小师妹思索地问,“你说我,要不要找个人结婚试试?反正不合适还可以离婚。”   林渺渺唇角抽动了一下,只能建议她慎重考虑。   一个下午加晚上,林渺渺一直呆在道馆,晚上回家后已经快十点,她洗了澡便上床睡觉,睡到半夜忽然被门铃声惊醒。   隔壁邻居在两个月前搬到了某个小镇,一直是空着的,她在床上听了一会儿,确认是自己家的门铃,才开了灯,已经凌晨两点,她厌烦地下了床,任谁半夜三更被吵醒,心情都不会好,林渺渺厌烦地都想去投诉公寓管理员了。   她从门洞里看了眼外面,空无一人,林渺渺是艺高人胆大,丝毫无惧什么抢匪盗贼,一看没人,恼火得直接就开了门,准备给搞恶作剧的人一点颜色看,然后她就愣住了。   她后退了两步,让门口的人进入,他一脚迈进门里,反手将门关上,长臂一张就扣住了她的肩膀,用蛮力把她抵到了门边的墙上。   “你怎么……”她扬起脸,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动作截断。   滚烫的亲吻挟着急促的呼吸,砸落下来,撞得她的唇有点发麻,他的手隔着轻薄的睡裙,重重地揉捏着。林渺渺被揉得有点疼,发出的轻呼全被他堵住喉间,他的手微凉,还带着凌晨的寒意,但很快就在衣料的摩擦和她的体温烘烤下,滚烫了起来,他的手忽然伸到她的睡裙下,单手扯下了她的内裤。   她睁着眼睛,拧了下眉,用手推了推他,他盯着她的小脸,眼眸微眯了一下,手指突如其来地挤入她紧闭的腿根,揉捻了起来,林渺渺浑身一颤,猛地闭上眼,因为宗政的动作,连脊背都弓了起来,轻吟被他的唇舌堵在候间,化作了艰难的喘息,放在他胸口推拒的双手,气力也因为身体的感觉,被迅速地抽走,变成了紧抓着他的衣襟。   宗政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压制着她,单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他的动作又快又急,裤子也没脱全,就迫切地托着她的臀,把她抱了起来,迫使她张开腿夹在自己腰上。   这次他明显熟练了很多,手指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隐秘的入口,蘸着刚才一番揉捻泌出的汁液,长指向上微曲着刺入。   林渺渺的身体瞬间僵硬,之前的每一次他都很耐心地让她足够湿润,才会进入,但这一次他没有,他的动作,吻,都显得那么的急切,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见到绿洲时的不顾一切,他的进入,连她都能能清晰地感觉到,因为干涩自己在缩紧,本能地自我保护,排斥着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快就抽匚动起来,大约是察觉到她的紧张和干涩,掌控着她囗欲的那只手,在中指进入后,拇指扣住了她的珍珠,重重的按压。   这突然一下,她的双腿立刻挣扎了一下,圈着他的双腿因为挣扎滑落了一条,整个人也因此立足不稳,朝旁边歪去。宗政眼疾手快地卡住她的腰,说出了见面的第一句话。   “老实点儿。”   林渺渺腹诽,到底该谁老实点儿?   大约是她的神色将心底的想法表现得太明显了,他冷哼了一声,插匚入的手指骤然一戳到底,让正在大口呼吸着空气的林渺渺,几乎不受控制地尖叫,她恨恨地一拳就锤在他的肩上,宗政不痛不痒地盯着她,他的瞳仁很黑,带着烈焰又似乎弥漫着冰雪。   他抬起她滑落的那条细腿,圈着自己的腰,再次用力吻住了她的唇,用头,肩膀,胸膛的气力将她牢牢地压在墙面上。   她并不是手无缚的女人,但却并没有过分的反抗他的硬来,除了猛一见到他没回过神,更重要的原因,她对他的突然到来,充满了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惊喜。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攀附着他的脖子,借力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他的手指因为湿滑,出入变得越来越顺畅,也越来越快,在安静至极的深夜,除了她和他的喘息声,手指搅拌着湿滑液体的声音,分外的清晰。   他的手指终于抽出,林渺渺软软地挂在他身上,一口气还没呼完,腿心就被比手指粗大数倍的器物抵住,尽管他还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她的脊背已经预先地弓了起来,她抓紧能说话的机会,立刻喘息着出声:“你轻一点。”   他今天的动作,可一点儿都不温柔。   宗政嗤笑了一声,似乎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唇,托着她臀的手重重地向内揉着,同一时间,早已蓄势待发的器物朝内慢慢压入。   刺入后,他的动作就快了起来,几乎没有太多的过度,就开始猛烈地撞击着她的最深处,每一次顶入,都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挣扎,林渺渺觉得疼,但又夹杂着尖锐的快乐。   慢慢地,疼痛消褪,只剩下双腿间狂野的,如海浪般的快乐,和她艰难地呼吸,以及视线里宗政那双带着烈焰又弥漫着冰雪的狭长眸子,还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不舒服,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很明显,他的怒意隐藏在囗欲中,但他的动作,神色,目光全都明白无误地在告诉她,他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她在心里轻轻一叹,主动和他的舌尖纠缠,他像收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动作越来越快,将她的后背都撞得疼痛,在她主动回应后,他眸子里的冰雪快速地融化,然后化作铺天盖地的烈焰,把她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昨天我就是感伤一下,我的写作热情还是各种高涨,我要继续勤奋地写下去。   等某一天基友再回来写文时……   哇咔咔,此人已经陷入大神的臆想中……   ☆、58我饿了   结束后,宗政才慢腾腾地脱掉衣服,把她抱到沙发上,神色懒散地抬了抬下巴:“去做饭,我饿了。”   林渺渺闭着眼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才伸手从桌上抽了几张纸,清理了一下双腿处的狼藉,又略微整理了一下被揉得皱巴巴的,一条肩带都被扯断了的睡裙,然后才撑着沙发的扶手慢慢站了起来,她瞥了眼浴室的方向,慢吞吞地挪着酸软的双腿,把宗政丢在门口的衣物和自己的内裤收拾了一下,就趟回了床上。   宗政洗完澡,一看林渺渺非但没去给他做饭,还大摇大摆地躺床上睡觉,立刻走到床边就把她掀了起来,林渺渺一腿扫在他的腰上,身子又倒回床上,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宗政压抑了快两天的火气,刚泄了一半又被林渺渺的态度给激了起来,他掀开她的被子,站在床边,沉沉地说:“我饿了!”   饿?饿不会自己去做吃的?   大半夜被不速之客吵醒,还压着她一逞□,最关键的是!以前宗政做完后,要么是抱着她去洗澡,要么是简单给她清理一下,搂着她睡觉,像这样直接把她丢沙发上,不理不管的还是头一遭,更过分的是,他舒服了把她丢沙发上,还让她去给他做饭?   想得可真美!   林渺渺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白皙的手臂摩挲着给自己盖上被子,还像蚕茧般地裹上了一圈。   宗政走的时候就没吃晚饭,喝了一肚子酒,在飞机上他自然也吃不下那里的饭,一直忍到见到林渺渺,一见面还做了一番体力运动,洗完澡更是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林渺渺不理他,他除了盯着她的后脑勺似乎也没什么办法。   他哼了一声,也不是毫无办法,没吃的,他可以吃林渺渺。   宗政把她从紧裹着的被子里扯了出来,林渺渺也被烦得火了,一腿扫到他的腰侧,力道重了吧,她舍不得,力道轻了吧,宗政嗤笑地问:“腿软了?”   他压在她身上就啃,从耳垂一路啃到锁骨,宗政也没弄疼她,但他就咬着她的肌肤,又舔又吸,好像把她当成了肉骨头。   然后他就拉下她新换睡裙的肩带,一口咬住挺拔的峰峦,一边吸嘬着,一边吞咽着,林渺渺光被他含住就受不了,何况他还发出那么囗情的吮匚吸吞咽声,她恼火地推他的头,宗政立刻在她的胸上反咬了一口,理直气壮地盯着她:“我饿了。”   以宗政的德行,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会以无穷尽的耐心骚扰她,林渺渺连踹了他两脚,才抑郁地下了床,宗政围了条浴巾,跟着她从卧室去了客厅,侧头打量着她的公寓。   林渺渺也懒得问宗政吃什么,从冰箱里翻出了一盒通心粉就做了起来。饥肠辘辘的宗政闻着味儿就去了厨房,一看通心粉,就有点不大乐意,但看林渺渺的脸色,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懒洋洋地坐在开放式厨房对面的餐桌旁看她,看了一会儿他问:“你到底为什么回Y国?”   林渺渺握着锅铲的手微顿了一下,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也得到了宗政的答案,既然她和他都不想离婚,那么她就不打算再提离婚协议书的事,一时间又没想到别的理由,她干脆默不作声。   宗政走到她身边问:“跟我有关?”   “无关。”她镇定地回答。   “无关?”宗政瞥了她两眼,冷笑着质问,“你这两天对我是什么态度?无缘无故又提离婚的事,还质疑我?你给我解释清楚!”他的声音越来越火,说到最后几乎是冲她吼。   宗政和林渺渺相处了这么久,早看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莫名其妙地离开,离开后又拒绝和他联系,如果是别人,或许会是因为心情不好迁怒,但林渺渺不是这样会迁怒的人,他想来想去,实在不想承认,林渺渺离开可能是因为他。   到底哪里招惹了她?那天早上还好好的。   准确的说,是她去找文件前还好好的,但忽然就出了问题。   “是不是有人跟你乱说了些什么?”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点,她走的时候,张薇刚好回来,会不会是有人跟她说了张薇的事,让她误会了什么。   林渺渺正想着怎么把这事儿遮掩过去,宗政自己送了个理由过来,她立刻就含糊地“唔”了一声。   宗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后悔起以前的随意,如果他早知道有一天会遇见她,他一定会很耐心很耐心地等着她。   林渺渺哪知道宗政在想什么,见他忽然不说话,也松了口气,将炒好的通心粉盛了出来,放到餐桌上。随后又把锅碗刷干净,摘下围裙,便打算回去继续睡。   路过宗政身边时,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腕,用下巴点了点身旁的位置:“我有事和你说。”   林渺渺是真困,刷锅的时候,眼睛都快阖上了,闻言相当不给面子地回答:“我要睡觉。”   宗政咬着通心粉,心里的火就冒了出来,扫了眼她困倦的神色,又不好发作,他刚琢磨了半天,准备解释一下自己的过去,但人林渺渺压根就没兴趣听。   他恼火地甩开她的手腕,也没什么心情解释了。   林渺渺捂嘴打了个哈欠,回到卧室,爬上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宗政吃完饭一看林渺渺睡那么香,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了,他千里迢迢地见她,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儿,完全当他不存在,他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当下就弄起了林渺渺。   林渺渺实在是困,等他刺入了一小截才清醒过来,她只来得及踹了他几脚,后面就一直被他弄得气喘吁吁,目眩神迷。   “敢挂我电话?胆儿挺肥的?”   林渺渺直接把头偏向一边,宗政捏着她的下巴扳了回来,气焰嚣张地质问:“想不想我?嗯?想不想?说想我!”   林渺渺向来吃软不吃硬,如果他好好问,她肯定就回答了,偏偏他每问一句都在用力的捣她,她抓着床单不断地喘息,就是不想理他,宗政那性子,她越是逆着他,他越来劲。   林渺渺反应这么的生涩直接,她哪里敏匚感,最怕什么,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更用力地撩拨挑逗,不肯结束,一晚上,断断续续地又做了两次,林渺渺眼泪都被逼出来了,宗政才罢了手,抱着她洗了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宗政一醒来,看怀里的人,脸颊水嫩嫩的,白里透红,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水果一般鲜嫩,白嫩的身体上全是红痕,他又得意又畅快,在她的额头亲了下,才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他找衣服时,才想起自己昨天上来的太急,行李忘在了车里,他取完行李,路过管理处时,公寓的管理员对他笑了笑:“你的妻子喜欢你的惊喜吗?”   宗政摸了摸后背大腿的几处瘀伤,一脸镇定地回答:“她非常喜欢。”   林渺渺在宗政出门时就被他叫醒了要钥匙,她从抽屉里翻出了备用钥匙,在床上又迷糊了一会儿,才拥着被子坐起来,缓了缓神,等宗政回来才起床洗漱,出了卧室门就看见他正坐在窗边摆弄定制的商务超极本,他听见声响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那叫一个天经地义,扯高气扬。   “林渺渺,我饿了!”   林渺渺也饿,任谁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第二天中午才起床,都会觉得饿,她慢吞吞地翻出通心粉,准备凑合着填饱肚子,宗政一看就闹了起来:“昨天晚上也就算了,今天你还叫我吃这个?”   林渺渺慢吞吞地丢下一句话:“爱吃不吃。”   他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拽着她就往门口走:“去买菜!”   林渺渺郁闷地甩手,宗政抓得并不紧,但她浑身的骨头都是软的,甩了一下没甩掉,她就任由宗政抓着她出门买菜,公寓旁不到一百米就有个小超市,宗政大约是第一次逛超市,左右看了看,一脸嫌弃地问:“中午吃什么?”   林渺渺拿了一盒冷冻地海鱼丢到宗政推的车里,显然是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宗政的脸色沉了下来,当他不存在?难道他昨晚表现得还没有存在感?   回家后,林渺渺刚进门,身后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宗政丢下购物袋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林渺渺上一秒还轻呼了一声,下一秒就镇定了下来,皱着眉瞪着他,宗政一路把她抱到卧室,踹开了门,直接就将人丢到床上。   宗政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扣,一边恶声恶气地问:“当我不存在?林渺渺,你是欠调匚教!”   等他脱掉上衣扑上去才觉得林渺渺有点不对劲。   “腰!”林渺渺一手按压着自己的腰,痛呼了一声。   宗政这才注意到她咬着唇,脸色发白,他慌忙从林渺渺身上爬下来:“你怎么了?”   林渺渺疼地脸有些发白,按着自己的腰,愤愤地瞪着宗政:“好像腰扭伤了……”   宗政急急忙忙地就伸手掀开林渺渺的衣服:“哪里痛?我看看。”   他着急地查看着她的伤势,却只看见纤细的腰,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小心地用手指碰了一下:“是这里吗?”   林渺渺拿目光恨恨地戳他:“去冰箱里拿一个冰袋。”   林渺渺以前的职业注定了会经常受伤,不过她天赋好,又善于保护自己,所以很少受伤,但家里还是准备了很多应急的东西,宗政手忙脚乱地拿着冰袋敷在她的腰上,又不放心地准备叫救护车。   林渺渺额头抽了一下,连忙阻止他,扭了下腰并不严重,冷敷一下,在用点活血化瘀的药就行了。   “万一严重怎么办?”宗政握着手机,神色严肃。   林渺渺趴在床上,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宗政被瞪得面色僵硬,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一直懊悔着,林渺渺打过踢过他好多次,他都没还过手,更没让她受过伤,哪知道把人往床上一丢,她会扭伤腰,他拧着眉,心里除了后悔更多的是不舍。   “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   林渺渺闷闷地回答:“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宗政静默了几秒,上了床,撑着头侧身看她。   “疼吗?”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   林渺渺把脸扭到另一边,如果是以前,宗政早把人扳过来了,但现在,宗政哪儿敢碰她,只好爬起来跨到另一边,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这已经算是和好了,林要没有那个意思,宗小政能一逞兽欲么?   咳咳,小剧场。   小剧场《老男人很可怕》   某透派遣了一个记者去采访宗政。   某记者问:“那个,昨天有读者说,吃醋的老男人很可怕……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我说的!!真不是我说的!!”某记者看着正掳袖子的宗政,拔腿便跑。   宗政优雅地放下袖子,表情有点阴森:“她们懂什么?成熟男士当然需要一点阅历和年龄!何况我才24!!!!!”   林渺渺默默地望向他,成、熟??????????? ☆、59我看你好得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渺渺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她心里虽说不想追究离婚协议书的事,但一口气也咽不下,何况这家伙从昨天夜里一来,就嚣张得过分,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于是她说:“宗政,我饿了。”她确实饿了,不然以她那不会怎么转弯的脑子,除了揍他,一时间还想不出怎么教训他。   宗政振奋地问:“我给你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小米粥和金丝烧麦。”这是婚后第一天,宗政要求的早饭,林渺渺真心觉得自己以前不是个爱记仇,小心眼的人,自己一定被宗政带坏了。   宗政望了她两眼,强调地说:“这是中午!”   林渺渺把头扭到了一边,露了个黑漆漆的后脑勺给他,宗政无语了几秒,一边起身下床一边问:“上哪儿买?”   “不知道。”林渺渺来了Y国,就入乡随俗,很少再吃中餐,要吃也是自己做,她还真不清楚公寓附近哪里有中餐,她提供了几个以前和米真一起吃过的中餐饭店,路途自然比较远一点儿,最近的也要十多分钟车程。   等宗政出了门,林渺渺心情不错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轻轻动了动,已经不怎么疼了。她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昨晚没睡够还累,再加上时差的原因,躺了会儿就睡着了。   宗政回来时,提着几个纸袋进了卧室,一看林渺渺趴床上睡着了,犹豫了几秒,想叫她起来吃饭,但看她睡得这么香,又有点不忍叫醒她。他把东西放下后,也上了床,半撑着身体看她,卧室窗户透过的光照在床上,让她的脸又白又嫩,粉嘟嘟的唇微微翘着,显示着主人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宗政看了一会儿,忽然拿过放在床边的手机,对着她的睡颜连拍了十几张,然后选了张自认为最好看的放在了手机桌面。   .   林渺渺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被饿醒了,她摸了摸腰,已经不影响正常活动,保险起见,她还是翻出药揉了几分钟,边揉边打开卧室的门,一抬眸就看见宗政正开着电脑忙碌着,他听见声响看见是她,立刻站了起来,边朝她走来边问:“腰还疼吗?”   林渺渺摇了下头,宗政走到她面前,轻轻抱住了她,他用下巴点了点餐桌上放的几个纸袋。饭已经凉了,大约是出于心里愧疚,他居然主动请缨,重新去她买吃的,。   因为堵车再加上饭店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宗政来回用了一个小时,因为心情不错,就算排队等候他也没嫌烦,只是刚打开门,他的心情就陡然沉了下来。   公寓里飘荡着黑胡椒牛排的香味……   还有一个男人清亮的声音。   后者,真是让他厌恶至极。   他从玄关处绕过拐角的墙,目光划过沙发上搭着的那件男士的外套,然后落在了米真身上,米真坐在他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在他进门前米真明显正跟林渺渺聊天,在他回来后,米真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跟他打了个招呼。   宗政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目光随后就落在林渺渺身上,她围着一条白色的碎花围裙,正在煎一块心形的牛排,宗政心情的恶劣程度,都快赶上海上的狂风骤雨了,她扭伤了腰,虽然她说没什么大碍,他自己都舍不得使唤她做饭,主动去给她买吃的,她倒好,在他不在的时候,勤劳地给另一个男人做吃的。   宗政差点把手里拎着的纸袋都给揉烂了。   正在这时,林渺渺回头暗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也知道他和米真不怎么对付,宗政一收到她的眼神,气得胸口连续起伏了好几下,米真和他打完招呼,就把他当透明人一般,继续和林渺渺聊了起来,宗政听了两句,扯出一个笑容,硬生生插匚进了米真的话题里。   宗政哪有心情和米真闲聊,不过总好过让他跟林渺渺聊吧?虽然林渺渺也就用“嗯,啊”的单音节回应,反正不让米真和林渺渺说话,宗政就畅快了。   林渺渺把煎好的牛排盛在盘子里,放到餐桌上。餐桌是四人的标准餐桌,米真和宗政都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对面,看着林渺渺,宗政在自己的对面已经摆放好了他买回的粥品和面点,然后笑容满面的招呼她吃饭,林渺渺见状也没再坚持继续去煎剩下的牛排,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林渺渺在家只穿着件合身五分袖T恤,和休闲裤,领口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宗政微眯着眼,目光在她的脖颈和锁骨处流连,细腻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一个个暗红色的吻痕。   宗政在看见那些吻痕时,心情立刻恢复如初。米真不过能在她的门口留下一双鞋,沙发上留在一件外套,而他却能在她的身体里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想明白这点儿,尽管宗政对米真还是看不顺眼,但至少能保持一个胜利者的风度,心平气和地和他聊天。   这段饭吃得还算和睦,饭后,米真忽然提起了上次在马球赛的约战,宗政原本明天就打算和林渺渺回Z市,闻言自然也不会退缩,尤其是在林渺渺面前。等米真走后,宗政的笑容就敛了干净,盯着林渺渺阴阳怪气地问:“看样子,腰不疼了?”   林渺渺瞥了他一眼,宗政朝她走来,把她抱了起来,有了中午的经历,他本能地放轻的手脚,林渺渺皱着眉,用黑玉般的瞳仁询问他。   宗政抱着她往卧室走,冷笑着说:“腰不疼了就继续。”   林渺渺就算一时间没听懂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但看他的目的地也能猜到他想干嘛。   “我腰疼!”她说。   宗政冷冷瞥了她一眼:“我看你好得很。”   林渺渺一口咬定自己腰疼,宗政把她放在床上,看了她几分钟,才沉沉地说:“腰疼就乖乖休息。”   他在床边坐下,然后口气不善地吩咐:“以后,少跟他来往。”   林渺渺想反驳,但话溜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说什么?说米真是自己很多年的好朋友?这话她已经说过,解释自己和米真只是好朋友?这话她也说话,这么一想,她便干脆什么都不回答。   “听见了吗?”无理取闹的男人还理直气壮地教训她。   林渺渺把头扭到一边儿,摆出一副不想理人的态度。   宗政一看就来气,伸手就把她脸扳了回来,沉声质问:“怎么?你还想跟他搞暧昧?心形牛排?呵呵——”   他冷笑起来,盯着她的目光那叫一个凶残,林渺渺觉得如果不是顾忌着她“腰疼”,他多半已经扑上来了。   “你想多了。”她无语地回答。   “我想多了?你回Y国就找他,我一打电话,你就跟他在吃饭,我出去给你买晚饭,稍微放松一点儿,人就在家里了。”   他咬牙切齿地盖棺定论:“他要不暗恋你,或者你主动跟他疏远点,我能想多了?”   林渺渺呆了呆,大约觉得宗政的话有些匪夷所思,再一次解释起来:“你真想多了,我和Daniel只是好朋友。”为了防止宗政误会,同时表示自己不会疏远米真,她又补了一句,“像亲人一样的好朋友。”   她的朋友并不多,通过打架结缘的米真绝对是她最好的朋友,然后是道馆里的一些师兄师妹,米真对她而言,是那种可以推心置腹,可以将一切都托付,像亲人一样的好朋友。   宗政嗤笑了一声,“你是真蠢还是大脑断层?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宗政说得这般言之凿凿,林渺渺攒着眉心沉默起来,米真一直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从来没想过她和米真之间有那种可能,或许是因为她从心里不想改变这种状态,即使她察觉到了米真看她的眼神,和宗政偶尔温柔看她的眼神,所蕴含的情绪一模一样,她也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他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林渺渺回答,她并不想去追究米真对她是什么感情,他们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这就够了。   林渺渺难得以这么郑重地口吻回答,显然她的回答并不能让宗政满意,也没有像他说的,承诺和米真疏远,宗政还是虎着脸,也不知道是接受了她这个答案,还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了眼时间,便站起来,对林渺渺说:“乖乖休息。”   林渺渺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阵无语,宗政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离开了卧室,还给她关上了门,这刚吃完晚饭,她真没习惯就趟在床上,显然如果她说去公园散散步,不用想都能知道宗政是什么反应,她无奈地打开电脑,选了个电视剧,躺床上闲闲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水,宗政正在进行视讯会议,Y国已经入夜,但Z市繁忙的一天刚刚开始,他听见声响,拧着眉望了过来,林渺渺指了指杯子,他面色稍霁。   她给自己倒杯水,又给他倒了一杯,放到他的左手边,他正在忙着和下属的主管说话,林渺渺心中微动,最近宗政经常旷班,偏偏工作又很忙,好几天都在家里一直加班到睡觉,这么忙他还跑到Y国来找她。   她端着自己的水杯回了卧室,随后从抽屉里抽出了那个没有任何标记的文件袋。   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她的心脏骤停,现在再看到它,她还剩余一点儿恼火,倒没有多少复杂难言的情绪。   朴泓熙说,她把自己藏得太深,幸福会找不到她。如果孤身一世,拒绝了伤害的同时,也同样拒绝了幸福。   如今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勇气孤独到老。   她再一次打开了那份文件,目光停留在宗政那力透纸面的签名上,或许她应该勇敢一次,坚持一次,并相信他。   李珍在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提点她如何处理夫妻之间的矛盾,对于这份离婚协议书,到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按照她的原本性格,粗暴直接的解决? ☆、60武松失踪   林渺渺盯着文件,沉思起来。   只要她心里想通透了,这份离婚协议书就如同废纸一样,没有必要再因为它生出更多的波折来,或许,有时候睁一眼闭一只眼,更加的聪明,当然还有另一个隐晦的原因。   朴泓熙曾教导过她,永远不要让对手预先知道你的下一招。   这是针对跆拳道的,但也同样适用于生活中,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有时也可以看成是一场竞技,如今这场竞技的主动权已经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始终还是那个善于保护自己的人,如果有一天,她想要结束,她就可以结束。   她收好文件,放在了抽屉里,然后走到卧室门口,当她的身影出现时,宗政的目光就望了过来,安静柔和,如铺在水面上波光粼折的皎洁月光。   她的神情随之柔和起来。   他脾气坏,心眼小,蛮横霸道……   但……偏偏就是他,住进了她的心里。   .   Y国和Z市有10个小时的时差,Y国的夜幕落下,Z市刚开始繁忙的一天。宗政一连开了三个小时的视频会议,又着手处理起江泽汇报的各种大小事务,快到睡觉时间,因为时差,和白天睡了不少,林渺渺倒没多少困意,在凌晨的时候,起身给宗政做了顿简单的夜宵,她才上床睡觉,半夜模糊感到宗政也上了床,把她圈在怀里。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宗政还在睡,她刚把自己从他怀里撤出来,他被她的动作惊醒了。林渺渺有点不解是他睡觉太轻还是别的原因,只要撤离他的怀抱,他就会醒。   他睁眼看了看时间,又闭上眼,稍稍移了移头压在她的肩上,然后抬腿压在她的腿上,最后将手臂横在她的腰上,没几秒钟,林渺渺又陷入他紧致的怀抱中。   林渺渺刚试图把腿抽出来,宗政用下颚在她圆润的肩上摩擦了两下,声音里全是还未睡醒的鼻音和慵懒。   “再睡会儿。”   于是,这一觉又睡到十点,宗政睡醒了,就和林渺渺商量起晚上回Z市,林渺渺倒是想多留几天,但宗政显然很忙,她不回去,他绝不可能自己回去。   她踌躇了几秒,便同意了晚上回Z市,然后催促宗政起床,下午宗政和米真有约,临走前她总要和朴泓熙亲自去辞行,何况宗政也应该见一见朴泓熙,还有退役的事,也需要和朴泓熙商量。   自去年获得世锦赛冠军后,林渺渺便把大部分时间都分在了摄影上,慢慢淡出了跆拳道的圈子,对林渺渺来说,学习跆拳道只是兴趣爱好,她并没打算像朴鸿熙一样,把跆拳道当作一个终生职业,将人生都奉献给跆拳道,以前刻苦训练就是为了拿冠军,这个想法,在一年前林渺渺就坦诚说了出来,朴鸿熙对她的打算只是叹息了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   虽然在慢慢淡出,但林渺渺还没有考虑过退役,毕竟她的年龄还很年轻,但现在不同,她已经结婚,以后大多数时间都会留在Z市,自然不可能再参加各种比赛,再考虑宗家的情况,她可能很快会面临小孩的问题,她思考了一晚上,决定退役,但这事还要和朴鸿熙商量一下。   宗政听完林渺渺说的待办事项,头一次表达了高度的赞赏,然后询问朴泓熙喜欢什么,他好准备见面礼。因为准备见面礼,两人抵达鸿熙道馆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三人便在道馆一起吃了饭。   饭后朴泓熙把林渺渺叫到了自己的休息室,笑着问:“想清楚了?”   林渺渺很罕见地露出了少女的羞涩,难为情地嗯了一声。   朴泓熙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孩子我看着不错,努力!”   那孩子不错?林渺渺心中腹诽,从宗政的表现看,她确实也没话说,他在朴泓熙面前,态度谦逊恭敬,哪有一点儿骄横跋扈的影子,林渺渺在吃饭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宗政收到她的视线,对她笑得格外温柔。   林渺渺一度以为自己眼花。现在朴泓熙觉得宗政不错,她自然也不会拆他的台子,她当然也希望朴泓熙能喜欢宗政。   师徒间的单独谈话完毕,朴泓熙又和宗政聊了一会儿,林渺渺再次有种眼花,似乎第一次认识宗政的感觉,宗政居然也有恭敬谦逊的一面?下午两点的时候,两人才一起离开了道馆,去了御林军马球俱乐部。   从前在Y国的时候,米真倒是会叫林渺渺去骑马,但以前林渺渺多忙啊,又要学习文化知识,还要练习跆拳道,哪还有时间去玩,米真叫过几次,见林渺渺没兴趣,就没再叫过她了,在宗政没教她骑马之前,林渺渺就没摸过马背,但宗政教了那么短暂的一次,她的马术依然连半吊子都算不上,不过对于这种被她分类在没兴趣的范围内的技能,她没有丝毫争胜的心,不会就不会呗。   这一次米真占据着主场优势,有熟悉的环境和队员,有亲自饲养的马匹,宗政以一球之差含恨,林渺渺自己对输赢看得不重要,但却见识过很多非常在意输赢胜负的选手,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安慰宗政一下,宗政就骑着马奔到她面前,载着她跑了。   她侧头扫了他一眼,然后学着朴泓熙的口吻说:“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宗政瞥了她一眼,口气有点不悦地打断她的话:“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林渺渺在心底说:你是。当然这话,她嘴里是不会说的。   宗政又哼了一声,揽紧了她,语气傲慢:“何况,最好的东西我已经得到了。”   林渺渺抿着唇笑,这应该算甜言蜜语吧?但怎么也透着一股子欠抽的味道。   两人在马场跑了几圈,宗政换完衣服在休息区和林渺渺汇合后,神色微凝地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林渺渺无语,直接说不就完了吗,还故意吊人胃口。   “好消息吧。”她回答。   宗政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武松把李铭给咬了。”   林渺渺神色僵硬,这算是好消息?她瞟了宗政一眼,他那口气都差没说,武松好样儿的。   她默了两秒问:“坏消息呢?”   “武松咬人后,跑丢了。”   林渺渺默叹,这分明是两个坏消息!!   打完马球,按原计划她还想去一趟学校,但现在她显然没心情去学校了,两人回家简单收拾了东西,就直奔机场。   私人飞机抵达Z市的时候,是晚上的八点,两人回了家,周姐又详细地把事情都说了一遍,早上她带着武松去东岸公园散步,不知道怎么的武松就忽然发起了狂,挣脱了脖子上的绳索,一口就咬在了迎面跑过来的路人腿上,李铭上来帮忙,想制住武松,武松反咬了李铭一口后,就发疯似的窜入了公园的树丛里,根本没人追得上,那时候也没人敢去追。   事发后,周姐第一时间就给宗政打了电话,因为主人不在,周姐自然担当起了狗咬伤人后的责任,把伤者的事处理完后,才在林渺渺的摄影室里把武松的正面侧面照片找了几张,登了寻狗启示,又请了人专门去找武松,只是到现在,武松还没找到。   林渺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情有点沉,她养了武松这么久,武松也就去花园里糟蹋一下花花草草,平日一直都很乖,忽然发起狂来,显然不合常理,但现在她没心思去想原因,首要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去看望李铭和另一个被咬伤的路人,第二件事就是找武松,现在天已经黑了,在夜里找一只狗,显然很难。   东岸公园附近都是一些高档住宅区,能去那里跑步的,至少也是社会精英。狗突然咬伤人,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当狗的主人是宗政,而被咬伤的人是李家的二少爷,另一个路人也是Z市科学院的一个教授,这件事就显得棘手了起来,被人恶意报道的话,一个骄狂嚣张,纵狗行凶的大帽子扣得严严实实的。   林渺渺换了件衣服,就和宗政一起去看望那位科学院的陈教授,作为第一个被武松发狂咬伤的人,他小腿上留着一排深深的齿印,不过武松毕竟还年幼,所以伤势并没有看上去那般严重,但被狗咬伤,必然会有感染狂犬病的几率,再结合当时武松的突然发狂,这种可能似乎就更高了。   陈教授的家就住在世纪花园旁的龙湖翡翠,家里的成员只有陈教授的妻子和女儿,和人交涉的事自然都是宗政在做。显然陈教授一家已经知道宗政和林渺渺的身份,并没有刻意的为难,反倒是和宗政聊起了历史。   林渺渺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宗政这副谦虚恭敬的有为青年模样,他见朴泓熙时,就是这副样子,她在一旁看了半天,心里觉得宗政这人,有时候真挺两面的,他在她面前,和在别人面前就完全是两个样,在公司里和家里也有区别,不过在家里和公司,大概是在自己的地盘,他的本性居多,但在外人面前也是要分很多种的,比如在林家大宅,他收敛了一些,但态度还是很强硬,在朴泓熙和陈教授跟前,他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林渺渺犹记得第一次见宗政时的情景,她看完某个不靠谱的侦探给的生平简介,觉得宗政这人要么是个真正的谦谦君子,要么是个道貌岸然善于伪装的男人,但一接触才发现,这两个词用在他身上,都非常的不合适。   和宗政关系最铁的另外两人,杜少谦的名声那就不用说了,顾恺结婚后,名声相对要好一点儿,但其中的宗政……准确的说,宗政在Z市的风评不但不差,反而相当的好,外界的评论大多都是,洁身自好,举止进退有度,彬彬有礼,这一类的褒义词,一度是Z市某个阶层排名第一的黄金单身汉。   林渺渺始终想不明白宗政的这些评价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就他这样儿,完全就是纨绔子弟的代表!   就算她现在亲眼所见,也很难把面前这个,谦虚有礼,面带微笑,和陈教授相谈甚欢的英俊男人,和往日的大呼小叫,嚣张跋扈,骄横霸道的本尊联系起来。   在陈教授家呆了快一个小时,两人才离开,如果不是还要去拜访李铭,陈教授都开始留客了,显然宗政在这一个小时的表现,获得了他的青睐。   离开陈教授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宗政客气地给李铭打了一个电话,表达了一番探访的意思,李铭还在外应酬,去看望李铭的事就暂时作罢。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林渺渺说。   李铭毕竟曾是她的学员,两人的关系也比较熟,无论如何林渺渺都觉得自己应该亲自打个电话,替武松道歉,宗政闻言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咸不淡地问:“你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林渺渺完全当他的话不存在,武松虽然是宗政买的,但实际照顾武松的却是林渺渺,林渺渺自认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所以在周姐那儿也记下了两个伤者的电话,她取出手机就给李铭打了过去,还在连线中,宗政阴沉沉地问:“你们还交换电话了?”   那一边儿,林渺渺已经和李铭问候了起来,李铭刚接完宗政的电话,还没从酒店的露台上走回宴会,电话又响了起来,是林渺渺的,他一度以为她的号码,只可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有机会发个祝福的短讯。   “我很抱歉,你……还好吗?”   李铭笑了笑,轻声回答:“我没事,不用担心。”   林渺渺停顿了一会儿,如果李铭说自己有事,她会询问伤情,然后再约时间去见见他,但他说没事,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一直不是个擅长言语的人。   李铭听着电话里沉默了几秒,主动问起了武松:“你的狗找到了吗?”   林渺渺的声音低落了一丝:“还没有。”   “别着急,我也请人帮忙留意了,肯定能很快找到的。”   “谢谢。”   李铭的笑声似乎多了一份爽朗:“不用说谢谢,我们是朋友。”   林渺渺神色也轻快了几分,她对朋友的认定一直很苛刻,但此时她忽然觉得李铭似乎可以做朋友,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身世相同?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总要亲自来看看,才能放心。”   李铭靠在露台边,俯视着脚下灯火辉煌的Z市,微笑起来,他没有爱过人,所以说不好爱情到底是什么感觉,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婚姻只会是一场交易,说爱情就太虚伪了。   他握着电话,轻声说:“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吧。”   林渺渺挂了电话,不用侧头也能感觉到宗政那压抑地怒气,他冷笑着问:“刚在陈教授家,怎么没看你这么热情?”   林渺渺默然,她和陈教授又不怎么熟,而且陈教授那边有宗政,李铭这边,宗政和他明显不对付,何况她真没觉得自己有多热情,热情这个词和她八竿子打不着一起。   宗政在想什么,她现在多半也能猜到,无奈地解释:“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都这么热情,如果是你喜欢的类型,你还想怎样?”   林渺渺无言地望向他,如果是她喜欢的类型,她会怎样,他不是最清楚吗?从米真和李铭的事上,她已经清醒地认识到,这种事,无论她怎么解释,宗政都有理由继续反驳她,她干脆不解释。   上车前,宗政瞥了她一眼,说:“我会亲自去见他,你不许去。”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过了几秒,宗政才不怎么乐意地回答:“好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   林渺渺默默地扭头看向窗外,谦虚?恭敬?礼貌?有为青年?   这才是他的本性!随时都是一副欠抽的样儿。   坐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一回来又有一堆事儿,回到世纪花园,林渺渺就去浴室泡澡,她刚躺进水里,宗政就晃了进来,要洗鸳鸯浴。   林渺渺因为武松的事,毫无心情,懒洋洋地回答:“我腰疼。”   宗政一边脱衣服,一边鄙夷地说:“想什么呢?就洗个澡。当然你……”   “我腰疼。”林渺渺懒洋洋地打断他的话。   宗政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脱完衣服后用力地踩进浴池里,故意把水花弄得四溅,然后朝林渺渺游了过去。   “我腰疼。”   “腰疼啊,我给你洗……”   “我腰……唔……”   第二天一早,林渺渺就精神抖擞地起床,准备围着东岸公园去找武松,宗政坐在床上怨气冲天地冲她吼:“做匚爱说腰疼,陪睡还早退!!林渺渺,我娶你到底有什么用?!”   林渺渺麻利地穿好衣服,回过头很认真地回答:“我会做饭,会给你打领带,会陪你上班,天天被你呼来喝去,你还想怎样?”   宗政一听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林渺渺,牙尖嘴利了?反了你?”   林渺渺神色自若地梳理好自己的头发,就往门外走,等她到了客厅,惊喜地发现地毯上正趴坐着一个红彤彤的毛团,她的惊喜刚浮现在脸上,下一秒就收敛了起来,这只藏獒和武松长得很像,但不是武松,看体型也比武松要小一圈。   她情绪低落地走了过去,蹲在地上摸了摸这只藏獒,宗政的声音从身后的楼梯上传来:“这是武松的弟弟。”   她怏怏地回答:“我还是喜欢武松。”   宗政走到她身边,像她摸面前的小狗脑袋般,揉了揉她梳理好的头发,等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他才优雅地收回手:“我们先养着它,再慢慢找武松。”   林渺渺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宗政有点不悦地把她拉了起来,以前她觉得林渺渺面瘫的时候最可恨,但她不高兴时,不论是阴郁的,还是消沉的,都让他觉得更加的可恨,他用力捏了捏她的脸:“你一大早就把我吵醒,我不计前嫌地原谅你,还送你一只狗,你再给我板着脸试试!”   林渺渺楞了一秒,消沉的情绪如拨云见雾般,明媚了几分,宗政扫了眼她白生生的小脸,她的左脸刚被她捏红了一块儿,头发也有点凌乱,自从在林渺渺家里看到米真的东西,宗政就喜欢在她身上留自己的痕迹,不过他最想留的痕迹,林渺渺以腰疼为由,无情地拒绝了他。   他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走吧,去东岸公园看看。”   因为昨天早上发生了狗咬人的事件,公园的管理人员在公园门口做了特别警示,也增加了巡视的管理人员,所以今天来跑步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年轻人。   林渺渺看了公园的警示牌,才知道昨天在东岸公园发生的狗咬人事件,并不只是武松这一起,还有另外两起,她疑惑地望向宗政,宗政静默了几秒才说:“这件事,昨天没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最近的剧情,咳咳,作者一直是慢节奏,一直努力想快,氮素收效甚微,只好提高字数。   默哀。。   话说我的肉多么,因为你们说肉多,我让林渺拒绝了宗小政。   再来个拒绝的小剧场。   小剧场《腰疼》   某日,宗政求欢,林渺渺拒绝。   宗政沉着脸问:“理由?”   林渺渺:“腰疼!”   宗政忍了几秒,冲她吼了起来:“这都过了一年多了,你好意思拿这个当理由?”   林渺渺淡定地斜了他一眼:“旧疾发作!”   宗政:“……”擦! ☆、61风波又起   林渺渺看了公园的警示牌,才知道昨天在东岸公园发生的狗咬人事件,并不只是武松这一起,还有另外两起,她疑惑地望向宗政,宗政静默了几秒才说:“这件事,昨天没告诉你……”   他望了林渺渺一眼,慢慢地说:“狗忽然发狂咬人的原因已经找到了,是误食了老鼠药,另外两只狗当场就死亡了,公园一方否认投放过老鼠药,然后报了警。”   林渺渺怔怔地望着宗政,过了几秒钟,才艰涩地问:“武松是误食了老鼠药?”   宗政虽然很想否认这个答案,但显然这就是事实,他握着她的手分析起来:“情况应该没那么糟糕,周姐仔细确认过,武松在散步过程中,并没有吃一些不明东西,可能只是沾了一些。”他拉着她的手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一边走一边说,“武松发狂后,还能逃窜,东岸公园昨天被搜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它,说明它中毒的情况并不严重。你先不要担心。”   林渺渺点了下头,现在先找到武松要紧,别的都不重要,到达事发地点后,这里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她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尽管东岸公园已经被人搜查了好几遍,林渺渺还是沿着昨天武松逃窜的路线走了一遭。   回家后,她的神色倒没有多少消沉,早餐的饭量和平时相比也没减少,吃过饭,宗政问:“跟我去公司吗?”   林渺渺摇头:“我想四处走走。”   “你……不要担心。”宗政发现自己如果想安慰林渺渺,就会变得笨嘴笨舌,他正在用拙劣地语言安慰,然后下一秒他就会发现,林渺渺用不着他的安慰。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林渺渺抬眸,目光清澈地望向他,冷静地说:“虽然我会担心,但我知道担心于事无补,……我没事的。”   宗政想留下,比如陪林渺渺去四处走走,但显然钟楼还有很多的事等着他,到了公司,他推开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办公桌上堆叠了一大摞的待处理的文件。   宗政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纸袋,把江泽叫了进来,江泽跟了宗政已经有三年多了,对于宗政的行为他多半都能猜测个一二,但把公司旗下的本地广告时间挪出来放寻狗启示?   把公司在本地电视台的广告时间挪出来这种事,宗政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记得两年前,宗政就登过一个女人的寻人启事,寻人也就罢了,但这次是狗啊!   江泽默默算了算成本,他当时买那条藏獒的时候,只花了一万二,算上广告费,还有重酬,好嘛,这条狗的身价直接翻了好几倍。   江泽离开后,宗政想打个电话给林渺渺,目的自然是有着求夸奖,求关爱之类的含义,当然这种想法宗政本人是死活不会承认的,他拿起手机又一想,还是先把狗找着了,再打比较合适。   自在本地电视台上播放了寻狗启示后,江泽就不断地接听电话,他在心里默默叹息,做秘书难,做一个好秘书更难,做宗政的好秘书就更是难上加难,做好本职工作那只是前提,见风使舵随时能顶住宗政的找茬,是必要的心理素质,处理宗政私事的完成度直接就跟奖金挂钩。   江泽在忙碌着接听电话,林渺渺也在接听电话,周姐昨天就在东安花园附近的明显地方张贴了寻狗启示,这些事昨天都是周姐在负责,今天林渺渺主动接了过来,一上午,这种电话她接了三个,出去了三次都失望而归。   最让她恼火的一次是一个男人,打电话来,说得言之凿凿,自己捡了条生病的狗云云,林渺渺放下电话,直奔那个人说的地址,到了目的地,她就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男人,见到林渺渺一个人来,男人声称那条狗生病了,他没带来,领着林渺渺去了他家,林渺渺跟着他七弯八拐地到了一个旧楼屋里,进门后就发现里面还有两个男人,几个男人把门一关,其中一个更是掏了把雪亮的小刀出来。   林渺渺那是什么人,从四岁起就会打架的人,八岁时就敢把十二岁的叶宁给打了,被骗Y国到地下交易所,也毫无惧色敢拼命,她是那种被人亮刀子,就腿软的寻常女人吗?   她很恼火,非常的恼火,她恼火的不是这几个男人想抢劫或者打别的主意,而是恼火居然骗她,她在之前真以为是武松。   林渺渺练了十多年跆拳道,又从小打架,实战经验自然相当的丰富,盛怒之下,这三个男人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打完了人,林渺渺拍拍衣服上的灰,神色自若地走了。   中午宗政因为事务太多,没有回家吃饭,林渺渺只好担当起了给他送饭的责任,走到钟楼下,就看到门口立了个显眼的牌子:寻狗启示处。   她顺着牌子往里看,那里临时搭了几张办公桌,江泽正和一个抱着一条瘦巴巴的田园犬的男人说着什么。   林渺渺没有走上去询问,心里却柔软了起来,江泽无意间抬头看到她,打了个招呼,并告诉她,宗政正在办公室。   宗政正吃饭的时候,林渺渺忽然接到邱淑清的电话,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先问林渺渺去Y国的事,然后就理直气壮地要礼物,林渺渺尴尬了一秒,哪能说她根本没想过买礼物,只能答应明天送过去,于是被老太太定下了明天去天荷园吃晚饭。   “狗找到么吗?”邱淑清问。   林渺渺以为是宗政告诉邱淑清的,她正想这事儿应该用不着惊动老太太吧,邱淑清随后就解答了消息的来源:“我从电视上看到了,也就宗政那混小子能干出这事儿!”   邱淑清的语气听着倒不像责备,反而有点得意,林渺渺疑惑地望了宗政一眼,挂了电话,林渺渺就随口问起了缘由。   宗政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两句,然后目光炯炯地望着林渺渺,她默了两秒问:“这是不是有点儿……”她倒没觉得小题大做,武松在她心里,也是家庭的一员,怎么做都不过分,但是,这样占用公司的广告时间,没关系吗?   宗政饭还没吃完,林渺渺又接到一个关于武松的电话,只好提前先走了,宗政盯着林渺渺的背影,用筷子狠狠地戳了下碗里的饭。   林渺渺走到楼下,江泽已经和另一个男人确认起来,看了江泽的办法,她倒是想学一学,不过给她打电话的笼统就没几个人,她自己也闲不住,最后还是按照上午的策略,亲自去见人,又一次失望而归。   回到世纪花园,林渺渺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因为某个寻狗广告,她还特意看了看Z市的本地电视台。   快到下班时间,宗政给她打了个电话,通知她,晚上有应酬,不能回来吃,然后提议林渺渺陪他去,林渺渺还惦记着武松,自然没什么心情陪他去应酬。   刚挂了宗政的电话没多久,她就接到了李铭的电话。   接完电话,林渺渺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和周姐打了声招呼就开车去了宠物医院,刚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她又接到一个电话,来自郁欣。   在Y国呆了好几天,她甚至都快忘了之前的车祸风波,还有那个捉摸不透的陈年旧事。郁欣打电话的目的是因为方戴的画,有一个重要的地方需要修改,希望林渺渺最近能抽空去一趟她的工作室。   “你没事吧?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说完正事,她又随意聊了两句。   “我没事,前两天回了一趟Y国。”   “没事就好,你尽量就抽这几天吧,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   林渺渺答应了一声,结束通话后不由自主地吁了口气,那时候一定要离开Z市,除了宗政的原因,未必就没有林家的原因,当时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很清楚自己一直不擅长处理感情的问题,不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她都不擅长,很多人都以为她很坚强,但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在感情的领域里,她比普通人还要脆弱,或许只需要一点点的伤害,就会竖起满身的刺。   在Y国的那几天,她什么都不想去想,林世群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关切了几句,只是那些关切却显得非常的谨慎,似乎刻意绕开了某些话题,所以他的话,在她听来,显得格外的敷衍。   已经进入夏季,白天变得更长,晚饭时间,天色依旧很明亮,林渺渺按照李铭给的地址,在医院门口她和他碰了头,李铭带着她边走边说:“和武松很像,但还是不确定是不是武松,所以叫你过来看看。”   到了房间,林渺渺一眼就认出了武松,悬了两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武松恹恹地趴在一个大铁笼子里,油光水滑的皮毛已经变得灰扑扑的,以前一见到她就湿漉漉的眸子也低垂着,暗淡无光,林渺渺光看着就觉得难受,武松看见她,微微动了动脑地,朝笼子边凑了过来。   她连忙蹲在笼子边,将手指从笼子的铁柱间伸了进去,李铭微微动了动唇想阻止,但最后只是上前了两步,戒备地站在林渺渺的身旁。   武松的呼吸有点急促,张着嘴伸出湿热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林渺渺更加难受了,很是压抑地问:“它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问过医生,武松虽然只沾了一点药,但肠胃还是受了很大的影响,这段时间都要留在医院观察。”   林渺渺松了口气,在Y国她养过一只流浪狗,那只狗长得并不怎么招人喜欢,但在她心里却比哈士奇,萨摩耶更可爱,武松刚买回来时,因为体积小,还有点可爱,但现在已经丝毫不能用可爱来形容,但在林渺渺心里,不论是它日渐庞大的体型,还是锋锐的牙齿,都丝毫不影响它在她心中的地位。   李铭也蹲到她身边,补充了几句:“你最好多来看看它,我的人刚找到它的时候,是用了麻醉枪才把它弄到医院的,做检查的时候也非常的不安。”   林渺渺“嗯”了一声,摸了摸武松的脑袋,侧头对李铭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她抿了下唇,语气阵子,“真的非常谢谢你。”   李铭温和地笑了笑,“我还没吃晚饭,要谢我,不如请我吃顿饭吧。”   林渺渺毫不迟疑地点头,又和武松呆了会儿,才和李铭离开了宠物医院。吃饭的地点李铭问过她意见,但她在Z市就没呆多长时间,自然给不了任何意见,最后李铭做主挑了一家酒店。   “还以为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林渺渺淡淡笑了一下:“其实那时候也没确定。”回Y国她只是想冷静一下,思索到底要如何处理那份离婚协议书。   “你和宗少之间还好吧?”李铭自嘲了笑了笑,在接收到林渺渺清澈的目光时,他解释了一句,“我这么问,希望你别介意,……,我只是有些羡慕你,所以希望你更快乐一些。”   “羡慕我?”林渺渺诧异地问。   李铭脸上温润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你应该也知道吧,我也是私生子。”   林渺渺轻轻点了下头,这件事是宗政告诉她的,当时她还挺意外的,作为私生子,似乎从出生就比人低上了一头,而李铭给林渺渺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润,谦逊,宽厚,她从来没想过李铭居然和她一样。   那时,她还想,同样是私生子,她是不是混得太惨了一点儿?所以在李铭说羡慕她时,她才会觉得诧异,过得风风光光的,羡慕她这个被驱逐出国的?   “我羡慕你,能够那么洒脱,自由自在,不像我……”李铭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总是不断地往上爬,只要一有松懈,可能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林渺渺微怔,每一次见到李铭,他都是风度翩翩,矜贵优雅,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保持着一种状态,那么这种状态更多的可能只是他的面具,林渺渺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她自己就有这样一个面具,李铭的是温和谦虚,而她的是冷漠疏离。   从内心来说,她更愿意选择跟宗政这样喜怒无常的人相处,他在别人面前或许是另一面,但在她面前,他的怒,他的喜,他的所有情绪,都一目了然。   尽管和李铭见过很多次,还有机场那番引人遐想的对话,直到李铭把武松送回来,和现在的这番谈话,她才从心里把他当成一个朋友。   林渺渺心里多了一丝感触,她和李铭有相同的出生,李铭不断的努力想要获得所有人的认可,而她……   她从来不会去努力获得别人的认同,她更习惯做自己。   在外人的眼里,她的确是很洒脱,自由自在,但这样的生活,过得太久,太过洒脱,所以对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太过自由,所以才会找不到前路的方向。   李铭,至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在不断的追求。   她说不好,自己和李铭之间,到底谁过得更好一点。   “所以,看到你,就觉得像看见另一个自己,希望你能快乐一些。”李铭轻笑了一声,“我本想自己给你快乐,但似乎来迟了一点。”   被这种类似含蓄的表白,林渺渺倒没有觉得不自在,因为李铭对她的这种感觉,未必就是真的男女之爱,她浅浅地笑了一下:“谢谢。”   他没有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Z市的摄影圈。   “金钟河大街有个主题酒吧,里面都是一些热衷摄影的同道,如果你以后打算留在Z市,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多和大家交流一下。”   林渺渺再次诧异,她似乎从来没告诉过李铭,她是学摄影的。   李铭笑着解释:“有几次都看见你带着很专业的相机,我有个朋友就是搞摄影的,所以我也了解一二。”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关于摄影的事情,李铭便顺势邀请林渺渺晚上去“摄影之夜”酒吧,林渺渺倒是想去看看,她虽然不擅长交流,但并不是独来独往的人,但是……   她虽然对李铭没任何那方面的想法,要是被宗政知道,她也觉得麻烦,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自然能免则免,而且吃完饭,她还想去看看武松。   她委婉地回绝了李铭的邀请,李铭不介意地笑了笑,踌躇了一下,又欲言又止道,“你知道张薇吗?”   林渺渺的神色微顿,她的生活圈并不大,也只有宗颜在她面前提及过张薇,提得多了,她自然留下了印象,在宗颜的口中,宗政的这位前女友,家世出众,外貌出众,和宗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最关键的是宗政等了张薇三年。   对于宗颜的话,林渺渺从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没在意过。   “你走的那天,她正好回来了,最近盛华和广融有个项目,盛华的负责任是宗政,广融那边是张薇。”   林渺渺的神色毫无变化,只是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停顿了一秒,正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宗政的专属铃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宗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似乎喝了点儿酒,有点漫不经心。   “你在哪儿?”他问。   “在……”林渺渺也没注意这家酒店叫什么名字。   “在外面?”   “是。”   “做什么?”   “吃饭。”   “和谁?”   林渺渺心中有些不悦,宗政完全是一副审问的口吻,偏偏她还不方便直说,她望了一眼李铭,只是表示感谢请人吃一顿饭,但如果让宗政知道,多半又要生出别的事非来,于是,她便含糊地回答:“一个朋友。”   宗政沉默了几秒,波澜不惊地撂了一句:“那你吃吧。”   挂了电话,宗政的目光沉沉地盯着一楼大厅里正在吃饭的男女身上,林渺渺半长的头发别在耳后,穿着很平常的衣服,但在那么多人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因为和张氏广融的一个大型的合作项目,今天晚上盛华和广融的负责人包了酒店的二楼吃饭,宗政喝了几杯酒出来透透气,正想给林渺渺打个电话,一抬眼,就看见楼下的大厅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宗政?”一个柔媚的女声从背后传来,然后是高跟鞋敲击着地砖的声音,张薇走近了几步,顺着宗政的视线望去,唇角轻勾了起来。   “那是林渺渺吗?”张薇自然没见过林渺渺,但她却是认识李铭的。   宗政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神色莫测盯着那个方向,张薇的心中涌出几分快意,含笑地问:“要不要叫上来一起吃饭?”   宗政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张薇碰了个软钉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地朝林渺渺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才婀娜地跟在宗政身后。   宗政回到房间,挽起袖子,只要有人敬酒,他就来者不拒,连灌了数杯白酒后,身体迟钝了,刻在脑子的一幕,却越发清晰起来,隔了二十多分钟,他摆脱敬酒的人,再次走到二楼的露台往下看,林渺渺已经离开了。   他扶着二楼露台上的栏杆,到底没忍住,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宗政?”   “你在哪?”   林渺渺把手机往旁边移了移,他的音量并不高,却非常的沉,沉得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冻结。   “我……正要去医院看武松。”刚刚宗政那通电话一问紧接一问,她都没时间告诉他找到武松,就被他撂了电话,在医院时,她一想宗政去应酬了,就只给周姐打了个电话,没去特意通知他。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出声,林渺渺诧异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宗政才似乎回过神一般,冷淡地说:“我喝醉了,你来接我!”   听着声音确实带着点醉意,但要说已经醉了,但又挺清醒的,林渺渺“嗯”了一声,问:“你在哪?”   宗政又沉默了几秒,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坨子一般往外砸。   “在你刚刚吃饭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   咳咳,此小剧场好久没登台了。之前说到杜小谦给宗小政出了一堆主意,追求林小渺。   然后   小剧场《森林里的故事》   话说宗小政糟蹋了一堆花花草草后,又强迫了几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给他编成了花环后,嗨皮地去找小白老虎林小渺了。   林渺渺瞅了瞅宗小政,嫌弃地盯着那堆花花草草:“我只吃肉!”   宗小政:“……这不是吃的,是戴在头上的。”   他甩了甩尾巴,热情地说:“我帮你带上吧!”   “啪——”   林小渺一爪子将宗小政挥到了一边去,优雅地走了。 ☆、62交流   “你在哪?”   “在你刚刚吃饭的地方!”   林渺渺心中“咯噔”一声响,难怪宗政之前那通电话,那么的莫名其妙。   再次回到那家酒店,林渺渺直接就上了二楼,盛华的人自然都认识林渺渺,一见她来,江泽连忙把人领了过去。   宗政的面色如常,身上的酒气却很重,林渺渺上下瞅了他几眼,打电话的时候也挺清醒的,不过江泽却说,宗政喝了不少酒。   “宗少,这位是?”问话的人自然是张氏广融的人。   宗政瞥了眼林渺渺,一条手臂已经从她的后背探过去,扣在了她的腰上,用蛮力把她拽到自己的身边。   “我妻子,林渺渺!”   林渺渺敏感地觉得对面的一群人看她的目光,瞬间变了味道,各种富含深意的视线都快把她扎成了马蜂窝。   宗林两家的联姻在Z市并不是秘密,两家旗下的几家上市公司股票都顺势上涨,但具体的婚礼却还没公布出来,于是关于宗家对林家私生女的身份有意见的消息,不胫而走,两人也结婚了一段时间,但大部分人却还以为这两人还在谈恋爱,包括盛华的人也这么以为。   在听到宗政亲口介绍是自己妻子时,众人自然惊了惊,宗政这话一落,张薇率先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可要送份厚礼。”她在“厚礼”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却无人听出她的真实含义。   她侧头冲林渺渺展颜一笑:“你好,我是张薇。”   林渺渺的目光随即就落在她身上,她没有说她叫张薇,而是说她是张薇,就像笃定了林渺渺一定知道她一般,或许是宗颜的话还是对林渺渺产生的影响,她的笑容灿烂,林渺渺却感到了警惕。   张薇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静静地把对方打量了一番,然后礼节性地点了下头:“你好。”   这个剪短的介绍,很快就淹没在了周围起哄的人群中,有个喝红了脸的男人,笑盈盈地用喝红酒的杯子倒了大半杯白酒,递给林渺渺:“来得太晚,至少也要罚三杯,大家说是吧?”   林渺渺默了默,她的酒量完全就是负数,但现在这个场合,来的人都是宗政的合作伙伴和下属,气氛又这么的热烈……   她正要望向宗政,酒杯已经被他抢了过去,他仰头喝白水一样喝完第一杯,接下来的两杯,就不是半杯白酒了,直接被人倒满,宗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把两杯白酒灌下肚。   林渺渺默默地想,之前宗政醉没醉不好说,现在嘛……   这三杯酒一下肚,宗政的脚步都是虚浮的,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林渺渺身上,林渺渺伸手环住他的腰,扶稳了他,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又跟江泽交代了几句,江泽连忙上前帮宗政将剩下的酒挡了下来。   宗政口齿还算清晰地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将唇靠近林渺渺的耳朵,低声对她说:“我们回家。”   林渺渺移了移脖颈,喝了酒,他的体温似乎变得更高了,连带呼吸也滚烫得惊人,她镇定地扶着他往外走,江泽随后赶上来,低声对林渺渺提醒了一句,宗政今天喝得有点多。   走到房门口,一直跟着宗政的两个保镖,也跟了上来,林渺渺被宗政的重量压得直不起腰,偏偏不论是江泽,还是那两个保镖都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她也不是那种会开口让人帮忙的人,便一个人扶着宗政,累死累活地把他扶到酒店的门口。   宗政的车被服务员开了过来,稳稳地停在她面前,她费力地把人推进车里,气喘吁吁地坐上了驾驶座。   宗政估计是真醉了,上了车就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一直到回到世纪花园。人有知觉的时候,林渺渺还能把宗政给扶上车,但现在叫都叫不醒,宗政的体重少说也有七八十公斤,她刚把人从车里弄出来,就累得冒汗,她回头望了望,把宗政又塞回车里,然后把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王强叫了过来,这才把人给弄上了床。   等王强走后,林渺渺开始给他脱衣服,脱完衣服又用湿毛巾给他简单地擦了擦脸,然后把人塞薄被里,这一番折腾,宗政都没醒,看来是真醉得不轻,好在他的酒品不错,就一直睡着,林渺渺把他打理好,才去浴室洗了个澡,她原计划吃晚饭再去医院看看武松,现在宗政喝醉了,她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洗完澡,林渺渺坐在床上,看起邮箱里新收到的资料,这是她离开Z市前就找人查的,被某个不靠谱的侦探坑了一次后,林渺渺这次谨慎多了,这次的侦探还是她曾经的一个学员介绍的。   她翻开资料,细细看了起来。   三十多年前,一个普通的工人林彦靠着自己一点点的累积,白手起家,创立了林氏集团,二十多年前的林氏集团在Z市只是个中等规模的公司,其后在林彦和林世群的努力下,一步步成为Z市数一数二的跨国集团,就算在整个Z国也能排上号。   从能力上来说,林世群无疑是一个耀眼而且让人瞩目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身边自然也少不了女人,二十一年前,林世群主动求娶了当时的书法大家郁树的二女儿郁嘉,这一对儿在当时也称得上天作之合,只是订婚后不久,郁嘉突然发生了意外,车毁人亡,再郁嘉死后不到两个月,林世群就和顾容结了婚。   林渺渺的目光久久地停驻在两个时间上:林世群和顾容结婚时间,林思的出生日期。   相差七个月。   婚后七个月林思出生。林家对外宣称顾容受惊早产。   但如果,林思是足月出生的,那就可以推测,当年林世群和郁嘉订婚后,郁嘉还没出车祸前,林世群就和顾容有染。   她从来没把林世群想得有多高尚,但如今,她对林世群更多了一分厌恶。   如果李嫣不是长得和郁嘉相似,又怎么会有接下来的悲剧,而在她慢慢长大后,林世群偶尔会透过她,似乎在看另一个人。从以前的推测中,她一度以为林世群和郁嘉是真心相爱。   那么这又算什么?   她现在终于明白,在马球俱乐部遇见的傅纯,为什么会说顾容也是第三者,也隐约明白那次画廊里,那几个女人话里间包含的意思。   她脑中忽然浮现起,上一次和郁欣吃饭时的场景,在她询问郁嘉的死因时,郁欣的神情。   郁欣当时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前方,说出那两个字时,就像热铁骤然扎入冰水中,让人从心中升起一股凉意。   那不是简单的车祸,或者说,可能不是自然的车祸。在郁嘉死后,顾容得到了最大的利益,成功地嫁给了林世群。   临别时,郁欣提醒她要小心顾容。   从宗政的分析里,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从她知道的信息里,事情似乎又绕回了顾容身上,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看待问题的不同。   林渺渺合上电脑,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再难解开的问题,总会有解开的一天,或许她需要尽快见一见郁欣。   临睡前,宗政因为口渴醒了过来,林渺渺给他倒了杯蜂蜜水,喂他喝下,就准备上床睡觉,她刚关了灯,已经睡了三个小时的宗政,酒劲似乎醒过来了点儿,在黑暗中安静了一会儿,就翻身压到她的身上。   这一次的感觉和在Y国刚见面时很相似,他沉默着一言不发,也不想听她说任何话,似乎在拒绝用语言交流,只用身体的一次次凶猛的撞击,表明他对她的态度。   这一次似乎比那一次还要暴烈,酒精侵蚀了他的理智,力道也有些粗鲁,但却更加的坚定和决然,像是要把她碾成碎片,然后又按照他的方式拼合起来。   这种暴虐又疯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结束,他压在她身上,再次熟睡,林渺渺推了推他,想清洗一□体,浑身都是黏黏的感觉,而且他的坚硬还留在她的体内。   但是他压得太紧了,沉重又绵密,林渺渺推了推,没推动,想闭着眼先休息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因为睡得不舒服,天一亮林渺渺就醒了,睡姿已经从上下变成了左右,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宗政的怀抱,大约是喝多了缘故,宗政居然没醒,她洗完澡,终于觉得清爽了,望向床时有点为难,床单和被褥都是乱糟糟的,一片狼藉,她哪愿意再躺回去,现在叫醒宗政起来换床单,也不大现实,林渺渺干脆穿好了衣服。   刚五点多,天已经大亮,她去花园里逛了一圈,吹了会晨风,周姐就来了。   林渺渺起得虽然早,但因为武松的事,也不想去东岸公园跑步,便在客厅里呆了会儿,和宗政新买的武三玩了一会儿,不久就听见身后的楼梯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宗政揉着额头,波澜不惊地瞥了她一眼,懒散地走到窗边坐下。   他的态度倒没火冒三丈,也没冷言冷语,似乎只是因为宿醉,精神不太好,他刚洗过澡,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珠,身上也带着沐浴露的清爽味道,在静谧的晨曦中,似乎也多了宁静平和的味道。   林渺渺望了他一眼,就起身朝他走去,昨天的事她虽然自觉无愧于心,但还是觉得认为有必要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宗政听完后,淡淡“嗯”了一声。他这个态度,让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实在有些烦他的这种行为,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林渺渺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认真谈一谈。   她问:“你信任我吗?”   宗政一愣,抿了口杯中的水:“当然。”   林渺渺摇了摇头:“如果你信任我,就算我和米真,李铭在一起,你也应该信任我。”关于信任的问题,她回到Y国就仔细思索过,离婚协议书的事就是因为她还不够信任他,现在她已经决定,以后不论什么事,都会选择信任他,而她也需要他的信任。   宗政因为头疼一直拧着眉,闻言眉拧得更紧了:“我说过,这跟信任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   宗政沉默,这个问题他自己并不是没思索过,他是一个男人,本能地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就像自己的领土受到了侵犯一般,原因无非就是独占欲作祟,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渺渺还没有给他一种死心塌地的安全感。   她结婚后,提了多少次离婚?上周一声不吭就回了Y国,还有两年前的那次,直接人间消失。   “你爱我吗?”他忽然问,然后凝视着她微怔的脸,“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承诺。”   林渺渺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她确实从没向宗政有过这样的表示,她也没想过爱不爱的问题,在她的理解中,爱情这种东西是无法预测的,她也不怎么相信,对宗政的感觉,最开始她归结为生理期的唤醒,荷尔蒙的分泌过多,或者是皮肤很饥渴。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平复着心情,用自己拙劣的言辞解释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很需要你,有生之年都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唇角上翘,徐徐绽放了一个笑容,在一刹那间就星光璀璨。他顺势靠在椅背上,神清气爽地偏了下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窘迫的脸上。   “我更喜欢,听你说爱我。”   林渺渺被他滚烫的视线逼得向虚空中移了移,然后又点不自然地静默了几秒,才面无表情地说:“……我,爱你。”   他轻笑了一声,笑声清越,然后越来越大声,林渺渺被他笑得莫名感觉脸有点热,她把头转向落地窗外,忽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衣衫摩擦的声音,木椅摩擦着地板的声音,窜入她的耳朵里,似乎多了种焦虑感来,他起身,一步就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心情不错地在怀里颠了颠。   林渺渺佯装镇定地瞟了他一眼,他的神色愉悦,步伐轻快,哪还有刚才被头疼折磨的烦躁。刚踏上楼梯,他的亲吻挟着滚烫的呼吸印了下来,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研磨,一直到了卧室,大约是吸取了某次的教训,他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了床上,还没有下一步行动,林渺渺就叫了一声“等等”。   房间里的空气很清新,但床凌乱不堪,床单还残留着昨夜的痕迹,充满了某种情匚欲的味道,她实在不想在这么一个狼藉的床上,跟宗政滚床单。林渺渺换完床单,宗政优雅地从沙发上起身,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趟。   林渺渺把弄脏的床单一卷,正要抱着床单毁尸灭迹,身后忽然响起他慵懒的声音:“你先过来一下。”   .   林渺渺原本想早饭后就给郁欣打个电话,然后上午就去子牙河,结果……宗政叫她过去一下,她一过去,就被撂床上了,十点才起床,这个时间也就能去医院看看武松,去画室的只能挪到下午。   宗政没有回家吃午饭,林渺渺给他把饭送到钟楼时,他随意地指了指丢在桌上的两张票。在没放饭菜前,黑色的长桌上就只有这两张票,异常醒目,林渺渺自然看见了,还把那两张门票从桌子正中央,挪到了边上。   那是两张音乐剧的门票。   “别人送的,晚上正好没事。”他随意的说。   林渺渺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在约会?   “晚上不是要去天荷园吃饭吗?”   “吃晚饭去。”他回答。   因为下午还有事,她便没在宗政的办公室多耽搁,她刚要去地下停车场时,心神微动,这应该算是第一次约会,她似乎应该郑重对待。   林渺渺在繁华的红桂街都耽误了快一个小时,才开车去了子牙河,因为去的时间稍早,方戴还没来,林渺渺便径直去找了郁欣,郁欣对她这么快就能来倒是有点意外,林渺渺送了份礼物,这礼物自然是宗政准备的,昨天邱淑清打电话来讨要礼物,林渺渺也不知道送什么好,这种难题自然就交给了宗政。   宗政准备好了给宗家的礼物,又多准备了几份,以备她还有别的朋友要送,林渺渺虽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郁欣请她吃了顿饭,又送了幅价格昂贵的画给她,言语之间也多有提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送一份谢礼。   郁欣笑呵呵地收了礼物,林渺渺也不是拐弯抹角地人,犹豫了一会儿,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第一件自然是关于郁嘉车祸的详细情况,第二件却是李嫣的事。显然这两个问题,郁欣都不想回答。   “这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不论是我,还是你父亲,都不想把你牵扯进去。”   林渺渺对这种回避很不感冒,她自认是一个理智的成年人,有清楚的认知,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而且事关她的母亲,她有理由知道真相,何况那起车祸已经把她牵扯了进去,她在受到感情创伤的时候,或许会选择逃避,但别的方面,她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郁老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但我想表明我的想法。”   “你说吧。”郁欣笑了笑,“你可以叫我郁阿姨。”   “如果我不知道内情,那些人就不会再继续吗?既然如此,我觉得如果我知道,就能更好地避免,我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   从两次的相处中,林渺渺已经知道,郁欣并不会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她可能不会给她任何答案,在来之前林渺渺就仔细想过要怎么说服郁欣。   如果说以前她还怀疑过,郁欣就是那个救了李嫣又把李嫣推进火坑里的神秘女人,但在昨天晚上,她看过郁欣和郁嘉的一些零散资料,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郁欣无疑是一个好姐姐,从她的画作里,也显露出了她的心胸气度都非常的开阔,林渺渺觉得,这样的女人,就算再仇恨顾容,她也不会利用一个无辜的女人,何况李嫣长得那么像她去世的妹妹。   当年最了解的内情的几个人,林世群,顾容,陆萍,郁欣……或许还有更多的人,但郁欣似乎是她最好的突破口。   郁欣沉默了一会儿,感慨地叹息了一声:“郁嘉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你母亲的事,我可以告诉你。”   .   作者有话要说:   默,我都说不会虐了。。。。 ☆、63甜蜜约会   李嫣是一个小人物,她活着的时候,无人认识,即使卷入了林世群和顾容的婚姻中,也是个没名没姓的女人,她死的时候,悄无声息,只有登记交通事故的警察,和她的母亲知道。如今,还记着她的人,也剩下林渺渺一个人。   郁欣所知道的,关于李嫣的事,也只有寥寥的几句话,但这几句话,将缺失的一角终于补全了。   救下李嫣的人是陆萍。陆萍,陈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四角恋中失败的另一个人。   其实林渺渺早就明白,即使她知道那个神秘女人是谁,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她最想知道的关于李嫣的车祸,可惜,李嫣只是一个小人物。   如果那个神秘女人是陆萍,林世群不愿意告诉她真相,或许并不是她一开始猜想的那般,是为了维护那个女人,或许他是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又或者不想告诉她,关于二十年前的那段阴暗的旧事?   和郁欣谈完话,林渺渺倒没有觉得压抑,小师妹说她笑容多了,其实不只是笑容,她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一些,话也多了一点儿,也愿意和人聊天。   方戴三点来的工作室,和上次不同,这一次方戴并没有专注的作画,而是一边观察她,一边和她随意的聊天。   离开子牙河已经四点多了,晚上要去天荷园,还要去看一个音乐剧,又是第一次约会,林渺渺就算在怎么万事不经心,也觉得需要好好打扮一下。   一到下班时间,宗政的电话就来了,林渺渺还在家里试穿裙子,一边调整着暗扣,一边接电话。   “礼物都在家里,别忘了带上。”宗政打电话就是提醒她别把礼物落下。   林渺渺“嗯”了一声,然后有点囧,从结婚后,她恶补了很多Z国的常识习惯,更是看了好几部婆媳剧,家庭剧,她迷糊地想,这种事,不是应该她提醒宗政吗,这次去Y国,她也没想过带礼物之类的,走之前也没给宗家说一声,林渺渺汗颜,她果然是个不怎么合格的媳妇,顿时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尽快适应自己的角色。   昨天晚上她打开衣柜,就发现衣柜里的白裙子又增加了不少,她试穿了几件,其中一条露了半个后背,将她身材的优点都完美的诠释了出来,她很满意这条,但……如果她只是和宗政去约会,她大约会穿这条,但晚上她还要去天荷园吃饭,她只好选另外一条简单清爽的裙子,然后把中午在红桂街新买的低跟单鞋换上,她原想带点首饰,但一扫盒子里绿幽幽的翡翠饰品,就打消了念头,自车祸摔碎了邱淑清送的翡翠观音,她对翡翠就有点敬而远之,这东西昂贵脆弱,以她的性格,真有可能不小心磕坏了,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她的工资可经不起这么花。   她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下头发,觉得差不多后,目光落在中午买的那一套化妆品上,她当然没什么技术,连什么东西是干什么用的都没搞清楚,她买这套化妆品时,自然是想到了全能的管家周姐。   宗政到了天荷园,一看林渺渺还没到,随手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一听她说自己还在家里,宗政看了眼时间,他倒不在意迟到不迟到,只是一下午都没见到她……   李珍问起林渺渺怎么还没来,他随口答了一句:“下午她去郁阿姨的工作室了,一会儿到。”   林渺渺到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半了,她刚把准备的礼物给提了出来,在门口迎接她的青婶就走上来接了过去,林渺渺这一个月来了天荷园八九次,和天荷园的人也熟稔不少,把东西给了青婶后,青婶笑着让她快进去,老太太已经问了好几次了。   邱淑清一见她就笑,上下扫了她几眼,乐呵呵地问:“上次我还跟你妈说,你这平时也不打扮,白瞎了一张脸。”   林渺渺汗颜,她虽然不会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但也是清爽整洁的吧,怎么到邱淑清这儿,就成了白瞎了一张脸。   青婶笑着把林渺渺带来的礼物给拿了过来,礼物是宗政选的,并不多贵重,倒是很特别,以地方的特产居多,大概是礼物送得不错,邱淑清笑眯眯地拉着林渺渺去了楼上,正好碰见宗政宗南山父子从楼上下来。   宗政一眼就看出林渺渺今天的不同,还没说上一句话,她就被邱淑清拉走了,再下楼时,林渺渺脖子上就多了一串翡翠观音。   宗政连连扫了她好几眼,拧着眉问:“你脸上抹这些东西,我怎么亲得下去?”   林渺渺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女为悦己者容,她为他容吧,这人还唧唧歪歪地一脸嫌弃。她回了一句:“你可以不用亲。”   宗政斜睨了她一眼,给她夹了块油脂四溢的小羊排,林渺渺唇上有妆,自然吃得十分小心,一看这十多厘米长的小羊排,瞬间就明白宗政是故意的,邱淑清还一个劲地说今天的羊排很嫩,让她尝尝。   她无奈地抽出一张纸擦掉了唇上的妆,一侧头就看见宗政正勾唇笑。   林渺渺到得晚,开饭也比平常晚,饭吃到一半,宗政抬腕看了下时间,放下筷子说:“我们先走了。”   李珍责备地望来:“哪有吃饭吃一半就走的。”   “晚上约了个生意上的朋友,商量点事。”宗政随口就找了个理由,邱淑清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行了,行了,赶紧走!”对宗政说完这话,邱淑清转头又变了脸,和蔼地对林渺渺招呼着:“多吃点!还是太瘦了!”   “呃,她也要跟我走。”宗政摸了摸鼻子。   邱淑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吧,走吧,回来吃个饭,凳子还没坐热就要走,自己要走就走。”   邱淑清抱怨归抱怨,但也没拉着人不放,李珍笑着打了个圆场:“行了,你们有事就先走吧,改天再来。”   音乐剧演出时间是八点一刻,地点是在Z市的中心剧院,大约是因为中西文化的差异,虽然这出音乐剧很出名,但上座率却……   就算对白使用全英文,这上座率也太不正常了吧?等音乐剧开场后,林渺渺诧异地问:“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宗政懒洋洋地应了一句:“大概演得太差,没人来看!”   林渺渺怀疑地望了他一眼,音乐剧的名字是歌剧魅影,是一出惊险悬疑剧,林渺渺第一次看,看得倒是颇为认真,正看到某个转折时,音乐剧有点惊悚的前奏刚响,一只灼热的手忽然搭在她的大腿上,林渺渺一惊,被这冷不丁地一吓,心都快跳了出来,她微恼地望向宗政,他正神情专注地盯着舞台的方向,只是那只手似乎自己有意识一般,不断地在她的大腿上摩挲。   林渺渺默了一下,转过头,神色镇定地将视线投注在舞台上,继续专心地看剧情,只是宗政的手越摸越有存在感,一会儿打圈,一会儿用指甲轻刮,一会儿揉捏,不断地挑囗逗着她的神经,林渺渺抿着唇按住他越来越往上的手。   “回家摸!”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怕什么,这里又没人!”   除了她和宗政两个观众,确实没人,林渺渺望了望空荡荡的剧院,忽然顿悟了,他从她的手下抽回自己的手,将手移到了她的后背,从上往下顺着她的脊背慢慢地抚囗摸,动作很轻,似乎就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只是找一下手感般。   林渺渺扫了眼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不再理会他,继续看音乐剧,只是看了没几分钟,他的手就滑到了臀部。   她无语地想,她是不是也要装若无其事?硬撑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再次按住了他往她裙子下探的手,隔着衣服摸也就算了,但这还想探里面去,他想干嘛?   宗政侧头望来,林渺渺瞪着眼,语气不善:“你到底还看不看?不看就回家!”   “我一直在认真地看。”他闲闲地掀开她的手,刮了她一下,笑得暧昧,“现在就回家?嗯?太早了点吧?”   林渺渺哪还听不出他那调侃的意思,无语了几秒,骂了一句“下流”。   宗政懒洋洋地握住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这就下流?我又没把你怎样。”   林渺渺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热!”   宗政的手掌顺势落在了她的大腿上,短短几秒钟,就将抚摸,揉捏,轻刮来了一个流程,林渺渺挫败地吸了口气,黑玉般的眸子,又无语又郁闷。   她郁结的表情似乎取悦了他,他唇角牵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伸手揉了揉她齐整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林渺渺,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林渺渺对珠宝首饰没有研究,但常识还是懂的,比如她还是知道玻璃种的翡翠不便宜,但钻石……她以为一克拉的钻石也就上万吧,但和李珍去过一次米兰画廊后,看到春季拍卖会展示出来的一些拍卖品照片,和下面的预估价格时,她就有点茫然了。   有一颗方形蓝钻,不到八克拉,预估价格却高达一千五百万美元,因为价格高昂,照片拍得又非常的璀璨,所以她对那颗蓝钻留下了印象。   在昏暗的剧院,精致的切角在光线转动时,不断地折射出一缕缕光泽,她怔住,并不是因为这颗彩钻的分量较大,而是因为这颗钻石镶嵌在戒指上。   戒指。它比寻常礼物,拥有更多的含义。   “你的身上,没有一件我送的东西。”他握着她的手指,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裙子是你送的。”她脑子里还有点呆,随口就答了一句。   “都是周姐给你挑的,那不算。”他握着她的指尖,似乎很满意,“这个比翡翠结实。”   上次宗政送了一个翡翠镯子,林渺渺从来没戴过,有一天宗政问起时,她回答不结实,一碰就坏,这一次他特意选了个结实的。   林渺渺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在戒指上,同样是方形的蓝钻,她不确定镶嵌在戒指上的这颗,是不是苏富比春季拍卖会展出的那颗,但看大小,一定不会便宜到哪儿去。   他抬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了一吻,轻轻笑了笑:“这是结婚戒指……你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戳我包养老透专栏→→ ☆、64我确认是你   “这是结婚戒指……你喜欢吗?”   林渺渺神色微怔,那场结婚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没有婚纱照,没有求婚,没有婚礼,没有祝福,除了两本盖着钢印的结婚证,什么都没有,米真来Z国时,说过她没有结婚戒指,在之后她又陆续碰到过这样的询问。   在结婚时,她并没有觉得不妥,希望越简单越好,但和宗政的关系变化后,她在收到宗政的翡翠镯子时,曾想过回送一份礼物,这份礼物她想了很久,决定送结婚对戒,只是还没等她去买,就出了变故。   林渺渺的目光落在戒指上,手指转动,光泽一闪而过。   “这个是结婚戒指?”   他将她的左手托住,放在唇边:“婚礼的具体时间家里正在商量,这两天就会定下来,婚纱照你想什么时候拍?”   “我……”林渺渺神色微顿,停泊在胸腔里的心脏忽然加速跳动起来,她想,如果他们还没有结婚,这应该算求婚吧?   她垂下睫毛,脸烫了起来,沉默了几秒才问:“怎么突然……”   突然得让她措手不及,更让她升起一种无法言状的欢愉,就好像在这一瞬间,她被从天而降的幸运砸中。   “突然吗?”他反问,“我们已经结婚一个多月了,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她有拖吗?她只是态度随意了一点。   宗政见她低头浅笑,心情更是好到了极点,他起身把她从旁边的椅子上抱到自己腿上,她丝毫不想拒绝他的亲近,在这时,她也很想与他靠近,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胸口,那种感觉似乎交融在一起。此刻,尽管舞台上的光影不断变化,音乐声惊心动魄,也无法吸引唯二的两个观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公司最近比较忙,所以蜜月可能要延后,你想去哪里?”   林渺渺认真想了想,如果论风景的话,她想去的地方有很多,一时间也难以决断,便问:“你呢?想去哪里?”   “无所谓。”他停顿了一下,难得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情话,“只要有你的地方。”   林渺渺扬起脸,疑惑地望向他:“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有吗?”他懒洋洋的问。   确实不一样,不那么的欠抽,当然她是不能直接说这话的。   宗政不在意地用下颚摩擦着她的头顶,到底有哪里不同他自然也很清楚,自从再见林渺渺,他就察觉自己的心态失衡,会被她轻易激怒,会因为她一句话就情绪波动,还会犯一些很低级的错误,变得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那天晚上看见她和李铭吃饭,他的怒火几乎难以压抑,只是在喝下一杯杯酒时,他的身体被酒精麻木了,神经也迟缓了,但意识却更加的清醒,让他开始思索自己的行为,好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或许他因为林渺渺导致的心态失衡,用了一个多月也应该调整过来了。   “你才刚和我处了一个多月,觉得我不一样,只是了解得还不够。”   都说人心是最难以琢磨的,林渺渺沉默了一会儿问:“只相处了一个多月,就确定是我吗?”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我确认了。” 他笑了一下,声音多了几分认真,“我确认是你。”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只有这样一个女人,在她出现的时候,就惊醒了他所有的感觉,让他为她的举止着迷,让他为她的行为失衡,也只有这样一个女人。   他停顿了一下,反问,“你呢?”   林渺渺跟着也浅浅地翘起了唇角:“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我确认了。”   宗政抬手托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口吻嫌弃:“你的脸真脏。”   林渺渺张唇正要回击一句,他的亲吻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她坐在他的怀里,不论是体温还是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以往还有更亲密的时候,但这一刻,林渺渺才觉得他和她是如此的近。   音乐剧后面又演了什么,显然已经和这两人没有多大的关系了,离开中心剧院,林渺渺抚着被揉得皱巴巴的裙子,站在门口等宗政把车开过来接她。   中心剧院的门口,行人如梭,灯火通明,她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天幕,忍不住愉悦地笑了起来。   她在这座城市的某家医院出生,在这座城市下属的乡村长大,却从心底不喜欢这座城市,不论白天还是黑夜,这里永远都充斥着躁动,不管何时都是一派珠光琉璃的繁华景象,和她格格不入,而在她看不见的阴影里,还暗藏着不间断的恶意。   她的目光落在来往的行人身上,有年轻的男女,也有成熟的中年夫妇,繁闹的光影交织,这一幕幕落在她眼里,似乎有了另一种柔和的色彩。   她低头看向手指上的戒指,以后,她都会留在这里,因为一个男人,她对这种城市心生喜悦。   .   宗政头天跟她说了婚礼的事,第二天李珍就把她召唤到了天荷园,商量婚礼的具体时间,显然这种话题林渺渺是发表不了什么意见的,邱淑清一看林渺渺那茫然的表情,也就不问她的意见了,兀自和李珍,以及另一个老太太商量了起来。   陌生的老太太是邱淑清的妹妹,和邱淑清差了十来岁,性格和邱淑清也大不相同,邱淑清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在商量前就有了自己的主见,于是不到半个小时,就从备选的日期里挑了一个出来。   “渺渺,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李珍问。   林渺渺摇摇头,邱淑清豪迈地挥了挥手:“行了,别问她了,问她也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来。”她侧头又对李珍吩咐了一句,“你把时间跟林家那边说一声,看看那边还有什么意见。”   林渺渺的目光落在被红笔圈出来的那个日期,下个月五号,离现在不到一个月,时间看似很紧,但实际上宗家在她和宗政领证时,就开始准备了,现在只需要把婚讯时间发布,再拍个婚纱照就行了。   上午十点多,林世群给她打来电话,显然已经知道婚礼的事,语气和蔼地感慨了几句,然后约了她吃中午饭,她回答自己在天荷园,林世群倒没强求,只是叹息了一声。   中午,宗政也来了天荷园,吃过午饭后,就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去了后园,天荷园很大,光是那片荷花池就占地十多亩,宗政显然不是带她来看荷花的,而是去了另一边的树木园区。   他拉着她坐到一颗树下的长椅上,侧头看着身旁的树,问她还记不记得。   林渺渺当然不记得,不过刚结婚不久,宗政就提醒过她,现在看到这棵树,自然知道这就是当年她爬过的那棵。   “你爬上去,我看看。”   林渺渺:“……”   他斜了她一眼:“以为穿上裙子,就是淑女了?”   “要爬你自己爬!”林渺渺甩开他的手,一阵无语,就算她小时候喜欢爬树,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何况她还穿着裙子。就算是来回忆过去,也用不着爬到树上去回忆吧。   宗政瞥了她几眼,见她不愿意也没勉强,而是说起了避孕的事。   林渺渺诧异,他们一直没避孕,按说以邱淑清的想法,恨不得她立刻就怀孕。   宗政轻咳了一声:“我觉得在九月十月怀孕比较好。”   他对上林渺渺疑惑的眼神,云淡风轻地解释:“下个月举行婚礼,八月左右我们去度蜜月,怀孕会不太方便。”   林渺渺点了点头,确实有点不方便,虽然她没避孕,但实际上,她还没做好怀孕的准备。   “那奶奶……”她蹙着眉问。   “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奶奶身体好着呢,等得起。”他毫无愧疚地挑了下眉,婚礼和蜜月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今天接到顾恺的电话,萧萧怀孕了,顾恺又兴奋又抑郁,因为前三个月不能有任何房事。   宗政一听就立刻自己打算了起来,三个月?他光是三天都不能忍。他娶了老婆,自己还没怎么用呢,哪能就让自己的儿子给占用了。   “十月好,秋高气爽,气候正适宜。”   林渺渺无语:“这种事还能提前预约吗?”   宗政坏笑地凑到她耳边:“我日播夜播,一天播几次,还怕怀不上?”   她的脸立刻热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虚空。   当天晚上宗政想进行深入交流时,发现忘记买避孕套了,他正郁闷地考虑体外,猛然想起领证的时候,好像送了避孕套。   当时领证时,送了不少东西,林渺渺一股脑地塞进包里,后来全部放在一个袋子里,此时翻了出来,宗政拿着新婚教学光盘看了两眼,然后就放光驱里播放了起来,然后翻看起他和林渺渺的结婚证。   林渺渺也是第一次看,照片里的两个人,她的笑容僵硬,宗政彻底沉着脸,杀气腾腾。   她好奇地问:“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宗政脸色一僵,他哪会说当时在抱着想报仇的心思和林渺渺结婚的,他“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喜欢你啊。”   林渺渺怀疑地望了他一眼,宗政面色不善地反问,“想想你自己嫁给我的原因!”   林渺渺默默地垂头,宗政轻哼了一声,扫了几眼电视上播放的教学光盘,大感无趣,他正要关掉,忽然心中一动。   “嗯……雅蠛蝶……锁扩……打灭……”   刚刚还是温温吞吞,科研教学的教学动画,突然转变成两具赤匚裸交缠的肉体,林渺渺被这突然的转变惊得呆了呆。   宗政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超大的尺寸,包括液晶电视,占据了半面墙,画质清晰至极,似乎连女主角的睫毛都根根分明。   “这是教学光盘?刚刚还……”她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不是说Z国挺保守的吗?   “那段是理论,我跳过了。”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反身便把她扑倒在床上,一边脱她的裙子,一边叮嘱她要好好学习。   “这不是汉语吧?”   “哦,某个地方的方言。”   “我……”   “话真多……”他脱掉她的最后束缚,按着她的双手,亲吻就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还是甜的节奏。。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基友刚刚写文,氮素文笔什么都特别好。而且超级勤劳,比我还勤劳,每天都叫嚣着战6000.   腹黑男VS纯情文艺女→→   次第花开 ☆、65琐事   周末的早晨,林渺渺坐在餐桌前看新闻,宗政有看晨报新闻的习惯,于是周姐也给她准备了报纸,她也没什么事,也跟着看了起来,不过她不喜欢用报纸看新闻,更喜欢用平板电脑看新闻。   前几日铺天盖地的都是宗林联姻的消息,这两天消停了一些,但还是有婚讯的影子,比如Z市的本地财经消息,因为宗林两家的联姻,股价上涨,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这两天的本地财经新闻多少与之有关。   因为盛华集团旗下的盛华建筑和广融软件的一个政府项目,刚刚开工,宗政这段时间都非常的忙,周六也没休息。吃过早饭,他就大爷状地坐椅子上,让林渺渺去给他打领带。   “中午要和市政府的人吃饭,不用给我送饭了。”   林渺渺“嗯”了一声,把他送出门,宗政去公司后,她在家呆了一会儿,就去了机场。那日商量完婚礼时间,李珍就问起了林渺渺伴娘的人选,考虑到林渺渺一直不在Z市,Z市也没什么朋友,李珍是建议选宗颜或者朋友家的女孩。   林渺渺想了想,委婉拒绝了她的好意,她虽然在Z市没什么朋友,但在Y国却是有几个女性朋友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小师妹。   小师妹莎琳也是Z国人,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异,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把她送到了Y国念书,最开始莎琳是报了跆拳道的假期班,以她的话来说,是被林渺渺的帅气所迷惑,所以脑子一热,就投身跆拳道事业了。   实际上,林渺渺觉得这就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女孩,提前进入了叛逆期。大约是因为同病相怜,两人的关系不错,所以她第一个想到的伴娘就是莎琳,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林渺渺难得升起一次自己幸福了,也希望别人幸福的美好愿望。   希望莎琳看着她结婚,能够改变一下目前的生活态度。   这一次来的只有莎琳,像朴泓熙以及她的同门师兄师弟们,在结婚前才会来,莎琳一下飞机就叽叽喳喳地询问林渺渺现在的心情,有没有婚前恐惧症,忧郁症。   林渺渺思索了一下,认真地回答:“一开始倒没什么感觉,就是商量完婚期,去试过一次婚纱后,我有点紧张了。”   林渺渺接到莎琳就直接去了婚纱店,婚礼一共是三天,林渺渺一共有六套礼服,白色的拽地婚纱,蓝色的公主裙,裸粉色的晚礼服,银色的晚礼服,正红色的旗袍,宝蓝色旗袍,新娘婚纱定做的礼服倒是一早就定做好了,但伴娘的就需要现做,林渺渺已经试过一次礼服,她不是个挑剔的人,所以只有一些小问题需要修改。   婚纱店的工作人员正在给莎琳量尺寸,林渺渺坐在一旁,听她没头没脑地问询问婚礼的情况,一听说婚礼有三天,莎琳就一直嘀咕,活受罪。   林渺渺感叹,可不是活受罪,一想到连续三天的婚礼,她就觉得累得慌,光是给莎琳量尺寸,选择款式颜色,快到十一点都还没弄完,中途李珍给她打了个电话,想过来一趟看看,林渺渺觉得自己能搞定,李珍还有别的事要忙,便没再过来,只是说选好之后,让婚纱店的人发给她看看,接完李珍的电话,林渺渺又接到林世群的电话。   林世群也就问问婚礼的事,有没有为难的地方,然后约林渺渺吃饭,林渺渺自Y国回来后,每周林世群都会约她两次吃饭,只是这么多次,林渺渺只去过一次,那一次林世群给了她股权转让书,林渺渺当时拒绝了,但第二天,林世群还是让人送到了世纪花园。   林渺渺依旧没要,晚上时宗政带着那份文件回来了,和她谈了一次,内容是林世群虽然比较混账,但这是她应该拥有的。   她的态度依旧没变,宗政看她铁了心不想要,也不再多劝,至于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林渺渺也没问过。   反正自那次之后,林渺渺就一直没见过林世群,这一次也不例外,林渺渺借口自己还在婚纱店忙着伴娘的礼服,没有时间。   林世群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他的声音似乎刹那间苍老了好几岁:“那你忙吧,爸爸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林渺渺回到室内,莎琳就把她叫了过去,询问她的意见,林渺渺因为林世群的电话心里有点烦躁,本身也没什么好的意见,随意地回答让她自己选。   莎琳“嘿嘿”奸笑起来:“那我就不客气啦。”   选完礼服,已经一点多了,两人都还没吃饭,林渺渺本来是想着随便凑合一下婚纱店经理送来的饭,却被莎琳严词拒绝:“师姐,我大老远的跑来,你就让我吃盒饭?”   林渺渺一想也觉得不厚道,在选完礼服后,就按照莎琳的意思,请她去吃特色菜,不过林渺渺显然不知道地点,自然就会打电话去问宗政。   宗政那边的饭局刚结束,他似乎喝了不少,在林渺渺问完问题后,他似乎楞了一会儿,口齿不清地问:“你在哪儿?”   林渺渺报上了地址,然后电话就挂断了。她还在思索,江泽的电话打了过来,无奈地说宗政醉过去了,醉过去前说要去找她,问她怎么办。   林渺渺无语了一秒,然后让江泽把宗政送回家,她犹豫了一下跟莎琳商量回家吃,莎琳在听完缘由后,一个劲地摇头:“师姐,男人醉了就醉了吧,你还非得回去做什么?这男人就不能宠,越宠越混蛋!”   随后莎琳就发表了一篇关于如何对待男人的看法,她最后用一句经典的话,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林渺渺的肩:“师姐,距离产生美!”   “师姐,我们也有快十年的感情了,你不会为了男人抛下我吧?我才刚来,你要这么对我,我立刻回Y国!”   林渺渺默了默,跟着莎琳去江泽说的餐馆吃午饭了,吃完午饭,莎琳就拖着林渺渺去逛街,一直到宗政打来电话。   她一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估计是宗政的酒醒了。   “你人呢?”   “在陪莎琳买东西。”林渺渺略微有点心虚。   宗政醒来后,先给江泽打了个电话,然后才给林渺渺打的。如果按照恋爱的阶段划分,她和他刚进入热恋阶段,以前他不知道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是如胶似漆,现在他恨不得林渺渺一直呆在他的视线里,但偏偏她最近一直都在忙婚礼的事,他也就忍了,但他都喝醉了,林渺渺不回来照顾他,却和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的女人逛街,他就算再想忍,也有点气血不畅。   “我有买礼物给你。”林渺渺一听手机里忽然变得沉默,不等宗政反应,立刻抛出对应策略。   在林渺渺表达这样的情况宗政多半会生气,莎琳毫不在意地挥手,“安心啦,吃完饭你带我去逛街,你给他买个小礼物,肯定没问题。哄男人我最在行了!”   于是……   宗政冷哼了一声,没再提中午的事,随后告诉她晚上还有应酬,让她早点回家。   林渺渺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想,这一招似乎真的很有用。   两人逛街逛到七八点,然后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饭店吃了饭才回的世纪花园,周姐一早给莎琳准备好了房间和换洗的衣物,因为莎琳的原因,以前八点就会离开的周姐,一直等到两人回家,安排妥当后才走,坐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又逛了一个六七个小时,莎琳跟林渺渺打了声招呼,就去休息了。   林渺渺回家后就给宗政打了个电话,那边的饭局已经结束,但又去了私人会所,宗政似乎又喝了不少,答了一句十二点前会回来,便让她先睡。   她躺在床上,自然也没怎么睡着,就在她翻来覆去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林渺渺以为是宗政,但铃声却不是宗政的专用铃声,她正在猜测可能是江泽,拿起电话,却意外看到来电提示上显示的三个字:林世群。   已经晚上的十一点,林世群从来没有这么晚给她打过电话,而且上午他才打过一次,她疑惑地接了起来。   “渺渺……”这一声似乎比上午时更加的苍老,让她心中没来由升起一丝酸涩。他是这个世界上,从血缘上与她最亲近的人,或许小的时候她曾经为他打开过自己心里的一扇门,虽然那扇门已经关上,但无可否认,那里是有一扇门,而不是一条死胡同。   “你能出来一下吗?”他问。   林渺渺敏感地察觉似乎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和乞求,苍老得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但当她想再仔细听的时候,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酷自持的林世群。   她没有多问,只是答了一声“好”。   “我在门口。”   林渺渺一边换着衣服,一边想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林世群会深更半夜来找她。   她打开门就看见门外停车一辆车,路灯模糊地照出了车内的人,林渺渺打开那扇巴洛克建筑风格,刻满了繁复花纹的铁门。   寂静的夜晚,车门轻响了一声,黑色的门划过一道圆弧,向外滑开,林世群一步跨了出来。   今天的林世群和平时几乎判若两人,半个月前的那一次见面,他依旧保持着冷酷无情的准则,西装革履,冰冷而严苛,岁月让他的脸上多了纹路,也让他变得更加的强大,不可战胜。   而这样一个男人,在半月后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发丝凌乱,神色憔悴,那双永远冷静的眼睛里,没有了从容冷静,布满血丝。 ☆、66神秘短讯   半月后林世群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发丝凌乱,神色憔悴,那双永远冷静的眼睛里,没有了从容冷静,布满血丝。   林渺渺怔了怔,似乎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他已经老了,尽管他保养得很好,也无法阻挡岁月的脚步,橘黄色的路灯下,她看得并不清楚,她觉得他老了,并不是因为他眼尾的皱纹,而是一种感觉,似乎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挫折,他老了,他的脊背似乎已经无法再挺直。   林渺渺心里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林世群在一夕之间变成这样,但如果她问,林世群会回答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进来喝杯水吧。”   “不了。”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上前了一步,异常用力地抱住了她,从他上前的动作,再到他抬手抱住她,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只有几秒钟,她看得很清楚,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父亲怎么能给女儿带来痛苦呢?”他声音很轻,似乎在质问自己,又似乎在阐述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说完这句话,他的声音就哽咽了起来。   从他哽咽的声音里,颤抖的拥抱里,似乎骤然涌出了无穷的痛苦和悔恨。   “女儿应该是上天给予父亲最珍贵的礼物。”他的声音更轻了,像是一旦重了一点,就无法再承受心中的情感。林渺渺呆呆地扬起脸,在橘黄色的路灯下,他的眼角有一抹光,她几乎是呆滞地看着一滴液体从他布满血丝的眼眶中滚落,滴在在她的衣襟上,她无法用皮肤感受其中的温度,也无法用味蕾品尝其中的味道,但她却感觉到了滚烫和苦涩。   “他应该让痛苦远离自己的女儿,保护她不受到任何的伤害……让她像城堡里的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前半句他说得很重,后半句又轻了下来,她心底忽然跟着难过起来,林世群并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她,准确的说除了把她送到Y国,再除去被赶到街头的那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刻意地苛待过她,他会提前给她转好生活费,每年会去看她一次。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觉得难过,或许正是因为她知道林世群是一个多冷酷无情的人,所以当他在她面前流泪的时候,她才会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心底到底有多难过。   可是,现在说那样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她清晰地记得八岁的那一天,她只怎样孤独无依地站在客厅里,被林世云骂得抬不起头,而他就冷漠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她在Y国流落街头,还听不懂那些陌生的语言,心中是多么的害怕,饥饿,寒冷,恐惧,疼痛,鲜血从她的头皮流到眼睛里……   就算他在她面前哭泣,就算他现在痛苦悔恨,她心中的那道门早已经关上了。   波澜起伏的心情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平静地说:“你不用这样。”   他松开了拥抱的手,并不意外她的态度,刚才的话和眼泪似乎都像从没发生过一般,他再次成为了冷静自持的林世群。   “这么晚了,先进去了,小心着凉。”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上了车。   像他到来时的突然一样,他离开也这么的突然,就好像之前的一幕从没有发生过。林渺渺并没有追问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态度清晰地表明,他不会告诉她的。   宗政是十二点才回来的,当然是被江泽给扶回来的,浑身酒气,但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   “给我洗澡!”   “我要喝水!”   “亲我一下!”   “人呢?!!”   林渺渺觉得宁愿他醉得不省人事,至少还能安分点儿,她恼火地说,“酒量不行,就别喝那么多!”   是个男人都不喜欢被喜欢的人质疑自己的能力,而况宗政觉得自己酒量还不错,但自从大家知道他的婚讯,一个个都打着恭喜的幌子来敬酒,他难道还能说不喝,他又不是铁打的,哪架得住那么多人。   宗政半撑在水里,把她拽了过来,一边揉着她,一边气势汹汹地逼问:“我不行?我让你看看到底谁不行!”   林渺渺一阵无语,她说他酒量不行,他非得扯到别的上,然后翻来覆去的证明他很行。   第二天是周日,林渺渺醒了后,扫了眼时间,推了推宗政:“你今天上班吗?”   宗政把她搂得更紧了,过了一会儿才含糊地说:“去,再睡一会儿。”   等他准备起床时,林渺渺向他打听起来:“最近林氏集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宗政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怎么了。”   林渺渺静默了几秒,说起昨天林世群晚上十一点多忽然来找她,态度有点奇怪,但又什么都没说。   昨晚林世群走后,她回到卧室后,就上网查了查消息,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昨天晚上她也没机会问,到现在她才向宗政打听起来。   “没听说啊。”宗政也奇怪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今天留意一下。”   两人收拾好后走下楼,正好撞上莎琳要出门,她笑嘻嘻地跟宗政和林渺渺打了个招呼:“我自己出去逛逛,有事Call Me。”   中午宗政又去应酬了,莎琳还在外逛,林渺渺一个人吃完饭就准备午休,却意外接到一条短讯。   她立刻回拨了发短讯的号码,手机却是关机。她再上网查询了电话号码的地址,显示是Z市的本地手机,除此之外,她很难再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打开了那条短讯,上面的文字普普通通,但组合在一起,却隐藏了一个她一直追寻的秘密。   “想知道李嫣怎么死的吗?十三点一刻,第三医院,天台。你一个人来,过时不候。”   现在离十三点一刻只有半个小时,林渺渺做了决定就不再多想,从床上起身就直奔车库,从世纪花园到第三医院,如果不堵车可能需要二十分钟,她还要找到天台。   林渺渺虽然自认为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但还没狂妄到认为自己天下无敌,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或许就是宗政说的那个幕后之人,这是一个敢杀人的人,他的每一次行动思虑周密,没有漏洞,她想知道真相,但还没有冲动到要赌上自己的命。   在决定去的时候,她刚坐上车,就给宗政打了一个电话,一边开车一边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宗政那边儿的饭局还没结束,他接到林渺渺电话时,还在被一群人以祝福恭喜的理由灌酒,脑子里都是懵的,听完短讯的事,酒立刻就醒了一半。   “你别去,林渺渺,等我来处理!”   “宗政,我会小心的,我不会轻举妄动!王强跟着我的。”林渺渺在决定去的时候,也自己分析了一遍,她没狂妄地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但也还是有几分自信,在医院这样人流众多的地方,只要自己小心,她觉得出不了什么事,告密的人或许是幕后之人的计划,但也有可能是知道真相的人,没有人能对自己母亲的死,无动于衷。   宗政又急又气,有个胆大包天,还理智冷静的老婆,关键时候非但不害怕,还有自己的主意,他冲她吼了几句,林渺渺的回答更加的沉静:“我会小心的!”   电话被掐断,林渺渺又给跟着她的王强打了个电话,从上次车祸后,宗政就让王强一直跟着她,她的车刚开出世纪花园的大门,往后一看,果然跟了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往第三医院。   一路上畅通无阻,除了遇见了两次红灯,并没有突发状况,林渺渺抵达第三医院停车场的时候是十三点三分,一下车她就和王强汇合后,往第三医院的天台快步走去。   既然发短讯的人让她一个人来,两人还是保持了一前一后的距离,尽管是午后,作为Z市的大医院,依旧人来人往,气氛紧张,而她焦急地步伐,在其中显得格外的平常,她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划过,看不出任何端倪。   向接待处的医务人员打听了天台的位置,她快步走进了电梯里,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王强走了进来,神色凝重的和她对视了一眼。   坐电梯只能抵达最顶层,还要通过安全通道才能去天台,到顶层的人并不多,算上林渺渺和王强只有三个人,另一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普通女人,穿着白大褂,像是医院的医生,黑色的短卷发,带着黑框眼镜,长相普通,普通得丢到人群里,也找不出来。电梯门打开后,女人走向了和他们相反的另一边。   到了现在,显然已经不适合在分开行动,她和王强顺着走廊过道里安全通道的指示灯小跑着,凌乱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过道里显得异常的清晰,清晰得像是一柄铁锤不断地在敲打着器刃,抵达了那个绿色的小门,推开门,门后安静地落针可闻。   从楼梯的扶手,不论是往上看,还是往下看,都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到了这里,两人的警惕心都提到了最高,轻手轻脚地顺着楼梯上了天台。   医院的天台平时是锁着的,此时却微微敞开了一条缝,林渺渺低头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十三分,离预定的时间只差一分钟。她低声问:“我们一起进去,还是一人进去,另一人守住出口?”   王强犹豫了一下,第二种方法自然是最好的,但却增加了危险性,他摇了下头,沉稳地说:“一起去吧。”   林渺渺点了下头,王强把她挡在身后,拉开了那道微微敞开的铁门。 ☆、67神秘女人   医院,不论哪里都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门缓缓被打开,一股风立刻吹了进来,把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吹散了一些。   门打开后,只有风流动的声音,门内门外都异常的安静。   王强是特种部队的退役军人,在这方面拥有着林渺渺无法企及的经验,他在门口听了十来秒的动静,才慢慢探出了身体,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试探一般,再后来才是头,随后低声对林渺渺叮嘱了一句:“躲在我后面。”   林渺渺郑重地点了下头,然后王强的动作一反缓慢,快捷地犹如猛虎出笼,一步就窜了出去,林渺渺紧随其后。天台有半个足球场大,除了有一个角落堆叠着废弃的器材塑料,其他地方一目了然。   王强的目的地自然就是那堆高高架起的废弃物,那是天台上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从他闯入天台之时起,动作快捷得完全不像一个中年男人,林渺渺紧跟在他身后,转动着脑袋不断地观察着四周。   “没人。”王强皱着眉说,随后又奔向了天台的入口。   林渺渺赶紧跟上,到了入口,不论是王强,还是林渺渺神色都是一变,那扇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林渺渺是最后进入天台的,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完全把门敞开的,现在虽然有风,但还没有大到能把一扇铁门吹得关上,就算是风吹的,那也应该发出铁门撞击的声音。最大的可能自然是有人关上的。   王强快捷地上前了几步,一脚就踹在门上,门开了。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意外,原以为铁门是在他们进入天台后就被人锁上的,实际上只是轻轻地合上,并没有锁。   那这样的目的是什么?有什么必要?   很快,林渺渺就知道了那人的目的,一张白色的纸片从铁门的上方飘落了下来,王强弯腰拣起,反复看了两遍,才递给她。   纸片的正面印着表格,上面写着一些药品的名称,背面是几行字,笔迹秀气。   “有人要杀我,我谁也不信,想知道真相,你一个人来。十五点,新世纪广场,大卫雕像。”   林渺渺看完后,再次把纸片递给了王强,王强在接过纸片时,脸色忽然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骂了一句“那个女人”,就飞快地往楼梯口跑去,林渺渺也跟着神色一肃。   推开安全通道那扇绿色的小门,就回到了医院的走廊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走廊的地板上,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以及突兀的手机铃声。   猛然听见手机铃声,林渺渺吓了一跳,不过下一秒神色又一松,电话是宗政打来的,他已经到了第三医院,问她在哪儿。   林渺渺把事情捡重点的说了一遍,脚下跟着王强穿过走廊,来到了电梯的位置,电梯的楼层指示器正好显示到了一楼。   王强又骂了一句,狂按了几遍电梯的按钮,又跑到另一边的电梯按钮上按了按,另一部电梯已经到三楼,两人等电梯的时间,林渺渺才有机会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记得跟我们同坐一部电梯的那个医生吗?”   林渺渺点了下头,王强恼火地解释起来:“那张纸片的笔迹像一个女人的笔迹,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在电梯里一直埋着头看手里的药品清单,看不到脸,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才反应过来,顶层放的都是第三医院的医用器具,她却拿着药品清单一直写写画画。”   王强捏着手里的那张纸片,背面写着那几行字,正面却像是从药品清单上撕下来的。   电梯很快就到了顶层,里面没有人,两人走进去后,中途又停了几次,才抵达一楼,走出电梯门,一楼的门诊部全是人,哪还能从其中找到那个女人。   王强又回到电梯,看到电梯内有安装监控器,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儿,林渺渺则在门诊大厅的门口和宗政汇合,宗政一看见她,紧皱的眉被抚平随后又皱了起来,他把她拉拽到自己面前,冷冰冰地问:“有受伤吗?”   林渺渺摇头,宗政松开她的手腕,冷笑着嘲讽:“林渺渺,你可真了不起啊。”   林渺渺有点尴尬,她自认为能保护自己,何况她又不是单独一个人,宗政没再搭理她,因为王强过来了,一边详细说着事情经过,一边把那张纸片递给了宗政,说了一半,一行人边说边往医院的保安室去,想把电梯里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   这一行人又不是警察之流,自然不能随意调看医院的监控录像,被保安队长拒绝之后,王强沉着脸找了一个简单又让对方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指了指林渺渺,底气十足对保安队长说,“她的钻戒丢了,价值一亿人民币。”   林渺渺摸了摸兜里的戒指,难怪刚才王强叫她把戒指取下来,随后她又开始感叹,这东西真贵,估计卖了她都不值这么多钱,然后心里开始甜丝丝的。   她本能地瞟了眼宗政,宗政似乎有所感应,他显然还在生气,瞥她的那一眼,寒光四射。   “一亿?”保安队长的惊讶都摆在脸上,显然不怎么相信,但一看这群人的穿着打扮就不是寻常人,王强又说了几句,压得保安队长无奈妥协,让人把监控录像调了出来。   王强很快就在画面中找到了那个女人,监控录像显示的时间是十三点十分,林渺渺,王强和那个女人抵达了顶楼,监控器只在两个地方安装了,一个是电梯里,一个是电梯的门口,在林渺渺和王强往安全通道去后,不到一分钟,那个女人再次出现在电梯门口,然后朝着林渺渺和王强的方向快步走去。   几分钟后,她再次来到了电梯处,坐着电梯下了楼,然后消失在监控器里。   “没有拍到长相,她好像对监控器的位置很清楚,一直在回避。”王强又转头问起了保安队长,医院里有没有这样的医生。   保安队长迟疑地没做决定,一来是没拍到这个女人的长相,二来如果真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偷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到时医院方也不会承认。   王强拷贝了一份录像,一行人就离开了第三医院,离开医院已经十三点四十八分。新世纪广场并不是在市区,而是在郊区,从第三医院抵达新世纪广场,车程也要半个多小时,现在快到上班时间,第三医院附近的交通情况并不好,可能还会遇上堵车,一行人在没找到有用的消息后,直接就去了下一个见面地点。   林渺渺一离开医院,就默默地把戒指套在了手指上,这种东西还是带手指上比较安全。车上只有她,宗政,还有开车的司机,除了刚汇合的时候,他对她说了两句话,其后他就一副不冷不热,不想搭理她的样子,林渺渺静默了一会儿问:“这样大张旗鼓的去,对方可能不会出来见面。”就像第一次一样,留下了纸条就抽身离去了。   “所以呢?你想一个人去?”宗政瞥了她一眼,不客气地嘲讽,“真以为自己得了次世界冠军就变成超人了?”   林渺渺无语了几秒,虽然她没变成超人,但也不是普通人吧,何况她自认为保护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她从手机里翻出那条短讯,心潮起伏。李嫣是怎么死的,死亡报告里写的死因是脑部受到重创死亡。在她也遭遇车祸的时候,某天突然怀疑起李嫣的死因,但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都已经被时间磨灭,如今却有了新的转折。   这句话很明显的透露了一个讯息,李嫣的车祸,她的死,是人为的。   她闭上眼睛,有点疲惫,手背上忽然一热,宗政的手覆盖在了她的手上,然后紧紧握住。   “不要急,任何事,总有揭开的一天。”   林渺渺沉默了两秒,反问:“总有揭开的一天?又要过二十年吗?”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宗政,我从来没为她做过任何事,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他静静看着她,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更不希望你受伤。”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说有人要杀她,她信不过任何人,所以才来找我,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呢?”   宗政拧着眉,显然对林渺渺的这种固执有些恼火,“为什么一定要和你单独见面,如果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说出真相,一个电话,一条短讯就能说清楚,为什么非要和你单独见面?”   林渺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和她单独见面,一开始接到那条短讯的时候,她觉得可能是想引她到什么地方去,但现在她又有点不确定了,或许那个女人有什么隐情。   “如果真是陷阱,那么她看到我现在通知了你,为什么还要约第二次见面?”   “如果不是陷阱,她为什么就不敢堂堂正正地来见你?非要弄得神神秘秘的?”   她想试一试和那个女人单独见面,但宗政却坚决不同意,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一直到新世纪广场,还在为这一点争执。   停好车一行人走出了停车场,新世纪广场是去年修建成的,旁边环绕着一条河,环境非常不错,下午时广场上有不少来喝茶晒太阳的市民,所以人也比较多,尤其今天还是周末。   询问了路人,一行人找到了碰面的地点,大卫雕像。林渺渺坐在大卫雕像几米远的长椅上,宗政和王强等人便装作路人坐了几桌喝茶,或者端了个棋盘在下棋。   林渺渺无语地想,几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又穿着相似的黑西装,光是外表就和这个休闲广场格格不入,就这样还想伪装路人?她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那个精明小心的女人会来?她表示怀疑。宗政这态度就是摆明了车马,等那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临近十五点的时候,她似乎都能听见秒针嘀嗒的轻响声。   十五点。   没有人来。   宗政和王强等人都站起来,望向她,林渺渺摇了摇头,正在失望时,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是一条短讯,这一次的号码和第一次也截然不同。   “十六点,海力士酒店,1201房。你一个人来,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他们到11楼,但不能上12楼,否则我不会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不恐怖,就稍微悬疑一下。 ☆、68生死一瞬间   林渺渺把手机递给宗政,宗政懒散地“嗯”了一声:“可能有人恶作剧。”随后,他抬起头,看着林渺渺说,“时间也不早了,陪我去上班吧。”   林渺渺静静地望着他,一言不发,宗政看着她这幅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就恼火起来:“要么是有人恶作剧,要么是引你上当的陷阱,你觉得能找到什么真相?”   宗政说的两种可能,林渺渺并不是不清楚,只是她也有她的理由。   母亲是什么样子,她并没有感受过,但她觉得,如果有危险时,母亲一定会保护她不受伤害,如果害怕时,母亲会抱着她轻声安慰,在那年的年代,李嫣给予了她生命,背负了骂名,即使至今,因为她,李嫣被人讨论起来,也会被安上小三的称号,林渺渺不介意自己私生女的名声,但却不想让李嫣即使死了也背负着这样的名声,何况她还死得那么的不明不白。   她怎么能什么事也不做,就这么理所当然地等待着结果,等待着有一天真相揭开?   她吸了一口气说,语气格外的认真:“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想去,车祸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不想一直等下去。”   宗政用力抓起她的手,神色坚决:“我不会同意的。”   “她约我在十二楼见,你们在十一楼等我,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一行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林渺渺都在试图说服宗政,可是不管她说什么宗政都像没听到一般,她很清楚他为什么不让她去,他固执,她也固执。   上了车,宗政向司机吩咐了一声回公司,林渺渺不甘示弱地让司机去海力士酒店,司机为难地看了两人一眼。   “去公司!”宗政冷冷地瞥了司机一眼,司机默默地扭头发动了车。   林渺渺一看再不作为,短讯的事就被宗政人为的终结了,她打开车门,腿还没迈出去,就被宗政蛮横地扯了回来,他的眼神又狠又悍,像是气到极点,恨不得吞了她,林渺渺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足足过了几分钟,宗政才咬牙切齿地问:“你就非要往人家挖的坑里跳?”   宗政虽然语气凶狠,但已经有了妥协的味道,林渺渺心中一软,柔声回答:“宗政,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发誓!”他气哼哼地瞪着她。   林渺渺无语了一秒,从善如流地发誓:“我发誓,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做不到,以后全部都要听我的!”他恶狠狠地补了一句。   “好。”这一次她答得异常的干脆。   商定好后,一行人便直指海力士酒店,宗政沉默了一会儿,说起了车祸案的后续,在他用了一招引蛇出洞后,嫌疑人自首,隔了几天陈克主动邀请他和林世群吃饭。   陆萍在林思死后,发生了一次意外,双腿瘫痪,经过了一年多的修养,神色依旧憔悴,这次见面后,宗政和林世群才知道,当年林思的床匚照的确是陆萍叫人公布的,但照片的来源却是一封匿名信。   有人拍了林思的照片,然后想借刀杀人。林思的事陈氏集团是牵扯到其中,自然死也不会承认,而现在承认,除了不想给人背黑锅,也不想再因为林家的纷争,把陈氏集团也拖入深渊中,那次见面后,陆萍便去了国外的疗养院。   事后,宗政和林世群谈了一会儿,都认为陈氏并不是罪魁祸首,到此明面上的线索就此中断,但私底下的探查双方却一直在进行,因为警局还留下了一个车祸案的作案人,只剩下这个唯一的突破口,但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车祸案还有人指使,林渺渺的车祸案已经在十多天前就结了案。   林渺渺心中忽然一动,昨天晚上林世群那不同寻常的举动,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关?她沉默地听着,从郁欣那里得到答案后,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见陆萍一面,现在,看来是不必要了。   到了海力士酒店,王强等人早在宗政和林渺渺争执的时候,就提前抵达了,林渺渺刚下车,就看见王强从酒店里快步走了出来,向宗政低声汇报:“问过了前台,1201房是两天前就开的,开房的是个女人,前台有她的身份登记,我已经通知人去查她的身份了。”   宗政点了下头,握着林渺渺的手往酒店里走去,那个女人似乎算好了时间,将时间卡得很紧,现在已经十五点五十,离她约定的见面时间,不到十分钟。   电梯在十一楼停了下来,宗政定定看了她几眼,语气恶劣地警告:“记住你说过的话。”   林渺渺点了点头,他和王强等人鱼贯地走出电梯,电梯的门再次合上,十几秒后,电梯在第十二层停下。   林渺渺深吸了口气,坚定地踏出了电梯的门,整个走廊金碧辉煌,也安安静静的,连电梯门合上的轻响似乎都有袅袅的回音。   她抬起脚,因为空旷和安静的环境,她本能地放轻了落脚的力度,1201号就在走廊的第一间,林渺渺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五点五十七分。   她随后敲了三下门,门却自己开了,情况似乎和天台时的一样,没有锁,只是轻轻地合上了。   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门里面到底有什么,林渺渺也很谨慎,她用力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有人吗”。   屋里依旧安安静静,她微微皱着眉,对这种安静忽然升起了一种紧张感。   她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应声,林渺渺犹豫了几秒,一步跨进了门里,玄关处整齐地摆放着一双女式拖鞋,林渺渺视线一转落在了对面,房间的布置一目了然,正对玄关的是一个会客厅,会客厅采用的是落地窗,旁边是宽敞的卧室,林渺渺将门敞开,又用那双女式拖鞋紧紧地卡在门缝里,然后才走进了房间。   卧室和会客厅有两面巨大的落地窗,所以光线非常的明亮,她小心地环顾着四周,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移动时发出的声响,走到会客厅的中央,她的视线立刻就落在了客厅的桌上。   那里有一张纸,她弯腰拾了起来,上面只有一行字:“东西在卧室的窗外。”   她立刻抬起头望向侧面的卧室,这是一个开放式的房间,卧室和客厅之间,并没有门,她站在客厅的中央就能看见卧室那面落地窗的一角。   林渺渺抬脚便往卧室走去,在行走间她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房间里好像并没有人,她猜测着那个女人可能并没有来,只是留下了东西。   窗外的确放着一个文件袋,斜斜地靠在玻璃窗上,落地窗由六扇窗户组成,左右的四扇都很窄小,中间的上下两片却非常的大,而文件袋就靠在中间两片的下面那一片上。   隔着透明的玻璃,林渺渺清楚地看见了牛皮纸的文件袋上,写着两个字:李嫣。   她快步上前,研究了一下窗户,中间的那两扇玻璃,上面能够打开,但是下面却因为安全考虑,和周围的固定在了一起,起到了护栏和墙的作用。   打开了上面的窗户,想要拿到最底下的那封文件,却没那么容易,林渺渺回头在屋子里看了看没找到类似于铁钩这样的工具,因为处在高层,风力将那份堪堪靠在玻璃上的文件袋吹得呼呼地响,文件袋的一角已经悬在了半空,似乎风力再大一点儿,它就会掉下去。   她小心地推了推玻璃,很牢固,这才把身体探出窗外,压在下面的那扇玻璃窗的窗框上,伸手够向那份文件。   “咔嚓——咔嚓——”   身下不知道是哪里轻轻响了一声,很轻很小,却似乎有雷鸣般的效果,震得林渺渺面色□。   她□的自然不是那声轻响,而是那声轻响后,她腰压着的,她提前试探过的,牢固的,和墙壁固定在一起的落地窗,忽然整片向前脱落。   在那一秒,她的身体跟着向外脱落的窗一起向着那个豁口扑去,她的瞳孔本能的放大着,挥舞着双手想抓紧什么固定向外扑去的身体,但她双手的范围里却什么都没有。   楼下正有一辆车行驶过来 ,停在酒店的门口,泊车的服务员迎了上去,林渺渺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像落入水中不会游泳的人般,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她心中涌起一丝后悔,或许应该听宗政的。   .   宗政一行人走出了电梯,电梯门刚一合上,他扭头便跑向楼梯,王强等人紧随其后,等他们从楼梯到达十二层的时候,林渺渺也不过刚走出电梯,王强接完一个电话,低声向宗政汇报着酒店监控器里的情况,除了林渺渺和他们这一行人,再没有别人在此时进入十二楼。   他在拐角处看着林渺渺敲门,然后推门,再进入,几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在光滑的地板上,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接近了1201房。   宗政从门外看着林渺渺站在客厅里,她低头看着什么,等她侧身走向卧室时,他才看到她手里握着的那张纸片,随后她就走向了卧室。   似乎是一种本能,或者直觉,他感到了危险,他甚至没有多想,就跟进了房间,林渺渺随着窗户一起向楼下跌落的一幕,让他肝胆俱裂,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不惜一切代价。   他像一条捕猎的猛虎般,扑了过去,张开双手,抓住了她几乎要消失在他视线里的脚踝。   事情发生的很快,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林渺渺还在后悔,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恐惧,脚踝一痛,下落的趋势骤然顿住,她挂在空荡荡的半空,看着那面脱落的玻璃窗飞快地坠落,砸在了酒店门口的那辆车的旁边,车里的人才刚刚下车,泊车的服务员还没有接过他手里的钥匙,两人俱是被这忽然发生的事,惊得抬头望来。   好几只手一起用力,她被拽了上去,隔着轻薄的衣物,皮肤和坚硬的地板摩擦得有点疼,这时她才感觉到了恐惧和后怕。   她是被趴着拽上来的,脱险后她还没来得及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就被人用力扳着肩膀翻了过来,然后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紧得像是要把她勒成几段。   他在她的头顶,急促地喘息着,似乎拥抱的动作让他疲惫不堪,她紧紧地伏在他的胸口,耳朵里清晰地听到他激烈的心跳,过了一会儿,她说:“对不起。”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就像点燃了火药桶一般,宗政松开她,铁青着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暴怒:“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我.他.妈中了邪才会同意你自己一个人来!下回你再敢乱来,我弄不死你!……”   这样的话如果换做平时她估计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但现在,她哪有那个底气,被吼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宗政急急地喘了口气,盯着她垂着头的乖巧模样,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然后起身抱起她,林渺渺有点不自在地踢了踢腿,在家里也就算了,大庭广众的,尤其还是宗政的下属面前,她也会觉得难为情呀。   她才刚动,宗政就冷冷的目光就射了过来,林渺渺立刻老实了,一路被他抱到电梯里。电梯快到一楼的时候,她忍了忍说:“我自己可以走。”   宗政斜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林渺渺妥协地想,不就抱抱吗,那她现在是要摆出淡定的神色,还是一脸虚弱?   权衡了一下,林渺渺还是换上了熟悉的淡定表情。电梯门刚打开就有酒店的管理人员迎了过来,连声询问出了什么事,宗政留下了两个人处理后事,自己则带着林渺渺去了医院。   林渺渺并没怎么受伤,只是腹部有一点轻微的擦伤,稍微受了点惊吓,一轮检查下来,她早已经神色如常,检查完宗政正在和医生谈论,门被敲了几下,王强推门而入,通知宗政警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这段的剧情一开始就是设置在女主的身世背景里的,乃们不想看女配出来捣乱,我只好大刀阔斧地砍她的戏份,然后进入身世的剧情了。。   哎,话说,我总觉得一直生活琐事的甜,总是不能够体现激烈的感情,我不喜欢那种婆婆妈妈写父母长辈和媳妇儿相处的琐事。所以让男女主之间经历一点大风大浪,才会更加的珍惜对方嘛,看宗小政给吓得。。。   但乃们好像不喜欢这样的剧情。嗳,话说我感觉自己写的最多紧张点,哪里恐怖了嘛……   每次我觉得小虐,不算虐,乃们说好虐。。   某透(愁眉苦脸状):为啥我的思想和你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呢。 ☆、69事后   林渺渺做完身体检查,宗政正在和医生谈论,门被敲了几下,王强推门而入,通知宗政警察来了。   来的警察也不是陌生人,正是之前负责过林渺渺车祸案的王旭,王旭带着一个女警员想要给她做一个笔录,她望向宗政,宗政轻轻点了下头,她便详细地描述起事情的经过,当然她认为自己描述得很清楚,但实际上刑警队的队长王旭还是觉得太过简略。   王旭来之前,已经从酒店的监控和宗政留在海力士的人,以及第十二楼的管理人员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可以确认当时1201号房间并没有人,脱落的那面窗户有很明显的人为切割痕迹,已经可以断定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起意外。   “宗太太,你确认当时窗户是牢固的?”   林渺渺肯定地点头:“因为事情比较诡异,所以我也很谨慎,当时用力推过窗户,确认是牢固的,才会去取窗外的文件。”   王旭思索了一下,急忙问道:“宗太太,你推窗户是前后推的吧?”   林渺渺再次点头。王旭从身边的女警员手里接过案发现场的照片,翻到窗户的照片,宗政也看了过去,王旭盯着脱落的窗框上的两个小洞,脸色忽然一变,连忙叫女警员通知还在海力士酒店的同伴,把那面从1201号房间掉落下去的窗户,列为证据。   因为那面窗户当时直接砸落到酒店的门口,为了安全考虑,酒店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清理,导致王旭这些警察都忽略了那面窗户。   王旭交代完后,又向林渺渺询问起,当时窗户脱落时的细节,林渺渺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那窗户是怎么脱落的,在她趴上去够文件之前,她也不是傻瓜,知道这个行为有一点危险,反复确认了两次窗户的牢固程度,才去做的。在王旭的提问下,她仔细想了一会,心神微动:“在我把腰压到窗框上时,好像听到了两声很轻的响声。”   王旭精神一震,又让林渺渺做了一下动作示范,这一回不止是王旭这个经验丰富的刑警,连宗政这个门外汉也看出了猫腻。   王旭的电话响了起来,听完电话后,他的脸色微沉:“那扇窗户掉下来时只剩下变形的窗框,我刚让同事去找的时候,窗框却不见了。”   宗政皱了皱眉,林渺渺这一次的意外来得非常的突兀,就好像是一个临时计划,如果幕后之人和车祸案是同一个人,这实在有些不像那人的风格,从车祸案里就可以知道,幕后之人非常的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的破绽和证据,如果不是陈克夫妻那次诚恳的对话,宗政和林世群也不敢确信是自己多想了,还是真有这样一个人。   但海力士酒店的事,却显得非常的急躁,虽然也没留下任何的证据,干净得只有林渺渺一个人的指纹,但却显得破绽百出,比如那两个手机号码,那个神秘的女人,还有明显是人为的事故。   他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问起了上次车祸的犯人,宗政刚问完问题,王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手机里的消息似乎让他异常的震惊,惊叫了出来:“死了?怎么死的?”   宗政听到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王旭挂了电话,很快就证明了他的预感。   他神色凝重地看向宗政:“车祸案的犯人刚在监狱里服用剧毒自杀了。”他停顿了几秒,目光也划过一丝恍然,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就带着女警员匆匆赶去见那个服毒自杀的犯人。   林渺渺对宗政和王旭后面的对话,完全就没闹明白,宗政刚问车祸案的犯人,王旭随后就收到了犯人自杀的电话,遭遇了车祸,又在一个多小时前经历了人为的意外,刚刚还听见一个犯人的死亡,林渺渺心里也冷了起来,倒并不是有多害怕,只是感到了一种冷。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政显然也很懊恼,没有早点想起监狱里的那个人,闻言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原本这些事他并不想对林渺渺细说,但因为海力士酒店的意外,宗政觉得有必要让林渺渺知道,盯上她的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这样她才会不那么的胆大妄为。   “上次我和你说过,如果是另外有人策划了车祸案,这个人的行为非常的谨慎,计划也极其周密,没有证据,连漏洞也没有。”   林渺渺点了点头,当时她听完只觉得脑子都被绕晕了,车祸案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巧合,而她就是运气不好,撞上了。   “但海力士酒店的事,有点不同。”   他慢慢地以自己的观点将整个事件串联了起来,整件事上有非常多的疑点,但这些疑点现在大多都能解开,以幕后之人的小心谨慎,医院的监控器怎么会那么明显的拍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一直没被拍到正面,说明她很清楚监控器的位置,既然知道却还是多次出现在监控器里,似乎在有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唯一能说得通的理由,对方是想明确告诉他们,想见林渺渺的是一个女人,这样的目的只有一个:降低他们的警戒心。   林渺渺的身手不用说,如果对方只是个寻常女人,本能地就会让人降低警戒心。   然后连续三次的约见,宗政现在可以肯定,不论是医院还是广场,就算林渺渺自己一个人去,对方也会找别的理由,把目的地指向海力士酒店,这么做的目的,也很好猜,消耗人的精神,耐性,降低警戒心,直到林渺渺在大意之下,落入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虽然设计得也很精巧,也算准了你的行为。……”迎上林渺渺疑惑的神情,宗政简单说起了自己的看法,“那面窗应该被动过手脚,就像安装了机关一下,正常人都会前后推确认是否牢固,但如果你压在窗框上,就会触动机关,使整片窗户的固定点脱落。”   “这一次,他的行为有些急躁,好像很着急把你除掉,自然就留下了漏洞。因为车祸案他做得非常完美,又要栽赃给陆萍,所以他留下了那个犯人,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等林渺渺消化这些话后,才接着说:“不到一个月,一次车祸,一次坠楼的意外,就算是傻子也能推测到上一次的车祸,可能不是意外,那个犯人就成为了他最大的破绽,你觉得幕后的人还会留下他吗?”   经过宗政这么一解释,林渺渺也点了点头。正如他所说,不到一个月就出了两次意外,考虑到她的身份,不论是宗家还是林世群,都不可能善了,这样一来,完美的车祸案反倒成为了突破口。   “那个人原本计划应该是慢慢来,这也很符合他谨慎小心的性格,但可能出了什么变故,才会有海力士酒店的事。”   “会有什么变故?”林渺渺不由自主把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   宗政一下午都沉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揉了揉她的脑袋:“要么是他出了问题,要么是你出了问题,你自己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出了问题。”   林渺渺茫然地摇摇头,她能出什么问题。   宗政没好气地骂了句“笨蛋”,然后揭晓了答案:“你马上要和我结婚了。”   林渺渺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们已经结婚一个多月了!”   “我是说公布婚讯,办婚礼。”宗政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这段时间你要小心点儿,我在哪儿,你也得在哪儿,我不放心。”   林渺渺才刚说了一个“可是”,宗政又沉下了脸,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翻起了旧账:“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发的誓?”   宗政冷哼了一声,“出了问题,以后都得听我的!”   林渺渺无语了两秒,弱弱地问:“那婚礼还需要我……”   “我妈会办好的!”   好吧,反正她也懒得管婚礼的事。   两人在医院聊了一会儿,门又被敲响了,来的是林世群,他的脸有点红,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因为来得太急,还是愤怒,他看了下林渺渺,又把给她做检查的医生叫过来问了一遍,神色才平缓下来,把宗政叫出去说了几句。   宗政回来时,林渺渺微仰着脖子看了看他的身后,迟疑地问:“他呢?”   宗政自然知道林渺渺问得是谁,叹了口气说:“好像还有急事,先走了。”   林渺渺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要走至少也应该说一声吧,她心里正想着呢,宗政看着她神色复杂地说,“他说没脸见你,就先走了。”   林渺渺神色有几分意外,总觉得从那天晚上开始林世群变了很多,好像忽然大彻大悟了一般,她的心情也有点复杂,尽管她告诉自己不要奢侈地把他当作自己唯一的亲人,但事实上,她也会想或许某天他会忽然醒悟过来,像对林思一样对她呢。   惊动了警察,这件事显然也不可能保密,没多久林渺渺就陆续接到了李珍的电话,叫她和宗政去天荷园,邱淑清强烈要求林渺渺搬到天荷园去,然后把宗政骂了个狗血淋头,林渺渺站在旁边想,她被宗政骂,宗政被邱淑清骂,看着宗政黑黑的脸,她怎么有点幸灾乐祸呢。   这不对!她一定是被宗政带坏了!   .   海力士酒店的事结束了,但事情却远没真正的结束,宗政在办公桌边翻看着一本装订好的资料,里面赫然是林家所有成员的生平资料,从林家的老太爷林彦,林渺渺的父亲林世群,到顾容,林世云,以及林世云的丈夫叶道,甚至连叶宁也有。   这本资料宗政已经看完了两遍,并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但他还是认为,真正的凶手一定就在这里面,或者和其中的某个人关系匪浅,顾容自然是他第一个要怀疑的对象,他看得也很仔细,除了十多年前Y国发生的事,她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嫌疑,宗政提醒自己不要有先入为主的念头,幕后之人非常喜欢嫁祸,沉思了一会儿,他拿起电话约叶宁吃午饭。   接电话的是叶宁的秘书,叶宁在几日前就离开了Z市,出差出了东南亚的一个岛国。   叶家的主营业务是海上钻井平台,所以经常会再沿海的地区,宗政随口应了一声,转头又约了林世群吃饭,林家错综复杂的关系,林世群绝对是其中的源头,他现在忽然对林世群和顾容的结婚,产生了兴趣。   在医院里,林世群最后交代他要保护好林渺渺,这些事他会处理,事后宗政总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林世群以自己工作为由,推掉了约会。   宗政挂了电话,手指以稳定的节奏敲击着桌面,林家就那么几个人,顾容对林渺渺的厌恶是不容置疑的,林世云因为小时候叶宁被打,以及顾容的原因,或许还有继承权,也非常的讨厌林渺渺,而叶宁和林渺渺同为第三代的继承人,相互之间可能也有一些利益纷争,叶道作为其父亲,为了儿子可能对林渺渺也没什么好感。   至于林家老太爷,林氏集团的创始人,宗政从来不敢有任何的轻视,他作为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早就不过问林氏集团的事了,整日修生养性,从表面上说,似乎没有任何的嫌疑,宗政依旧也没放松警惕,表面上没有,或许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最后剩下林渺渺的父亲林世群,或许可能是林家几人中,嫌疑最少的人,以前林世群还会和他商量一下,现在林世群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   海力士酒店后,林渺渺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国宝,如果她要单独出门必然是兴师动众,弄得跟国家领导人一样,她向来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就不怎么想出门了,要出门也就去天荷园转转。   莎琳看林渺渺这样儿,哪会天天跟她世纪花园,钟楼,天荷园三点一线,陪了林渺渺一天,她就整天早出晚归的,然后在某日背着旅行包,跟林渺渺宣布自己要去附近旅游一下,就潇洒地离开了。   林渺渺感觉挺愧疚的,宗政现在盯得特别严,她把莎琳叫来Z市,她却不能带着莎琳到处逛逛。   十来天过去,海力士酒店的事到现在还是没查到任何相关的消息,林渺渺也不过问,一来担心宗政翻旧账,二来担心宗政觉得内疚,出事后那天,在天荷园邱淑清骂完宗政后,那天晚上宗政一直比较沉默,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抱着她一叠声地道歉。   其实这件事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反而他一直想阻止她涉险,她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一直在忙碌着,莎琳除了觉得无聊,更多的原因是受不了两人没事儿就腻歪在一起,才跑到Z市的周边旅游。   宗政最近忙得事情特别多,周六也没休息,晚上,林渺渺准备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卧室的桌上放着几个袋子,她随手看了看,是七八套女士的泳装,有两件保守型的,剩余的几件都是那种布料拼起来感觉还没她手掌大的豪迈型款。   她洗完澡,宗政刚从书房回来,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那泳衣是给我的吗?”   他“嗯”了一声,抱着她问:“最近无聊吗?杜少谦开了一个游泳派对,我们去玩玩?”   林渺渺对夏夜泳装派对没什么兴趣,不过最近确实很闷,而且这应该算她第一次进入宗政的朋友圈,既然以后他们会生活在一起很多年,林渺渺觉得自己应该尽快适应他的生活,其实这段时间不止她是三点一线,宗政也是三点一线,估计他也觉得闷。   晚上6点,她和宗政准时抵达了杜少谦的位于海边的别墅,林渺渺去换衣服的时候,宗政走向杜少谦那群人,那群人望着宗政,均是笑得意味深长。   “哟,看看这是谁,我还以为你又要不来呢。”一个笑着开始打趣。   “你老婆呢?还藏着掖着呢?”顾恺也不甘人后,显然还想着把宗政怕老婆的身份坐实。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留言,让我觉得自己在写恐怖故事,难道我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遇袭的小阶段结束,要甜几章。。咳咳 ☆、70泳装派对   宗政找了个位置懒洋洋地坐下,长月湾的权贵住得太近,消息传递得也极快,不论是林渺渺车祸,还是海力士的坠楼意外,这群人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虽然打趣,倒也很注意分寸,打趣了两句,就关心起那两宗案子。   “现在还是没线索?”杜少谦问。   宗政摇头,没有接话,显然不想聊这件事,杜少谦也识趣地转了话题,现在他倒不怎么担心宗政和林渺渺的关系了,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虽然还没见林渺渺,不过看这段时间宗政对林渺渺那紧张劲,就知道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宗政坐了一会儿,往更衣室的方向望了望,这么久林渺渺还没来,他有点坐不住了,掏出手机就给她去了个电话。   林渺渺还忙着给身上扑粉呢,她盯着镜子里从颈侧到肩膀,还有大腿上的红痕,极为幽怨,来泳装派对之前,她居然没想到这点儿,刚刚换了衣服才找女服务员借了一盒蜜粉,正努力地盖宗政宣誓主权的吻痕。   一接到宗政的电话,林渺渺就愤愤不平地开始抱怨,宗政一听,笑得异常得意:“有什么好遮的。”   林渺渺恼火地挂了电话,继续往身上扑粉,等盖得差不多了,才抑郁地离开更衣室。宗政远远就望见了林渺渺,起身便向她走了过去。   他上下打量着,笑得特别欠抽。林渺渺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她不介意配合他,但那是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还不习惯太过张扬,顶着一身的吻痕穿泳装,尽管泳装其实像一条短款的裙子,她还是会觉得尴尬。   宗政伸手拉着她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众人的眼神各含深意,对这位有着世界冠军头衔,又在你一个月就经历了两次谋杀的林渺渺,充满了好奇,宗政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反而嬉笑了起来,忍了几秒,顾恺就开始言语挖苦,他现在可算出了口气,以前他真没少被这群人嘲讽。   “弟妹,你们家现在谁做主?我们这帮兄弟有大半个月都没见到他人影了!”   林渺渺瞟了宗政一眼,某人懒洋洋地冲她挑了下眉,她怨念地想,自从海力士酒店后,宗政就拿着她那句话“以后都听他的话”当令箭,指挥她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虽然她很想报复一下,落落宗政的面子,但她也就想想,哪会真让他难堪。   她口气不善地回答:“宗政做主。”虽然这是事实。   顾恺:“……额,弟妹,你不觉得宗政有时候特别的欠抽吗?千万不要客气!”   林渺渺在心里赞同地点头,她默了几秒,神色愈加幽怨。虽然这人欠抽吧,但他其实对她也很好。   这群人虽然不是人精,但也差不多,一看林渺渺这不怎么掩饰的表情,就觉得这哪是他们以为的女霸王啊,完全就是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儿。   顾恺轻咳了一声,探过头来,在宗政肩上锤了一拳:“有一手啊!有什么秘诀?”   宗政藐视地斜了他一眼,非常欠抽地回答:“你,不行!”   顾恺当场就开始掳袖子。   林渺渺当时还想,这是要打起来?环视了一圈,旁边的人都非常的淡定。   下一秒,顾恺从旁边的桌上拿过几个骰子,吆喝着要一决雌雄。   林渺渺:“……”   她正无语呢,宗政已经抓过她的手,让她帮忙摇骰子,顾恺也是有老婆的人,自然不甘示弱,连忙也把自己的老婆叫了过来,宗政随口介绍了顾恺的老婆萧萧,林渺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随着萧萧过来的,还有张薇,宗颜,以及另外几个女孩。   林渺渺视线一转,才发现还看见了几个熟人,比如在马场有过一面之缘的傅纯,还有一些她陪着李珍去看画展时见过的女孩子,连李铭也来了,杜少谦的游泳派对,倒像是把整个Z市的上层子弟都聚了来。   李铭刚从泳池里上来,浑身滴着水,一抬头恰好朝林渺渺这边望过来,随即一笑,他身上的肌肉纹理分明,骨肉却很均匀,倒是比穿着衣服多了几分力量感。   林渺渺也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萧萧带着好几个女孩过来,玩起了骰子,游戏很简单,输了就喝酒,林渺渺负责摇骰子,宗政负责喝酒,宗政连喝了六七杯后,非常肯定地对林渺渺说:“你最近真不是一般的倒霉,摇个骰子,也一次都没赢过。”   林渺渺把骰子放到他面前:“那你自己摇!”   然后这一轮宗政赢了,他得意地凑到林渺渺耳边:“没事儿,没事儿,我把运气分你。”   林渺渺对他大庭广众下的毫不避讳,有点无语,表面上自然是淡定从容,只是目光还是不自在的转了转,这一转就落在了张薇的脸上,她的神色极其复杂,隐隐又带着一丝讥讽。   林渺渺也是女人,对前女友这种生物,说不上讨厌但也不会喜欢,何况她隐隐感觉到对方也不怎么待见她,这种类型她都会自动分到“无视”的类别下。   看了一眼便收了回来,宗政正握着她的手摇骰子,打算把运气“分”给她。又玩了几轮骰子,就换了牌类游戏,林渺渺哪会这个,她负责抓牌,宗政负责打牌,两人虽然坐得很近,但操作起来还是有点麻烦,宗政起身就把林渺渺抱起来,放到膝盖上,林渺渺又不好挣扎,呆了一下表情瞬间瘫痪,被宗政抱在膝盖上。   立刻就有人看不过眼了:“宗政,你有没有人性,这样当着大家的面搂搂抱抱,有考虑单身人士的心情吗?”   宗政不以为然地帮林渺渺梳理着手里的牌,“这里女人多的是,你随便去找个就能抱。”   林渺渺一脸淡定地看着手里的牌,忽然觉得面瘫真是利器。   宗政抱着人后,没一分钟就打了个喷嚏,嫌恶地问:“你身上弄的什么东西?”   她怨念地白了他一眼,这人还有脸问,明知道第二天要穿泳装,昨天晚上还在她身上弄那么多的痕迹,这人根本是故意的吧。   又坐了一会儿,林渺渺起身去洗手间,半道上却碰到了傅纯,傅纯显然也听闻了她最近的事,关心了两句,忽然欲言又止,林渺渺跟她并没有多熟,自然不会主动打听,一起去完洗手间,两人从泳池那边绕回来,傅纯依旧一脸纠结的样子,看得林渺渺都替她为难了,主动问:“你是有话想跟我说?还是有什么难事?”   林渺渺觉得自己以前可不是个多管闲事,外加乐于助人的人,大约是这段时间心境变化,连性格也开朗了几分。   “我……”傅纯抬起头望了望她,似乎更纠结了,迎面走来一个端着托盘的女服务员,傅纯往旁边让了让,她本来就心神不属,这一让也没怎么注意脚下,身体忽然向旁猛然一滑。   两人绕回来的方向是沿着泳池边,傅纯这一滑就往泳池里摔去,林渺渺本能就去拉,不过因为地面有水,她这一拉脚下也滑了滑,人没拉住,跟着也往水里栽去。   连着“噗通”两声,水花四溅,深水区立刻就传来一片喧哗。   宗政闻声也望过去,正看见李铭往水里跳,然后水里冒出一个长发的女子,没过几分钟李铭也从水里冒了出来,看样子还带着另一个落水的人。   杜少谦把手里的牌给了旁边的人,摸着下巴起身调侃了一句,“哟,英雄救美呢!”他跟众人打了个招呼,抬脚往深水区准备处理突发事件。   宗政勾了下唇,正打算收回视线,就看见李铭抱在怀里的人,穿着的泳衣怎么那么眼熟,紧接着那双极具标志性的腿浮出水面,出现在宗政的视野里。   宗政神色一凝,霍然站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往深水区跑去。   林渺渺被扶上岸后,咳个不停,傅纯会游泳一早就上了岸,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毛巾随意擦了擦,就过来询问林渺渺的情况。   林渺渺也挺郁闷的,身旁的人突然滑到水里,她本能就要拉人,结果人没拉住,她跟着一起掉进水里,偏偏她还是个旱鸭子,在水里扑腾半天,灌了不少水,她接过傅纯递来的毛巾,一边咳嗽一边抹着耳朵眼睛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向李铭道谢,头顶已经传来宗政的声音,紧接着她落入宗政的怀里。   “你怎么样了?”   林渺渺连咳了几声,耳朵里进水,她楞了会才反应过来。   杜少谦也在旁关切地问了一句,有没有事。   宗政拿着大毛巾,给林渺渺草草擦了擦头发上和身上的水,就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林渺渺臀部才刚沾着椅子,宗政就开始发火了:“你走路不带眼睛的吗?去洗手间也能掉到泳池里!……”   林渺渺默默地望着他,又不是她想掉水里的,她琢磨着自己最近真的很倒霉,是不是要按照邱淑清说的法子,去上上香,拜拜菩萨?   宗政被她湿漉漉的眼神一望,剩余的话像被卡在了嗓子眼一般,冷哼了一声,不再继续训斥她了,但语气也没多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渺渺正歪着脑袋,想把耳朵里的水给倒出来,闻言摇了摇头,宗政大约是很少见她有这样可爱的样子,皱着的眉也松弛了下来。   林渺渺擦完头发才想起,还没跟李铭道谢呢,连忙在人群中寻找李铭的身影,李铭在宗政过来之后,就被挤到了一边,随后就完全沦为了路人,张薇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站在他身旁,轻抚着头发浅笑,隔了十多秒,自言自语地说:“林世群握有林氏集团25%的股份,这几天还增持了2%,据说都会留给林渺渺,林渺渺自己没有经商天赋,林世群只能找个好女婿,宗林这桩婚事就是林世群促成的……”   张薇侧头望着李铭,“如果这桩婚事没成,李二少也是很有机会的。”   李铭淡淡笑了笑,望着头顶正盯着浴巾的林渺渺,没有接话。   见李铭不为所动,张薇轻笑了一声,“上一次我们不是配合得很好吗,你现在想放弃,是不想卷入林家的纷争里?”   李铭看了她一眼,问:“你是不甘心,还是还爱着宗政?我确实配合了一次,但我的想法和你不同,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关系如何。”   他语气多了几分劝解:“算了吧,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去纠结,总是放不下过去,并不是一个聪明人的选择。”   张薇默然,人的选择总会在理智和情感之间摇摆,聪明的人会遵循理智,愚蠢的人会遵循情感,她望向远处的两个人,神色黯然。   张薇没有说话,李铭也不是那种苦口婆心的人,劝了一句也不再多言,没一会儿林渺渺和宗政就走了过来,诚恳地向他道了谢,等林渺渺说完后,宗政也淡淡补了句,“多谢。”   李铭的目光落在林渺渺肩膀胸前那清晰的红痕上,笑了笑,“我和渺渺是朋友,说谢就太见外了。”   张薇的目光同样也落在林渺渺的身上,宗政如宣誓主权般地揽着林渺渺的腰,林渺渺脸上带着一丝浅笑,她有些恍惚地想,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痛苦、不甘。   林渺渺道完谢,就被宗政拉走了,因为她的意外落水,宗政便准备回家,她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扑的粉,因为游泳池的水一泡,再被宗政用浴巾胡乱一擦,早就没了影子,胸前肩膀脖子上的红痕,异常明显,林渺渺的脸瞬间就烧了起来,刚刚好像很多人……,难怪他们看她和宗政的眼神,充满暧昧。   林渺渺换掉衣服,顿时纠结不已,她的右胸上有几个清晰的指痕,应该是李铭从水里把她捞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留下的。   这要让宗政看见……   林渺渺郁闷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倒霉,换好衣服一出来,宗政早就在外面等着她了,他的脸色有点沉,一边开着车,一边说:“我在这边也有座别墅,明天我教你游泳!”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女配还要再出来一次,就完成任务了。。。不虐。 ☆、71想蒙混过去   “我在这边也有座别墅,明天我教你游泳!”   林渺渺诧异了一下,宗政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居然不会游泳?真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能上天入地了?”   回到家里,林渺渺去浴室洗了个澡,穿了套异常保守的睡衣,然后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准备把今晚蒙混过去。   宗政刚掀开被子,林渺渺就露出“虚弱”的表情:“我头晕,先睡觉了!”   他摸了摸林渺渺的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难道感冒了?”   林渺渺继续装着“虚弱”:“我睡一觉就好了。”   宗政的眉拧了起来,摸了摸林渺渺的小脸,有些心疼:“睡吧。”   林渺渺抿着唇,乖乖闭上眼睛,暗自庆幸自己混过去了,明天那些指痕应该就能消掉。   时间还早,等林渺渺睡下后,宗政又去书房忙了一会儿,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他吼醒,她迷蒙地睁开眼,宗政英俊的脸色,溢满戾气。   “你的胸是怎么回事?”   林渺渺瞬间就清醒了,她瞟了眼自己的胸,睡衣已经被宗政解开,右胸上除了宗政的吻痕,还有几个红色的手指印。   林渺渺沉默了一秒,果断地决定装傻,“我也不知道。”   宗政盯着她连连冷笑,捏着她的下巴问:“是不是李铭救你的时候捏的?”   林渺渺继续装傻,“当时太混乱了,我也不知道。”   宗政冷笑连连:“行啊,林渺渺,会撒谎了?还会装傻了?”他低头一口咬在顶端,猛力吮囗吸了几口,她皱着眉轻哼了一声,“痛!”   宗政吸嘬着直到樱桃挺立起来,才吐了出来,将唇覆盖在指印上,一点点的吮囗吸,直到把所有的指印都用吻痕盖住,他才抬起头来,威胁地望着她。   林渺渺眼尾跳了跳:“这是意外!”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侧,掐了一下:“这次先算了!以后离他远点!”   林渺渺觉得自己挺冤的,当然这事也不能怪李铭,那时候谁还顾得上这些。她闭上眼准备继续睡,宗政把她翻了个身,灼热的手掌覆盖在了双腿间,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分开了花瓣,旋转着揉压,林渺渺抑郁地睁开眼。   次日早晨,林渺渺被宗政叫醒,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睡了一夜浑身依旧软绵绵的,她怨念地想,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腿软,她会那么容易掉泳池里吗?不光武力值直线下滑,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宗政撑着下颚望着她迷蒙的小脸,她的脸颊和眼尾尤带着嫣红,一双黑亮的眸子因为刚睡醒,湿漉漉的,他被她湿漉漉的眼睛看得浑身都热,手指不由自主地沿着她粉色的唇线描摹,“一大早就勾引我。”   林渺渺瞬间清醒,脸上的神情又郁闷又委屈,她也懒得辩解,就算辩解宗政也能找出数个她勾引他的证据来。   她严肃地提醒宗政,“快起床,今天要去学游泳!”   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抵达海边的别墅已经快到中午,别墅里平常并没有人居住,但是每周都有专人来打扫两次次,各种设施也一应俱全,林渺渺将周姐准备的食材提到厨房里,就准备起午餐。   宗政在楼上换了泳裤下来,还在楼上就看见了林渺渺,她穿着白裙子,围着一条碎花围裙,长到肩膀的头发用皮筋随意地扎了一个揪,正认真地削土豆皮,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这一幕像极了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   他双腿不听使唤走了过去,从背后抱着林渺渺的腰,将头压在她的肩膀上,“老婆,中午吃什么?”   温热地呼吸扑在她的耳边,林渺渺丝毫不被影响,继续削土豆皮,嘴里把准备做的菜报了一遍。   宗政故作惊讶道:“我最喜欢的菜怎么没有?”   “有啊!”没看见她正在削土豆吗?   宗政收紧了怀抱,舔了舔她的脖子,林渺渺的手跟着停顿了一下,他揶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最喜欢的菜是土豆炖林渺渺,什么时候做给我吃?”   林渺渺暗自腹诽了几句,淡定继续削着手里的土豆,宗政见她这幅样子,伸手就摸进她的裙子里,林渺渺无语地放下削皮刀:“我要做饭。”   宗政把流理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意地拨到一边,就把林渺渺抱了上去:“我要吃土豆炖林渺渺!”   林渺渺拧着眉,认真的思考,她到底是怎么落到如今这种被压迫,被剥削,被吃干抹净的境遇?大概就是从海力士酒店之后,要再这样任他为所欲为,以后岂不是毫无任何地位?   宗政大约没想到“千依百顺”多日的林渺渺,会突然反抗,一个不察,就被林渺渺推开,宗政哪会因为她的反抗就妥协,伸手就抚向她的脸。   林渺渺往后仰去,眯着眼睛威胁:“别妨碍我!”   宗政冷笑了两声:“昨天被流氓摸了,你还想蒙混过去!这事还没跟你算账!”   “额……”林渺渺的气势顿时就弱了一大截,但这事儿,昨天晚上不已经还债了吗?   “昨天算的是你被流氓摸了的事,今天算的是你本身态度的问题!居然还想蒙混我!”   林渺渺默了默,宗政气定神闲地掀起她的裙子,她忍了两秒,环视了一圈,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下流。”   宗政毫不介意地笑:“我承认。”   一个小时后,宗政心满意足地走向室外的泳池,林渺渺两颊嫣红,双腿发软地继续削土豆。   因为这一耽搁,一点多两人才吃上午饭,吃过饭宗政兴致勃勃地拉着林渺渺去泳池,林渺渺无语地盯着手里的几片布料,拼起来还没她的手掌大,这种泳衣要怎么穿,他怎么不干脆买几条线呢?   去杜少谦的泳装派对时,他挑了件最保守的泳衣,早上她拿出另一件保守款的准备下午穿,被宗政看到后,直接丢到一边,塞了件豪放型的到她手里,还一本正经地提点她,要分清场合。   宗政早已经跳水里,游了个来回,对着还在岸上发呆地林渺渺喊:“磨蹭什么,换了衣服,快点下来!”   林渺渺不为所动,宗政爬上岸,朝她走来,一边熟练地扒着林渺渺身上的裙子,一边挑眉笑,“林渺渺,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给你脱衣服?”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宗政把她剥光后,审视了一眼,忽然笑得只狐狸,他捏着林渺渺的胸问,“我天天按摩,是不是变大了点儿?”   林渺渺僵着脸一语不发,手脚麻利地把那几片布料挂身上,有总比没有好。大约刚吃“饱”了,宗政没有继续挑囗逗她,而是认真教起游泳。   大半个小时后,宗政盯着正在水里扑腾的林渺渺,遗憾地想,老婆运动神经太发达,学这么快,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林渺渺在水里慢吞吞地游了一半,宗政从旁边游过,越过她的时候,故意用腿拍击着水面,甩了她一脸水,林渺渺暗自磨牙,偏偏她游得慢,根本追不上宗政,宗政在几米远的地方回头望着她笑,林渺渺游了七八分钟,才游到他身边,吐出两个字:“无聊!”   宗政挑了下眉,伸手捧了水就浇到她脸上,林渺渺往旁边躲了躲,正要回击,他灵敏地一个蹬腿,就像鱼一样游了出去,在好几米开外回头对着她笑。   林渺渺愤愤地抹了抹脸上的水,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她立刻朝着宗政游了过去,宗政仰躺在水面,用腿拍着水花,水花四溅,林渺渺被水花弄得睁不开眼,耳边全是他恶劣又得意的笑声。她追着宗政游了七八分钟,宗政始终悠闲地和她保持三四米的距离。   林渺渺郁闷地抹着脸上的水,在水里她这个初学者,哪里追得上宗政?愤愤地瞪了宗政一眼,她扭头游向岸边,宗政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见林渺渺不理他,连忙追了过来。   林渺渺上了岸,拿着岸上的浴巾擦着头上,脸上的水。宗政也爬上岸,用手戳了戳林渺渺的臀部,“小气鬼,逗你玩嘛!”   林渺渺拍开他的手,唇角翘了翘,水里拿他没办法,岸上她难道还没办法,她状似不经意地站了起来,飞快地绕到宗政身后,抬腿就用力踹向他的臀部。   “噗通——”   两人本就站在泳池边,林渺渺这一踹,宗政毫无悬念地扑入水中,林渺渺一脸冷笑着盯着水面,悠闲地擦着身上的水。   过了十几秒,林渺渺悠闲的神情慢慢拧了起来,水面极为平静,宗政自被她踹下水后,就没有浮上来,林渺渺走到水池边,向下望去,池水很清澈,只有三米深,宗政面朝下平静地躺在池底,林渺渺试探了叫了几声宗政的名字,宗政一点反应都没有。   宗政可能是故意吓她,但万一是他掉水里撞着头了呢?   她一想到后面的可能,就心慌起来,深吸了口气,跳进水里朝宗政游去,手才刚刚接触宗政的腰,还没把他翻过来,一股巨力忽然拽着林渺渺的手臂往下拉去,宗政抬起头,双手紧紧锁着她的腰,把她摁向池底,林渺渺一惊,张口呼叫,却被灌了一大口池水,随后宗政固定着她的脸,吻了上来。   宗政一边吻着她,一边往上游,等浮出水面的时候,林渺渺恼火推开宗政,咳嗽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又被宗政耍了。   他的心情当然非常不错,笑得极为璀璨,伸手搂着她,双眸里流转着又明亮又温暖的情感。林渺渺正要骂一句无聊或者混蛋,刚张口就再次被摁进水里,宗政托着她的头吻了上来。   落入水中,水中的阻力和失重感,让她根本使不上力,在不熟悉的环境,她也不会随意挣扎,免得引发意外,她怒视着宗政,宗政对她眨了下眼睛,笑意从他上挑的丹凤眼里流淌了出来。   宗政吻了一会儿才抱着她浮上来,她伏在他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还没回过神,宗政摁着她的双肩,又把她拖入水下。   来回折腾了三次,再浮出水面时,林渺渺有气无力地搂着宗政的脖子,整个人像是挂在他身上,他伸手拂开她脸上的湿发,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林渺渺喘够了,张口就咬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甜一下…… ☆、72老婆,别生气   这一口泄恨,自然是用了力的,宗政被咬得“嘶”了一声,原本掐着她腰的手掌猛然移到她的双腿间,林渺渺刚要挣扎,宗政的手指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拨开她的泳裤,已经借着水流刺入了进去,林渺渺浑身一僵。   “咬我?□!”宗政话音刚落就将手指抽囗动了起来。   林渺渺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牙齿泄恨似的狠咬在他的胸口,看那气势似乎想咬下一块儿肉来,当然这也就气势而已,林渺渺咬了几口,留下几排牙齿印,就松了口。   宗政见她松了口,轻笑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指,蛮横地挺了进去,林渺渺张嘴“啊”了一声,剩余的声音已经被他堵在了喉咙里。   嘴唇一自由,林渺渺就抑郁地骂了一句:“你不要脸!”   宗政低声喘息着反驳:“你要脸!”   “你……无耻!”   “你不无耻!”   林渺渺:“……”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锋锐的词汇,来继续谴责对方的行径,和宗政吵架,她就没赢过,那种郁闷的心情用一池的水都冲刷不掉。   大约是觉得在水里使不上力,宗政搂着她,往泳池边的浅水区游去,到了浅水区,林渺渺的脚勉强能碰到池底,还没站稳人就被按在池壁上。   抽匚送了十来分钟,宗政才把她抱上岸。她浑身发软,几乎站不稳,刚上岸,宗政正把她放在岸边,正要覆盖上去继续做,林渺渺侧了个身,滚到了一边,一条腿飞快地横扫向宗政的小腿,宗政措手不及,再一次“噗通”落入水中。   林渺渺喘着气站起了身,宗政像之前那次一样,沉在水里没反应,林渺渺愤愤地想,当她白痴吗,被耍了一次还能被同样的招数耍第二次?   她稳了稳呼吸,头也不回地往房间里走。   宗政在水里憋了一会儿气,见林渺渺是真没理他,这才游了上来,林渺渺已经快进屋了,宗政抹了抹脸上的水,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也没有太过分吧?但她貌似生气了……?   林渺渺进了屋就往楼上走,进到浴室里,反身锁上了门。没一会儿门就被敲了几下,传来宗政的声音:“老婆,我帮你洗!”   “滚!”   宗政默了默,连“滚”都骂出来了,看来林渺渺是真生气了,他烦躁地捶了下浴室的门,林渺渺这回连个回应都没有,他只好去找浴室的钥匙。   刚打开门,他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一条浴巾就飞了过来:“出去!”   宗政把头上的浴巾扯了下来:“老婆,别生气……”   林渺渺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宗政连忙走过去,又抱又哄:“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又咬我,又把我踹水里,我都不生气。”   “放手!”林渺渺冷喝了一声,神色微冷地盯着他。   宗政静默了几秒,讪讪地收回手,“老婆,生气容易变老……”   林渺渺洗完澡,正想找浴巾,才想起刚被她丢给宗政了,宗政笑容满面地把已经半湿的浴巾递给她,林渺渺斜了他一眼,她不是小心眼的人,本来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想故意拿拿架子,让他别总蹬鼻子上脸,以为她好欺负。   宗政连忙借机抱着她的腰,又摇又晃又蹭又亲,“老婆,别生气了……”   林渺渺沉着脸推开他,“离我远点!”   “……老婆,别这样……”   林渺渺擦了下水,就往浴室外走,林渺渺是第一次来海边别墅,东西带的就不全,洗完澡她左右看了看,打开衣柜翻了件宗政的衬衣换上。   男人的衬衣,穿在女人身上,自然就显得宽宽大大的,宗政一边看着她换衣服,刚才在泳池的事才做一半呢,自然就想继续,他清咳了一声:“林渺渺,适可而止啊!我都赔礼道歉了,别得寸进尺……”   林渺渺“啪”的一声,打开吹风机,吹风机“隆隆”的声音立刻就把宗政的声音压了下去,她满意了,宗政忍了几秒,抢过吹风机:“我给你吹!”   林渺渺瞟了他一眼,宗政拿着吹风气,一边拨弄着她的湿发,一边语重心长地说:“老婆,别那么古板,这种夫妻间小情趣,非常有利于家庭的团结和稳定……”   林渺渺白了他一眼,说得冠冕堂皇,分明就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再说,她古板吗?她虽然没有浪漫细胞,情趣天赋,但对他的行为也没拒绝啊!   宗政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为他的各种无耻行径,都扣上“情趣”的帽子,和冠冕堂皇的理由,林渺渺等头发吹干后,懒洋洋地倒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昨天晚上折腾到快凌晨,今天中午在厨房……,刚才又在泳池里耗费了剩余的体力,林渺渺觉得游泳也学了个马马虎虎,便心安理得地打算补个觉。   宗政盯着她的背影,心里就更痒了,“我们一起睡吧。”也不等林渺渺同意,他就自顾自上了床,林渺渺翻了个身,再次背对他。   宗政无言了几秒,这个拒绝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过了几秒,他凑了过去,语气讨好:“老婆,累吗?我帮你按摩……”   林渺渺侧头慵懒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都是鄙视,他的按摩,内容必然是和SEX脱不了关系,她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没兴趣!”   “……今天的按摩不一样!”为了证明真是不一样,宗政去了楼下,再次回到卧室时,他手里多了一个纸袋,他从纸袋里取出了一罐精油和按摩膏,林渺渺诧异地瞟了他一眼,宗政的神情颇有几分幽怨,原本是他想林渺渺用身体给他按摩,现在沦落到他给她按摩,当然宗政哪会是吃亏的人,他想着他先给林渺渺按,再理直气壮地要求林渺渺给他按。   “你行吗?”林渺渺怀疑地问。   宗政脸色不善起来,她抿了下唇暗想,这个貌似可以试试。   带着玫瑰香味的精油立刻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林渺渺昏昏欲睡地闭上了眼睛,宗政将油从半空上倒在林渺渺的胸口和小腹上,手掌顺着肌肤的纹理一点点的打着圈。   按摩了几分钟,宗政盯着呼吸平稳,已经进入梦乡的林渺渺,傻了眼,他瞟了眼标签,是玫瑰精油,没错啊,那人不是告诉他能提高女性的□吗?   摔!这是提高睡欲吧?才几分钟啊,林渺渺就睡着了!   宗政幽怨地盯着她的小脸,她的神情极为放松,唇角上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刷出一片阴影。宗政支着下巴想:她长得真漂亮。   他用手撑着身体,轻轻地在她粉红色的唇边上啄了啄。   林渺渺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宗政搂着她问,“醒了吗?”   林渺渺迷糊地“嗯”了一声。   “不生我气了吧?”   “嗯。”   宗政的眼睛异常明亮,像含着火焰,“林渺渺,我饿了。”   林渺渺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撑了起来,“我去做饭。”   宗政从侧面把林渺渺拽了回来,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下,“我要吃林渺渺。”   林渺渺瞪了他一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只有土豆炖牛腩!”   “……刚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好好的周末,你还要跟我闹别扭!”   林渺渺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这语气,这口吻,活像她有多无理取闹似的,她轻哼了一声,赤脚踩着床下的地毯,把之前的那件衬衣穿上,便准备去客厅拿自己的衣服。   宗政眸色微沉地盯着她的背影,在泳池就做到一半,林渺渺就把他给撂下了,给她按摩地时候,她的欲囗望没挑起来,他自己惹了一身火没处泄,刚得罪了她,他没敢把她弄醒,一直忍到现在,他容易吗?   林渺渺穿着他的白衬衣,因为太过宽松把她衬托得娇小,衬衣的下摆刚盖过她的大腿,她走动的时候,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宗政一想到林渺渺里面什么也没穿,心里就有个白嫩的小爪子,不断地挠啊挠。   冲了个冷水澡,宗政就坐在客厅里架着两条腿看电视,等林渺渺把饭做好了,才慢悠悠地晃了过去,鄙夷地瞥了眼正在摆筷子的林渺渺:“小气鬼!”   林渺渺默默地想,难道她要躺平了任推才不小气?   吃过晚饭,她收拾好厨房,走到客厅里问宗政什么时候回家。   宗政看着新闻,闻言头也没回,漫不经心地说:“今天不走了!”   林渺渺也没把这话当真,来之前的计划可没打算留宿,东西也没带多少,就算勉强住这儿,从海边别墅到世纪花园,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明天早上宗政上班也不太方便。   林渺渺弯腰开始收拾东西,宗政的目光落在她忙碌的背影上,心里有点烦,这段时间林渺渺虽不是千依百顺,但也差不了多少,哪儿像现在这样,对他爱理不理的,现在他倒没有多少欲囗望,反而是因为男性最原始的征服欲作祟,林渺渺越是拒绝,他越想把她吃干抹净,她越是爱理不理,他越想招惹她、林渺渺现在又摆出一副懒得理他的态度,已经过了一段“为所欲为”日子的宗政,哪会答应,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征服她。   她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戏弄了她,故意把她拖到水里去做囗爱,但他不是道歉了,还按摩陪睡吗?   宗政想了会也猜不到她的心思,干脆也懒得猜了,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把正弯腰收拾东西的人给扯到怀里,一脸狞笑:“你今天不把本少爷伺候好了,别想回家了!”   林渺渺回头望了他一眼,这要换搁到古代,宗政绝对是一个强抢良家妇女的恶霸。   宗政打横抱起她,顺势就放在沙发上,林渺渺反应不激烈,但也没脱鞋,抬腿抵在宗政正要下压的腰上:“没兴趣!”   “……”宗政沉思,要是强来,会有什么后果?他们这还算新婚,林渺渺这么快就没兴趣了?   林渺渺起身继续去收拾东西,又上楼了一趟,把带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回到客厅里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遗落东西,便对宗政招呼了一声,可以走了。   宗政大模大样地躺沙发上,对林渺渺伸出一条手臂,“没力气!走不动!” 73真是要命 林渺渺腹诽了几句,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想把他拽起来,宗政不但不配合,反而握着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拉,比气力,林渺渺自然不是宗政对手,她也懒得和他比,身体便扑到了宗政怀里。 他额头抵林渺渺的额头,望着林渺渺的眼睛,轻声问:“你今天怎么了?” 林渺渺静默了两秒回答:“这样下去不行!” 在尝到爱情和幸福的滋味后,林渺渺像普通少女一样,毫无原则地妥协,任由宗政予取予求,在发现离婚协议书后,她冷静了下来,对宗政保持了一段距离,但是海力士酒店后,林渺渺觉得自己被欺负得有点惨,准备认真的思考两人以后的相处模式。 再这样毫无原则的妥协,任由宗政为所欲为,是绝对不行的! 宗政听得心中一跳,“你什么意思?” “嗯……就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这样不行!” 宗政的眼睛微眯了冷笑:“林渺渺,你发誓了以后都听我的,你的节操都给‘武松’吃了?” 林渺渺眼尾都抽了一下,什么叫祸从口出,她算是明白了,当时她自认为肯定能保护自己,再加上想讨好一下他,也就随口一答,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她又没宗政那么厚的脸皮,能干出死不认账的事儿。 回程途中,林渺渺绞尽脑汁都在想,怎么改变现状,此时她无比的后悔这两周的“千依百顺”,现在想要从吃人不吐骨头的宗政嘴里,把自己捞出来,是那么容易的吗? 得寸进尺的男人,果然是越迁就越混蛋! 林渺渺拧着眉思考着难解的命题,宗政也没闲下来,召开了两人的第N次家庭会议。 “会议主题,你是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宗政丢下了主题,以高姿态先把林渺渺鄙视了一番,“我们先不说你自己的承诺……”宗政开始拿着自己身边的案例,不断地给林渺渺洗脑,灌输着诸如下列思想:“好妻子就应该听自己丈夫的”,“聪明的女人就应该听自己老公的”,“一个合格的老婆,就应该随时都能满足老公的任何需求”,“女人听男人的话,才能保持家庭的稳定团结”…… “知道我们宗家为什么没你们林家那么多破事儿吗?因为我奶奶听爷爷的,我妈听我爸的……”在抵达世纪花园时,宗政做出如上的总结。 林渺渺半信半疑地盯着宗政,难道这是家庭和睦的秘诀? . 第二天,林渺渺陪着宗政去上班,从外面闲逛回来时,恰好碰见了来钟楼开会的张薇,她从容地从她身边走过,却不料张薇忽然叫住了她。 两人在钟楼旁的咖啡厅坐了下来,林渺渺一开始并没打算来,对于宗政的前女友,她既定的策略是无视她,只是张薇忽然对她说了一句话,让她无法再继续无视。 林渺渺一开始并没打算来,对于宗政的前女友,她既定的策略是无视她,只是张薇忽然对她说了一句话,让她无法再继续无视。 她说:“我和宗政有一个孩子。” 林渺渺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呆了呆,神色间的从容早已经褪去,她沉默了几秒,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她和张薇来到咖啡厅后,尽管心情很恶劣,但表面上看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林渺渺冷静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张薇也不多话,直接从包里取出了一张微微泛黄超声波化验单,推到林渺渺面前,林渺渺并没有看,而是望向了张薇:“孩子呢?” 张薇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流掉了。” 林渺渺也跟着沉默了起来,她没有多事地问为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在那么艰难的时候,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怀孕,李嫣却选择生下了她。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每个人都有过去,那是宗政的过去,但既然是过去,那么她没有必要去追究,她明白这个道理,心里却还是不怎么舒服。 张薇细细地观察着林渺渺的神色,除了刚开始听闻消息震惊过,其后她的表现都非常的冷静,冷静到让人刮目相看,张薇不知道林渺渺本来就是这么的冷,还是城府太深,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她静默了几秒,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只是让你看看宗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渺渺站了起来:“如果你只想说这些,那么我已经知道了,他过去的事,我并不会介意……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宗政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看。” 张薇笑了起来,没有阻止林渺渺的离开,只是在她转身的时候,忽然问:“你知道他为什么和你结婚吗?” 林渺渺转身的动作骤然一停,从张薇的嘲讽的语气里,就算不知道答案,她也能猜到多半不是什么好答案,张薇的外表装得再友善,同为女人,林渺渺很清楚对方对她抱着的敌意,她的话未必可信。 “宗政和你结婚,目的只是想报复你,等你爱上他后,再彻底的抛弃你……” 林渺渺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以前她对张薇说不上讨厌和喜欢,现在却厌恶了起来,她转过头冷冷地问,“说完了?” 张薇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微笑着问:“这样,也觉得无所谓吗?” 当然不可能无所谓。 离开咖啡厅,林渺渺步伐如风地去了宗政的办公室,办公室没人,一个员工告诉她宗政正在开会,林渺渺脚步一转就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被她猛地打开,里面的人听见声音都望了过来,宗政似乎正在训人,听见声音正要发怒,回头一看是林渺渺,诧异地站了起来:“你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她平静地打断:“你出来一下。” 宗政心中咯噔一响,林渺渺绝对不是不分场合,无理取闹的人,她会再他开会时,忽然闯进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宗政连忙交代了一声就往门口走,两人一前一后从会议室回了宗政的办公室。 会议室和办公室离得很近,路程自然很短,甚至不到一分钟,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宗政的心思已经千回百转,想理出一点儿头绪来,他想了半天,觉得最可能的答案,是林家又出了事。 进了房间,宗政还没来得急主动询问怎么了,林渺渺转过身,冷冰冰地问:“你和我结婚只是想报复我?还有,你和张薇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宗政一怔,把这句话略作消化,惊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虽然他结婚前是有过这个打算,但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林渺渺是怎么知道的?他心里立刻就冒出了一团火。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 他本能地略过了前一个问题:“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她有过孩子?” 林渺渺冷笑着把刚才张薇找她的事简述了一遍,宗政一听,掐死张薇的心都有了,还有十多天他就要和林渺渺举行婚礼了!多大仇啊,至于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膈应他吗?看林渺渺现在这样子,宗政第一次感到她在吃醋,但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扯着领口,掏出手机,当着林渺渺的面就给张薇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宗政坦荡荡地开着扩音器,质问张薇:“你什么意思?” 张薇也没装傻,淡淡回答:“我说的都是事实。” 宗政一看林渺渺已经冻成冰块的脸色,就知道要糟,强自按耐着怒意:“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张薇笑了起来:“宗政,孩子没了,嘴长在你身上,你怎么说都行。” 宗政被这句话气得不清:“我.他.妈什么时候跟你有的孩子?老子结婚前还是处男!” 林渺渺的满腔怒火,在听了这么两句话后,突然变得有点无语起来,电话的另一头也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几秒,张薇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甚至带着几丝哽咽:“就在我们分手的前一天晚上,宗政,你还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 “不可能!” 宗政人在气头上,那话是一句比一句像刀子,语气又冲又轻蔑:“你能肯定是我?弄了张废纸就要我认下?这成本可真够低的!……” 张薇用力地捏着电话,死死地咬着唇,以她对宗政的了解,宗政绝对不是一个没担当的男人,那一晚她喝醉了,只知道有人送她回家,然后……她闭上眼睛,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用力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宗政恼火地骂了一句,继续打过去,张薇却已经关了机,他急促地喘息着,望向林渺渺:“你信她,还是……信我?” 林渺渺没作声,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自然会信宗政的,宗政见她没回答,俊脸绷了起来:“林渺渺,你有点分辨能力好不好!” 林渺渺动了动唇问:“你和我结婚是为了报复我?” 宗政:“……” 他没回答,但这次从他的态度,林渺渺就能轻易分辨出答案。 宗政被张薇的多嘴弄得心火直冒,憋了一肚子火,偏偏还不能发作,还得哄着林渺渺。他压抑着情绪,走上来想要抓她的手,林渺渺却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心里忽然就难受起来:“我对你怎样,你感觉不出来?” 她当然感受得到,只是…… 离开咖啡厅时,她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两个月前,你结婚只想报复我,两个月后,你说爱我,再过两个月呢?或者两年,更久的时间,会怎么样?我想要的是一辈子,而不是两个月,两年。” “正好,我也想要的也是一辈子。”他再次逼近,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肩。 林渺渺静默了几秒,垂下睫毛:“我……看到了你签的离婚协议书。” 宗政一怔,然后脸色大变,宗政自认为在处理所有的事上,都是深思熟虑的,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林渺渺,似乎一旦和林渺渺沾上边儿,他就变了个人,好比现在,他被林渺渺的话都快砸晕了,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坏事,破事儿都赶了上来,真是要命! 74惊变 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坏事,破事儿都赶了上来,真是要命! 林渺渺不提,宗政都快忘记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他心头骤然一跳:“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上次回Y国前。” 难怪上一次她一声不吭就走,宗政嘴唇动了动,忽然像大了舌头般,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骤然用力抱住林渺渺:“你听我解释!” 林渺渺点了点头:“好,你解释。” 宗政吸了口气,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思忖着自己的措辞,在这关键时候,他不但没有平日里的头头是道的理由,反而笨嘴笨舌的。 “对不起……我承认我曾经是有些不好的想法,但那都是刚结婚的时候,我现在真的,真的,真的……没那样想过……” “……我想和你结婚,这段时间,每次有人恭喜我的时候,我都很高兴,林渺渺,你……不要多想……” 林渺渺安安静静的,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情绪,宗政把她抱得更紧了,断断续续地想把自己认为能让她高兴的话,都往外倒,刚开始他还有条有理,到后面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林渺渺沉默着,忽然推了推他:“我想出去走走。” 现在这种时候,宗政哪儿敢让她一个人走,林渺渺这前科累累的,万一她转头就去了机场,他上哪儿去找。 “我陪你走走。”他攥着她的手,语气坚持。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绝对不打扰你。” “我想一个人……会舒服点。”她强打着精神应付。 “但我不舒服!”他提高了音量,固执得攥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不相信我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几乎只有一个口型。 林渺渺垂下睫毛,她不是不相信,只是……就如宗政自己说的,人是会变的,现在他爱她,那以后呢,她相信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但这并不能保证以后。 人是会变的。 “……我只是有点儿害怕……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宗政紧紧抿着唇,转过脸猛吸了几口气,又快又急,过了好一会儿他定了定神,再次正视着她的眼睛:“你……保证不会突然就消失,保证不会让我找不到。” “……好。” 目送林渺渺离开,宗政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他猜不到,他像被放在油锅里焖煎,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年前邱淑清忽然心脏病发,被送进医院,他当时站在手术室外的心情一样。 光是等待,就能把人都逼疯。 他在办公室里静默了一会儿,把江泽叫了进来,就算林渺渺的信誉很好,就算她保证了,他还是不敢让她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他刚想给王强打个电话,王强的电话反倒先打来了,说林渺渺不让他们跟,问宗政怎么办。 “你们现在在哪儿?” 王强回答:“停车场。” 宗政挂了电话又给林渺渺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林渺渺才接通。 “你现在还不安全,我不放心……” 他准备说服林渺渺的理由,还没有说完,林渺渺已经轻轻叹息了一声:“宗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见你,不想见和你有关的任何人,事。可以吗?” 宗政茫然地盯着专用电梯里,模糊的倒影,胸腔中一阵又一阵的疼,她的语气很疲倦,最后一句请求,即使他有再多的理由来反驳,此时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退了一步:“……你要去哪儿,总要告诉我吧。” 电话的另一头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想去看看外婆和妈妈。” . 从Z市到宝蓝乡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抵达外婆故居的院子,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那幢陈旧的房子,已经被翻修得焕然一新,白色的瓷砖,墙漆,落在林渺渺眼里却有些陌生。 她走进院子里,刚回来时,这里都快成了废墟,如果不是小雷带路,她都认不出来,翻修过后,她也认不出来,她没多呆,拿了一些清洁工具,绕到后面的小路,上了山。 前两天下了场的大暴雨,坟墓前很是狼藉,落叶,这段的树枝,潮湿的青苔,还有从泥土中冒出来的野草,虽然狼藉,但又不乏生机。 林渺渺着手打扫起来,打扫完后,才站在坟前汇报自己最近发生的事。 揣在衣兜里的手机忽然“滴”了一声,她低头看了看,是宗政发来的短讯,说他下午没事,可以来接她。 林渺渺没有回复,指尖已经按在了关机的按钮上,又顿住了,最后又把手机塞回了衣兜里。发了一会儿呆,才对着坟墓中的人,说起了烦心的事。 “我知道自己有时很懦弱,这一次我……又想退缩了,可是又舍不得退缩……” 她的面前有两条路,想往前走,似乎又缺乏勇气,想后退,却又舍不得,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大脑也清透起来,和宗政相处的一幕幕,不间断地在她心间闪现。 想了很久,她问自己,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无非是被伤害,和他离婚,从此老死不想见。 这个结果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难以承受。 事情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而好的结果,或许就是她所向往的那样,可以幸福地过完余生。 或许她只需要再勇敢一点儿,再坚持一点儿…… . 林渺渺离开宝蓝乡,从高速上下来已经四点半了,心情虽然好了很多,但她现在不想回世纪花园,也不想去钟楼,便开着车漫无目的在郊区的公路上看着沿途的风景。 手机时不时就“滴”一声,一开始宗政东拉西扯地询问暗示她该回去了,后来则变成了一些煽情的表白,然后是逗人开心的笑话,图片,半个小时前宗政又开始暗示她该回家了。 林渺渺扫了一眼,就算她想勇敢一点儿,再坚持一点儿,也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现在,她不想理他。 快六点的时候,手机再次“滴”了一声,林渺渺点开短信,却露出了意外的神色,短讯是顾容的手机发来的。 以林渺渺和顾容的关系,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联络,她知道这是顾容的电话,还是因为过一段时间是林彦的大寿,顾容打过一次电话,冷淡地通知过她。 顾容约她见面,并告知了地址:子牙河桃花山别墅12号。 这个地址林渺渺并不陌生,郁欣的工作室就在子牙河,不远就是桃花山别墅,某天,她去郁欣工作室时,就看见过顾容开车从旁经过。 她盯着短讯怔怔出神,她和顾容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相容,对顾容的观感也十分的复杂,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尽管如此,林渺渺还是调转了方向,开往子牙河。 林渺渺将车停在别墅外的大门口,按了门铃,别墅里却没有人来开门,她正踌躇着是否要给顾容打个电话,手一推铁门,门却被她轻轻推开了。 六点半,夏季的天色依旧明亮,太阳从地平线落了下去,漫天的晚霞给这座郊区的别墅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外纱,尤显得静谧,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隐去了。 林渺渺顺着白色的石板路一直走到正门口,门虚掩着,她站在门口给顾容打了个电话,电话却无人接听。 林渺渺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但她已经站在门口了,好歹也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吧?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推开了门,客厅里没有灯,落地窗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显得格外的昏暗,林渺渺找到门口的灯光按钮,将垂吊着的数盏水晶灯打开,走了进去。 “有人吗?”她站在客厅里,喊了一句。 别墅里依旧静悄悄的,她提高了警觉,有了上一次海力士酒店的事,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但这一次是顾容,而这个别墅也确实是顾容名下的别墅。 她站在客厅里又等了一会儿,心中的不安也更多了一分,她想查看一下房间,但最终站在客厅里没有动,而是转身离开了别墅。 坐回车里,她又给顾容打了个电话,电话依旧无人接听,难道是顾容故意耍她?林渺渺拧着眉,顾容应该没这么无聊吧? 想不明白原因,便不再多想,调转方向,就准备离开,她沿着来时的路,才刚到6号别墅门口,就听见了呼啸而来的警笛声,声声凄厉,如刀锋一般尖锐,将静谧的桃花山似乎都要撕裂。 林渺渺在4号别墅的门口,被三辆警车拦了下来,还有两辆警车飞快地越过她,一直朝里飞驰而去。 拦住她的人,领头的就是负责过车祸案,海力士坠楼案的王旭。 王旭客气地请她下车,林渺渺心中一惊,脑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下午发生的事,难道并不是顾容在耍她,而是又出了事?如果她没有当机立断地离开,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堵在了12号别墅里? “王队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王旭审视地盯着她,不答反问:“宗太太是从12号别墅出来的吗?” 林渺渺沉默了两秒,在前两次的案子中,王旭负责办理她的案件,双方有过几次接触,但她还没傻到认为双方是朋友,可以无话不谈,旋转的警灯和他的同事,都以警惕审视的目光在看她。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依旧是一个警察,而她…… 或许已经从受害者转变成了嫌疑犯。 林渺渺同样不答反问:“王队长是在审讯我吗?” 王旭招来一个警察,当着林渺渺的面,吩咐他把桃花山别墅的监控录像找来。 她沉默地听完后,忽然问:“那我可以走了吗?” “对不起宗太太,你还不能走……”他抬起头,目光沉静而锐利,“宗太太,我们在十多分钟前接到了求救电话,报案人称,顾容女士遇到了危险,向她求救,在顾容女士的求救短讯中,提及她已经被你刺伤……” 林渺渺豁然抬头,震惊地睁大了眼,王旭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反应,一边说:“我的同事已经去了12号别墅……” “队长,后备箱上有血迹!” 75嫌疑 “队长,后备箱上有血迹!” 王旭和林渺渺几乎同一时间回头,他神色肃穆地看了林渺渺一眼,快步走到车尾。 后备箱上有暗红色血迹,血迹尚未风干,似乎刚染上不久,林渺渺走到车尾,王旭反身客气地请她打开后备箱。 林渺渺听了王旭的来因,哪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处在危险中,什么顾容女士的求救短讯,什么被她所刺伤,林渺渺听不懂,但本能地觉得不妙,或许她又一次不小心掉进了幕后之人的陷阱,她不懂Z国法律,警察是否有权利搜查公民的车辆,便保持了沉默,第一时间给宗政打了电话。 在从宝蓝乡回来时,她还不想搭理他,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却只有他。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林渺渺简明扼要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宗政立刻严厉地叮嘱她:“什么都别说,没有搜查证,他们没有权利搜查你的车,等我来。” 挂了电话,林渺渺稍稍安了心,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如果说在听见事情始末时,她紧张慌乱,那么现在她已经冷静了下来,老实地按照宗政的吩咐,不论王旭问她什么,她都一言不发。 王旭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听完之后,再次朝林渺渺走来:“我的同事在12号别墅里,并没有发现顾容女士,宗太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后备箱的血迹上,林渺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血迹的位置非常巧妙,在后备箱拉手处,那里向内凹陷了一块,血迹就在那里,只有站在车尾才能看见,血,顺着后备箱的盖子流下,暗红的颜色,在灰色的梅赛德斯上,格外的刺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暗红色的血迹和林渺渺的脸上,每个人都想知道后备箱里有什么,包括林渺渺,但她却不能打开。 她沉默着,王旭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了经过,有人报案,顾容被她重伤,现在12号别墅里却找不到顾容,她的车尾恰好就有一块血迹…… 如果后备箱里的就是顾容,那么她现在已经明白了那条短讯的用意,发短讯的必然不是顾容,那个人把她骗到桃花山别墅,或许只是想嫁祸给她,从抵达桃花山别墅,到她离开,中途只有十分钟不到,只有那个时候,她离开了自己的车。 血迹也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林渺渺盯着脚尖,抑郁地呼了口气,因为心中有事,她下车时,似乎把钥匙遗忘在了车上,对方就是趁着这段时间,打开了她的后备箱,栽赃嫁祸,林渺渺在心里暗骂自己,也就是今天,她一直心神不属,才会这么疏忽。 已经有警察在采集那抹血迹,而王旭又接到另一个坏消息,派去别墅管理中心取监控录像的人,打来电话,在10分钟前,别墅管理中心的电脑,因为中了病毒,被负责人删除了所有文件。 王旭神色微沉,再次望向林渺渺,没了监控录像,他还有别的方法可以确认林渺渺的行踪,比如别墅里的指纹,脚印,目击证人。 “宗太太,顾容女士如果受了重伤,可能需要尽快的治疗,你也不希望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吧?” 林渺渺捏了捏指节,正如王旭所说,如果顾容只是受了重伤,她现在耽搁或许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但如果……如果…… 她抿着唇,依旧沉默着。 “宗太太,我的同事已经在申请搜查证了,打开后备箱是迟早的事……” 林渺渺垂下睫毛,她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是林世群。 “渺渺,什么都不要做,不要说,等我来处理。”他的语气很急,从他的话里,显然已经知道出了事。 林渺渺心中一暖,又有些酸涩,她呆呆地望着那抹血迹,顾容是林世群明媒正娶,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妻子,他知道,受伤的可能是顾容吗? 如果他知道,还会这样坚定地告诉她该怎么做吗? 林渺渺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宗政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她草草地和林世群说了几句,接了宗政的电话。 “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他的语气同样很着急,上一通电话,林渺渺简单的叙述了经过,他听完后,严厉地叮嘱完,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就匆匆挂了电话。这一通电话,他已经在半道上了,大概是打点好了,才给她打来电话,询问她的情况。 这个问题,上一通电话他已经问过了,又再问了一遍,林渺渺心中再次一暖,在几个小时前,她还不想见到这个男人,现在,她只想尽快地见到他,她对他说了经过,他无条件的相信了她。 她想询问宗政后备箱要怎么办,但十来双眼睛都看着她,她也没法说,干脆以文字短信的形式给宗政发了过去。 宗政看完短讯,又给她打来电话,声音格外的沉:“搜查令已经批准了,拖也拖不了多久,让他们打开吧,你的车上我装了黑匣子,你现在把黑匣子看好了。”(PS,汽车上的黑匣子,是一种监控设施。) 林渺渺应了一声,把车钥匙给了王旭,自己直奔前座,去找黑匣子。只是她把整个车顶都搜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宗政说的车内监控。 车外传来几声惊呼,她下了车,王旭面沉如水地走上前来:“林渺渺女士,我们在你的后备箱里发现了顾容的尸体,作为本案第一嫌疑人,我们有权请你协助调查……” 他从裤兜里掏出雪亮的手铐,铐在林渺渺的手腕上:“你可以保持沉默,也有权申请律师,替自己辩护。” 林渺渺震惊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干涩地问:“她死了?” 王旭神色复杂地回答:“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林渺渺抬头望去,后备箱旁放着一个巨大的红白塑料袋,五六个警察正忙着拍照,采集指纹,血样等证据。她有些失神,居然就这么死了?她对顾容说不上任何的好感,但也没有深恶痛绝,听闻她的死,心里却复杂起来。 李嫣是个小人物,她的死,无人问津,只有寥寥几个人还记得,顾容是Z市有名的贵妇,她的死,必然不会悄无声息,林渺渺又望了一眼,才跟王旭上了警车。 . “你和顾容的关系并不好,为什么会去顾容的别墅?” “你把顾容的尸体装在自己的后备箱,是不是准备抛尸?你还有没有别的同谋?” “我们检查了你的手机,里面有一条顾容的短讯,这是不是你故布疑阵的措施?顾容的手机在哪里?” “……” “你为什么要杀顾容,是不是为了寻仇?” “……” 在审讯室里,林渺渺自然无法再和宗政联系,现在的形势对她非常的不利,她虽然没有在别墅呆太久,但门上,墙壁上,都留下了她的指纹,而顾容的尸体,凶器,更是在她的车里发现的,她安安静静地盯着桌面,不管对面的人问什么,都置之不理。 或许她应该实话实话,讲出真相,但他们会相信吗?唯一能证明她一天行程的黑匣子,已经被人取走,情况已经很坏,她绝对不能再随便说话,陷入更麻烦的境地。 审讯的警察离开了审讯室,对王旭摇了摇头:“她什么也不说。心里承受能力非常强,一直很冷静。” 一个女警员翻看着林渺渺的简介,插了一句:“心里素质能不好吗?人家可是拿过世界冠军。” 王旭转头问道:“小吴,发现了新线索吗?” 女警员小吴放下手里的资料,耸了耸肩:“没有新线索。私生女和正房太太的关系自然不会好,林渺渺一直住在国外,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没什么深仇大恨,到杀人的地步……”她话音又一转,“不过,豪门里的这些戏码谁也说不清……” “人证,物证,凶器都有,在顾容的别墅也检测出了血迹反应,可以确认12号别墅就是凶案现场……以现在的证据,我们已经可以起诉她谋杀了。”之前审讯过林渺渺的警察接了一句。 王旭哼了一声,用力拍了下他的头:“起诉?上面要求这件案子要好好的查!”在“好好”两个字上,他加重了语气。 办公室一静,审讯的警员隔了一会儿才问:“上面是什么意思?” “这件案子,可不是普通的案子,必须要把所有的疑点都理清了,懂了吗?” 众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小吴看了王旭一眼,欲言又止,王旭点了点头,“有什么想法就说!” 小吴嘿嘿笑了笑:“头儿,我有个假设,林世群用10%的股份给林渺渺当嫁妆,肯定会引起顾容的不满,如果林渺渺之前发生的车祸,坠楼都是顾容做的,而恰好又被林渺渺知道,林渺渺的动机就很明确了……” 王旭严厉地瞥了她一眼,“办案讲的是证据,而不是凭空猜测!虽然尸体,凶器在林渺渺的车上,但本案疑点太多……顾容的手机到现在还没找到,从12号别墅到4号别墅这一段,我们都派人搜查了,林渺渺的车上,包里也仔细检查过,还是没找到顾容的手机……” 一个警员眼睛一亮,连忙答道:“所以,她可能还有同谋!” 王旭点点头,“疑点也不止这一个,在别墅的门上,墙上一些地方,我们找到了林渺渺的指纹,但这些指纹只局限在进门的一些地方,别的地方却没有,在红白塑料袋上,凶器上,都没有她的指纹,这很奇怪……”王旭皱着眉说,“别墅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染血的布料,清理工具也没有找到,管理中心的监控录像也被人删除了,没道理别的都收拾得这么干净,却在凶案现场留下自己的指纹。” 女警员小吴想了想,偏头回答:“可能是她不小心留下来的?” 审讯过林渺渺的警察反驳了一句:“你觉得她是会犯这样低级错误的人吗?”至少他不这么认为,大约是林渺渺的冷静留给了他太深刻的印象。 “也是!”小吴点了点头,“不过从外表看我也觉得她不像凶手!”说着,她忽然眼睛一亮,“队长,我也发现了一个疑点。” “林渺渺的手机,每隔十分钟就会收到一条宗政的短讯,从……”她翻开记录,念道,“从上午的十一点开始,一直到林渺渺被我们拦截的时,一直没间断过,每一条短讯都是已读的,这很奇怪,一个去杀人的女人,还会一直读短讯吗?这心里素质是不是太好了一点儿。而且从短讯的内容上看……” 旁边的警员忽然咳了一声,小吴立刻住了嘴,“嘿嘿”干笑了两声,干巴巴地解释:“我这也是为了找证据,才看她的短讯,不然我怎么能发现顾容给她发的那条短讯。” 王旭瞥了她一眼,“林渺渺的手机呢?” 小吴放下手里的资料,从一个盒子里翻出用袋子封好的手机,递了过去,王旭带上手套,一连翻了好几条,正如小吴所说,平均每隔十分钟,就有一条宗政的短讯,而且内容…… ☆、76释放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好,我有罪,我欠揍,我该打……回来吧?”   “我还没吃午饭……饿死了……别生气了……”   “大老远的,开车多累,我来接你吧?”   “……”   “好歹给个回应吧……”   “……”   “宗太太,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共进晚餐?”   “咱们能理智点儿吗?有事可以好好沟通,身体沟通也成啊……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你可以揍我……”   .   这一天林渺渺就收到了五十多条宗政的短讯,王旭尴尬地咳了一声,翻到了顾容给林渺渺发的那一条。   时间5点46分。   按照寻常人的思维方式,一般会先处理现场,处理好现场再一走了之,为什么她还要故意发这条短讯?难道她会预先知道会遇上警察?就算她真的防范了一手,在桃花山别墅拦截到林渺渺的时间是6点49分,这之间整整一个小时,林渺渺都在做什么?   如果她还有同党,她的同党把清理血迹的工具都带走了,为什么把最重要的东西反而留在了最后,像尸体,凶器这样的东西,在寻常人的思维中,更应该首先处理。   顾容的死亡报告还要明天才能出来,具体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还不得而知。   王旭盯着手机,大脑却在高速地运转着,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就能解释清楚那些疑点。他抬起头透过单面镜,看着审讯室里安静坐着的林渺渺。   或许林渺渺是被嫁祸的,也有可能是被自己的同党出卖。   “把林渺渺这一天的短讯都打印出来。”   小吴愣了愣,踌躇起来:“头儿,对方会不会告我们侵犯隐私?”   王旭默了两秒,才回答:“从林渺渺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们或许可以从短讯里查到她的行程。”   小吴眼睛一亮,目露崇拜之色:“队长,你真厉害。”   旁边一个警员笑着打趣:“队长看短讯能猜到林渺渺的行程,你看短讯,就只知道八卦人家夫妻出了什么事。”   王旭神色一肃:“好了,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这个案子上面要求要好好的查,你们都给我认真点!我们先把林渺渺这一下午的行程给弄出来。”他侧头向一个警员询问,“林渺渺鞋子上的泥,分析出来是哪里的了吗?”   警员摇头:“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做对比。”   王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沉默地听了一会儿,答了一句“知道了”,挂了电话后,他望向单面镜后的林渺渺,对小吴说了一句:“把她放了。”   .   林渺渺沉默地从审讯室走了出来,一个高大的黑影直接从旁边越到她近前,急急询问:“有没有受伤?”   林渺渺心中一暖,对宗政摇了摇头。宗政将她审视了一番,确实没在林渺渺身上发现青紫,血迹什么的东西,才握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廊尽头的大厅里,坐着好几个熟悉的人,李珍,宗南山,林世群,以及林世云,叶宁,连叶道也到了场。   林世群没在原地等着,看见人影就直接迎了上来,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一股酸涩却浓得噎在心口化不开,反倒了林渺渺看着他,说:“我没事。”   “好,没事就好……”他絮絮叨叨地重复了好几遍,完全不像是平时冷酷的样子,反倒像一个平常的父亲,那天夜里,她觉得林世群好像突然苍老了,在警察厅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她这次看得更加的分明,他确实老了很多,两鬓几乎白了一半。   他应该已经知道顾容的死了,林渺渺心下忽然有些触动,宗政毫无理由地相信她,那么林世群呢,也毫无理由的相信她吗?毕竟那个人是他明媒正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妻子啊。   林渺渺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她却说不出来,憋了好几秒才问:“你还好吗?”   他慈爱地笑了笑:“爸爸没事。”   他到底还是林世群,不到一分钟就把之前的手足无措掩了过去,慢慢恢复了冷静。   “不是我。”林渺渺忍不住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或许是因为林世群刚刚迎上来时,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着急?或许是他突然就苍白的头发?   林渺渺以为自己不会原谅这个人,原来不是的,其实他只要稍稍对她好一点儿,她就忍不住替他找上很多个理由。   “嗯,爸爸知道。”他的表情柔和,眼里却闪过一道厉光,快得林渺渺几乎以为自己眼花。   宗政和林世群,一左一右陪着林渺渺走了出来,在大厅里,李珍一边说着“谢天谢地”,一边迎上来,问林渺渺在警察厅里有没有受委屈。   送林渺渺出来的小吴听得有点郁闷了,还是王旭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李珍淡然地点了下头,便催着林渺渺赶紧走:“这儿太不吉利了,回家赶紧洗个澡,去去晦气。”   小吴,王旭:“……”   林渺渺应了一声,手被宗政稍稍用力握了一下,“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   顾容怎么死的,她被请进去又怎么被放出来的,看样子现在就她一个人还蒙在鼓里,警察厅显然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林渺渺也不着急知道真相。   已经晚上九点,在审讯室里,王旭倒也让人送了晚饭给她,林渺渺没有胃口吃,现在才觉得饿得不轻。   她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有点意外林世云那一家怎么也来了,或许就是应个景吧,那一家子也就叶道,笑着关切了几句。   叶宁垂着头没说话,林世云不知道在看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一行人走出警察厅,回了长月湾,到了长月湾又分成了两拨,叶道叹了口气:“世云今天受了刺激,我陪着她先回去了,就不去天荷园了,代我向老太太问个好……”   等叶道一家三口离开后,李珍冷哼了一声,林渺渺这才迟钝的发现,李珍好像对林世云一家的态度有点冷。   宗南山轻咳了一声,示意李珍,林世群还在那儿处着呢,别把气氛闹僵了,李珍的面色才好看了一点儿,回到天荷园,刚进门就听见邱淑清中气十足地吼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还想瞒着我?”   宗南山一阵头疼:“现在还不清楚。”   “不清楚?!”邱淑清的口气立刻严厉了几分,冲着宗南山吼道,“宗南山,你脑子里装的是豆渣?不清楚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就让你儿媳妇背上杀人的罪名?”宗南山被吼得脸色僵硬,邱淑清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吼完宗南山又对准了宗政吼,“你个没出息的,眼睁睁地看着你老婆被人带到警局去?”   宗政默默地望向李珍,李珍连忙扶住邱淑清,打着圆场:“妈,别生气,你心脏不好,别把自己给气坏了。”   林渺渺呆了呆,忽然想起宗政某天跟她灌输的理论,他当时说,他家里,奶奶听爷爷的,他妈听他爸的,所以家庭很和睦,以此类推,林渺渺也该听他的。   但看着实际情况……好像有点儿不对呀!宗老爷子早就去世了,林渺渺虽然没见过,但按邱淑清一把年纪了还火爆的性子,真不像是那种“奶奶听爷爷的”啊。   再看宗南山和李珍这一对儿,平时她跟宗南山接触得很少,还看不出来名堂,但显然,在这个家里,李珍是比宗南山和宗政有地位的。   林渺渺觉得自己可能被宗政忽悠了。她面无表情地望向他,正迎上宗政的视线,他好像有话跟她说。   从警察厅里一出来,林渺渺一直和李珍在一块儿,都没来得及和他说上话,实际上除了问事情的经过,她现在也没别的话要跟他说。   顾容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那会儿她自然就放下了两人之间的矛盾,但现在也算过了一个坎,矛盾只是被放下,却还没被抹去,尤其她刚还揭破,宗政以前老忽悠她,她连看都不想看他。   邱淑清骂完后,这才看见旁边儿还立了个林世群,看样子她还想把林世群这个做父亲,也骂一遍,李珍连忙打了个岔:“渺渺还没吃饭呢,最近事情一出接一出,可别吓着了。”   “对对,先吃饭!瞧我这记性!”邱淑清的脸是说变就变。   宗南山和宗政都面无表情的站着,显然已经习惯,邱淑清也不再搭理他们,笑眯眯地就招呼林渺渺去吃饭。   “受委屈了吧?来来来,奶奶叫人炖了好汤,给你定定神,没事儿,没事儿,千万别多想,那群警察全是群吃干饭的,正事办不了,就知道瞎折腾!……”   林渺渺回头望了门口的三个大男人,果断地跟着宗家说话最有分量的邱淑清走了。   林世群等人走后,轻咳了一声:“那我就先走了。”宗政把林世群送了出去,刻意压低了声音,“那段视频是您让人送去警局的?”   宗政这么怀疑也是有理由的,海力士酒店后,林世群叮嘱他要好好保护林渺渺,以林世群的性格,他不可能真把所有责任都压在宗政身上,所以林渺渺身边,还有林世群的人,这才是宗政敢放心让林渺渺走出他视线的理由。   桃花山别墅12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林世群恐怕知道的更多。   林世群不置可否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事儿,你,你爸,你们家都别插手,这是我们林家的事,我会处理的。”   宗政这一天,从早到晚,心情就没明朗过,也就邱淑清,他不敢顶嘴,别的人,别说是林世群,就是宗南山,他觉得不对,也会顶。   “爸,我叫你一声爸,是因为林渺渺是我妻子,你叫我别管,至少也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林世群沉默了几秒,语气严厉起来:“我叫你把她看好了,她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她没什么心机,你也脑子吗?”   宗政:“……”   放林渺渺那儿就是没心机,放他这儿就是没脑子?!一个个骂上瘾了?   宗政脸色难看,林世群瞥了他一眼,点到即止,转了话题:“最迟两天,这件事就会有分晓,我心里有数,你们都别插手。一会儿我会给你爸说的。”   等林世群走后,宗政暗骂了句老狐狸,以为骂他一顿,就想把理由给蒙混过去,林世群越是这样藏着掖着,宗政越肯定,他知道得不少,而且恐怕和林家的人,脱不了关系。    ☆、77可爱到爆   吃饭时,邱淑清坚持让林渺渺住在了长月湾,“老头子当年可是杀过不少人,这煞气特别能定神压惊,也能震慑小人,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儿吧?奶奶明天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理由很迷信,林渺渺心里却暖洋洋的,住在这里,自然不用回世纪花园对着宗政,林渺渺当然求之不得。   宗政和宗南山在书房里谈了一会儿,下来时正打算领着林渺渺回家,却从李珍嘴里知道,邱淑清让林渺渺住在天荷园,转身就去找林渺渺。   林渺渺正在房间里用柚子叶洗澡,这当然是邱淑清的主意,宗政敲了敲门,没回应,这毕竟是在天荷园,他没好意思去找青婶要钥匙,只好靠在床头上等着她。   林渺渺洗完澡,小脸蒸得红扑扑的,格外水润,宗政一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林渺渺退后了一步,拿湿漉漉的眸子瞅着他:“我这段时间都住这儿,你可以走了。”   宗政:“……”刚刚在警察厅,不还好好的吗?   他伸手想拉她,林渺渺往旁边一闪,宗政盯着自己的手,心里忽然有点儿发酸,一整天他提心吊胆,心气儿都没顺过,尤其是晚上,悬着的心一直没着过地,偏偏林渺渺连正眼都不瞅他。   她从他身旁目不斜视地走过,宗政侧头盯着她,心口的酸越来越浓,噎得他气都喘不过来,他收回手,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又追了上去,死死握住她的手。   “放手!”   宗政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不放!”   林渺渺用力往回抽,宗政坚持了几秒,就松开了她的手,林渺渺意外的瞟了他一眼,以前把她手都勒红了,他都不会放,现在他却放了……   林渺渺拿着吹风机吹头发,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从她身旁走到门口,然后站定,直到林渺渺关掉吹风机,他才说:“那……我先走了。”   林渺渺有点发愣,他的手握在门把上,打开了门,又再次关上,回过头说:“我是怕你不高兴,才走的!”   门被关上,林渺渺有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并没有想和他闹别扭,只是咽不下去一口气,不想理他,而且以宗政的行径,他一定会得寸进尺,死皮赖脸地留下。   但他却走了,说,因为怕她不高兴。   林渺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一个小时,也没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扣了几声,她打开灯,看了眼时间,都十二点了,这么晚还会有谁来敲她的门?   宗政站在门口,提了个大袋子,脸色有点不自然的解释:“我把你的睡衣给你送过来。”   林渺渺有点无语,她哪会缺睡衣,她有点闹不清宗政在打什么主意,从他手里接过睡衣,神色很淡:“你可以走了……”   宗政伸手挡住门,抿了抿唇,又接着说:“时间不早了……”   “夜晚开车挺危险的……”   “我要自己走了,肯定又会被奶奶骂……”   “不如……我就在这儿住一晚上……?”   她这回明白他打着什么主意了,啪地一声关上了门,宗政被林渺渺那决然的狠劲吓了一跳,要不是自己闪得快,他怀疑自己的手多半就夹门缝里了。   至于么?多大点儿事啊……   碰了一鼻子灰,宗政盯着关着的门,拧起了眉,他在门口立了一会儿,都想去爬墙翻窗户了,但这是天荷园啊,他把这个想法咽了回去,瞅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青婶上楼来,看到他立在门口,走了过来,轻轻问道:“站门口干什么?”   宗政脸有点僵,晃了晃手机:“我出来打个电话。”他给杜少谦拨了一个过去,没人接,宗政心里烦,心想找个人说说话也好,便又打了一个,隔了好一会儿杜少谦才接起电话,开口就骂:“我cao,宗政,是Z市地震了?还是世界大战了?大半夜扰民,你要说不出了理由,我跟你没玩!”   宗政:“……”他明白了,自己多半搅了杜少谦的性.事,当然他是一点儿内疚感都没有,还小爽了一下,何况他还真有事问杜少谦。   他冷笑着问:“张薇怎么知道我娶林渺渺是想报复她?”   线路那头默了两秒,杜少谦还不知道张薇有没有把自己贡出来,没正面回答,而是问:“林渺渺知道了?”   “少给我装傻!”   杜少谦暗叫一声糟,又静默了几秒,含含糊糊地认了下来:“我又不是故意的……”   “靠!老子诅咒你阳.痿早.泄,一见女人就软!”   杜少谦一听就火,他虽然干得不地道,但本意是好的啊,宗政这诅咒也太毒了。   “你敢做,还怕我说?”   最后一句话,显然戳到了宗政的痛脚,他恼火地挂了电话,走到林渺渺的卧室门口,忍了一会儿,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反应,隔了几分钟,他又敲了敲门,这一回,没半分钟门就打开了,林渺渺沉着脸盯着他:“你烦不烦?”   宗政看着她,使出了杀手锏:“你不让我进去,我睡门口,被我爸妈,奶奶知道,不太好吧?”   林渺渺狠狠地吸了口气,转身往屋里走,宗政连忙闪了进去,关上了门,刚抬脚往床边走,林渺渺冷冷撂了一句:“你睡沙发!”   宗政:“……”   他安慰自己,至少进来了不是。他去浴室洗漱完,房间里已经关了灯,借着微弱地月光,他盯了一会儿床上的一团人影,默默地躺在沙发上,这沙发看着挺大,但他躺上去就感觉小,连腿都伸不直,宗政越想越不是滋味,正好他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在安安静静地房间里,这一声其实挺响亮的,宗政精神一震,叫了一声林渺渺。   林渺渺没反应,宗政感觉她肯定没睡着,便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中午没吃饭,晚上也没吃饭,老婆,我好饿……”   林渺渺依旧没反应……   “人的胃会持续分泌胃酸的,老婆,你知道胃酸吗,胃酸这个东西特别可怕,它会一直分解胃里食物,但如果没有食物,它就会侵蚀胃粘膜,一点点地侵蚀,把我的胃粘膜蚀穿,然后引发胃炎,胃溃疡,最后我的胃就会被侵蚀出一个洞……”   “咕噜——咕噜——”宗政的肚子响了几声。   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听,胃酸正在侵蚀我的胃,它已经侵蚀一整天了,以后我的胃……”   “你够了!!”林渺渺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咕噜——”宗政的肚子特别配合地回应了一声。   “饿就去吃饭!”她丢下一句话,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宗政无声地弯了弯嘴角,语气比刚才还要心酸:“我也想吃……可是我没心情吃……唉……”   见林渺渺又没了反应,他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就往床边摸去:“你不理我……”   “还把我关门外……”   “你还让我睡沙发……”   宗政才刚沾着床,林渺渺动作夸张地翻了个身:“滚下去!”   宗政动作一顿,又相当自然地掀开被子:“老婆,生气对皮肤不好……”   他放了条腿进去,“我错了,你要不揍我吧……”   林渺渺还是没反应,宗政心中一喜,把另一条腿也放了进去,“老婆,我知道你大人有大……”   “嘭——”   宗政闷哼了一声,虽然他早提防着林渺渺,但他现在哪敢躲啊,他揉着腰从床下站了起来,默了一会儿,语气黯然:“顾容案的凶手还没找到,我干脆去自首算了……”   “不知道会判多少年?”   随即他又自问自答:“俗话说杀人偿命,万一是死刑呢?死刑就死刑吧……生不如死,干脆死了……”   林渺渺忍不下去了,撑起半个身体,咬牙切齿地对着床边站着的人吼:“你到底有完没完?”   .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旁,宗政笑眯眯地吃着碗里的面条:“老婆,要不要再吃点儿?”   林渺渺一言不发地瞪着他,宗政露齿一笑,忽然觉得林渺渺面瘫的样子,真是可爱到爆。   吃饱喝足后,宗政心情愉悦地想来拉林渺渺的手,林渺渺“嗖”地一声缩回手,宗政没抓到手,长臂一伸,就搭在了她的腰上:“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早点睡?她十一点就上了床,现在一点多了,还在餐厅里陪他吃饭,这到底是谁的原因?   林渺渺用力甩开他的手,往楼上的卧室走,宗政也不介意,跟在她身后,回了卧室,林渺渺刚上床,宗政也作势要上床,她一条腿横扫了过去,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睡沙发去!”   宗政说起歪理,一套一套的,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站在床边解释:“沙发太小,明天肯定睡得腰酸背痛,我明天有五个会要开,还要去分公司视察,没休息好,要是开个车,走个神,不小心出个车祸,你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我怎么舍得……”   林渺渺闭上眼睛,知道他又在忽悠她,偏偏她还会被忽悠住,她恼火地翻了个身,实在不想看他。   宗政麻利地上了床:“谢谢老婆,宽宏大量……”   .   第二天,早饭后,李珍便带着林渺渺去了医院做检查,做检查的命令是邱淑清发的,林渺渺想着无所谓也不想逆老人家的好意,就当安她的心。   原本只是做个身体检查,没想到却查出了别的东西来。 ☆、78惊人发展(捉虫)   原本只是做个身体检查,没想到却查出了别的东西来。   做检查之前,恐怕谁都没想到这个结果,李珍盯着单子看了又看,喜上眉梢,连忙给邱淑清报了喜,邱淑清当即就要来医院,一个劲的后悔自己早上因为有点喘,没陪着林渺渺来医院。   李珍自然是阻止,但邱淑清哪有那个耐心在天荷园里等,原本的身体检查就挺全面的,这一下,检查的类别就更多了。   林渺渺晕乎乎的,摸了摸肚子,有点不确定,她第一天去天荷园吃饭时,邱淑清就把这事儿挂在嘴边,平时也没少说,所以林渺渺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有心理准备,但当事情真发生的时候,还是觉得不知所措。   等到看见周围人的笑脸,茫然变成了喜悦,原本她只是打算应付一下检查,这一次都会认真地听医生说了什么。半个多小时后,邱淑清就来了,差点喜极而泣,跟着邱淑清的家庭医生一个劲地提醒她要放松心情。   “哎,我现在真是好得不得了,我啊,就算绕着医院跑两圈都没问题!”邱淑清笑得合不拢嘴,医院的主任也笑着把B超照片指出来给邱淑清看。   邱淑清红光满面,拿着照片,嘴里一会儿就冒出一个吩咐来。   “把这事给他们都通知一声……食谱也得改……嗯,还得联系个最好的妇科医生……李珍你给我再想想,有什么遗漏的……”   李珍笑着应了一声,转头问了句林渺渺想吃什么。   林渺渺茫然地摇摇头,她现在就跟踩在云朵上似的,还飘飘忽忽的,不过被身边人的笑容感染,也带着浅笑。刚做完检查,宗政就满头大汗地来了。   他的脸有点红,呼吸也挺喘的,进了病房忽然觉得领带卡着了脖子,喘不过气来,手忙脚乱地松了松,走了两步,又想起手机有辐射,掏出来丢给了江泽,再走了两步,觉得自己是不是需要洗个手,万一有细菌?   等他到了林渺渺面前,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平时那一套套的歪理也说不出来,憋了一会儿刚问了一句“你还好吗”,就被邱淑清给赶开了。   “一边儿去,别挡着我!”   林渺渺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下一次他再忽悠她时,她似乎也有更好的杀手锏。   林渺渺这一天都过得晕头转向的,中午回了天荷园,整个天荷园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好像比平时都紧张了几分,下午,宗家的一些亲戚坐了一屋子,邱淑清拉着林渺渺的手,得意非凡地跟另一个老太太说,给林渺渺的送子观音开光的是哪位大师。   下午四点多,宗政就回来了,他本来捧了一大把花,一看屋里这么多亲戚,忽然尴尬起来。晚上林世群来了一趟,送了大堆东西来,大约是心里高兴,连前几天显现的老态也没了踪迹。   宗政还想着吃饭的时候能跟林渺渺说几句话,可惜他一直都没机会,有机会的时候,林渺渺对他也爱理不理的,装没听见,宗政心中暗恨,又无可奈何,觉得昨天晚上费尽心机爬上了床,今天又打回了原形,好像又要重来一次。   吃过晚饭,他终于逮着机会和林渺渺单独相处了,他打着散步的幌子,邱淑清头一点,便让林渺渺跟着宗政去散步了。   昨天宗政还觉得在天荷园住一段时间也不错,至少林渺渺得顾忌一下邱淑清,李珍,不会直接把他赶出去,今天他就愁了起来,看邱淑清这个样子,哪会儿放人,多半得把林渺渺放眼皮下看着才放心。   不论是上午还是下午那会儿,林渺渺身边都围了人,弄得宗政觉得自己压根不是孩子他爸,而是个毫无轻重的外人,虽然这个孩子来得时候,让他非常不满,但来都来了,他还能说啥。   “顾容的事,是怎么回事?”林渺渺问。昨天她离开警察厅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一晚上也没机会问,因为心里别扭,她也懒得问宗政,今天她问起李珍,李珍打了个马虎,就把话题绕开了,林渺渺再问,李珍就让她现在别想那些破事,开开心心就好。   得儿,她现在只好问宗政了。   宗政也有点迟疑,觉得林渺渺这才刚有了小宝宝,说这凶杀案的事,好像有点不合适,不过看林渺渺那脸色,他估计自己要含糊过去,今天门都别想进了。   现在林渺渺母凭子贵,恐怕他就算在李珍邱淑清面前,挑明了林渺渺不让他进屋,邱淑清也会偏着林渺渺,说不定直接让他回世纪花园,别在眼前碍手碍脚的。   他再一次觉得,这孩子来的真特么不是时候,不过又一想,或者林渺渺会看在孩子的面儿上,原谅他呢,再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昨天看她那关门的狠劲,哪有半点儿心软的迹象,最后被他烦得受不了了,才陪他吃饭,让他上床,还不让他碰。   他叹了口气,把自己了解的事说了一遍。   昨天林渺渺走后,宗政立刻就回了世纪花园,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离婚协议书,找不到就先搁着吧,等等再说,现在紧要的是怎么把人给哄回来,有杜少谦这么一个发小,宗政没吃过猪肉,那也是经常看见猪跑的,劳师动众的把江泽等人叫来,把家里布置地那叫一个百花齐放。   什么蜡烛,星星灯,道歉的短片……   策略也是一套套的。   他这么紧张,当然是因为那份离婚协议书,林渺渺的前科,真是一数一大把,提离婚的次数,他都不想数了,就说上一次她看了离婚协议书就跑,摆明了想跟他离,他能不提心吊胆吗?   平时林渺渺几乎不闹别扭,但她闹一次别扭,真是要人命。   更要人命的是,还撞到了顾容的谋杀案里,成为第一嫌疑人。宗政收到消息倒没太多担心,林渺渺这一天去了哪里,他自然很清楚,不论陷阱做得多么的真实,只要是假的,终究会被揭露出来,而且,他在林渺渺的车里装了黑匣子,林渺渺开车走时,他确认林世群的人有跟上。   得到消息后,宗政第一时间给林世群打了电话,林世群语气虽冷,但听着倒像胸有成竹,两人分头去找新的证据,宗政很快取得了林渺渺下高速公路的记录,桃花山别墅的监控记录虽然被清除了,但子牙河这一带,都是高档别墅区,多处都有监控,只要花时间花钱,肯定就能找到。   宗政找到了林渺渺不在场的证据,而警察厅也收到了一份匿名短片,短片只有十多秒,并不清晰,看样子像是在远处,用手机拍摄的,画面里,正是桃花山12号别墅前的一幕,林渺渺的车停在了门口,两个穿着黑色连帽衫,带着帽子口罩的人,一个从林渺渺的车里取走了什么东西,另一个打开了后备箱,把一个红白塑料袋搬了进去。   .   宗政讲完后,很自然地握着她的手:“你不用再管这些事。”   林渺渺默了默,她也没打算管,连着好几次中了人家的陷阱,她也有自知之明,头一次清晰认识到,她有身手又怎样,人家根本不跟她比拳脚功夫,人家就靠脑子,就能玩死她,何况她现在怀了孕,无论如何,她都要小心翼翼。   晚上回到屋里,她洗完澡,正要拿吹风机吹头发,动作忽然一顿:“吹风机是不是有辐射?”   宗政正在看一本早孕的杂志,闻言起身朝她走来,很自然地就想抱她,林渺渺往旁边让了让,宗政怨念地想,刚刚在荷花池那儿不还好好的吗?   “明天我让青婶换成无辐射的,我给你擦头发。”   林渺渺又闪了一步,淡淡道:“我自己可以。”   时间刚五周,林渺渺一点儿怀孕初期的迹象都没有,别说恶心泛酸,她连发困倦怠都没有,不过她今天还是觉得累了,应付了一下午宗家的七大姑六大婆亲戚,再加上意外之喜,她表面挺镇定的,心里其实也挺激动的。   自己怀了孕,她忽然想起李嫣来,李嫣当时肯定不会是激动,但应该也会觉得有欣喜吧,否则又怎么会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呢。她想第一时间把这消息也告诉一下李嫣和外婆,不过最近她还不太适合出门,只有等着过段时间再去宝蓝乡了。   林渺渺睡得早,宗政耽搁了一天,自然要加班,半夜感到他又摸上了床,林渺渺困得不行,踹了一脚,还是被他圈到了怀里。   第二天早上,林渺渺一醒,就把宗政叫醒了:“从今天起,没我同意,你不准上床!”   宗政还迷迷糊糊的,把这番话消化了一会儿,人立刻就醒了。什么叫翻脸不认人,宗政算是明白了,昨天晚上还一个劲往他怀里缩,乖得跟小猫似的,一大清早就翻了脸。   宗政默默无言地看着她:“你真要赶我走?我……”   林渺渺不等他开始忽悠,提前打断:“我不想听你说话,肚子疼!”   宗政:“……”   他心中暗恨,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他忍了忍,磨着牙问:“林渺渺,你还有没有一点儿武者的精神,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林渺渺目带鄙夷,回头看他,俗话说近墨者黑,也不看看她这都是跟谁学的,他还有资格说?   吃过早饭,林渺渺觉得有必要多活动活动,便去后边的园子里转了转,转到一半,青婶找了来,告诉她,有个叫傅纯的,说是她朋友,打了个电话来,听着好像有急事。   林渺渺自怀孕后,被邱淑清李珍耳提面命,远离各种有危害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手机,她的手机也被换成了低辐射,出来闲逛,她也懒得带。   青婶来通知她时,她大为意外,以她对朋友的定义,傅纯还算不上她的朋友,不过如果和最近跟她“亲亲热热”,打着交道的Z市各高门小姐来说,傅纯算是她的朋友。   傅纯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事,最后说了句恭喜她,草草结束了。林渺渺挂了电话,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下午林渺渺又跟着宗家的七姑六婆,几个年轻姑娘,消磨了一下午时间,她觉得如果怀孕的十个月,都要这么过的,真是要命。   但这事儿,她又不能推脱,她已经是宗家的孙媳妇,这些亲戚长辈,迟早也要认识的,其中涉及的关系,李珍也会说给她听,林渺渺觉得,脑门上有一圈星星在飞。   吃过晚饭,她回房打算看看顾容案有没新消息,一开打网页,她的脸色就变了。顾容案的事,她了解的,还是昨天宗政告诉她的那些,才过去短短一天,居然又有了惊人发展。   顾容是林氏集团的当家夫人,顾家在Z市也是有名有姓的,她的死注定了不可能消无声息,很多双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就盯着这事,因为林氏和宗氏的联手,林渺渺被带回警局的事,被压了消息,外面也只有一些小报,捕风捉影,不敢指名道姓地点了几句。   但今天,本地报纸的头条,几乎一模一样。   ——林世云做为顾容案的嫌疑人,被警方扣留48小时。...    ☆、79急转而下   林世云被扣留的事,应该是下午发生的,宗家的人都刻意不再她面前提这件案子,林渺渺明白他们的好意,但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抛开不敢,顾容案的凶手,恐怕就是车祸案,坠楼案的幕后之人。   她能得到消息的来源不多,靠网上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还不如问宗政。   又一天没被林渺渺搭理,一被传唤,宗政心中一喜,殷勤地问她有什么需求。   林渺渺穿着防辐射的衣服,指了指电脑上的大标题:“怎么回事?”   宗政的笑收敛了几分,嘴里开始打着马虎:“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天都忙着呢。”   林渺渺现在一听他要忽悠就烦,冷笑着瞥了他一眼,语气相当不客气:“回世纪花园吧,我看到你都烦。”   宗政:“……”   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在直线下降,从一家之主堕落得被林渺渺呼来喝去,他还不敢说个“不”字,林渺渺嫌他烦,他脸上还得扯个笑脸出来。   他在心底抑郁地叹了口气,“今天下午……”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就拉起了林渺渺的小手,把她抱到膝盖上,林渺渺顿时有点不乐意了。   宗政一看她脸上那不耐烦的表情更压抑了,心里火烧火燎的,他不就在结婚时心思歪了点吗,不就签了个离婚协议书吗,至于吗?这都好几天,林渺渺还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儿。   他牢牢把她摁在自己膝盖上,磨着牙威胁:“林渺渺,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林渺渺一看他暴露本性,脸色微沉,轻飘飘地说:“你不用忍,可以离婚的。”   宗政脸色大变,几乎慌了神,下一秒就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像被一只手紧紧握住,用力一捏,那种疼,疼得他抽不过气来,他猛然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又急急喘了一会儿,好一阵都没缓过劲来,林渺渺看他这样儿,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隔了一会儿,语气软了一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政静默了几秒,没接这话,而是追问她离婚协议书在哪儿。   办离婚,除了离婚协议,还需要当事人双方只场,但宗政清楚,以林家的关系,或许用不着当事人在场,这婚就能离下来,他昨天还专门请人吃饭,给人打了招呼,就防着林渺渺忽然来这一手。   他把世纪花园,天荷园,林渺渺秀水坊的别墅,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离婚协议书,找不到,他就放不下心,总觉得自己这婚一点儿都不牢靠,林渺渺就没让他有过安全感,他总觉得自己要一不留神,这人就没了。最近别人恭喜他结婚,他觉得膈应得慌,恨不得吼那人一脸:老子都要被离婚了,恭喜你妹啊?   林渺渺一听他提离婚协议书,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宗政觉得不管怎样,得先把离婚协议书骗到手再说,他严肃地说:“现在我们有孩子了,我觉得里面的一些条款,需要修改一下。”   林渺渺微微怔了怔,心里开始有点发酸,垂下睫毛将眼底的情绪遮掩:“明天吧,我放在银行保险箱里了。”   宗政听到后面几个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他就说他把世纪花园,林渺渺秀水坊的别墅,长月湾的家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特么居然存银行了!!!!   他忍了几秒,实在忍不下去,咬着牙恨恨地问:“行啊,你还真想跟我离婚?你别忘了,你肚子里怀的谁的种!”   林渺渺冷冷道:“离婚协议书,可不是我拟定的,也不是我签的!”   宗政被堵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不堪重负地喘了口气,把头搁在她肩上,声音低沉得像是呓语:“我知道我做错了,别跟我闹了,我每天都不好受。”   林渺渺抿着唇,转了话题:“说林世云的事。”   宗政觉得格外的无奈,买了礼物送她,她看都懒得看,道歉他也道了好几次了,她也没别的表示,他长叹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沮丧,顺着话说起了林世云的事。   林世云被请去警察厅,外面闹得很大,她作为林彦的女儿,林世群的妹妹,拥有林氏集团10%股份,本身就是Z市的贵妇名流,这件事按理说,林家会压下,但偏偏就是被大肆报道了,要说这里面没有林家某人的默许,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世云被请去警察厅,自然是因为王旭等人找到了新的证据。   “什么证据?”林渺渺问。   “一份匿名短片,时间是那天下午4点50到5点15,林世云出现在了桃花山别墅12号,一共呆了25分钟,顾容的死亡报告出来了,死亡时间恰好就在五点到七点之间。”   林渺渺沉默,林世云和顾容的关系极好,尤其是在对待她的问题上,更是统一了战线,她有点想不明白,林世云到底为什么会杀顾容。   动机呢?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么,我妈,你爸对林世云都没什么好脸色。”   林渺渺当时还真没怎么注意,被宗政一提,才想起了一点。   宗政神色冷峻:“你以为是谁接到了顾容的求救短讯?报的案?”   林渺渺心头一跳,不是随便什么人打的报案电话,都能让整个刑警大队出动,固然因为涉案的两个人都牵涉甚广,但打报案电话的人也不是常人,她居然一直忽略了这个细节,难怪那天晚上,林世云一家三口有点奇怪。原来是因为报案的人,就是林世云。   如果要吻林世云嫁祸给她的动机,她能理解,但她杀顾容的动机呢?   “那现在进展到什么阶段了?”她问。   “那段短片只能证明林世云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证据还不够,如果警察问不出什么,48小时一过,林世云就会被释放。”   林渺渺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点累,也不知道是终于有了孕期反应,还是因为下午和宗家的三姑六婆打交道,或者因为林家那团破事,呆了一会儿,她比平常更早地上了床。   .   林世云被拘留的消息一出,各大报纸大肆报道,在Z市几乎无人不晓,在离天荷园里不远的林家大宅,就有一对儿父子,因为这件事正在对峙。   林彦“嘭”地一声,将手里的白瓷杯砸到林世群的面前,水花,白瓷碎片飞溅,林世群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你记清楚!她是你的亲妹妹!”林彦这些年的身体虽然还算健朗,但到底不如年轻时,一遇到重大事情,就力不从心,才说了两句,就疲累地坐了下来。   林世群语气冷淡:“她敢算计我的女儿,就没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林彦猛地站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一时没站稳,扶着桌子才稳住身体,把手边的报纸砸到了地上:“所以?……”   他急急地喘了口气,“所以,你就让她不明不白地背上杀人的罪名?把这些事全部都捅出去?你知道今天林氏集团的股价跌了多少吗?”   林世群的表情有点儿奇怪,“不明不白?”他抬起头,望向林彦,“我就林渺渺一个女儿,林家的家业她也不想要,我还留着做什么?”   林彦暴喝了一声,跌坐在椅子上,隔了好一会儿,才冷硬地丢下一句:“你记清楚,自己姓什么,莫要真等这个家散了,才来后悔!”   林世群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眼底多了丝微不可查的讥讽,他走出林彦的房间,抬头看向天空,云层很厚,将月亮遮得严严实实,他心底有些漠然地想,他的家吗,可不是早就散了。   人生总是在不停地做着取舍,取得一些东西,就会舍掉另一些东西,他一直认为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不会后悔,十多年前,他为了维持这个所谓的家,舍去他认为不重要的林渺渺,很多年后,他才发现,当初他认为不重要的,原来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可惜,那些东西,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他舍去了。   更早一些的时候,他又是因为什么而失去她的呢?没有果决地处理好自己的感情?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毛病?所以他才失去了她。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林家大宅,奢华又空洞,心上人在二十多年前死了,女儿在十多年前被他送走,他的家,早就散了,留下来的,不过是别人的家,他又何必在意。   一阵夜风吹来,林世群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像一个引子,引得他喉咙发痒,连连咳了好一会儿,才停息,他再次抬头望天时,脊背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挺直,脚步也多了一丝蹒跚。   .   林渺渺觉得自己现在过得特别无聊,如果出门必然兴师动众,如果在家,必然和宗家的一些亲朋好友打交道,如果是往常,宗家的这些亲朋好友自然不会天天往天荷园来,但现在不一样,婚礼还有不到半个月,林渺渺又恰好怀孕,邱淑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身又是个爱热闹的人,所以第二天,天荷园照样又聚集了一堆儿的人,连郁欣也来了。   郁欣是李珍的好友,作为独身多年的知名艺术家,显然跟宗家现在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郁欣跟邱淑清问候完,又坐了一会儿,便要准备离开,李珍连忙起身要送她,郁欣笑着摇头:“让渺渺送我吧,就怕你这婆婆不肯。”   李珍笑:“哪儿会,我看她坐这儿也无聊得慌。”   大概是前几次的见面留下的印象,林渺渺心里清楚那些事多半和郁欣无关,但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隔着一道沟渠,她觉得这可能和郁欣多年独身,又是艺术家有关,她本身的气质就很疏离人群。   郁欣先是恭喜了她,让她没事儿可以去她的工作室玩,考虑到林渺渺的身体和安全,她又笑着改了口:“我知道你是学摄影的,应该也有些美术功底,你要有兴趣,以后就多来子牙河……”   这口气像是要教她画画?林渺渺有点发愣,郁欣作为知名艺术家,好像还没真没个徒弟,也没家人,如果不是还有几个朋友,真算得上孤家寡人,林渺渺心里忽然有点感触,这种孤单,她过去最清楚不过。   郁欣见她没接话,感慨地叹了口气,又笑着说:“也不知是不是年龄大了,突然有点孤单。刚才我还跟你婆婆说,让我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当个干奶奶,孩子要有兴趣,以后就跟着我学画画……”   林渺渺听着这话,心里觉得有点酸,猛然就想起了林世群,鬼使神差地,她点了下头:“最近恐怕不行,过段时间,我再去向你请教……”   .   送走郁欣后,林渺渺很意外地接到了叶宁的电话。   八岁的时候,因为打了叶宁,她被送到了Y国,十多年后,回来时,叶宁向她表达了愧疚,两人之间偶尔联系,叶宁也会送一些不贵重,但很有心的东西到世纪花园,林渺渺没拒绝,想着顺其自然就行。   只是现在因为林世云的事……   他打来电话,却一句话都没说,林渺渺等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三个字,却轻得仿佛要随风而去。   “对不起。”   电话随后被挂断,林渺渺有点莫名其妙,叶宁算是为林世云向她道歉?但很快,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因为叶宁自首了。   ☆、80是我   林世云从审讯室里离开的时候,正好和叶宁擦肩而过,她怔了怔,待看清真是叶宁之后,几乎是冲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随后她就看见了叶宁手上银晃晃的手铐,和一左一右挟制着他的两个警察。   她再次愣住,几乎不敢置信地望向叶宁,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负责林世云的女警员小吴,连忙上前来拉开林世云:“林女士,你可以离开了,给你带来的麻烦,请你见谅……”   相对于林世云的震惊,叶宁的神色倒要坦然很多:“妈,你先回家吧。”   林世云恍恍惚惚地被小吴拉开,眼睁睁地看着叶宁被带去审讯室,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她才恍然惊醒,一把抓着小吴,焦急地问道:“我的儿子怎么了?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小吴的胳膊被捏得生疼,心中暗自嘀咕,什么叫把她儿子怎么了,明明是她儿子自己投案自首,长得人模人样的,却没想到会是个杀人犯。   她心里这么样,嘴里却还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不可能!不可能!不是他!不是他!”林世云呆愣愣地,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因为在警局呆了近二十多个小时,她的神色憔悴,眼底一团青黑,肤色暗沉,早就不复Z市名流贵妇的风采,她抹了把眼底的湿意,仓惶的神情几乎无法掩饰。   她紧紧地攥着小吴的胳膊,似乎想依靠这样的方式,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话:“是我,杀人的是我,跟我儿子没有关系。”   林世云此时心中惶惶,怎么也想不明白,叶宁为何突然来投案自首,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先把叶宁弄出来,他还年轻,他还有远大的前程,怎么能因为这件事牵连进去?   小吴神色复杂,二十多个小时,林世云一句话都没说,警察厅顶着很大的压力,如果再问不出来,他们也只能释放林世云,还要接受舆论的批评,哪想到此时,叶宁忽然来自首,承认是自己杀了顾容。   小吴心中一叹,不论是儿子替妈顶罪,还是妈替儿子顶罪……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林女士,杀人罪可不是儿戏,可不是乱承认的。”   林世云打了个激灵,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淋了下来,不错,叶宁已经自首,她现在不能六神无主,胡乱说话,林渺渺洗清嫌疑的那段短片里,搬尸的人可是两个,也就是说顾容案的嫌疑人两个,她如果承认,岂不是正中下怀,非但救不了叶宁,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她勉强定了定神,笑得僵硬:“吴警官,我这也是太激动,看到自己儿子……哪个做母亲的不想保护自己的儿子。”   小吴正想通知王旭林世云的情况,号码还没拨出去,林世云就改了口,理由也很冠冕堂皇。   林世云离开警局后,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她本以为是叶道,没想到却是林世群。   林世云也不管还有司机在场,就急急问了起来:“大哥,叶宁是怎么回事?”   林世群没有回答,而是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他的一座私人别墅。林世云自然也不是傻瓜,知道车上并不是谈话的地点,忍耐着焦虑和心中的疑惑,给叶道打了个电话,叶道显然也是刚刚才知道叶宁投案自首,声音里同样带着震惊。   “你现在在警察厅?”叶道凝重地问,“我派人来接你。”   “大哥来接我了。”   电话的另一头突然没了声音,林世云连忙“喂”了两声,叶道才语气深沉地问,“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大哥知道的可真快啊。”   这话一出口,林世云瞳孔微微一缩,猛地扭头望向神色冷峭的林世群,连叶道又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   几秒后,她终于回过神来,听见叶道在说这一天的事,她被拘留的二十多个小时,被大肆报道,而林家,居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无法遏制了。   林世云的心如坠冰窖,忽然觉得面前的大哥陌生得她几乎不认识。   “世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什么意思?”林世云茫然地问。   “叶宁的事,你问问大哥是什么意思?叶宁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去自首?世云?世云?”   林世云呆呆地盯着前方,好几秒后,才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几乎握不住轻薄的手机,手无力地落在座椅上,掌心的手机跳了起来,落到了一旁,刚才的焦急惊慌都变成了更空旷的茫然。   车停在了林世群的私人别墅,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林世群和林世云。   林世群似乎并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不言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林世云终于抬起头,眼睛深处挟着强烈的惶恐不安:“大哥……,叶宁自首的事,你知道吗?”   林世群依旧盯着窗外,平淡地道:“我知道。是我叫他去自首的。”   话音刚落,在十几秒之前,还虚弱不堪,六神无主的林世云,在一个眨眼间,就变得异常的强硬起来,她瞪着眼睛,一字一顿地,似乎聚集了五脏六腑所有的力气:“为、什、么?”   她并没有给时间让林世群回答,这三个字后,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激动,眼睛里甚至闪过一丝泪光:“为什么?大哥!他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是你的外甥!”   林世群终于转过了头,平静地盯着她涨红的脸,隔了几秒后,说:“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诬陷林渺渺,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外甥?”   “林渺渺?”林世云一怔,然后讥讽地笑了起来,“一个野种也配是我的外甥?”   林世群脸色骤然一冷,望向林世云的目光仿佛像在云层上肆虐的雷霆,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嘲弄的笑声,尖锐而又突兀。   “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她也配跟叶宁比?不过是一个贱女人生的野种罢了……”   林世云终于发现不对,讥笑慢慢僵在脸上,随后像是有一条裂缝从她的额头一直蔓延到脸颊。   明明是进入夏季,房间里的温度却冷得像是严冬,她扯着唇,不敢置信地问,“你因为林渺渺,所以逼叶宁去自首?”   她呆了很久,似乎对这个答案无法接受,她刚刚还以为是林世群知道了她杀的顾容,所以才会逼叶宁去自首。   林世云总算还没有失去全部的理智,在林世群这样冷厉的目光下,她冷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也无法失去理智,略略定了定神,她躲开林世群的视线:“我没有诬陷林渺渺,我确实是接到了顾容的短讯才……”   “呵——”林世群忽然冷笑了一声,淡淡地盯着她。   林世云的声音戛然而止,林世群的目光让她有种无法遁形的错觉,她心中一惊,脑子里“嗡嗡”直叫,痴痴地问,“你知道?”   这一句问得没头没脑,但她知道林世群明白。   林世群依旧没什么变化,神色冷淡,平平静静,她忽然上前了两步,猛地抓住了他的袖子,“你知道?”   她的声音忽然轻了许多,内心极度的焦虑不安,脑中各种念头纷纷扰扰,不断地闪过,良久她松开了林世群的袖子,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   但仅仅过了十几秒,她又再次激动起来:“大哥,你还不知道吧?那个贱人,可真是我的好大嫂,真是我的好大嫂,枉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她,她是怎么对我的,她跟叶道,她居然跟叶道……”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她满以为这段话一说,至少能够……   但当她抬起头时,才发现林世群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分毫的变化。   林世云心中忽然升起了莫大的恐惧,林世群那冷硬的脸,陌生得让她心惊肉跳。在林家,她最怕的一直都是这个大哥,不重要的小事林世群从来不会跟她计较,比如林渺渺,林世群以前从来不会和她计较,只是这一次,为什么大哥忽然计较了起来?或者还是因为她杀了顾容?顾容就算出轨,但到底还是林世群的妻子。   她抿了抿唇,脸色白得像鬼:“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我只是去质问她为什么……,后来我们打了起来,她撞到了刀上,我……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叶宁跟这件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不该冤枉林渺渺,是我的错,我的错……”   不论林世云说什么,林世群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袖子,一语不发,林世云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了起来:“你……到底想要怎样?”   林世群脸上闪过一丝怜悯,将桌上取了几个文件丢到她面前:“第一件事,我要你手上的10%,叶宁手上的5%林氏股份。”他停顿了一秒,目光黑沉如墨,“第二件事……”   .   林渺渺知道叶宁自首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她的心情有点沉,她以为叶宁是为林世云道歉。邱淑清正领着一圈老中青,在天荷园里摆了几个桌子聊天,林渺渺一直心不在焉的,青婶忽然来告诉她,有个叫傅纯的给她打来了电话。   跟上一次莫名其妙的电话一样,傅纯依旧支支吾吾的,林渺渺心情不佳,自然没那么多耐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纯沉默了几秒,心一横,咬牙说见面谈。   林渺渺心里陡然升起隐隐约约的预感,傅纯要跟她说的,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傅纯是林思的好友。   她欠着林思一份情,八岁那年她被林世群带回林家大宅,她和林思见过一面,被林世云骂的时候,唯有林思为她辩驳了两句,在确定她要被送走后,林思偷偷塞了张银行卡给她,她却拍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去。   被顾容赶出了Y国的家,流落街头,也是林思得知后,告诉了林世群,从林家大宅的那次见面,她没有再跟林思联系过,但在心里,林渺渺对林思的感觉是不同的,所以对傅纯才会另眼相看。   她有种直觉,傅纯和她谈的内容,可能关系到林思。   不到半个小时,傅纯就到了天荷园,两人在一个空荡荡的亭子里坐下后,林渺渺问:“想好要说吗?”   傅纯这一路还在纠结,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纠结来纠结去,林渺渺看着都替她觉得累,傅纯连连呼吸了好几次,又欲言又止地纠结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林渺渺楞了楞,觉得没听清,或者听清了,她没听懂什么意思,茫然地看着傅纯:“你说什么?”   “林思不是你爸的女儿。”   这句话在林渺渺脑子里反复回响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傅纯带来的这个消息,太过耸人听闻,顾容当年就是怀着林思,和林世群奉子成婚,如果林思不是林世群的女儿……   林渺渺觉得脑子有点晕,她抿了抿唇,觉得喉咙有点干:“这是真的?”   “林思亲口告诉我的。”    ☆、81祖孙,父女   林思不是林世群的女儿?这是林思自己告诉傅纯的?   林渺渺再次觉得脑子有点晕,傅纯黑白分明的眼珠瞪得大大的,她默默地和傅纯对视了一会儿,问:“他知道吗?”   她还是不习惯称呼林世群“爸爸”,在被林世群送走后,她再也没叫过他“爸爸”,就算是现在,她总觉得那两个字好像带着刺,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谁?”   林渺渺嘴里好像含着棉花,含含糊糊地说:“我爸……”   傅纯像是被吓了一跳,脸色有点发白,左右看了看,又压低声音说:“我不知道……,林思也是小时候有一次偷听顾阿姨说话才知道的,你说,是不是他知道了……顾阿姨才被他……”   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用肚子里的孩子逼婚,如果,这个男人喜欢这个女人,那还好说,问题是这个男人不喜欢这个女人,而且这个男人喜欢的未婚妻才刚死了不到两个月,那逼婚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傅纯白着一张脸,分析也挺有条有理的,看样子这段日子没少琢磨。   林渺渺听到这里,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既然顾容敢拿肚子里的孩子逼婚,显然是和林世群有一腿的,林世群要跟顾容清清白白,顾容能逼婚成功吗?   当然这话,她就在心里想想,林世群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在外人面前,她不想评判他的人品。   傅纯接着说:“结果二十年后,这个男人才发现自己宠的女儿原来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他的妻子给弄到国外去了,你说这个男人会怎么做?”   林渺渺觉得这情况有点诡异,难道傅纯不知道她是林世群的女儿吗,这么毫无顾忌地跟她讨论林世群是不是凶手。   尽管傅纯分析得也挺有条理的,不过林渺渺的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林世群。   在警察厅时,她能感觉林世群是真的很紧张他,所以他肯定不会杀了顾容,然后嫁祸给她。她脸色一凝,猛然想起了林世群突然来找她的那晚,那晚的林世群很不对劲,还对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联系傅纯说的话,林渺渺忍不住猜测,那个时候,林世群是不是知道,林思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会突然来找她?   傅纯絮絮叨叨地说完自己的推理,看向林渺渺,总算想起了林渺渺和林世群是什么关系,脸色更白了一分,呆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我刚说的话,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   她忽然觉得傅纯有点可爱。   她笑了笑:“不会。”   傅纯连忙拍着胸口,松了好大一口气,这会儿她才觉出有点尴尬,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   刚送走傅纯,林渺渺又接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电话,祖父林彦叫她去一趟林家大宅。   林渺渺以为自己最近过得很枯燥,实际上可以说是波峦起伏,当然更波峦起伏的应该是林家,她先被拘留,然后是林世云,然后是叶宁,一个接一个,就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林渺渺跟李珍说了一声,李珍便让青婶把她送了过去,虽然天荷园和林家大宅也就几步路,但因为前几次的事,宗家现在对林渺渺宝贝得紧,就这几步路,也是好几辆车跟着,身怕她出个意外。   已经进入盛夏,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林家大宅的格局,让人觉得莫名有些凉,阳光从天空洒落,却始终照不亮那些重重叠叠的阴影。   一进屋,林渺渺就觉得这种阴郁的气氛似乎更重了,大约是因为管家的顾容不在了,而林世云都被拘留,林家大宅看上去似乎没了以前的井井有条,而女佣管家的脸色也带着几缕抹不去的忧色和惶惶。   林渺渺直接去了林彦的书房。   上一次来时,还是婚前,商量和宗政的婚事,而这一次,林渺渺预感应该和顾容的案子有关。   林彦和蔼地叫她坐下,问了下她在宗家的情况以及孩子的事,林渺渺简单地回答了,林彦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宗政这孩子,我当初就觉得不错。”   林渺渺在心里辩驳,不错吗?她可真不觉得。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Y国,委屈你了……”林彦忽然叹了口气,看样子想要和她谈以前的事,或许还想表达点歉意之类。   林渺渺心里有点烦这个话题,如果是以前她大约是一言不发地忍着听下去,但现在……可能是受到了宗政那跋扈的性子影响,也有可能是对林家大宅的厌恶更多了几分,她打断了林彦的话,“不委屈。”   林彦望向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我老了,已经管不了了……”   林渺渺抬起头,林彦已经七十多岁了,的确已经很老,上几次见面时,还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并没有显露老态,在餐桌上一句话就让顾容林世云闭了嘴,虽然年迈,但气势犹存。   而现在,他的眼神浑浊了许多,发丝也有些凌乱,坐在椅子上,没有再挺直背脊,而是微微靠在椅背上,连林世群她都觉得好像变老了,林彦自然更老,但以前,她很少会萌生这样的形容词。   林家的人,不论是林彦,还是林世群,都给她留下很冷酷的印象,她感慨地想,原来他们也是会老的。   “到底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要把事情都捅到警察厅里去,你说是不是?”   林渺渺没吱声,自己作为一个受害人,林彦对她说这番话的含义,让她觉得找错了人……他这话应该跟林世云说吧?   “叶宁进了局子的事你知道了吧?”   林渺渺点了下头。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劝劝你父亲吧,我老了,我的话他听不进去了。”   林渺渺心中升起一丝怪异,这种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说吧?而且劝林世群什么?她心中一动,叶宁的事和林世群有关?   昨天宗政说起林世云时,她的新闻铺天盖地,显然得到了林家某人的默许,如今看来这个人可能是林世群,但林世群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渺渺看林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便起身告辞,林彦在她转身时,又说了一句:“爷爷这些年也没尽到什么责任,你结婚的时候,和世云一样,爷爷送你10%的股份。”   林渺渺顿住脚,心中厌恶更甚,真不愧是一家人,想道歉的时候,用的都是同一种方法,林氏集团10%的股份?她脸上难道就写着,很缺钱吗?很想要吗?   她加快了步伐,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林家大宅,阳光再次照耀到她的身上,她轻轻呼了口气,想着以后没事儿就别来这里了。   回到天荷园,林渺渺心里却还没平静下来,她提醒自己不要去介入林家那一团乱麻中,但还是会不断想起傅纯说的话,还有林世群那一夜低落在衣襟上的眼泪,以及林彦的暗示。   她想了一会儿,回屋给林世群打了个电话,林世群接到她的电话似乎很高兴,问了几句她的身体情况,然后说这几天事忙,过几天来看她。   “你找爸爸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宗政那小子对你不好?还是你在宗家过得不顺心?”   “没有……我,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他笑着问。   林渺渺觉得如果直接问林世群和顾容案有没有关系,好像太直接了点儿,她委婉地说:“下午……爷爷……叫我去了一趟……”说“爷爷”两个字好像含了团棉花般,模模糊糊,她心里始终还是不认可林家的这群人。   林世群皱起眉头,语气凝重:“他叫你去说了什么吗?”   “让我劝劝你,我……”她默了两秒,觉得绕圈子实在有点费劲,干脆直接问,“顾容的案和你有关吗?”   从血缘上,她无法否认和林世群的亲缘关系,从心里她也无法辩驳对林世群的那一分关心,所以她不希望他真的如傅纯的猜测一般,和顾容的死有关。   林世群没有干脆果断的给她想要的答案,而是在静默了一会儿后,模棱两可地道:“你现在怀了孕,这些事就不要再操心了,也不要多管,自己开开心心就等着结婚就成。”   林渺渺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安,想要再问,林世群已经用自己还有事为借口,挂了电话。   晚上宗政回家,看林渺渺总是心不在焉的,立刻上来献殷勤,不知道他从哪儿学了点儿魔术,变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出来,林渺渺斜了他一眼:“无聊。”   宗政:“……”   “你不去加班吗?”她漫不经心地问。   宗政很想说,陪老婆更重要,但又觉得林渺渺一定会回他一句,不用他陪。他忍了一会儿,默默地去加班了,隔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在林渺渺面前晃了好几圈,林渺渺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连个眼神都没有。   宗政心里烦得很,哪还有心情继续加班,便去了暮色森林。   一到暮色森林,杜少谦居然很罕见地也在喝闷酒,宗政坐到他身边,点了杯酒,仰脖子就灌了一口。 ☆、82转折   一到暮色森林,杜少谦居然很罕见地也在喝闷酒,宗政坐到他身边,点了杯酒,仰脖子就灌了一口。   杜少谦抬头看了他一眼,长长叹了口气:“我碰见纪珞了。”   宗政诧异地抬了下眉,想了一会儿才问:“你以前要自杀那个前女友?”   杜少谦点了点头,宗政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他最近被前女友张薇坑得那叫一个惨,这回轮到杜少谦了,想到杜少谦曾经也掺和在里面,宗政又开始落井下石:“活该!”   杜少谦的表情有点诡异。   最近他刚认识了一个新美眉,正打得火热,这个美眉从小生活在国外,豪爽大方身手厉害,他在林渺渺那儿的遗憾总算在这儿给补上了。   可惜新美眉也不像他从前的那些女朋友,总黏糊着,三天两头地就往外地跑,某日他送新美眉去机场,正好遇见了前前前前……女友纪珞。   刚发生张薇的事,杜少谦看到纪珞,脸色也是一变,他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正担心纪珞如果死缠不放,寻死觅活……随后,他就看见纪珞身边的男人,脸色沉沉地走了过来。   “你就是杜少谦?”   杜少谦点了下头,觉得这事又要复杂了,便想让身边的新美眉到旁边去等他,可惜新美眉一脸兴趣,看得眉飞色舞。   杜少谦一边猜测着这个男人和纪珞的关系,一边思考着在新美眉面前可以好好表现一下,又不免有点儿得意,以前的女友还对他念念不忘。结果他没等他表现,纪珞已经追了上来,抓着男人的袖子,不断地摇:“我跟他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真的!”   “我以前瞎了眼才会看上这种人渣!”   “这种人渣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老公,我爱你!”   杜少谦:“……”他僵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尴尬地要被人裹成了蜡像。   男人的脸色立刻好了很多,冷淡地瞥了杜少谦一眼,视线又落在杜少谦身旁的新美眉身上:“麻烦杜先生不要在我老婆生日,圣诞,情人节……寄贺卡和礼物了!”   纪珞附和着点了点头:“对对!我很为难!”   杜少谦:“……”   纪珞跟着那男人很快就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对着他的新美眉“好心”地劝说了一句:“小姐,小心人渣!”   杜少谦干笑了两声,去拉新美眉的手,新美眉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BYE!”   ……   “你又不喜欢纪珞,干嘛还要给人家送卡片,礼物?”   杜少谦默了默,才说:“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就算分手了大家也算是朋友嘛,这就是个人情往来,再说礼物又不用我费心,都是小陈每年负责在送。”   宗政无言了几秒,问:“你不会给你交往过的每个女孩都送了吧?”   杜少谦摇了摇头,宗政觉得这人还有得救,但紧接着杜少谦遗憾地回答:“在小陈还不是我秘书之前,以前的那份名单弄丢了,现在送的也就是这几年的。”   宗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感慨了一句:“一个女人我都没搞定,你给我出处主意,到底要怎么搞定林渺渺?”   杜少谦郁闷叹了口气,默默地喝了口酒:“最近我有个新发现,学跆拳道的女孩,好像特别难搞……”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我那个新美眉,我还没搞定呢……”   .   晚上十点多,宗政开始频频看电话,一直到十一点,心情异常地失落,林渺渺不打电话来,他心里有准备,特么现在连他妈李珍也不打电话了……   他也坐不下去,回了天荷园,林渺渺睡得又香又甜,他洗了个澡,刚爬上床,就被林渺渺踹了一脚,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喝酒了?去沙发睡!”   宗政:“……”   .   一夜好眠,林渺渺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怀孕已经好几周,大约是身体素质好,她现在并没有什么早孕的症状,宗政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脖子疼腰疼,脸色奇差,早上吃饭的时候,还被李珍和邱淑清一阵数落,什么老婆怀孕了,还夜不归家……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我脖子疼……”   林渺渺用眼尾的余光扫了一眼,今天他的脖子确实有点不正常,好像睡落枕了。   “我腰疼……老婆……”   林渺渺心里暗笑,宗政在饭桌下伸手碰了碰她的腿,她神色淡定地拍开他的手,无视他幽幽的脸色。   吃过饭,他一边打着领带目光往林渺渺的方向飘:“我走了啊……”   林渺渺正看着今天的都市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宗政提高了点音量:“老婆,我走了啊……”   林渺渺还没应,邱淑清先不耐烦了:“要走就赶紧走,还杵在那儿干什么?”   宗政脸有点僵,越想越觉得心酸,真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他一个大活人在天荷园就跟个空气一样。他现在给林渺渺打电话,只要和顾容案没关的,她两句话就会挂他的电话,搞得现在他和她之间的话题只剩下顾容案。   一整天,宗政坐在办公室里,心烦气躁的,尤其是开了个冗长的会议,那心情简直糟糕透顶,前两天因为顾容案,每天都有新进展,他还有借口跟林渺渺打电话,刷一下存在感,但是今天……一直到下班了,居然什么消息都没有。   回到家,林渺渺反而主动跟他说了几句,自然跟案子有关,顾容的案子从发生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几天,但进展真可算得上,每天都在神展开,林渺渺还等着今天的神展开呢,结果案情还停留在昨天,叶宁自首那儿,虽然和叶宁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好,林渺渺打心里不希望杀人的是叶宁。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吃过饭,宗政接了个电话,脸色微变。   “顾容的案子有新的进展了。”   林渺渺,立刻望了过去,宗政的声音微沉:“林世云向警方吐露实情,指认叶道才是真凶,叶宁因为孝顺为父亲顶罪。”   林渺渺愣了愣,昨天她还在想,先是她,后是林世云,然后是叶宁,不知道下一个是谁,没想到叶道被扯了进来。   警察厅已经收到了两次匿名短片,第一次为林渺渺洗清了嫌疑,第二次让林世云被拘留,而这一次……在林世云指认叶道是凶手后,又收到了第三次匿名短片。   时间紧接着林世云离开不到五分钟,5点19分,叶道出现在了桃花山第12号别墅。   5点25分,叶道离开。   20分钟后,5点45分,叶道再次驱车来到了桃花山别墅,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系列的工具,其中就有红白塑料袋。   如果人是林世云杀的,那么叶道可能是去替她善后,但现在林世云却指认叶道是凶手;也有可能人是叶道杀的,却一直保持着沉默,让自己的妻儿先后被警察拘留,林世云终于无法忍受,指认了叶道……   林渺渺的心情不佳,沉默地听完后,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实际上,面对越来越错综迷离的案情,她也不想去多想,男人和女人关注的重点,普通人和当事人关注的方面总是不同的,比如在林世云指认叶道的事被泄露后,新鲜出炉的新闻,都是耸人听闻的“夫妻反目”,“大难临走各自飞”。   林家的两对夫妻,林世群和顾容,林世云和叶道,给她所留下的婚姻印象,可以确切的说,全是负面的,如果不是有宗家的和睦家庭,林渺渺恐怕会再一次对婚姻产生某种不信任。   如今,林家唯一没被牵连的只剩下林世群和林彦了……   下一个又是谁?   这两天,案情一波三折,林渺渺的心里被锻炼的已经比较强悍了,但一想到林家唯一没被牵连人只剩下林世群和林彦,就隐隐不安,再加上婚期临近,她在床上翻了好一会儿也没睡着,宗政在沙发上自然也睡得很痛苦,听着她一直翻来覆去,心中一喜:“你睡不着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真巧,我也睡不着。要不,我们聊聊?”他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隔着这么远,聊天不方便……”   一句话说完他已经到床边了,林渺渺斜了他一眼,宗政笑眯眯地爬上床,问:“是不是因为那个案子?”   宗政现在对林渺渺的情绪格外的关注,自然早留意到了林渺渺的不对劲,一边说着话,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把手搭在林渺渺的腰上,靠了过去:“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你除了姓林,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了,所以别想那么多了……”   宗政小心翼翼地把她圈在怀里,看林渺渺没抗拒,焦虑了一天的心情几乎瞬间云开雾散。   两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良久,久得宗政都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听见怀里的人问:“要是我真的杀了人,你会怎么做?”   宗政一惊,立刻就醒了过来,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觉得这是个改善两人关系的大好时机。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含情脉脉:“我去给你顶罪……”   林渺渺声音一沉:“滚下去。”   他的声音有点委屈,“为什么?”   “我没兴趣跟你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滚下去!”   “好好好,我承认刚刚回答地不够认真,嗯,首先我绝对不相信你杀了人……”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宗政立刻改了口,“好吧,假设你杀了人,我会先查清真相,帮你清除所有不利证据,帮你善后,收买警察销毁证据……嗯,这要看情况到什么地步了……如果实在无法改变,我大概会收买人替你顶罪……反正我是不会眼睁睁的等着你被送进监狱。”   宗政心里有点拿不准这个回答,能不能讨好她,或者他应该一脸正义地说:“不论你被判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会等着你?”   这……还是算了吧,他不可能眼睁睁地任由别人把他们分开,或许从道德的角度,他的行为触犯了法律,但那又如何,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如果不能让她过自由幸福的生活,他还算什么男人,大不了陪着她一起去。   林渺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大义灭亲和袒护到底,到底哪一个更好,或许只有当事人心里才清楚,不过……干坏事也说得这么的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看林渺渺没什么表示,宗政的语气又软了下来:“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商量嘛……”   她忽然想起莎琳对她说的话,男人绝对不能惯,宗政以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吗?   她抿着唇忍住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离他远了一点儿。   宗政隔了几秒又凑了上来,她嘟囔了一句:“热!”   .   第二天一早,林渺渺翻开新闻,再次被惊到了,从她到林世云,再到叶宁,无非都是牵扯到了顾容的死,但自叶道被拘留后,一夜之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郁嘉车祸案,李嫣车祸案,林渺渺车祸案,顾容谋杀案,做假账,洗黑钱……   一个个罪名,林渺渺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83借刀杀人   林世云办理好保释手续,刚走出警察厅,叶道的律师就赶了上来,告诉她,叶道想见她。   林世云好一阵都没说话,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坐在车上,林世云疲惫地闭上眼,叶宁欲言又止,杀人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保释,无论是林世云的神色和还是家中的气氛,都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安。   几分钟后,叶宁终于问了出来:“妈,发生了什么事?”   林世云疲惫地说:“回家再说。”   叶宁掏出电话,不知给谁打了一个电话,良久,他的声音几乎轻得像是梦呓:“我知道了……有别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车内的空气因为这个电话变得更加的凝重,林世云侧头看了眼儿子的表情,心知他多半已经知道了,不由得在心底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回到家,叶宁艰难地动了动唇,目光悲痛又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恨意:“妈,你为什么要指认爸?就算是因为我,因为我……我也无法接受!”   林世云看着自己的儿子,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从被拘留到现在,一连三日未眠,她憔悴得仿佛老了几十岁。   叶宁停顿了一下,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承担,我还年轻,我可以去承担。”   林世云的脸色登时大变:“你承担?你怎么承担?不止是顾容的案子,还有另外几条人命,你承担得起吗?”   叶宁抬起头,坚定地回答:“这都是不是爸爸做的,我不信!”   林世云看着叶宁脸上的一丝恨意,仿佛心口被人恨恨剜掉了一块,她抿了抿干燥的唇,声音如同破败的风箱般干裂:“你恨我?你以为我是为了逃脱嫌疑才故意冤枉你爸的?呵呵呵——”   林世云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得仿佛随时都要断掉:“顾容的死亡报告,致命伤在小腹,伤口是两刀造成的!第一刀只是轻伤,第二刀才要了她的命!我5点15分离开的别墅,叶道5点19分到的别墅,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什么?如果林世云说的是真的,那么第一刀顾容并没有死,只是林世云当时太惊慌了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看到血,看到顾容倒了下去……再到发现了顾容的尸体,她根本没想过,凶手另有其人。   叶宁脸色一白,脑子随之想起了那一天,那一天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忽然接到舅舅林世群的电话,林世群说林世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情绪有点不对,于是叶宁打给了林世云,几句话后,林世云崩溃恐惧地说出自己失手刺了顾容一刀。   他一边安抚自己的母亲,一边往出事的地点赶去,这时叶道打来的电话,一家人瞬间有了主心骨,叶宁到了别墅,发现顾容已经死了,随后叶道也到了,接下来的事也顺理成章,父子俩一起清洗现场,整个过程,叶宁都感到心惊肉跳。   叶宁询问叶道如何处理尸体,叶道提出嫁祸给林渺渺,叶宁和他起了争执,但叶道很快说服了他:“林渺渺的嫌疑,很快就能洗清,这样做只是转移视线,让警察注意不到你妈身上……”   言犹在耳,叶宁的心却拧了起来。   “这代表什么?我只是刺伤了顾容,她还没死,但是他杀了她,却根本没有提。”林世云擦掉了眼泪,满布血丝的眼底充满了恨意。   “也许是别人,不一定是爸爸,或许是别人……”叶宁干涩地辩解着,眼神里闪过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慌乱,“再说爸为什么要杀顾容?”   “为什么?”林世云笑了起来,想要说什么,管家在外敲了敲门,告诉她有警察来了。   一个小时后,林世云坐在了叶道的对面。   被拘留了近三十多个小时,叶道的神色如常,仿佛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世云,你憔悴了,这几天没好好休息吗?”和从前一样,温柔而体贴,他一如既往地持续了二十多年。   她沉默了几秒后,问:“你用尽办法想要见我?”   “是。”叶道温和地笑了笑,“世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林世云尖锐地笑了起来,“叶道!叶道!你和顾容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叶道一怔,随即又自然地笑了笑:“林思死后,我和她走得确实有点近,你知道林渺渺也有继承权,你哥甚至想把自己的股份全部都给她,我和顾容合作,也是为了叶宁……”   “为了叶宁?为了叶宁,你和她合作到了床上去?”   “世云,你在胡说什么?”他耐心地劝道:“是你哥告诉你的?你别听你哥的话,你被拘留,叶宁自首,都跟你哥脱不了关系……”   林世云听着他的解释,升起一种荒谬感,如果是以前,她或许真的会信他,但现在……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林思是不是你和顾容的女儿?”林世云恨恨地咬着唇,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将面前的男人瞪出一个窟窿来。   叶道脸上的温和再也维持不下去,语气也不如刚开始那般镇定自若:“世云,这些都是你哥告诉你的?我们这么多年夫妻,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林思怎么会是我的女儿,我心里从来只有你。”   “那你和顾容偷情的照片是怎么回事?”林世云凄凄惨惨地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找顾容?只是那个项目亏了钱?因为有人把你们的丑事都寄到了我的办公室来!”   “叶道你真是打的好算盘!林渺渺被送出国,林思,叶宁,一个是你的女儿,一个是你的儿子,以后,林氏集团干脆改姓叶吧!”   “我不在乎你杀了谁,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帮人洗黑钱,我在乎的是,你杀了顾容,却想让我替你顶罪!”   “我没有,世云,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叶道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林世云的手。   林世云毫无章法地拍打着他的手臂:“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说你在我走后去过那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杀的她?如果不是我哥告诉我,我一直以为是我杀了她!我吓得几天不敢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两人激烈的争执,王旭小吴带着另外几个警察冲了进来,隔开了两人,叶道心有不甘地想要解释,但看到警察进来,只好不断地重复,让林世云听他解释。   林世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结婚二十多年,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原来当他露出真正的面目时,她才发现,他陌生得完全是另一个人。   他是谁?   她的丈夫叶道,还是另一个男人?   “世云,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杀她……”   熟悉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林世云看了他一眼,浑浑噩噩地走出了警察厅,夏天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有什么东西从干涩的眼角流了下来。   良久,她站在阳光下,被晒得头晕目眩,脑子里却从所未有的清醒,她用手机拨了个号码,语气荒凉得仿佛黑夜里的沙漠:“哥,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寄来的?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林世群沉默地听完她的质问,没有回答,仿佛局外人一般,说着不相干的话题:“我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城郊买了一处庄园,你去那边散散心吧……”   林世云心中一片冰冷,父亲已经老迈,因为这个案子差点进了医院。   丈夫表里不一,和自己的嫂子苟合,嫁祸了林渺渺,事败后,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嫁祸她。   自己的儿子,因为她指认叶道,已经和她生出了间隙。   而自己的哥哥……就是那个一切的策划者。   “叶太太——”   林世云回头,王旭带着另外几个警察快步走了过来,王旭的神色诡异地看着她:“叶太太,叶先生指认你是凶手,麻烦叶太太和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林世云平静地笑了笑,她抚了抚额角散开的发,点了点头:“好。”   .   半山的私人会馆,一条溪流从山顶被引了下来,横穿过整个小院。   林世群刚走进来,就看见了已经安坐在院中的郁欣。   郁欣平淡地打着招呼:“得有二十年,我们没在坐下来吃过饭了,今天怎么会约我吃饭?”   林世群眼中闪过一丝恍惚,随即也平淡地笑着寒暄:“确实有二十多年了。”   郁嘉在世是,林世群和郁欣的关系不错,郁嘉刚死,林世群还和郁欣见过几次,和郁欣坐在那座空空荡荡的老房子里,追忆郁嘉,直到他和顾容的婚讯公布……   妹妹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有染,妹妹死了不到两个月,那个男人就跟另一个女人奉子成婚,恐怕任何一个姐姐,都无法对这个男人有什么好脸色。   “收手吧。”林世群忽然说。   郁欣的神色如常,抿了一口茶,淡笑着问:“我没听懂。”   “陆萍曾说,是有人把林思的照片匿名寄给了她。”林世群的视线从一旁的竹林,落在了郁欣的脸上,“我一直都半信半疑,因为我想不出到底还有什么人,一定要致林思于死地……”   “那些东西——顾容和叶道偷情的照片,林思的DNA检测,顾容亏空转移林氏集团资金的证据……”林世群直直地盯着郁欣,平静的目光,在顷刻间,像刀片一样锐利,“是你寄来的吧?”   郁欣的手一抖,茶杯溢出了几滴琥珀色的液体,她放下杯子,想抽张纸擦拭,林世群已经递了一张过来。   她接过纸,细心地擦掉手上的水迹,细心得仿佛那并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别的什么抹不掉,也擦不净的东西。   郁欣将纸团丢在一边,看着自己的手,自嘲地笑:“你以为擦得干净?其实没有,别人看不见,你自己心里却很清楚。”   林世群平静地听着,直到郁欣抬起头说:“不错,是我。”   “还有什么是你做的?”林世群问。   “你想多了,我自始至终,只做了这两件事。”   只做了这两件事吗?   但这两件事——   第一件,借陆萍的刀,要了林思的命。   第二件,借林世群的刀,要了顾容的命。   林世群沉默不语,任何人都有立场去指责郁欣,惟独他,而他和她做的也没什么两样,郁欣想借他的刀,而他将计就计,借了林世云,叶道的刀,最终,顾容成为了几方角逐的牺牲品。   “收手吧。”他叹息了一声。   郁欣将手平放在腿上,笑容平静:“他还没有死。”   那么,一切,就没还没有结束。   84去沙发睡 “你不应该沾染这些。” “有什么是不该沾染的?”郁欣笑了笑,她抬起头,望向林世群,“你知道嘉嘉为什么要跟你提分手吗?” 林世群神色一顿,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郁嘉在死前和她提出过分手,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他早已不会去想当初郁嘉为什么要取消婚约。 “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他回答,和郁嘉的过去,恐怕是他人生中唯一美好的岁月。 “嘉嘉……”郁欣的笑容多了几分残酷和狠厉,“顾容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她,你知道她对嘉嘉做了什么吗?她找人强.暴了嘉嘉……” 林世群豁然抬头,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冷酷成了石头,原来还没有,至少这一刻,他依旧感觉到了万箭穿心的痛。 “就这样,她还不满足!和叶道联手设计了车祸!” 林世群豁然站了起来,眼睛刹那就红了一半,很难想象,他这样养尊处优,已经老去的人,还会有像出鞘的利剑般的锋芒毕露。 郁欣被笼罩在男人的阴影里,她抬起头,脸上掠过一道深沉的光影:“他怎么能不去死呢?” 这或许是郁欣的又一次借刀杀人,但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做她手上的刀,不过,叶道的头上早已经悬了另一把刀,他目光阴鸷地盯着虚空,每一个字仿佛寒冰利刃般往外砸:“原本我想继续跟他玩玩,让他也尝尝绝望的味道,但现在,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了!” 迎着郁欣的目光,他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解释:“这几年他越了界,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他的秘密可不止这几桩案子……自然有人会保他,但,只要他进了监狱,为了自保,不用我们动手,有人会动手的……” “所以,你不用再担心叶道!他活不了多久。” 他转身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渺渺……不管你为什么接近渺渺,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想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 一连好几天,林渺渺没事儿就关注一下顾容案的发展,前两天林世云又被请了进去,但没过一天,就被放了出来,而叶道在几个小时前,被警方正式逮捕,排期候审他涉及的几个案子。 下午,林渺渺接到林世群的电话,她心情有点复杂,在警察厅时,她从审讯室里出来,看到他,以为自己和他的关系,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但当她决定和他谈谈顾容案,他选择拒绝回答,林渺渺自嘲的想,她到底是天真还是愚蠢。 一份感情,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她认为最重要的是信任,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林世群从来没有给过她信任,或许他有他的考虑,但她很厌恶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晚上爸爸来接你吃饭吧?” 林渺渺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平淡地拒绝。 “还在生爸爸的气?” 林渺渺心里生出丝怪异感来,宗政每天也会问“是不是还在生气”,难道她是个小气的人? “不是,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聊的。”好吧,她就是在不爽。 林世群大约心情不错,笑了笑,回答:“你想聊什么,爸爸陪你聊什么?” 林渺渺正要问顾容案,林世群早猜到她想问什么,在她开口前紧接着补了一句:“除了顾容案。” 林渺渺:“再、见!” 晚上,宗政送了她一个木头做的娃娃,她拧开娃娃的腰部,里面是一个稍小的娃娃,她继续拧开,又是一个再小一点的娃娃,足足套了六七个,她玩完之后,宗政讨好地问:“可爱吗?跟你像不像,里面也有一个。” 林渺渺斜了他一眼:“无聊!” 宗政默叹,然后躺在她旁边,装模作样地惨叫:“哎哟……老婆,我腰疼,脖子疼,腿疼……” 待林渺渺看来时,他露齿一笑:“晚上能上床睡吗?” “孕妇都特别辛苦,老婆,你这么辛苦,非常需要我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 “老婆,你腿酸不酸,腰疼不疼,我给你揉揉?”也不等林渺渺回应,他的手就顺着她的裙子摸了进去,林渺渺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瞪着他:“滚去沙发睡!” “……别这样……”宗政搂着她死不撒手,一叠声的道歉:“好老婆,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卧室里亮着一盏橘黄的灯,灯光让房间温暖而恬静,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她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林渺渺闭上眼睛,在心底叹了口气。 “原谅我吧……原谅我吧……”见她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宗政心情大好,怀里的人像猫儿一样安安静静,柔软又香甜。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他扶正她的肩,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推开他,他心中一喜,又吻在了她的唇上,小心地探了进去。 宗政还没在自己的领地巡视一个整圈,就被林渺渺推开了。 她有点不自然地别开脸:“我怀孕了……” 宗政无语至极,怀孕前三个月是不能那啥,但也不至于连亲热都不让亲热吧。 这种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宗政真是受够了,目光飘向她平坦的小腹,宗政更加的抑郁,他还没怎么使用呢,就让别人给占了。 林渺渺好不容易对他有点好脸色,宗政也上了床跟她并排躺着看电视,林渺渺斜了他一眼:“不用加班吗?” “你就希望我每天都加不完的班?就不用烦你了?”他闷声问。 林渺渺觉得这个样子的宗政,和武松有点像,那天她还想让周姐把武松送过来,结果检查出了怀孕,这个念头只好暂时打消了,她已经好多天没见过武松了。 “我想明天回家看看。” 宗政眼睛一亮:“我们搬回去住吧,住在这儿老打扰爸妈奶奶,多不方便。”更不方便的是,他在这儿完全就跟空气似的,毫无存在感。 前段时间,因为顾容的案子还没结,在今天顾容案已经结案,林渺渺也算安全了。 “对了,上次你一个人去宝蓝乡,在结婚前,我应该去见见你妈妈和外婆吧?”他忽然提起,显然还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婚期还有十天,林渺渺一算觉得确实应该去一次,再过几天她也要忙起来了,莎琳也就算了,本来就是个活泼好动的人,但朴泓熙还有那些师弟师妹,林渺渺觉得对方大老远来参加她的婚礼,一定要好好招待。 晚上睡觉时,宗政光明正大地往床上一趟,把自己扒得光溜溜的,就要去扒林渺渺,林渺渺一脚把他踹开,瞪着他没说话。 “你想什么呢?我讨厌抱着你的衣服睡。” 林渺渺轻哼了一声,“不然睡沙发去!” 宗政:“……”至于么。 他掀开她的衣角,没好气道:“你都怀孕这么久了,总该让我看看吧。”虽然他对这个孩子没多大好感,但总归是他的孩子。 小腹平坦,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带着如绸缎般的柔光,宗政横看竖看,也没得出个结果,又把耳朵凑到她的肚脐上听了一会儿。 他的侧脸贴在她的腹部,他好奇地问,“你有什么感觉吗?” 林渺渺摇头,除了这两天比较容易困,心情也有点烦躁……不过夏天嘛,人总是比较容易心烦气躁。 “什么也没听见。”他遗憾地抬起头,“吧唧”一口亲在她圆圆的肚脐上。 林渺渺心底柔软起来,刚两个月,能听见什么才怪。 宗政又连着亲了好几口,亲着亲着位置就开始往上移,林渺渺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的脑袋,宗政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想要。” “去沙发睡!” “我要求不高,用手……” “去沙发睡!” 宗政:“……”继“努力”之后,他讨厌的第二个词语,绝对是“沙发”。 第二天,林渺渺吃过饭后,就跟李珍商量朴泓熙等人要怎么安排,李珍早就做了安排,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正要跟你说呢,你师傅师弟住处早就安排好了,他们大老远来一趟,我让人设计了几个短途旅游方案,就在Z市里,我肯定不放心你带着人去,到时候叫宗政带着去玩玩,具体的方案,你和你师傅师弟比较熟,你自己选一个吧……” 林渺渺点了点头,就到窗边跟负责人打了电话,约定了时间,林渺渺算着剩余的时间都很赶,当天下午就去了跟旅行社确定的方案。 晚上吃饭时,宗政开始提他和林渺渺搬回世纪花园的事,邱淑清瞪了他一眼:“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得好好看着点儿,出了事怎么办?” 宗政忍了忍,低声下气地说:“我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邱淑清哼了一声,直接懒得理他,宗政忍不了了:“我才刚结婚,二人世界还没开始,你们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 几双视线齐刷刷地射了过来,饶是宗政自认为脸皮厚,也不禁有点耳根发烫,平时他说句话,完全没人理,今天抱怨一句,忽然一下子成了焦点。 李珍呵呵笑了起来,难得打趣了儿子一句:“你说说,我们怎么没让你好好过日子了?” 宗政沉着脸一声不吭,林渺渺抿着唇忍着笑,大约是宗政的脸色太难看了,她忍不住帮他转移了话题:“明天我跟宗政去我家乡一趟。” 邱淑清点了点头:“是该去看看。” 第二天,天阴阴的像要下雨,林渺渺收拾好东西看着天色有点为难。 85听你的! 天阴沉沉的,实在不是个出行的好天气,但婚期的事务繁多,宗政也很忙,之后的几天未必还能抽出一天来,李珍看着天色,让青婶多给她准备了几把伞:“天气预报说阴天,晚上会有雨,早去早回。” 林渺渺应了一声,上了宗政的车,车下了长月湾,林渺渺就看见后面跟了两辆熟悉的车,顾容案结案后,宗政去见过林世群一面,两人聊了近一个小时,一回家宗政就讨好地把自己认为的真相说给林渺渺听,以求讨得林渺渺的欢心。 前因后果,林渺渺也大致了解了些,只是林世群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宗政没有说,林渺渺也没有问,就如同外界所说的一样,林家除了老太爷林彦和林世群,所有的人都被扯了进去,而这两个置身事外,就显得尤为突出,尤其是在顾容案结案时,叶道在看守所服毒自杀了。 所有的真相,谜团随着他的自杀也全部画上了句号。 傅纯在那之后又来过一次,神神叨叨地依旧觉得林世群更像凶手,她振振有词地用“谁得了好处,谁是凶手”这一理论推导:“你看,林世云和叶宁去了国外,你爷爷也出让了手里的股份,你爸现在控股45%……” 林渺渺有点不能理解她的思维,不说她的推导有没有根据,是说她这样当着林渺渺的面,商谈林世群到底是不是凶手…… 过了几天,她又来了,盯着林渺渺好半响:“你爸真要把自己的45%股份全给你当嫁妆?” 林渺渺哪还不知道她想什么,无语地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挺像凶手的?” 她严肃地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你带着半个林家嫁人宗家,宗家也挺有嫌疑的……” 林渺渺现在的性格比从前开朗了好多,在车上和宗政讨论起叶道的死,便把这个趣事拿出来说了说。 宗政最近为讨好林渺渺,没事儿就摆出一副自己最可怜最委屈的样儿,听到傅纯的结论“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老婆,我好穷,钱都给你买钻戒了……” 林渺渺哼了一声,忽然翻起了旧账:“上次你说你们家,你奶奶听你爷爷的,你妈听你爸的,要我听你的?” 宗政忍了忍,心里的情绪各种翻腾,要讨好林渺渺,他得说他听她的,但心里又不大情愿。 他微沉着脸质问:“林渺渺,海力士酒店那次,你说什么来着?” 宗政对她的称呼有三种,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尤其是以前,整天颐指气使地叫“林渺渺林渺渺”的,这段时间他犯了错,整天“老婆老婆”的想拉近两人的关系,在长辈面前,他偶尔会称呼她“渺渺”,但他从来没这么叫过她。 比如现在,他叫她“林渺渺”的时候,心里多半就憋着什么气啊火的,林渺渺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她倒并没有非要宗政以后听她的,只是她现在格外看不上他蹬鼻子甩脸色的。 林渺渺收回视线,懒洋洋地望向窗外,车已经上了高速,景色单调,不过因为是夏季,远处一片片青山,至少比看着车里的舒坦。 宗政一见林渺渺的状态心里就抑郁,要说他们俩在冷战,这形容不准确,因为林渺渺没有对他冷言冷语,准确的说,林渺渺现在对他的态度就是,心情好了就搭理一下他,心情不好就嫌他烦,她的性子淡薄,所以外人也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宗政一想起以前林渺渺又乖又甜,偶尔也会软着嗓子在他的诱哄下叫“老公”,心里的滋味真是好大的落差。 他默了默,跟她打着商量:“结婚过日子,咱们也不必追究到底谁听谁的,凡事商量嘛,你看你的智商又不高……咳咳,心思单纯,比较容易受骗,非常需要我的及时建议,你说对不对?”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我承认,我智商确实不高,也比较容易受骗,所以结婚的事当初也没仔细考虑……” 宗政心头一跳,要顺着这话下去,他肯定落不着好,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伴娘什么时候回来,还得再去试一次礼服,也没几天时间了……” “莎琳啊,明天上午回来,下午我们去试礼服,你记得提前通知一下杜少谦,负责人说这次新娘新郎,伴娘伴郎都得去……” 宗政唇角微翘,几句话工夫,又把话题转移到林渺渺小时候在宝蓝乡的生活,中午时,车停在了林渺渺老家的那处院子前,这处院子自装修好后,一直没人住,东西自然也不齐全,不过来之前,宗政提议两人在宝蓝乡玩一天,所以带了很多的食物,他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个烤架,似模似样地准备野餐。 “王强他们呢?”林渺渺问。进乡前,她还看见那两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哦,他们去吃饭了。”宗政随口答了一句,殷勤地把烤好的一串肉递到林渺渺面前。 林渺渺咬了一口,大为诧异,味道居然还不错,看着他专注地往烤串上洒孜然,忽然想起几日前李珍跟她说的话。 她和宗政之间的问题,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宗家人面前,她也刻意维持了和宗政的“和平”,但却还是没瞒过李珍。 林渺渺自然什么都没说,李珍见她不说也没多问,只是说起自己刚嫁给宗南山时的事:“他那时候有个很喜欢的前女友,在结婚后又找了回来,我知道这事,一直都没有点破,直到有一天他自己开口告诉我。” 李珍笑了笑,接着说:“男人如果爱上一个女人,会愿意帮她承担所有的责任,男人的爱就是负责,而女人的爱,则是原谅……” 原谅么?林渺渺咬着烤串,心里有些感慨,在没有回Z市前,尽管她从来没自暴自弃过,她的人生一直是很灰暗的,再看现在,她愿意微笑,愿意和不太熟的宗家亲戚打交道,愿意和傅纯做朋友,愿意和宗政聊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宗政这个人缺点的确不少,但他的优点也让她无法忽视,回Y国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她会这么快的喜欢上他,她现在终于明白。 爱上他,并不是因为他给了她需要的东西,而是他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觉。 吃过午饭,天色更阴了,宗政的心情却不错,林渺渺对他的态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便手拉手沿着后山的小路往山上走。 前几次林渺渺来扫墓,都是先打扫一遍,然后对着两块墓碑说一会儿话,这一次打扫的任务自然被宗政包揽,她闲闲地坐在一边儿,歪着头看他干活,心里觉得使唤人果然是件不错的事。 咳,她可没使唤宗政,这可是他自主自动干的。 打扫完后,和墓碑对话的这个过程被她直接省略了,宗政倒是挺自来熟的,自顾自地介绍起自己来,又非常不要脸地把自己大肆吹捧夸耀了一番。 林渺渺听得忍不住腹诽,有那么好吗? “妈,外婆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爱护她,宠爱她……”他说着眼神就瞟了过来,林渺渺面无表情地盯着石头缝里的小草,咦,真奇怪,好像脸有点热。 扫完墓,林渺渺拍拍身上沾着的草叶,准备下山,宗政却拉着她往山上走,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的一颗树上斜插着一朵玫瑰,走近之后,才发现玫瑰下还吊着一张小卡片。 他把玫瑰摘了下来,地给她,林渺渺好奇地打开小卡片,里面只有简单地三个字“对不起”,外加一个流泪的小人表情。 又往前走了几步,又是一朵玫瑰和小卡片……林渺渺抱着二十多支玫瑰,无语地问:“你带着我就是来找玫瑰的?” 宗政严肃认真地否认:“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爬到半山腰,宗政拉着她找了块石头坐下,拍着自己的大腿招呼林渺渺过来坐:“地上太脏,我腿上干净。” 林渺渺把花丢到一边,抿着唇坐到他的腿上,宗政双手圈着她,喷洒在她耳边的男音醇厚低柔,温柔得仿佛玫瑰上的露珠。 “林渺渺你真聪明,这辈子做得最最聪明的事,就是嫁给了我。当然聪明人偶尔也会犯糊涂,比如和我吵架,不搭理我……这个我也能理解,聪明人也会做错事,比如我就干了件蠢事,不过呢,尽管改正就好,你看我改得多快,你也该改了吧?” 林渺渺忍住笑,故意问:“那咱家到底听谁的?” 宗政静默了几秒,才开口:“听你的,听你的,行了吧?” 怎么听,这话都挟着一股子怨气,林渺渺正要回答,一滴豆大的水滴忽然砸在了她的鼻尖,她抬起头,立刻又是几滴雨落在了脸上。 两人连忙起身,刚刚还阴沉的天眨眼间就乌云密布,几句话的工夫,雨已经砸落了下来,突然,急促,而又猛烈。 现在下山肯定是来不及了,林渺渺张望了一下,拉着宗政往记忆中的一个山洞跑去,洞是人工开凿的,被用来存放一些蔬菜,并不深,但躲雨的话足够了。 林渺渺擦了擦脸上的水,鄙夷宗政:“早下山哪儿会淋着雨。” 宗政抑郁不已,原本他还准备了烟花,结果赶上天气不好,他能有什么办法,原计划只进行了一小半,不过看样子林渺渺对他的态度柔和了不少。 “不生我气了吧?” 林渺渺含含糊糊地发了个单音节,宗政分辨了一会儿,也没搞明白她算是个什么意思。 “我当你默认了。” 宗政掏出手机想把王强等人招来,但一看这雨,下这么大,几米外都看不清,这个时候上山下山显然有点危险,别人也就算了,林渺渺可是孕妇,他哪敢让林渺渺现在下山,便跟王强交代了几句,等雨停后再说。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何况和林渺渺在一起,他也不着急走。 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个嗓音清冽,一个声音醇厚,在雨声的衬托下仿佛一曲温馨的乐章,格外的动听。 站了一会儿,宗政担心她会累,找了快稍微干净的地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场雨下了半个多小时却还么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宗政开玩笑地叹了口气:“晚上,我们要在这里幕天席地,好像也不错。” 雨是从下午三点开始下的,一直下到了五点都还没停,天色黑沉得仿佛到了夜晚,如果是宗政自己,那当然好办,直接冒雨下山就行,但现在还有林渺渺,下山本就比上山难,又下着雨,视野不清晰,山路也滑,就算把王强招来,他也不敢让林渺渺跟着他冒雨下山,但现在天也要黑了,难不成两人还真在山上住一晚。 他打了个电话让王强把吃的,穿的送来,才挂了电话没多久,地忽然震动了一下,两人对望了一眼,紧接着身下的大地又动了一下,宗政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头顶传来隆隆的响声,像是巨大的石头从山坡上上滚落下来,泥灰碎石簌簌地落下,顷刻间,地动山摇。 ☆、86嗯,我在(大结局)   人在危难中,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眼前一片黑暗,鼻尖是泥土和雨水的气息。   林渺渺的头上盖着宗政的衣服,蜷缩着停靠在他的怀抱里,男人用身体将头顶的泥沙碎石全部挡去,在她的头顶,用肉体撑起了一把带着体温的保护伞。   林渺渺从来不否认自己的强大,她有强韧的意志,有高超的身手,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自己并不那么的强壮呢?   是在他的怀抱里,还是在海力士酒店的半空中?又或者当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接连死去,暴露出的那一幕幕残酷又真实的一面。   人在大自然的天灾面前,和脆弱的蚂蚁,原来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她缩在他的怀里,问:“停了吗?”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林渺渺心中不安,立刻掀开了头上的衣服,他紧抿着的唇,泥土雨水沾在他的脸上,身上,狼狈得仿佛刚从泥水中泡过。   雨依旧在哗哗的下,他们躲在一个地沟里,没有遮掩物,从天而降的暴雨慢慢冲掉了他脸上的碎土,她这才看见他的脸色白得像雪,唇上青紫,一丝丝血迹刚从他的唇边溢出,就被雨水冲走。   “宗政?”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郁的恐慌。   “嗯,我在。”他低下头,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很小很轻,几乎被雨声盖住,她的眼眶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她立刻站了起来,随即脸色也跟着白了,在躲避山体滑坡时,他拉着她从那个人为的山洞跑出,躲在了一个地沟里,避开了滚石泥土滑坡的方向。   因为震动,还是会有零星的石块从这个方向滑落,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就正好压在他的腿上,林渺渺抹了把脸上的水,一刻也没敢耽误,俯身把压着他小腿的石块掀开,白色的裤腿上,早已经渗出了鲜血,和着泥土雨水混合成黑红的颜色。   “我没事。”他撑着地,想要站起来,林渺渺连忙扶起他,沿着地沟的一头往能栖身的一角蹒跚走去。   扶着他小心地坐下,她第一时间就翻找手机求救,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手机自然也是湿乎乎的,现在她最怕的就是没有信号或者手机坏掉,幸好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第一个电话她打给了李珍,第二个电话她打给了王强,第三个电话她打了120。   做完这一切,她才有时间去检查宗政的伤势,宗政苍白着脸,靠在石壁上,看着林渺渺脸上不加掩饰的担忧惶恐,心头微动。   他压抑着疼痛,忽然问:“林渺渺,要是我残废了,你……”   林渺渺正在小心地卷着他的裤腿,闻言豁然抬起了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眉间发丝还滴着雨水,脸上也有一道道的泥印子,从外表看,他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但在她眼里,他的脸色苍白,眉宇间却有一股逼人的锋芒,他赤.裸着上身,肌肉结实,骨肉分明,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大英俊。   他聪明,他英俊,他勇敢……这一切都是他的,与她无关,但在生死关头,他脱掉衣服把她的头身体盖住,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所有的危险……   不是每一对夫妻在大难来临时,都能不离不弃,比如林世云和叶道,他们在顾容案前,是Z市有名的恩爱夫妻,但在顾容案中,却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林渺渺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如果前二十年的苦难经历,都是为了要与他相逢,相爱,那些苦难似乎也变成了完美人生的一部分。   她垂下头,卷他的裤腿,默不作声。   原本宗政只是想借此把离婚协书这个隐患给处理掉,再顺便捞点好处,哪知林渺渺忽然一语不发,他心里立刻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地啃咬着,火辣辣的疼,甚至超过了腿上的疼痛,他发狠地想着,如果林渺渺敢嫌弃她,他就把她……   他勉强压抑着真实的情绪,嘴里“好心”地说着:“你想怎么样?如果我残废了,你要跟我离婚我也能理解,反正离婚协议书在你那儿。”   相比起这点,林渺渺现在更关心他的伤口,因为没有任何工具,她把裤腿卷到小腿一半,再往上卷,就感到宗政的腿在不断的颤,他一声不吭,冷汗却流了下来,林渺渺看得心都被攥了起来:“疼吗?”   这不是废话吗?他咬牙硬撑:“不疼!”   死鸭子嘴硬,林渺渺也懒得揭穿他,垂着头小心地碰触着他伤口周围的骨头,想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宗政疼得靠在石壁上倒抽凉气。   林渺渺不敢碰了,她虽然对伤势处理比较有经验,但那只是简单的伤势。就着雨水,她拧了拧宗政的上衣,细心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泥印子,宗政缓过劲后,继续逼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离婚协议书……”   “林渺渺,我现在这个样子,万一真的残废了,你想怎样?反正婚礼还没举行,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林渺渺停下手,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宗政……”   “嗯?”   “我会一直都在。”   宗政心情瞬间拨云见日,比在三伏天喝下一杯冰水还要爽快,他强忍着喜悦,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可是,离婚协议书在你手上……你现在这么说,以后呢?你以后后悔怎么办?我宁愿你现在就走……”   林渺渺抿了抿唇,心里觉得有点意外,宗政实在不像这么没自信的人啊,她心里猜测或许是受了伤,人自然会变得软弱点,再加上万一他的腿真的出了问题……似乎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她连忙安抚:“回去之后,我就把离婚协议书还给你。”   宗政心头一喜,脸上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就算你现在把离婚协议书还给我了,以后万一后悔,又跟我提离婚,我……”他的脸色更白了一点,“你每次跟我提离婚,我心里难受,恨不得……”弄死你。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我就恨不得干脆死掉算了。”   林渺渺现在一听“残废,死”啊的就慌得七上八下,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柔柔地问:“那你想怎样?”   .   宗政一条腿打着石膏,大摇大摆地躺在病床上,林渺渺提着饭菜推门进来。   离获救已经过去一天,山体发生滑坡的原因也被查明,说来也是两人倒霉,那座山上原本也不会发生滑坡的,只是在前段时间,有人想在山腰上建一个大的庄园,使得破体下部失去了支撑,再加上这一场暴雨,于是引发了滑坡。   林渺渺将饭盒放在桌上,把菜都摆了出来,宗政下巴一扬:“你喂我。”   林渺渺瞟了他一眼,他腿受了伤,但手没问题吧?不过,谁让他是病人呢,她一边给他喂饭,一边说婚礼的事:“你这至少得修养两个月,婚礼只能推迟了。”   宗政皱了下眉,显然不愿被推迟:“不用推迟。再推迟两个月,你都怀孕四个月了,这么折腾,你受得了吗?”   林渺渺正想说自己没那么脆弱,他已经开口定论:“坐轮椅我也得把这婚礼先办了。”   林渺渺:“……”   “离婚协议书呢?”   她又喂了他一口饭菜,随口答道:“在我包里呢,吃完饭拿给你。”   “现在给我。”不把这事儿先解决了,他哪有心情吃饭。   她再次无语了一下,好吧,病人的情绪需要照顾,病人的需求也需要被满足。   宗政手握着一式三份离婚协议书,草草看了一眼,“嘶啦嘶啦”撕成了粉碎,然后又揉成一团,才心满意足地吩咐:“我要喝水……”   .   因为宗政这一受伤,又不同意改婚期,宗南山一想,不改婚期自然是最好,只是婚礼上的原定的计划也只能跟着变,原本要举行三天的婚礼,也浓缩成了一天,到了结婚当天,这场面就有点诡异了,杜少谦推着宗政出来应酬,人逢喜事精神爽,宗政的脸色当然很好,不过一条腿打着石膏,形象就有点让人怪异了。   宗政忙着和人应酬,林渺渺也忙得脚不沾地,莎琳从外面闯了进来,冒冒失失地问:“那个,伴郎是谁?”   “杜少谦啊。”林渺渺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正好,你把新郎的胸花给宗政送过去。”   “额……师姐,那啥,我跟杜少谦有点过节……”   林渺渺这才注意到莎琳一脸郁闷,杜少谦这人除了口花,心花,爱搭讪,比较烦一点,其他好像也没什么吧?她大感纳闷,莎琳可不是个受欺负的主儿,杜少谦要真惹了她,还不知道被揍成什么样呢,她这表情,林渺渺还真猜不出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什么过节?要我帮你们……”   莎琳拿起胸花,连忙推拒:“不用,不用,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去送花。”   出了门,她安慰自己,不就是在他家住了几天,又睡了他几晚,然后不告而别嘛,也不算什么大事,嗯嗯,不算什么大事。   到了时间,林渺渺穿着白色的婚纱,被林世群送了出来,宗政早已经在外面等候着,整个过程林渺渺心里有数,但还是异常的紧张,主持人正在播放他们的婚纱照,和拍婚纱照的花絮,她忽然心有所感地望向他,正迎上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   在人群中,不论他的身边有多少的人,不论他是做什么样的打扮,她总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他穿着黑色的手工西装,胸口别着的钻石胸针灼灼生辉,他侧头正听着旁边的人说话,眼睛却望着她。   随后,他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她却看懂了他的口型。   他说:老婆,我爱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捏,祝大家国庆快乐。某透作为一个宅女,国庆依旧挺尸在家,乃们呢……   咳咳,正文完结了!撒花!   然后是我滴完结感想了。   谢谢一路陪伴我从开始到完结的姑娘们,尤其是从我第一本就追到现在的姑娘,天天给我捉虫的姑娘,然后给我章章留评的姑娘,每个名字我心里都记得,有时候我二次元心情不好时,看到乃们的留言,心情就好啦,~\\(≧▽≦)/~~,当然还有一直低调,默默看文的姑娘……   谢谢一路有你们的陪伴。   暂时有2篇番外,一篇是填以前挖的坑,还没交代清楚的,另一篇是一家三口的温馨番外。   最后,求作者收藏!挥舞着小手绢,收了我吧!!如果不喜欢我的新坑,期待以后我写的内容你会喜欢。   戳我包养某透专栏。   求支持某透的新坑!!还是算宠文,含蓄宠。   文名:明骚暗动 ━━━━━━━━━━━━━━━━━━━━━━━━━━━━━━━━━ 本文内容由【、锦时】整理,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