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烟花笑,美人蕉 作者:香朵儿 ☆、第 1 章   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摩波提的女人,她很想念因为打仗而战死得儿子,把双眼都给哭瞎了,她每天都跪在山崖念经,希望儿子能回来,上天终于被她得诚意打动了,有一天,从她得瞳孔中突然掉吓两颗石头,突然间,她又重见光明,还目睹她儿子回来了,从此,改变了她母子两得命运。      西方人称之为<生命交叉点>,说人可能同时间生存在不同的空间里,这世上某些人,会说自己拥有第六感,能预知未来,其实他们不知道只是自己穿梭了时空,把自己曾经见过的事物说出来,变成将要发生的事物。      中国的佛学家是这样解释的,说佛经里有一种开在天界的红花,叫“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两朵花儿共表一枝,却永远是一朵生长,一朵枯萎,花开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尽管生死不能与共,却始终共用同一个灵魂。      在机缘巧合下,两个一半的灵魂交织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灵魂。 ☆、红颜祸水(修)   红颜祸水中,“红颜”一词出自《汉书·孝许成皇后传》,红为胭脂之色,颜为面庞。古女子以胭脂润面,远看如红色面庞,所以代称女子为红颜。翻阅古书,《汉书卷九七上外戚传第六十七上》有“既激感而心逐兮,包红颜而弗明。”此处红颜代指汉武帝宠妃李夫人。杜甫的诗《暮秋忆枉裴道州手札》:“忆子初尉永嘉去,红颜白面花映肉”;曹植的《静思赋》:“天何美女之烂妖,红颜晔而流光。”      《祸水》一词则出自《赵飞燕外传》:“此祸水也,灭火必矣。”汉朝以火德而兴,这么说赵飞燕是说她将使汉朝灭亡,就像水灭火一样。后世就用“祸水”一词来称呼那些惑人败事的女子。      但凡祸水,必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夕颜,人如其名,长的极是漂亮,属于放在哪个年代都会被人称之为美女,走在哪里都会有回头率,都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的那种。      她穿着白色的蝙蝠套头毛衣,松松垮垮露着漂亮的锁骨,垂顺的碎长发随意披在肩上,脸上画着淡妆,清清爽爽的居家扮相,看着比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还要清纯、水嫩,嗯,现在的大学生清纯、水嫩的也真是不太多了。      周瑾彭想,老天总是格外地厚待美女,人这是怎么保养的,愣是一点瞧不出她已经二十八岁了,眉目间还依稀可见学院派的清雅之气。      若非资料显示,他还真不相信眼前这个婉约如诗,精致如画的女孩,嗯,该称之为女人,名唤夕颜的女子是黑道枭雄秦锦华的第一情妇,说是第一情妇,因为混黑道的女人肯定少不了,少了面子上过不去,秦锦华是A市秦峥嵘的私生子,十几岁便开始混黑,因为敢打敢拼,为人讲义气重道义,在A市也是一方小霸主,后娶了青城黑帮大佬赵世荣的女儿赵敏后,接管了赵世荣在青城的势力,成为国内有名的黑道霸主。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女人是二十二岁时跟的秦锦华,很得他的宠爱,不仅在A市给她买了一套别墅玩儿金屋养娇,还出资给她开了一个中药氧疗吧让她打发时间,除了名分,平日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比着赵敏来,便是他的手下,也要管这女人叫一声,大嫂。      在秦锦华的所有女人中,她算是个特列,这要放在古代帝王家,怎么着也是第一宠妃的级别,若是放在民国时期,也是二姨太,便是连秦太太赵敏都不敢轻易动她。      也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想宠着、爱着,赵敏他也是见过的,丑肯定是不丑的,只是漂亮的不够档次而已,再加上有个混黑的老爸,难免娇气、蛮横、霸道、专横了些。      混黑的男人都是火爆脾气,这种男人周身散发着火气,需要找一个水一般的女人中和。      像夕颜这样的女人就是水,山泉水,清冷、柔和,这种女人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旷神怡,用现下话说,就是治愈系的美人。      说她是祸水,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混黑者素来是官匪一家亲,她是秦锦华的情妇,却被一官二代看上了,秦锦华不舍得割爱,‘亲’人反目成仇,素来民不与官斗,匪不跟官横,那官二代来头不小,这几年来,给秦锦华穿了不少小鞋,也不知怎么的就跟秦锦华一情妇勾搭上了,那情妇帮他收集了不少关于秦锦华涉黑的证据,秦家本就是混黑出身,即便这几年已经慢慢漂白干实业,可底子在那,想搞他,都不用刻意抹黑。      “夕小姐,我们希望你能跟警方合作,殷建已经落网,并且已经答应转作控方证人在法庭上指证秦锦华,你跟秦锦华关系亲密,若是也能够转为控方证人,法官会酌情给你一个宽大处理的,夕小姐,你还年轻,长的又漂亮,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犯不着为了一个秦锦华赔了自己的一生,”      周瑾彭叹息,秦锦华的事迹他也是听说过的,是条汉子,放在古代,也是个草莽英雄的人物,只是,他这女人太招人,垂涎的人太多,想他死的人自然也就不在少数。      “我真没什么可交代的,秦锦华做的事不会告诉我,我也从来没问过,不错,我的房子、车子、店铺都是他给的,你们若觉得这钱来路不正,想要冻结或没收我都没意见,若是有证据证明我也涉黑犯法了,那就控告我吧,”      她的声音绵软、轻柔,语气也是不急不缓的,连神情都是清清淡淡的,好像坐在咖啡吧享受下午茶,跟朋友聊天一样。      “扣扣……”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理着平头的小警员探头进来,“周队,岚姐,要不要添点茶啊,”      局里一些小年轻定力不够,这会儿借着送资料送档案送咖啡送茶送烟……都进来好几拨人了,且每一拨都是不同的人,开门的时候,明显可见悠哉路过的警员,脸朝审讯室,严肃地点头问好。      漂亮的女人让男人看着舒心,让女人看着憋屈,做了一上午的工作,这女人油盐不进的,一点有用的资料都没提供,还将局里男人包括周瑾彭都迷的五迷三道的,李岚的心情烦躁至极,那点子循循善诱的耐心也没了,将手中的记录本大力地朝桌上一拍,火大地冲进来的小警官吼道,“张显扬,尼玛是不是闲的蛋疼啊,一会不发.浪,你菊花就痒是不是?滚,麻溜地给老娘滚出去,晚一会,老娘就给你爆—菊—花,”      下一秒,小警员捧着茶壶,华丽地一个转身,加着屁股,麻溜地滚了,一套动作下来,太过喜感,夕颜笑了起来,声音如山泉水般,清澈、轻灵。      周瑾彭也是读过书的,肚子里有点儿墨水,此刻,脑子里就冒出一句话:笑盈盈,香喷喷。姑射仙人风韵。天与肌肤常素嫩。玉面犹嫌粉。      他突然非常能理解那些想置秦锦华于死地人的心,这样的女人该是被娶回家娇养的,给秦锦华做情妇,暴殄天物啊!      李岚也喜欢看美女,但不代表她能忍受自己爱慕的男人看别的女人直了眼。      “夕小姐,我们知道你对秦锦华有情,可秦锦华这会儿没准已经离开了青城,甚至去了国外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你应该比我清楚,跟男人谈感情,伤心,女人,他从前不缺,以后也不会缺,出了国之后,他拿着大把的钞票,一样过得逍遥自在,到时候他还能想起你是谁?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将来,你是秦锦华的情妇,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有没有为你想过,我还就跟你明说了,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就是她老婆,她想灭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们警方合作,指正赵敏和秦锦华夫妇,要么就等着出去后被他们灭口吧,”她口气很冲。      “小李,注意你的态度,”周瑾彭皱眉,声音略带呵斥。      “周队,我态度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女人一辈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有一个安稳的家,爱她的老公,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幸福安康么?秦锦华能给你什么?什么都给不了你,你想无名无分的跟他一辈子么?他喜欢你,不过是因为你年轻貌美,可女人的青春有几年,等你年老色衰了,他可以再找一个甚至几个比你更年轻貌美的,而你,你有想过自己的将来是什么样么?混黑的男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混黑男人的女人又有几个好下场的,我是女人,你该知道我说的都是为你好,现在跟我们合作,逮捕了秦锦华,定了他的罪,你换个地方,换个身份,一样可以活的更好,”      安稳的家,爱她的老公,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幸福安康?夕颜不得不承认,她道出了自己的梦,梦很美,可再美它也是梦!      二十八岁的夕颜无法将这个梦实现。      她双手捧起面前的玻璃杯,杯里只有几根茶叶在水上飘着,多数下落,慢慢在水底绽开,颜色浅碧新嫩,香气清雅,她不爱喝没味的白开水,水里必须加点什么东西,哪怕什么都没有,放勺糖也是要的。      “碧螺飞翠太湖美,新雨吟香云水闲”,碧螺春头酌色淡、幽香、鲜雅,就好像她,坐在那儿,静静的,安静恬然的好似一幅山水画卷儿,清透纯净,美丽娟秀,有一种悠然沉静娟丽无双的美。      周瑾彭想说男人都说漂亮的女人是红颜祸水,可还是有很多男人愿意被这样的红颜‘祸’害,秦锦华愿意,他的兄弟齐岳愿意,那个官二代愿意,那个人愿意……若是他,他应该也是愿意的!      “你们都说了我是秦锦华的情妇,情妇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个暖床的人,你们觉得他会让一个无关紧要的暖床人接触到他的核心秘密?”      李岚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结果,她静想了半天,就丢出这句不急不缓的回话,真是让人恼火,“无关紧要的暖床人?夕小姐,你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殷建已经跟我们交代了,说秦锦华在瑞士银行以你的名义存了一笔高达一亿英镑的巨款,”      “一亿?还英镑?”夕颜莞尔,“这么说我现在是亿万富婆喽?还是你们有证据证明他这笔钱是不法之财,若是的话,那我就不要了,我是好公民,”      我是好公民,这五个字她没有特意咬重音,说的极是轻淡,却愣是让李岚听出了几许揶揄成分在其中,不禁气结,“这钱虽是以你的名义存的,可同时也是你的催命符和勾魂锁,”      周瑾彭默,谁都知道秦锦华是黑道枭雄,谁都知道这笔钱来路不正,可偏偏没有确凿证据,且人家存的还是瑞士银行,别说没有确凿证据,就算有,若秦锦华不主动交出来,他们也是没法讨回来的。      这也是为何叫她过来的原因,一来是想她指证秦锦华,二来想她帮忙追回这笔巨款,可这女人看似无害,清纯的好似家养的水仙花般,其实,嘴紧的呢?      这半天下来,是一点有用的讯息都没透露。      “周队,夕小姐的律师来了,要……”      “不准保释,”李岚火很大地吼着。      周瑾彭看了看对过的夕颜,她将喝的只剩下茶叶的杯子放回桌上,用指甲捻着茶叶玩儿,也不知她是怎么弄出来的,低着头玩的极是认真,真不像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倒像是个八岁的孩子,小动作不断。      嗯,她的手很漂亮,白皙、粉润,小巧玲珑的,跟她的人一样,让人一眼难忘,“带她出去办保释手续,”      “周队……”李岚不甘心。      “去吧,”这个样子,便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这个女人,也难怪能被秦锦华这么喜欢。      待夕颜被带下后,他接到一个电话,“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么?”      “嗯,”      “那放出消息,说她已经答应做污点证人了,”      周瑾彭皱眉,将这个消息放出去,黑道里有的是人让她活不过明天,“你想用她来引秦锦华现身?秦锦华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的安危么……”      “秦锦华是不会让她出事的,”      “可万一……”      “我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有黑道、有高干、有青葱岁月、后面也有可能有军旅。 ☆、臭流氓(修)   警局的大门外停着一辆超长悍马,青城唯一一辆超长悍马,这辆悍马长达10.5米,轴距约8米。最高车速可达180公里/h,内部配置极尽奢华,包括灯光变化效果镜面车顶、电动驾驶舱隔屏、VIP乘座区域、6种灯光变化效果酒吧、4个液晶显示屏。      看到这部车,夕颜眉毛一抖,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不过,作为黑帮大佬的情妇,她早已习惯了遇到任何事都保持淡定的良好心理素质,面上仍是淡淡的,小慢步地朝悍马走去,五寸细高跟敲打着水泥地面,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声响,二楼临窗站着的男人半眯着眼睛,像是倾听一曲美妙的音乐,很是享受。      警员也是人,是人就有情绪,有情绪就想发泄,一人发泄叫发泄,众人齐发就叫八卦了。      周瑾彭这组除了李岚外,还有几个组员没出任务,分别是管资料的刘姐,新来的实习警员关欣、王蔷,刚去送茶水的小警员杜渐,还有组里老人阮师兄。      “秦锦华被她害的都要亡命天涯做大牢了,她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会儿人都进了局子,还敢这么招摇过市,枪打出头鸟,这么高调不死她死谁,我倒要看看没有秦锦华这个大金主、大靠山,她能张狂倒几时?”刚知道老公外头有女人的刘姐愤愤地说。      “刘姐,您还是资料科的呢?接收信息真不是一般的落后,我可是听说了有好几个官二代、富二代买好了别墅宝马等着接收这小娘子,只是那宝马跟这超长悍马一比,就真的逊毙了,看来,咱秦老大也有危机意识,这不?人利用远程调控亮出超长悍马来捍卫自己的情夫地位,这悍马一出场,立马秒杀一切,”杜渐吊儿郎当地说。      警花王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哥哥,您这是羡慕啊,妒忌啊,还是恨啊,只可惜你娘把你生成了男儿身,若生成女儿身,长的差点,花点钱去棒子国转一圈回来,扭扭腰,抖抖屁股,抛抛媚眼,卖个嗲装个娃娃音也是能傍个款爷的,超长悍马大约是坐不了,但宝马、大奔啥的,还是可以捞捞的,不过,回炉重造的确有些来不及了,社会发展太快,谁知道十八年后又是什么情况,但是吧,现在的背背山也挺流行的,师哥你长的嘛也勉强算得上清秀,去棒子国做个微调,也是有机会坐在宝马里哭的,最多你在宝马上搞基时,姐让师兄们只贴罚单不敲窗,”      “……”杜哥哥风中凌乱,现在的警花师姐们真是越来越强悍,什么话都敢说,不过,不是说秦锦华的女人么?怎么扯到他身上了,遂将八卦引了回来,装文艺范道,“这年月,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都不戒;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      这年月,女人学的好不如长的好,长的好不如傍的好,听说秦锦华后路都给她安排好了,就算他真的坐牢,也保管她一辈子荣华富贵吃喝不愁,”      “谁叫人家长得漂亮呢?鹅蛋脸,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儿,秋波含笑,桃腮生春,确有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的魅力,这样的女人,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用做,有的是男人前仆后继地往上窜,若再笑一笑,露出她的小酒窝,准保让男人立马溺毙,若是再用她那双大眼睛勾勾你,得嘞,铁汉都成绕指柔了,”男人在谈论美女时,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就亮堂起来,这会儿阮师兄的眼睛跟200瓦的灯泡似的,若是晚上的话都不用点灯了。      “阮哥,你说她这脸也是棒子出品么?这得花多少钱才能整的这么,这么精致,你说蔷姐这脸要是去整整,得花多少钱,若是可以的话,欣姐、蔷姐你两结伴也去棒子国转转吧,钱不够整成五六分像也成,来年评个霹雳双娇啥的,咱兄弟们看着舒心,干起事来也卖力,这破案效率高了,奖金也多些,回头你们打那肉毒针、瘦脸针啥的,也不用管人借了,还有就凭咱这工作的特殊性,想遇个富二代、官二代的啥的,不比别人路子多,现在不是流行制服诱惑么,”      “滚……”爆脾气的王蔷直接上脚,素有警队一枝花的关欣跟上一只脚。      “真有这么美么?我瞧着也就是比一般人美一点,”      “比一般女人美一点,能hold住秦老大?刘姐您可以小看黑道枭雄的智商,但不能看低他的品味,秦老大一黑道大佬,什么女人没见过,干嘛包养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还一包就是六年,要说这女人没点底蕴,能镇住场子?”阮师兄说。      “你说那孩子不会是秦锦华的私生子吧,”刘姐夫外头那女人抱着肚子来跟她说真爱,刘姐这会儿已经草木皆兵了。      “不清楚,只知道这女人跟秦锦华时,孩子已经三岁了,”      “也就是说她十九岁就怀孕了,那时秦老大二十三岁,还没跟赵敏儿联姻,会不会两人之前就是一对,因着家世悬殊,被秦老大的父亲大人生生拆散了,后来两人被迫分手,分手后夕美人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因着不舍,便将孩子生了下来,孩子三岁时,两人重逢再续前缘,只可惜秦老大已有妻室,夕美人无奈,只能做情妇,毕竟单身妈妈不好当,尤其这孩子还是秦老大的,谁敢娶啊,”      “关欣,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够狗血的,不过,有点意思,”      女孩嘛,对英雄是崇拜的,对黑帮是向往的,再加上秦老大是个型男,因此,用时下话说,她们都是秦粉。      **************      走出局子大门,跟在后面的律师助理先上前将车门打开,夕颜很优雅弯腰进去,并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上了车还没适应车内的光线,就被人拉着胳膊给搂了过去,捏着下巴,就是一记火辣的法式热吻,直把人唇啃肿了,把舌头搅麻了,这才松开。      夕颜呼吸仍见紊乱地说,“秦锦华,你个臭流氓,你不是离开了么,干嘛回来,”      “想你了,就回来了,”      “你个疯子,好好的安稳日子你不过,你折腾什么,你是嫌自个命太长,还是嫌日子太清闲,你个臭流氓,你都走了,你干嘛要回来,这是你能来的地吗?”说着,抡着粉拳使劲地砸他,砸的手疼,眼泪都疼出来了。      秦锦华笑了,他的丫头就喜欢装,小时候装好学生,长大后装善良装温柔装体贴装宽容装大度装坚强装淡定装斯文装漫不经心装一切属于好女人的品质,可偏偏,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撕烂她的‘伪装’,逼她露出真性子,最喜欢看她发狂、发怒、发飙的样子,像个炸了毛的猫,呲牙又跳脚,很可爱,很有成就感。      “你笑什么?你个臭流氓,你不准笑,”夕颜气的用手捂他的嘴,撕扯他的脸,气呼呼的,白皙的小脸,涨红涨红的,看来是真的气的不轻。      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削尖锥子脸,她的脸是圆圆润润的鹅蛋脸,肤白细腻,脸颊红润,明亮的眼睛,像是泓了一池清泉,樱桃小嘴丰润而饱满,呈粉红色泽,看起来很Q,抿唇的时候,依稀可见嘴角处泛出的两个酒窝,给人一种任何时候见了都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秦锦华是混黑的,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今朝美女随处可买,从天上人间到星级酒店,比明星还明星的面孔俯拾皆是,当然俯拾之前得先拍出钞票去,见多了,这美女是纯天然的还是后天炮制的,也就一眼便知分晓了,整.容么,他不反对,但割出来的美人不算真正的美女,就像吃伟.哥的男人不算真正的猛男。      他的女人是他看着长大的,绝对是纯天然无污染可以生吃的美人,漂亮,招人,从骨子里透着外的招人,一眼没看不住,就能给他招来一溜串的臭流氓来,当然,他也是臭流氓。      大手扒开她的小手,攥于手心,背在她身后,凑头过来,极尽缠绵的亲吻着她的樱桃小嘴,一边亲一边呢哝低语的问道,“为我担心,嗯?”      “死了才好,为社会除一祸害,”夕颜身子后仰,淬他道。      “还没娶你过门,我才舍不得死,媳妇,快再让我亲亲,”樱桃红的小嘴嘟嘟的,一张一合的,馋死他了。      “喊谁媳妇呢?你媳妇在秦家大宅呢?”      “对对,你是我情妇,我是你情夫,来,快让情夫亲个嘴,”双手捧着她的脸,秦锦华的唇舌在她空中扫荡,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又吸吮她的小舌头,很大力,搅的翻天覆地。      “你个臭流氓,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这事儿,”      BAR已经被秦锦华解开了,手也伸进衣服,抓着她高耸的胸脯,轻揉慢捏,嘴继续吻着她的嘴唇,耳垂,颈脖。      “什么时候也不耽搁要自个媳妇,嗯,情妇,”在她挣扎的时候,将她一把抱起来,放倒在宽大的沙发床上,随后紧跟着附上去,一手环着她的腰,三两下解了扣子,扒下她的牛仔裤和小内后,他的西装裤也被蹭掉了,双手捧着她的小翘臀,揉啊揉啊,知道她怕羞,还给她留了件毛衣,毛衣很肥大,他从下摆钻了进去,一点都不耽误啃馒头,软乎乎的、香喷喷的大白馒头。      啃了一会后,将她白皙软绵绵的长腿抬起来环住自己的健腰,双手捧着她的屁股,将花心对准黑壮的铁杵,慢慢地挤了进去,夕颜低低的吟哼起来,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跟他在车里玩儿车震,虽然车子的隔音板已经打了起来,可司机、律师和保镖就在隔壁,她觉得很紧张,非常的紧张,身子绷的紧紧的。      小一个月没要她了,里面紧的要命,秦锦华真怕就这么缴枪了,拍打着她的屁股,气息很见不稳地说,“颜颜,放松点,你这样,咱两到家都玩不尽兴,我脸皮厚,不怕丢人,大不了呆在车里要个够,”      夕颜快被他气死了,可这会儿也只有听他的话,刚松下来一点,秦锦华就忍不住动起来,他双手捧着她的屁股,就势抽、送不停,车内打着橘色的酒吧灯光,将夕颜漂亮出众的容貌衬得格外妖艳起来,勾的人一点理智也没有,他下、面大力的进出,上面封住她的小嘴,没完没了的啃咬、吮吸,一点都不让人闲着。      夕颜被他撞的快感连连,但又不敢大声的叫,只闭着眼睛任他为所欲为,在床事上他一向都是专横霸道的,且一向都是持久耐战的,只要开了头,不管在哪,非要尽兴不可。      “颜颜,宝贝,叫出来,我想听,”硬是顶开她的唇,让她叫出来。      被撞的娇喘连连时,他又说,“小妖精,不许叫,你想把那些狼都招来么?”胡啃胡咬一番后,大喘气地说,“那些狼都被你招来了,他们要跟我抢你,他们要抢你,”      又是狠厉的连连撞击,“颜颜,睁开眼,看看我是谁,”又吸又拱地问,“颜颜宝贝,告诉我现在要你的人是谁?是谁,”      “滚,臭流氓……”      “对,我是臭流氓,我就是臭流氓,颜颜的臭流氓,我的颜颜,只能让我耍流氓,”后撤、挺进,反反复复,超长悍马的空间弥漫着糜艳的情欲,还有要羞恼的“扑哧扑哧”声,夕颜整个人在情欲的蒸腾下泛红、绽放。      没有任何花样,再普通不过的姿势,送到底,顶至深。      待秦流氓尽兴后,夕颜也累瘫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是跟他一个重量级的,连型号都没对过。 作者有话要说:深以为这本书还可以有一个俗名,叫《滚,臭流氓》 这本书的核心就是一个臭流氓耍流氓的故事。 ☆、韶华(改错)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摩波提的女人,她很想念因为打仗而战死得儿子,把双眼都给哭瞎了,她每天都跪在山崖念经,希望儿子能回来,上天终于被她得诚意打动了,有一天,从她得瞳孔中突然掉吓两颗石头,突然间,她又重见光明,还目睹她儿子回来了,从此,改变了她母子两的命运。      西方人称之为<生命交叉点>,说人可能同时间生存在不同的空间里,这世上某些人,会说自己拥有第六感,能预知未来,其实他们不知道只是自己穿梭了时空,把自己曾经见过的事物说出来,变成将要发生的事物。      中国的佛学家是这样解释的,说佛经里有一种开在天界的红花,叫“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两朵花儿共表一枝,却永远是一朵生长,一朵枯萎,花开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尽管生死不能与共,却始终共用同一个灵魂。      如果我能得回头石,我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不去青城——夕颜在回忆录上写到。      &&&&&&&&&&&&&&&&&&&&&&      1999年,江城      江城的黄昏是灰蒙蒙的,不知是雾还是尘土,风起,吹打着梧桐树叶发出‘沙沙哗哗’的声响,让人想起了李后主笔下锁于深院的寂寞梧桐,夕颜的心比这梧桐还萧条,她站在中药房的灰漆木门前,门上的青石墙上挂着大大的“济世堂”,一种古色古色的幽情随着牌坊漫溢开来,这是一家中药房,在江城来说,是一家门面不大生意一般但绝对老字号的中药房。      夕家是中医世家,祖辈里没出过什么给皇上、太后看过病出过方子的大人物,也就是坊间的大夫,一辈传一辈的,不过是混口饭吃,百年动乱,那些牌头大名号响的大药房不是被官僚兵痞当成肥羊宰,消沉了,就是当家的有魄力,将家业一卷奔海外度祸了,有的则是几起几伏地慢慢没落,倒是他们这些弄堂里的小药房存活了下来。      夕颜的外公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报效祖国时牺牲了,只落得夕颜的妈妈这个老来得女,许给了同城的世交王家,口头协议,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得姓夕,王家同意,不管姓夕还是姓王,不都是他们王家的根?      用一个孩子换夕家祖业,怎么算都是他们赚,更何况还是个女娃儿,迟早这夕家产业还不是王家的?他们算盘打的倒是精,只可惜夕怡瑾生下夕颜后,再无所出。      在哪个年代都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放在过去,还能讨个小妾,娶个二房啥的,可新社会讲究的是一夫一妻制,本来王家还打着夕怡瑾无所出夕家理亏的主意,想让王翰景在外面养个情儿生个儿子养在她名下,可夕怡瑾是夕姥爷手把手教大的老娇姑娘,这种屈辱怎肯受?这种闷亏怎肯吃?想让别的女人给你家生儿子传宗,可以,离婚吧!      两家拖了几年,终是在夕颜六岁时离了,彼时夕颜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同父异母兄弟,夕姥爷也在两人离婚后,拖着破败的身子努力撑了两年安排好所有身后事后去见夕家列祖列宗了。      “颜颜回来了,你妈正在内堂招待客人呢?”      “我晓得,他是我们班主任,过来家访的,”      “班主任哦,大大差点忘了,颜颜今年就要中考了,你学习好,你们老师肯定是来跟你妈妈讨论你考哪所高中的,对伐,”      忠伯是药房的坐堂老中医,青城人,八岁时跟着兄长一路要饭到江城,饿晕在街口,兄长没钱买药,就趁着夜深将人丢在药房门口,躲在暗处看到夕颜的外公将人抬到药房后便流着泪地走人了。      夕颜的外公用米汤、药汁将人救起,见他生的机灵,又识得几个字,便收在身边做了个碾药、晒药的药童子。      如今忠伯已经五十有八,从药童做到学徒,从学徒做到师傅,从师父做到掌柜子,一掌就是三十年,药房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对得起老爷子当年给他起的那个‘忠’字。      夕颜呡呡嘴,没接话,这事说起来有点丢人,她不想说,通过药房进入庭院,绕过内堂,打开后门,蹲身在门厅前的青石台阶上坐下。      “济世堂”是一座民国式样的江南宅院,本来这一条弄子都是夕家的,后来破四旧的时候只剩下这一角楼了,这还是看在夕家是烈士家属且只剩下一个女儿的情况下,政府格外厚待的,周围的庭院如今也成了民宅,邻居家里必有人在朝中当官。      角楼是两进式的,前面做药铺,后面住人,院子内被母女两打理的花木葱郁,湖石叠翠,主楼是上下两层的木质结构楼,上面是三间绣楼,母女两一人一间,一间是书房,下面是待客的大堂,忠叔和铺子里的坐堂大夫庞东林住在药铺辟开的小耳房里。      角楼前后都有门,前门出去是青石小街,后门是一块开垦出来的菜园子,园子边上是一条河,河水清澈,走过小桥,对过是青砖灰瓦的房子,比河这边的房子略显破旧、低矮,那里才是真正的民宅。      隔着一条河,阶级就分化了,沿着河边的路向左前方一直走,走到大路口,左转可见一个朱漆红门楼子,这本是夕家的正门楼,亭台楼阁、假山亭廊,可惜在“十年浩劫”那会毁了大半,政府修葺后现改为昆曲剧院。      严格说来夕颜才是“济世堂”和夕家祖产的继承人,当别的孩子还在玩耍、嬉戏的时候,她便在爷爷的牵引下认识各种草药,了解其药效和功用,爷爷去世后,由忠叔教,更多的时候是在这方小天地里背诵药方和中医书籍,听着咿咿呀呀的胡琴,配上吴侬软语的唱腔,背诵着那古朴的中医药学,确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夕颜从书包里掏出初三英文课本背起单词来,背着背着,便走了神,剧场里唱的是《牡丹亭.惊梦》一折。      人人讴歌爱情伟大,在爱面前只有坦白才能长久,偏偏有些事一旦摊开来说,便难有回头余地,坦白的同时,便得有面对分开的心理准备,夕颜的心随着剧情起起落落,眼泪终究不争气地留了下来。      “颜颜,”一个碎花垫子递了过来,她抬手接过,“谢谢,东林哥,”垫在屁股下面。      庞东林略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发顶,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次月考我退步了十名,班主任都来家访了,”      “就这点小事就让你哭成这样?”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递给她,蹲在她面前轻轻帮她擦拭。      夕颜抽抽鼻子,“我觉着挺丢人的,”是挺丢人的,给喜欢的男生写情书,被拒绝不说,还让人将情书贴在了黑板上。      “要不要东林哥帮你补补课?”      摇摇头,又点点头,庞东林笑了,“忠伯煮了鸡汤,给你端碗来?”      他是去年才来药房实习的中医院学生,是夕颜亲自面试并点头留下来的,当时忠伯嫌他年轻没经验,想找个有经验的当坐堂大夫,可夕颜却铁了心的要留下他,只因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温润如水般。      同时他也是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不笑时,给人的感觉是清冷淡雅的,一笑,就好似柔柔的暖风融化了冰雪,刹那间,满堂春.色。      那笑容很淡,不张扬,也不绚丽,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任何时候。      “嗯,”      “真乖,”      刮了刮她的鼻尖尖,庞东林笑着起身离去才走,夕颜摸摸自己的鼻子,明明他才来药房只有一年的时间,可两人之间却熟识的像认识几年甚至十几年般,她是个早熟的孩子,她知道自己是个早熟的孩子,她不会撒娇,不会大笑,不会疯闹,不会给老师们找不懂快,从小到大都没被罚过站挨过打,甚至哭都很少哭。      许是过早学习中医的缘故,她跟同龄人之间总显得格格不入,或者说是另类不合群,她也知道学校里的男生都叫她冰美人,女生都讲她孤高自赏,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她们打闹成一团,她只是觉得那些打闹谩骂很幼稚很无聊很浪费时间而已。      邻居们说她乖巧懂事,老师们说她是好学生,可是却没人将她当个孩子看,就连她妈,做任何事都给她有商有量的,处的不像母女像姐妹。      只有他,会宠着她,对她做一些大人对孩子的动作,揉头顶、勾鼻尖、擦脸、夸奖……      她一面享受这种被他宠着的感觉,一面又觉得被他当成孩子宠着的感觉,很怪!      “你喜欢他?”      夕颜看着向她走来的母亲,一脸迷惘?      “你们班主任走了,那个男生,你真的喜欢他?”      夕颜愣愣,虽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承认了,“喜欢吧,”      “他当面拒绝你了?”      “没,就是把我送的贺卡贴到了黑板上,全班同学都看到了,”当然好学生写情书,肯定不会那么露骨的,她只是在上面写了一首诗而已。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夕怡瑾的声音轻柔低缓,念起这首林微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很是有感觉,“宝贝,这首诗选的不错,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品味一直都是好的,是那男孩不懂欣赏,”      “……”      “相信妈妈,他会后悔的,”      “……”每次看见母亲走来,夕颜都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一把年龄的人了,一柜子衣服有半柜子旗袍,长袖的、短袖的、无袖的、丝绸的、棉段的,这么冷的天,居然是一袭黑色水绒旗袍外塔一件白色皮草。      “这皮草什么时候买的?”      “你关叔叔送的,怎么样?”优雅地转了个身子。      “非常贵气,让我有种回到民国时期看到官太太的感觉,”      “是么?我也觉得很像,你现在还小,驾驭不了这种皮草,所以,妈妈给你买的是件羊毛修身大衣,”食指竖起,“在楼上,要不要去试试?”      “我还要喝鸡汤呢?”      “那喝完鸡汤再上去,”靠着门栏站着,“我今天看到你爸爸了,在商场里,他带着妻儿买过年的衣装,对了,他给你买了一件羽绒服,白色的,我挑的,他付的钱,”      夕颜想,好在她妈不抽烟,若彼时点根拿在手上,一不小心就风尘了。      “哦,”她自小在夕家长大,对王家不是说没有感情,但不深就是,更何况王翰景已经有了儿子,老王一家只稀罕那位,她觉得膈应,鲜少去那边,再说她姓夕。      “你关叔叔跟我求婚了,我答应了,年后我们就结婚,然后一起去青城,本来还想着怎么告诉你这事,现在看来,你比我更适合换个环境生活,”      单身女子门前是非多,更何况夕怡瑾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江城是省会城市,来这儿投资、寻根、求发展的人越来越多,追她的人各个层次的都有,医生、学者、老师、当官的、做生意的、海外华侨……民风放开了,方式方法也不拘了。      本来生意萧条的中药铺子因为他们倒是火了起来,客人络绎不绝的,没病也要买包板蓝根,母女两靠着这中药铺子过活,自然不会将客人朝外撵的,只是客人多了,眼红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说三道四,波脏水、闹事的人也就多了。      改革开放,一些早期下海的商人都发了,关景山就是那鲤鱼群里跳出来的龙,跟夕怡瑾认识,是因为他是个房地产商,想开发这片土地,夕怡瑾不愿意出让,一来二去地,两人就熟识了。      关景山从觊觎这片土地慢慢地觊觎夕怡瑾这个女人,之后土地项目也不谈了,只缠美人。      关景山这人吧,夕颜没有去了解过,主要是追她妈的人太多,对她好的人也太多,而她,白天要上课,回来还要背中医书籍,没时间一一去了解那些‘叔叔’们的为人。      不过,她妈选定的人自然是不差的,大家都以为她妈不嫁是因为她,其实,她不反对她妈再嫁,单亲的孩子都有些早熟,更何况她还是个过早被催熟的,没有所谓的缺少安全感,既然爸爸都结婚了,妈妈自然也要有新的家庭,只是她妈自个不想嫁而已,她多少也从风言风语中听到一些,不能怀孕,这点确实让好大一部分人退缩了,她翻阅了好些这方面的书籍,也给她妈把过脉了,不像是不能怀孕的。      不过,这个关叔叔好像不介意。      不管怎样,妈妈能结婚,她很高兴,只是,“去了青城,那房子和药房怎么办?”      夕怡瑾朝院子看看,叹息,“政府要开发这块土地,便是你关叔叔撤资,也会有其他人跟进的,”这个年月,大家都没有所谓的文物遗产保护意识。      “那忠大大呢?他家在青城,他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么,我们都走了,那东林哥呢?他总不可能跟我们去青城吧,”      “忠叔的家人都在这儿,去青城也没意思,这儿动迁暂时还没规划好,在此之前,让忠叔暂时管着就是,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你也歇歇,马上就要上高中了,学业会更重的,中医么,大不了以后上中医大学就是,总归不会落下的,至于东林,他是中医院毕业的高材生,窝在我们这个小药房太屈才了,我已经给他写了举荐信,待我们走后,他会去中医院工作,”      夕颜心里挺难过的,可是她娘说得对,东林哥留在这儿的确是屈才了,心情郁郁,“那你们弄好了,告我一声,”      “宝贝,若是你愿意,明天可以不用去上学,我已经跟你班主任说过转学的事了,或者,你还有些同学需要告别?”      耳边咿咿呀呀的胡琴声传来,夕颜问,“青城有昆剧么?”      “我们可以买磁带,”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到激情伐? 暗情没? ☆、流氓兄弟(修)   青城      秦锦华从部队回来,几个把兄弟吆喝着给他接风洗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蝉,虽然咱华哥只当了一年兵就因在格斗中将对方暴力致伤退回,但一黑二代去当兵原本众兄弟就没看好,这被退回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哥们儿都是体贴的,人一到家,就拉着直奔风月去找妞儿给他败火了,十九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更何况咱华哥没当兵前可以御女高手,高峰时期一天一个都不带重样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一年的不点炮、不上马子,华哥肯定是憋坏了,他这人火气一上来,手上就没个准头,那小兵嘎子的不过是被他单方面泄愤而已。      风月,青城最为顶级的娱乐场所,有诗云:“承平岁月孽花夭,公子富豪游兴饶。灯雾香尘春复夏,森声沓躅昼连宵。几身肉与钱相兑,诸魄醒同幻错交。莫谓长安帝听近,都风异臭齉司曹。”      这儿的姑娘人美,气质优,多是大学以上的学历,来这儿的客人也是非富即贵的,一场子下来,光酒钱加给服务员的小费就得大一万,在这个普通工人只有五百块钱工资,一碗米粉只需一块钱的年代,一万块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      这还不包括带小姐出台、打炮、玩儿花样,真当真玩儿起来,一晚上够人家几年的嚼用。      风月的老板娘就叫风月,效仿古人,调.教出四大美人,分别是:妹喜、褒姒、妲己、骊姬,彼时都被齐岳齐大少叫了过来,果然姿色绝艳,将一冰的褒姒和一妖的妲己塞给了秦锦华,凑一个冰火两重天,另叫了两个姿色不错的小妞陪李威威和关鹏,自己搂着妹喜谈人生谈理想,这是不可能的,没直接办了,那是秦老大刚从部队回来,还没将周身的那点子正气转化成匪气,让他们这帮子哥们儿看着有点怵。      骊姬被薛潘子勾去急吼吼地开始摸起骨摸起肉来,这人就是一根筋儿,后知后觉不带看人眼色的那种,自己得瑟了,还不忘吆喝其他人,“华哥,包厢已经备好了,要不您先进去败败火气,那玩意憋久了,伤身,褒姒姐姐、妲己姐姐还不伺候着咱华哥,”大手揉着骊姬的水蜜桃,嘎嘎地笑着。      薛蟠子大名薛传瑞,他家老爷子是青城市公安局一把手,老太太税务局副局,唯一的儿子没继承到二人的优点,整一二货,最是好色,本来看着还挺周正耐看的脸因他特有的猥琐奸笑声被模糊化了,行事做派很有他老祖宗薛蟠子的风格,久而久之,大家就忘了他的学名。      秦锦华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懒然地窝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由岔开,坐姿狂放,眼神戏谑,唇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蟠子,许久没练了吧,”      薛蟠子猛不丁地打了个颤儿,嘎嘎地笑了几声,越过他的骊姬,揽过一旁的关鹏,问,“鹏子,听说关叔开了二春,给你找了个新妈,还带了个新妹,怎么样?妞正不?”      “你是问我那新妈,还是问我那新妹,”关鹏吐了个烟圈儿,皮皮赖赖地问。      “自然是你那妹儿了,拖着个十五岁的拖油瓶的新妈再正能正到哪去,徐娘半老的咱也不稀罕,便是稀罕了,也不能撬关叔的墙角啊,”又是嘎嘎几声奸笑。      “那你就睁大了你那双狗眼好好看看,什么叫正,”‘嗖’的一声,一个纸片儿就刮了过来,扫过薛潘子的那张厚脸皮子落在骊姬的大腿上,薛蟠子拿起来,“乖乖,一对姊妹花啊,够招人的,鹏子,你后母生了两闺女?不会吧,别告诉我这是你后母,嗷……打个商量呗,这么好的福利不能都搁你爷两占啊,分兄弟一个呗,”      关鹏‘呲’了一声,手一伸,“照片还来,”      齐岳喊道,“蟠子传过来,给爷也撒么撒么,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绝色,”      “嘁,也就一般,马马虎虎,比在座几位怀里的可是差了不只一点半点,”一副不屑的样儿。      “草,”      谁不知他薛蟠子的品味,越是狗屎越能夸出一朵花儿,真不屑了,反而有点看头,再加上又是关鹏的后妈和妹子,大家兴趣都上来了,以齐岳打头,其他人蜂拥而上地将他扑倒,抢照片。      一个个待看过照片后,眼睛都贼拉拉地亮堂起来。      “鹏子,你说你爸年岁也不小了,能驾驭这朵娇花不?别英雄了一辈子,最后死在女人身上,丢人喏,”齐岳叫。      “鹏子你爸挺牛轰的,哪挖出来的这对极品母女花啊,哎呦呦,哥们有点端不住了,”朱威威砸吧着嘴说。      最后照片落到秦锦华手中,笑着说了句极中肯的话,“关叔眼光从来都是毒的,”      &&&&&&&&&&&&&&&&&&&&&&&&&&&&&&&&&&&&&&&&&&&      青城      关景天的动作很快,只两个星期就将转学手续和结婚手续办好了,还说要办个盛大的婚礼,将所有亲朋好友都请来开个三天流水大席,婚礼一定要中西合璧的,穿完婚纱还要穿大红旗袍的那种,被夕怡瑾喝止了,她说,快歇着吧,都是二婚头的人,高调个什么劲儿,扯个证儿凑合着过吧,再说两人都有孩子,一般大小的,总不能让他们在婚礼上做花童吧。      夕颜觉得,她妈一直都是走在潮流前线的,从来说话都是让别人无话可说的。      可关景天比她妈出口更惊人,他说,两孩子做花童大了点,做伴郎伴娘挺合适。      夕颜对关景天的定位有些混乱,看长相做派像个儒商,为了配她妈的旗袍行头,还专门定了套中山装来穿,可一说话总透着股土匪山上大当家的感觉,不过,对她和她妈倒是挺好的,拿她当女儿疼。      今年她们要去青城过年,夕怡瑾带着关景天去给亲朋好友道声别,夕颜在家里打包自己的行礼,有的要带走,有的不用带走,药铺子还开,青城离江城也不远,坐火车也就六个小时的时间,就当在外地求学了,轮休的时候就回来看看,房子有忠叔看着,他会定期让人过来打扫的,将祖屋租给别人,不舍得。      但不带走的也要封箱存起来,虽说不是啥值钱的古物,但也是陪伴多年的物件,都是有感情的,不能让它们摆在那儿落灰,且她不习惯别人进她的房间动她的东西,便是打扫也是自己来。      看着绣房不大,东西不多,可一收拾起来,就显杂了,光书房里的书就整理了两天,大多都是代代传下来的中医书籍,还有她妈的画册和画集以及收集的一些古书籍,带一部分,封一部分,不管带还是封都要晒晒先,好在有庞东林帮忙,否则还真是挺累人的。      夕颜对这片养育她十五年的土地还是非常不舍的,越整理越不舍,越收拾越眷恋,角楼的一草一木,一青砖一石瓦都有她的回忆,她舍不得她的绣楼,舍不得她的小姐床,舍不得她的书,舍不得她的昆曲,舍不得她的菜园子,舍不得她种的花花草草们,青城肯定没有这样的角楼,古色古香可以让人穿越过去的角楼,还有她的东林哥,她也舍不得,到了青城,她又是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将她当小孩子一样宠着了,眼睛不禁有些发酸发涩。      “颜颜,”庞东林叫道。      “嗯?”      “不舍得,嗯?”尾音卷绕,带着丝丝宠溺和温柔的眷念。      夕颜的努力隐忍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后落了下来,他总是能一语击中自己的心思,庞东林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捏着下巴轻轻抬了起来,这次没有用手帕,而是直接用手帮她擦拭脸上的泪,“乖,不哭,”      然后,夕颜哭的更凶了,打着嗝儿地说,“东林哥,江城是个有着文化底蕴的古城,这片土地孕育了女词人李清照走过,大文学家曹雪芹走过,这片土地人杰地灵,人文荟萃,孕育了一代代让人口口相传的名人,南唐的卢郢;北宋的叶祖洽、秦桧、秦熺、俞栗;南宋的吴潜、张孝祥;明朝的黄观、焦竑、朱之蕃。清朝的胡任舆、秦大士、黄思永、林本直,太平天国的傅善祥(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状元)。      梁武帝萧衍,民族英雄邓廷桢,好的坏的,忠的奸的,都承载着历史的车轮,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像喜欢这个城市一样喜欢另一个城市,”      “颜颜,若是你不想走,那就不走了,”庞东林仍是用指腹细细地帮她擦拭着眼泪。      “不走?”      “嗯,不走,我……”      “颜颜,你同学来找你,”忠伯进来说。      夕颜急的用手背抹泪,却在这时,一方手绢递了过来,她接过,轻吸了下鼻子,擦着脸上肆虐的泪水,鼻尖红红地说,“东林哥,我去看看是谁,”      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为了安全,忠伯从来都不会随意放任何人进来的,除非夕颜或她妈确认身份后亲自领进屋。      药铺的门口前站着一个男孩,自那日后,她便没去过学校,反正也没什么要好的同学和朋友需要告别。      “许歆?”那个有着竹子一样清雅气质的帅气男生。      “夕颜,我听说你要转学到青城去了,是么?”      许歆的声音清清雅雅,像风吹竹叶的声音,真好听,夕颜想妈妈说得对,她的品味一直都是好的。      “嗯,下了礼拜就走,对不起,造成你的困扰,以后不会了,”      “夕颜,是因为我的缘故么?”      “不全是,我妈再婚了,她和我都需要换个新环境生活,青城是我继父的家乡,”      “夕颜,那个卡片不是我贴的,”      “呃?哦,”谁贴的不一样,反正丢人的都是她。      “夕颜,我……如果我留你,你愿意留下来么?”      “……”      “颜颜,”又是一个清雅好听的声音,不过略显磁哑、低沉。      她回头,笑着应了声,“东林哥,这是我同学,许歆,”      “怎么不请你同学进来聊,”      许歆看看庞东林,又看看夕颜,抿抿唇,对她说,“夕颜,我现在还小,给不了你承诺,但是我会在大学等你的,”说完,冲庞东林点点头,走人了!      “你同学家教不错,”庞东林说,长的也不错。      夕颜嗯了声,她们说他是学校的王子,长的帅、成绩好、气质出众、还会弹钢琴,夕颜觉得自己虽说不是公主,但大家都叫她冷美人,都美人了,长相应该也不差吧,成绩从来都是她第一,他第二,她第二,他第一,钢琴她没时间学,但想来中医他也是不会的。      她们说他家世良好,父母都是政界要员,这个,她父母都是学医的,她自己也是‘济世堂’的继承人,出自中药世家,便是放在过去,也当得起门当户对吧,只一条,他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她,父母离异,母亲独自带着她顶门立户。      她们说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有些心理疾病,她觉得自己挺好的,但大家都这么说,人言可畏,她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驳。      “东林哥,你什么时候去医学院上班啊,”      “怎么了,被喜欢的男生告白就不想东林哥陪了?”庞东林抬手帮她理顺吹乱的秀发,温软地问。      夕颜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潮,不知是因他的话,还是他的动作,嘟嘟嘴,“不是,就是听我妈说那边已经给你回执,请你过去了,”      “等你们走后,我就去,”      “东林哥,我到了青城后会想你的,”又加了句,“还有忠大大,”      庞东林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说,“真乖,”      如果许歆是竹子,那么东林哥就是兰草,有如翩翩君子,兰之猗猗,扬扬其香,当夕颜会为男人分类时,她是这样说的。      那另一个人呢?她脸黑,想都不想地说,他是流氓,臭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想起要满十八岁才能当兵,所以我改了下设定,我以前以为是十六岁。 ☆、初见   几天前,关景山就给关鹏打了招呼,说今个会带夕颜母女回来,让他帮着保姆小赵把家里好好拾掇一番,莫要失了礼仪,慢待了人家,说如果表现好的话,就将他的奥迪A6给他开,另外再给一万块钱的零用。      给车又给钱,关鹏自然配合,丢了五百块钱给小赵让她多找几个同乡姐妹将别墅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窗玻璃、大理石台面、铝合金扶手擦的锃亮都带反光的,白色陶瓷地面让人跪在地上用白毛巾一寸寸地擦的,擦的都能照出人影了,窗帘、台布、沙发罩都是他爸头先回来给夕颜办转学手续和开二婚介绍信时换过一遍的,她的房间也让人重新装饰过了,古色古香的,还花了大价钱专门给她买了一个泛着古意的书架子,上面摆着他花大价钱买来的古董花瓶和笔架子,笔架上挂着几只毛笔,墙上贴着不知哪位大师的书法和字画。      切,真有父爱,他吐了个烟圈,让小赵收拾妥当后去花店买了一些鲜花做装饰,想想又买了几张大红喜字贴门上,扯了几根彩带子将别墅的栅栏子缠了一圈,再有想法就是大工程了,比如铺个红地毯,摆几篮鲜花,但他手上没钱。      就这么着吧!      关景山包的大巴回来的,早上出发,下午三点左右到,见过夕颜母女照片的几个损友一大早就自发地过来守着了,倒不全是冲美色来的,听关鹏说他新妈家里是开中药铺子的,家里往前数十几代都是行医救人的,称的上是医学世家,在坐的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往上数三代,都是脚踏黄泥的农民出身,现在父辈们当官了发财了,官家小姐富家千金的风采也都领略过了,只是这出自世家的大家闺秀还真没见过,且两人又来自江城那个据说美女如云的水乡。      “华哥呢?怎么没来?”关鹏问,他爸跟秦锦华、齐岳、朱威威、薛蟠子他们爸都有着过命的交情,五人里秦锦华最大,今年十九了,齐岳、朱威威十八,薛蟠子跟他都是十七,小时候关系也没这么铁,后来秦锦华来了,薛蟠子笑他是私生子,拉着四人一起嘲笑他,后来四人被秦锦华拧起来胖揍一顿后,五人就成了兄弟。      当真应了那句不打不相识。      “昨晚我看见李倩跟华哥在一起,早上打电话过去,还睡着呢?”齐岳砸吧着嘴儿,“咱华哥魅力不减当年啊,这才回来多久,就将李倩这个一中校花给搞定了,”      “咱华哥从来喜欢的都是那种胸大、腿长、脸盘俏会来事的姑娘,这夕颜妹子再美,也只有十五岁,勾不起咱华哥的胃口,”朱威威说。      “华哥不来好,不然我还真没信心能赢过他,”薛蟠子抻着身上新买的西服,问,“鹏子,哥们这身打扮还成吧,”      关鹏叼着根烟,斜睨了他一眼,“我说你西服都买了,怎么没买根领带吊你脖子上,”      薛蟠子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红格子领带,抖抖索索地说,“会不会太正式了点,”      “再抱一捧玫瑰就更得劲了,”齐岳歪着脖子,笑歪歪地说。      薛蟠子一溜小跑地窜到他的桑塔纳前,从后备箱里抱出两捧花,颠了过来,“玫瑰花是给女儿的,百合花是给妈妈的,”      “草,”      “靠,”      李威威和齐岳均朝他竖起中指。      “礼多人不怪,初次见面,得给咱丈母娘留个好印象,”薛蟠子很是真诚地说。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唾弃和谩骂。      薛蟠子环视下别墅四周,开始挑起刺来,“鹏子,咱叔为了你打了十几年的光棍,好不容易有了二春,你说你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一点不上心啊,不是说让你花点心思好好拾掇一下家里么,你怎么整的这么素净,回头咱妈来了,还以为你这继子不待见她们娘两,给她们难堪呢?不行,不行,为了咱叔的幸福生活,我这个做侄子的怎么也得表表心意,”      以关鹏对这二货的了解,这心意小不了,忙说,“你爱表心意表你的,但是这房子我是让人打扫过的,除了一楼,其他地儿不许碰,回头谁大手大脚给爷弄脏了,算谁的,还有心意是你自个要表的,回头钱不够别跟爷要,”      “切,爷差这点钱?”      说着一手抱捧花,一手从兜里掏出三星最新款的手机,按了几个号码,“浩子,你找几个人给我扯点红地毯来,多长?从鹏子家大厅门口到别墅门口水泥路边的距离,具体多长老子怎么知道,你自己估算着,长点没问题,千万不能短了,嗯,再给我整八个花篮过来,摆别墅门口前,现在没有这么多?那我不管,你让她们现擦,不能重样,最晚下午两点送来,”扭头问关鹏,“鹏子,家里买烟花炮竹了吗?”      关鹏不想理这二货,头扭到一边,薛蟠子也不跟他计较,扭头对着电话那头说,“烟花爆竹也整点来,多少你自己掂量着看,什么都问爷,爷养你们这帮人吃闲饭的,”      挂了电话后,嘿嘿笑,“大新年的,咱就图个热闹,”      &&&&&&&&&&&&&&&&&&&&&&&&&&&&&&&&&&&&&      秦锦华家的保姆前天给关鹏家擦窗玻璃时从窗台上摔了下来,倒没伤到哪,就是受了点惊吓,秦锦华给了她三天带薪病假,让她回乡下压惊去了,反正老爷子不在,除了他也没人在家吃饭,关景山不在家,关鹏一人吃饭也没劲儿,两人不愿出去吃时,就在关家搭伙。      中午吃饭时,他晃晃悠悠地来了,身边跟着个小尾巴儿。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关鹏皱眉。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关关,听说关爸二春了,给你找了个新妈,长的那叫一个美艳倾城,你新妈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十五了,长的那叫一个如花似玉,是真的不?”      来人叫汪乔,一混在男人堆里的女魔头,一混在女人堆里的真色狼,她爸自小将她当儿子养,养的连她自己都性别不分了,除了不能像男人那样点炮和上厕所外,基本上这帮人干的事儿她都干过了,最崇拜秦锦华,只要见着,一准儿粘过来,跟万能胶似的,甩都甩不掉。      起初大家都以为她喜欢秦锦华,可再看到她几次三番吊着痞相勾搭他们女人破坏他们美满姻缘后,就都没想法只有咬牙了。      “乔,哥求你赶紧回家吧,都长成这样了还出来吓人,哥们心脏好的都能被你吓的晚上做噩梦,人姑娘家的,第一次来,吓的不敢呆怎么办,你说我爸好不容易动了春心,你这一闹,把人吓走了,回头我爸非抽死我,”关鹏捂着心口窝,一脸受不了地说。      丫青春期到了,那代表青春的疙瘩痘跟春风吹野草般,一夜之间疯长,她还挺注重面子工程的,可医院没少去,偏方没少吃,结果这痘痘不但没消,反而有越长越饱满圆润的趋势,本来还能代表她身为女性特征的瓜子脸严重变形,配上她那比男人还男人的行事做派,越发地让人模糊起她的性别来。      “我今个就是来替关爸把好最后一道关卡的,若这对母女这么不经吓,就是今个留下了,早晚也是会走的,”      大家不担心她把人吓走,就怕她一出手,他们这一上午的功夫又白搭了,尤其是薛蟠子,他可是将自己一个月的零用全搭了进去,可这丫头从来都是个难缠的主,她决定的事旁人说翻了天,也是白费。      &&&&&&&&&&&&&&&&&&&&&&&&&&&&&&&&&&&&&&&&&&      青城真冷,这是夕颜对青城的第一印象,她穿着羽绒服,围着围巾带着帽子,还是感觉一股冷风向她扑来,江城的风是柔的,裹着清凉的水汽,扑打在人的脸上,会带着一股湿意,可是江城的风是野的,像是裹着沙砾,扑打在人的脸上,有点疼。      她用没有带手套的手拍拍脸,近在眼前的三层楼欧式小别墅,很漂亮,院落也很大,若是拿来种花种草种瓜果,一定不会显的拥挤,可是这儿不是她的角楼,不能由她来做主规划整理。      她大概会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养花种草修剪葡萄架了吧!她想,鼻子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自己是后悔来这还是后悔来这,其实就算妈妈不在身边,她一个人也能生活的很好很好,不等她感伤完,就听关景山冲别墅前站着的几个男孩吼道,“臭小子们,都杵那儿当柱子呢?赶紧过来帮忙拎行李,”      四人加汪乔加秦锦华在车子开进别墅区时,就齐刷刷地站在别墅门口列好了队,准备给予最高的迎接仪式,薛蟠子的两捧花也抱到了胸前,没栓领带。      可待关景山站在车下接夕怡瑾下来时,几人就被她震到了,雏菊绸缎旗袍配白色皮草好似一下子让人忽略周遭背景,将人带入到民国迷梦中,所谓的女人味,在旗袍的演绎下,发挥到极致,穿在她身上,更显风情。      也难怪关叔这般痴迷,据说缠磨了近两年才抱得美人归,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这种诱惑,一点都没有演或作的感觉,仿佛她生来就是该穿这个,精致华丽,丰韵柔媚,华贵高雅,含蓄又不失情调,穿别的倒让人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      待夕颜出来后,一种水乡的温雅之美扑面而来,大家都是看过金庸小说的,脑海里就荡漾起金庸描写王语嫣时那一登场的那种烟笼寒水的气韵,荷露粉垂的清新,端的是神清骨秀,端丽无双,清丽绝俗,美,是真美!      勾的一干人怦怦心跳,热血如沸,心神俱往。      还没看够美人呢?就被关叔那一嗓子吼回了现实,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的着装,然后由关鹏打头朝他爸走去,“阿姨,一路辛苦了,我是关鹏,我爸的儿子,”      夕怡瑾笑的极是温雅,“你好,鹏鹏,你爸有跟我提过你,这是我女儿夕颜,她比你小两岁,以后你可以管她叫妹妹,”      “妹妹好,”伸出手,夕颜愣,跟他握了握手,叫了声,“哥哥好,”      后面一帮狼在心里‘嗷’地叫着,这南方的女人不仅人美,声音也好听,软软糯糯的,挠人的心,痒人的肺。      “花,我那花还送不,”薛蟠子抱着花,小声地问着一旁的朱威威。      “送,不送不就浪费了,”朱威威小声回道。      “我有点不好意思,”薛蟠子有些扭捏道。      齐岳鄙视,“难得啊,咱薛大少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要不,给你,你去,”      “这花太俗,我拿不出手,”齐岳也不好意思。      “给我,我送,”就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两捧花被人抢了过去,一眨眼,人和花都窜了过去。      “阿姨,我是汪乔,这是我今早特意在花店里定的鲜花,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花,但玫瑰花的花语是我爱你,就当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替有爱不敢说出口的关爸表达他内心深处对您深深的爱意,”      “你这孩子,鬼花样最多,小瑾,拿着吧,孩子的心意,”青城这帮以不要脸出名的大小男人们今个都有些不好意思。      夕怡瑾接过花,笑着说,“谢谢,乔乔,我很喜欢,我带了江城的特产,一会儿拿些回去尝尝,”      “好的,谢谢阿姨,”汪乔在人前一向会装。      薛蟠子在心里嗷嗷乱叫,挣扎了许久,也没敢贸然上前说那话是我买的,不仅花,这地毯和花篮也是我铺的我摆的。      “你是颜颜吧,我比你大一岁,就住你们隔壁隔壁隔壁的那幢房子里,不远,抬脚的功夫就到了,你初来乍到的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我可是青城百事通,”说话时已经将手中的百合花送了出去,夕颜接过,微微一笑,说了声,“好,”      “美人如花,当真相得益彰,‘名花倾国两相欢’,不及,不及。当年李太白以芍药比喻杨贵妃之美,他若能活到今日见到你和阿姨,就知道花朵虽美,然而无娇嗔,无软语,无喜笑,无忧思,那是万万不及你们的,”汪乔退后一步,看着抱着花的夕颜,赞叹道。      众狼们又嗷嗷叫着,汪乔你这女混混,你抢花也就罢了,你还抢我们的台词,我们的台词。      夕颜看向她,忽而笑了,“这是天龙八部里,段誉夸王语嫣的话,”      “你也看天龙八部?”汪乔惊,她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孩该只看张爱玲的小说的。      “看过的,金庸的书很好看,只是我只看过这部,”别的没时间看。      “金庸啊,他的书我都有,你喜欢我可以借给你,”      “好啊,”笑的比方才灿烂多了。      汪乔看愣了,半响说,“颜颜,你真美,我觉得你应该喜欢白茶花的,因为你像白茶花一般洁白无瑕,令人一见忘返,又有白茶花的温婉与清然,这个百合花也代表纯洁,但它是世俗理解的纯洁,总是沾染了几许匠气,不若白茶花清灵,”      这就是为么狼们讨厌汪乔的地方,她总能将他们的风头抢尽,台词抢尽,哪怕她现在顶着一脸吓死人的青春痘。      夕颜没有跟女孩打交道的经验,更不善于恭维或夸奖人,平时人家夸她漂亮,她就会回一句,你也很漂亮或者你也很好看,可对着汪乔一张满是美丽疙瘩痘的脸,那句你也漂亮的话也说不下去了,这会儿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接,只端看她的脸,细细瞧着。      “我这脸没吓着你吧,”汪乔倒不在意,点着自己的脸嘻嘻哈哈的问。      夕颜摇头,“你脸上的痘痘是肝火太盛导致的,吃几副中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听关关说你家是开中药铺子的,你也会给人看病么?”      “颜颜三岁就跟着她爷爷学医,是我们中药铺子里的坐堂大夫,对伤风感冒,调理脾胃,美容养颜最是擅长,一会儿进屋让她给你把个脉,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你这个年龄长痘痘是正常的,在江城她很多同学都是吃她开的方子调理的,效果都很好,”夕怡瑾拎着包儿走过来说,说完后拎着包在关景天的带领下向别墅大厅走去,边走关景山边问,“累了吧,要不先去楼上休息会?几个朋友在酒店定了桌子,说晚上要给咱们接风洗尘,盛情难却,我答应了,”      “还好,不用,好的,你的朋友我和颜颜应该要见见的,“      关景山很高兴,一脸洋溢着某种叫风骚的笑容,“小心点台阶,地上滑,搀着我点,”      这殷勤程度,膈应的后面三个小伙子直打哆嗦,不过,待二人一进入大厅,立马嗷地冲夕颜围了过来,“颜颜,我叫薛传瑞,那啥,我是你哥的铁哥儿,铁哥儿知道不?就是玩的很好的那种,你……”      话没说完,就被汪乔截住了话头,勾着夕颜的胳膊,待着她朝屋里走,“你别理他们,一群小混混、臭流氓,上课看黄色小说,下课对美女吹口哨,跟他们结交,平白污了你的眼睛,你的气质,方才说话的那位叫薛蟠子,最是没品,呶,你手里那俗花就是他挑的,可见多没品,”又说,“你才十五岁都可以当坐堂大夫了,真的假的,天才么?”      夕颜知道她妈这是帮她融入新生活,结交新朋友,点点头,说,“按我的方子,慢则半个月,快则十日便可消,且不留痘印,我不是天才,我三岁开始认识草药,五岁后每日都要背诵中医书籍,你要是这样,你也能帮人看病,”      “呵呵,我不行,我坐不住,一提背书就头疼,你要是能将我这脸治好,他们这几个除了华哥,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他们敢欺负你纠缠你,你就跟我说,我一准儿帮你修理他们,”不管汪乔是男是女,她都是最爱惜脸面的人。      夕颜抿唇微笑,露出两个酒窝,煞是好看。      “你有酒窝的,我最喜欢有酒窝的女孩,”汪乔抬手摸上她的脸,“你皮肤真好,又滑又嫩又白皙,”      众狼嗷嗷的都快要疯了,你说你抢了我们的风头、台词,贬低我们也就罢了,还作死地动手又动脚,太不把流氓当色狼了。      夕颜不习惯被人摸,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正好撞到她身后正朝屋里运行李的秦锦华怀中,“对不起,”      “没事,小心点,别摔着,”秦锦华说,声音温柔低沉,像个非常体贴人的大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叫朱威威,前面那李威威是错字,不想为一个字回头改了,大家知道就行! ☆、调戏   别墅的铁栅栏门不是正对着客厅的大门,而是走过一条铺着‘s’形石子路,绕过一个好似葫芦形状的小池塘才到,园子里种着一些翠竹还有几株不知名的观赏树,青城的冬天很冷,翠竹和观赏树都是光秃秃的,也许春天来临时,会很好看吧!      这片别墅区不是对外公开销售的,关景山几年前衣锦还乡准备为家乡做点建设,以极低的价钱买下这块位于青城南郊的土地,打算开发楼盘卖房为家乡财政局增收来着,开盘前请风水先生来看,说这儿背山靠水,灵气十足,若在这儿住上几年,保管主人丁财贵三全,然后他主意一转,另外拍了一块土地做楼盘开发,这儿么,请了最有名的设计师,设计了八套风格不同又相得益彰的别墅图纸,让人依图施建,作为他和哥几个以后的修养圣地。      别墅一共三层,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麻将房和保姆房,夕颜的房间在二楼,跟关鹏隔着一个楼梯,坐北,朝南,阳光充足,每间房前都有一个大露台,主卧和夕颜的露台在南方,关鹏的在西面,每间房都有独立的衣帽间,干湿分离的卫生间和书房,沿着二楼走廊朝里走,有两间客房,比起两人近八十平的房间,客房要小许多,约三十平米左右,有独立的卫浴间,不带书房和衣帽间,有衣柜,三楼上面还有一个阁楼,阁楼旁边空着一块,铺上木板,做露天阳台。      夕颜觉得自己早晚是要回江城的,所以行礼都是精简再精简过的,饶是这样,也装了两个行李箱外加两个硬纸箱子和一个大塑料袋子,她妈比她还要多些,不等关景山吩咐,哥几个就主动当起了搬运工帮她们将行礼运上了楼。      关景山对几个熊孩子的表现很满意,待将行礼搬完后,从屋里的皮包里随手掏出一沓钱,递给关鹏哥几个,“行了,这儿没你们什么事了,拿着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那语气跟打发小时搬运工没两样,说完转身进屋,还不忘将门带上。      “鹏子,不是哥们挑拨你爷俩的关系,人都说有了后妈离有后爸不远了,咱以为凭关叔为了你单挂十多年的伟大事迹,怎么着也不会这么快从亲爸变成后爸的,结果你这后妈脚跟还没站稳,你这后爸行迹就暴露出来了,哥们真替你以后的日子悲哀啊,”薛蟠子叹息道。      关鹏正在数钱,一万两千八,乐了,“搬几个箱子就有这么多的钱拿,哪找这么好的差事去,那啥,说个去处,爷今个满请,”啪啪用钱拍打着掌心。      抬头,就见朱威威冲着他笑的一脸……淫贱,不见薛蟠子,“人呢?”      朱威威朝他身后的某处指指,他转头过去,就见薛蟠子正趴在主卧门前,耳朵贴着门板,食指竖在唇前,冲他猥琐地笑着,比了个嘘的手势。      靠,他冲这人品无下限的流氓玩意竖起了中指,虽然他人品也没多高,但听老爸墙角这种下流龌龊事还真做不出来。      拿着钱,‘啪啪’拍打着手心,小慢步地朝楼梯口走着。      朱威威笑眯眯地随后跟着,两人在楼梯口拐角处站定后,一人一根烟地抽了起来。      约摸十分钟后,薛蟠子一脸悻悻地朝二人走来,朱威威问,“这就完了?咱叔看着不像是那么怂的啊,”      “不是小关叔怂,是大关叔怂,跟人痴缠了两年,还没点过炮呢?”      “不是吧,怎么看咱叔也不是那种玩精神恋爱的人啊,”      “关叔说,媳妇,咱两证都扯了,你让我亲亲呗,我保证只亲亲,绝对不想别的,关婶说,关景山,你跟我扯证就是想亲亲啊,早说啊,不扯证,你想亲我也给你亲,关叔说,真的啊,你怎么不早说,这两年我可是一直憋着呢?关婶说:假的!”薛蟠子学两人话时,连神情动作都带上了,一会扮猥琐流氓叔,一会扮清冷温柔婶,倒是说演俱佳。      “呦,咱这关婶够压得住场子的,”      “嗯,我从旁听着,也替关叔感到憋屈和窝囊,别说已经是扯过证的两口子了,就是没扯,咱叔也该是那种想压就压的真汉子、纯爷们,”      “然后呢?”      “然后关叔说:媳妇,我帮你一起挂衣服吧,关婶说:那你挂吧,我先去洗个澡,”      “然后呢?”      “然后关婶就去洗澡了,关叔一边哼着张信哲的爱就一个字,一边挂衣服呗,我在门外都能感受到他那骚包又愉悦的情绪,一首情歌愣是唱出了东北大秧歌的味道,”      “爱就一个字?”      “东北大秧歌?”      关鹏和朱威威齐双双地打了个寒颤。      &&&&&&&&&&&      因着几人里,秦锦华和齐岳给大人们的印象比较沉稳、懂礼、会照顾人,所以,关景山让二人连同汪乔帮夕颜收拾行李。      “颜颜,你这箱子搁哪儿买的,真漂亮,”      行李箱是牛皮头层硬盖长方形的那种,一玫红一橘黄,颜色鲜艳且外观好看,单看箱子上的古铜色五金搭扣和钉扣就知道这箱子不便宜,上面的两根装饰捆带也是全牛皮的,很是档次,箱子的八个角都用牛皮包过一层的,针脚又密实又扎实,搭配着两个同款又同色的小手提箱,任谁见着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从箱套里取出来时,连汪乔这个惯不喜欢小女儿家花花艳艳的人也不由的赞叹,人这皮箱子做的可真精致。      “不是买的,是订做的,我们江城有一个老皮匠人,几代都是割皮子做皮箱、皮包、皮靴、皮衣的,那个老皮匠人是我爷爷的旧识,手艺极好,这个皮箱子是我十五岁生辰时妈妈找他专门为我订做的,原是打算上大学或出国时用的,”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技术生产的提高,一些老手艺人都慢慢退了下来,老皮匠人被皮具公司取代,中药铺子被中医院取代,老裁缝铺子被服装公司取代,金(银)匠铺子被金店取代,胭脂铺子被化妆品公司取代,机器批量生产的东西有着比手工艺人更低的成本,更新的花样,更适合市场发展的需求量。      或许都是老一辈人传承下来的手艺,夕颜母女更喜欢在老皮匠铺子做皮具,在老裁缝铺子做衣服,在金(银)匠铺子打首饰或买首饰,在老胭脂铺子买胭脂水粉,这是一种情结。      几年前老皮匠的儿子将铺子转让,拿了钱开了一家叫老皮匠人的皮具公司后,老皮匠就鲜少接活了,便是接也只接熟人的活,老皮匠年龄也大了,夕怡瑾想趁着他还能做动的时候给女儿攒些手工艺品,江城的银行保险箱里还存放着两个纯手工做的牛皮首饰盒,里面放着她为夕颜自小准备的嫁妆,不管她以后招女婿上门还是像她一样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姓夕,这些嫁妆都足够她衣食无忧一辈子的了,若是她没傻到将这些贴己儿拿来给她未来夫婿的话。      “专门订做的啊,肯定很贵吧,”汪乔摸着皮箱,手工做的东西,手感就是好。      “不贵,郑爷爷从小看着我长大,只收了成本费,若是你喜欢,下次回江城时,我求着他再做一个,不过时间应该挺长的,”      “没事儿,赶在我上大学前做好就成,”      汪乔不识货,可秦锦华是个识货的,一条整张牛皮上割下来的皮带都要好几百,更何况这是头层整牛皮做成的行礼箱,又见夕颜一脸平和淡笑的摸样,想来也真是不差钱,又听她说要出国,不禁起了好奇心,“怎么,你以后要出国留学?”      “也许吧,如今西医比中医吃香,我虽自小学习中医,却也不能固守陈规,古语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总要知道对手的优缺点在哪,取其长,补我们的短,中医也的确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比如它疗程长,见效慢,现在不是有许多药品都要中西结合了么?”夕颜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看着他说。      跟人说话,一定要正视别人的眼睛,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说话就是说话,分心做其他事儿,是对别人的不尊敬。      青城虽然离江城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但是青城却是属于北方,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方多山,南方多水,近山者义,近水者智。      夕颜没来时就听忠伯说道过青城的风俗习惯,饮食习惯,男人女人的性格和外貌特征,说咱们北方男人多傻大粗黑有棱有角,仿佛造物主当初心不在焉忘了打磨抛光;而南方男人多纤细精绝圆活灵转,仿佛造物主心旷神怡灵感袭来时得意的小品。      忠伯算是生在北方,养在南方的,所以他个子很高,但身材不算魁梧,再加上学医多年,多少带着点儒雅之气,至于关叔,她的感觉应该是对的,关叔的儒雅多半是装的,回到青城,第一句话就泄了他的底。      再看这五位,嗯,算是哥哥吧,性子还不清楚,但身材确实符合忠叔的形容,眼前这位华哥,目测至少1.85之上,身材魁梧高大,气质粗犷,难藏霸气和蛮横,其他几位平均身高也在1.78左右,多少都带着些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蛮匪之气。      她再看秦锦华的同时,秦锦华也望着她,屋子里开着暖气,她的帽子和围巾已经被取了下来,叠好放在床上,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圆润粉白的鹅蛋脸,五官更为清晰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睿智的光彩,说话时,嘴角浅浅的酒窝乍隐若现,煞是动人,她的牙齿很白,带着亮光,青城的水偏碱性,再讲美的女孩牙齿也不会白亮的像她这样,好似最上好的白珍珠。      秦锦华突然问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张脸是旺夫之相,”      明眸皓齿,眼神清澈,鼻直而挺,双颊丰润,唇红齿白,声音柔美甜润,按照面相学来看,她这张脸该是旺夫旺子的大旺之相。      “啊?没,”      秦锦华笑了。      &&&&&&&&&&&&      夕颜低头继续开始整理东西,行李箱里都是衣服,本来不想带这么多的,但是关景山说,不带也行,到了青城再买,又说青城的衣服不是很上档次,但是寒假他可以带她们去A市再添置。      夕颜素来就是不惯浪费的,再说,她的衣服很多都是她爸从国外给她捎回来的,质量好且款式新,还有很多都是她妈让人给她量身定做的,有旗袍、裙子、大衣、外套什么的,都很新,有的还没上过身,想想在青城至少也要呆三年,便都带来了。      她不好当着秦锦华和齐岳的面整理衣物的,便将四个大小行李箱暂放在衣帽间,先整理纸箱子里的物件,纸箱子里一个装着她的课本和医书,一个装着她的鞋子,夕怡瑾有两大爱好,一个是做旗袍,一个是买鞋子,做旗袍和买鞋子时,总会捎带着给夕颜买一份的,光小皮靴就有好几双,平跟的,小高跟的,短帮的,中帮的,绵的,单的,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军绿色的,款式都不华丽,但是穿起来格外显气质。      另外还有几双她爸从国外带给她的运动鞋,这衣服和鞋子都是消耗品,留在家里也只有落灰发霉的份,不若带在身边,时常地还能打理、保养一番。      她爱干净爱整洁,一点脏乱都不能容忍,衣服、鞋子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一点异味都没有的,每双鞋子都用纸袋子装着,鞋盒子占地方,纸袋子不占地方,且不想塑料袋不透风,一双双摆到室内鞋架上时,饶是一向花钱大手大脚的汪乔和齐岳也不由的惊叹。      “颜颜,你的爱好是收集鞋子么?”齐岳问。      “不是,”夕颜脸颊微微有些犯红,挺不好意思的说,“我爸我妈都喜欢给我买衣服和鞋子,日头长了,就有些多了,”      夕颜的爸爸是个医生,且还是江城乃至国内非常有名的外科医生,他们的事儿,关鹏知道的不多,也仅限于这些,齐岳和秦锦华自然也不会比关鹏知道的多,在别人的女儿面前问你父母为什么离婚的这种挫话也只有薛蟠子能问的出来。      曾听人说过,喜欢买高档服装、鞋子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她太有钱也太寂寞,想通过买衣服来慰藉自己寂寞的心灵,打发自己寂寞的时间,或许是因为她不自信,想要用衣服来装扮自己,提高自信心,但喜欢买定制衣服和鞋子的女人,却绝对是个注重细节,享受生活的女人,夕家这对母女无论从气质和言行举止上来看,都是后者。      “颜颜,你的鞋子都好漂亮,都是我没在店里见过的,这两双倒是见过,不过是进口的,我妈嫌贵,一直没舍得给我买,”汪乔叹,“都是有妈妈的女儿,夕姨怎么就这么惯你呢?”      夕颜的视线落在她的脚上,“我看咱两鞋码差不多,这两双是我爸上上个月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我还一次都没上过脚呢?乔乔,你若喜欢,可以挑一双,”      若是别人这么说,或许会让人觉得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再不然就是刻意的讨好巴结,可她的语气是真诚的,眼眸是清澈的,倒让人觉得如果自己那般想,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汪乔挠着后脑勺说,“这多不好意思,”下一秒,已经捞起一双运动鞋试穿了起来,“哎呀,我穿的正正好,”      夕颜笑了,“是正好,”      “真给我了?”      “这有什么可骗你的么?”      “颜颜,你怎么这么好,”      “只是一双鞋子而已,”夕颜还是笑,柔柔的。      秦锦华突然问道,“你怎么这么爱笑,”他不是没见过爱笑的女孩,但是真没见过笑的这么柔、这么美、这么软人心的女孩。      “啊?”      秦锦华又说,“你笑的样子真好看,”      “……”      一旁的齐岳和汪乔万分纠结,好想问一句,老大,您这是调戏颜妞儿还是调戏颜妞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大家很跟华哥有一样的想法,觉得女主傻乖样,挺好欺负的! 但素我告诉你们,你们错了。 ☆、老关家的人   夕怡瑾洗完澡穿着白色浴袍出来时,关景山的眼睛都绿了,嗷嗷叫着扑上去就想干点什么时,主卧的分机响了,他本不欲理睬,却被夕怡瑾巧劲儿一推,“去接电话,”      “先亲一口,”      夕怡瑾撩着用吹风机吹的半干的卷发,睨了他一眼问,“现在亲,是不是晚上就不用亲了?”      “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成心勾我的么?你都勾了,还不准人咬食的,”青城出流氓,流氓惯会耍的不是流氓而是嘴皮子,曾经他是个资深流氓。      “不装儒雅博学的商人了?”      “媳妇,看你说的,什么叫装,咱一直都是博学的商人,至于儒雅,你不是喜欢这样的男人么?这做生意跟追老婆一样,不得讲究个投其所好啊,”曾经她的前夫就是那样的人,儒雅斯文,世家公子,这些年追她的人中也多是这类的,他不装这种人,能抱得美人归么?      世家出来的大家闺秀,眼睛都尖着呢?也没指望能瞒过她,既然她看出来了却一直不说,他就当她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装傻充愣地继续痴缠。      烈女怕缠郎,终究被他抱得了美人归。      电话铃还在响,夕怡瑾瞪了他一眼,“接电话去,”      “还没亲呢?”      “先去接电话,”      本来就挺亢奋的关景山,听到她这句话后,就亢奋的不行了,什么叫先,有了‘先’就会有‘后’,先‘接电话’,那么后……      想想都美,接电话时,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喂,是哪位啊,”      电话那头的关鹏被这句温柔又礼貌的问话膈应的不行,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拨错了号码,不能吧,内线还能拨错?      试探地问了句,“这是关景山家吗?”万一真电话线真搭错了,管别人叫爸就丢大人了。      “小混犊子,你叫谁呢?”      这中气十足的吼声,关鹏将听筒远离自己寸许,对着话筒大声说,“爸,二伯母和大姑、二姑她们来了,都是来看阿姨的,您两下来见个客呗?”      “行了,你先泡点茶招待她们一会,我晚会下去,”      挂了电话后,关景鹏就直接走到梳妆台前,从后面环抱住正在朝脸上拍护肤品的夕怡瑾,三十五岁的女人,时光好像在她身上停止不前般,眉眼端丽,面庞白皙,任谁瞧着都不像有个十六岁女儿的人,漂亮不轻浮,风情不艳情,端庄不迂腐,妩媚不妖媚,卷发披在右半边,露出左半边一截细白的脖颈,上连她白皙无暇的脸蛋,下连她裸.露在外的精致锁骨,再往下白雪深深的乳.沟,真惑惑人。      身上自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似花非花香,似粉非粉味,隔着半米开外都能闻见,不浓郁不呛人,好闻的勾人鼻子,撩人心肺,离近着贴身闻,还有催情的作用,让人迷乱。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在江城规划局干事的带领下去勘察地理位置时,她身着一袭明清款织锦缎手工旗袍从‘济世堂’走出来时,周身像是渡了一层暖光,朦朦胧胧的,美的好不真切,一瞬间他沉寂十多年的心动了,还跳的很快的那种。      当时就想,就算是江城市政府给他使的美人计,他也认了。      后来得知她离异带着女儿独自生活时,不免骂了一句,那傻逼男人!      她和她前夫的事儿在江城蛮轰动的,随便拉个人过来都能道上两句,怎么说,挺庆幸的,虽然他混,但是拆散人夫妻的事还真做不出来,离了就好,甭管什么原因。      他也知,这几年爱慕她的男人不只他一个,比他优秀比他有钱的也大有人在,他也就胜在脸皮够厚。      “蹭什么呢?不是说家里来客人了么?怎好将人家晾在下面,”      “不是外人,是我二嫂和大姐二姐她们,晚会吃饭时再见也一样,”      夕怡瑾转过头来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嫂子和姐姐们是来看我这个新弟妹的,怎好让她们在楼下空等,你起开,我去换件衣服同你一道下去,”      关景鹏乐了,捏着下巴给转了过来,‘吧唧’几口亲在嘴上,“媳妇,我怎么就这么爱听你说‘弟妹’这两字呢?”痴缠了两年,他一直处在求不得、够不着想而不得的境地,抱着脸皮不厚讨不着媳妇的念想,见缝插针地献殷勤,光求婚就求了好几次,猛不丁人点头答应了,他还真有种做梦的感觉,挺不真实,也挺不容易的。      难得地,夕怡瑾被他臊红了脸。      &&&&&&&&      关景鹏自打看上夕怡瑾时就再没碰过别的女人,这会见她双颊绯红,眼眸汪汪的样,被惑惑的不行,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朝大床走去。      “关景鹏,你干嘛,啊……”      询问间人已经被丢到了席梦思的大床上,旋即关景鹏扑压过来,捧着她的脸,“媳妇,媳妇,咱两都是扯了证的两口子了,你就心疼心疼我,给我吧,”说着就要扒她身上的浴袍。      “关景鹏,今个是我第一次正式见你家人,你若是让我失了礼,青城我就没脸呆下去了,”      “青城这儿没你们江城那么多礼数,我姐姐她们也不讲究这个,”      “关景鹏,咱两都是扯了证的两口子,你不差这会吧,”      “差,”关景鹏蹭着她的身子,略带委屈地说,“涨的不行,”      夕怡瑾自离婚后再没跟哪个男人有过亲密关系,猛不丁地被这么对待,脸一下子红到脖子还往下。      “媳妇,别再红了,再红就真的忍不住了,”      “关景鹏,我是要跟你生活一辈子的人,你不能让我第一天就这么失礼与人,”夕怡瑾急了,眼圈都泛红了。      关景鹏混蛋了几十年,跪倒在他跟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也不是没见过,别说心疼,看都懒的看一眼,这位只是红了眼圈,就好似心肺搅在一起般,见不得!      “急了?逗你玩的,真要,还跟你说这么多?”搂着腰给抱了起来,翻身搂着她坐在床边,笑着说,“别气啊,媳妇,我就是怕你待会见我姐她们觉得紧张,给你闹着玩减压来着,看看,是不是没那么紧张了?”      夕怡瑾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掰扯,这人嘴皮子欢的来,你一句道出去,他能跟你窜十句,直接掰开他的手,朝更衣室走去。      青城真冷,饶是一年四季都一袭旗袍的夕怡瑾也有些扛不住,幸亏她还做了几件中式的盘扣棉衣,店里卖的棉袄棉裤她是从来不穿的,牛仔裤也不穿。      挑了件黑织锦缎面绣花纹双层竖领红内领的对襟棉衣,下穿纯黑锦缎面的直筒棉裤,裤脚绣着红纹路花纹,又在里面加了一件贴身的纯色羊毛衫和羊毛裤,棉衣外搭了条开司米的厚披肩,脚踏高跟小羊皮靴。      棉衣是修身锁腰设计,使腰部显得婀娜多姿,领部线条干净利落,这样的装扮虽不若旗袍显的玲珑有致,却也是将整个人衬得简洁明快,秀丽端庄,优雅贵气。      卷发盘起,脸上画着淡妆,身上没什么饰品,只手腕上带着一只翡翠镯子,看成色就知道是老货。      怕关景鹏捣乱,一身装扮都是在衣帽间完成的,关景鹏见惯了她穿旗袍的样子,也坐等她一出场的妖娆,结果这么一出场,就愣怔了。      “看什么呢?走了,”手里拎着几盒给关锦鹏家人和朋友带的见面礼,礼节方面她从来都是最讲究的。      关锦鹏走过去接过礼品盒,趁机偷了个香吻,“你说我媳妇怎么这么美呢?一会我姐她们见了,一准在心里叹息,多美的鲜花啊,怎么就这么不开眼插我们家这坨牛粪上了,”      “关景山,你也知道自己是牛粪啊,都臭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好洗洗你那张嘴,”      “从来都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要是不臭点,你这朵鲜花能插到我身上么?”      “离我远点,别把我熏臭了,”      “不能,牛粪是肥料,只能将鲜花养的越来越美,越来越娇艳,”      出了房门,夕怡瑾不接话了,关景鹏知道她的性子,避开人怎么闹都成,人前一定是端庄、知礼的大家闺秀。      &&&&&&&&&&&      到了二楼,夕怡瑾拐了个弯走到夕颜的门口,敲敲敞开的房门,“颜颜,关叔叔的家人来了,一会你这儿收拾好后,就下楼来见见长辈们,”      “知道了,妈妈,”      “那我和你关叔叔先下去了,”      “好的,”      待夕怡瑾携着关景鹏下楼后,窝在夕颜房里说是帮忙实则帮不了忙但可以看美人的薛蟠子等人方才回过神来,方才还在想不穿旗袍的夕妈妈穿别的是什么感觉时,人这就来了!      果然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那么有味道。      汪乔叹息,“颜颜,你妈妈真美,穿什么都有种让人仰视的感觉,”转过头对上一副好似夸她般有些不好意思的夕颜,非常自然地摸上她的脸,摩挲了两下,喟叹道,“你跟你妈长的这么像,长大后,你一定也非常非常美,不知道谁有福能抱得你这朵美人蕉,”      弄的夕颜不知是该羞还是该臊,后退地靠着书架,一张脸好似晕染的胭脂般,红的好似晨曦露打过的海棠花,艳的不行。      秦锦华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泛着古意的线装医书问,“颜颜,这书是孤本么?”      “不清楚,都是爷爷留给我的,”接过书放进对应的书架中,虽然有人帮忙,但她还是习惯性地自己整理,也没阻止他们帮忙,但是事后会重新做一番整理的。      她习惯将所有东西都规制的整整齐齐,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有些偏执狂,比如牙刷一定要朝一个方向,牙膏一定要从底向上捏,衣服一定要厚的挂在一栏,薄的挂在一栏,按长短、颜色分放,袜子一定要折的整整齐齐,白的要很白,黑的要很黑,内衣会放在专门的格子里,按颜色和布料一个个地码齐。      书本一点折子都不能有,有时候一学期结束,那书都跟新的一样,可打开她的书,里面却是密密麻麻的,该记的笔记,该划的重点一个不少。      从来不用圆珠笔,只用钢笔、毛笔和铅笔,铅笔一定要削尖朝一头放,给人开药方时,一定要用毛笔写,墨汁最好是研磨的,药房的纸要泛黄带着古意的,反正就是规矩极多,多的有些龟毛的那种。      在和秦锦华同居后,秦锦华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破坏她的‘规矩’,逼着她生气跳脚,跟自己闹,那种感觉很棒,然后再从后面搂着她的腰看着她一点点的收拾整理,那种感觉更美。      “你都看过么?”齐岳紧接着问。      “看过的,”      “你的笔记做的真漂亮,”秦锦华翻着手中的笔记本,里面正是她记的医学笔记和心得,她的字很娟秀,好似她的人,漂亮的赏心悦目。      “你怎么随便翻看我的东西啊,”夕颜看着他手中的笔记本,伸手就要抢回来。      “只是医学笔记而已,还是你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秦锦华凑过来问,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夕颜的脸上,熏的她脸颊都有些泛红。      “没有秘密,我只是不喜欢人家乱翻我的东西而已,”夕颜的目光有些躲闪。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是我事先没有告诉你,”      在夕颜将笔记随手cha入几本医书中时,秦锦华漫不经心地问,“你还学过的画画?”      “华哥,你怎么知道颜颜会画画的?”汪乔问,“你看到她画的画了?”      夕颜看着他,唇紧抿,一直都很柔的眼光突然变的犀利起来,秦锦华笑笑,“我猜的,像颜颜这种温柔又恬静的女孩,应该都喜欢画画的,”      “颜颜,你会不?”      一瞬间,夕颜的目光柔了下来,“嗯,跟我妈妈学过一些,”      多年后,当秦锦华看到笔记本里的那张素描男孩,或者勉强可称之为男人时,就有一股冲动,想将那本笔记本撕烂、销毁、烧成灰渣子,可是他不敢,他能做的只有逼着夕颜在她所有的笔记本的每一页上都画上他的素描,旁边注明:我最爱的男人——秦锦华!      夕颜说他幼稚。      他说:老子要是幼稚,就该在看到那幅画后,找人将他做了。 ☆、奇妙见面会   在国内还没有官二代一说时,关景山就是个官二代了,他爹是青城柳林镇供销社社长,他娘是畜牧社主任,别人家还在吃吃糠咽菜一年吃不到一回肉的时候,他家一个星期能吃上好几顿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咬一口,油都能顺着嘴角流到肚脐眼的那种大块红烧肉。      关景山兄弟姊妹五个,他行五,大哥在部队当兵,因表现好被保送到军校,毕业后娶了部队里的文艺女兵,两口子留部队继续为国效力,二哥在煤矿厂上班,娶了煤矿厂副厂长的大女儿,也就是薛蟠子的大姨,大姐在信贷局上班,嫁给了钢铁厂的技术员朱鑫淼,也就是朱威威的大伯。      二姐在铁路局当售票员,嫁给了铁路局副局长的公子邹沁洋,也就是汪乔的大舅。      改革开放初期,一些小年轻受到港台剧的影响,认为耍流氓是件很酷很帅很拉风的事,纷纷效仿,花衬衫,喇叭裤,蛤蟆镜,吊着膀子调戏过路的大姑娘小媳妇,关景山是家中的老幺儿,自小就是个上跳下窜崇尚暴力不服管教的主,他爹妈兄姐都要上班,没时间管他,等发现毛头不对再回头管时,关景山已经是柳林镇里有名的官痞流氓头了,吆五喝六的后面跟着一大帮小流氓小混混,成日里欺男霸女,斗殴生事抢地盘,反正除了好事什么都干!      被他老爹和二哥吊起来打得皮开肉绽,伤好后依旧我行我素地不干正事,打是打不改了,关老娘最疼这老儿子,第一次打她没看见,再打时,护在怀里说啥也不给打,没法,一家人合计了一下,决定给他娶房媳妇,让媳妇管他。      老关家是镇上有名的体面人家,但关景山的名声却是声名狼藉,家世好闺女俊的人家是不会将女儿送给他糟践的,偏关景山又是个眼界高的,摸样一般的姑娘伢根本看不上。      老关家动员了所有的亲戚朋友给儿子说媳妇,家境差点没关系,姑娘一定要漂亮要善解人意要持家有道会过日子,然后关景山在相了大半年的亲后选中了他二嫂通过她同学的大姨的女儿的小姑子给介绍的女孩。      胡丽琴当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家里兄弟五个,姊妹三个,她行五,那个年代,家里七八个孩子正常,可胡家不比关家,一家子都生活在农村,大集体的年代,哥哥嫂嫂、侄子侄女一大家子人吃住在一起,吃不好,穿不暖,哥嫂们你嫌我吃多了,我嫌你少干了,指来指去的,都想着怎么偷懒耍滑而不是致富丰家,这样的日子成日嘈嘈杂杂的,虽说不至于穷的揭不开,但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      在关家去提亲前,胡家人都知道关景山是个不过日子的主,谁家把姑娘嫁过去就是害了她一辈子,可在那个彩礼只有八百八,最多一千一,一万块钱都是万元户的年代,关家人承诺的礼金是八千,且还给买齐三大件:缝纫机,电视机,自行车,胡家人半点犹豫都没地就应承了这门婚事!      连父母兄长都管不了的关景山哪是只有十七岁的胡丽琴敢管的,更何况,关景山当时受港台黑道片影响太深,觉得当大哥的一定要有几个姘头,胡丽琴最多是大房正妻,娶进门就是为了生个儿子接他班的。      改革开放带动经济发展的不是知识分子,而是流氓商人,对做生意笼络人心这种事,关景山算是天赋异禀,自学成才,上小学的时候,他就知道拿他娘给他做的牛肉干让班里学习好的小朋友帮他做作业,让学习跟他一样不好的同学管他叫大哥,替他揍他看不顺眼的人。      上了初中、高中后就敢将家里用不完的粮票、吃不完的肉、米、鸡蛋、白糖‘拿’出来卖,自己不出面,挑了两个小弟让他们卖。      高中毕业后,他也是流氓混混里的文化人了,对市场需求和发展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敏锐度,开始捣卖起服装、电器、米油来,在那个物质缺乏、求大于供的年代,卖什么都发,再加上他也是有背景有路子的人,发条什么的都好拿,他也不是蛮混的人,也知道避嫌,自己做背后总指挥总策划,让手下一帮兄弟冲锋陷阵,从柳林镇以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迅速发展到青城市,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捞越多,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家用倒是越给越多。      胡丽琴在供销社里挂了个售货员的职,带着儿子关鹏住在柳城镇的老房子里,关景山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回来最多呆上两天就走,都知道他在外面养情儿玩女人,胡丽琴也知道,可关景山混归混,玩归玩,待她们母子却是好的,吃的穿的用的,哪样都是最好的,对她接济娘家的行为也是从来不问的,让她每次回娘家都有种做女王的感觉,被兄嫂们捧着,被姐妹们巴结着,被邻里们讨好着,被昔日闺蜜羡慕的感觉很好,让人飘飘然。      手上有钱,工作得闲的她开始喜欢打点小麻将,牌桌上男女都有,侃起闲话来生冷不忌,一来二去的,母猫发.春,野猫儿就闻着腥味上门了。      一次,关景山的朋友从南边回来,送了几个进口的机器人给关鹏玩,正好关景山那日也没啥要紧事,就拿着玩具回柳林镇了。      到了家门口,就见六岁的儿子蹲守在门口的石墩前用尿活泥巴玩儿,一身脏兮兮的跟个小乞丐似的,旁边石墩上坐着一两岁大的男孩正在玩他上次回来给儿子带的黑猫警长,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他从南边倒卖来的款式。      关景山怒了,以前他回来送家用时儿子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家里上上下下也被打理的有条有理,虽然爱打点小麻将,但问题不大,这点输赢他给的起,还想说明年青城那边稳定后,就将母子两接进城一家团聚呢?结果,她竟然跟他玩儿阴奉阳违,就要问儿子,你妈呢?      就听关鹏和那男孩大声喊,“妈,我爸回来了,”“爸,关鹏他爸回来了。”      关景山脸一下子绿了,踢开大门怒气冲冲地进了院,随手操起一根火棍子,进了屋,就见一对狗男女从床上滚下来,一脸惊惶,女的慌忙间将一床单裹身上,屋里还飘着让他恶心的味道。      男的是他高中同学孙伟,成绩好,考上了一所化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柳林镇的造纸厂做技术员,娶了造纸厂的厂花做媳妇,现在是技术部主任,两人关系一般,属于那种见面都不会主动问好的那种。      看着孙伟披着床被子,哆哆嗦嗦地准备往床底钻的熊样,关景山怒及反笑,“孙子,你妈的真是有出息了,连我的女人都敢上,”      孙伟见他手里操着一根手臂粗的火棍子,晓得他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狠主,什么里子面子、尊严骄傲都顾不得了,吓的跪倒在地,说,“关哥,是嫂子是嫂子勾引我的,我们这是第一次,真的,真的就是第一次,”      关景山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敢动他的女人,就是找死!      “孙子,我他妈叫你孙子你还嫌我给你乱起外号,你她妈但凡像个男人一样承认了这事,我还真要高看你一眼,给你竖个大拇指,”转头对一脸惊恐的胡丽琴,“你要给老子找奸.夫,倒是找个像样点的,这么个货色你也能往床上拉,你她妈够贱的,”      他不是不打女人,只是怕一时手重将这女人打死,平白地为了这样的女人惹上官司,深吸一口气,说,“穿上衣服,咱两现在去把离婚证领了,”      胡丽琴顾不得害怕,从床上跳下来,抱着他的大腿哭着求饶道,“景山,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看在儿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吧,你打我骂我都成,就是别跟我离婚,没妈的儿子像跟草,咱两要是离了,孩子心里得受多大打击啊。”      关景山抬脚将她蹬翻在地,抄起手中的火棍子将欲要逃跑的孙伟一顿乱打,完后说:你他妈的要找男人就给我滚远点,玉米地,草垛子,再不济花点钱开个房,我他妈的都当没看见,可你他妈的跟男人乱搞,居然叫我儿子看门报信,没妈的儿子像跟草,有你这样妈的儿子就是龟孙子,还是绿头龟,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痛痛快快地离了,要么我将你两扭送到公安局,给你两整个通奸罪,”      “景山,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在外面那么多女人,我从来都没管过……我只是一时糊涂,一次失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玩牌,不跟那些人来往了,”胡丽琴一直对自己的相貌挺有自信的,除了孙伟,柳林镇至少一半的男人都哈她哈的要死,连孙伟那厂花媳妇都要逊色几分,就连关景山每次回来都会拖着她直接办事,她也不是真的水性杨花,只怪关景山成日不着家,她又正值大好年华,天天被一帮男人围着献殷勤,心不荡漾才怪呢?      这孙伟在容貌方面的确比混蛋关景山儒雅秀气斯文博学有气质多了,被这样的男人爱慕着,是个女人都把持不住。      可这男人再好,也不足以让她舍弃关景山这个大金山,一技术员能有多少钱,哪怕他现在是主任。      关景山嗤之以鼻,“你都说我外面那么多女人,我怎么就稀罕你这个跟别人搞过的破鞋?”啧啧,“脏,真脏,”      这会儿的他就是个混蛋,还是个有着大男子主义的混蛋,老婆是什么?老婆是传宗接代操持家务的,外面的女人是用来玩的,男人不玩女人那还叫男人吗?男人之间换着女人玩也是正常的。      你占了老婆的身份,我给你足够的体面和权力,钱任你花,孩子由你生,外面女人谁都越不过你去,可你要是敢在婚内给老子戴绿帽子,别说一次,就是对别人有点想法,都是不行的!      男人玩女人到什么年代都叫风流,女人找男人,在什么年代都会被人唾弃。      这婚就这么离了,看在她为自己生了个儿子的份上,关景山很大方地给了她五万块钱的赡养费,80年代中期,五万块对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胡丽琴求也求了,哭也哭了,见一丝挽回余地都没有,就拿了钱走人了,自两人离婚后,关景山将关鹏带进城,两父子相依为命,再不提结婚的事。      90年,关景山找他姐夫邹沁洋谈包铁皮贩卖煤炭的时候结识了他姐夫的把兄弟秦峥嵘,秦峥嵘比他大几岁,刚从威海回来,威海是沿海城市,经济发展迅速,钱捞起来比青城这种小城市快的多。      他被说动了,将青城的生意交托给他的好兄弟汪毓琅和朱兆庭,也就是汪乔和朱威威的老爸,将儿子送到二姐那让她帮忙顾看,自己带了一半积蓄奔威海捞金去了。      一走就是五年,再回来,就成了腰缠万贯的房产老板,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发家的,反正就是发了。      只是仍是单挂,把他爹娘和姐姐们都愁死了,宁愿他少赚点钱,也希望他找个女人过点安生日子,可一提这事,关景山就烦,在家里呆了半个月不到,就又走了,一走就是两年,再回来时就说自己看上了一个女人,非她不娶。      年龄一大把已经退休的关爹关娘很开心,终于能在进坟墓之前看到小儿媳妇了,就说,那赶紧带回来啊!      然后关景山就去带媳妇了,这一带就是一年多,把两老口急的啊,这就是去火星带媳妇也该回来了,逼着二伯去打听媳妇是哪家的,老二去了一趟江城回来后才说到小弟看上的女人是个离异带孩子的,关爹就说了,“甭管离异还是带孩子,只要他愿意娶,就是缺胳膊少腿咱也随了他,赶紧把人带回来,”      关老二又爆出,景山是看上人家了,可人家没看上他。      关娘不乐意了,说:“我儿子家世好个子高长得帅还有钱,虽然带着孩子,可就冲他这条件,多得是人给我孙子做后妈,凭啥她还不乐意了,”      关老二将夕颜母女俩的照片给二老看,说人家条件也不错,是中医世家出身,又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人闺女十岁就能给人看病诊脉,十五岁就是坐堂大夫。      做娘的都偏心老幺儿,关娘就想,小山子闯南闯北的,什么都不缺,就缺个会调养身子的媳妇,这媳妇长的漂亮,又会治病,可不是最适合儿子的吗?立马态度一变,抱着关老二的胳膊哭着说,“你弟弟这些年没少吃苦,单挂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上心的人,你们这些做兄姐的可一定要帮他把媳妇娶进门啊,一个不行,就让鑫淼、兆庭、仕宗、贵庭、沁阳他们都去,实在不行,就让峥嵘给我把人掳回青城来,”      所以,虽然夕怡瑾没来过青城,但关景山的哥哥姐夫铁哥儿都有借故去江城看过她的,不只一次,初时就是想看看关景山迷的女人长什么样,听说这女人还是离异带着个孩子,就更好奇了,要知道自打关景山离婚后,多少人给他牵桥搭线的介绍女人让他再娶一房,他都没愿意,其中不乏有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      见过夕怡瑾后,才知道这小子挑女人的眼光跟做生意的眼光一样毒、准、狠,后来再去,就是给关景山打气兼出谋划策镇场子的,结果,还是痴缠了两年才抱的美人归,若非关景山护着拦着,混黑的秦峥嵘还真打算直接将人掳回青城,待生米煮成熟饭后慢慢培养感情。      可关景山这次是铁了心要先有情再结婚,好在也真的被他磨到了。      &&&&&&&      夕颜下来时,大厅里坐满了人,男男女女的,还有一些是熟脸孔,“弟妹啊,颜颜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颜颜,这是你秦伯伯,也是你华子哥的亲爹,”关景山替她介绍道。      “秦伯伯好,”夕颜也是见过秦峥嵘的,有段时间她们家药铺总会来一些外地病人,这位秦伯伯就是其中一位。      “乖,虽然咱们先前在江城见过面的,但那时你还不是我的世侄女,秦伯伯想表示对你的喜爱都没立场,现在不同了,你妈嫁给了你关叔,你就是伯伯的亲侄女了,”秦峥嵘递过来一个红包。      夕颜看看她妈,她妈笑着冲她点点头,她双手接过,“谢谢,秦伯伯,”      “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不用跟伯伯这么客气,”秦峥嵘心情不错。      “颜颜,这是我二哥,你该叫二伯,这是我二嫂,你叫二伯母,”      “二伯,二伯母,”      “颜颜还记得二伯不?”      “记得,二伯是去看风湿腿的,不知道伯伯的腿有没有好些,”      “喝了按你的方子泡的药酒后,好多了,刮风下雨的也没那么疼了,”      “那就好,要继续喝,风湿这种病贵在坚持,配合着炒热的盐搓揉膝盖的法子,效果更好,”      “嗯,一定照做,”      之后是两个姑姑、姑父及叔叔婶婶,而男长辈们多会多嘴问一句,“颜颜,你还记得我不?”      都是去中药铺子看过病的,没病的也会抓点补身养气药的,夕颜习惯性地循例问了一番,说不清楚的,就直接给他们重新把了脉,这气氛有些囧,明明是晚辈见长辈的场景,结果变成了大夫回访病人的场景,尤其再看到夕颜那一脸认真听讲又严肃叮嘱的模样,别人怎么看秦锦华不知道,但他就是觉得很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      结果,夕颜皱着眉头看他,二伯皱着眉头看他,齐叔皱着眉头看他,薛叔皱着眉头看他……连他爸都皱着眉头看他,秦锦华摸摸鼻子,“那个,你们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写关景山的过去,就是想说明,这其实是个流氓二代的文。 啊啊,都是流氓啊! ☆、乖孩子(修)   从大人的谈话中,夕颜大约猜到了她关叔生意做的很大,各方面关系网的朋友很多,今晚的接风洗尘宴会秦叔、汪叔他们做主请了不少人来,可真到了御苑山庄,还是觉得有些夸张,不过是个接风宴,就包下了三楼的整个偏厅,摆上了八张豪桌,另开了一间包房给跟大人一道来的孩子们。      说是孩子,但多是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姑娘、小伙们,都是关鹏等人认识的,堂姐、堂哥、表姐、表兄、发小哥们儿,聚在一块便唧唧咋咋地说了起来。      青城也是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古城,但是比之江城,他的文化底蕴要粗糙一些,无论是语言环境还是风俗习惯,都是大粗大糙的那种,连本土菜都是大盆大碗大锅的那种,类似于地锅鸡、大盆菜、粉蒸肉、坛子肉等,就好像青城的人,应了那句什么样的水土养育什么样的人。      青城方言口语极重,话音又梗又冲,一张嘴就跟吵架似的,巴拉巴拉,说到兴奋时,都能看到唾沫星子乱飞,先前在别墅时,关景山、关鹏他们为了迁就夕颜母女,说的都是普通话,带有青城口音的普通话,青城人听青城人说普通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听多了就想冲过去,一巴掌盖他脑门上,吼道:能好好说话不?不能说就闭嘴!      外地人听青城人说普通话,也觉得别扭,那种梗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别扭,青城地方话听着倒是没那么别扭,但是听不懂。      夕怡瑾跟关景山认识也有两年多了,青城话慢慢听也能懂个大概,夕颜就不行了,听话全靠猜,就好像薛蟠子的大堂姐薛南晴对她说,“小姑娘长的挺俊(zhun)的,”      她想应该是在夸她长的漂亮,便习惯性地回了句,“姐姐也很俊,”      薛南晴笑的挺开怀,拍着她的肩膀说,“还是妹妹识货,以后别跟这帮癞歹哄的兔崽子玩,跟姐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的咣当来,姐您就别朝自己脸上贴金了,还识货?就你那卸了妆半夜去上坟,老猫猴子见了都以为见到同类的脸,你咋好意思接人话茬来,”薛蟠子回。      “滚,瞧你那西里斜歪的样,骂你都脏我的嘴,踢你都脏我腿,死一边去,”      “再孬,也比你这艘比扣子强,怎么着今个也是第一次见人颜颜,不包个红包,给个见面礼,你也好意思来,”      “滚你个起椰子半吊子,”      夕颜听着那叫一个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呆呆地看着两姐弟,这是吵架,还是吵架呢?      这时候,秦锦华的作用就出来了,七几年,秦峥嵘还是个小流氓混混的时候,得罪了青城一颇有势力的大哥,在邹沁洋的帮助下离开了青城,误打误撞去了A市,作为帝都的A市,机会总比青城多。      在A市混了两年,凭着敢打敢拼不要命的劲头倒是闯出了点成绩,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救了秦锦华的妈妈谷婉玗,很狗血地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戏码,后来谷婉玗家人嫌他是个混黑赚偏门钱的,不同意二人来往,将谷婉玗反锁在家中,不许两人见面,秦峥嵘求妻不得,决定发愤图强赚大钱回来娶媳妇。      那时威海做改革开放的试点,他成了第一批去威海捞金的外地人,两年后,秦峥嵘在威海闯出了大名堂,再回A市找谷婉玗时,得知谷婉玗在他走后没多久就离开A市,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又过了两年,就在秦峥嵘被父母逼着娶了媳妇并生下一个女儿后,谷婉玗托人送来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又过了三个月,从A市传来谷婉玗病逝的消息。      秦峥嵘去A市奔丧,发现谷家人竟都不知道谷婉玗为他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想来当初离开A市就是想为他生下儿子,并将儿子独立抚养长大,为此他消沉了大半年,缓过神来后,将儿子带回青城交给父母养,就怕谷家人知道儿子的事,跟他抢。      一年前,谷家不知从哪里得知谷婉玗育有一子的事,说不希望自己女儿唯一的骨血混黑,便动用关系将他送进了部队,可惜哇,在青城的大氛围下,秦锦华已经从骨子里被染黑了,进了部队没一年,就因殴打人致伤,被发还回青城,秦峥嵘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交给他一张卡,让他放松放松,不过,品质没漂白的秦锦华倒是说的一口标准且地道的普通话。      “听不懂?”      夕颜一脸迷惘加纠结,“有点难,”      这样儿,挺傻的,秦锦华笑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属于那种阴狠、深沉派的,为了锻炼自己做个合格的混黑大哥的儿子,他也一直装酷来着,很少笑,也鲜少觉得有什么事什么人值得他笑的,可这丫头,不过认识了一天,就让他多次绷不住笑场。      有点本事哦!      “方才蟠子的大堂姐薛南晴骂蟠子,‘瞧你那西里斜歪的样’,是说他不正经,蟠子回,‘再孬,也比你这艘比扣子强’,是说他姐小气,老毛(mao,3声)猴子是鬼的意思,癞歹哄是邋遢的意思,起椰子是人来疯的意思,”秦锦华替她翻译道。      “那他们姐弟吵架是真吵,还是闹着玩儿的,”夕颜好像懂了些,不过还是挺纠结的。      “闹着玩儿的,这帮人都闹惯了,怎么,你们江城那边的人都不打闹、逗趣的么?”      夕颜想想,“好像有吧,不过,应该没这么……”她比了一个手势。      “闹腾?”      “?”      秦锦华低低笑了起来,“你真是乖孩子,”好像?应该?大约她真的没见过这种场面吧,也是,小小年龄就学医、学画、学写毛笔字,哪有时间去关注这些东西。      她的头发很长,长至腰际,好似上好的丝绸扑洒在肩背之上,勾的人总想去撩拨一下,明明十五岁不到十六岁,却给人一种睿智而成熟的感觉,真不像个孩子,可是有时候却又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纯然而美好,像是一朵冰山上的雪莲花,冰清玉洁,纯洁晶莹,却又是那么的孤独,让人心疼。      “你这句话不是夸我的话,我听得出来,”      看似平白直述的话,愣是让秦锦华听出了其中的恼意,孩子气十足,小腮还微微鼓着。      秦锦华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真是夸你的,我真觉得你是个乖孩子,真的,”他一米八五的个头,夕颜却一米六不到,这么摸上去,真有点大人夸孩子的劲头儿。      世间只有两种女子可以击垮男人的灵魂,一种是美的不可方物,一种是臊的不知所云,当然是在床上不知所云——豪无语法地嗯嗯啊啊。      貌是皮囊,艺是核,这般大家闺秀的气概,需要家教和学养文职润之,好似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      ***********      “颜颜,那边有几个叔叔伯伯都想见见你,你同关叔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关景山笑着过来牵她,到底是妈妈的老公,夕颜没有拒绝他的亲昵,任他牵着。      关景山挺高兴的,秦锦华跟上去,充当夕颜的青城话翻译,第一次见面,又临近年关,红包总归要给的,看关景山对人这稀罕劲儿,给少了都不成,夕颜自己拿不了,口袋里又装不下,秦锦华便自发地充当起了备用口袋,帮她拿一些,后来他回想这事儿时,深深地觉得两人那晚的情景就好像老丈人带着小夫妻拜见各位叔伯长辈,怎么那么美呢?当然,跟在夕颜后头眼馋红包的汪乔、薛蟠子等人被他华丽丽地忽略了。      关景山的朋友真的很多,多是有利益关系且攀亲带故的,饶是夕颜记忆力很好,也被绕晕了,那关系比薛蟠子的大姨是关鹏的二伯母,汪乔的大舅是关鹏的二姨夫,朱威威的大伯是关鹏的大姨夫还乱,不过红包见面礼什么的倒是收了不少。      回到关锦山专门给他们小辈儿开的小包厢里时,汪乔递过来一个让服务员找来装水果的竹篾篮子,几人将帮夕颜装的红包朝篮子一丢,汪乔拉着夕颜拆红包,依着夕颜的家教,拆红包这种事儿怎么也得回家避着点人拆,倒不是觉得钱财不能外露,只是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可见汪乔一脸兴奋样,倒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她一起拆。      汪乔一向粗鲁惯了,拆红包也只为里面的钱,三两下工夫打开红包,拿出里面的钱,将红包随手丢弃,有时直接将红包扯烂,拿钱丢包,夕颜不,她拿过红包,从封口处轻轻打开,右手两指捏住红包两侧让缝隙变大,左手拇指和食指探进去将钱取出,钱放到一旁,红包收口放好,一套动作下来,就跟她用毛笔写方子一样,让人看着极是赏心悦目,若是红包有思想,也觉得自己被人尊重了。      关鹏负责数钱,他也不细数,都是摸钱摸惯的主,随手一捏,就知道个差不离。      “扣扣,”包厢门打开,是夕怡瑾,见她们正在拆红包,举了举手中的手机,“颜颜,东林的电话,是现在接,还是待会你回过去?”      “现在接,”夕颜丢下手中的红包,起身从她妈妈手中接过电话,一闪身出了包房。      “东林哥,”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      “颜颜,是想哭了么?”      “嗯,”      “乖,别哭,你在那边哭,东林哥没法帮你擦眼泪,”      “我不哭,东林哥,”      电话那头,庞东林好似呢喃般,说了声,我的颜颜最乖了,搞的夕颜眼眶又润湿了,接着就听他问,“青城那边怎么样?他的家人欢迎你们么?”      ‘他’是指关景山,他从来都没叫过他一声关叔,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夕颜的泪又漫溢出来,“还好,挺好的,都挺热情的,”      “会想江城么?会想我么?”      “会,”      “我也是,会想你,想你们,”      **********      夕颜再次进来时,就听朱威威的大堂哥朱清越笑着说,“行啊,颜颜,这一会儿功夫,赚的钱都够在咱市中心买两套大三房了,”      青城的房价现在一千不到点一平方,大三房一百平左右,把薛蟠子等人羡慕的直闹着让夕颜请客,夕颜笑着说好啊,由着将钱丢进一个塑料袋中,也没经手去整理,直接放在装有红包的水果篮子里。      秦锦华在她之后进来,拉过朱清越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真大气,那里面可是两套房子的巨款,就不怕一会谁顺手牵羊给牵了去?”语气似带有几许不爽的揶揄,点了支烟,眯着眼睛吐着眼圈儿,这股邪肆的透着坏男人气质最是让女孩无法抗拒的。      桌上有两个同父母一道来的小姑娘眼睛都开始冒桃花了,连汪乔都在心里起闷儿,华哥这又是想勾搭谁呢?      看了一眼那两小姑娘伢子,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还画着妆,不丑是真的,但也没好看到哪去,别说跟夕颜比了,就是李倩都比她们好看多了,除了她两,旁的都是熟人,要勾早就勾了。      这样的小姑娘伢子连薛蟠子都没兴趣勾搭,华哥能下手去勾?又见秦锦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夕颜。      汪乔囧,想说,华哥,人夕颜才十六岁,还虚的,没你这么吃窝边草的。      夕颜在她边上的凳子上坐下,看了秦锦华一眼,说,“我没带包,”看似答非所问,却也回答了他的问题,没带包,所以只能放那儿。      秦锦华勾唇笑了起来,狭长的桃花眼带着几许让人看不透的光采,衬着勾起的薄唇,很是惑人。      “颜颜,这么多钱你打算干什么啊,”汪乔问。      夕颜摇头,“没想过,”      “有没有想过置办房产啊,”朱清越问,“对于国内的房价,你有了解过没?”      “没怎么了解过,不过我爷爷说,乱世买黄金,盛世买地产和古董,但古董方面很多人并不精通,所以房产方面买的人应该很多,房价总会涨的,但爷爷也说过我是夕家的唯一传承人,早晚我还是要回江城的,”这话说的极是认真,却让人有种酸酸的感觉,很久以后,秦锦华才深切地了解了这话的含义,她是夕家的传承人,不是夕怡瑾的女儿,不是王翰景的女儿,她只是夕家的传承人。      却也表明了她不会留在青城,总有一天还是要回江城的!      秦锦华吐了口烟圈,表情不明地问,“回江城守着你那个小中药铺子么?”还是有比那小药铺子更值得让你非回不可的人?这话他问不出来。      夕颜没答,低头吃菜。      秦锦华当时想,她这行为是叫过河拆桥吧!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文是架空的,别对号入座啊! ☆、道行(微修)   青城男人爱喝酒,自个在家就着花生米都能喝二两老白干,青城谁家办酒席,席面上要是不放几瓶白酒都让人瞧不起,青城男人谁要是没点酒量,人都不带你玩儿,能喝三两的喝半斤,能喝半斤的喝一斤才是真汉子、纯爷们。      关景山今个高兴,喝了不少酒,男人都好面子,夕怡瑾也不拦着,只在他喝酒之前先让他喝碗汤吃点菜垫垫胃,自己吃菜的时候顺带夹一些放他碗中,今晚的关景山心挺细的,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夕怡瑾给他夹菜、装汤,然后咧咧着嘴大嗓门地喊道,“媳妇,你吃你的,别管我,我知道羊肉养胃,我自己会夹的,”      夕怡瑾嫌丢人,不给他夹了吧,他就猛灌酒,也不吃菜,眼睛还一瞟一瞟地冲夕怡瑾看,那可怜样,真是让人受不了,夹了一筷子放他碗中,这筷子还没拿回来,就听他的嗓门又亮了起来,“都说了,你自己吃你自己的,别总顾着给我夹菜,我又不是小孩子,饿不着自个,”      音量太大了,别说同桌的,就是其他桌上的也能听见,这得瑟劲儿,别人都不惜得说,偏还要上杆子恭维两句。      “关哥,嫂子给你夹菜,那是心疼你,这么知疼知热又漂亮温柔的媳妇上哪里找哦,你捡了大便宜你知道不,”      “就是,怎么还不乐意了呢?景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娶了这么好的媳妇,你没事就偷着乐吧,哥们儿羡慕都羡慕不来,”      “景山啊,别怪嫂子说你,小瑾是学中医的,在养身方面可是专家,人家这事怕你空腹喝酒伤身,小瑾心疼你,那是爱你的表现,要不,换别人,谁管你啊,”      “就是,景山啊,媳妇疼你,给你夹菜,你也要疼媳妇,把菜吃完,”      关景山也不应,只瞅着夕怡瑾傻乐,夕怡瑾闹了个大红脸,你说这男人也不小了吧,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许是因为太高兴,自诩千杯不醉的关景山醉了,连宾客都是二哥帮忙送的,被秦锦华和关鹏合力搀扶着进了卧室,一路都嚷嚷着,“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喝,”      夕怡瑾送二人出门后,给他倒了杯蜂蜜水放床头柜子上,走到他跟前说,“起来,去洗澡,”      关景山晕晕乎乎地坐了起来,忽而一把搂着媳妇的小腰,边拱她的脖子边喊道,“媳妇,我没醉,我真没醉,”      夕怡瑾受不了他身上的酒气,推他道,“知道你没醉,装醉着呢?”常年混迹酒场的人,半斤不到的量能醉了?      这要是一般人被拆穿了,或许会脸红,呵呵笑地说,媳妇,你看出来了。      可关景山是一般人么?他丫小流氓出身,一张脸皮厚的跟城墙有的一拼。      “媳妇,我没醉,我真没醉,”      嘴上说着,手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嘴拱着就往夕怡瑾的领子里钻,一嘴酒气,不敢直接拱嘴,怕被嫌弃,搂着腰就往床上摔,接着开始扒衣服,虽急,却也能找准盘扣,一个个的解。      “关景山,你先去洗澡,”夕怡瑾推他。      关景山不说话,腿压着她的腿,然后扒外衣,脱毛衣,解内衣,那速度都不带停顿的,上衣扒完,扒裤子,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呢?就光了!      露出她白莹莹、嫩滑滑的身子,穿旗袍时就知道她身材很好,凹凸有致,妖娆熟香,早想扒了那层碍眼的布料,将软香抱怀了,就是一直有贼心没贼胆,怕唐突了佳人,亵渎了女神。      这会儿要不是趁着酒劲儿,真不敢亵渎她,可要是不亵渎,就得憋着自己,所以,这第一次只能趁着酒劲儿干,开了头,之后就好了。      他一米八出头的个子,年少当混混那会儿,出了名的打架王,一拳出去,能把人门牙打飞出去,一脚蹬出,少不了要住几天院,当然捉jian那会,脾气敛了不少,就这,孙伟也住了三个月的院,后来去威海捞金,仗着一副黑社会的高壮身板没少干恃强欺弱的事。      现在年逾中年,气焰没年少那会足了,可一把子蛮力还是有的,对付一个不足一百斤的夕怡瑾还不是轻松拿下?左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右手扣着她的腰,跟猪拱食似的,从脖颈处一路往下的拱,夕怡瑾被控制的动弹不得,起先含含糊糊的叫,后来身体在他粗鲁的撩拨下越来越热,意志开始模糊。      “景山,先去洗澡,好不好,”声音那叫一个娇软无力。      “中午才洗过的,哪有那么多澡要洗,媳妇,媳妇,想死我了,你就容我放纵这回吧,媳妇,我真的想你,我想死你了,”旋即扑压过来,捧着她的脸,不容分说地狼啃上她的唇,大力地吮吸、舔咬着,极是霸道。      夕怡瑾只觉双唇发麻,有种要被他拆骨入腹吞下去的感觉,头皮麻诈诈的,整个人好似无骨般,软成一团儿,想要抓住什么,可手脚都被人控制住了,只能切切地叫着,“景山,景山,”      关景山被她叫的浑身冒火,扣在腰处的大手掰开她的粉腿,就势进入她的身体,小十年没有过男人的女人,一朝被进入,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纠结。      “关景山,你轻点,我疼了,”      “小瑾,你放松点,你夹的我好紧,动不了,”他试着蠕.动着,紧,真的很紧,箍的他的宝贝紧的不行,舒服的要死,之后速度渐渐由慢而快,由缓而速,继之,如出山之虎,猛抽猛摇。      到底是混混出身,那身板,那体能,那耐力,那速度,绝对一超长持久小马达,在欢爱方面夕怡瑾绝对不是关景山的对手,被折磨的挺惨,偏这男人恶趣味的不行,下面忙活不停,话还多的要死。      “小瑾,颜颜真是你女儿么?别不是你领养的吧,嗯……好宝贝,真舒服,”      “关景山,你废什么话呢?”夕怡瑾不敢大叫,忍的极是辛苦,恨不得将身上这男人抓烂,也的确抓了,可这人越抓倒是越兴奋了,冲起来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撞散了,偏又极舒服,嗯,痛并快乐着。      “好,我不废话,我省着点力气开垦你,取悦你,满足你,”关景山捧着她红的不行的脸,开始大出大进,大进大出。      流氓多年的人,御女虽说不是无数,但也比仅有一个男人的夕怡瑾有经验多了,只一个回合,夕怡瑾就受不住了,可关景山不够啊,接下来的晚上是花样百出,愣是将人骨头拆散了再重装,再拆散再重装。      “关景山,你好了没,我累了,我真累了,”夕怡瑾要哭了,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活不到明天太阳出来了,她后悔为么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男人,臭不要脸,又喜折磨人的男人。      “快了,快了,”      这一快就是大半夜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於恢复平静,而夕怡瑾已昏死过去,绯红的脸覆上一层汗水,气息都有些微弱,就这样了,还不忘要洗澡。      关景山抱她去浴室时,腿都有些打晃,一朝吃肉,的确孟浪了些,两人躺在陶瓷大浴缸里,关景山将夕怡瑾揉成一团白肉裹在怀中,舔吮着她滑嫩生香的脖颈,一口一个草莓地种着,边种边蹭,边蹭边喟叹道,“媳妇,你真厉害,搞的老公我腿都打晃了,果然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媳妇,我满足你么?嫁给我你xing福不?”      夕怡瑾的家教告诉她不能说脏话,所以,她搂过关景山的脖子,一口咬下。      “媳妇,不满意您直说,怎还下口咬人呢?真血性,带劲儿,媳妇,宝贝,小心肝肝,回头洗完澡,老公再加把劲,一定让你满意、满足,”      “……”真是连滚的力气都说不出来。      ***************      “华哥,找个地方续场子?”等在二楼的朱威威问,都是夜猫子,又正值寒假,不过午夜都不带进家门的,没有两点都不带上床睡觉的,这会儿满打满才九点半,睡不着啊!      “行啊,你们说个地方吧,”秦锦华伸伸懒腰,漫不经心地说。      “赵绍辉说摩尔新来了个danser,条正盘亮,舞跳的不错,就是脾气辣了点,他还没上手呢?要不,咱们去会会?”朱威威笑,带着几许坏男孩的邪佞和不羁。      “摩尔?”      关鹏说,“越哥在城北新开的迪吧,开了有半年了吧,生意不错,里面几个领舞的小妞据说是从省艺校重金请来的,扯他妈的,不过,长的倒是都挺水灵的,”      “越子开的?那要去捧捧场了,蟠子和齐岳呢?”      朱威威指指夕颜的房间,“乔乔今晚要跟颜妹子睡,两人去英雄救美了,”      “那小魔怪不是回家了么?”关鹏皱眉。      “是回了,回家拿了身换洗衣服又来了,说怕颜妹子初来乍到的,一个人嫌怕,要跟她作伴壮胆,”      “草,我看最吓人的就是她了,就不怕人家半夜醒来,见着她那张鬼脸吓死过去啊,”关鹏嘴毒地说,“华哥,那咱去摩尔的事得避着点,回头让她知道了,非跟着去不行,”      夕颜的门是敞开的,三人去叫蟠子和齐岳时,就见汪乔跟个考拉狗般,框着夕颜的肩膀,人凑到颈窝处蹭嗅着,“颜颜,早会时我就闻见你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香味,这会儿挨近闻,更香了,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真好闻,”      一米六七顶着一头短发的汪乔帅气地将一米六不到披着一肩长发的夕颜搂抱在怀中,忽略她那张有些化脓的疙瘩脸,两人这样,还真像一对感情很好的小情侣,羡煞一旁几个真男人纯流氓的眼。      “不是香水,”夕颜不习惯这种亲昵,几次想挣开,均被力气比她大调戏惯美女的汪乔给无视了,霸道地将她搂抱在怀中,“那就是体香?”贴过去继续嗅闻,一脸陶醉。      “不是体香,是香粉,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一盒,”      “香粉?你脸上搽粉了?难怪这么白这么嫩,”手摸上她的脸颊,摩挲了几下,“你这粉可真细,离这么近我都没看出来你搽粉了,”      “不是脸上,脸上没搽……”      “那搽身上和脖子上了?”夕颜真没遇到过这种色女,脸憋的通红,眼眸上泛起一层水汽,眼神都有些迷乱和惊慌,眼瞅着汪乔的手就要伸进她脖子里吃豆腐了,秦锦华走过去将她拉开,“乔乔,你脸上那疙瘩痘都化脓了,怎么还敢朝人颜颜脸上贴,就不怕传染给她啊,”      “对不起啊,颜颜,我忘了这茬了,”      夕颜长吁了口气,“没事,我去给你拿香粉,”给了秦锦华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的眼睛真美,秦锦华心神一荡,好似两汪清泉,纯净、清亮、澄澈,却又是幽深、清冷和孤寂的,让他有种冲动,想要把这双眼睛蒙个严实,长着这么一双勾人的眼睛,不该随便看人的,看的人多了掉进去的也就多了。      夕颜从衣帽间里拎出一个跟皮箱一套的玫红色小手提箱,打开盖子,里面放着好几盒胭脂水粉,真是胭脂水粉,连包装都是古色古香的那种,还有一些香包、手绢、丝巾和宫扇什么的,应该是江城的民间工艺品,但又跟江城一些景点处卖的不太一样,要精致、高档多了。      “关叔说小辈里,有几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姐妹,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送你们什么好,这散粉是我们那老字号的脂粉铺子手工研磨的,香淡而不腻,最适合女孩子用,香包里我让加了几味中草药,夏日带在身上,不仅可以清神香体,还有驱蚊避暑的作用,香味也是淡雅清爽的那种,白日里就想送给你的,因着叔伯姑母们来了,我便将这事给忘了,”      江城出美人,美人香且娆,倒不是说江城的美人都香,而是美人都会将自己弄的香香的,她自小学医,鼻子尤为敏感,讨厌身上有异味的人,将心比心,自然也不会让自己身上存有异味让别人闻之嫌烦。      “哇哦,真漂亮,”汪乔左手拿宫扇、右手拿香包,闻闻宫扇,嗅嗅香包,眼睛巴巴地看着箱子里的泛着古意的水粉盒子,虽说她一直被当男孩来养,性子也是大大咧咧,但身为女孩子的爱美和贪小天性还是有的,“只能选一样么?”      “嗯,你若喜欢,可以多选两样,”      汪乔毫不客气地将宫扇、香包、丝巾揣进兜里,至于散粉,一帮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哥们儿’都巴巴地看着她,她不好意思拿。      “颜颜,关叔就没跟你提过我们哥几个?”薛蟠子舔着脸问。      夕颜秀眉微蹙,委婉地说,“关叔还没来及提,不过,我有听妈妈说过关鹏哥哥的,”从箱子底部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盒子递给关鹏,“所以,我为关鹏哥哥选了一只钢笔,希望哥哥会喜欢,”      几声‘哥哥’娇、软、甜、糯,叫的人骨头都有些发软、发颤。      关鹏接过钢笔连声说,“喜欢,喜欢,”      “看了么,你就说喜欢,”薛蟠子酸味十足地挤兑道。      “还用看么?就这牌子,你有么你?”关鹏回挤道。      “到底有妹妹好,有妹妹的哥哥像个宝,我们啊,就是草,杂草、枯草,没人爱的野草,”      夕颜看着演的欢快且投入的薛蟠子,指指小箱子,软软地笑着说,“蟠子哥,要不你在这里面挑一件送给女朋友吧,她肯定会喜欢的,”大家都叫他蟠子,她也不搞特殊了!      一声‘哥’将薛蟠子叫乐了,嘴咧咧老大,门牙在灯光下烁烁发亮,“妹妹,别瞎说,哥可是单身,哪有什么女朋友,”不过还是拿了方丝巾,“大新年的,我借花献佛,把这当礼物献给我家老太太,哄着她高兴了,大年年的压岁钱也能多给些,”      换来几声嗤笑,“这样啊,那我也借妹妹这花,献我家那佛,”朱威威捡了个香包拎了出来,凑到鼻下嗅了嗅,“真香啊,”      “你们家佛都有了,我家那佛要是没有,不得跟我闹啊,所以,也得孝敬孝敬,”齐岳拿了一柄宫扇在手中把玩,也凑到鼻尖处嗅了嗅,“是啊,真香,”      薛蟠子撕开丝巾的包装一角,抽出寸许丝巾,也凑过去闻了闻,“我的也很香,”看向一旁的秦锦华,笑的一脸,嗯,荡漾,“华哥,你也挑一个给倩姐呗?咱倩姐最是讲俊,挑盒胭脂送给她,她一准高兴,涂上这么香的胭脂膏,做起事来也卖力,”      关鹏等人听了他的话后,也笑,一脸暧昧和玩味,不知是笑薛蟠子终于精明了一回,还是笑他胆儿肥,居然敢阴起华哥来,再看夕颜一脸淡柔的微笑,眼眸清澈明亮,又叹,这小妹真纯!      秦锦华扫了几人一眼,也笑的意味不明,“你们都拿了,我当然也不能空手而回,”修长有力骨节硬朗的手指越过箱子里未拆封的礼品,从箱盖的内侧包里迅速抽出一方浅紫色针织暗纹绣花的全棉手帕。      夕颜不笑了,走过来说,“华哥,这个是我用过的,里面有没拆封的,你再重选一个吧……”这方还是她最喜欢的。      “没事,反正手帕也是拿来用的,谁先用不是用,我不讲究这个,里面那些没拆封的留着送给讲究的人吧,”秦锦华笑笑,直接拿起帕子擦擦鼻翼两侧,一股淡淡的馨香沁入鼻息,似花香非花香,似粉香非粉香,透过帕香,他好像闻到了带着她温热体味的香气,“用过的更香,”香的撩人。      夕颜:……      众流氓:……      果然,他们道行还太浅。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是父母辈的,肉方面实在不好写的太露骨,大家就当肉汤喝喝吧,等到夕颜时,我一准让亲们吃肉! 秦锦华是个流氓,流氓喜欢一个女人,从来都是一眼决定的,什么日久生情啊,不太适合他们这种。 喜欢了是喜欢了,追么,还得有个过程的! ☆、爱心早餐   江城、青城不过隔着一条长江,几百公里的距离,却一个是南方、一个是北方,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温差气候都差好多。      北方这天气,就是家里再有钱,也架不住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个月开空调的浪费钱,早年在老房子里,家家都烧有炭火炉子,那种圆大筒四方面架有烟囱的炭火炉子,冬日里不干活时,街坊邻里围在炭火炉子边打麻将、玩扑克,东家长西家短的嘻哈逗趣,搬进别墅后,炭火炉子的就不适用了,关景山让人在家里弄了个欧式壁炉,既取暖又美观,青城大山没有,小山不少,木材什么的也便宜。      从网吧通宵回来的秦锦华有些口渴,拐了个弯儿去小客厅倒水喝的时候路过壁炉,壁炉里的木柴烧的旺旺的,将小客厅烘烤的暖暖的,壁炉前铺着厚厚的印花地毯,欧式的真皮沙发上窝着个小美人儿,美人右手托腮,手里捧着一本线装古书,看的极是专注和认真。      她侧脸的轮廓纤美而柔和,静静的窝在那里,仿佛一幅静态的仕女图,古色古香,韵味悠长,她的肌肤在炉火和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一种通透莹润的光泽,好似那冰山上的雪莲花,纯净莹彻、澄澈空灵。      饶是见惯美女的秦锦华也是满眼的惊艳和失神,眨眨眼睛,确认不是因通宵包夜而视觉疲劳下产生的幻觉后,朝沙发走去,“颜颜,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正在看书的夕颜似乎被惊着了,抬头,一脸迷惘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目光朦胧如烟,待看清来人后,笑着打招呼道,“锦华哥哥这么早就来找鹏哥哥么?”      她作息十几年来如一日,早上六点起,晚上十点睡,节假日会赖个一小时的床,初来青城,她不知道这边的作息习惯,便按着平日的点起床,再早她也起不来,六点二十收拾妥当走出房门,整个别墅静悄悄的,一点声儿都没有,她昨日就惦记上了这壁炉,学着保姆小赵,在壁炉里加了几根木材,将炉火烧旺,拿了本医书,抱了床毛毯,窝在沙发上看起书来,很是享受这种温暖、安静的氛围。      对于秦锦华,她还是感激的,要不是他,昨晚汪乔还真就留了下来,她自小独立惯了,真不习惯别人对她太亲热,尤其不习惯跟人同床,偏汪乔这种人又不是你说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怕是这些人里,也就秦锦华的话还能听进一些。      “不是,我肚子饿了,来找找看有没有吃的,家里保姆回家探亲去了,我这几天都是在关叔家搭伙吃饭的,你早饭吃了没?”半点不提自己包夜才回的事。      “没,”夕颜肚子也饿了,现在是早上六点五十,在家时,这会儿忠婶早已将早饭摆上了桌,可关家两父子没有在家吃早饭的习惯,保姆小赵也没有早起做早饭的习惯,她是连白粥都不会煮的人,只能等着人家做给她吃,冬日里天短夜长,大家都想睡个懒觉。      “那你等会,我去煮点粥蒸两包子,咱两一起吃点,”秦锦华觉得这丫头肯定不会做饭,但凡会,这么早起来也该表现表现的。      果然,就见她眼睛一亮,坐起身来,仰脸望着他问,“华哥哥,你还会做饭?”挺激动挺崇拜的样。      “不仅会,手艺还不错呢?妹妹,你有口福喽,”秦锦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发丝柔软、顺滑,跟她的笑一样,让人心动。      这动作庞东林也常做,夕颜没有在第一时间避开,只是歪歪头,反应慢半拍似的看着他,将精致的面容漂亮的五官暴露的更为彻底,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水光,琼鼻挺翘,小嘴红润,憨纯至极,秦锦华觉得这孩子真的太纯了,不知道早晨是男人性.欲最强的时候么?哪怕他才熬夜回来,也经不起这等诱惑。      “你看书吧,我去做饭,”转身离去时,他瞥了一眼自己昂头探脑的小兄弟,叹了一口气,这是个不能吃的小红帽。      **********      厨房很大,欧式风格的装修,非开放式,但厨房中间有个长方型的大流理台,专门用来放置烧好的菜,人少时,这流理台也当饭桌使,两人吃饭,用不着去餐厅。      秦锦华做饭的时候,夕颜很自觉地帮忙摆碗筷,长发拢成马尾卷成髻绕进发卷里,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清亮的眼眸,粉琢玉砌的面庞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折射出玉雕一般的温润和柔和,让秦锦华第一次觉得做饭也是件很愉悦很享受的事。      早餐做起来不难,包子是小赵前天包好了蒸熟了放在橱柜里的,什么时候吃拿到笼屉上蒸馏个十来分钟就可以了,粥是白米粥,配上几碟农家腌制的小酱菜,一顿简单的早餐就做好了,似乎觉得这样的早餐太过简单,体现不出自己的厨艺,秦锦华扒拉着橱柜和冰箱,另煎了两个荷包蛋配着两根火腿肠,呛了一个辣白菜。      夕颜被辣白菜呛的捂着嘴直咳嗽,秦锦华放下手中的锅铲,跑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颜颜,很呛么?”      “嗯,”点头,呛的眼泪都飚了出来,小脸红润润的,眼睛雾飒飒的看着他,秦锦华只听见自己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拍拍她的粉脸,柔声说,“你先出去呆会,饭好了味散后,我叫你,”      待人出去后,他将拍过脸颊的手放在鼻尖处,少女的馨香和温软萦绕鼻间,真撩人!      朱威威进来,斜挎着膀子问,“哥,一大早的不睡觉,给谁做.爱心早餐呢?”      “我饿了,弄给自己吃呢?”秦锦华笑着回,心情不错。      “你对她有兴趣?”      “你指哪种?”      朱威威耸肩,“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呗,难不成还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      秦锦华将白菜装盘,“说起来我比她大四岁,可不就是她哥,”      *************      夕颜再次进来,身上的棉服已经换成了白色羽绒马甲,内衬黑色羊毛衫,下搭深蓝色紧身牛仔裤,看着极是清爽、利落,见到朱威威,笑着打招呼道,“威哥哥早,”      “早啊,颜颜,”朱威威也笑着回道,五狼里数他长的最为清新俊逸,好似放荡公子游戏花丛,端得是风流倜傥,窃玉偷香,薄情唇似笑非笑,桃花眼噙着恰到好处的坏,似有情,还道无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玩世不恭和懒洋洋的味道,即使不说话,也能惹得一众女孩为之痴狂。      相比之下秦锦华的容貌则更像个北方人,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算不上特别英俊帅气,但剑眉英挺,黑眸锐利,更为内敛深沉,宛若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又是那样的背景,女孩怕他多过爱他。      关鹏和林岳则要稚嫩许多,若五人同时看上一个女孩,最先得手的必然是朱威威。      “颜颜,快坐下来吃饭,”秦锦华冲夕颜招招手,夕颜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摆满半个流理台的包子、白粥、酱菜、辣白菜、荷包蛋和火腿肠等吃食,惊叹道,“华哥哥,你好厉害,”晶晶亮的眼眸里全是崇拜。      在厨艺方面她是一点天赋都没有,所以,对于会做饭的同龄人,一直都是羡慕和崇拜的,就好像别人崇拜她会给人看病一样。      被这么一个美人崇拜着,是个男人都扛不住,秦锦华觉得整个胸腔被一种叫做满足感的情绪充斥着,笑的一脸风骚外加柔情地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抬头,对朱威威说,“你也坐下来一起吃点?”      “好啊,”朱威威转身从餐厅里搬了个椅子进来,拿了个包子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自家蒸的包子很大,夕颜将包子掰成两半,一口包子一口粥地吃了起来,她吃相秀气文雅,细嚼慢咽,让人从旁看着也觉得很享受,她的手很好看,白嫩嫩的比手中的白面包子还粉润、软柔,甚是连关节处的折子都很淡,勾的人想抓在手中揉上一揉。      她个子虽不足一米六,但腿长、臀翘、腰肢纤细,按身材比例,虚十六的她应该还在发育阶段。      “尝尝我炒的白菜,”秦锦华夹了一些辣白菜在她面前的碗碟中,夕颜在他的殷勤注视下吃下碗碟中的辣白菜,“好吃么?”      “咳咳……辣,”      “青城这边天冷,吃点辣可以暖身,你总要在青城这边呆的,学吃点辣也是该的,”昨天吃饭时就知道她不能吃辣,但青城的饭菜以辣为主,总要学着适应的。      夕颜听不进他的话,闷头喝粥,喝下半碗粥后,才觉得辣味止了一些,她不能吃辣,几口辣白菜下肚,整个脸就跟喝酒上头般,红艳的不行,连额头和鼻尖都开始沁出一层细密的小汗,樱桃小嘴也真成了樱桃色,微微嘟起呼呼地轻吹着热气,好似这样能把辣味吹跑一样。      勾人的摸样再配上这样勾人的动作,换做任何女孩,秦锦华都会觉得,这姑娘在故意勾引他,抬头看了眼朱威威,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也笑了。      都是一起长大的哥们,谁不知道谁啊,朱威威三两口喝下碗里的粥,站起身来,“颜颜,你慢吃啊,我去睡个回笼觉,”      “威哥哥,你吃饱了?”      朱威威伸伸懒腰,从蒸屉里又拿了一个包子,笑笑说,“鸡蛋加火腿,想来这包子你们也吃不完,免的浪费,我再帮你们解决一个,”      待他走后,秦锦华问,“剩下的半边包子还能吃完不?”夕颜摇头。      “给我,我帮你吃,”      夕颜将包子递给他,接包子时,两人指尖相触,秦锦华觉得一股电流从指间窜过他的身子,再看丫头,眼眸清澈,红唇嘟嘟的,还在呼着辣气。      “真有这么辣么?”      夕颜重重地点了点头,指指辣白菜,“这里的辣椒都快有白菜多了,”虽然忠婶有的菜也放辣椒,但红椒最多放三个,一年下来也吃不了几两辣椒。      青城口味重,几乎每道菜都会放点辣椒,切起来麻烦,于是青城人在买辣椒时会让店家用机器将辣椒搅成丝,炒起菜来,都是直接用手抓,一把下去赶得上她家半年的量,好似眼前这盘辣白菜半数都是红椒丝。      秦锦华拿起筷子,将白菜里的辣椒挑出,几口吃掉,见丫头微张着嘴,一脸惊呆样,不禁勾唇笑了起来,挑了几根白菜心的嫩叶喂进她嘴里,“这个是甜的,”      辣味充斥口腔,夕颜皱着小眉头瞪他,咬了一口包子,混着白菜连嚼几口吞了下去,又低头喝了两口白粥,这才气呼呼地说道,“骗人,辣的,”      小脸绯红,小嘴殷红,吸冷气呼热气的摸样特别勾人,秦锦华目光一沉,忽而探身过去,“很辣么?我帮你吹吹,”      夕颜‘啊’的一声身子后仰,靠着椅背,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眼睛又大又亮,好似泓着一汪清泉,闪着细碎的光点。      秦锦华叹息,差一点点就亲上了,一脸无辜地问,“怎么了?我妹被辣着的时候,也是让我帮吹的,”。      “不用了,我……多喝点粥就好了,”      秦锦华很自然地拿起她面前的空碗,又帮她装了一碗白粥,“粥要放凉了喝才解辣,”又问,“真不要我帮你吹吹?”      夕颜没回,只要把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眨不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像屋外房檐上滴挂着的冰凌子,剔透纯净,透着沁沁冷汗,秦锦华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被这小妞儿鄙视了。 ☆、手段   见过夕怡瑾的人没有人不说她是个漂亮的女人,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华让人没法相信她是个离异且带着孩子独居十年的女人,不落寞、不消极、不艳俗、不愤世,一举手一头足,一颦一笑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甚至对上怒气冲冲的前夫,还能云淡风轻地笑着打招呼,“翰景,最近好么?”      你说你一离了婚带着女儿单过的离异妇人怎么一点身为离异妇人的自觉都没有,这不是让离开你的男人闹心,让取代你的女人搓火,让人家两口子回家打架吗?      也没说你一定要比他过的差,但至少你一个三十五岁带着女儿独自生活的女人也该有点三十五岁带着女儿独自生活的样吧,倦容呢?皱纹呢?吃不消的亚健康呢?你家开的是中药房,又不是回春堂,整的跟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似的,母女两站一起,跟两姐妹似的。      这让王翰景的现任太太看着很刺眼,不过,在老公面前,她一向是善解人意,温婉善良的,她笑着说,“小瑾姐,你和关先生喜结连理,这是大喜事,我和翰景都替你高兴,可是颜颜到底是翰景的女儿,她转学来青城这么大的事,你总好跟我们商量一下的,不好这么一意孤行的,”      王翰景很生气,低吼道,“小瑾,你要带着颜颜来青城生活,这事我不同意,”      王家和夕家一样都,是世代行医,只是民国后期,西医比中医吃香,王翰景的爸爸就改学了西医,如今他子承父业在江城市一院任副院长,现在的妻子叫孟敏,相貌就算是当年也不过是中等姿色,之所以能攀上王翰景,不过是因为运气好,正赶上王翰景最苦闷最憋屈的时候,一边是念叨着抱孙子的老妈,一边是自己深爱却无法怀孕的妻子,跟老妈妥协,就要失去妻子,守着妻子就会让王家断了香火。      王翰景是世家子弟,有学识、有修养、有家世、有能力,长的也好,从内涵到外表符合一切女人用来崇拜、爱慕、垂涎和肖想的标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雅书香之气,孟敏当时在市一院当实习护士,第一次被王翰景带着巡视病房时,就起了爱慕之心,八十年代的风气还是很保守的,便是爱慕也只放在心里,之后分科室,她被分在了王翰景那科,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识了,王家那点事儿她也知道了,心里那点爱慕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一次王翰景被他妈念叨的心烦,下班后躲医院天台上抽烟,孟敏扮知心妹妹陪他解忧,说重男轻女这事吧是中国人普遍的现象,她一远方表姐的同学为了生儿子,连生了五个女儿。      这不开解倒好,一开解倒让王翰景更愁闷了,王翰景爱夕怡瑾,很爱很爱,可是他也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他也想要儿子传宗接代,哪怕再生个女儿以后招上门女婿也是好的,可夕怡瑾不是只生女儿,她是不能生。      事情发生的很自然,孟敏说,反正我下班也没事,要不咱两找个小酒馆,古人说的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孟敏在王翰景心里的定位是一比较善解人意又懂事乖巧能说得上话的小妹妹,再加上他也是真烦心,不愿回家陪她,喝点就喝点吧,但王翰景的家教不允许他在外面做出什么不得体的行为来,小酒馆就变成了孟敏的宿舍,两人在楼下的餐馆里买了四个小菜和两瓶白干,王翰景酒量一般,也就半斤的量,那晚心烦,不知不觉就喝了一瓶,一个醉意朦胧,一个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二天王翰景醒来,就听孟敏对他说,昨晚是个意外,咱两都喝醉了,我不会因为一个意外就破坏你们家庭,伤害你的妻子和女儿的,也不会让你负责,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      王翰景虽然对她心存愧疚,但这个责他没法负,他爱夕怡瑾,他不想离婚,更何况,孟敏只是个实习护士,长相一般,家境一般。      事后他将孟敏介绍到另一家医院做护士,还给了她一笔钱做赔偿,四个月后,孟敏来找他,说自己怀孕了,一个女子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是要被人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的,王翰景烦恼之际,孟敏说,她喜欢他,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哪怕这个孩子以后抱给夕怡瑾养,她也不介意,生完孩子后她就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回来了。      王翰景想要孩子,迫切地想要一个为王家传宗接代堵住他妈那张嘴的孩子,同时也不想伤害这个一心为他付出的女孩,便同意了。      十月怀胎后生下一个儿子,这种事自然是瞒不了王老夫人的,她喜滋滋地抱着孙子的同时也劝王翰景去说服夕怡瑾将这个孩子养在身边,小门户的孟敏哪里比的上大家出身的夕怡瑾,既然孟敏拎的清爽,她不介意多给点补偿费。      王翰景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儿子有了,婚也不用离了,他相信夕怡瑾也是爱他的,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是愿意为他妥协的,更何况这也是为她好。      王家也觉得作为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夕怡瑾就算是离婚,也不能找到比她儿子更好的男人,更好的人家,之前不同意,是因为她仗着儿子爱她,现在孩子都有了,她也只能吃哑巴亏,这事闹出去,对王家夕家都不好。      因此,倒也理直气壮,不想,夕怡瑾在他们摊牌之后,包裹一收,回娘家了。      王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离婚这么丢人的事自然不愿干,再加上王翰景是真的爱夕怡瑾,就这么拖啊缠啊的,就闹了两年,这时候孟敏家人也知道了这事,他们不像孟敏这般‘豁达’,带着一帮亲戚朋友闹到王家,让他们给个说法,孟敏也一改先前委屈,抱着孩子说不舍得,就这样,闹了两年,终还是离了。      夕怡瑾多年未嫁,王翰景觉得她心里一定是深爱他的,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太爱而无法容忍自己的背叛,一方面觉得愧疚放不下他们母女,一方面也觉得对不起孟敏,毕竟她也是无辜的,还有,儿子也需要有个母亲。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离了,又这么糊里糊涂地结了,最后只能借着看女儿的名义排解对妻子的爱恋。      男人啊,就是这样的矛盾,红玫瑰和白月光,娶了红玫瑰,久了,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月光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了衣服上粒饭,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如今夕怡瑾不再为他‘守身’,带着女儿另嫁,这打击对他来说不是一般的大。      “翰景,没人需要你同意,”夕怡瑾笑的比王太太更美。      王翰景的脸更黑了,“颜颜她也是我的女儿,她必须留在江城,”      “然后呢?住到王家,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父慈子孝?”      “我……”      夕颜没想到她爸会追到青城来,她觉得,她爸和她妈纠纠缠缠十几年了,就没一回占过上风的。      “不管怎么说,颜颜是我王家的血脉,我是她亲生父亲,你不能这么自私,将她带离我的身边,青城总归比不上江城,不管是教学质量还是人文气息,为了颜颜,你也不能这么自私,你若执意留颜颜在这,我会跟你打官司争取颜颜的抚养权,我问过律师了,如今你再嫁,我的胜诉很大,”母女两感情好,若是夕颜执意留在江城生活,夕怡瑾一定会依她的。      夕怡瑾笑的更美了,“是吗?翰景,我以为这种官司,法官会以孩子的意愿为准的,要知道颜颜已经十六了,是个大姑娘了,”说着,轻轻揽过夕颜,两人跟姐俩一样,也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守着个药房,不用为生计发愁,不显年轻才怪。      “颜颜,你跟你妈生活了十六年,就不想陪陪爸爸吗?”王翰景面露悲哀。      “颜颜,你也知道你爸爸最疼你了,从来有韬韬的就有你的,不管去国外学习还是去外面出差,都会记得给你带礼物回来,你的生日、各种节日也从没落过,每月的零用钱和赡养费也是早早地就给你送来,你爸爸那么忙,也总不忘抽空来看你,听说你妈要带你来青城生活,大老远地跑过来,你不好这么让你爸爸伤心的,”      “阿姨,我总归是我爸的女儿,他对我好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孟敏被她的回问噎了一下,“你爸对你这么好,你难道不该对他好点么?你爸也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你能回江城陪他,”      “阿姨,我若真的回去陪我爸,你开心么?你会真的接纳我成为一家人么?我想你不会的,你若会,八岁那年,就不会因为一碗燕窝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出你们家了?”      “我没有,我没有让你滚,是你奶奶,”孟敏的声音有些尖利,话是对夕颜说的,看的却是王翰景。      “难道不是你让奶奶误会那燕窝是我故意打翻在地烫伤韬韬的么?阿姨,我不说,不是因为我不懂,我只是不想爸爸伤心,你们大人的事儿我这个做小辈的不好评论,但我也不想被你指责我是不孝女,”蹙着眉头,夕颜转而看向她爸,“爸爸,我已经是大姑娘了,若再被人指着鼻子骂滚出我们家是件很丢人的事,”      久远的秘密被摊开来,王翰景觉得很无力,“颜颜……”再说不出话来。      一旁,孟敏面色惨白,她没想到当年的小姑娘这般‘记仇’和早慧,如今,她若辩驳就是狡辩,她若不辩,这些年的形象便毁了,“翰景,我没有,颜颜,你就这么恨阿姨么?恨到不惜污蔑我?”对上夕怡瑾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气的浑身颤抖,“夕怡瑾,是你,是你教她这么说的对不对?你如今再嫁,就不想我好过?”      “王太太,你真是……太幽默了,”夕怡瑾笑。      “够了,孟敏,”王翰景低吼。      “翰景……”      “爸爸,我的户口在江城,我总是要回江城参加高考,并且考回江城中医大的,”      “颜颜,爸爸……”王翰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阿尔卡特的新款手机,递给她,“新年礼物,记得常给爸爸打电话,”      “谢谢爸爸,我会的,”夕颜很自然地接过手机放进羽绒服兜里,绕过桌子,走到她爸跟前,搂着他的脖子,偎依过去,小声说,“爸爸,我爱你,我会想你的,”      “颜颜……爸爸也爱你,”王翰景的眼眶湿润了,多久了?颜颜多久没跟他这般亲昵了?      茶室二楼,朱威威弹了下手中的烟灰,指指楼下,叹道,“这就是区别,大家闺秀和市井小民的区别,鹏子,真不怪你爸风骚,能从这么个优质男人手中抢到关婶,他不风骚谁风骚?”      老头子再娶,关鹏不是没想法,只是大家都是男人,能理解,见到母女二人后,就更能理解了,剥了个口香糖进嘴里,嚼了几下,笑笑说,“借用华哥的话,老头子的眼光毒着呢?一般的他也看不上,”      朱威威笑看着一旁的秦锦华,说,“咱哥的眼光也毒着呢?可光眼光毒不行,得有手段,不是什么妞儿都能勾勾手指就来的,是吧,哥,”      秦锦华笑着吐了口眼圈,回道,“会的,” ☆、盯梢(修改)   女儿不回江城,王翰景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更不愿见那个他从来没当成对手却被他抢走心爱女人的关景山,所以出了茶吧后,他们就直接去了长途客运站,秦锦华开车送他们去的,关景山和秦峥嵘去青城下属的县城办事,一时半会地回不来,便让秦锦华帮衬着尽下地主之谊,同时也起到盯梢作用,媳妇才娶进门的,被窝还没暖热呢,可不能让人勾走。      等车时,王翰景从棉衣内口袋中掏出一个存折,“小瑾,颜颜既然决定留下来陪你,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但颜颜是我的女儿,我王翰景的女儿怎能让别人养?”      将存折递给夕颜的一刹那,孟敏眼睛骤然大睁,神情激动,她知道王翰景跟她并不交心,虽然工资的一半都由她支配,但大家都知道医生收入的大头从来都不是那点工资,更何况只有一半,王家的家底她不清楚,但这个存折她却是知道的,里面的钱以她当护士,月薪八百奖金两百的工资来算,至少要工作五十年才能存到,这是连她都没有掌控过的巨款,不禁低吼出声,“王翰景,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      “韬韬怎么了?我缺他吃还是少他穿了?”王翰景皱眉,眼眸一冷,“还是你觉得你们母子跟我一起受苦了?”      孟敏不敢说话了,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从来王翰景说话她只有听的份。      夕颜接过存折,打开看了一眼,也是一愣,勾着她爸的胳膊,小声说,“爸爸,我用不了这么多钱,这些年你给我的压岁钱和零用钱我都存着呢?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应该够了,前段时间听妈妈说你跟黄伯伯一起投资合开了间医药公司,这钱您还是拿回去做周转资金吧,放我这也真是用不着,”将存折合上塞回他手中。      “爸爸那医药公司都快开两年了,你现在才听说?就这么不上心爸爸的事啊,”      “您也没跟我说过啊,这两年就见您国内外地飞了,谁知道您都忙啥呢?”伸手探向他的脉搏处,软声软语地说,“爸,您这身子可见虚哦,虽说您是西医里的权威,但养身方面还得听我这个中医的,注意休息,切勿太操劳,冬日里别忘了多喝一些滋肝补肾的汤水,”      “小管家婆,一直喝着呢,”王翰景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儿。      偏头看着她爸,夕颜一脸认真地叮嘱道,“可别光嘴上说说糊弄我玩,要真的记住喝,我总是会有休假的,到时候回去可是要复查的,”      “知道了,爸爸哪敢糊弄你这个小神医啊,不怕坏了自个身子,也怕你气恼不理我,”      “知道就好,”夕颜下巴微扬,眼眸一弯,笑了起来,说不出的娇憨喜人。      秦锦华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夕颜,这几日,她都是一副清清冷冷,淡淡然然的摸样,早慧的一点都不像个十六岁的女孩,笑倒是挺爱笑的,但多是眉目盈盈,秋水一般温柔恬静的笑,像这般得意中透着狡黠的笑还真是第一次见,仿佛整个人都灵动起来,秦锦华觉得,这丫头真是太招人了,单是招他一个也就罢了,看把这些客运站里的大男人小爷们勾的,不爽,想揍人。      王翰景鼻子有些酸楚,他的宝贝啊,真是个漂亮的姑娘,放在青城,他还真怕被哪家的小子惦记上,江城许家倒是不错,跟王家也算是门当户对,“颜颜,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许歆?”      “有的,爸爸认识许歆?”      许歆?秦锦华拧眉。      “许歆的爸爸是我的病人,前日里他陪他爸到医院复诊,若不是他,爸爸还不知道你已经转学来青城了呢?”话里含幽带怨。      “颜颜,去买些水和吃的给你爸爸和孟姨在车上吃,”夕怡瑾忽然说。      王翰景知道她将孩子支开是有话跟他说,挺激动的,“孟敏,你和颜颜一起去挑些喜欢吃的买点,”      夕颜应的很干脆,孟敏则气的要死,真想问一问,王翰景,你还当我是你老婆么?可是,她不敢,她知道,王翰景最是要脸面,她若敢在人前让他一次没脸,他就能冷她小半年,尤其不能在夕怡瑾面前让他没脸。      憋着一肚子的屈火跟夕颜去了,人情世故方面,秦锦华只怕不比在场任何人浅,不等王翰景纠结怎么将他支开,就在孟敏之前跟上了夕颜。      待三人走后,夕怡瑾说,“翰景,来青城的决定是我临时起意的,确实有些仓促,是我考虑不周,我很抱歉,但那时你在法国参加交流会,我没法通知你,”      “原因,你现在能告诉我原因么?”      夕怡瑾倒是很干脆,“能,一来我想嫁人了,二来既然你已经见过许家少爷了,想来也应该知道他和颜颜之间的事了吧,”      见王翰景点头,继续说,“咱们都是从年少过来的,许家少爷摸样俊秀,成绩优良,颜颜欢喜他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孩子们到底还小,虽然颜颜早慧,内心承受能力较一般孩子强些,但总归还是孩子,我只是希望她换个环境,少受些伤害,”      “那也不一定非要从江城转到青城啊,转到别的学校就是,再说,我瞧着那许歆是喜欢咱们颜颜的,他也说了那卡片不是他贴的,若颜颜愿意,他可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解释,”      “然后呢?然后两小无猜,看着他们在一起么?”      王翰景愣,夕怡瑾说,“江城拢共就那么点地方,城南发生的事不出两日就传到了城北,许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便是真喜欢颜颜,孩子们都还小,谁又能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好了倒还好说,万一不好呢?弄的像我们一样么?”      “这……”王翰景无语,当年他和小瑾多好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会是自己的妻子,他要爱护一辈子的瑾妹妹,结果呢?弄的如斯田地,到底是他错过了。      “他对你好么?”      夕怡瑾一愣,“挺好的,”      是啊,该是很好的,娶到夕怡瑾,谁舍得对她不好,可还是想问,“小瑾,你是想嫁人了,还是想嫁给他,”      “翰景,这有区别么?有意义么?”夕怡瑾皱眉。      有,前者,你只是太寂寞了,想找个搭伴的过日子,那人无论是谁?可以是关景山,也可以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后者是你喜欢上了他,想嫁给他,跟他一起度过余生。      有意义么?是啊,有意义么?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终究是嫁人了,再不是他的小瑾了,他早已没了资格。      “瑾儿……”年少时,他最喜欢在无人时唤她一声‘瑾儿’,包含着情深切切的‘瑾儿’。      夕怡瑾别过脸,“她们来了,”提醒他的失态。      客运站里真没什么可买的,价格贵不说,不注意看没准就买到过期或者变质的,孟敏着急回来看着老公,所以只买了两瓶水和几包瓜子、葡萄干、蜜饯什么的零嘴头子,秦锦华去了趟停车场,回来时,手上拎了两大包吃食,昨个刚采购的年货,还没来及往家里搬,都是些干果、肉干、糖果之类的吃食,王翰景不愿沾这边一点好处,哪怕这钱不是关景山的,夕怡瑾说,“拿着吧,孩子的一点心意,”      然后,他就接了过去。      秦锦华方才还觉得他关叔这人不大气,关婶见前夫,还要盯梢,太没男人风度了,现在看来,他关叔还是挺有危机意识的。      搞不懂关婶前夫,这么不舍,当初干嘛离啊。      临上车前,王翰景将存折竖起塞入夕颜的羽绒服口袋内,极是不舍地说,“颜颜,医药公司已经基本进入正轨,爸爸虽说只是个不管事的小股东,却也不差这点钱周转,你拿着吧,青城离江城挺远的,爸爸工作忙,平时在一个城市都顾不及你,离这么远就更顾不及了,多些钱在身上总是好的,真用不着就放银行里吃利息,或者让你妈妈帮着做些投资也是好的,”      夕颜没再推拒,在孟敏狠戾的视线下将存折朝兜里掖了掖,她亲妈还在,后妈什么的,没必要去理会和顾虑,面上过的去就行,从小爷爷就告诉她,不要因为任何人放弃自己的权力和利益,她是她爸的女儿,她爸养她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钱,她接的理直气壮,再多都不觉得心亏。      最后一次拥抱她爸,垫脚亲亲脸颊,说:“爸爸,要注意身体,一路平安,”      “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和妈妈,”      **************      上车后,孟敏铁青着一张脸,低吼道,“王翰景,你有没有把我当过老婆,那么多钱,你说给就给,你有没有跟我这个做妻子的商量一下?”这可是她所知道的她们家最大的一笔存款,还是上个月才知道的,当时还为此兴奋了许久,还想着同事里有人炒股都发了,家里有这么多存款,她也拿个万把块钱出来跟着炒炒呢?赢了最好,输了就当玩票一场,有钱就是有底气。      可这钱还没捂热呢,就给别人了?这可是五十万啊,不是五万,五千,五百,比将她心肝脾胃肾都挖了还痛,她是买菜都会货比三家,亲妈看病轮摊医药费一万五都觉得肉疼,给亲侄子买生日礼物几百块钱都嫌贵的那种人,嫁给王翰景小十年,衣着光鲜了,气质上来了,可骨子里的小民思想还是没去。      尤其给的还是她最痛恨的夕家母女,这比炒股输了,被小偷偷了,强盗抢了,老妈看病花光了还让人心痛。      “我跟你商量了又怎样?结果还不是一样,你同不同意,这钱我都会给的,”      孟敏气的肺都要炸了,一改先前的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冷嘲热讽道,“哼,你把人家当女儿,如珠如宝的疼着护着,人家可曾将你亲爹孝敬?老太太当年一句气话,你女儿就记了八年,这八年当真就不进王家一步,节礼送到门口都不进,她们若是真有骨气倒也罢了,王家门不进,奶奶不敬,爹爹不亲,钱和东西倒是一点不少要,如今嫁了个有钱人,找了个有钱的后爸,还不是将你这个亲爹一甩,粘了过来,你倒好,巴巴地追上门来,结果呢?连口热乎饭都没吃到,就走人了,这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又是什么?王翰景,你图的什么啊,你别忘了,韬韬才是你亲儿子,为你们王家延续血脉、开枝散叶的人,女儿你再宝贝,那也是人家的,更何况这个姓夕不姓王,”      王翰景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靠着椅背,轻飘飘地说,“我知道,韬韬是我儿子,若不然,你以为你有机会做王太太?孟敏,韬韬是我儿子,这的确是你手上的砝码,但不是压制我的砝码,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能为我生下儿子,也不是只有韬韬才能为我王家开枝散叶,”      孟敏一脸惊慌,“你什么意思?”      “孟敏,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燕窝粥是谁打翻的么?”      孟敏又是一惊,“翰景,你不能因为一个孩子的话就质疑你的妻子,在你心中我是那样的人么……”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么?”孟敏还想说什么,被王翰景冷然地打断了,“我妈喜欢孙子,我需要儿子,所以,我愿意给韬韬一个家,给你一个王太太的身份,但不代表你能越过小瑾,欺凌我女儿,”现在这最后的期盼也没了,他真的不用顾忌了。      “小瑾小瑾,她都嫁给别人了,为什么你还想着她?”      “不想她,想你么?”冷笑一声,“孟敏,你要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大可跟我离婚,你要是怕我会给韬韬找个像你一样的后妈,大可带着他一起走,我真不在意,别跟我在这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你知道,我没耐性的,”      孟敏知道,孟敏太知道了,所以她只是小声地哭,压抑地求,“翰景,我不是……不是我,是韬韬和颜颜争抢,我也是后来听韬韬讲的,可那时候颜颜已经离开咱们家,我想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便没再提,”      “孟敏,你现在唯一称职的就是作为韬韬的母亲,不要连这个都失去了资格,”王翰景冷冷地看着她,孟敏这次真的是从骨子里透着寒意。      **********      儒雅清贵,气质出众,这是秦锦华对夕颜生父的第一印象,这样的男人跟夕颜母亲站一起时,就两个字,般配,再多几个字,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实在是太般配了,倒不是说夕颜后母很差,没那么协调就是,实在想不通夕颜的爸爸为何会因为一个鱼眼珠而放弃一颗夜明珠,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见夕怡瑾上楼后,跟着夕颜上了二楼。      夕颜开门,一扭头看见他跟在后面,一脸疑惑地问,“华哥,你还有事?”      “有点儿,”有毛事啊,跟着她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去你房里说,”在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框着人的肩进了屋,其实想揽腰来着,嗯,还是慢慢来吧!      “什么事儿,”夕颜对他挺提防的样。      “你爸你妈为什么离婚啊,”他本身也是好奇,另外也真是没想出比这更有建设性的问题,虽然这个问题有挖人伤疤,揭人隐私的嫌疑,但是吧,现在屋里就他们两人,若颜颜难过了,痛苦了,他可以安慰她、听她哭诉,帮她擦泪,哭累了,还能哄她睡觉。      顺便他还能搂搂小腰,偷个香吻什么的,哎呀,想想都美!      夕颜偏头看着他,一脸平和地问,“离都离了,原因很重要么?”      秦锦华愣怔,跟自己想象差的太远,想想,是不重要,人要不离,能轮到关叔接收?关叔要不接收大的,这小的能被他见着?所以啊,结果在这,过程啊,真不重要,只是,这话摊别人身上是不重要,后来轮他身上时,就太重要了,不仅重要,咱还得将过程、原因,掰碎了慢慢找,总得将这个误会解开,这是后话。      “那个,我最近身体吧有点不太爽利,你不是会中医么?帮我看看呗,”终于找了个比较专业对口的借口了。      “去那里坐着,”指指书桌。      在中医问诊方面,夕颜从来都是认真、严肃的,连着几日看她给汪乔问诊、扎针、敷药、祛痘,终于轮到自己了,这种滋味从骨子里透着爽利。      一番望闻问后,就是切脉了,秦锦华从十六岁开始开荤,睡过的女人,他自己都记不得,作为一个黑二代,他没时间也没兴趣去发现一个女人的内在美,通常都是一眼感觉,喜欢脸蛋漂亮、身材好的,带出去有面,上起来也赏心悦目,夕颜是个漂亮的女孩,属于那种男人女人都忍不住看几眼的这种惊艳却不张扬的美女,他对她有想法很正常。      混黑的多会拜个关公,供个财神,也经常去看个面相手相算个命啥的,A市有个看相算命说是极准的老半仙,秦锦华跟秦峥嵘去时,也顺便看了一下,老半仙说他是天生的富贵命,但煞气太重,钱财来的快也去得快,要想福照一生,庇佑子孙,必须找一个水性女子去柔和净化他的煞气,说白了就是以柔克刚。      他觉得女人在他面前都挺柔的,但还真没有能克得住他的,所以对老半仙的话过耳就算,现在他有点相信了,如果真有什么女人能克住他这个刚的话,这个人一定是夕颜。      电视里男女间那种看一眼,握一下手就触电心跳大脑空茫的感情一直是他不以为然嗤之以鼻无法相信的,他觉得男女间那种好似触电般酥麻的感觉该是床上高.潮来临时的那一瞬间,可当夕颜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他真有种大脑空茫呼吸一窒的感觉,后来搂腰、指尖相触都让他有触电的感觉,就像现在,当她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脉搏,有种酥麻的感觉从左手像导电般传到心底达至整个全身,这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脉搏‘砰砰’直跳。 作者有话要说: 咱是亲妈,你看爱妈妈也爱女儿。 这章正面讲了妈妈,侧面讲了女儿,咱颜颜不是傻的,是咱的,咱就得要! 夕爸爸真不算好丈夫,头婚时,立场不坚定,离婚了,感情不坚定,再婚了,责任不坚定,但是吧,作者是亲妈,真管不了孟敏的感受。 此文是宠文,绝对的宠文! ☆、上心   普通人对医者或多或少的都有一种本能的敬畏之心,试想你是个腰缠万贯的大富翁,吃人间美味,开顶级跑车,飞名胜古迹,住豪华套房,搂美女明星,泡酒吧歌女,却敌不过医生一句,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      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眼睛一闭,再多的钱都是废纸一包,生命一旦结束,什么都是虚空,这也是为什么凡是有钱人家都喜欢养私人医生的原因,越是有钱人越珍惜生命,养个医生在身边,比买保险还实际。      就历史而言,中医产生于原始社会,远比西医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更为神秘,虽然在临床方面中医没有西医来的疗效短、见效快,但它注重养身、健体、排毒、清体、补肾、养肝、以内养外,这些都是西医不能比的。      如果说先前大家还对夕颜小小年龄就敢给人看病开方予以质疑的话,那么待她用刮痧治好了林岳的风寒,药膜治好了汪乔的青春痘,针灸、药酒、盐疗法减轻了关景华、秦峥嵘的风湿寒腿后,就只有赞叹和信服了。      对于秦锦华而言,夕颜医术如何,他不懂,所以不关心,他只是享受她为自己搭脉问诊的过程,两人对立而坐,膝同膝错位紧贴,面与面相对,不足两尺距离,吸进的气息都掺杂着对方呼出的气息,一股淡淡的甜香萦绕鼻间,慢慢倾身过去,香气越发浓郁,和贴身放置的绢帕一个味道,让他心猿意马,心动不已。      感觉他的贴近,夕颜收了手,一脸戒备地看着他,虽未说话,却满脸写着,你想干嘛?      “我身子没事吧,看你一脸严肃的,我都觉得自己病的不轻,”      “没啥大碍,就是睡眠不足导致的肝火太盛肾虚体乏,”      说睡眠不足导致肝火太盛,秦锦华信,假期里,娱乐场子生意好,闹事的也多,这段时间被老爷子拉壮丁,忙的日夜都颠倒了,每天也就睡几个小时,今个七点才上床,九点不到就被关景山一个电话给挖了起来,让他去盯梢,嗯,去帮忙接待颜颜的生父。      至于,“肾虚体乏,你确定?”他低头看看自己有些探头探脑的小兄弟,虽然冬天穿的厚,但是鼓鼓囊囊的仍旧看的很真切。      这要是别的女人,非恼即羞,或者又羞又恼,可夕颜却是眼眸清澈,一脸淡然地说,“你若不信,就算了,”说着,收起垫腕用的骨形小枕。      秦锦华捉着她的手,触手的温润、滑腻让他心神一荡,笑着讨好道,“我信,我信,给我开副中药调调呗,”这丫头是真纯,纯的他都觉得自己的流氓招数无用武之地。      夕颜红着脸抽出手,“不用吃药,多喝水多休息,解了乏就好了,”      “还是开吧,虽说我年龄不大,但保养这事赶早不赶晚,肾虚什么时候对男人而言都是大事,”      开了方子后,又以不懂药材为借口,让她陪自己去药房抓药,青城没有专门的中药房,中药都是在青城医院的附属中医院抓的,先付钱后抓药,交钱的时候遇到了熟人。      “华子,”      “辉哥,”      赵绍辉,青城大佬赵世海的儿子,赵世海就是秦峥嵘还是小流氓混混的时得罪的一青城颇有势力大哥,秦峥嵘在A市打拼,威海捞钱期间,赵世海被人砍死,其势力由他弟弟赵世荣接手,黑道没有一辈子的仇恨,一切都以利益至上,秦峥嵘的势力在A市,但钱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青城是老窝,混黑的都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秦峥嵘有钱有权,赵世荣有根基有势力,在这个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下,两家合作总比为敌好。      赵绍辉大秦锦华两岁,叫声哥也是应当的。      “来医院干嘛,瞧你不像有病的,”      “滚犊子,你才有病,”赵绍辉虚踢了他一脚,朝交费处一个浓妆美女呶呶嘴,“措施没做好,来补救,你们呢?你两谁病了?”看向夕颜,眼里难掩惊艳之色。      “都没病,抓点中药调理调理脾胃,颜颜,你先去那边坐着休息会,好了,我叫你,”鉴于赵绍辉嘴上从来没好话,秦锦华将夕颜支开,避免跟他过多接触。      “行啊,华子,又换妞了?小子艳福不浅,妞一个比一个正点,有时间带她一起出来玩?”      秦锦华摇头,“这个不行,”      他们说的玩可不是单纯的玩,赵绍辉最大的嗜好就是好色,且没啥节操,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挖别人墙角,赵世荣对这个侄子不错,钱方面从来都是要多少给多少,导致他出手一向比同龄人大方,再加上那样的背景,威逼利诱的总能得手,这种失人心的做法,他自己不自知,秦锦华野心比他大,对他这个嗜好向来都是放任并推波助澜的。      “怎么,这回动真格的了?”      秦锦华点了根烟递给他,笑笑,虽未说什么,但这副摸样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赵绍辉玩归玩,底线还是有的,至少,秦锦华要的女人他还不敢动,接过烟,朝夕颜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你这品位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嫩-齿了,这丫头有十六没?”      秦锦华也给自己点了根烟,抬头看向坐在大厅椅凳上的夕颜,她微扬着下巴,正在看医院内墙上的宣传语,白瓷一般的雪肌冰肤,光照之下,玉暖生烟,整个人清隽剔透,好似一幅水墨晕开的画,寥寥几笔却勾出那九天清韵,清逸如仙,淡雅如梦。      似真似幻,秦锦华都看痴了。      “不是吧,真上心了?这丫头漂亮是漂亮,可是不是小了点,”      秦锦华眯眼笑了,墨色的眼睛里在阳光闪着妖异的光彩,他说,“有小不愁大,”      *********      抓药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中医,接过秦锦华递过来的方子,循例问了一下,“这药方是谁吃的,”      “我自己,”      老中医听后,低头看看药方,抬头看看他和夕颜,一脸古怪,照着方子一边抓药,一边说,“现在小年轻,小小年龄就不知道节制,”再转头,看看夕颜,又是连连摇头,一脸痛惜样。      他声音虽是刻意压低,但药房很静,所以,秦锦华听的很清楚,侧脸看夕颜,见她贴着柜台,低头检查着老中医抓好放在柜台上的药材,时不时地用手指拨拨药材,拿起嗅上一嗅,纤巧、细柔的手在灰色、褐色的中药材间显得格外白皙、粉润,挨过去,小声说,“你这药是不是开重了,人老中医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      “误会我肾虚体乏是因为纵欲过度导致的,”      “……”      “你不给我解释解释啊,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原因,”      “确切地说纵欲过度也是可以导致肾虚体乏的,”      “……”      “我说过你的身子没大碍,不用吃药,只要多喝水,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是你自个要求吃药的,”      老中医听到二人对话,插嘴问道,“小丫头,这方子是你开的,你懂药理?”      “嗯,学过一些,”      老中医许是没见过这么小的女孩会中医,挺感兴趣地陪她聊了一会,发现她懂的不少,两人一问一答,一老一小的,大有越聊越投机的趋势,“小丫头,不得了啊,小小年龄懂得真不少,我儿子像你这么大时,连药材都还认不全,真是了不得,”看看一旁的秦锦华,“这小伙子是你什么人啊,”      夕颜虽然被人夸惯了,可还是习惯性地红了脸,微微偏头看了眼秦锦华,俏脸儿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眼睛带着湿漉漉的羞赧,“他是我……”      知道她并无诱惑之意,但秦锦华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被诱惑到了,所以,他温柔滴地打断她的话,问,“好了没?”鉴于她这表情实在太让人遐想,就让不知情的人误会去吧!      “好了,”      “那我们走吧,一会还有事,”      “哦,”      秦锦华一手拎着打包好的中药材,一手勾着她的肩出了中医院,在门口取车的时候又遇到了赵绍辉,“越子那摆了场子,一起去玩几把?”      “好啊,”      上车后,夕颜说,“华哥,你们有事,我就不去了,”      “你知道回去的路?”      “我可以打车,”      “青城可是发生很多起计程车司机见色起意,为财行凶的惨案,你若上去,少不了让人财色兼收,”秦锦华吓唬她道,见她鼓着腮,隐带怒意的样,斜挑着嘴角笑了,“逗你玩的,别生气啊,”      “……”      “我们也没什么正事,就是去玩,你来青城也有不少日子了,光忙着给乔乔治痘了,都没好好玩过,今个哥带你去见识见识咱青城的娱乐场所,”见她蹙着小眉头,一脸的不乐意,忙说,“我打电话叫上乔乔一起去陪你?”      夕颜这才点头同意!      “怎么,乔乔不去,你就不愿意去,是怕我把你吃了,还是怕我把你卖了?我要是想吃你或卖你,就是乔乔去了,也阻止不了,”      夕颜偏头看他,秦锦华也偏头看她,然后,夕颜弯唇笑了,“你不会,”      秦锦华也笑了。 ☆、牌品   相较于江城,青城的年味要足些,江城的房屋多以木质结构为主,烟花爆竹放起来没有青城这般随意,小年一过,到处都能听到哔哔啪啪的爆竹声,男孩们的压岁钱多用在了买烟花爆竹上,钱多的买烟花礼炮,钱少的买甩炮、盒炮、土炮疙瘩,几角钱的小甩炮、盒炮、土炮疙瘩,走哪丢哪,一路嘭嘭炸响,这随意放炮的行为放在江城,一准遭大人制止和呵斥,青城这边似乎习以为常了,男孩们调皮捣蛋的会故意将土炮朝人堆里炸,炸的人哇哇乱叫,他们则哈哈大笑,被吓着的人也会气的破口大骂,但多是笑骂,小土炮也炸不起太大的麻烦。      夕颜喜欢看烟花炸开的灿烂,却害怕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猛不丁地被路边几个小男孩丢出的小土炮炸的失声惊叫,惊惶之下避向秦锦华这边,被秦锦华顺势搂入怀中,哄着,“别怕,颜颜,他们没恶意,就是贪玩欺生,”      这片街是朱清越的地盘,秦锦华常来,这几个小子都是认识的,这条街是青城有名的娱乐街,棋牌室、桌球室、游戏室、网吧……应有尽有,几个小子是这儿的常客,十二三岁的年纪逃课、打架、斗殴、不学好,最崇拜古惑仔里的南哥,可以想象,长大以后又是一帮小混混,秦锦华自己从小顽劣、浑玩、蔫坏,但不代表他喜欢顽劣的孩子,事实上不管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他都不喜欢,可此时,他觉得这几个小子还是蛮可爱的。      华哥的大名在这条街还是蛮有名的,要是平时,这几个混小子哪敢招惹他啊,这不是丢顺手了么?一个个都挺嫌怕的,想跑又不敢跑,见秦锦华非但没有要教训他们的意思,反而一脸的笑意,隐隐地还带着那么点赞赏和鼓励之意。      坏小子们也是有眼力见的,几人中个子最高看着最为皮实的小子带头将手中的土炮都摔了出来,然后哈哈笑着哄闹着跑了,本来已经稳定了情绪要推开秦锦华的夕颜,被这第二波的爆炸声吓的直往他怀里钻,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搂的那叫一个紧实。      美人投怀送抱,把秦锦华美的不行,软香在怀,隔着厚厚的羽绒服,都能闻到自她温热、柔软的身体里传来的馨馨体香,那香似花非花、似粉非粉的,甚是撩人。      正美着呢,一人从他身后窜出,“呦,这当街就抱上了,我说华子,人来人往的,注意点影响,走两步就是哥的棋牌室了,哥给你两空间房出来,你们……颜颜?”      夕颜红着脸从秦锦华怀里钻出,细声细气地叫了声,“清越哥,”细看,眼圈都红了。      “你们,你们怎么在一块,”朱清越膛目结舌地看着二人,方才听先到的赵绍辉说在医院碰到了华子和他的新妞,小姑娘长的超正点,就是嫩了些,华子不是老牛,但有吃嫩草的嫌疑,他在二楼眺望时,看到华子当街搂着一妞,如此孟浪,忍不住过来调侃几句,然后,撼了,这才多久,华子就跟他小舅的便宜女儿他的便宜表妹搞到一起了?      “我带颜颜来玩,路上几个臭小子丢土炮把她吓到了,”秦锦华难得正经地解释道,话是这话,意思么,别人不知,但这位一定会往歪了想。      果然,就见朱清越似笑非笑地说,“谁家熊孩子这么胆肥,居然敢当着你华哥的面吓唬你带来的人?要不要我让良子将人找出来,给你们下下火,”      “二小的那几个小子,估计丢顺手了,也没在意是谁,晚会你叫良子把人拎来,颜颜吓的不轻,怎么着也得让她顺顺气,”几个小子挺机灵上道的,找出来让颜颜顺了气后,再点教点教做预备小弟。      “别为难他们,他们还小,”夕颜软软切切地求情道。      秦锦华说,“就是小,才该教训的,这么小就敢满街地丢土炮吓人,大了就敢扔手榴弹炸人了,”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柔声问,“没事了吧,要不要喝压惊茶啊,”      “我没事,那几个孩子,你都说了他们只是欺生,你说说也就算了,别……”说到这儿,住了口,黑亮的眼眸蒙上一层轻雾。      “别动手?”秦锦华斜挑了下眉毛补充道。      夕颜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怎么,我看起来很暴力么?”      “……”      “你没看错,我的确很暴力,”      什么叫很暴力?明明是很黄很暴力好不?朱清越心说,看着二人的互动,以他对秦锦华的了解,他冰清玉洁的小表妹啊,就要被猪啃了。      “我说,华子,越子,当街站岗呢,赶紧回来,就等你两了,”一百米远的棋牌室二楼探出两个脑袋,扯着嗓子喊道。      “好了,别纠结了,刚逗你玩呢,看在你的面上,我也不会难为那几个小子的,走吧,乔乔他们都到了,”秦锦华虚揽着她的腰向前走。      ********      棋牌室不大,约二百平左右,青城人闲暇时爱打个麻将玩个牌,这时候聚众赌博的还没怎么严打,便是追究起来,也不过罚点钱,像这样的棋牌室,青城有很多。      一楼是麻将大厅,每个桌上都是满人,年龄四五六十岁不等,都是周边开店的街坊邻里,小来小往的,纯打发时间赚点零花,朱清越头前走着,秦锦华领着夕颜一路进,一路跟人打着招呼,“欢婶,赢了不少,晚上要吃烧蹄磅了,”      “我这才多点,老关头今个才是大杀四方,钱都被他赢去了,”      “三叔公人那是咱这条街的赌霸,您能在他手上赢钱,说明您离赌神不远了,”      “华子啊,好几天都没见你来了,忙啥呢?”      “我能有啥忙头,跟老爷子后面瞎混呗,”      秦锦华人缘不错,一厅的人都跟他闲扯两句,说的都是青城本土话,夕颜听半句拉半句的,不过,“这小姑娘谁啊,哎呀,长的可真俊,”这话听懂了,她面皮薄,白皙透亮的肌肤上顿时染上一抹浅浅的绯色,然后就听有人说,“华子,小姑娘不是咱本地人吧,”      “应该不是,咱青城这水土养不出这么白净的女娃子?华子,小姑娘是A市的吧,”      “欢婶,她是江城人,”      “听说关老三新娶了一个江城媳妇,那媳妇家是开中药铺子的,小姑娘就是那媳妇带来的闺女?”      “是了,是了,景山前日里还带着他媳妇来我家送节礼,这小姑娘长的跟她妈还挺像的,小姑娘,我是鹏鹏的三叔公,你也得管我叔公,来,来来,大过年的,叔公给你压岁钱,”关三叔公从桌上拿了两张老人头塞夕颜手中。      这几天连压岁钱带见面礼的,夕颜收的都有些手软了,但像这么直接给钱且只给两张的却是头一回,她有些吃不准这里头的亲戚关系,下意识地抬头看秦锦华,秦锦华笑着用普通话说,“三叔公今个大杀四方,他给的钱都是带彩头的,拿着吧,回头咱也沾沾运气,赢他个盆满钵满,”      见秦锦华这么说,夕颜没再推拒,乖巧地道了声,“谢谢,三叔公,”便将钱拽在了手中。      “谢啥啊,该给的,以后都是一家人,回头去叔公家玩啊,让你叔婆给你做好吃,”      秦锦华料想她分不清这话是客套话,便替她答道,“行啊,晚点我和鹏鹏带她去认认门,叔公,欢婶,陈叔……你们玩着,我们上楼了,”      青城人太热情,人人都好奇地盯着她瞧,饶是在人前一向淡定的夕颜也有点发毛,贴着秦锦华又近了几分,秦锦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牵着手腕往里走,真跟新郎牵着小新娘见长辈一样,夕颜挣了两下没挣来,便乖乖地由他牵着,秦锦华眼含笑意,倒没急着改牵手,徐徐图之。      ********      二楼是四室两厅一卫的格局,装修豪华,格局一目了然,四个房间是棋牌室,大客厅里摆着一个台球桌,男男女女围了七八个人正在赌球,小客厅里摆着沙发茶几,汪乔、关鹏、齐岳、蟠子、朱威威都在,同一般年龄大的半大小子聚在茶几上诈金花,这个比搓麻将来钱快,十元底,上不封顶,都是些爹妈不差钱的主,一把下来,输赢千元左右,一群男孩里就汪乔一个女孩。      夕颜喊了声,“乔乔,”      汪乔抬头,“颜颜,你来了,你们怎么才来,”刚拿到手上的牌也不看,随手丢了一张十块进去,“闷十块,”      “汪乔,华哥叫你来是陪颜颜,颜颜都来了,你赶紧扔了牌去陪她吧,”齐岳说。      汪乔倒也没留恋,拿起牌就想丢出去,临扔前看了一眼,然后眼睛一亮,笑叫着,“你们都给爷准备好喜钱,爷今个要大杀四方,”      诈金花诈金花,玩的就是一个‘诈’一个狠,汪乔上把用一小A打头愣是将齐岳一小金花诈趴了,一把赢了小一千块,这会儿,大家只当她又唬诈,关鹏呲之以鼻,“扯逼爷啊,你有那玩意么,就爷、爷、爷的,爷闷二十,”      闷二看五,汪乔再跟就是五十了,她从面前的一堆钱里翻了张五十的丢了出去,“怕你啊,”      下手的薛蟠子也看了牌,小二对,不错,“跟五十,”      “跟五十,”      “五十,”      “五十,”      “闷二十,”      “五十,”      “……”      十二个人里,趴了三个,还有九个较着劲儿地扔钱,三圈下来,小茶几当中堆了小一堆的钱。      汪乔也顾不上夕颜,秦锦华扯扯她的手腕,牵着向三楼走去,“这儿太吵,三楼静,”      三楼装修比二楼还要华美,酒店式套间的格局,房间的房门紧闭,客厅铺着木地板,沙发、电视,茶几、酒架、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一张自动麻将桌前围坐着三男三女,四人打两人看。      “华子,你们怎么才到,我都来了好一会了,别不是半道改去别地办事了吧,”赵绍辉嘴里斜叼着根烟,笑的一脸淫.贱地说。      “我们没吃午饭,刚刚去小街上吃了点东西,”      “睡到中午才起?”打眼看了看夕颜,“小姑娘还很嫩,华子你也悠着点,别玩……”      “赵绍辉你他妈的不放歪屁能憋死啊,”薛蟠子堂哥关鹏的表哥薛传晟厉声阻了他的话头。      “怎么了这是,我说什么了我,”赵绍辉一脸纳闷,平素大家荤素话的都习惯了,没见谁为这毛过,再说,“我没说啥过分的话吧,就是说了,碍着你晟少什么事,”      “她是我表妹,你说碍着我什么事?”      “鬼扯,你晟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妹?我怎么没听过,”      “你没听过的事多着呢?”薛传晟丢了个一筒出来,“华子,你怎么把颜颜带来了,小舅知道不?”小舅好不容易抱的美人归,一家人从外公外婆到大舅小姨都稀罕的不行,轮番地叮嘱他们,要把夕颜当亲妹妹疼,不许欺负她也不许别人欺负她。      “跟他说过了,乔乔他们都来了,颜颜一人在家也挺无聊的,出来玩玩,也没去哪里,”      薛传晟点头,没说什么,论资排辈的话,他、朱清越和秦锦华才是一个年龄段的把兄弟,关鹏几人是表弟、堂弟,玩也带着玩的,但若论交情的话,秦锦华跟二人要比几个小的要亲厚许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夕颜是小表妹不假,但没有血缘的表妹,到底不如从小一起黏糊大的兄弟亲。      赵绍辉一头雾水,“还真是表妹?”      坐在他下家的男孩提醒道,“关三叔新娶了个三婶,”      “靠,华子故意误导我,”顺手丢了个二筒出去,薛传晟说,“胡了,”      “玩我呢是吧,你刚把一筒出了,”      薛传晟把牌一推,找出一三筒,“单吊二筒,”      “靠,”赵绍辉丢了几张大钞给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对一旁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的女孩说,“有点眼力见没,茶凉了,不知道添点热的来,”      “辉少,小薇刚为你遭了那么大的罪,你就是不知道心疼人,也不该这么糟践人吧,”坐在薛传晟对家的女孩说。      “娟子,人两口子的事你插什么嘴,”薛传晟随手抽了两张百元大钞给她,“我妹来了,你这个做嫂子的辛苦一趟,去小店买些零嘴吃食来给她吃着玩,”      娟子接过钱,起身将位子让给了秦锦华,秦锦华拉着夕颜在他边上的看椅上坐下,在青城,男人打牌,习惯叫个女孩陪坐,这是件比较有面的事,同时也能看清一个人的牌品,基本青城人以牌品来论人品,赢了给女孩分彩头的不一定是牌品好的,但不给,一定不值得交,若输了拿女孩撒气的,只能做泛泛之交,输了还能笑着给女孩安慰金的,这人值得深交。      朱清越是棋牌室的老板,三楼不对外开放,只供熟人来玩,不收场地费,但赢家要给彩头的,不给或者给少了,以后也不用在这个圈混了。      今个赌注大,为了避嫌,他不能上桌,只能做个外围看客兼侍应生,待夕颜被拉着坐下后,他问,“颜颜,你要喝什么?果汁,还是茶,”      秦锦华说,“喝茶吧,天凉,果汁喝着冷,”      “问你了么,你就替人决定,”      “问她也一样,”      “颜颜,你喝茶还是果汁?”      “我随便,”      “听见了么,人家说随便,”      “嗯,随便什么茶,”      “……” 作者有话要说:诈金花的确来钱快,年前,我老公被他朋友拉过去诈金花,一下午的功夫就赢了两千多,第二天又输了一千多,我从旁看着,真是胆颤的很,在家里呆了五天,输了赢了赢了输了,最后一算,赢了两千多,这种东西真不能沾上,太容易上瘾了,索性老公自控力还行,只春节玩两把,平时不沾这个。 ☆、肥水(小修)   屋里开足了暖气,夕颜一身粉色套头毛衫下搭浅色牛仔裤,长发披肩地窝坐在靠椅上,娇娇小小的,宛若最纯洁的梨花,飘落人间,鲜少有人知道这么一个晶莹剔透,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美女最喜欢吃零食,各种零食,两圈麻将下来,她就没住过嘴,旁边的移动茶案上堆满了拆包的瓜子、花生、糖果、饼干、薯片、牛肉干、怪味豆、山楂片……彼时正将一块剥好的金丝猴奶糖放进嘴里,她的嘴特别小,粉粉的嘟嘟的,一颗糖包在里面,把腮帮撑的鼓鼓的,眼睛微眯,好像一只慵懒贪吃的猫咪,可爱的让人想去捏一把。      秦锦华觉得让这丫头坐在边上看牌是个失策的决定,自己没法专心打牌不说,弄的别人也没法集中精神,打出一张牌,让薛传晟糊了后,偏头问小猫,“金丝猴好吃么?”      “好吃,”嘴里嚼着糖,回话有些含含糊糊,糖水染湿粉唇,晶晶亮亮的,饱满的像颗雨水淋过的红樱桃,比让她吃辣椒更诱人的是让她吃糖,太磨练人的意志了。      “剥一颗给我吃吃,”      夕颜见他正在码牌,倒也没多想地拿了一颗糖,撕开皮递给他,秦锦华头一低,将糖吃进嘴里,夕颜愣了愣,她以为他会用手接的,没想到他直接用嘴接,她觉得这感觉很怪,可看到秦锦华一副真的只是腾不出手而直接用嘴的淡定摸样后,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咽下口中的糖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手,刚吃糖时,秦锦华的口水黏在了手上。      “哈哈,被人嫌弃了吧,该!”朱清越乐歪道。      秦锦华打出一张牌,笑微微地说,“丫头有点小洁癖,”早几天前他连身都进不了,舌尖卷着奶糖,回味方才的软香指尖,甜,是真甜!      夕颜回来,顺手拿起半包拇指饼干吃了起来,她的餐桌礼仪没得挑,是那种她吃饭让别人看着会自惭形秽不自觉地跟着学的优雅吃相,即使两口一根拇指饼干,也让人觉得很优雅,咀嚼声很轻微,但饼干这种属性除非泡着吃,否则不管吃相多优雅,都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她咔嚓咔嚓地吃着,旁人眼巴巴地看着,能将这种被称为奶娃子磨牙棒的拇指饼干吃的津津有味让人看着眼馋的也只有她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个十五岁的女娃儿,有了一丝人气。      第一次,秦锦华觉得自己的定力真差,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克制力真好,喝了口茶和着口水吞咽下去,看着个子娇小却胃口极好的小猫儿,真不知道她那小胃怎么装的下这么多吃食,忍不住地伸手揉了下她的发顶,略带宠溺地说,“吃这么多零食,晚饭该吃不下了,”      “无聊嘛,那我去找乔乔玩,”夕颜皱眉,真不习惯他的亲昵。      “她忙着诈金花,哪里顾得上理你,”秦锦华忙拉住她,楼下那帮小子没一个善茬,把这么一块没到嘴的嫩肉扔进一群嗷嗷叫的狼群里,他放心才怪。      “我今个手气不太顺,你帮我来两把转转运,”      转运,是青城行话,不赢钱或总出铳的男人会让身边的女孩帮着玩两把,带带彩头。      朱清越幸灾乐祸道,“该转转运了,再打下去,就要扒内裤了,”什么叫手气不顺,丫心根本没在打牌上,能赢钱才怪,除了薛传晟其他两个也都没在状态上,因此也没便宜外人。      “我不会你们这种的打法,”      “没事,我给你看着,输了算我的,赢了咱一人一半,”      “听这话,颜颜你以前玩过?”问话的是一直赢钱的薛传晟,看在华子帮着他赢了不少钱的份上,他决定拉兄弟一把。      “嗯,玩过,”      对于她会打麻将,秦锦华包括薛传晟等人都挺吃惊的,他们以为像夕颜这样从小被拘着学医的孩子该是连玩的时间都没有,“哦,那你们都是怎么玩的,”      “胡牌两块,自摸三块,花啊,扛啊,都不管的,”      胡牌两块,自摸三块?这点彩头,他们这边老头老太都不玩,浪费时间么?想来她说的玩也真是玩了。      “那就更好了,有基础,我教起来也不费劲,”      “我不会算番子,”      “我帮你算,”秦锦华说,不等夕颜反对,就跟她换了座位,其他三人看夕颜码牌手法也真是生疏,不过,输赢都由秦锦华出钱,倒不介意陪她玩。      “辉哥,要不要我帮你摸两把?”赵绍辉的新女伴问,那个小薇今个去医院是去打胎,赵绍辉嫌她晦气,让她回家了,新女伴叫小影,是赵绍辉众多炮友之一,牌技很好。      “老子现在手气顺着呢,真手气不顺时,你再上,”      三个小时后,赵绍辉一脸黑气地问,“晟少,你这表妹别不是扮猪吃老虎吧,”      他们三位怎么说也是久经牌场的高手,夕颜这初学者没把秦锦华输的当内裤,还连坐几回庄,且一把铳都没出,只是单纯的初学者运气好?若这样,真可以去买彩票了!      薛传晟也好奇,“颜颜,你在江城经常打麻将?”华子说从旁看着,也真是从旁看着,除了先头几把给她讲了一下青城这边牌桌上的规矩,之后的都由着她自己出牌。      “不经常,逢年过节时才做消遣玩玩,”夕颜眼眸诚恳而澈清。      “不是吧,难道传说中的麻将天才被我碰上了?”坐在赵绍辉下家的男孩说。      夕颜动动嘴皮刚想说话,就被伸着懒腰的秦锦华给打断了,“天都黑了,行了,今个就到这吧,”      “赢了钱就想走?华子,你这才去部队一年就把咱这里的规矩给忘了?”赵绍辉沉着脸说,他今个输了四万多,这钱不算多,却也不算少。      “辉哥,只我一人陪你打通宵都可以,颜颜不行,她有门禁,我将人带出来的,得将人送回去,”      “华子,你也不是第一天在这个圈里混了,人是你带出来的就是你的人,是你的人就没有赢了钱就走的理,”      薛传晟斜衔着根烟,没好气地说,“这点钱,鸡.巴个毛啊,愿赌就要服输,输不起就别玩,”他虽然比赵绍辉小,但人爹是青城市规划局局长,妈是税务局科长,小叔是青城市公安局一把手,其他亲属不是政府官员就是国企单位的领导,名副其实官二代,就是赵世荣在他跟前也要叫一声晟少,赵绍辉算个鸟!      朱清越唱白脸,缓和气氛道,“辉哥,这都到饭点了,你就是想翻本,也得吃饭先,饭后,我们陪你玩通宵,”      赵绍辉是烂人加小人,这种人不能深交,但也不能得罪狠了,撕破脸皮后,赵家那块也就不好掌控了。      “晟少,越少,几万块钱,我还真没看在眼中,被你们任何人赢了去,我都没二话,被这么个小丫头赢了去,咱面上一时下不来,”赵绍辉的话软了几分,不管是秦锦华、薛传晟还是朱清越都是他敢冲几句,但不能开罪甩狠脸子的人。      秦锦华看着夕颜一脸迷惘搞不清状况的呆样,这次不打算惯赵绍辉,打开桌下装钱的小抽屉,开始整理钱,叠起来一卡,小三万肯定有,也不细数,两指一分,一半给夕颜,夕颜不要,秦锦华说,“说好的一人一半,”      薛传晟也说,“颜颜,就是一人一半,也是华子占了你的便宜,要不是你替他转运,他今个真就要当内裤了,”      夕颜这才收下钱,见秦锦华分了约五千块钱的彩头给朱清越,有样学样地也要给,朱清越笑了,“妹妹牌技好,牌品也好,但咱青城的规矩是一家人不给两回钱,”      夕颜不懂,秦锦华拧了下她的腮帮,笑道,“傻样,”又说,“妹妹不兴给哥哥彩头,晚辈不兴给长辈彩头的,”      然后,薛传晟看着秦锦华笑了,这回,连赵绍辉和那男孩也笑了,但夕颜觉得这笑带着股不怀好意的味。      ***********      一行人下楼去吃饭,汪乔这边还诈的热火朝天,见夕颜下来,将牌丢给已经趴了的关鹏,蹦跳地冲了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兴奋地说,“颜颜宝贝,你真是我的大福星,你一来,就给我带了个k金花,那一把就赢了六千多,”之后输输赢赢的,面前堆的钱四千块肯定有,“这段时间为了给我治脸,你也没捞着出来玩,今天我请客,吃饭、唱k、溜冰、蹦迪,你随便点,一条龙服务都成,”      其实是她自己被拘的难受,为了治痘,被她母上大人压着配合夕颜治疗,现在脸好了,就想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夕颜知道汪乔等人一玩起来就没个时间,可她实在不忍扫她兴致,便同意了,晚饭在街上吃的,秦锦华请客,连同关鹏、汪乔等人一共去了十八人,坐了两桌,饭店不比家里,关景山有特别交代过小赵烧菜要清淡些,每顿都会烧几道不辣的菜,可饭店,十个菜里八个菜都放辣椒,红彤彤的一片,喜人是喜人,可夕颜光看着就觉得胃疼。      秦锦华起身去了后厨,又加了几道不放辣椒的清淡菜,回来顺道去了趟洗手间,遇到同去方便的朱清越,他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认为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你就更不能了,我们家多的是等这肥水灌溉的内田,你比他们还是远一层的,”      “从来肥水都是要靠人引进田的,何时见她自己流过去了?你那肥水如今可是脱胎换骨,再等等就是别人的了,”      “你说什么?”      “你装什么?”      “……”      “我还就告诉你了,再让你那肥水溜达乱窜,我不介意替她引块好田,你知道,哥们办的到,”      “哼,你这肥水可不是一般肥,是你想引就引的么?小舅那,她妈那?人能把闺女给流氓做媳妇?兄弟,这引水工程难度太大,弄不好就是……”      “你知道,我一向喜欢挑战高难度,不难我还不引呢?”      虽然秦锦华有特意点了几道不辣的菜给夕颜,但那些不辣的菜混在一桌辣菜中,还是让她觉得很辣,再加上下午吃了不少零食,所以没啥胃口。      “要不要给你倒碗水涮一涮?”秦锦华问。      “不用,我不是很饿,”      “猜到了,吃了那么多零食,还饿,我才要担心呢?”语气里的宠溺连夕颜右手旁的汪乔都为之侧目。      “看什么看,吃你的饭,”朱清越抬手在汪乔的脑袋上就是‘啪叽’一拍。      汪乔怒了,“你……我要揍你,”      “出去单挑?”      汪乔蔫了,低头吃菜,别看朱清越文文弱弱的样,对打起来,十个汪乔拧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被激着单方面地揍了几年,如今不男不女的样,有一半也是朱清越的原因,总想练好功夫反揍他一顿。      ********      本来说好的,吃完饭夕颜跟汪乔等人去唱k,秦锦华他们继续回去打牌,结果吃完饭都九点了,然后自由活动就变成了集体活动,一起去k歌,基于男多女少的缘故,薛蟠子又叫了几个小妞凑数,男男女女小三十人叫了一个豪华大包,跟同学聚会似的,那叫一个闹腾。      汪乔五毒俱全,唯一让她爹妈长脸,让老师称赞的就是拥有一副好嗓子,别看她英语不咋地,但英文歌唱的绝对是字正腔圆,《泰坦尼克号》感动全球亿万人心的年代,主题曲《my heart will go on》也红遍了全球,这是汪乔的拿手曲目,曾得过一高歌唱比赛一等奖,也是逢k必点的曲目,90年代,会唱英文歌绝对比英语考高分的人拉风,汪乔一向是走自己高调的路让别人低调爬过的主,为了彰显自己的拉风、高调和华丽丽的明星范,她学了N多的英文歌。      一屋的女孩里,夕颜只跟她熟,自然坐在她边上,《my heart will go on》的音乐响起时,就被汪乔拽了起来,一手勾腰一手拿麦地跳起了慢摇,夕颜不会,由着汪乔带着跳,“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每一个夜晚,在我的梦里   i see you, i feel you 我看见你,我感觉到你……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我心与你同往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与你相随……”      绕过她身后,汪乔一手环腰,一手拿麦凑到夕颜面前,“   love can touch us one time 爱每时每刻在触摸我们   and last for a lifetime 为着生命最后的时刻   and never let go till we're one 不愿失去,直到永远   love was when i loved you 爱就是当我爱着你时的感觉   one true time i hold you 我牢牢把握住那真实的一刻……”      夕颜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是安静平和的,也可以说是单调无趣的,像ktv、歌舞厅、溜冰场、游戏厅、网吧这种男孩女孩扎堆的地方,她都没来过,但不代表她不会唱歌,事实上她声乐课学的不错,相较于汪乔缠绵诽恻的纯熟演绎,她的声音就较为悠扬婉转,像她的人一样,清澈、空灵、舒缓、温润。      她声音一起,朱清越就感觉身边的秦锦华虎躯一震,再看那眼睛都跟两夜明珠似的褶褶生辉,两指间的烟灰一明一暗的,他笑了,“现在知道没文化的可怕了吧,”      “第一次觉得原来乔乔也是个美女,跟颜颜摆一块都不会成为背景墙的美女,你说,他们会不会跟我一样的想法,”秦锦华看都不看他一眼地问。      朱清越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汪乔长的很漂亮,五官精致可以称之为惊艳,但她身上浑然天成的流氓气质加上一成不变的利落短发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性别和容貌,即使脸上的痘痘没了,皮肤连敷药带捂的也白了许多,但十几年的举止行为,很难让人将她跟美女联系一块,更多人觉得她变帅了,但现在,两人在灯下演绎《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动作,灰暗的灯光,柔和她身上的猴性,多了几许眷念情深的温柔基调,和夕颜胸贴背,脸挨脸的相贴,这种介乎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美,让人震撼,许多年后,当中性美成为流行趋势时,大家才恍然,原来汪乔一直走在潮流前线。      之后夕颜又被汪乔缠闹着唱了首《明月千里寄相思》,朱清越唯恐天下不乱道,“能将这首歌演绎的如此情深意切的肯定是有故事的人,人都明月千里寄相思了,你还引个屁啊,”      秦锦华冷哼,“正好,我还从未试过将别人的肥水引进我的田呢?” ☆、流氓二世   一行人唱的太high,闹到十一点还不愿意散场,夕颜作息太规律了,十点必须上床睡觉,再加上方才在大家哄闹之下,被逼着喝了两杯红酒,生物钟加微醺,撑到这会儿,有些扛不住了,身子一缩窝,就犯起迷糊来。      秦锦华昨晚忙了一宿,白天只睡了两个小时,也有些乏了,跟朱清越和薛传晟打了声招呼,就带夕颜先回了。      ktv在城东,雨霖山庄在南郊,开车要三十分钟,临上车前,秦锦华在ktv拿了一盒酸奶,一筒爆米花和几包酸梅果脯让夕颜吃着玩,夕颜这会儿就是一个字困,但又不敢睡,便一口酸奶,一口爆米花地吃着。      秦锦华抽了根叼嘴上,没点,看着因喝酒上脸的夕颜,绯红粉艳,跟那晚秋时节的红苹果般,极是诱人。      “今天打牌,你算得出他们手上有什么牌,胡什么牌?”      人一犯困就容易犯懒,一犯懒就容易反应迟钝,夕颜慢半拍地抬头看他,慢半拍地点点头,她自小就被爷爷带在身边学医、出诊,在那样的氛围下,便是天资不聪者,也会笨鸟先飞的,更何况她在这方面颇有些天分,在老爷子的刻意训练下,记忆力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也是超群,一篇文章读个两遍,便可记的大概,后来,她妈接替爷爷的工作,经常以打麻将、扑克牌来增强、锻炼她的记忆力和思维能力。      基本上人的智商是有区别,但不存在什么天才和神童,除去生理上有缺陷的人之外,应该说人与人之间天生并没有多大差别,现实社会中出现的差别实际上是后天开发智力和受教育程度不同造成的,所以,聪明出于勤奋,天才在于积累。      然后慢半拍地回道,“我没想骗你们,”她只是习惯性地算牌、出牌、记忆,然后就是赌注太大,她没敢输。      “我知道,”她想说,他没让而已。      ************      今年的春节是夕颜记忆以来过的最热闹的一年,以往的年节里,除了妈妈和她,最多就是忠伯一家,不能说是寂寞,只是没这般热闹就是。      年夜饭在御苑山庄吃的,说是年夜饭,更像是个小型的订婚宴,关景山再婚,远在沈阳军区的关景国一家也赶了回来,老父老母年近八十,加上二哥、大姐、二姐一家老小,祖孙五代加起来三十好几口人,再加上好似薛蟠子、汪乔、朱威威这种婆家、娘家的亲戚和秦家、齐家这种关系近的铁哥儿,包下了御苑整个二楼大厅,摆了十二桌。      青城是中午吃团圆饭,男人喝酒、划拳、说西聊北的,吃到华灯初上也是有的,女人吃完饭就凑在一块拉呱聊天、说道家常。      孩子们坐不住,筷子一丢,就要自由活动,大年三十的,各家都团圆,街上也没啥好玩的,吆喝一声,打算去朱清越的棋牌室迎接21世纪的到来。      夕颜上次一战成名,大家都想知道她是靠运气还是靠实力,可这娃儿太受欢迎了,一早就被妈妈们叫去讨要美容方子了。      虽说夕怡瑾也是中医世家出身,但她更随夕颜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姥姥,其中又以画最为精专,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中医方面却只学了个入门,不过是将柜子里的中药认个全而已,她爹在时,她也就能照着方子帮忙抓药,小风寒、感冒的还能顾顾,再大的病就没那本事了,她爹死后,倒是去中医院旁听、进修了一段时间,但在医术方面她没有夕颜的天赋也没有她的钻研精神,帮着人选看人参、鹿茸等名贵中药材的本事有,但针对性的养身方子却是不敢乱开的,对外的说辞是:术有专攻,养身方面,颜颜比我精通!      中医博大精深,比西医的内科、外科、眼科、耳鼻喉科还要复杂,因此倒也没人怀疑她的话,都奔着夕颜来了。      “关鹏、蟠子、威威、齐岳你们几个掩护乔乔把颜颜抢过来,”薛传晟下达命令。      在青城,武力决定最高领导权,众狼看看秦锦华,见他无异议,便齐刷刷地向妈妈阵营闯去,远远地就听见蟠子妈跟蟠子姨说,“你说人这孩子是怎么长的,长的漂亮不说,气质还好,比那些个电视明星还好看,医术好,学习好,难的是一点都不傲气、娇气,脾气好性子欢,不说话不笑,一说话就笑,笑的人心都软了,我要是有这样的闺女,我做梦都能笑醒,拿十个蟠子去换,我都乐意,”      人人都说,上帝是公平的,赐予她美貌的同时不可能再奢求智慧,可世界上也确有一些人是美貌与智慧兼备的,被大家称为天之骄女。      夕颜没来之前,狼们虽然也经常被自己爹妈埋汰,但大环境在那,大家都是半斤对八两的货色,没啥太优秀的人让他们对比、羡慕,所以埋汰的倒也不过分,无非就是你们这些孩子,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疯、胡闹,能干点正事不?      夕颜的到来填补了这些爹妈们对好学生、好孩子的认知后,这埋汰就成了嫌弃,赤果果的嫌弃,那语气那神态,跟路边垃圾堆里,田野地头前的粪堆里扒拉出来的没两样。      “得了吧,二姨,你家一个蟠子丢过去能毁一个家,十个绑一块,那是毁一个城的爆炸力,搁谁家也不能愿意啊,”汪乔刺溜窜到她妈背后,喀吧口苹果说,把她妈吓的不轻,“你这孩子,属猫的啊,走路也没个声响,还有,你怎么好意思埋汰人蟠子,也不看看你自个什么样,女孩家家的一点女孩样没有,成日里东跑西窜、吆五喝六的,跟个野孩子似的,一天到晚不着家,都快成女混混了,”      汪妈是个体面人,体面人都好面子,自家女儿一脸疙瘩豆,看着吓人不说,带出去也觉得倍儿丢面,尤其别人用一副‘你女儿是不是毁容了’的悲悯眼神看着她时,那滋味儿别提多羞恼了,可医院没少去,钱没少花,偏方没少吃,结果不仅没好,反而有恶化的趋势,真是愁死个人。      对于夕颜的治疗起初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没想到仅半个月的时间,居然好了,连痘印都没留下,皮肤瞧着比以前还白了些,真是又兴奋又感激,逮谁跟谁可劲儿地夸夕颜,夸得夕颜一见她就想躲。      其实,汪乔脸上那痘痘是热毒淤积在体内散不出,再加上平日里饮食太过辛辣刺激,导致肝燥肺热,内分泌紊乱,之前吃的那些中药看似没啥效果,其实已经将她体内的热毒给发了出来,后来,夕颜接手,逼着她少吃辛辣食物,用针灸、中药配合睡眠排内毒,再用药膜吸外毒,因此效果比较显著。      “什么叫成,根本就是,”蟠子报仇,十分钟都嫌长。      “小混混?”关鹏冷呲,“我说乔姨,您这是埋汰人混混呢?还是给自己姑娘脸上贴金呢?”      朱威威补充,“丫,就是一女流氓,”      朱妈气乐了,说,“人乔乔再混,成绩在那,班里前五,年级前五十,你们呢?一个两个的,成绩进过班里前十没有?”      从来都在班里前十,不过是倒着数的薛蟠子说,“我说你们做父母的有意思没?大过节的互相比着埋汰自己儿女玩,咱们再孬,那也是你们的种,坏也是随根的,人颜颜再好,跟你们也没关系,远远瞅着羡慕就行了,天天挂在嘴边念叨着,这不是自找的不痛快么?”      汪乔正经八百道,“蟠子这番话道出了我们的心声,孩子的启蒙老师是父母,当年启蒙时我们就没学好,学习方针、思想观念从根处就扭曲了,谁不想当个好孩子,奈何家庭就是那么个家庭,教育环境就是那么个教育环境,好好的孩子在你们的教导下成了这样,我们还没埋怨你们做家长的不负责任,没将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培养成才,你们也就别怪我们吸收你们教的太多歪思歪想,俗话说,儿不嫌母,子不嫌父,我看,就这么着了吧,看在我们将就了你们十多年,未来还要将就你们几十年的份上,大家就互相将就吧,”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初你们种下的就是喇叭花、狗尾巴草,还能指望长出牡丹花的高贵,玫瑰花的芳香?”齐岳摊手。      “从基因学上来看,孩子的长相和性子乃至日后的行为处事都是随爹妈的,基因突变这事吧,千万人里也难出一个,真要突变了,估计我爸该怀疑我是不是他的种了,”朱威威耸肩。      关鹏总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人都管我们叫流氓二世,”      几人嘴皮子利索,配合着损起自个亲妈来一点都不含糊,把一众妈们气的不轻,“滚你们这帮混犊子,哪天不气我们一顿,心里不得劲是不?”      汪乔将笑成一朵玫瑰花的夕颜拉了起来,框的她的肩膀,也笑了,“大过年的真不是存心气你们,你说你们老姐妹的闲着没事,组织组织打个麻将也能消遣,干嘛非霸着咱颜颜不放,人小姑娘面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你们就当人家真乐意在这给你们免费看诊,那啥,夕姨,颜颜我带着去玩了,妈,我滚喽……”      薛蟠子嬉皮笑脸道,“大过年的,我们哥几个就不在这儿碍你们眼了,那啥,我们滚了哈……”双手抱胸,做了个直立翻滚的动作。      “滚喽……”关鹏、朱威威、齐岳尾随。      “回来,”汪妈喊,“你们混也就算了,别带着颜颜跟你们学坏,”      “滚远了回不去拉,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准颜颜能将我们带好也说不准,”      ************      夕颜虽小,却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今个都是自己家里人玩,没必要藏着掖着,所以,一上场就直接明了自己的底,大家都是老玩家,算牌记牌的能力都有,只是多少张的悬殊,因此这场对决是实力和运气的对决,开牌时就说了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隐藏实力,打到八点,夕颜将赢来的钱朝桌面上一推,不愿来了。      问她什么原因,说要看联欢晚会,挺认真的样,大家打了一下午的麻将,也累了,便散场了,秦锦华打电话给御苑,让他们送些外卖过来,一干人一边看联欢晚会,一边吃饭。      饭后,算了下各家的输赢,秦锦华赢了八千,夕颜和薛传晟各五千,朱清越一家输了小两万,之后秦锦华陪夕颜看联欢晚会,其他人继续找搭子打麻将的打麻将,打牌的打牌。      秦锦华发现夕颜是那种做什么事都很投入很认真的人,连看个联欢晚会都非常投入,投入的看,投入的笑,甚至还会投入的瘪瘪嘴表示不喜欢,如果非要找一个缺点,就是她会一边投入的看一边投入地吃着零食,他想起朱清越的话,“这种女孩对感情也会很投入很认真,这人啊,最怕投入和认真,一旦认真了就容易受伤,锦华,你真要好好想想,你招惹的起她么?招惹了,就是一辈子的事,窝边草哪是随便吃的,”      一辈子,那是多么遥远的事,他才十九,她也才十五。      十一点四十,一干人抱着烟花爆竹到楼下放鞭炮,等待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然后轰炸天空,在此之前,大家先放一些小盒炮、小花炮热热身,人手一根烟地点引信。      夕颜给王翰景打了个电话,道了声新年快乐,相互间问候了一番,挂了电话后,十一点五十,她盯着手机看了两分钟,还有几分钟就要跨世纪了,她想有一个陪她跨世纪的人,可终究不知道该给谁打,正准备将手机揣回兜里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只耽搁了一秒,就接了,“颜颜,”      “许歆?”      “是我,”电话那头许歆的声音很愉悦,“颜颜,新年快乐,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专门为你开通的,”      夕颜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的,除了她爸,还会有谁?      “颜颜,还有六分钟就21世纪了,我们相约21世纪,好么?”      只听“嘭嘭”的几声炸响,冲出的烟花将夜空照的绚烂而美好,“华哥,还没到时间,你怎么就放了,”汪乔叫。      “烟花买来就是为放的,管什么时间,”秦锦华说,接着将地上的礼花也点上了,“嗖,嗖,嗖,嗖”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夕颜仰着头,看着夜空中盛开的一朵朵缤纷绚丽的烟花,美,美极了,可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消逝的最快,不过弹指一瞬间的功夫,就消失的无踪无迹。      “许歆?这边声音很吵,我先挂电话了,”这个手机还是双向收费,一分钟一块多钱的年代,就是有钱也舍不得浪费在通话等待上,更何况看地上这一溜几排的烟花阵仗,没个二十分钟完不了,等这边完了,别人那也开始噼里啪啦地开放了。      “好,”      “颜颜,过来一起放烟花,快,再磨蹭就被他们都放完了,”汪乔过来拉她。      秦锦华将一个好似陀螺转名叫黑旋风的花炮丢在离夕颜只有一米远的地上,花炮旋转着放出嗤嗤的声音,火花四射,夕颜并不害怕这个,并没有四处逃窜,不过却还是躲闪了一下。      “要试试么?这个是女孩子玩的,没啥危险,”      “嗯,好,”      秦锦华没有将花炮直接递过来,而是摊开手,让她自己去拿,夕颜去拿时,耳边一声炸响,猛的一缩,被秦锦华拉着手拽了过去,轻弹她的额头,笑她道,“胆子真小,听了这么久的爆炸声声,还没适应么?”      动作太亲昵,语气太宠溺,他的手心也太热,烧得她脸都红了,夕颜不适应了,“我……我没事,”抽出被他握在手心的手,避到一旁。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我们送走了二十世纪,迎来了二十一世纪,我们是生活了两个世纪的人,我们是新世纪的接班人,”汪乔感性地喊道。      夕颜抬头看着天空中烟花绽开的灿烂,秦锦华低头看着烟花灿烂下的美人娇,手心的温软还没散去,这一刻让他铭记,新世纪,他们是握手跨过的。      待烟花放完,返回棋牌室,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两个未接电话,都是陌生的号码,一个是零点零三分打来的,一个是零点零五分,两个号码是一样的,她回了过去,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颜颜,”      她的声音是平静的,心情却是激动的,咬着下唇叫了声,“东林哥,”      “你买了手机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跟东林哥也有秘密了么?”      “不是,这手机是我爸买的,我一个学生用这个太奢侈、浪费了,所以没打算一直用,只春节这两天用,以后你要找我,还是打我妈那个号吧,”妈妈已经结婚了,她不该……可是没有这个借口,他还会给她打电话、关心她吗?      “嗯,好的,颜颜,新年快乐,”      “东林哥,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会快乐么?会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暗线挺多,那个大家猜猜吧! ☆、谁家颜颜?   中考就是为了考个好高中,一中是青城最好的高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每年都有相当一部分人免考直升高中部,一中的校长跟关家交情不浅,连蟠子、关鹏、朱威威等人都能以特长生的身份直升高中部,颜颜这种好学生,中考就更没必要了,于是办转学手续时,关景山就直接给她办到了高中部,编入了直升班。      直升班的同学比参加中考的学生多上半学期的课,在原就优越的基础上比别人更优越一步,说白了,就是人家高中上三年,你高中上三年半,如果成绩够好,也可以跟着参加升级考试,成绩优越者可以直升高二,相当于跳级,跳级的好处是不用参加高一新生军训。      夕颜不喜欢军训,讨厌在阳光下暴晒的感觉,虽然很多人都不喜欢军训,讨厌在阳光下暴晒的感觉,但有能力直接跳级的却不多,用半年的时间学习整个高一的课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一中虽是封闭式管理,但也有一些离家近的走读生,薛蟠子家在一中旁边的文化苑里有间三居室的房子,四狼们都蜗居在此,家里专门请了个阿姨给烧饭、打扫卫生,汪乔小部分时间扎堆在这儿,大部分时间住朱清越那,一中离青城大学只隔着一所师范学院,朱清越便就近租了文化苑的一套两居室房子,住了半年,觉得不错,就跟房东商量着买了下来。      学生宿舍最少的也是四人一间,夕颜喜静,怕吵,声音大点都睡不着,于是,关景山将朱清越撵去住校,让颜颜和汪乔住公寓,吃饭去四狼那,请了个钟点工帮着搞搞卫生,后来汪乔发现不管人钟点工打扫的再干净,夕颜都会自己重新打扫一遍,便让钟点工不要来了。      虽然两人一个喜静,一个喜闹,但相处的十分和谐,夕颜脾气好,只要别在她睡觉、学习、看书的时候打搅她,她是不会恼的,便是恼了,也不会发脾气骂人,小丫头教养太好了,别说骂人,就是大嗓门说话都没有过,气恼时,也只是皱着眉头看你,看的你心虚发毛,自我悔改,保证下次注意为止。      三月初三,夕颜十六岁生日过后,秦锦华就跟他爹回A市了,关景山的房地产公司是在A市注册的,手头上还有几块和秦峥嵘合买的地皮准备投资开发建楼盘和商场,未来的两年甚至几年都会将重心放在A市,公司的事夕怡瑾是知晓的,但地皮的事确是刚刚告知,当时没说是怕夕怡瑾嫌A市远,不愿跟他去A市,现在两人结了婚领了证,先期投资也已经到位,他这个老板的总要去坐镇一下,夕怡瑾不愿意去,一来她不放心颜颜,二来,关景山黏的太紧,她累了,想好好休息,说,男人以事业为重,你放心,我一定当好贤内助,帮你照顾好家里人。      关景山娶她回来是为了抱着暖被窝的,贤内助什么的,真不重要,以前没结婚时,一个人独守空房的也没觉得有多难熬,现在结婚了,天天软香在怀的,少抱一晚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不敢跟她来横的,半夜趁着人睡熟就给抱上了车。      至于颜颜,他已经跟学校的校长、班主任及几位任课老师都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多照顾些,学校里有薛蟠子、朱威威、关鹏、齐岳、汪乔罩着,倒也没人敢欺负她,小丫头也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和学习。      ***********      期末升级考结束后,汪乔拉着夕颜去拍照,高一升高二要分班,同学间要相互留照片作纪念,夕颜虽然才来青城半年,但人缘不错,问她要玉照的挺多。      文化苑附近有几家照相馆,竞争挺激烈,二十块钱十张照片,当然跟大影楼的质量没得比,但这个价格跟大影楼比也真是便宜。      丽芳照相馆,文化街上最大的影楼,服装也多,古今中外都有,也最全乎,散照二十块钱五张,只能换一套衣服,加自己的两套,写真集最便宜的88一套,最贵的688,多出的照片,一张一块钱累加。      “小姑娘长的这么漂亮,照写真肯定非常好看,你的气质和外形很古典,可以挑些古装的试试,”影楼不知是化妆师还是老板娘的女人说道。      “我们就穿自己的衣服照,”夕颜不习惯穿别人穿过的衣裳,临来照相馆前,两人回了一趟别墅,汪乔垂涎她的旗袍许久了,在江城,一年四季都有人穿旗袍,可在青城穿旗袍就要做好被人围观的心理准备,所以,那些好看的旗袍只能放橱柜里挂着,今个照相,汪乔打算让夕颜弄个旗袍系列,非要秀秀江南小美女从骨子里透到外的风韵。      夕颜怕她毛手毛脚地将旗袍弄出褶子或者抽丝,干脆自己动手装起旗袍来,她怕冷,所以旗袍都是夏天的,一共四件,用粉色小牛皮箱子装着,换了小跟凉鞋,拿了两副耳饰做配搭。      “小姑娘若是嫌贵,我们可以给你两打折,若是你的照片可以让我们放大挂橱窗上做宣传照,我也可以免费给你拍,”女人以为她们是照散照的,好不容易遇到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孩,自然不肯放过。      “我们不差钱,”汪乔说着将小牛箱拎了出来,小心地打开箱盖,指指里面纯手工定制的旗袍,“她先照,穿自己的衣服,”      当夕颜身着一袭水墨睡莲的旗袍出来时,汪乔眼睛一亮,连摄影师和化妆师的眼睛也亮了,好个江南美人儿。      池塘碧水漾微痕,   暗香来去熏。   蔓枝颤动醉黄昏,   甜甜睡美人。   花蕊密,   叶根匀,   清风一缕魂。   绿裙漂荡掩朱云,   娇娇满眼新。      她就是一株清新怡人的水莲花。      “颜颜,乔乔,你们怎么在这,”推门进来的是朱威威和薛蟠子。      “在照相馆能干嘛,当然是来拍照的喽,你们呢?也来拍照?”汪乔连回带问道。      “不拍照,取照片,”      “高考结束都快一个月了,你们才来取照片,”      “不是去A市才回么?”      汪乔这才想起二人高考结束第二天便奔A市去了,朱威威和薛蟠子都是这届高考生,成绩如何真没人看重,反正都会被青城大学录取。      青城大学也是一类本大,好大学都有地区性地域性择生,薛传晟、秦锦华都是这么被择进去的。      “好玩么?A市,”      “那是肯定的,要不是华哥要回来,我两开学前就没打算回来,”      “华哥回来了?人呢?”      “外面,遇到个熟人,”薛蟠子大拇指朝后面一指,三人这边聊的欢快,夕颜那边开始上妆,她皮肤白净,五官精致,化起妆来还真不费事,三两下的功夫就齐活了,配着她清雅的旗袍,妆容也是淡淡,细看,也就将眉毛修了修,嘴唇涂了些唇蜜,头发盘了少女发髻,看似没变吧,似乎又变了,看似变了吧,似乎又没变,汪乔想指责化妆师敷衍人,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化妆师说,“这种感觉就不错,若是妆容太浓了,就没这股子灵气了,”指指二楼,“去拍照吧,”      夕颜同朱威威和薛蟠子打了声招呼,叫汪乔同她一起上去,二楼也有换衣间,箱子一起拎着,走到二楼快转角的地方,忽听有人叫道,“颜颜,”      回头,竟是秦锦华,她初到青城时,他对自己挺照顾的,但春节过后,就很少见面了,之后他去了A市,就更没来往了,按说,他们应该不算熟吧,可这声‘颜颜’叫的两人好像熟识多年一般,她愣愣,往回走了两步,笑着问,“华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锦华从‘最是那一回眸的迷离,恰是那森林里迷路的小鹿’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刚到没多久,一会照完相一起去玩,”      “好啊,不过我们刚照,时间可能有点长,”      “你们照吧,我跟杜衡还有点事要谈,”      杜衡是这个影楼的老板,待两人上楼后,看着一旁正无聊翻看影集的秦锦华,似笑非笑地问,“小姑娘就是鹏子那江城继妹?”      “嗯,”      “难怪,”      “难怪什么?”      “咱青城养不出这么温软的好似水一般的女孩,”      江城出美女,明代谢肇淛所撰《五杂俎》,其中有写淮扬女子的一段文字,“川泽秀媚,故女子多美丽,而性情温柔,举止婉慧。固因水泽气多,亦其秀淑之气所钟,诸方不能敌也。”山水毓秀,灵气所钟,江南美人以水为身姿,以水为精魄,那一身韶秀曼妙,娉婷袅娜于人世。      有貌不难,有才亦不难,难得的是两者兼有,还有气韵。      ***************      照相是个体力活,虽然夕颜是那种给点灯光就能上照的人,可好的摄影师都讲究个精益求精,幕布背景换了好几次,手上的道具也换了好几个,“头偏一些,眼睛看着远方,对,咔嚓……换个角度,将伞倾斜一些,”      夕颜拿着一把象征着白娘子和许仙爱情的粉色绸子伞在摄影师的引导下做着动作,“看着那个点,试着将思绪放飞,只将思绪放飞,眼神不要放飞,对,不错,很有感觉,”指着楼梯口的某一点,“朝那看,试着想念你远方的爱人,”      “大哥,我们颜颜才十六,哪有爱人,”影楼生意太好,不可能一个个拍的,夕颜和汪乔交替着拍,汪乔没有夕颜的龟毛,前一刻还是西洋剑客,这一刻就是西部小牛仔了,风格多变。      西洋剑客还能搭搭景,西部牛仔就太不配了,“等等啊,”摄影大哥走到楼梯口,冲楼下喊道,“来个男人,充当下道具,”      没人搭理,再喊,“来个男人,充当下小姑娘的爱人,”      ‘嗷’的一声,薛蟠子丢下手里的美人影集,就要往二楼冲,被朱威威绊了一脚,差点就栽个猪啃泥,扶着沙发扶手坐了回来,吼道,“你绊我干嘛?”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救你,”朱威威挑挑眉朝一旁的秦锦华看去。      薛蟠子小声说,“要你瞎好心,华哥要是喜欢那丫头,早追了,半年没动静,根本没那意思,这半年我跟颜颜处的挺好,你别横插竹扛啊,”然后三二一,哒哒地朝楼上跑去,扶着墙扮羞涩道,“你们看我成不?”      “成,你过来摆个你觉得能让小姑娘为你心动姿势,小姑娘,你看着他,想象着他是你喜欢的人,”      薛蟠子极臭屁道,“就咱这相貌,咱这气质,往哪一站都是让小姑娘心动的男人,等等,我装扮装扮,”一猫腰,窜进隔壁的服装间里,扒拉一番,摸出一件黑色长款男士大衣来,朝肩上一披,这时代的男生都爱扮许文强、赌神、小马哥什么的。      往头上喷了点发蜡,双手一呼噜,小层次就变成了背背头,许文强的扮相,小马哥的感觉,挺好的,见他雄赳赳地一脸悲壮地朝夕颜走来,摄影大哥说,“别过来,就站门口摆,”      “靠,不给镜头的,”      “先让小姑娘找找感觉,”      “对对,找感觉,那种爱人慢慢走近,一脸神往激动的感觉最动人,”眼睛一眨,乐了。      接下来,“小姑娘,试想着他是你的爱人,”      蟠子补充道,“乱世枭雄的强哥,”比了拿枪的姿势,把夕颜逗乐了,眉眼弯弯的,摄影师举起相机咔擦连拍几张,虽然笑的好看,但不能总拍笑,一套系的,各种情绪都的有,苦、乐、哀、伤都有了,就差爱了,爱了,      “小姑娘,你别光笑啊,看着他,目光深情一些,深情……怎么越说你笑的越欢啊,”咔咔,再拍两张,“得深情,深情,”      薛蟠子窜过来,“颜颜,你别光笑啊,你看我的眼睛,我们来个深情对视,”见夕颜笑的更灿烂了,不禁有些急,“我这都深情好半天了,你再笑下去,我情绪都没了,”      “对不起,”夕颜憋着笑,憋的脸红彤彤的,眼泪都出来了,蕴在眼眸里,盈盈脉脉的,薛蟠子离的近,有些被煞到了,傻乎乎地看着她,“颜颜,”秦锦华站在楼梯口叫了声,也不知他站在那儿多久了,声音忽地一冷,“不准笑,”面色深沉,带着杀伐和狠戾。      夕颜一愣,敛去笑意,水亮的眼眸迷惘中带着诧异,就见他一步步逆着光线朝她走来,黑色短袖T恤搭深灰色牛仔的装扮,却氤氲着末世枭雄的霸气,让人心生骇意。      大家都看着他,摄影师率先反应过来,抓住照相机,咔咔几下,秦锦华走进走进镜头,不着痕迹地将薛蟠子挤了出去,右手捏上夕颜的下巴,轻轻抬了起来,四目相对,没有言语,待夕颜反应过来,本能地想要推开他时,他左手环上她的腰,一个拉力,身子紧贴,旗袍美女搭T恤帅哥,雨伞掉落在地,配上古朴风味的背景墙,整一出穿越时空的掠夺啊,视觉上不太协调,感觉上却很搭,男的高大、霸气,女的娇小、温婉,男的势在必得,有强取豪夺之势,女的惊惶迷惘,有惊慌失措之态。      没有声音,像是一出默剧,上演着此时无声胜有声,道是无情却有情的剧目,太有feel,太霸气了。      摄影师很激动,快门咔咔,“腰低一些,俯看的感觉再亲昵一些,”      秦锦华真照着他的指令做了,不仅将她的腰,放低,人也俯身贴近,脸与脸之间只隔一节指骨的距离,再近一些,唇就可以相贴了,配合着夕颜的挣扎,就是一出恶霸戏闺秀的戏码。      “放开我,”夕颜低吼。      秦锦华勾唇一笑,“好,”忽地一松手,下一秒在夕颜惊叫声中,将人搂腰抱起,一个旋转,避开镜头,将她搂入怀中,动作之迅捷,让薛蟠子咋舌,华哥好阴险,这么一会功夫,什么豆腐都被他吃光了。      望着怀中惊魂未定的丫头,秦锦华笑着问,“还要照么?”脱下羽绒服的小姑娘,身材还是蛮有料的,目测32B+,一手可握,配上柔软纤细的小蛮腰,曲线妖娆,确有勾人资本。      夕颜恶狠狠地瞪他,还真没见过她动怒的样,像个炸毛的猫儿,秦锦华起了逗弄之心,“再瞪,我就……”俯身,欲亲她,夕颜吓的花容失色,眼圈都红了,楚楚动人的样,真是——挠人心肺啊。      揉揉她的前额,柔声说,“这么久不见,给你开个小玩笑,别恼啊,去换衣服吧,”      “你放开我,”      “抱的太舒服了,都忘了松手,”      两人一分开,夕颜就直奔更衣间,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秦锦华笑着踢踢一旁傻掉的汪乔,“把衣服给送进去,”换下的便服还在箱子里呢!      “啊……哦,”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哥……”欲言又止。      “有事?”      汪乔很纠结,薛蟠子嘴头比她快,“华哥,你方才是不是在调戏我们家颜颜啊,”      受关景山的交托,这半年,他没少去警告那些对夕颜有企图的男人or男生,口头禅是:我们家颜颜也是你小子能肖想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性!      这话说多了,便也顺口了。      “你家颜颜?”秦锦华眯着眼,一脸阴测测地问。      “……”一个哆嗦,赔小心地问,“那是你家的?” ☆、追求(一)   更衣间是个神奇的地方,窈窕江南美人进去,青春美少女出来,白色印英文字母的T恤搭七分牛仔裤,脚上一双小高跟的粉蓝色小凉鞋,裸.露在外的肌肤那叫一个白,相较于夕颜,汪乔的肤色就要黑多了,两人站在一块有点像浅色咖啡加牛奶。   摄影师走到秦锦华跟前,商量道,“再拍些呗,不用换衣服,就你两这身,我给你两合几张情侣照,”   这个提议不错,不过,“下次吧,旁边好几个小姑娘等着拍呢,”影楼生意太好,这一会的功夫,就上来了好几拨客人,都是附近的女学生,人一多,这感情没法投入,拍出来效果不行,再说,今个这料下的有点猛有点突然,得给人一点缓冲时间。   影楼里只有两个摄影师,也真是有些忙不过来,“下次一定找我拍啊,”   “去哪啊,华哥,”汪乔跳过来问。   “鹏子、小齐、清越他们都在溜冰场,我们也去玩会,然后,再商量着看有什么消遣,”   “好啊,”汪乔欢欣雀跃,夕颜却兴趣缺缺,见大家都兴致高昂的,她也不好太扫兴。   从影楼出来,秦锦华先送两人回文化苑将行礼箱放下,去溜冰场的路上,路过运动商店,下车给夕颜买了一双溜冰鞋,丫头有轻微洁癖,别人的鞋子她是不穿的,更何况还是那种公用溜冰鞋,再者他们的溜冰鞋也是自己买的寄存在溜冰场的专属鞋柜里的。   有了鞋子,夕颜也不愿下场,她是典型的运动白痴,中考三十分体育分,学校模拟考时,只得了十六分,全校都是倒着数的,体育项目里,除了游泳和慢跑,其他都不擅长,因此当初关景山说来青城可以免考直升高中时,让她在最后一刻江城、青城两头犹豫时,选择了青城。   “还恼我呢?”秦锦华轻拍着她的发顶,略带宠溺地说,“刚刚我也是想让你尽快入戏,尽快拍完走人,我这么个大帅哥免费给你当道具,是你赚了,知道不,”   夕颜头一偏,嘟嘟嘴说,“我不会溜冰,”   明明有些恼怪的语气,偏让秦锦华听出了几分撒娇和嗔怪,声音越发温柔,“不会就学,小小年龄,都快成书呆子了,劳逸结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知道啊,”将人摁坐在换鞋凳上。   “我不想学,你们溜你们的,我在一边看,”夕颜不打算配合。   秦锦华也不打算惯孩子,蹙了蹙眉,直腰环胸,“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换,要么我帮你换?”   “你……”   秦锦华抬起手腕,慢悠悠道,“一分钟的时间,”   夕颜仰着头皱着眉瞪他,熟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极不情愿甚至触及底线的表现,汪乔和蟠子做和事老道,“华哥,麦麦不想溜就算了,先看看,等她想了,再让她下场,”   “时间到,”就见秦锦华蹲下身子,打开装溜冰鞋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双白色的棉袜,抬起夕颜的脚,脱下她的小凉鞋,大家都惊住了,华哥居然真的亲自给颜颜换鞋……嗯,还要给穿袜子。   天哪,天哪……我莫不是出现幻觉了,汪乔看向蟠子,蟠子看向朱威威,朱威威比他们镇定,至少没张着大嘴一副傻B相,不过也是够震撼的。   “我自己来,”夕颜挣扎着大叫,半只袜子已经在脚上了,一张脸红彤彤的,跟那烧熟的龙虾般,看那鼓着的大眼睛,估计气大过于羞。   秦锦华眼眸含笑,抬手欲拍她的头,“别用你摸过我脚的爪子碰我,”夕颜失声尖叫。   众人又是一震,认识夕颜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失态,从没说过脏话的她居然也用了爪子一词,可见是真的气极了。   “没见过自己嫌弃自己的,”秦锦华起身,“我去洗手,你乖乖穿鞋,”   看着他转进洗手间时,汪乔呢喃自语道,“华哥,这是肿么了,受刺激了?”   “这得多大的刺激才能让他这样……”蟠子接。   待秦锦华出来,夕颜已经穿好了溜冰鞋,他走过来,笑的极为宠溺地说,“这才乖,”   夕颜头一扭,避开他的爪子,“洗过了,一点味儿都没有,”将手凑到鼻下嗅了嗅,“其实你脚不臭,还有点香呢,”   夕颜小脸又是一红,气鼓鼓地说,“你……”   想骂人时,方知不会骂人的憋屈,重重一‘哼’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秦锦华刮了下她的鼻尖儿,打趣道,“人不大,气性不小,”将人拉站了起来,“走,去溜溜,”   “我不让你扶,”夕颜推他,可穿着溜冰鞋的她根本一点平衡感都没有,推他时,力道又大了些,反弹着自己往后倒,到最好还是被秦锦华搂抱在怀中,“逞什么能啊,真这么摔下去,非疼死你不可,”   夕颜怕疼,不敢挣扎了,指指栏杆,“你把我扶到那边站好,我自己扶着栏杆溜,”   “扶着栏杆,猴年马月你也学不会,”   “那我让乔乔教,乔乔,乔乔,”   汪乔听见了,想溜过来,被朱清越拉住,“傻妞,你想过去被暴力倾向么?”   “不想,”汪乔冲夕颜喊道,“颜颜,你让华哥教,华哥技术比我好,当年我也是跟他学的溜冰,”   “你一点平衡感都没有,乔乔拉不动你,等你掌握平衡后,再让她教也不迟,”秦锦华半搂着腰将人带进场子里   教溜冰本就是最容易吃豆腐的,再加上夕颜又是运动神经相当不发达的,可想而知,又搂又抱又搀又扶的,被人吃尽了豆腐,徒儿筋骨不佳,师傅根本不成心教,小一个小时过去了,连手都不敢撒。   青城就那么大点地方,走哪都能见着熟人,“华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几个女孩溜了过来,为首的大美人一脸喜色。   “今天,”秦锦华不冷不热地回道,扶着夕颜的手臂,带着她继续溜。   夕颜知道她叫李倩,是一中的校花,曾专门去直升班里瞧过她,跟她一起来的女孩说:什么新校花,哪有你长得好看,不过是白了些。   夕颜也觉得她比自己好看,1.70的个子,身材高挑容貌姣美,电影明星也不过如此,听汪乔说,她跟秦锦华曾处过朋友,现在看来是真的了,“我累了,我要到边上休息休息,”   “好,”   她本意是想给两人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可秦锦华带着她到场外休息时,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华哥,你不用陪我,你们……”   秦锦华晃晃手臂,转转脖子,“教你半天,我也累坏了,”   李倩跟着溜了过来,看两人的眼神一脸警惕和探究,隐隐的还夹着怒意和妒意,“华哥,你和她,你们……”   秦锦华背靠着椅子,向夕颜的方向倾斜着身子,看着她,“你这口气是在质问我?”懒洋洋声音里没啥温度。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李倩的声音和眼神都软了下来。   秦锦华从裤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叼在嘴边,“跟你有关系?”   李倩的脸一下子僵白起来,“华哥,你什么意思,虽然你去了A市,可我依然爱你,一直在等你回来,这段时间我也没答应别人的追求,你去A市之前,也没跟我提出分手,就是死也给我一个明白吧……”   “分手?为什么跟你提分手?我们有正式交往过吗?我甚至都没上过你,你怎么会觉得你是我女朋友呢?”   “……”   漂亮的女孩心气都是高的,学校里追她的男生不少,什么官二代、富二代的,连关鹏几人都有追过她,她都没看上,不是嫌这个太油,就是嫌那个太嫩,再不就是太幼稚,秦锦华对了她的胃口,既不会太嫩又不会太老,长的也帅,有着小男生没有的男人味,成熟、稳重、内敛、深沉,家里有钱,朋友多,路子广,只是秦锦华这人太花心,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她不想被换掉,便想抻着他一段时间,让他知道自己是不同于以往那些女人。   漂亮女孩的自信心都是比别人要强些的,更何况她私生活很检点,成绩也不错,算是内外兼修的女孩了。    ☆、追求(二)   从溜冰场出来,一行人去夜市吃饭,夜市小吃多,味道也好,像御苑那种大酒店,他们还真不乐意去,找了个常吃的烧烤摊,割了几斤羊肉,让店主现串现烤,又点了一些其他荤的素的串串,另到隔壁摊子点了些小炒,拼了两张桌子围坐一团,一人一杯扎啤,一口肉一口扎啤,这才叫痛快。   秦锦华看着一口肉串一口水的夕颜,细白的脸上染了一层红润,像染了层胭脂,“还是很辣么?那让老板烤些不辣的给你,”   夕颜摆摆手,“肉串不放辣不好吃,”   “行啊,这才几个月,都有这觉悟了,那下次就不专门给你烤一份了,”秦锦华逗她道。   夕颜瞪他,秦锦华给她面前也倒了杯扎啤,“吃烤串喝扎啤才够味,喝水不行,越喝越辣,”   夕颜试着喝了一口,皱着眉,“不好喝,”   “你没喝惯,多喝两口就好了,”   夕颜不爱喝酒,酒量也不行,便专心吃她的肉串,“别光吃肉串,吃点菜,这麻辣小龙虾挺好吃的,你尝尝,”七月,是吃小龙虾的季节,秦锦华剥了一个放她碗碟中。   “你剥你吃,我吃我自己剥,”   “绕口令呢,快吃吧,夜市不比酒店,没有一次性手套,我们习惯徒手剥,你敢么?”   看着碗里那厚厚的红油,夕颜还真不敢,夹起虾肉小口地吃了起来。   “好吃么?”   “好吃,”   “跟你们江城的夜市比呢?”   夕颜摇摇头,“没来青城前,我没吃过路边摊,连夜市这种地方,也只有耳闻,并未去过,所以,我不知道江城的夜市是什么样,但青城的夜市真的很热闹,我喜欢,”   跟着汪乔混了这么久,夜市的吃食从开始的不敢尝试,到慢慢有些喜欢,从开始的一点不能吃辣,到慢慢的能吃点辣,这对她来说,真的是个很大的改变。   “你以前的生活太单调了,人生就应该多姿多彩,多多尝试,”   夕颜看看他,点点头,继续吃烤肉。   这晚大家都挺高兴的,连带着夕颜也吃了不少肉串,喝了好几杯扎啤,之后,一干人去网吧上网。   十点,夕颜的生物钟告诉她要睡觉了,秦锦华今天的表现就是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朱威威请客,大家继续包夜,连汪乔都准许留下,于是,由秦锦华送夕颜回家。   路上秦锦华接了个电话,他因喝了酒,便将车停在路边接电话,电话是为了公事,谈的时间比较长,挂了电话,转头一看,夕颜居然睡着了,当着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面前毫无设防地睡着了,这丫头是太相信他,还是根本就缺乏防范意识?   透过窗外的霓虹光,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想起一则童话故事——睡美人,他没见过睡美人,这则故事也不知听谁讲的,故事情节也很模糊,只记得有这么一则故事,好像是说有个漂亮的皮肤像雪一样白的公主被坏巫婆误导着吃下毒苹果,然后昏睡不醒,多年以后被一个王子吻醒,那位公主是不是真的很美,他无从知道,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真的很美,也很白,青城的女孩也有肤色白的,但因着水土原因,白的这么净透、粉润的还真不多,至少他没见过。   秦锦华觉得自己要不做点啥,枉为流氓头子,可要是做了,就真的成流氓了,在流氓和枉为流氓头子之间,他选择了尊崇本能,俯身,低头,香唇近在咫尺,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砰砰砰’的作响,然后,夕颜醒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   这要是换了别人,耍流氓被抓包,不是仓促逃离,就是做贼心虚地乱解释一通,可秦锦华是谁,那是心理素质和生理素质都极强的流氓,反正都这会儿,亲不亲都会被人当做是流氓,就是流氓咱也要当的正大光明。   夕颜还没有反应过来,温热柔软的唇覆盖上了自己的嘴唇,细微的电流就划过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想要说话,湿热的舌趁其不备探入,吞咽了她所有的言词,她迷糊的脑子轰的一下,越发迷糊了,不过,还是本能地推搡着他,本来秦锦华只是想蜻蜓点水,让她知道自己的意图,却因她的推搡,而躁动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人被抵靠在车门上,脸被一双大手捧在手心,浓郁而灼烫的男性气息来势汹汹,唇齿间执拗的纠缠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也不缠绵了多久,对方逐渐放松力道,点点轻吻,“初吻?嗯?”声音沙哑性感,带着缠绵的宠溺。   夕颜靠躺在副驾驶上,双瞳含水、目光迷离地看着他,漂亮、柔润的小嘴一张一翕,呼吸凌乱而急促,鼓着腮问,“为什么亲我?”   秦锦华不知这妞儿是真纯还是真傻,为什么亲她,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说我喜欢你,才亲你的?万一她又问,喜欢我的人多着呢?人家怎么不亲我,他总不好说,因为他们没我胆大,流氓吧!   胡思乱想中,就见夕颜歪着头看他,“你想泡我?”   说到泡,就要提提它的后缀马子了,港台剧中,黑社会人物往往称女朋友为“马子”,如“敢动我马子,找死!”“她是孙老大的马子。”将马子理解成女朋友似乎太高雅了点,“马子”往往指这样的女性:她在人身上依附于她的男友,没有自身的尊严与人格,大多数实际上充当的只是男子的情人,男友跟她在一起,与其说是因为爱情,不如说是因为性与面子。   青城的流氓、混混们没学会古惑仔的义气,倒是将他们的流气学了全,染了黄毛,说话抖腿斜肩的,张口闭口,这是我马子,都不带好好说话的。   夕颜知道自己模样不差,气质也成,江南美人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秦锦华哥一愣,半响笑道,“行啊,半年的时间都知道泡这个词了,小丫头的,学好不容易,学坏挺难的,”俯身过来,啄吻她的唇瓣,“可我这不叫泡,叫追,我想追你,追你当女朋友,不是马子,”   夕颜皱皱眉头,推开他半许,重声提醒道,“你有女朋友,”   秦锦华逼进她将她抵在车门上,“嗯,还不少呢?但不是女朋友,是女人,女人知道不?就是排解寂寞、纾解欲.望的,也叫炮友,但不是女朋友,别皱眉,听我说,男人在遇到真爱之前,总要先学会如何去爱,咱两好后,那些人都不会来往了,我保证,只有你一个,”   夕颜歪头,看着他,觉得这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他充其量也就算个五官端正,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喜欢他,同意他的追求呢?   鼓着腮,气呼呼地推搡他道,“我不跟你好,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   “没事,我喜欢你就成,男女之间的感情,总有一个先喜欢对方,而后,两情相悦,夫妻对拜,喜结连理,送入洞房!”   夕颜瞪他,“我有喜欢的人,”   “谁还没有几个暗恋的对象呢?我不介意你之前喜欢谁,谁喜欢你,只是从现在开始你只能被我一个人喜欢,我给你时间让你接受我,爱上我,只能是我。”   夕颜羞恼,“你……无耻!”   秦锦华笑了,“做流氓的不无耻,不好混,做男人的不无耻点,追不到老婆。” ☆、分寸 秦锦华觉得自己跪在地上说话不方便,干脆踢了拖鞋爬上了床,面贴面,几乎贴着唇般说道,“嗯,还不少呢?但不是女朋友,是女人,女人知道不?就是排解寂寞、纾解欲.望的,也叫炮友,但不是女朋友,别皱眉,听我说,男人在遇到真爱之前,总要先学会如何去爱,咱两好后,那些人都不会来往了,我保证,只有你一个,” 真爱?她和他认识才多久,话都没说过几句,充其量也就是个泛泛之交,他其实是打着真爱的幌子对她耍流氓吧,夕颜看着他,觉得这男人怎么这么恶劣呢?黑社会也讲道义的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可如果她说出了实话,以他恶劣的性子,一定会咧的大白牙说:被你看出来了。 然后赋予行动。 鼓着腮,气呼呼地推搡他道,“我不跟你好,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 秦锦华觉得这丫头还是太纯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流氓本质,尤其像他这种身份的流氓,若她说不喜欢,他就放弃,那他就不是流氓,而是盲流了,不过,对于喜欢的女孩,他还是愿意给点耐心,给点情调的,所以,他浅浅地笑了一声,捧着她的脸颊,特文艺范地说,“我喜欢你就成,男女之间的感情,总有一个先喜欢对方,而后,两情相悦,夫妻对拜,喜结连理,送入洞房!” 夕颜想说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赖,这么……她词穷了,果然她教养太好了么? 她挣扎着推他,亮出底牌,“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可能喜欢上你的,” 果然就见秦锦华晶亮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暗沉暗沉的,忽地将人拽了起来,抱坐在怀里,双腿禁锢住她的腿,然后,低吻上了她的唇,这次的吻不像刚才那般温柔,带着些啃咬,或轻或重,不容反抗,舌尖抵开牙齿,舌头探进来与夕颜的交缠在一起,辗转吮吻。 许久后,离开,黑色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旖旎的光芒,他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暗哑地说,“谁还没有几个暗恋的对象呢?我不介意你之前喜欢谁,谁喜欢你,只是从现在开始你只能被我一个人喜欢,我给你时间让你接受我,爱上我,只能是我,知道不?颜颜,”颜颜二字,像是包在口中,带着宠溺。 “我不……” 唇被咬住,舌尖撬开她牙齿的同时,手在她的背后摸索着,顺着脊线向上,“颜颜,我真的喜欢你,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好不好?好不好,” 夕颜是高IQ,低EQ,从未谈过恋爱,追她的男生也仅限于写个情书,被告白什么的,江城的男孩多含蓄、低调,青城的男孩要张扬、直白一些,但因着有汪乔和关鹏挡着,也没人敢对她怎么样,像秦锦华这种孟浪的,她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一闪神的功夫,吻像排山倒海似的压了下来,又急又热烈,吻得夕颜昏昏沉沉,脑海一片空白。 ************* 门外,汪乔和关清越包夜回来,看见桌上的早餐,汪乔戳戳一旁的关清越,“华哥做的早餐?” “屋里就两人,夕颜不会做,不是华子,难不成还是田螺姑娘,”虽然早餐一半都是楼下小店买的,但是,能吃到华哥给买的早餐,也是件值得吹嘘的事,丫从来都是吃别人给买的早餐,能吃到他做的早饭,基本上跟亲吻梦露一样,难度很大。 所以,两人很不客气地先后坐下,吃早饭,边吃边讨论道,“你说华哥追颜颜,夕姨和关爸能同意?” 朱清越嗤笑,“你爸追你妈那会,事先经过你姥、姥爷同意了?” “……” 十八年前,她爸是一地痞混混,她妈是镇水利局副局千金,追她妈那会,她爸什么下流招子都使了,就是没有经过父母同意,甚至连结婚都是偷的户口本,做的假介绍信。 “放心,华子有分寸,” 这话单听是个安慰人的话,可落在上一句之后,就有点,“你是说我爸没分寸?” 朱清越一挑眉,勾着脖子给搂了过来,“就追老婆方面,你爸绝对是榜样先锋级的人物,可敬可佩,值得我们小辈学习,” “那是,也不看谁爸,”汪乔下巴一扬,这个角度颇适合接吻,朱清越心念一动,凑了过来,“你嘴干嘛撅成这样,” “亲你,” 汪乔身子后仰,抓了抓头皮,看着他,憋了半天,说道,“你敢调戏爷?” 朱清越双手环胸将她上下上下地看了好一会,“太监上边也是平的,但他们不是爷,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真正的爷是取决于下半身的,” 关于这个话题,汪乔不想跟他深入讨论,坐回去,继续吃她的灌汤包,然后,满屋子滴流转地找一个叫华哥的人,发现没有,两个房间,主卧门大敞,侧卧门关着,就听夕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这个流氓,你无耻、下流,不要脸……” 汪乔跟条件反射般窜了过去,关清越随后跟上,两人贴着门,就听一阵窸窣后,华哥回,“做流氓的不无耻,不好混,做男人的不无耻点,追不到老婆。” 挨近朱清越,汪乔戳戳他的胳膊,小声问道,“你不是讲说华哥有分寸么,颜颜才十七岁,还是虚的,” 朱清越眨眼,“分寸这东西见仁见智,可长可短,十七岁也不小了,村上十六岁当娃她娘的多得是,华子又不是没上过十六岁的女孩,” “那能一样么?这个是颜颜……” “这个,”朱清越摩挲着下巴,“分寸这东西的确不太好掌握,全凭感觉来,感觉一来,分寸就长了,人为没法控制,” 汪乔侧歪着头,斜掉着眼看他胯处,似笑非笑地问,“你的分寸多长啊……” 朱清越笑了,媳妇还是知根知底,青梅竹马的好,交流不费劲,坏坏一笑,身子向前倾,“想看看么?” “没兴趣,”扭脸、不屑。 小嘴油汪汪,倒也诱人,朱清越提腰将她抱起放在餐桌上,分开两腿,cha了进去,故意喷了个热气在她脸上,“有性趣就成,” 感觉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了变化,硬硬的,顶着她的柔软,汪乔的脸一下子红了,“你想干嘛,” 朱清越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眼睛贼拉拉的亮,看得汪乔心里发慌,又问了一遍,“你想干嘛……” 被他以唇压住,轻声说:“干你啊……” ************ 对付无耻的人要比他更无耻,对付流氓要比他更流氓,显然夕颜做不到比秦锦华更无耻更流氓,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回了江城。 将人送到长途汽车站后,关清越看着一旁闲适的秦锦华,“就这么让她走了,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追老婆就像放风筝,不能逼的太紧,太紧了,容易断,” “颜颜,你真的要回江城?我还想说跟你一起去A市玩呢?”汪乔做最后努力。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答应我爸要回江城过暑假的,” “夕姨很想你,你就不想去看看她?” “我和我妈打过电话了,我先回江城,她那边事结束后,也会去江城住段时间的,” “颜颜,好不容易放个暑假,你回江城,我会很无聊的,” “怎么会无聊,不是有蟠子哥他们么?”夕颜不为所动。 五天后,秦锦华动身去江城,临走时去了趟照相馆,“这才多久啊,就坐不住了?”关清越挤兑道。 “这追老婆就像放风筝,适当的时候得拉拉线,” “也不知道人这风筝给不给你见,” 秦锦华翻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什么感觉?” 关清越看后,惊艳,不得不承认,这角度抓拍的太到位了,任谁看都会觉得两人是一对郎情妾意的情侣,“你打算用这照片要挟她?” “不是要挟,是欣赏,一起欣赏,”秦锦华笑的极是风骚。 江城好风光啊,气候比青城适宜,环境比青城舒爽,经济比青城繁荣,好地方,好地方,按着地址找到夕家中药铺子时,夕颜正在替人看诊,还是那么认真,认真的女人都是美的,只是,她是最美的一个。 “颜颜,” “乔乔,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汪乔跑过去跟她拥抱。 夕颜透过她看到身后的秦锦华,他有着一个刚毅的的轮廓,魅惑桀骜的眼神,彼时,刚毅的眉眼间有着挥不尽的洒脱笑意和柔情蜜意,笑容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下来,诚然,他不是顶帅的男生,却是顶有味道的男生,很耐看。 但夕颜没心情欣赏,“你来干嘛,”脸上笑意尽褪,好似炸了毛的小猫般,一脸提防。 “我们也想你了,左右没啥事,就过来找你了,顺便也参观下江城的名胜古迹,”朱清越替抢答道。 “颜颜,谁啊,”忠叔从内堂出来。 “忠叔,他们是我在青城的朋友和两位哥哥,”哥哥二字咬的极重,真希望他能念着这点情分,别做出什么事来。 “老关家的亲戚吧,你招待着,我去倒茶,” 虽然,夕颜对秦锦华充满敌意,但是汪乔和朱清越对她都是好的,他们大老远的来江城一趟,地主之谊总要尽尽的,将人请进屋,也快到晚饭的点,忠叔上完茶后,让忠婶晚上加点菜,然后去药铺看堂。 吃完饭后,秦锦华想领略下江城的夜生活,夕颜想江城是她的地盘,料想他也不敢胡来,便带他们去了,虽然由她带,但是吧,她很少在入夜后出来,所以娱乐场所,她真不熟,最后,鼻下一张嘴,全靠用问的。 不是自己的地盘,秦锦华也没走远,就在附近找了间游戏厅进去了,也不是有瘾,就是想看看省会城市的娱乐措施是不是比他们那儿高档,取了经也好回去改造自家的游戏项目,汪乔和朱清越对游戏厅不陌生,哪怕这儿是江城,四人两组自由活动,夕颜没玩过这个,秦锦华负责教她,没打算一次性教成个游戏高手,就是将每个机子都玩了一遍。 半个小时后,夕颜累了,要休息会,秦锦华陪她,见她仍旧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晃着手肘,扭着脖子,叹道,“现在学生真难教,累的半死还讨不到好,不都说严师出高徒,一日为师,终身记恩么,没指望你报答,给师傅笑一个,不难吧,” 夕颜撇过头,不理他,秦锦华也不恼,嬉笑着去吧台买了两瓶水回来,递了一瓶给她。 “我不喝矿泉水,” 秦锦华挑挑眉,转身去了吧台抱了几瓶饮料过来,“果汁、汽水、酸奶,自己挑一个,” 夕颜挑了瓶葡萄味的果汁,也不知是盖子太严,还是手滑,拧了几次都没打开,秦锦华将剩下饮料的丢到凳子上,“说你娇气你还不承认,拧个盖子都这么费劲,” 倾身将她手中的饮料歘了过来,轻松拧开了,递了过去,夕颜气咻咻地看着他,“拿着啊,难不成还要我喂你,”将手中的饮料朝前递了递,眼里闪着愉悦的光芒。 夕颜双唇紧抿,眼中的小火苗依稀可见,却还是将饮料接了过来,她也是真渴了,凑在嘴边,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秦锦华在她边上坐下,开了瓶汽水,仰头古达古达一口气干掉半瓶,歇会,古达古达又一口气干掉半瓶,然后,随手将瓶子投进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这个动作由他做起来随性又帅气,夕颜不免有些看愣了。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帅?” “……” “小女孩太淡定了不好,应该学学她们,”指指对面几个一脸崇拜,双眼冒红心,就差失声尖叫的女孩。 夕颜看看他,低头,继续小口小口的喝水。 秦锦华瘪嘴,这孩子真是太不可爱了,气性真大,都一个星期了气还没消,不行,他得做点什么改善下两人的关系。 ******** 三人来的急也没定酒店,晚上,汪乔跟夕颜住,秦锦华和朱清越住原先庞东林的房间,夕颜帮他们整理床铺时,秦锦华说,“颜颜,照片我给你带来了,” 将照片从背包里取出递给夕颜,夕颜接过,一张张地翻看起来,她长的漂亮又上相,照片拍出来的效果很好,这是指她的单人照,翻到后面时,她的脸越来越白,秦锦华凑过来,陪她一起欣赏,“这么唯美的照片,该放大了挂墙上的,你看我们多般配,多有默契,” 夕颜皱眉,盯着他看,一脸警惕,“你想干什么?” “颜颜,还是那话,给我个证明我爱你的机会,”秦锦华蹲下身,扶着她的膝盖,仰着脸说,“在你回江城高考前试着跟我处处,若在那之前我没让你爱上我,你回江城后,我绝对不会缠着你,” “若是我不同意呢?” “为什么不同意,这个对你来说可是双赢,要么你没爱上我,你回来江城继续当你的夕家传承人,或者,你爱上我了,这自然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拿起她的手,捧上自己的脸,任她死命抽着,也不撒手,“颜颜,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一片真心捧手心里送到你跟前,你不能就这么狠心地摔地上,我知道你嫌我花心,但至少证明我为人坦荡,颜颜,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可以跟你约法三章,在这期间,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强迫跟你发生关系,我发誓,” 夕颜也不知是被他的诚意打动了,还是因他的威胁妥协了,愣愣说,“让我想想,” “好,你想,你慢慢想,我们还会在江城呆几日的,这期间你可以给我冷脸子看,但别不理我,好么?”秦锦华将头搁在夕颜的腿上,仰着脸看着她,一脸示弱,这动作这表情要是换个女孩来做,会让人心生怜惜,可是由1.85的秦锦华来做,就太恶寒了。 朱清越和汪乔双双打了个寒颤。 ☆、逼爱(上)   入夜,朱清越洗了澡出来,见秦锦华双手交替枕在头下,望着屋顶,眼梢含笑,一副思.春的骚样,爬上床,踢踢他的大腿,“想什么呢?”   “你这种没有被媳妇捧着脸抱过的人,说了你也不懂,”   “靠……你那叫被抱?你那叫威逼,我说,你不是最看不惯赵绍辉那套威逼利诱的做法么,怎么这会也使上了,还玩儿示弱,”真该拿个DV拍下来,这要是刻印成光碟,光在青城兜售,也能小赚一笔。   “能一样么,赵绍辉那是为了逞一时之欲,爷这是为了爱情,”秦锦华慢悠悠地说。   “……”   爱情两字由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无语呢?   “人只说考虑,考虑知道不?还不一定答应呢,”   “答不答应的,她还能做别人的媳妇?”   “……”这自信,秦老大可以有,不过,“要是两年内,人没爱上你,你还真会放手?”   秦锦华偏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似是微微上翘的,仿佛笑着一般,熟知的人才知道这弯浅淡的弧角处挂着的不是笑容,而是讥诮,朱清越笑了,抬手虚挡了下自己的脸,“你就当我自言自语,跟你没关系,”   秦老大花心思追的女人,除非他自己不要,否则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将人抢走,不爱?放手?门都没有。   秦锦华转过头来,继续看屋顶,利诱么,不就是丢出一个饵,让鱼儿咬钩,咬了钩的鱼儿,他秦锦华还能让人跑了?他秦锦华想要的‘鱼儿’,就是不咬钩,他下河亲自去抓,也是要抓到的。   江城的夜晚真静,这样的夜晚最适合用来搂媳妇睡觉,媳妇搂不着,就只能想了,想着想着,依稀间看见她走进来,身上飘着沐浴过后的淡淡湿气和诱人体香。   然后,他低咒一声,坐起身来,下了床,“你干嘛去,”   “撒尿,”   “等等,一起,”   老房子就这点不好,撒个尿还要下楼右转穿过花圃绕过角楼去院子外的蹲坑茅房,朱清越嫌远,想扶着桂花树给树施肥,被秦老大从后面踢了一脚,“还大学生呢,真没素质,”   “靠,跟你没在路边撒过尿一样,”   “这是路边吗?这我媳妇家,飘着幽幽花香的我媳妇家能被你这骚尿哄哄污染么?”又踢了一脚,“赶紧的,去茅房,”   “不带你这样的,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这衣服还没到手,就来摧残你的手足,是不是过了点,”   “我家颜颜就算是衣服,那也是金丝玉片做成的金缕玉衣,岂是你这蜈蚣腿能比的,”   “……”   绕过角楼时,二楼的灯还亮着,汪乔和夕颜的说话声从屋内传出,秦锦华驻足仰望,朱清越环视四周,从车棚里推出一辆女式自行车,“给你,”   “干嘛,我可没兴趣陪你骑自行车游夜景?”秦锦华说。   “不游夜景,给你当道具的,电视剧里,男孩或追求或暗恋人女孩,都会到人闺房下驻足观望的,为了彰显纯爱和那种朦胧美,手上都会推辆自行车的,”   “滚……”   次日,用过早饭,秦锦华说,来一趟江城,理应要拜见一下王世伯的。   朱清越也说应该的,不能让人挑了理去。   夕颜倒是没怎么犹豫地就答应了,撇去她和秦锦华之间的不和谐因素,礼节上如果她去了A市,也会去拜见秦伯伯的,不怕秦锦华乱说话,便是说了她也不怕,她妈去了A市,同样是寄人篱下,不如回江城,只是转学手续好办,情感之事难理,首先,关叔待她真不错,跟亲生女儿没两样,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是一间位于青城市区新开盘的商铺,虽然说是用她春节时的见面礼和压岁钱买的,但那么多见面礼和压岁钱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给的。   其次,青城的叔伯婶娘们待她也极好,妈妈跟关叔去A市的这段时间,二伯母和两位姑姑隔三差五地就买一大堆吃食给她送去,衣服也是经常买,哪怕她衣服已经很多了。   若是就这么转学回来,难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将她当成养不熟的白眼狼,伤人心不说,还会带累着她妈不好做人。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转学,但是可以让秦锦华知道,她也是有后路的,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欺负的。   这么一想,便买了些水果跟他们一道去了王家。   王家是个独立的二层小楼,不同于中药铺子的青砖黛瓦,它是白墙红瓦的小洋楼,还是有点年代的那种,夕颜去敲门,半天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孟敏,她容颜憔悴,不过半年时间,竟好似老了十多岁,见来的是她,脸上的欣喜瞬间转为烦躁和警惕,“是你?你来干什么?”   夕颜皱眉,虽然孟敏不喜欢她,但装相还是会装的,人前人后的都是一派慈母样,每每见着她都会嘘寒问暖一番,不像她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便对着王煜韬,也是不怎么搭理的。   也因此,她将三人直接带来了王家,就是想让秦锦华感受一下她后妈对她的‘关心’,没想到孟敏居然是这态度,有些无措。   愣愣,说,“孟姨,有几个朋友想拜访下我爸,我爸在家么?”特意指了指身后的三位,提醒孟敏莫要失了身份。   不想,孟敏却像是受了刺激般,尖声叫道,“家?你爸何时当这儿是家,你娘两在时,他恨不得长在你们那儿,你妈再婚,他干脆移情找了个小姑娘别恋,家,哪里还有什么家啊,”又叫,“你是来看我们娘两笑话的吧,”   忽而抓住夕颜的手,哭求道,“颜颜,你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吧,阿姨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太多错事,现在遭报应也是应该的,可是你弟弟是无辜的,你也不想他在单亲家庭长大吧,你让你爸回来,只要他回来,什么都好商量,”   夕怡瑾再婚,对王翰景的打击不是一般大,并将母女二人离开江城去青城的气撒在了孟敏身上,从青城回来后对她冷淡到了极点,后来以研究课题为由住进了医院宿舍,邻居是一新来的实习医生,年轻、漂亮、有学识有教养,硕士毕业,烧得一手好菜,还会画画,甚至某个角度看过去还有些像夕怡瑾,然后,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有了暧昧,孟敏的精神本就在崩溃边缘,知道这事后,当即就疯了,跑到医院跟王翰景大闹,骂那女人是狐狸精,要说王翰景在医院乃至江城都是有头脸、有身份的人,若是孟敏不撕破脸面,他为了颜面也就将就着过了,可孟敏这一闹,他这面子里子都没了,这日子也就没必要将就了。   夕颜按照地址去他爸现在住的小区去找他,开门的是个女人,二十几岁的样子,的确是年轻漂亮,眉目间给人的感觉很温柔很知性,穿着家居服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亲近。   “谁啊,”她爸在里面问。   “爸爸,是我,”   女人微笑着,侧身给她让了路,“颜颜?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王翰景很惊讶也很尴尬,得知是孟敏让她来的,隐隐有些怒意,“是她来叫你来当说客的?”   夕颜点点头,“颜颜,你还小这事儿你别管,她那人……爸爸也不想这样,可爸爸跟她是真的没法过下去了,”   “我不管,我还是个孩子,你们都是大人了,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来就是为了给你送点水果和青城特产的,”夕颜指指茶几上的果篮和一袋子青城小吃,“我有三个朋友来江城旅游,给我带来的,本来他们想拜访你的,我想你大约不方便见他们,所以,替你回绝了,”   夕颜走时,王翰景送到楼下,声音低沉略带苦涩地问,“颜颜,对爸爸失望么?”   “爸爸,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别人对你失不失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觉得好就好,”   “颜颜……”   “爸爸,这个世界上,你和妈妈才是我的亲人,其他人都不重要,你们觉得好就好,真的,他们还在楼下等着我带他们去玩,我走了,”给了她爸一个拥抱,带着微笑的拥抱。   秦锦华他们在楼下等着,出了小区,坐上计程车,在风景湖前下车,围着湖走了半圈,在一个人烟稀少,但风景还算优美的芦苇荡前,秦锦华问,“想哭就哭吧,这儿没人,”   “你不是人?”   按说这话是个反问句,后面该是缀着‘?’,可秦锦华却听出了‘!’的味道,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甭管男女,就是不将他(她)丢进湖里,也要按在湖边喝两口湖水,可这话是夕颜说的,不管是问号,还是叹号,他都爱听,肯说话就好,就怕憋心里自个呕自个。   “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是说那个‘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的话,真是你的真心话?你真的不怨恨他?”   按说这个时候他不该再往人伤口上撒盐巴,但是,对待阻碍他抱得美人归的‘敌人’,一定要踩死,哪怕这人是他未来的岳丈大人。   夕颜看了他一眼,在草地上坐下,低头扯着杂草玩,就在秦锦华以为她不会回答他,想说些更直白激烈的话逗她开口时,她说,“可以理解,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同样是情窦初开,张无忌受了朱九真的诱惑,差点连小命都送上了,但是时隔不久,再看到朱九真就连小指头都不愿动一下了,曾经受过的伤害早就烟消云散。   同样是一见钟情,程灵素为了胡斐,搭上了性命,而胡斐却并没有像程灵素祝愿的那样和袁紫衣携手一生,而是有爱上了小他十几岁的苗若兰,男人失了恋,无非痛一时,复原之后再重新来过,好似韦小宝娶了七个老婆;   你们男人的字典里不是有一句古语么,说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坏了,决不能让自己裸奔,要再找一件穿着,所以,苏轼尽管写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还是续娶了新夫人,你看林微因那么美,一旦撒手人寰了,梁思成还不是又找到了另外的女人?你看,这就是男人,”   说这些话时,夕颜觉得自己很平静,但是她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一滴滴地砸落在青色的草地上,那么翠绿的草托举着她晶莹的泪,不知道会不会很重。   原来时间这么可怕,不过半年的时间,竟是物是人非,东林哥定婚了,离开了江城,许同学别牵了吴美人的手,真是世事难料。   秦锦华愣了,想他也是看着金庸、古龙等武侠小说长大的,却也没有这种,嗯,感悟,很深刻,太特么深刻了,深刻的让他觉得自己给别人挖的坑很可能会坑了自己,很无力地问,“不是说只看过金庸的天龙八部么?”   “书只看过天龙八部,其他有看过电视,”夕颜撕扯着青草,闷声说道。   秦锦华听这声音,敢肯定丫头一定哭了,于是,他挨了过去,勾着人下巴给抬了起来,怎么说,梨花带雨、荷花点水,桃花落露、梅花飘霜,勾的人心跟着刺啦啦的痛,再挨近,双手捧着人脸,用拇指帮她擦拭眼泪,“听你这么一总结,男人的确实没个好东西,但是你说的这几个都是由好东西变成的坏东西,所以他们是虚伪的,但我不一样,我本身就是个坏东西,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所以若是变的话,只能往好了变,你可以试着将我这个坏东西改造成好东西,改造好了,这是多么大的成就啊,”   “……”   如果夕颜接话说,那改造不好呢?他就会说,怎么会改造不好呢?我一颗心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样的,不用你改造,我自个就把自个改造成那样的。   多肉麻的话,但是女孩就喜欢听肉麻的话,哪怕这话是假的,可夕颜什么都没说,只是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秦锦华想望天,这孩子总不按牌理出牌,太考验人临场反应了,于是,他说,“你这么看着我,不是勾着我亲你么?”   然后,夕颜有反应了,身子后仰,本意是想避开他的手,结果,太过用力,自己睡倒在草地上,秦锦华顺势压了过去,“其实接吻也是一种能让人忘记伤感的方法,不如,我们试试,”   “秦锦……”她没有喊出第三个字,秦锦华的吻便落了下去,细细碎碎的,在她的额头,眉眼,鼻子,脸颊,在唇上只是轻轻点了一下,便离开了,俯身看着夕颜,摩挲着她的脸颊,说,“颜颜,我昨天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我要追你,我都想好了,你要是回江城来上高中,我也来江城上学,我守着你长大,你别以为我是说说玩的,我这次来就是看学校的,大学不收,我就重新参加高考,就报江城的大学,我修了一年的学,直接上高三,肯定跟不上进度,我跟你一起从高一开始,对了,你跳级了,那我跟你从高二一起上,然后我给自己找个补习老师,中医院我考不上,我就考中医院隔壁的科技大,你要觉得我这年龄有点大,让你觉得丢人,我就让薛叔给我改小点,跟你一样大的年龄,好不好?”   夕颜圆睁着眼睛看着他,对他不要脸的程度又了解了一分,但是她知道,他说的话都能办到,“你先起来,”   “这儿又没人,这么躺着离你近些,”言下之意,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跟不要脸的秦老大比起来,显然夕颜是要脸的,而且,非常要,所以,她妥协了,“你先起来,我答应你就是,”   秦锦华听了很高兴,从骨子里透着欢喜的那种,然后,他起来了,随后将夕颜也拉了起来,再然后,他说,“蓝天、白云,青草、绿水,如此诗情画意的地方,既然咱们定情了,给个定情吻,不过分吧,”   夕颜低吼,“秦锦华,你别得寸进……”   话未说完,就被人捞进怀里,大手扶住她的头,温柔的缠绵的吻吞噬着她的红唇,贪婪的吮吸着,“颜颜,这不叫得寸进尺,这叫……趁热打铁,” ☆、逼爱(下)   夕颜是公认的好脾气、好修养、好气度,好到大家都很好奇她生气发火时会是什么样子,怎样做才会让她控制不住情绪当众发火,薛蟠子说,“你们说我要是围着一浴巾跑她面前,然后扯掉浴巾,露出我完美雄壮的曲线,我想,就是再淡定的小姑娘,也会有所反应吧,大声尖叫肯定会的,然后呢?然后会怎样?”   朱威威拍出一张大钞,“一百块,精神上支持你,并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齐岳随,“一百块,资助你买车票出外避避风头,并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关鹏随,“一百块,路上省点用能撑不少时间,并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汪乔随,“一百块,买果篮去医院慰问你,并期待看你完美雄壮的曲线,”   薛蟠子呲鼻,“四百块钱,就想看爷的,美的你们,”   所以,这种事只可意淫,不可实干,真干了,不等关景山削他,他亲爹就能扭送他到局子里蹲几天。   “或者我们可以在她碗里放蟑螂,将她的鞋子故意弄脏,收衣服时故意错收她的内衣,然后当着大家的面交给她……”   遂遭四人鄙夷和唾弃,前面两个太小儿科,后面太猥琐。   其实惹她动怒的法子很多,但是吧,过过嘴瘾还行,真对这么个从肌肤到眼神都是透着宛如梨花一般清新怡人、玉洁冰清、纯净透明的女孩耍流氓,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坏的人格底蕴,多下线的人品以及多厚的脸皮啊……   这点连号称猥琐王子的蟠少都做不到,但是秦老大做到了,所以,汪乔对华哥的崇拜再次升级,她和朱清越被秦老大支去买了冷饮和冰激凌,费了一番周折追到芦苇荡这边时,就见夕颜一脸潮红地被秦老大抱在怀中,喘的不行,老大将人提起,凑在眼么前,鼻尖蹭鼻尖,几宠溺地说,“真笨,接个吻都能晕,”   然后唇贴唇地摩挲着,似乎在做人工呼吸,那感觉太缠绵,太悱恻了,太让人心情澎湃了,汪乔脸红了,朱清越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然后,两人席地而坐,一人一个冰激凌地仰脸看戏。   夕颜气顺后,挣扎着下了地,一脸愤懑地看着秦锦华,低吼道,“你答应给我时间考虑的,你不能这么逼我,”   “我给你时间考虑了啊,”秦锦华斜掉着膀子很无辜的说,“昨晚加今天,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么?有这时间,上千万的合同我都能签下了,来砸场子的小混混,都能打的他们爹妈不识了,泡个妞点几炮都够了,只是让你考虑做我女朋友,有这么难决定么?”   夕颜不说话,事实上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拿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他,眼里蕴着熊熊怒火,像个小喷火龙,秦锦华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那你说说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考虑清楚,三天五天,还是十天、八天?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结果还不是一样?我总不会放手的,”   他昨晚想了一夜,虽然关叔追关婶的方案可以拿来借鉴,但两年的时间太长,就算他耗得起,他爸也不会允许他把时间和精力用在这上面,更何况战据拉长了,很容易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乃至阻拦,据他所知薛家、朱家、汪家乃至关家都盯上了这块肥田,都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娶这么个集美貌、智慧、气质、修养于一身的美媳妇优化第三代的,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据他所知,夕怡瑾是个很开通的人,若女儿同意了,她是不会太反对的,至少可以有商量的余地,所以,他一定要尽快通了这关。   他想了想,自己在青城的名气挺大,好的不好的,丫头这半年肯定听了不少,堵不如疏,与其将自己好的一面呈现给她,让她从别人那听到加了料或者夸大的不好,不如将自己的不好展现给她,然后让她发现自己的好,再者,他也不是没在她面前装过‘好人’,显然,并没给她留下多深的印象。   所以,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意图,并步步紧逼。   夕颜被噎到了,他说的不错,自己是不可能接受他的,且不说青城对她来说,只是个过客,她总有一天会回江城的,就说两人的性格,乃至生活环境都是不同的,甚至她都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共同话题,她敢肯定,他喜欢自己无非是因为这副皮囊,所以,她的答案是NO。   可她也知道,他从青城追到江城来,不是为听这句NO的,当然她干不出为了摆脱他的纠缠而自毁容颜的傻事,所以,她的意图就是拖,拖到……拖到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现在,这男人太强势太不要脸了,他能在这强吻她,就能当大街上强吻她,中国国情,对男人太宽容,以至于名节于他们而言,是个屁,可名节于女人而言,从古自今,都是看的很重的,即使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在意父母的脸面,可夕家的名誉还是要守的,更何况她非常在意自己的名声,在意父母的脸面,所以,闹将起来对她来说不是好事,本来她和许歆的事已经让她觉得很丢人了,显然,那事跟秦锦华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她只能答应,虚捂着自己被亲的有些红肿的嘴,红着脸说,“你说过如果我答应跟你交往,你不会勉强我跟你……”   秦锦华一打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笑笑说,“发生关系是吧!你放心,我秦锦华这点信誉还是有的,但是颜颜,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发生关系是指上床,亲吻不算在内,”   “你……”夕颜气的脸都白了。   “都是情侣了,亲吻在所难免的,这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亲都不亲的,”直接拉上床办事,“颜颜,你是唯一一个我想珍惜并真心对待的人,”这话太肉麻了,不过他说的情真意切,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感动,这要是换做别的姑娘,还不感动地哭死过去。   “所以,我该为此感到荣幸是不?”夕颜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往外蹦,眼圈红红的,秦锦华真怕把这兔子逼急了,回头跳过来咬他,遂妥协道,“最多我以后克制情绪,不当街不当人前亲你,”   见夕颜还是怒着一张脸瞪他,耸肩、摊手,“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要不,你说个我们大家都很满意的方案来,不准亲你,我办不到,再说,我亲你时,你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心跳加快,气息不稳,这都说明,你也很喜欢很享受我的亲吻……”   夕颜觉得自己再跟他废话下去,肯定会怒极攻心导致休克不可,所以,她果断地转身准备走人,然后看到不远处席地而坐的朱清越和汪乔,六目相对,汪乔抬头,“天好蓝啊,”   “云好白啊,”朱清越接。   “这草可真绿,”低头。   “那树可真高,”远望。   “瞧,湖水是那么那么的清澈,”   “嗯,鱼儿是那么那么的肥嫩,”   秦锦华皱眉,横批,这两傻逼!   夕颜的脸顷刻间红到脖子根,不用摸也知道,一定很热,很热,连露在外的手臂都成了粉红色,扭身,从另一个方向跑了,看着她气咻咻负气而跑的背影,秦锦华面上一冷,“明知我家丫头面皮薄,还敢偷看,你两找练的是吧,”   汪乔忙起身辩驳道,“华哥,我们没偷看,”   “嗯,没偷看,我们是正大光明看的,”   然后两人大笑着窜了。   一路上,任三人怎么逗,夕颜就是一句话不说,回到家,将自己关到屋里,谁也不搭理,忠伯问怎么回事,秦锦华先是很为难,后支支吾吾地说,“王叔那事,颜颜一时半会的有些缓不过来,让她想想,”   遭汪乔和朱清越双双鄙视,可忠伯信了,叹气道,“这事,我晓得瞒不了多久,知道也好,”   忠婶送了些消暑茶上去,下来后,不好意思地说,“囡囡说,让我帮你们定酒店,实在订不到酒店,就让你们去街角的旅馆住,”   这是被赶出门了?   “我也要去住酒店么?”汪乔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忠婶点头,遂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们家囡囡起小就这样,心情不好就喜欢一个人呆着,谁也不爱见,你们让她一个人静静,她脾气来的快,去的快,兴许明天就好了,”   三人连晚饭都没吃,就被撵了出来,汪乔哀怨地看向秦锦华,意思很明显,华哥,我是被你带累了。   秦锦华更恼,“十拿九稳的事,都被你们两个搅和黄了,”   朱清越陪笑脸,“小丫头面皮薄,一时拉不下脸,闹闹性子而已,明天抱怀里,哄哄就好了,”   秦锦华一想,有点道理,“以后,看见我两独处,你两识相点地给我有多远躲多远,”   两人忙点头应下,为了能离夕颜近些,三人就在街角的旅馆住下了,定了两间房,秦锦华房间的阳台是可以看到夕家小楼的,专门找原房主调的,代价是帮他垫付这三天的房费,小旅馆一晚上的房资是二十块,就是垫付一年也没问题,晚饭过后,便坐在阳台上看风景,风景只有一处,夕家小楼。   朱清越风骚地洗了澡,刷了牙,还喷了男人香水,准备去敲汪乔的门,临走时,见某大正对楼思妞,遂戏谑道,“你跟爷都快成望夫崖了,”   然后,秦老大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就冲你这句话,爷也不能让颜妞成为别家媳,”   “夕颜他爸这事,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些什么,”关清越凑过来问。   秦锦华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不会这事就是你干的吧,”   “什么事?”   “送妞勾引老丈人,”   “这个不是,”   “就是说你之前真送过,”朱清越来劲了。   “还用我送?你又不是没见过颜颜那后妈,谁能对她有兴趣,我岳父正值当年,生理需求总归有的,不过保密措施做得好,鲜少有人知道而已,”   “所以,你就帮他爆出来了?”   “我岳丈多体面一人,这媳妇带出去太跌份了,跟她过一辈子,还不得憋屈死,她丫的走了狗屎运,不抱着狗屎谢天谢地好好啃,还敢背后耍黑招,欺负我媳妇,没把她弄红灯区,那是因为她长的磕碜,卖不上价,”   “我说你就损吧,人小丫头到底才十六岁,你这一搞,也不怕人孩子落个心理疾病出来,”   秦锦华顺着窗口弹落手中的烟蒂,“她的心里承受能力没你们想的那么弱,再说,我这也是为她好,快刀斩乱麻,一刀子下去把所有毒瘤都割掉,总比一点点割,痛要来的轻些吧,对这边没了念想,才会全身心地投入新生活,”   朱清越听的有些糊涂,“我怎么听着你话里有话啊,不对,你说没有给岳丈送妞,那就是给别人送妞了,不会是……颜颜的小竹马吧,”   秦锦华但笑不语,“你就不怕一下子打击太大,反倒弄巧成拙,让人小姑娘失去了对爱情的渴望,变的不再相信爱情,”   “不用相信爱情,相信我就成,”   “……”这男人,太臭屁了。   作者有话要说:建议亲们一定要看前三章的V文,那三章是偶的心血,很多情节都是偶上学时候的事,像秦老大打老师,就是真事,每个班上都有几个大混混,我们班尤其多。   当然,我上中学时是个乖乖女。    ☆、秦老大   秦老大想了一夜,在‘算了,妞儿还小,慢慢教,一步步来’和‘乘胜追击,步步紧逼’之间选择了后者,媳妇不能惯着,惯一次就有二次,就跟孩子一样,越惯越来劲,越宠小性子越盛,再说他也真没啥可妥协的了,爱不给做,那是顾念她年龄小,那种事做早了伤身体,对以后要做他媳妇的人,宝贝点是应该,不给亲嘴,就说不过去了,纯素的日子,谁熬的住?所以,必须要亲嘴。   于是,他一早起来就直奔药房去了,“忠叔、忠婶,早上好啊,”   “怎么就你一人?他们两呢?”正在吃包子的忠伯问。   “两还睡着呢?我习惯早起,就先过来了,”   “小秦,吃早饭没,”忠婶问。   “没呢,昨天吃了婶子做的早饭,一直想着呢,”他说的是实话,忠婶做饭的确很好吃,江城以甜食为主,几乎什么菜都放点糖,但因着忠叔是青城人,忠婶将两城的菜式合一,既不会太甜,也不会太辣,比外面餐馆好吃多了。   “那赶紧坐下来一起吃吧,”   “唉,”秦锦华笑着,挨着夕颜坐了下来,忠婶起身装了一碗粥放到他跟前,被这么一个比妈妈还贴心的人一日三餐外加两顿点心一顿夜宵地照顾着,母女两不会烧菜却非常挑嘴且习惯被人伺候的大小姐大太太做派,能理解。   “我饱了,”夕颜将手中吃了半拉拉的包子和粥往前一推,起身走人,正眼都没瞧秦老大一下,这得多大的气性啊,秦锦华恼的牙根处犯痒,又怕忠伯忠婶看出矛头,硬是忍着没追上去,待人上楼后,方才问忠伯,“还在生王叔的气?”   “囡囡刚还好好的,怎么说恼就恼了啊,”忠婶也犯嘀咕。   “咱家囡囡你还不知道,小丫头最是要面子,一准是觉得昨个他爸……被你们三瞧见了,面上过不去,”忠伯替夕颜解释道。   一嘴一个囡囡的,那叫一个宠,秦锦华听着都觉得牙酸,多大了还囡囡,囡囡的叫,被人老公听见了,得多醋啊。   吃完饭,夕颜还没下楼,秦锦华一个电呼将汪乔和朱清越叫了过来,待两人到后,他对忠伯说,“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不我们上去开导一下她?总这么闷着也不是法子,事闷在心里还是个事,说出来,才叫真正解了,”   “你们上去吧,不过别一起去,一个个去,囡囡嫌吵,”   秦锦华笑,正中下怀,然后他极装逼地对另外两个说,“你们在客厅楼下等着,我先去,”   两人极严肃地点点头,然后秦锦华上楼了,就见夕颜窝在临窗的藤椅上看书,侧躺着,很悠然,很恬静,像个住在阁楼里的小公主,他走过去,轻声问,“还生气呢?”   “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出去,”夕颜恼了,急赤白脸地推搡他。   “嘘嘘,别把忠叔忠婶惊动了,他们可是为你担心着呢?”手指放到她的唇瓣中间,低声哄道,“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有问题咱们解决,有矛盾咱们可以商量,总闹气不好,伤的是你自个的身子,”   “我不想跟你好,你能放过我么?”   “你觉得呢?我要是能放下你,至于跟你纠缠到现在么?至于大老远地跑来找你吗?颜颜,你看这事儿咱们昨个已经说好了,你几次三番的反悔,是不是太没信誉可言了,再说,我有哪点不好,爷长的帅,不差钱,有文凭,会功夫,身强体壮,有力气,有脑子,爷哪点让你委屈了,你说说,你找那些竹竿似的小娃子,能有爷这安全感?”秦老大一本正经地说。   “你很好,可是我对你没感觉,”   “感觉能当饭吃么?父辈的那个时代,你翻过一座山,我越过一条河,二人见了面。男的不秃不瘸,女的不懒不馋,便凑在了一起,物质匮乏,愿望简单,一心喂饱孩子,供养老人,还不是美美满满地过一生,再说咱不是还有两年的培养期么?爱情是什么?来来去去反复着不就是3个字。我爱你,我恨你,对不起,有些东西,需要我们自己去体会的,这也是一个成长的经历,自己体会才会了解。美好、伤痛,别人再怎么描述,也是无法理解的,自己去体会,无非两种结局,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成功的结局也是两种,要么短暂的美好后是深深的痛楚,要么短暂的美好后是一辈子的幸福,失败的结局也是两种,要么是短暂的痛苦后是海阔天空的未来,要么是短暂的痛苦后是无法走出的痛苦,你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到时真过不到一块,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纠缠你,”   这年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夕颜也真没指望他会因为自己羞恼而放弃,所以,她其实是想为自己谋点谈判的筹码,“交往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几点要求,办不到,我就不跟你好,”   “你先说说看,”   “一,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交往,长辈们尤其不准说(如果两人分手,也不会给两家大人造成困扰),二,跟我交往的同时,你不许跟别的女人交往,逢场作戏也不行,违反其中任何一条,我们的关系都必须结束(男人的需要她也是知道的,两年不要,看他能忍得住,他女人缘不是很好么,总有一个能让他破戒的),三,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你不准强行亲我,尤其不能当着人前亲我,”   “那已经知道的呢?像乔乔,清越都是知情人,蟠子、威威他们也早知我的心意,至于第三条,我答应不强行亲你,也不会当人前亲你,但我每次索吻都遭你拒绝,这对我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啊,至少你拒绝我时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合理的我可以接受,不合理的,我是不是有权上述啊,”   夕颜皱眉,想想说,“知道的就算了,其他的不准说,拒绝你亲吻时,我会给你一个理由的,”   “好,我答应,”   “真的?”   秦锦华点头,看着丫头有些小窃喜的娇摸样,心里叹息,到底还是单纯啊,第一条,就是她不说,他也不会让家人知道的,他名声不好,基础没打好,就传出风去,不等着人来阻止的么?他又不傻!二么?他想说他秦老大上个女人不想让人知道,还真就不会有人知道,三么,他都能逼着她同意做他女朋友了,理由合不合理还不由他说的算。   不过,这事总算是落实了。   “那我现在能亲亲你么?”   “不行,我嘴巴还疼着呢,”   啧,真娇!   “我轻点,保证不弄疼你,就像这样,”轻轻地吻上她捂着嘴的小手手,“你看,不痛吧,一点都不痛,”   然后将她的手拿开,真的就在唇上轻轻一点,小羽毛划过湖水,痒痒的,打起一圈圈的涟漪,夕颜轻轻地打了个颤栗。   秦锦华捧着她的小脸,啄舔了两下,很快离开,“是不是不会痛,”   夕颜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觉得这样轻轻一吻,的确没有昨日来的激烈和疼痛,便也没拒绝,轻轻地“嗯”了声,然后,秦锦华笑了,你看,是不是由他说了算。   “颜颜,你后妈来了,”汪乔在楼下喊道。   两人下去时,就见孟敏带着十二岁的王煜韬以及她妈她姐她弟妹守在药房外,见他们出来,孟敏急吼吼地问道,“你昨天都跟你爸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今天还是要跟我离婚?”   而今老太太去世了,王翰景的最看重的颜面又被她当众撕破了,夕怡瑾已嫁人,唯一的顾念就是颜颜了,基本上她说的话不能全听,至少也会听进去几分。   显然,她低估了夕颜的早慧,又高估了她的善良,于夕颜而言,如果父亲的老婆不是妈妈,那么是谁都无所谓,王家的名声,王煜韬的成长,她一个夕家传人看的很淡,更何况她并不喜欢孟敏,然后非常讨厌她的家人。   这些年来,她们可没少干诋毁她妈的名声、找人来药铺子闹事的缺德事。   “我爸说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几次三番诚聘他去做主治医生,他之前一直有所犹豫,现在江城这边他是……不好再呆了,所以,他已经答应了那边的邀请,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她这话一出,孟敏脸色苍白,踉跄地倒退好几步,这是一点指望都没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抛妻弃儿一个人去美国?”孟妈尖声问道。   “我爸说如果韬韬愿意,待他那边安顿好后,会接他去美国读书,如果你们舍不得韬韬,他会定期支付抚养费的,”没有弃儿,不过是弃妻而已。   “想走,没那么便宜,我们是不会同意离婚的,”孟妈说。   夕颜皱眉,“这事儿,你跟我爸说去,跟我说不着,”说完,就准备回屋。   离婚么?谁说必须经由你们同意来着,律师是干什么的,法院是干什么的!   孟敏涣散的眼眸忽而变的犀利起来,“我怎么会相信你会替我劝说你爸,最巴不得我们离婚的就是你们母女二人,你妈已经再婚了,为什么你们母女就不能放过我们母子,放过翰景,你妈单身时,见不得我幸福,如今她幸福了,为何还不放过我?”   夕颜眉头深蹙,几不耐烦地说,“你觉得这事儿我劝有用么?你跟我爸处了十多年,他的脾气、底线你还不知么?若非你将事情闹的这般大,我爸会走到离婚这步?你自己的不幸福,难道不是你自个造成的,关我妈什么事,”   “你爸在外面乱搞,你们还有理了?”孟姐叫嚷道。   “我爸什么样,你们难道不知道么?若不然,你们以为她是如何成为王太太的?”   朱清越咂嘴,冲一旁的秦锦华挑了下眉,小丫头,够护短的哈,埋汰起人来,一个脏字都不带,连语调都是淡淡的,却让孟家人都气的不轻。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孟姐扬着爪子就要扑过来,被汪乔起脚绊了个大马趴,“大婶,有话说话,干嘛跟个泼妇似的张牙舞爪,”   泼妇这种东西,全国共享的,只不过端看哪个城市放的开,就这气势和武力值而言,跟青城的真是没得比,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孟弟妹一听汪乔这口音,知道她不是江城本地人,就想过来挠她,被朱清越一个手挡给拦了过去,孟妈咧着大嗓门喊道,“哪来的野丫头混小子,跑我们江城这块撒起野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你撒野的地方么?”   论打,汪乔不怕,论骂,她就更不怕了,pose一摆,就开骂起来,“比起撒野,能有你们这帮老娘们野么?有这狠劲儿你们找王伯伯去,跟我们家颜颜这耍横,算什么能耐,当初你们家闺女不要脸地上了王伯伯的床,逼着颜颜小小年龄父母离异,你们还有理了,要我说,该!这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要说,我还真佩服王伯伯,那么一个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风度有风度,要内涵有内涵,要学识有学识的人,居然能忍受你们这帮泼妇亲戚到现在,也真亏他修养好,他要是我爸,便是跟我妈离婚了,我也天天给他拉皮条,让他日日做新郎,他要是敢给我找这么一个面善心毒的后妈,不等我妈出手,我都能搞的你们家破人亡……”   汪乔嘴皮子惯利索,跟夕颜呆半年,普通话流利了不少,一番话下来都不带停顿的,引来路人邻里无数,或指指点点,或窃窃私语。   汪乔就是在青城当着熟人的面骂架都不怕丢人的主,江城这块一无亲友二无熟人的,更不用忌讳,所以怎么痛快怎么骂,怎么揭人短怎么来,孟家不一样,因着小三上位这事,她们在江城还是比较有名的,后来上位成功后,她们暗里败坏夕怡瑾的名声,明里四处扮好人做好事,提升形象。   所以,比较注重脸面,这会被一小黄毛丫头指着鼻子臭骂一通,再好的修养也撑不住,更何况她们的修养都是表面功夫,如果方才还只是虚张声势,那么现在就要动真格的了。   “小的,我让你混说,我让你混说,我今个非撕烂你这贱丫头的嘴不可,”孟姐一窜国骂,好了膝盖忘了摔的同孟妈、孟弟妹一起扑过来要撕汪乔的嘴,被汪乔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窜到身后,照腿窝处一人一脚,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真不惜得跟你们计较,三老娘们加起来一百好几了,我要是跟你们动真格吧,怕别人说我不尊老,可是吧,我和颜颜今个才十六、七,你们过来找茬,就是不爱幼,你们不爱幼在先,我只能不尊老在后喽,”   感觉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她一个侧身,闪了过去,细看,攻击她的是王煜韬,十二岁的小正太,长的倒挺像他爸的,彼时正一脸愤恨地瞪着汪乔,汪乔走过去,一个盖掌拍打在头上,“小屁孩的,小小年龄是非不分是不?当初你妈不要脸抢了你姐姐的爸爸,就该想到有一天你爸爸被比你小的弟弟的妈妈抢走,这叫因果循环,懂不?不过,你该庆幸,摊着咱颜颜这样好脾气的姐姐,你要是我弟弟,我能一天照十八顿的修理你,信不?”   “你放屁,”   “我放屁,你敢说你妈不是那样的人,小屁嘎嘎的,你就自欺欺人吧,连我这个外乡人都知道的丑闻,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听你同学或者同学的家人议论过,小子,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当众问你妈,当初是不是她不要脸勾引了你爸,又抱着你要挟你爸跟你大妈离婚,”汪乔觉得对付这帮不要脸的人,颜颜的气势还是差了些,那些话犀利是犀利,但是不够劲儿,骂人就该像她这样,越在意什么越挖什么。   “你住嘴,你胡说八道,韬韬,别听她瞎说,爸爸和妈妈是真心相爱的……”   “你还能再恶心点,真心相爱,就你这样,哪点能跟我们夕姨比,既然相爱就能拆散别人家庭,那现在这位姐姐跟王叔也是真心相爱的,你就行行好,成全他们吧,”   “小蹄子,我要撕烂你的嘴……”   场面一度混乱,夕颜觉得很无力,虽然,汪乔的维护让她很感动,但是吧,毕竟他们是外地人,真闹大了,不好收场,所以她给她爸打了个电话,在孟哥带着孟侄子及一帮小兄弟来找场子,秦老大、朱清越、汪乔晃着脖子将手指节掰的啪啪作响,准备大打出手时,他爸带着律师来和警察赶来了,这要是在青城,不管警察来没来,这几人都是要被揍一顿的,可江城不是自己的地盘,三人有所收敛,索性,孟家看着人多,但都是一群虚张声势的跳梁小丑,警察一来,话还没说,就软趴了,王翰景一个冷眼扫过,孟敏连个屁都不敢放,然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夕颜都被请去了警察局,录了口供就让回家了。   离婚这事,孟家咬死了不答应,打官司也要一段时间,王翰景怕夕颜留在江城,孟家再去骚扰她,便让她暂时回青城,或者去A市她妈那,夕颜也怕孟家狗急了拿她威胁她爸,便跟秦锦华、朱清越、汪乔去A市玩,本来说好了跟狼们到A市汇合的,结果几人半道被薛蟠子拐去了西安,理由很操蛋,他看上了车上一小姑娘,人小姑娘的终点就在古城西安。   四人反正也没啥要紧事,一路玩山玩水地去A市,秦老大去照相馆取照片时,顺带着将人家的专业照相机借了过来,一路走一路拍,俨然一副专业摄影家的姿态。   朱清越和汪乔很乐呵,一路傻逼似的‘耶’‘茄子’‘田七’,结果到了A市将照片洗出来后,两人将几百张照片扒拉个遍,也没瞧见自己的‘耶’‘茄子’‘田七’,几百张的照片,不是夕颜融入了风景,就是风景陪衬了夕颜,再不就是两人或假装生疏或亲如兄妹的合照。   两人暴怒,“这怎么回事?”白傻逼了一路,连个脸都没露。   “你们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的眼里只有她,”秦锦华一脸深情地望着夕颜,将包括夕颜在内的三人膈应的不行。   “靠,就是陪大腕拍电影,还给个背影,侧脸呢,合影,我和颜颜的合影呢?”汪乔拍着桌子吼。   耸肩,摊手,“不知道,可能曝光了吧!”   “靠……”两人齐唰唰地冲他比了个中指。   至于她爸跟孟敏如何协商离婚的,夕颜不知,待她知道后,两人已经协议离婚,韬韬暂由他妈带着,待小学毕业后去美国读中学。 ☆、见父母   A市贵为帝都,荟萃了自元明清以来的中华文化,拥有众多名胜古迹和人文景观,是全球拥有世界文化遗产最多的城市,但七八月的A市像个大烤炉,闷热难耐,这样的天气,别说出去游玩,就是在外面多站一会,都有种要被烤熟的感觉,汪乔他们自小在北方长大,习惯了倒也受得住,可夕颜不行,虽然南北两地的温差也没差多少,但是北方很少下雨,烈日炎炎当空烤人,南方则经常下雨,相对的要凉爽许多。   从故宫回来,她有点小中暑,之后便宁可在家里、画画、听碟,也不愿出去当烤人串,其实怕晒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她不想见秦锦华,说好了不准随便亲她的,可从江城一路走来,他总能逮着机会非亲即抱,她的拒绝理由也在他的好口才下被驳的没有还口余地,每次都让他得逞。   她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她怎么就答应秦锦华跟他好了呢?   就算他威逼利诱,如果她咬死了不同意,他还真敢强迫她不成?都怪自己定力不够,被他绕了进去,可如果她现在反悔,反反复复的矫情不说,还会让人觉得自己在拿乔,还有乔乔,她最讨厌装逼的女孩,虽然她也不太清楚装逼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如果连乔乔也讨厌她,那么她就真的连一个朋友都没了,妈妈嫁人了,爸爸要去美国,东林哥又订婚了,如果连乔乔也厌烦她,那她不是又要过那种一个人、习字、画画、听曲的日子?虽然她习惯了一个人,但如果有个人陪着,会是件很幸福的事,所以,她不能先反悔。   想想,她跟秦锦华也真的不是很熟,他喜欢自己无非就是因为自己长的好看些,追到江城多半是因为自己先前拒绝了他,让他觉得面上过不去,男人都好面子,尤其他又是被人捧惯的主,自然想找回场子。   男人间有句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难追的才值得珍惜,相比那个李倩,她应该属于好追的吧,前后不过几日的时间,论相貌,她其实也没比李倩好看多少,最多占了个白的便宜,又是在双方父母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秦锦华移情别恋应该也是分分秒秒的事。   毕竟她还给他定了一个很苛刻的要求,二十岁正是男孩精力最旺盛的时候,A市的漂亮女孩很多,她得给他机会让他‘破戒’。   在家里窝了三日,秦锦华除了借由汪乔的手送了两篮水果和一些鱼虾来给她消暑、滋补外,人都没来,听汪乔说,A市这边的工程出了点问题,秦锦华和朱清越被秦爸拉壮丁了,白日里两人没空,只能晚上带她出去长见识。   又听汪乔说,A市的夜生活比青城可是精彩多了,飙舞、赌球、赛车、赌马……玩头多点数大,来劲着呢?小妞儿更是正点,盘整条顺,打扮时髦,她这样的出去人都管她叫乡巴佬。   挺激动的,眼眸都带闪地问,“是吗?那些女孩很漂亮?有秦锦华……”看上的没?   “咳……我是说有跟他相熟的没?”   汪乔不知道两人协议的事,但知道颜颜对秦老大的感情肯定还没到为他吃醋的地步,所以这话的意思多半是想知道秦老大有没有跟别的女人搞暧昧,然后趁机分手。   虽然她对秦老迫小颜颜当媳妇的事挺不看好,却也不敢说诬陷他的话,更何况,她冷眼瞧着老大是真的喜欢颜颜,还专门让影楼就颜颜那些艺术照、生活照搞了好几本水晶相册,若非两人的关系不能曝光,他都想让人放大着挂房间里,钱包的内夹层里也放着她的照片。   这么忙还不忘早起去早市买新鲜水果送过来,鱼虾都是托人买的野生货,认识他这么久,别说早起帮女孩买水果,就是挑礼物送他那些高干亲眷都没这么上心过。   不知道夕颜会不会感动,反正她是挺感动的,所以,本来就不端正的天平越发偏了,balabala将老大一通好夸,愣是将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拉风牛哄、小妞见了立马扑倒的秦老大夸成了一朵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痴情花。   夸的夕颜面上不显,心里却郁闷不已,自我安慰道,没事,这才开始,两年还长着呢?   又在家里窝了两日,听说壮丁们被派去了港岛,她慢慢的也开始出来放风,然后跟着汪乔开始游帝都,逍遥了半个月,秦锦华回来了,一脸疲惫加困乏地带了好些港岛特产和礼物给她,伸手不打送礼人,只能将人请进家门。   放下东西,秦锦华一个转身将她搂进怀中,夕颜挣扎着尖叫道,“秦锦华,你干嘛,你放开我,”她妈去参加画展了,关叔和保姆也不在家,家里只有她一个。   “颜颜,今天是我的生日,”秦锦华脑袋埋入她的颈窝处,深深地吸了几口香气,略显沙哑的声音说,“每年的这天我都特想我妈,”   夕颜停止了挣扎,她虽然认识秦锦华没多久,但也从汪乔那听到不少关于他的事,知道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的这个是后妈,夕颜也是见过的,那是个漂亮、贤惠待秦锦华比亲生女儿还周到细致的女人,只是再怎么关怀备至总不如自己亲生母亲来的贴心暖胃,更何况这份关爱做戏成分太重。   所以,没有妈妈的秦锦华相较于父母都在的她是可怜的,女人多是感性大于理性,这种情况下,夕颜没法将在她面前呈现软弱一面的秦老大拒之门外,涩巴巴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颜颜,陪我去看看我妈好不好?我有点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夕颜看到秦锦华的眼睛红了,虽未流泪但是很伤感,她没法拒绝这个请求,点点头,两人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买了鲜花和一些祭品去了A市的公墓。   “妈,儿子来看你了,”秦锦华牵着她的手走到一个墓地面前,夕颜几次想挣脱他的大手,都被他紧紧撰在手中,两人蹲下,墓碑上的女人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很漂亮,眉目间可见温柔之气。   “妈,她叫颜颜,是不是很漂亮啊,脾气也好,你要是还活着,肯定也会喜欢她,她医术很棒,要是早几年遇到你,没准给你调理调理,你能活到九十九,”   “颜颜,给我妈打个招呼吧,”   “阿姨,好,”夕颜对着照片叫阿姨,觉得好诡异。   “我觉得你要是叫妈,她会更高兴,没准还会出来给你见面礼,”   “……”好冷的笑话。   在墓地呆了半个小时,都是秦锦华一人在说,都是一些家里的情况,什么他外公内退了,他大舅上去了,他姥姥的身子还很硬朗……巴拉巴拉的,都是些琐事,间或地介绍一下夕颜的情况,有点像儿子带媳妇第一次上门见父母的攀谈,还是问答的那种方式。   听他说话,炎炎酷暑,愣是让夕颜生出几股寒意,临走时,秦锦华摇摇她的手说,“跟我妈说再见,”   “阿姨,再见,”   “我妈说她很喜欢你,让你以后常来看她,”   “……”   “我妈还说让你替她好好照顾我,说你一看就是个好姑娘,乖孩子,也让我好好待你,”   “……”   走出老远,秦锦华忽然回头,冲着他妈墓地的方向,摆手,“妈,你回吧,外面阳光大,别把你晒伤了,”又对夕颜说,“我妈在冲你挥手说再见,”   “……”   见丫头绷着一张惨白的小脸看他,秦锦华心里乐了,这丫头,真不经逗,就见夕颜甩开他的手又回到墓地前,“阿姨,我不想跟你儿子好,是你儿子硬逼我跟他好的,我才十六岁,他这样的行为就是胁迫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你要是地下有知,就托梦给他,让他迷途知返做个好人,”   “妈,颜颜跟你逗闷呢?乖颜颜,是我不好,我不该吓你,”然后又哄又抱地携回了家。   回到家,秦锦华心情有些转好地问夕颜,“颜颜,今天我生日,你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言下之意,就是没准备礼物。   “我和乔乔约好了今天出去玩,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一会我买给你,”   “我想要你……”在身上绑个粉红丝带,把自己当礼物献给我,这是最好的礼物,不过这个礼物现在要早了点,所以,他改口说,“亲手给我煮碗长寿面,我妈在时总会在我生日这天给我煮碗长寿面,还会在上面卧两鸡蛋,小时候家里不富裕,就觉得那个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后来跟了我爸,还是觉得那个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只是再也吃不到了,”声音有些哽咽。   夕颜长这么大就煮过白水鸡蛋,但是,她觉得煮面跟煮蛋一样都是煮,应该没差吧,所以,她答应了。   秦锦华熬了几天,累的人都瘦了好几斤,在夕颜煮面的时候,他窝在沙发上小咪了一会,半个小时后醒来,看着面前辨不出面条和鸡蛋的糊糊面,“第一次下厨?”   “之前有煮过鸡蛋,”半锅水煮两鸡蛋,差不多水干后,才基本确定鸡蛋应该熟了的那种。   秦锦华看了眼她那双好似玉雕般的小手手,拿起筷子挑面没挑起来,进厨房拿了一汤匙出来,“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要,”夕颜拒绝的很干脆。   “今天我生日,陪我一起吃点吧,”舀了一勺长寿面糊欲喂她,被夕颜嫌弃地躲开,“我吃过早饭了,一点都不饿,”   秦锦华笑笑,转过勺子喂进自己嘴里,面色淡然地连吃三口,到底是自己除煮蛋以外的第一次下厨,夕颜还是挺好奇的,“味道怎么样?”   “卖相不好看,但味道真不错,第一次下厨,能做成这样很不错了,”   “真好吃?”夕颜眼睛晶晶亮,秦锦华笑着点点头,“好吃,”   “锅里还有好多,吃完了我再给你装,”   秦锦华搅着碗里的糊糊,“第一次下厨要不要尝尝自己的手艺?”   夕颜摇头,一脸嫌恶地说,“不要,”   秦锦华抬手将人扯进怀里,抱坐在腿上,大手环箍着她的小腰,双腿夹着她的双腿,看似没禁锢,却让人没法挣脱,然后舀了一勺糊糊喂她,“真的挺好吃的,你尝尝,真的,”   一想到他强喂吃食的恶劣性子,夕颜顾不得逃离他的钳制,被逼的扭过脑袋,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头埋进他的颈窝处,嘴里一个劲地嚷嚷道,“拿开,拿开,我不要吃,”   秦锦华将勺子丢进碗中,搂着美人腰,咧嘴笑了,脸颊蹭着她的小脑袋,几欢乐地说,“自己做的面,只是尝一口,干嘛搞的跟吃毒药似的,不骗你,真好吃,你尝尝,”   又开始逗她。   “骗你,跟姆妈(忠婶)煮的面一点都不像,肯定不好吃,”   秦锦华笑意更盛了,拱着她的脸颊,将人捧到面前,一字一顿地问,“肯定不好吃,你还端给我吃?嗯?”   手下用力,白嫩嫩的脸被挤成一个嘟嘴包子,夕颜忽闪着睫毛,底气不足地说,“是你自己要吃的,”   秦锦华吻上她的嘟嘟嘴,好软,像棉花糖一样,还有甜甜的水蜜桃香味,是他从港岛带回来的,“桃子好吃么?”   不等人作出回应,又亲了上去,轻柔而不由分说地撬开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尖钻营而入,熟练的吻技,细密缠绵的攻势,让夕颜招架不住,几次三番想要挣脱,均被他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去,到了嘴边的抗议,也只是化作“唔唔……”的暧昧之声,听在耳边,只是添了几分惑魅而已,直到她在他怀中险些窒息,方恋恋不舍地离开。   夕颜气喘吁吁,红着脸用雾煞煞的眼眸瞪着他,秦锦华眼眸又暗了几分,“别这么看着我……”凑头过来又轻快地啄了一下,抱紧她,谓叹道,“太勾人了,我的忍耐力远没我想象的那般好,”   在丫头要恼怒的时候,轻声说道,“颜颜,煮蛋是冷水放蛋,煮面要水开后才放面,你冷水煮面,会让我食物中毒拉肚子的,”   夕颜脸红,都是煮,为什么还分冷水热水,这做饭比熬中药还麻烦,瞪大着双眼问他,“你知道还吃,”   秦锦华捧着她的脸,深深看着她,目光中满是令人几欲沉溺不愿自拔的温柔,“为什么不吃,你亲手做的面就是毒药我也要吃,因为那是你亲手为我煮的,”   夕颜被他看得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眼眸躲闪着,秦锦华放开她的脸,环抱着她,拿起勺子继续吃面糊糊。   “别吃了,你现在这么虚,真拉肚子很可能会得肠炎的,”夕颜夺过他的勺子,秦老大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搂着她的腰,轻晃着,有些小撒娇地说,“可是我还饿着呢?”   “那我陪你出去吃早餐,”   这片儿虽然是别墅区,但却是闹中取静的别墅区,不远处就有个商业街,里面的小吃又多又好吃,走路过去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秦老大笑了,“不如,你再帮我重新煮碗面,”说着,起身将人带着向厨房走去。   “我……”   “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手把手的教学中,他一直从后面将人抱在怀中,嘴唇贴着她的耳括,仿佛厮磨亲吻般悉心地教导,“水开后,下面,然后打鸡蛋进去,这样面不会糊,鸡蛋也不会散,差不多熟了后,再放把青菜进去,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我会了,我自己来,”夕颜挣脱着不想让他抱。   “颜颜,今天是我的生日,抱着你我觉得心里很踏实,让我抱抱好不好,”可怜巴巴味儿,真让人没办法拒绝。   吃罢长寿面,秦锦华回家补眠,晚上还有个盛大的生日party等着他当男猪脚,二十岁对男人来说是个大生日,他得养好精神。   夕颜则跟汪乔一起去商场选购礼物,逛了一天,两人满载而归,除了礼物外,还买了几身新行头。   秦锦华过生辰,青城的哥们,A市的兄弟都得来捧场,连半路拐道去古城的薛蟠子、朱威威等人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正好赶上晚上的party,几人一趟古城行,倒是给夕颜带了一个大惊喜回来。   “颜颜,”   “洛洛?”   从薛蟠子身后窜出的女孩笑呵呵地张开双臂,说,“MY girl,来抱一个吧,”   然后,大家就见夕颜以前所未有的激动之情扑了过去,将人抱个满怀,“洛洛,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洛洛?你不是叫安小六么?”薛蟠子比夕颜还要震惊。   “出来混的,谁还没有个艺名,”安洛耸肩,勾着夕颜的小腰,很大方地说,“各位朋友,重新认识一下吧,本人姓安,名洛,号小六,”   夕颜笑盈盈帮其解释道,“她没骗你们,她小名的确叫六六,安小六,”又转头问,“洛洛,你这两年都去哪了,信上也没个具体地址,我想给你回个信都不知道往哪寄,”   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什么固定地,还不是走哪算哪,好了,别哭了,这么漂亮的美人把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   安洛捏捏她的脸,打趣道,“这才两年不见,咱们家的小囡囡都长成大姑娘了,美呆了,肯定不少人追吧,”   夕颜脸红,“你也很漂亮,追你的男孩也一定很多吧,”   “干我们这行的,风里来雨里去的,有人追也不敢答应啊,”安洛摸摸自己的脸,叹息道,“总往深山窝窝里钻,要是没你配的美容方子,这脸都不能见人了,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点好东西,走,去你房间里看,”   安洛比夕颜高些,勾着她的肩直接上二楼,撇下身后一帮老爷们。   作为被撇下的唯一女性,汪乔看着二人和谐的背影,哀嚎道,“我的颜宝宝,我养了半年的颜宝宝就这么被人勾走了?”   秦老大一脸黑沉地问,“蟠子,这女孩是什么来头,”看着像高中生,说话行事又不太像。   “安洛,小名六六,年方十八,爱好旅游、探险,喜欢吃,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蟠子有些郁郁地说。   “不知道,你们就敢往家里领?还把家里情况都跟人交了底?还跟她说了颜颜的事?”秦老大暴躁了,看方才情景,她也是刚刚知道颜颜在A市,甚至刚刚知晓丈母娘再婚的事。   这才几日就从几个大男人口中套出这么多消息,可他们然不知她的身份背景,连名字都是假的,好歹都是权力圈中长大的人,没这么蠢吧。   最主要的是,他好不容易将缺爱的孩子暖出一片心来,再来一个搅和的,他追妻路岂不又难了?   这真是误会他们了,一来,他们这边几个大男孩还真没把一小姑娘当回事,二来,大家都是出去游玩的,谁会对一驴友、过交底,知道颜颜的事,纯粹是意外,几个人闲话时无意中提及的,安洛当时也就跟着听听,并没有多嘴问上一句,谁会想到她会认识颜颜啊!   一起在古城玩了几日,蟠子觉得她挺好的,跟她挺能玩的来的,回来时便有些依依不舍,临走前厚着脸皮尝试性地问了一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来A市玩,然后就一起来了。   话又说回来,这丫头藏的挺深的,不过,“她也没啥恶意,一路玩下来,不仅没占我们一点便宜,还一路当导游地带我们玩,”蟠子替她说好话道。   “这倒是,小丫头倒像是去过不少地方的人,还会识古物,带我们捡了不少漏,那些玉件儿我也拿去古董铺子让人瞧过了,都是真的,绝对在我们买的价之上,”朱威威摩挲着下巴,“话说,她鉴赏古物的本事挺高的,”   “看她的衣着打扮和行事做派,多半又是一个世家小姐,”齐岳唏嘘。   “世家小姐不用上学么?还风里来雨里去的,到底干的哪行啊,”汪乔很感兴趣。   “爱好旅游、探险,会识古物,没个定所,不会是……”朱清越被自己的大胆猜测吓住了,“我乱说的,她才十七岁,怎么可能干那个,”   “哪个?”汪乔好奇。   朱清越笑笑,张合嘴巴比了个四个字的口型,汪乔一脸震惊,“不会吧,这要是真的,也太牛哄了,这样的人是危险人物,还是传奇人物?” ☆、生日宴会(上)   一进屋,安洛就将背包朝夕颜怀里一塞,“东西在包里,你自己拿,我去洗个澡,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身上脏死了,”   说完闪进了浴室,夕颜开始清她带来的礼物,用红布包裹着的是两根老山参,约莫七两重,人参为百草之王,“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当然,这个七两、八两并不是现在人们所通用的计量单位,指的是过去十六两为一斤中的两,可以说,长成七、八两的人参,至少也得上百年的时间。   1981年8月,在我们吉林省抚松县境内,曾挖出了一棵重五两七钱的老山参,总长度达到了79.5厘米,应说是当之无愧的古今罕见、稀世珍品,现在已陈列在北京人民大会堂的吉林厅里面,被当作“镇厅之宝”。   可夕颜手上的两根人参重量至少有七两以上,绝对是宝,尤其对中医来说,没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了。   “啊啊……洛洛,你好厉害,洛洛,你真棒,你怎么找到这个的,很难找的,”   再看到孤本医后,更是高兴坏了,“洛洛,你在哪找到的这些,洛洛,我太崇拜你了,洛洛……”   虽然别墅隔音不错,但架不住有人趴门板听墙角,“到底什么宝贝,让咱清谷幽兰的颜宝贝失控成这样,听听这一声声呼唤,真是情深意切啊,”汪乔说,踢踢一旁的蟠子,“这安洛到底什么来头,哪碰上的,包里都有啥,让颜颜兴奋成这样,你们说会不会是一整包的金银珠宝,翡翠玛瑙,有可能,越哥不是说,她家是干那个的嘛,没准就真被她挖到宝藏了呢?那古墓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脑子里呈现出一幅满地都是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的墓室,眼睛都放光了。   “一整包的金银珠宝,翡翠玛瑙,你给我背背看,累不死你,也压死你,”蟠子说。   汪乔想想也是,不过,“能让咱颜颜这般崇拜的人也是有点本事的,千年的玩意,不用背一包,一两件就够人尖叫的了,哪遇到的?”   “这就是缘分啊,嘎嘎,”蟠子笑,然后警告楼下的人,“这个是我先看上的,我先出手的,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   没人搭理他,声音太大,惊动了里面的夕颜,她只是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出来让他们离去,然后,兀自翻看医术,宋刻大观年间的《本草》,虽是孤本残卷,却也极其珍贵。   夕颜爱不释手,未净手前甚至不敢翻阅,只是细细摩挲,安洛洗澡很快,二十分钟便出来了,裹着浴巾,“颜颜,借我一件衣服换洗,”   夕颜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孤本,指指衣柜,“里面的衣服你随便挑,那边袋子里是今个新买的,不过还没洗,左边柜子下的第一格有一套淡蓝色的内衣裤,我妈新给我买的,我洗过了,一次都没穿过,”   安洛知道她干净,别说内衣裤没穿过,就是穿过的,她也不嫌弃,拿了内衣裤,又打开衣柜门挑了一套白色短装运动衣,她一米六五,只比夕颜高了两公分,衣服都还合适,内衣,她33C,颜颜32B+,紧了点,将就着也能穿!   待她穿好衣服后,夕颜凑过去小声问道,“你又进了老林子?”这个年份的人参,那老林子得多深啊。   “几个朋友相托,就去了一趟,收获不小,”安洛看她拿来这么多东西,小丫头只捡了这两样看,不愧是中医传人,笑笑,“别用这表情看我,已之宝也不过我之废也,看到了,就随手挖给你了,顺带的,”   “那你下次再给我顺带两根,”夕颜挑眉有些没好气道。   “虽说是顺带的,但这个不好挖,须须什么的,烦都烦死了,要不是听你的话要保证完整,只挖那身子,我能给你挖好几个,”安洛边擦头边说。   夕颜听后,不顾形象地翻了个大白眼,“你当萝卜呢?一挖挖几个,”   “这次去的真是深山老林,走了两个多月才出来,”   “两个多月,你们吃什么,住哪儿,”   “住山洞里,满林子都是野果、野味,饿不着,”   安洛说的轻描淡写,夕颜却知道肯定没有这么轻松,却也没有追问,隔行如隔山,她不愿打听那些,但还是有些心疼,她再无知,也知道那个是拿命去拼的,“你也不靠那个换钱,干嘛不听爷爷的话,收山啊,”   “这个就跟你不用靠给人看病挣钱,却依然学习中医,一个理,一是真喜欢,二是……”想想现在不同往日,在传承下去就是犯法的,“算了,这是最后一次,我打算去学考古,名正言顺地去挖坟掘墓,”眨眨眼睛。   夕颜连连点头,笑呵呵地说,“我看这个行,既能发挥你的所学,又不会有危险,挺好的,”如今洛洛姓安,谁会想到她会是倒斗世家封氏一脉的传人?   安洛将毛巾搭上椅背上时,夕颜看到她手腕上的玉镯,盯着看了半响,“洛洛,这镯子是……”   安洛看看自己的手镯,“还是你识货,对,这就是人血玉,战国墓里出品的,2400年的血玉镯子,折了十多个个人,才得了这么个玩意儿,邪着呢?”说到这儿,眼里有些黯淡。   “这么邪物你也敢带在手上,”一脸惊惶。   人血玉,古时贵族人氏中比较盛行的一种葬祭仪式,死者家人希望借由死者的血与玉的结合做为灵媒,让死者的灵魂可以往返阴阳两界。   玉有灵性,越古旧的东西,邪气越重,尤其这种从坟墓里拿出来的,阴邪之气不要太重,谁知道在这一件原本普普通通的物件背后见证着怎样一段血腥的故事?   “是邪物也是灵物,”安洛摩挲着手中的玉镯,这是她第一次进墓时的收获,那年她才十岁,她运气不错,去的是战国墓,虽没进到主棺木,也没找到几个值钱的宝贝,但是在副棺木里却得到了这个,在一堆白骨的胸腔位置,那棺木主人是个二八少女,还是活埋的二八少女,血沁的玉都有辟邪作用,这个沁了两千多年的镯子更是钱都买不来的珍品,又是用少女血养的玉,最是阴邪,镇不住的会被反噬,她不怕,出了墓,用溪水淘了淘便直接带在了手腕上,那时大了些,她便当臂镯带,这一戴就是七年,玉养人,人养玉,这玉色倒是越来越润泽,整个玉镯都是血红血红的,对着阳光看,隐隐见镯内血丝脉动。   这镯子也算是救过自己好几次命,是她的救命符。   “知道你不喜欢戴古物,这些都是给你戴着玩,”从背包的软格里拿出三个布袋子递给夕颜,夕颜接过,一一打开,倒出,一对羊脂白玉,一个青白玉的印章,其他的都是老坑玻璃种的饰品,玉镯一对,项链一个,耳饰四副,观音坠两个。   “去新疆玩时,看到好些商人都在囤籽玉,想来这玉石以后是要大涨的,我闲着无聊,也跟着买了几块来玩,你知道我是喜欢古物的,这玩意拿在手上没古物手感好,你拿去玩吧,小姨再婚,我也没啥准备,明天陪我买个首饰盒,挑两样送给她当结婚礼物,”   色泽通透翠绿,无一丝杂质的极品老坑玻璃种,色白呈凝脂般含蓄光泽的羊脂白玉,被她这么随手一丢,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玻璃做的呢?不过,想到小时候,她拿珍珠玛瑙给自己当弹珠玩,也就不觉得这个有多值钱了。   也没跟她气,都收下了,懒的装回布包里,打算用绢帕包起来,就见她手快里捞起一个观音坠,“男戴观音,这两观音坠,一个送给我那新表姨夫,一个送给我的表妹婿,听说,今个是他生日,我可是专程来为他庆生的,这个坠子,是你自个送,还是我帮你送,”眨巴着眼睛,揶揄道。   夕颜一下子脸红了,有些急吼吼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想想肯定是蟠子他们说的,“人可是为了你从青城追到江城啊,不过,要不是他们八卦,我也不知道表姨已经再婚,你们来A市了,”   “我不想跟他好,是他逼迫我的,洛洛,你教教我怎么摆脱他,”   “还有这事?说来听听,”   夕颜便将秦锦华如何逼迫她就范,逼迫她签订协议的事都说了出来,听完后,安洛笑意更深了,摸摸她的脑袋,“为什么要摆脱?颜颜,你我这样身负家传的人,趁着能玩的时候,还不好好玩玩?等长大了,想玩都没得玩了,放开胆子跟他玩吧,有表姨表姨夫在,谅他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就像他说的,结果不管你爱没爱上他,你都没啥损失,爱上了,就跟他嫁给他,条件是第一个孩子必须姓夕,没爱上就走人,用他一个人换这么多朋友,值了,”   虽然两人都是身负家传的人,但是她走南闯北,交心的朋友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不像颜颜,她太孤单了,偏偏又最怕孤单,这样挺好。   若是旁人这么说,夕颜只当她是在说笑,可这人是安洛,夕颜有所动摇,可,“我不喜欢他,”   “我知道,你喜欢你那个东林哥?你在信中,好几次都提到他,我就知道小丫头情窦初开了,颜颜,你知道庞东林的身份么?”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我不想恶意的猜测任何人,但是那样的身份背景在一个小药铺子里一呆就是两年多,你不觉得是大材小用了么?不管什么原因,你们都不适合,”   “我知道,”夕颜表情淡淡,得知庞东林是庞文泉的儿子后,她就已经歇了心思,事实上她也没起啥心思,充其量也就是暗恋。   洛洛说的对,跟秦锦华处朋友,她其实并不吃亏。   秦锦华等了一个小时,两人才姗姗下楼,安洛一改方才的风尘仆仆,短装白色运动套装配运动鞋,扎着利落的马尾辫,比之夕颜多了几分活力,能让薛蟠子等人追至古都又不远千里带回来的女孩,摸样自然长的不差,一双凤眼尤为勾人。   人多眼杂,镯子处被她用手绢打了个结,搂着一脸笑盈盈的好似出嫁新娘的夕颜走到一脸黑沉的秦锦华跟前,随手从兜里掏出一个老玻璃种的玉观音丢给他,“寿星公,生日快乐,这可是跟我们颜颜手上的玉镯从一个原石上下来的,”举着夕颜洁白的手腕将翡翠镯子呈给他看。   一听是从一个原石上下下来的,秦锦华脸色稍缓,有了笑意,“谢谢,”顺手将观音揣进兜里。   “颜颜,你刚刚那么高兴,就是因为这镯子?”汪乔问。   虽然这镯子不错,但也不至于让她兴奋成那样吧,怎么看她都不像稀罕这种东西的人。   “不是这个,是人参,洛洛跟了好久才采到的,”夕颜笑呵呵地说。   “她也是学中医的?”   夕颜含糊地点点头,洛洛少时是跟她一起学过一些,干那行当的,一些常备药总归要的。   “原来风里来雨里去是指采药啊,”汪乔有些惆怅。   “嗯,中医入门就是采药,我在江城时,也是要上山采药的,”夕颜继续误导大家。   秦锦华摸摸兜里的玉观音,眉头微蹙,靠采药能买的起这样的老坑玻璃种?出手还这么大方,当然,赌石另当别论,不动声色地问,“这块原石一共做了几件饰品,除了颜颜和我手上的,剩下的都卖给我吧,”   “你说晚了,其他的我都送人了,”拍拍夕颜的肩膀。   “你运气真不错,这么大的原石不是谁都能有运撞上的,”极品老坑玻璃种,有人赌了一辈子石头也撞不上这种大运,更何况是这种可以做成套首饰的老坑玻璃种。   “我运气一向不错,”安洛耸肩,浑不在意地说,“party在哪开,是不是可以去了,我饿死了,”   “洛洛,你饿了,party上的东西吃不饱人,要不我先陪你去商业街吃点,那里小吃味道不错,”   秦锦华一看她这温柔体贴样,方才收到玉观音的好心情瞬间又阴霾下来,“给爷过生日,爷还能不管饱?”抬手将人扯过来,“走吧,大家都等着了,”   “我自己走,你放开我,”夕颜压低声音抗议道。   “好好好,你自己走,自己走,”秦锦华放手,他只是看不惯两人这般黏糊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安洛是我下本文的女主。   但暂时不会开,让她露个脸,顺便,她也是这文的暗线!   懒得起名,就这么招了吧! ☆、生日宴会(下) A市乃天子脚下,混黑的人都开始慢慢漂白,这样才能走的更为长远,秦峥嵘这两年在秦锦华姥爷的暗中帮助下慢慢转白,做房产开酒楼做实业,结交的人越来越多。 黑一代要跟官一代、富一代、权一代打好关系,黑二代要跟他们的儿子玩儿感情投资,秦锦华一直都是A市、青城两头跑,这边的朋友兄弟挺多,今个他生日,男男女女的来了几十个,夕颜喜吃海鲜,秦锦华包下了海鲜大酒楼的第二层小厅。 这种场合下,男人只有在三种情况下才会带女友来,一是女友很漂亮,带过来炫耀的,二是正在追求中,带过来就是想趁着今晚酒性上头发生点实质性的进展,比如说酒后乱那啥,三是两人在热恋中,彼此分开一会都会挠心挠肺。 而大多时候,孤身前来的男人占大多数,他们都是来哈皮、猎艳、玩儿速配的,因此这种场合请客买单的少不了要叫些美女来热场子。 早几天前秦锦华就跟一家里开影视公司的富二代哥们打好了招呼,让他找几个三流小明星、小模特们来助兴,那哥们也是不负众望,找来的女孩个顶个的盘正条顺,柳腰丰胸,饶是这样,也有不少人瞄上了夕颜和安洛,汪乔,之前大家都是见过的,知道她是朱清越的女人,秦老大的干妹妹,倒没人敢骚扰她。 安洛和夕颜就没这么清净了,不少人都跑来跟秦锦华打听二人,“那两姑娘哪家的,” “她是有户主的人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把心思歇了,”指指夕颜。 “啧啧,这丫头才多大,就被人先下手了?谁啊,手头这么快,” 秦锦华没搭话,但那直勾勾的眼神,就是傻子也知道那人是谁? “我说华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既然是嫂子,就大大方方地带过来给咱们兄弟介绍介绍,咱们混归混,但朋友之妻不可欺的理还是懂的,” “等着吧,总有这么一天的,在此之前,你们不许跑她跟前混说,把人给我吓跑了,小心你们的媳妇,”秦锦华警告道。 “听这音,别不是还没到手吧,” 秦锦华看看来人,没搭腔,这人叫李尧,权二代一个,A市的官二代跟古时候的八旗子弟差不多,一个牌匾砸下来,十个里八个都是贝勒爷,还有两个是王爷。 权二代跟官二代又不同,父辈手上是有实权的,就像这李尧,要想在A市圈地,找他爸最省钱,不用一级级地孝敬,贷款找他舅,同样一块地,贷的额度都比别人高,这几年A市房产大热,他被人捧的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殊不知,他那些朋友都拿他当凯子耍,偏他又是个识人不清的,得罪了不少人。 两年前被人围追殴打,秦锦华路过,顺手救了他一次,被他划为朋友一列。 勾着秦老大的肩,李尧斜么歪歪地说,“你口味变的还真是翻天覆地,这乡下妞……啧,” “滚,回去好好学学你那成语,”一脚踹到他的腿窝窝上,李尧嗷嗷地叫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忙改口道,“不过,乡下妞土是土了点,但打起野战来兴许比咱城里妞放的更开……哎呦,” 又是一腿窝子,“我说,你还真下狠力啊,” “谁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着,” “一火柴妞,至于么?” “至于,”他家颜颜要是火柴妞,别的女人就是火柴灰。 “你别告诉我,你对那土……丫头动真格的了,” “滚你妈bi,说谁土呢?” “得,我说我自己呢?” 打不过,说不过,就撤吧,男人嘛,哪个不好色,他乃个中好手,一出场便直奔安洛去了,“妹妹凤眸粉唇,鼻直而挺、山根丰隆、鼻翼饱满,这样的女子多半都很有贵气,能做夫人命,” “你印堂发黑,眉峰断层,眉毛杂乱,是得罪小人被人算计讹诈的相,小哥前两日是不是被人讹了一笔钱财,这事还没完,财还会继续破,”安洛细观他的面相说道。 李尧先是一怔,继而激动不已,“老妹怎么看出来的,前些日子我的确惹了一些官司,” “我们家是祖传的麻衣看相,我也学过一些,小哥,这事儿不大,破财便可消灾,只是那小人,以后还当远着点,不能再继续深交下去,” “老妹能算出那小人是谁?”李尧又是一惊,他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且那人是他多年好友,他也怕错待好人,寒了其他朋友的心。 “小哥是当局者迷,旁观都清,亦或是根本就自欺欺人,你该庆幸自己投了个好胎,不然,以你这种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性子,就是没小人牵绊,也是没啥大作为,” “依您的意思是,我还是有所作为的?” “嗯,你眉心隐隐有金光闪烁,该是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作为的,只是这金光浅淡,以你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成事,必依靠贵人相助,用你们生意场上的话,就是合作,” “那我的贵人在何方?” “你这一年里都祸事连连,眉心金光不仅未消,且有渐浓的趋势,想来贵人就在你身边,我言尽于此,谁是贵人,你当自行判断,” 说完,走人,留下李尧独自一人蹙眉深思,这真是遇到高手了,还是被人忽悠了?不过,这忽悠人的水准比他厉害多了,竟全准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贵人,合作?最近,需要跟他合作的只有一个人,秦家看重一块地准备盖商城,他爸正好负责那块地的竞标拍卖,秦老大想找他一起合作,秦家有钱,他们有门路,且秦老大这个人虽是混黑出身,但是为人破讲义气,值得长期合作。 正好秦老大过来,他凑了过去,说,“我想好了,跟你合作,将那块地投下来,” 秦锦华诧异,“李博辉那边?” “那孙子,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低声吼道,一抬头见夕颜从洗手间出来,老毛病又犯了,挑着桃花眼迎了上去,露出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赛过唐伯虎的笑,“小妹明眸皓齿,面若桃腮,肤如凝脂,这面相可是旺夫旺子的大贵之相,” 说完后才想起她是被烙上秦老大印章的人,偏头对上秦老大似笑非笑的脸,抖抖索索地准备撤离时,就见夕颜盯着他面相端看许久,半响说,“你该补肾了,” “……” “你最近是否肝火太旺,脾气太急,常常口苦咽干,常感疲惫,且伴有听力下降,耳鸣头晕等症狂?” “是,”他心下一咯噔,“难道妹妹也学过祖传的麻衣看相?” 夕颜摇头,“麻衣看相我不会,但我学过中医,你面色青白无光,鼻头脱皮,眼圈黑重、耳朵泛黑,唇色鲜红,这都是肾虚、肾亏的现象,你要补肾了,” 他看看跟过来的秦老大,老大点点头,“她真的是中医世家出身,且绝对是高手,她说你肾虚你就一定是肾虚,” 老大肾虚二字咬的格外厚重,很是幸灾乐祸的样。 小李子悲愤啊,他果然是走霉运! ********** 酒过三巡,场子彻底开了,一个个激情上头,就见男男女女地满桌子窜达、速配吧! 秦老大长的帅,有着属于好男人的沉稳,坏男孩的痞气,再加上有钱,出手大方,招女孩喜欢着呢?又是今天的主角大人,围上来献殷勤的美女不要太多,一波未走一波又来,夕颜从旁看着,心情不要太好。 小丫头的心思全现在脸上,秦老大面上不显,心里烦的要死,尤其看到有美女过来勾搭他时,小丫头那眼眸都带闪的欢喜样,真想跑过去,捏着下巴拉过来狠狠地啃上几口,太馋人了。 可丫头一心跟他在人前保持距离,左手安洛,右手汪乔,把他呕的要死,最后只能捡着她对面的凳子坐下,跟她来个牛郎织女,遥遥相望。 这么想着,也挺美的,还没美够呢? 就见他家丫头就一个劲儿帮安洛夹菜,“洛洛,这个鱼味道不错,你尝尝,我看过了,没刺,生蚝和刺参待你喝过汤吃过主食后再吃,空胃吃对胃不好,” 巴拉巴拉……那殷勤样儿让秦老大看着别提有多闹心了,认识这么久,他还没吃过她亲手夹的菜呢?更别提挑了刺的鱼肉了。 “你吃你的,别光给我夹,这个螃蟹很肥美,虾也脆嫩的很,”夕颜喜欢吃海鲜,但是不擅长剥虾壳,处理蟹壳起来也慢的很,安洛手法娴熟多了,一扭一剥,一个虾子肉壳分离,一掰一剃,一个蟹子就处理好了,那速度,一看就是吃货一枚。 不耽误自己往嘴里送的同时,还能顾着给夕颜剥,两人你夹过来,我喂过去的,那眉开眼笑的亲密互动,差点没把秦老大气吐血,有人来敬酒,他看都没看,举杯将大半杯白酒懑了,让原本打算灌他三杯的哥们憱了,干笑着两声道了句,“纯爷们,真汉子,”扛着自己的一瓶啤酒遁了。 秦锦华又给自己满上,一桌子挨个的敬,一圈下来,朱清越找了个借口将汪乔拽走了,然后,秦老大拎着新开的茅台坐到了汪乔的位子上,挨着夕颜问安洛,“这海鲜味道还成吧,” “不错,挺地道的,”安洛经常往深山野林子跑,美味没少吃,但十天半个月吃不上顿热乎饭也是经常的,所以对食物格外看重,尤其好吃。 “那就多吃点,今天一准管饱,”秦锦华招手叫服务员,指指已经快空盘的对虾、牡蛎和扇贝,“这个、这个、这个再加上生蚝、刺参、鲍鱼各来两盘,”一副土财主暴发户的样。 对虾、牡蛎和扇贝也就罢了,不值几个钱,可生蚝、刺参、鲍鱼还是挺贵的,再者桌上的海鲜也还剩好多没吃呢? 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安洛忙摆手,“这些够吃了,不用再另外叫了,吃不完浪费,” 秦锦华淡笑,“我也喜欢吃这家的海鲜,忙到现在还没得空吃呢?” 这话说的,搁一般脸皮薄的姑娘早脸红,这不是变相地说她能吃么? 安洛耸耸肩,给夕颜和自己一人夹了一个鲍鱼,“本来还以为一人只有一个,现在好了,咱们一人可以多吃两个,” “既然安小姐这么喜欢吃鲍鱼,那就再来两盘,”秦锦华很大方地说。 一盘十二个鲍鱼,两盘就是二十四个,四头鲍的888,这一下就是多少钱,夕颜这会儿就是再白目,也该知道秦锦华这是在故意针对洛洛,甚至是讥嘲她,面色很是难堪,啪的一下将筷子趴在桌上,转头看秦锦华,小脸紧绷,“不用破费了,我和洛洛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形的小盒子,“生日快乐,谢谢款待,洛洛,我们走,” 起身时,被秦锦华拉住,“好好的,怎么说恼就恼,洛洛是你的朋友,我不是怕她吃不好你怪我怠慢她么?真没别的意思,” 夕颜沉着脸挣脱他的拉扯,低吼道,“你放开我,” “颜颜,别走,我刚酒有些喝大了,说什么话都没过脑子,若有得罪你和洛洛的地方,我赔礼道歉还不行,”低声那叫一个下气啊,手却是没放的。 “洛洛,今天我生日,作为颜颜的朋友,你能来,我很高兴,真的,认识颜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人这么掏心掏肺的,我很嫉妒你,非常嫉妒,” 说这话时,夕颜的脸红了,手还被秦锦华握在手中,越挣握的越紧,“刚才是我小心眼了,这杯是我的请醉酒,”饮下杯中酒,又满上,“这杯我敬你,想跟你交个朋友,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安洛看看夕颜,微微一笑说,“朋友多了路好走,我的荣幸,” 秦锦华也笑了,看这情形,他和颜颜的事,她看出来了,不反对,就是赞同了,依着丫头跟她的关系,她替自己圆两句好话,比自己说一百句一千句都管用,这下,这朋友是一定要交,且要维好,给她的酒杯也满上白酒,举举杯子,“我干,你随意,” “洛洛不会喝……”夕颜话还没说完,就听秦锦华说,“不会喝,沾个唇意思意思就行,” 安洛笑笑,“帝都有句话,叫感情深一口懑,冲着颜颜,这杯酒我也得干,” 说完,举起酒杯,一口懑下,她的话让秦锦华心里更畅快了,就好像黎明之前的一道曙光,他觉得自己希望就在前方,手抓的更紧了,美的不行。 他这敬酒一开头,桌上其他男人的热血都沸腾了,蟠子摩拳擦掌了半天,却被别人抢了先,“小妹酒量不错,我叫李博辉,华子的哥们,看妹妹喝酒这么爽利,哥哥忍不住也想敬妹妹一杯,” 李博辉跟薛蟠子一样,是个官二代,显然帝都的官二代比青城的官二代牛哄,薛蟠子被他堂哥按下了。 安洛接过他满上的酒,站起来,“既然你管我叫妹妹,这面子妹妹得给,就按你们帝都这儿的规矩,男三女一,”酒杯一碰,“哥哥,妹妹先干为敬,” 李博辉见她一口懑下,笑容有些僵了,虽然他酒量不错,但是喝到现在,已经有点上头了,再连喝三杯老白下肚,估计就趴了,遂说,“妹妹,男三女一的规矩你从哪听来的,哥哥我混迹酒场这些年,怎么没听过这个规矩,” “那就是我记差了,没这规矩就算了,你就喝一杯吧,”安洛倒也干脆,不过,从一旁的薛蟠子面前歘过一瓶白酒,给自己满上,也没说敬谁,自己灌了一口,摇摇头,“都说帝都的男人都是纯爷们,喝个酒都这么磨磨唧唧,真没劲儿,” 吃一口菜,喝一口酒,那叫一个惬意,一圈男人,包括秦锦华都呆了,瞅着跟那古代闯江湖的侠客似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看得人胃直犯抽抽。 这是白酒,不是白水吧。 只有夕颜急了,巴巴地问,“洛洛,你没事吧,头晕不晕,难不难受,赶紧吃些菜去去苦味,”又是喂菜,又是舀汤的,安洛难不难受秦锦华不知道,反正他难受了,胃一抽一抽的疼。 安洛吞下嘴里菜,“这才多点量,不过,这茅台没我们家老爷子藏的那几瓶好喝,老爷子东一瓶西一瓶的藏的那叫一个严实,我翻了好久才找到两瓶,就着烤鸡一气喝完,还没来及灌水送回去,就被发现了,撵的我到现在都不敢回家,” 说着,又是一口,砸吧着嘴儿,“不过,这劲儿也挺地道的,比那汾酒、西凤酒好喝,” 再看那些等着敬酒的男人都溜了,李博辉在大家的注视下,纯爷们地干完三杯后,也灰溜溜地走了。 “寿星公,今个你生日,我也没啥好说的,刚才看你酒量不错,咱先来个三杯呗,我已经很久都没这么痛快地喝酒了,本来还想着这酒不便宜,没好意思喝,现在看来,你也是有家底的人,不在乎这几瓶酒钱,那我就不客气了,来来来,我敬你,” 秦锦华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酒放在桌下,“不忙,先吃菜,吃菜,”再看酒桌上的酒都清了! ☆、算命 从海鲜酒楼出来,秦老大继续做东,众人转战到酒吧,一直闹到二点多才散场,昨日,关景山陪着夕怡瑾去港岛参加画展了,吃过夜宵后,秦老大便以不放心夕颜、安洛两个丫头回去住,将他们连同关鹏等人都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别墅是秦峥嵘送给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秦峥嵘年少时家境比较寒苦,真正的苦孩子出身,十几时就是当地有名的小混混,靠着拳头硬收拢了一帮小跟班在镇上收保护费,后来得罪赵家逃出青城也是各种艰辛各种血腥地一路走来,真论起来,他才是真正白手起家的牛人,人关景山好歹也是个官二代,他可是真真的一没势力二没后台,全靠一双手打拼出来的一片天地,真要寻个根底,也是因为他这双手比别人更狠更硬,以至于在青城、A市的局子里都是留了底的大人物。 但不管怎样,总算是混出头了,现在无论是A市还是青城,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提起秦爷,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穷孩子出身的人有了钱就得像大爷一样享受,买房买车,吃山珍海味,怎么奢侈怎么来,钱么,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的么?不花,那是守财奴! 同时,他又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膝下一儿一女,对于儿子,他十分偏重,除了这个单层面积六百多平,院子面积一千平带游泳池的别墅外,车库里还有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 这样大手笔的生日礼物让包括朱清越、薛传崴在内的所有小哥们都羡慕,大厅灯一打开,众人皆惊,金碧辉煌,昼如白日,豪宅,绝对是豪宅,媲美于港台电影里的豪华、奢侈。 这别墅是去年年底竣工的,六月份才装修完毕,除了朱清越和汪乔,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一个个兴奋的,闹着让老大将所有灯打开,他们要看夜色下的豪宅。 难得是,一向过十点就睡的夕颜居然精神很好,秦锦华心情不错地做起了向导,薛蟠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录像机,一路走一路录,边录边说,“俺家老头还总说我败家,回头,我拿这个给他瞅瞅,什么叫疼儿子,这才叫疼儿子,都是做爹的人,差距咋这大呢?我上个月生日,老头送我一四千块钱的手表,心疼好几天,” “哥,离弟弟生日也没几个月了,得空你让秦叔跟我爸多交流交流,没指望他送这么豪华的别墅,至少送个带B字开头的车吧,”朱威威咂舌道。 别墅地面三层地下一层,一楼是挑高的大厅,目测一下,客厅至少有三百平大小,空旷但不单调,除了有欧式壁炉,欧式沙发,拼花地砖,印花地毯,璀璨璨的水晶灯外,还有占据了两层面积的整块壁画为背景,厨房和客厅靠左手侧,右手便是挑高的小客厅。 二楼、三楼是卧室和书房,整个别墅共有8个房间,其中五个房间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外带两个独立的卫生间,后院有6个车库,地下一楼是玩乐区,分别有一间棋牌室、一间健身房、一间台球室、一间影音室,主屋的左侧盖着一间木质的房间,是用来喝下午茶,供人休憩的,介绍这儿时,秦锦华凑到夕颜跟前,小声说,“这是个紧跟世界但对我们来说很装逼的格局,不过,我觉得你会喜欢,” 换来的是夕颜狠狠的一瞪,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装逼这个字眼,不过,她的确很喜欢这里,因为面前是一个很大的落地窗,躺在沙发上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水池子,里面养着睡莲和观赏鱼,还可以看到主屋后面的游泳池,池底铺着淡蓝色的防滑地砖,衬着池水蔚蓝澈清,非常漂亮,对面建着一个供人休憩的长形亭子,亭子里放着几张供人休憩的躺椅,再远眺,就是一片风景湖,湖光山色,美极了。 “怎么样,这房子还成吧,” 岂止是还成,绝对是豪华,“很漂亮,非常漂亮,”夕颜实话实说道。 “你喜欢就好,”秦锦华搓着手,一副老公买房,老婆满意的欣喜样,夕颜眼尾一挑,斜睨了他一眼,在灯光和夜色的双重光线下,愣是让秦老大瞧出了那最是一挑眉的风情,被惑惑的不行,“我这绿化没搞好,地上有坑,我牵着你点,别摔着,” 没嘴啃,手也行,说话间已经将小手捞了过来,夕颜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想着安洛的话,咬咬牙,便任他牵着,把秦锦华美的,大半夜的,那脸上的笑颜愣是没绷住,嘴角都快扬到耳根了,指了指只是简单地铺了一层绿色草坪和移栽了一些花草小树的近一千平大小院子,比划着,“我准备在这里爬个葡萄藤,夏天坐在葡萄藤下吃葡萄,在这儿栽几棵桃花,春天酿几坛桃花酒,夏天吃桃子,在这儿种上几棵桂花树和石榴树,十月桂花香,闻着花香吃石榴,多美啊,再把我乡下祖屋那的沙甜枣树移过来……” 夕颜闲暇时就喜欢摆弄花草树木、草药、菜田啥的,一来修身养性,二来能美化环境,三来还能自给自足,角楼空地不大,被她利用的满满当当,所以,秦锦华的规划让她挺向往的,她想她要是有这么大的院子,也会种上各种果树和花草的,且还会围个菜园子出来种蔬菜,就听薛传崴转过头来插话道,“再围个菜园子出来,就能当婚房了,” “咱秦叔送的就是婚房,”朱清越接。 薛传崴竖起大拇指,“越子,你亮了,” 狼们起哄,“哥,你亮了,” 秦锦华也不驳斥,只看着夕颜笑,夕颜大囧! 安排房间时,夕颜、安洛、汪乔三人住三楼的主卧,别墅是送给秦锦华的生日礼物,因此别墅只有他一个主人,一百五十平的套房,卫浴间、衣帽间、书房、酒柜、冰箱一应俱全,以后结婚了,也可作夫妻房,床很大,平躺着六个人都能睡下,秦锦华睡在主卧隔壁的侧卧,怕三人半夜有什么事也能找到伺候的人,二楼四间客房,六人自己分。 夕颜让安洛先去洗澡,随后秦锦华打发了汪乔去自己房间洗澡,然后,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楼上有个大露台,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了,天太晚了,明天吧,”夕颜想都不想地拒绝道。 事实上跟秦锦华单独在一块让她觉得很紧张,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再看她时跟狼般,绿幽幽的,格外瘆人,下意识地就想逃,结果,还是没逃脱,“放开我,你放开我,” “颜颜,你怕我?”秦锦华收紧手臂,一副很受伤地问。 “你,你若不是总这么动不动就亲我,抱我,我也不会怕你,”夕颜气呼呼地说。 秦老大温柔地看着她,目光如水,伸出拇指,轻轻掠过她的唇,略有些哑声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手,”嗯,还有嘴。 “你答应过我不会随便亲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情动之下,哪有什么理智可言,再说我每次亲你也都是有理由的,就像现在,今天是我生日,要个Birthday kiss不过份吧,” 夕颜瞪他,“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你生日结束了,” “那就补偿我一个,我都想了一晚上了,”噘着嘴凑了过来,夕颜一脸嫌恶地向后躲,秦锦华晃了下她的肩膀,催促道,“快点,她们快要洗完了,不然,我们去楼上躲起来亲亲,” 夕颜被他的无耻行径气懵了,想着给他一向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为了不丢人,她打算用一个吻打发他走,反正不亲不亲也被她亲了n遍,早就没啥珍贵可言了,在他唇上一个轻点,“好啦,你走吧,” “你打发要饭花子呢?我平时是这么教你打啵的么?你这叫kiss?你这叫蜻蜓点水,没诚意,” 在人要恼时,怀着腰贴进怀中,抵着衣柜就亲了过来,辗转缠绵、绵长放肆,夕颜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不得不说,秦锦华的吻技真的非常好,每次亲吻都能将夕颜吻的身虚脚软,晕头转向。 夕颜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跟秦锦华亲吻,确切地说单方面地被他亲吻,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叫嚣着,不知不自觉地在他的带领着沉醉其中,并参与其中。 感觉夕颜的回应,秦锦华抱的更紧了,吻的更深了,他觉得自己大半个月来的厚颜无耻没有白费,丫头终究还是被他软化了,哪怕只有一点,但是只要化了一点,他就有办法让整个冰山全部融化。 ******** 经由秦老大的生日宴会,安洛在帝都的高干圈里杨名了,这年月,会喝酒酒量好的女孩不少,但拿白酒当白开水喝的女孩还真没有,那范儿,太女侠了,再加上李尧李公子的百般吹嘘,竟然有不少人来找安洛看相批命,初时大多是抱着玩闹或者揩油的心态,结果居然算的八九不离十,一传二、二传三的,竟有不少人来找她算命。 人多了,安洛干脆从背包里摸出一张黄绸子,上面写着:麻衣看相,不准不要钱! 在秦老大家摆起了摊,钱么,都是朋友,大家看着给。 这钱就怕看着给,都是朋友的,给少了还不行,往往在这儿相一次面的钱比别人那多好几倍,就这样还是有不少人上门挨宰,安洛则将客场化为主场,主角气质大开,看相加符咒,连忽悠带神算,还真赚了不少钱,后来还接了好几单给家宅看风水的活计,这个比看相批字价钱高,还是那李尧挑的头,次日李尧再来是就不管安洛叫小妹,改叫安大师了,他说,安洛给重新摆的风水局连他爸请的那个什么活半仙都说高。 “忙忙碌碌苦中求,何日云开见日头,难得祖基家可立,中年衣食渐无忧。忙忙碌碌苦中求,何日云开见日头,难得祖基家可立,中年衣食渐能周。”看到安洛这么神准,薛蟠子等人也忍不住地请她给批命了,这是朱清越的。 “什么意思?”汪乔问。 “此命推来敬重双亲,有福有禄,六亲和睦,义气高强,少年勤学有功名,忠孝双全,心中无毒,不贵则福,出外受人钦佩,四海闻名,老来荣华,限上无忧,一生安康,年轻欠利,末限安享福禄,白鹤先生云:此命三限,有子孙旺相局,初限早成家计,辛勤劳苦,中限渐渐生财重奔江山,夫妻少配无刑,末限荣华富贵,寿元八十三岁,死于冬月之中,” “八十三呢,高寿啊,”众人惊呼。 “我还八十六呢?不比他高寿,”汪乔说。 朱清越笑了,“我八十三,你八十六,虽不是同年生,却是同年死,正应了那句生同寝,死同穴,” 汪乔回以一个字,“滚,” 秦锦华挨着夕颜坐了过来,“给我们两也看看,”看能不能生同寝,死同穴! 安洛看了一眼他的眉心处,摇摇头说,“我有三不算,亲人不算,爱人不准,恶人不算,颜颜是亲人,我不算,算了也不准,你命里跟她有一段很深的纠葛,我不能给你算,算了也不准,” “很深的纠葛啊,”秦锦华笑的跟个大尾巴狼般,“挺好的,” 夕颜看向安洛,安洛耸肩,一副这都是命,我也没办法。 夕颜拿起桌上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嚼的嘎吱嘎吱脆,二皮脸的秦老大凑过来,“颜颜,喂跟你命里有一段很深纠葛的男人一口,” 夕颜侧脸睨了他一眼,不能像汪乔那般说不出那个‘滚’字,但意思是那意思。 秦老大嘿嘿笑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捧着颜颜的手,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大口,夕颜几嫌恶地将手中的苹果直接塞给他,他也不嫌弃,抱着苹果,嘎吱嘎吱地啃的欢快。 这几日夕颜被他缠的是一点脾气都没了,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说的就是他,自生日那晚,她不再抗拒他的纠缠,试图跟好好‘玩玩’,结果,她的妥协倒成就了他的步步紧逼,以前还能象征性地征求下她的意见,找个合理的借口,这几日则是逮着机会就啃过来,仿佛一个孩童发现一件非常好玩新鲜的游戏般,乐此不疲了。 弄的她都不敢脱离人群自由活动,就怕落了单被狼撵上了,这会儿,对上他绿幽幽的眸子,她打了个冷寒颤,叫上安洛去厨房洗樱桃,出来后,就听汪乔问,“洛洛,你不是个采药的么,怎么还懂麻衣看相和看风水,”憋了好几天的疑问终于耐不住地问了出来。 安洛吃着樱桃吐着核道,“采药跟颜颜外公学的,麻衣看相是跟我爷爷学的,” “你爷爷是半……神算子?” “嗯,” 挖坟掘墓,是渊源古远的社会文化现象,干盗墓勾当的人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官盗,像汉末的董卓、曹操,五代的温韬,到民国时的孙殿英等,都很有名,他们往往动用大批士兵,明火执杖地大干;还有一种是民盗,分布各地,人数众多,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挖开墓室、棺材,从中取出随葬的财物珍宝,大发横财,他们多集中在古墓葬较多的地方,如河南洛阳地区、陕西关中、湖南长沙周边一带等地。 民间奇人凡多,各行都分个三六九等,倒斗也不例外,历史上有四大盗墓门派——摸金门、搬山门、卸岭门、发丘门。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发丘将军。有称“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 安家还没改名姓安时,是摸金派的传人,摸金的雏形始于战国时期,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注重技术环节。曹操设立摸金校尉一职,专门掘丘,所以摸金门弟子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时至宋元之时,发丘、搬山、卸岭三门都少有弟子出现,因此往往被认为门派传承就此断绝,只剩下摸金一门。摸金一门中并非是需要有师傅传授便算弟子,他特有一整套专门的标识,切口,技术,只要懂得行规术语,皆是同门。不过在摸金门传承中,只有获得正统摸金符的人,才能被称为摸金校尉,号称掘丘一行的民间正统,与发丘天官的手段差不多,最善于以风水星象计算出古墓宝藏的方位,行事讲究留有后路,做事不做绝。 盗墓这行多是传男不传女,却也不乏有灵气超越男性的女传人,安洛是安家小辈灵气、悟性最好的,只凭着空气中形成的雾态和风水结构都能辨出陵墓所在,“寻龙诀”和“分金定穴”的能力更是封家几代人中最强的。 户宅的风水于她而言自是小儿科,平时他们也会兼职帮人看看风水、改改运势,太平年间,这兼职已经成了主职,安老爷子外号‘活半仙’‘神算子’。 在汪乔的印象里,半仙都是男的,这种事儿就算是世袭的,也该是传男不传女吧,更何况她那神乎劲儿,可不像是一般的神算子,“都说古人墓地都是按风水下葬的,你们给人看风水时,有没有看到那啥……”压低声音问道。 “古墓?” 汪乔激动,“嗯,” “几年前爷爷接了一个给人看风水的活,那风水地下就是个战国陵墓,那战国墓从远处看酷似一个元宝,夕阳西下,余辉遍洒,这座土丘在晚霞的掩映下,真如一定金元宝,放射出万道金光,当地人管它叫夕金山,又叫元宝山。最奇特的是这座土丘通体红色,土质坚如岩石,寸草不生,上面的封土就是古墓中常用的红膏泥了,这种泥是把糯米汁加入一种黏性强,可塑性大,密封好的白膏泥和石灰的混合物中,再加入大量的牲畜血。它的最大特点是,防水防潮,坚硬如铁,而且还可以避邪。有不少诸候,在做封土时,干脆用的就是陪葬奴隶的血,用人血铸墓,你想得死多少人,这种墓邪的很,冤气冲天,所以一切冤魂厉鬼见之退避三舍,而墓主人也就可以免受外界的侵扰,永得安宁了。 而且从那酷似元宝的外形上来判断,这还不只是一个墓,应该是三墓合葬。 中间高两边底,紧紧相依,中间应该是一条大龙,两傍应该是两只凤,这正应了风水格局中的龙凤交泰。如果三座封土没有连接得这样紧,而是两边的两座偏后,那就应该是“独龙腾天,二龙护驾”的格局了,那后面的两条龙就应该是大龙的两个儿子。从这墓的格局来看,这中间的这条大龙最次也应该是战国时期一位地位显赫的诸候,而这两旁的两只凤就应该是他的两个陪葬妃子了。” 汪乔惊呼,“战国墓?里面的宝贝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朱清越被一口香烟呛到了,咳个半天,被汪乔一脚踹到一边,“滚边上咳去,”完后眼巴巴地看着安洛。 “是价值连城,这种阴邪之墓,进得去,出不来,进去也只是让墓主人多了几个陪葬奴隶而已,且那陵墓是按北斗双临的格局修建的,这种墓七星疑棺,七星墓,七星棺,七棺六假,真棺匿于其中。何棺为真,不定也,虽风水大家亦难断也。六棺暗设机关,凶险无比,盗者多亡!”安洛张嘴,夕颜喂了个樱桃在她嘴里。 “啊,”汪乔一脸惆怅和惋惜,“就没有能手进的去又出的来了嘛,” “有,国人能人辈出,古玩市场战国墓出土的东西不少,只是这种人至少得会些降妖除魔镇粽子的功力,就好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的那个马小玲,至少得那个级别,先把魔怪除了才能得将宝贝拿出来,千年古墓,里面鬼怪都阴邪着呢?即便是侥幸拿了出来,也会一辈子被恶灵纠缠的,”安洛半真半假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爷爷是风水大师,明里请他去看墓地,暗里让他去看古墓的不再少数,这些事儿在我们那行当里也不是啥秘密事,爷爷早年时还亲自收过粽子呢?也就是你们说的僵尸,不过那些僵尸可是一点人性都没的,” “啊,真有僵尸啊,” “当然有,僵尸是因为尸气太重,怨气、阴气不散,积聚而成的气魂,然后凝成的气魂留在体内,这就成了僵尸,不过,这些僵尸都是怕阳光的,且它们是以墓穴的阴气而供养的,出了墓地,它们也活不长,所以一般只在墓里活动,墓地里的粽子不可怕,杀伤力也不大,防备起来也容易,最怕的是墓穴里的生活,什么绿眼狐狸啊,腰身粗的护陵蛇,盘口大的蜘蛛,碗口大的蚂蚁,拳头大的蚂蚁、蟑螂……” 巴拉巴拉,比鬼故事还惊悚,一个个的眼睛瞪的老圆,安洛讲的精彩,观众也配合,一个小时后,看着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样,安洛冲夕颜眨了下眼睛,夕颜捂着嘴笑的要死,半响,汪乔后知后觉地问,“你忽悠我们玩呢?” “这么精彩的故事,怎么也没个掌声啊,”安洛笑着说。 “嗷,揍她,揍她,”汪乔叫嚣着扑过去,其他人助威,然后,方才笑的像个小狐狸的夕颜倒霉了,被秦锦华趁机搂着小腰拽进怀里,贴着耳边问,“颜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洛洛应该姓封吧,” 夕颜一脸惊惶地看着他,瞪着眼,微张嘴,“你这样儿,还真是可爱的紧,”秦锦华勾了下她的鼻尖儿,宠的不行地说,大庭广众之下没敢直接亲嘴,但是脸颊却是被亲了好几下。 夕颜挣扎着起身,拉着他上了二楼,进了房,才急赤白脸地说,“你……你胡说,洛洛姓安,不姓封,”小脸白惨白惨的,秦锦华心疼了,大手捧着小脸,“颜颜,我没恶意,你别急,相信我,不管她姓什么,我只记住她是你的朋友就好,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在乎的人我都会珍惜,” 吻上她的唇,第一次,夕颜主动环住他的腰,很乖顺地任他予取予求,“颜颜,颜颜,”秦锦华恨不得将这小乖乖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里。 ☆、小囡囡 夕怡瑾回来,见到安洛眼圈有些微红,母女三人进了房间说了一下午的私房话,出来后,跟关景山介绍,说这是我外甥女,我小姨的孙女。 安洛管夕怡瑾叫小姨,管关景山叫小姨夫,把关景山乐的,见牙不见眼。 得知安洛已经决定明年报考B大考古系,夕颜也决定两年后报考B大医学系,考虑帝都的房价一天一个样,夕怡瑾便提前给二人买了房子,一人一套位于B大附近新开盘的大两居公寓,先投资后自住。 朱清越得知后,幸灾乐祸地挤兑自个表弟,说小舅娶了老婆忘了儿子,这才多久啊,又给你后妈出钱开画室,又是给你继妹出钱买房子的,还是买二送一,连一世交的女儿都有,就你没有,可怜啊! 然后大唱着没爹的孩子像根草,又说他是爹不疼妈不爱的苦孩子,关鹏倒没被他挤兑哭,不过把脑筋挤兑开窍了,跑他爹跟前上演了一出爹不疼妈不爱的苦孩子戏码,也闹着要他爹给买一套房。 关景山也憋屈着呢?媳妇买房子根本没问他要钱,他就是想当那个冤大头都没地当,连画室都是人拿钱自己开的,也不知孤儿寡母的哪那么多私房钱,便小心眼地认为那钱是王翰景给的,现在王翰景离婚了,听说还被美国什么什么医院给外聘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人王翰景无论各方面都比他这个土大款暴发户强,作风上,老实说男人么?谁没沾过腥惹过骚,王翰景也就是运道背了些,又是那样的家室,难免被人说道,他之前女人也不少,遇到夕怡瑾后才觉得那些女人都没意思。 真要论起来,他的作风问题不比王翰景好到哪去,夕怡瑾连他这样的人都肯下嫁,王翰景那样的优质男人要是浪子回头了,她能不动心?更何况人家两人可是青梅竹马的原配夫妻,还有那么漂亮又优秀的女儿,他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打发走儿子后,越发觉得憋闷,晚上,夕怡瑾洗完澡出来,就见关景山坐在椅子上抽闷烟,桌上的烟灰缸里烟头都快满了,眉头微蹙,“怎么抽这么多烟,遇到烦心事了?”走过去,顺手将他嘴里的烟给抽了出来,在烟灰缸里掐灭。 关景山搂着腰给带进怀里,“老婆,你说咱两是两口子不?是扯了证的合法夫妻不?” “我跟你一个被窝里躺了大半年,你说是不是,要不要我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你看看,”夕怡瑾白了他一眼,倒是没拒绝被他抱在怀里,大半年的时间,对于他的搂搂抱抱也都习惯了。 “既然是夫妻,你给孩子买房子,为啥不花我的钱,你开画室为啥不花我的钱,你不花我的钱,就是跟我生分,你跟我生分就是没把我当老公看,你前夫现在离婚了,他是不是给你打电话要求复合啊,你说你跟我分的这么清,是不是还想着跟他再续前缘,”扣着夕怡瑾的腰,摇晃着,眼里爆着红血丝。 “关景山,你这是信不过自己还是信不过我,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我若是想跟他再续前缘,用的着单身这么久?你觉得我是那种拿婚姻当儿戏的人?”夕怡瑾的脸瞬间冷了,一连几个问话甩了出去。 关景山一听这话,心里郁闷消了大半,面上还做苦哈哈的样说,“我是信不过我自己,我知道自己什么德性,跟你前夫比起来,我就是个没有内涵的土大款暴发户,你是中医世家的大小姐,上流社会的文化人,倒退几十年,我这种的不是土匪山贼,就是你们世家里的长工、佃户,我知道你们艺术圈里的人都替你可惜来着,觉得你是一朵鲜花cha在了牛粪上,说咱两阶级层次差得太远,无论是灵魂上,还是精神上,我都没法跟你契合,是不?” 夕怡瑾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是啊,咱两生活环境不同,造就的生活习惯也不同,就像我觉得吸烟有害健康,我不喜欢闻二手烟,结婚前,你答应过少抽的,结果你没做到,至于你说的什么世家小姐,早两年你追求我时就知道我是什么人,说咱两不合适的也不止一个人,你既然知道有文化差异,干嘛还娶我呢?现在觉得委屈了?”环抱着胸,慢悠悠地说,“反正咱两结婚时间也不长,你若觉得过得不顺心,咱两就好聚好散呗,你也挺不容易的,小半辈子都忙着赚钱,也没享过福,现在有钱了,真不用委屈自个迁就我,” 说完,扭身向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关景山傻眼了,这苦情戏演过了,慌忙起身黏糊了上去,“媳妇,我错了,我刚才都是说着玩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媳妇,我今天是觉得心里闷才抽烟的,我保证从明个起,我戒烟,我真戒烟,媳妇,别跟我散,我好不容易娶到你,可不想……” 夕怡瑾叹气,“关景山,我离婚十年再嫁人,这些年想娶我的人不是没有,我既然选择了嫁给你,就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夫妻之间有事说事,你又作何拿这些话噎我?王翰景那边,若是我想跟他再续前缘,又何必等到现在?你当女人有几个十年,我有必要为了一个负心汉空等十年么?我单身不嫁,不是因为心里有他,也从未想过跟他复婚,我只是没找到想嫁的人而已,” 关景山乐了,“媳妇,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想说,我就是那个你想嫁的人,” 夕怡瑾没答,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以后不要再为这些事伤神了,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夫妻,要过一辈子的,” “唉,”关景山乐呵呵地应下了,“那啥,咱睡觉吧,”搂着小腰就往床上带。 夕怡瑾瞟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平素的淡定女王样,“洗澡了么你就上床,” “我这就去,”关景山飘着去了卫生间,十五分钟后,带着一身水汽地爬上了床,搂过媳妇抱怀里,跟她商量着,“媳妇,老赵家的公司一楼盘新开盘,地理位置和格局都很好,卖的相当火,我订了两套准备送给颜颜和鹏鹏,你说怎么样?” “给鹏鹏是应该的,颜颜就算了,她已经有了一套公寓,” “媳妇,你刚还说咱两是两口子,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干嘛区别对待,鹏鹏和颜颜都是我的孩子,要给都得给,” “照你这意思,我还得给鹏鹏再买一套房子了?”夕怡瑾知道他那小心眼儿还没过去。 “我知道颜颜那房子是你用王翰景给的钱买的,就当是他爸送给她的,他送跟咱们送不是一样,” 关景山是铁了心地要买,哪怕是住一套空一套,租给别人收房租,这房子也是要买的。 夕怡瑾被磨烦了,想着房子也是投资,给就要呗。 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力,关景山一人送了一幢小三层的别墅,新开发的楼盘,还没建好呢,当然了,跟秦锦华豪包肯定是没得比,单层三百平,院子五百平,地理位置闹中取静,以后自住出租都很方便。 见关鹏现在也是有房一族了,朱威威、薛蟠子、林岳不干了,纷纷打电话回去嚎啊,嚎的三家老娘耳朵都起茧了,也没应,咳……朱威威、薛蟠子都被青城大学录取了,在帝都买房子空那长霉啊,林岳以后就是来帝都上大学,那也是一年后的事,买这么早的房子干嘛,你当买房子跟买大白菜似的,说买就买。 他们就是再不差钱,也没到买别墅空着玩的地步,等到几年后,关鹏和夕颜的别墅涨到天价后,三家人都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是后话! 夕怡瑾回来了,安洛的摆摊算命生涯也告一段落了,拿着算命看风水得来的钱带着夕颜去烟袋斜街、琉璃厂捡漏,乱世买黄金,盛世买古董,大家都知道这话,但懂行的人不多,有钱买的就更少了,因此不像十几年后,因着网络、电视,到处都在说淘宝,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古董值钱。 现在古董也值钱,但不贵,懂行的眼力佳的还是能捡着大漏,古玩方面,安洛是行家,夕颜也懂些,但跟安洛比,就真的是皮毛了,玉器方面看好了还敢出手买,其他方面就得安洛帮着长眼了,在烟袋斜街、琉璃厂溜达了几日,还真捡了大漏,“转了一上午就买了这么一堆破铜烂铁,” 薛蟠子口中的破铜烂铁是一个铜镜、一个青铜器皿、一方砚台、一本古茶经,都是从地摊上淘来的。 将东西都摊在桌子上,安洛指着铜镜说,“战国的古铜镜,唐朝的御供砚台,这两样放个几年,百十来万总值的,” “茶经是汉代的,无价之宝,”夕颜乐呵呵地说。 “不是吧,这镜子你买时好像才花了二十块钱,”汪乔说,这几日捡漏,她也跟着一起去的,这铜镜是人小贩老板用来镇压摊子的,那摊里的东西假的居多,还兼卖玛瑙饰品,十块钱三串手链,汪乔买了六窜准备带回家送亲戚家的小孩玩。 安洛和夕颜也一人买了三串,结账时,安洛顺口问了一句那铜镜多少钱,老板随口说二十,安洛拿着看了看,就掏了二十买下了,汪乔当时还说,“这破铜烂疙瘩,你买来作甚,” 安洛说,“我哥最近淘了好些旧货,非说是古董,这个东西也挺旧的,我拿回去骗骗他,没准能卖个百八十块钱呢?” 嘿嘿笑着,三个小女娃去淘宝,这种组合最能迷惑人,且汪乔还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又是三人中话最多的,一听就是外地小孩过来旅游玩耍的,买的也是小饰品,小贩老板也没啥犹豫就卖给她了。 “要不怎么叫捡漏,淘宝呢,古玩里有句行话叫开门货,开门通常指一眼真。 真:虽然不是一眼的傻瓜级真品,但确实是真东西。 开门老 :不一定真,也许是老假,但东西确实老。 不开门:看不出真,却也不好说假,真钱可能性占40%,假钱可能性占60%。 假 :可以看出假,但假的不是很过分。 开门假:一眼傻瓜级假,也就是地摊货。 那老板做的就是地摊生意,且古代铜镜在市场上也不是啥稀奇货,这个铜镜又不是开门货,放在一堆假货里,真的也成假的了,”安洛替他们科普道。 青铜器皿、砚台和古茶经也是这么买到的。 薛蟠子指着青铜器有些兴奋地问,“那这青铜器皿就是商周的了?那不是发了,”老东西不都是时间越久,价钱越贵么。 “不是商周,是上周,”安洛打破了他的发财梦。 “那你还买?”汪乔问。 “在土里埋上几年,找个人傻钱多的,上周的也能变成商周的,” 薛蟠子:“……” 汪乔等人,“……” “我那别墅里也想买点古董充充场面,请你帮我掌个眼?提成按规矩给,”秦锦华突然说道。 “好啊,不过,这街面上的档次低了些,我知道有个早市,里面东西绝对赞,就是价钱高了些,” “只要东西好,钱不是问题,”秦老大财大气粗,不差钱。 “算我一个,”薛传崴插话道。 安洛也大气,“成,收了货,我跟你们联系,” ********* 八月中旬,王翰景坐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江城那边,孟敏搬出了王家祖宅,王翰景另外给他们母子两买了一套大两居的房子,一次性支付了五十万的赡养费,儿子归王翰景抚养,以后不用孟敏负担抚养费。 从机场回来,关景山心情愉悦,笑容洋溢,带着母女两直接杀去商城购物,夕颜和夕怡瑾没啥要买的,他们才从港岛回来,她和关景山包括夕颜和关鹏从头到脚都买了一遍,还败了几个名牌包包和手表回来,因此只是帮安洛挑了几件衣服和两双运动鞋。 关景山想起安洛送给自己的老坑玉观音,先不说这东西价值几何,就是孩子的那个心意,就挺让人感动的,还有,安洛今个没有同夕颜一起来送王翰景,就说明在安洛心里,对那个前姨夫并不在意。 再加上她跟夕颜都是漂亮、乖巧、懂事的孩子,且夕怡瑾待她跟颜颜一样疼惜,爱屋及乌,他也喜欢她,一中二十号报到,到时候颜颜她们要回青城的,安洛也要回自己家,临走时,作为小姨夫的他总归要表示表示。 玉,她们不缺,光手镯就好几个,想想,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套黄金首饰,安洛垫了垫分量很足的四金,安抚因父亲走而心情格外低落的夕颜说,“这样挺好的,你爸美国一行,日后必是前途似锦,小姨空窗十年,也找到了真正疼宠她的男人,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的人生是皆大欢喜,” 夕颜身子后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呢喃道,“是啊,他们的人生以皆大欢喜落幕,而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安洛在她边上躺下,“你那位也不错,好好陪他玩玩吧,人生短短几十年,你我前面十几年没有好好的玩过一天,那么就趁现在能玩的时候好好玩玩吧,不要等到年老回首往事时才发现,我们居然连玩都不会,那真是太遗憾了,” “你呢?要不要找个人陪你玩?” “我?我也要找个人陪我玩玩,” “蟠子怎么样?他对你挺上心的,” “我喜欢成熟点的,他哥不错,” “崴哥?”夕颜看着她,笑了,“眼光不错,” ******** 十七号,安洛同他们一起回了青城,二十号,夕颜从学校报完名回到家,就觉得家里空落落的,她知道洛洛走了,洛洛最讨厌离别时的悲悲戚戚,早几天前就说过,她走时,不准她去送,她见不得她掉泪,所以,她连道别都不跟她说。 夕颜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怎么了,颜颜?”汪乔问,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 就见夕颜撇下她朝楼上冲,边冲边喊道,“洛洛,洛洛……姐,姐,你在哪儿,姐,姐,”好似被母亲抛弃的孩子,满屋子翻找着亲人,声音凄凄切切。 汪乔从未见过如此悲情如此爆发的夕颜,连她亲爹去美国,都没见她哭的这般伤心、悲戚,秦锦华接到汪乔的夺命kao赶过来时,就见丫头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哭,哭的像个孩子,许是哭狠了,一抽一抽地竟打起了嗝。 真是让人心疼,他走过去,像抱孩子一样将人抱了起来,这会的夕颜乖的不得了,任由他抱着朝客厅走去,秦锦华没有想到安洛对她的影响竟然这么大,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心疼,将人放到沙发上,蹲在她面前,柔声哄道,“颜颜,洛洛走了,还有我,还有乔乔,” “就是,还有我们,你要是想洛洛了,十一放假,我们可以去找她玩,还有寒暑假,都可以,”一旁,汪乔红着眼圈附和道。 然后,就见夕颜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一抽一抽的哭的更凶了,两人不敢劝了,秦锦华将人抱坐在怀中,让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轻拍着小背,由她哭个够,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声止了,再看,人也睡着了。 秦锦华笑了,真是个孩子,冲汪乔比了个手势,将她抱送到房间里卧床睡,他从未见过这般脆弱的夕颜,眼睛红红的,脸蛋红红的,连嘴唇也是红红的,哭的时候心疼死个人,睡着的样子又乖死个人,揪着他衣襟的手也是紧的不行,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亲亲额头和小嘴,怕将她弄醒,干脆抱着她一同睡起了回笼觉。 一觉醒来,夕颜还在睡,秦锦华看看时间,差八分两点,颜颜报完名回家是十一点,找人加哭闹差不多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睡了快两个小时,饭点都过了,正准备将人弄醒去吃饭,却发现丫头的脸红的不正常,一摸额头,好烫。 居然发烧了! 哭也能引发高烧? ************ 夕颜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梦中她好像回到了江城,看到古朴的小巷里几个小女娃在跳花绳,“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 二八二五七 二八二九三十一……” 她们的声音很响亮,她们的动作像燕子般轻盈,一边哼唱这首歌谣,一边跳着花绳,好不自在,旁边是个中药铺子,门口坐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儿,双手托腮地看着她们,一脸渴求。 那是——小时候的自己,画面一转,是她被外公抱在怀里手把手地教她认草药、练大字、洗毛笔、背医书……的画面,那时几岁,六岁、五岁,三岁,或者更小,其实没差,她八岁前的记忆就是这么单调,唯一的色彩就是被爷爷带着上山采草药,她会顺带着采些雨后的蘑菇和木耳回来。 后来,洛洛来了,她跟自己一样,也是要学好多东西,也是没有一个朋友,然后她们两就成了好朋友,洛洛很疼她,偷偷送了好多亮晶晶的珠子给她玩,她们是表姐妹,也是好朋友,她教洛洛认草药,洛洛教她认识古董。 那时,她是跟爷爷住在一起的,每个月妈妈都会接她去爸爸家住几天,有一次,她将洛洛送给她的珠子放了几颗在包包里带去爸爸家玩时被姑姑看到了,姑姑将珠子抢了过去,问这些珠子她在哪拿的。 姑姑的口气很凶,她不喜欢,问姑姑要珠子,姑姑不给,后来奶奶和妈妈都来了,奶奶说,这珠子是姑姑的,是她拿姑姑的。 她晓得奶奶不喜欢她,不想因为几颗珠子让妈妈作难,便说,不过几颗珠子,姑姑喜欢拿去便是,反正我家里还有好多。 之后,忘了姑姑和奶奶说了什么,她却是被妈妈带回了爷爷家,那天之后,她很久都没去过奶奶家,珠子也被妈妈收起交给爷爷保管了,并勒令她不许向任何人说起珠子的事,更不许提是洛洛给的,后来,洛洛一家搬走了,她记得自己哭的很伤心。 等她再去奶奶家时,姑姑和奶奶对她很温柔,给她买好多好吃的东西,却每次都问珠子的事,她答应过妈妈和爷爷不跟任何人提珠子的事,就不会告诉别人。 画面一转,白花花的灵堂,乌黑黑的棺木,他们说爷爷死了,她以夕家传人的身份为他披麻戴孝、守灵堂、扶棺木,她不想哭,她觉得哭了,就代表爷爷死了,不哭的话,爷爷就只是睡着了,明天一早,太阳升起,他就会用他花白的胡子将自己扎醒,然后一起练太极拳,同时提她背一段《本草纲目》,可是大家都在哭,妈妈在哭,忠伯忠婶在哭,每个人都在哭,她不想哭,可是大家都在哭,她心里闷的慌,憋的慌,她只能默背着《本草纲目》,清心散气。 “夏枯草,文唇形科植物夏枯草的花序及果穗,性辛、苦,寒,入肝、胆经。清肝火,散郁结。用于肝火上炎、目赤肿痛、目珠疼痛;头痛、晕眩等症。夏枯草能清泄肝火,为治肝火上炎所致的目赤、头痛、头晕的要药,常配菊花、石决明等同用…… 《医宗金鉴》:夏枯草、当归、白芍、玄参、乌药、浙贝、僵蚕、昆布、陈皮、桔梗、抚芎、甘草、香附、红花。治肝燥血旺,瘰历坚硬。 檀香:性辛,温,归脾、胃、肺经,行气止痛……” “真不愧是中医世家出身,连说胡话都在背医书,真厉害,”朱清越咂舌。 “厉害有什么用,能医者不能自医,再晚点发现,都能烧傻了,”秦锦华脸颊蹭着夕颜的脸颊,这脸烫的都能烙饼了,幸亏朱清越和汪乔在,不然连个开车的都没有,“开快点,还有多久到医院?” “还要十五分钟,你跟爷别抱这么紧,让人孩子吹吹风,散散热,” “乔乔,给我换块毛巾,” 汪乔递过一块用冰水浇过的冰毛巾,秦锦华将手中的半温的毛巾递给她,用冰毛巾继续给夕颜降温。 夕颜嫌凉,闭着眼皱着眉头朝他怀里钻,娇声娇气地说,“爷爷,我难受,我不舒服,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背书、不写大字了,” 秦锦华先是一愣,继而柔声哄道,“好,今天不背书,不写大字,我们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就见夕颜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抱住,脸在他脖颈处,像孩子一般地蹭弄着,“爷爷,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我觉得你没死,你只是困了,你想睡觉,睡久一点,囡囡有时也会觉得很困,很想睡觉……”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好似孩童般的声音,秦锦华觉得心里酸酸的,“嗯,爷爷没死,爷爷只是困了,现在睡醒了,来看我的囡囡乖不乖,” “乖,囡囡很乖的,你留给囡囡的书,囡囡都看完了,不信你可以提提看,” 秦锦华一愣,他又不懂中医,怎么提啊? “我们囡囡最乖了,爷爷相信你已经将那些书都看完了,这次就不提了,下次再提,我们囡囡病了,不舒服,爷爷心疼囡囡,抱着囡囡觉觉好不好?” “好,” 秦锦华一面帮她降温,一面轻拍着她后背哄她睡觉。 副驾驶座上,汪乔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朱清越调侃道,“行啊,这老公还没混上就成爷爷了,这辈分乱的,” 秦锦华亲亲丫头的小嘴,几心疼地说,“我们家丫头缺爱啊,可怜见的,”又啄了几下,“乖囡囡,爷爷疼,”把前面两位恶心的不行。 ☆、第 31 章 道上混的,刀里来棍里去的,都有相熟的医师,王医师看到秦锦华裹抱着一人直接闯进他的办公室,又一脸急切的样子时,还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结果,只是暑气引发的突发性高烧,39.8,温度是高了点,但也就是挂两瓶水的事。 真没啥大碍! 问题来了,女孩血管细,皮肤又白,啪啪打了几下,血管没清晰,那手臂就红了,把秦锦华心疼的不行,“我说,王叔,你当拍猪爪呢?看把我们孩子打的,都红了,” 让市立医院的外科主任给一感冒发烧的小病患打点滴,本就是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他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抱怨上了。 “这孩子血管细,不拍,不拍,我能找准扎针的地方?” “那你也轻点,” 王医师跟他爹交情不浅,看他是小辈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啪啪又是几下,“哎呦,王叔,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就你家孩子娇气,我们院上个星期刚住进一个六岁的孩子,两条腿整个地被滚烫的开水烫的脱皮见肉了,也没见人父母像你这样不讲理,” “这能一样吗?那皮实孩子肯定是粗生粗养长大的,跟我们家娇生惯养的孩子能比么?我们家孩子别说拿开水烫,就是开水瓶都不给碰,瞧瞧这小脸,这玉胳膊玉手的,都是拿温牛奶泡大的,”秦锦华跟他逗闷道。 “行,就你家孩子最金贵,”说话的功夫,血管找到了,扎针的时候把夕颜疼醒了,睫毛扇忽扇忽的,眼睛还没睁开,就娇声说道,“爷爷,疼,” “乖囡囡,爷爷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秦锦华凑嘴到扎针眼的胳膊前,当真呼呼呼呼地吹了起来,王医师哪见过他这样,愣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调侃道,“行啊,华子,你这动作可够快的,大孙女都这么大了,孩子她奶呢?” “看王叔说的,这么大的孙女我可生不出来,路上捡的,搂着我的腰就管我叫爷爷,你也知道,我这人同情心泛滥,这不,就日行一善带回家先养着呗, ” 王医师手下利索地贴胶布,调盐水滴的速度,完后将人细细看了一遍,“这么漂亮的女娃,你搁哪块捡的,也给我指指,回头我也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捡个回来给我当儿媳妇,” 扎好针后,秦锦华将人朝怀里拢了拢,轻拍着后背一边哄她继续睡,一边笑的几得瑟地说,“这个啊不能光靠运气,人品也占大部分,王叔您的人品没得说,就是大辉子没继承到,” “你这嘴劲,”王医师失笑,在他的印象里,秦家这小子是个极为稳重寡言深沉的孩子,像今个这般逗闷还真是不多见,在女人方面,他更是随足了他爹秦峥嵘,是个极重情又极冷情的人。 秦峥嵘的重情是对秦锦华的生母谷婉玗,两人当年的往事,跟秦峥嵘喝酒时,在他半醉半醒间也听了大概,男人啊,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失去的总是最难忘却的。 冷情是对他的现任太太季虹,两人是相亲认识的,婚后没多久秦峥嵘就去威海了,所以感情并不算太好,在谷婉玗将六岁大的儿子送到他身边时,他怕季虹有了儿子后会对秦锦华不好,甚至不许她再为自己生育子女,因此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这些年,秦峥嵘的事业重心都在A市,老婆女儿却一直留在青城。 所以说,秦峥嵘是个极重情又极冷情的人,而他儿子的女友更是一茬接一茬的换,作为黑二代,秦锦华也算是医院里的常客,来看护照顾他的女孩都不带重样,被他照顾看护的女孩,这还是第一个,不免多看了几眼,这女娃长的还真是漂亮,就是,小了点! 一共要挂三瓶点滴,这时间挺长的,就算是他不觉得累,王医师也要考虑影响啊,多大的女孩被男孩抱在怀里,医院里人来人往的,看着多有伤风化啊。 “我给你们开间病房,你抱着她去病床上睡,”见秦锦华一脸不情愿的样,又说,“她这烧不低,晚上要留院察看一晚的,” “给我两开个单间啊,她怕吵,人一多就休息不好,就我原来住的那间就挺好的,” 王医师瞪眼,“一晚上而已,至于开一套房么,有钱烧的咋地,” “咱不是财多气粗么?咱为啥赚钱啊,不就是想吃好、喝好、睡好嘛,就是因为只住一晚,所以,不能凑合,” 市立医院,虽比上所谓的贵族医院,豪华套包,但是独立的单间还是有的,就是比别的房间多个卫生间,然后病床比较大,还有陪床。 刚把人放到床上,夕颜就醒了,迷迷瞪瞪地盯着秦锦华看了好一会,说,“我渴了,” 好似清泉般的清澈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配上她粉嘟嘟、白蔫蔫的小脸,萌死个人,这会别说喝水,就是喝血,秦锦华也能当场给她放一碗,但是,没有杯子,她生病又不能喝冷水,所以,他和朱清越要回文化苑拿茶壶、茶杯、毛巾等住院用品,虽然只住一晚。 文化苑离医院挺近,一来一去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回来时就见汪乔正在喂夕颜吃苹果,人小粉唇一蠕一动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似水晶般纯的不行,一门心思的只吃苹果,根本不搭理屋里任何人,两人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个。 林岳和关鹏也在,两双眼睛巴巴地看着病床上的夕颜,一脸探究,秦锦华皱眉,“你们两怎么来了,”走过去挡住二人的视线。 “我好歹也是颜颜名义上的哥哥,妹妹生病,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着也该来看看吧,”关鹏说。 “苹果是你们买的?”朱清越也觉得有些口渴,满病房地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类似于苹果或者其他水果的东西在哪,“就买一个?” “我们不是来的急么?不知道颜颜要住院,蟠子和威少已经去买了,”林岳说。 “那个名义上的哥哥,去替你妹打壶水来,”秦锦华将茶壶递了过去,又支使林岳去叫护士来换盐水,最后,在夕颜的病床上坐下,摸摸她的额头,烧好像退了一些,没那么烫了,从汪乔手中夺过还剩半边的苹果,“她还病着了,不能吃太多,”随手丢垃圾桶里,不顾小丫头的怒瞪,问汪乔,“这个苹果哪来的?” “跟隔壁借的,刚一抱着苹果的小孩走错了病房,颜颜要吃,我又不放心丢她一人在这,便跟那小孩妈妈借了一个,借完,他们四人就来了,”汪乔说到这个,就乐的不行,朱清越问,“别不是又像上次酒醉那样……”人格分裂了吧! 汪乔点头,捏捏夕颜的小脸,“可爱的不行,” “她面薄,这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秦锦华冷着脸警告汪乔,像夕颜这种的,他在A市时,有问过专门的心理医生,医生也问了一下关于她年少时的生活环境,最后得出结论是,这是一种潜意识的人格分裂或者说是掩藏起来的第二性格,尤其像她这种单亲家庭有着传承责任的孩子,年少时,有些天性被压抑的太过,便会在神经麻痹过后,展露这种性格。 就好像她年少时没有丰富的童年,因为过于早熟而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撒过娇、耍过任性,有过单纯的童年,便会在酒精过后,变的像孩子一样,任性、撒娇、渴望关爱。 说白了,就是缺乏关爱导致的心里疾病。 所以秦锦华才说,他家孩子可怜,中医世家出身,却无法自医,或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病’! 可是,不管是心里疾病,还是掩藏起来的第二性格,他不想太多人看到颜颜这样,太招人稀罕了,之所以不防着朱清越,是因为他知道他爱的是乔乔。 别人,他就不敢保证了。 “我知道了,他们跟你们就是前后脚到的,应该没有发现,”汪乔有些不确定,四人刚来,蟠子和威威就被她支使着去买苹果了,这段时间,颜颜也没说什么话,就只乖乖地吃她喂的苹果,当然那乖的摸样也够稀罕人的。 秦锦华脸色不太好,薛蟠子和朱威威回来了,除了苹果,还买了葡萄、草莓、桃子、西瓜等水果,东西没放下,薛蟠子就凑到秦锦华跟前,小声问道,“华哥,洛洛的电话你知道不?她是不是回家了,” 他本来是想问颜颜的,但是听汪乔说颜颜因着洛洛走大哭了一场,这病也是急出来的,不让问。 “她不是你们先认识的么?怎么没问人家要号码?” “要了,她说没手机,那啥,我寻思着你和我哥不是让她给买古董么?应该有留下联系方法吧,” “没有,她留了我们的电话号码,” “那颜颜呢?”两人可是表姐妹,关系那么铁。 “要是有,她能急火攻心进医院?”能哭成那样。 薛蟠子片刻茫然之后,一脸颓然和灰败,丢下水果,就先走人了,关鹏说,“好歹都是朋友一场,就算做不成恋人,也不用这么……”绝情吧! “大蟠这回好像是动真格的了,”林岳说。 “他哪回都像动真格的,这会最像,”朱威威说。 “别说大潘,就是我都觉得很失落,你说大家这段时间玩的也挺happy的吧,我爸还送了四金给她,四金是什么?那是男女定亲才有的,我都把她当我媳妇了,还想着卯足劲儿跟蟠子好好争一争呢?结果人挥挥手不带一片云彩地走了,就我们这帮傻逼还在叫着劲儿呢?就算走,也至少给我们说一声吧,电话都不留一个,她可真洒脱……”关鹏碎碎念道。 “废什么话,赶紧跟着去看看,”朱清越照着三人尾椎骨处,一人踢了一脚。 待四人走后,朱清越和汪乔也去买晚饭了,病房里就剩两人了,秦锦华额头凑过去,抵着她的额头试体温,还是有点烧,问,“还渴么?” “渴,” 倒了杯开水喂她,不等放凉,就着勺子吹冷喂,只一口,人就不愿喝了,扭脸推勺子的。 “怎么了,不是渴了么?” “不好喝,不甜,” 这不废话嘛,白开水怎么会甜,秦锦华劝了半天,说你生病了,生病的人多喝开水才能好的快,可人小嘴一撅,“不喝,不甜,”看看草莓,又看看他,嘴里含着三个字,“我要吃,” “不行,凉,你还病着呢?” “就要吃,”说着,就够着自己拿,胳膊上还挂着点滴呢? 秦锦华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是人格分裂,回归小孩性子,人也是最拧巴最傲娇最拗的孩子,偏又是最招人疼的孩子,“祖宗,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我给你去洗,成了吧,” “还要吃那个、那个……”几样水果除了苹果都点了一遍。 娇气的样,把秦锦华的心都娇软了,一样洗了一些,用刀子切成块喂她,“好吃么?” “好吃,”小嘴吧唧着。 “那你说说我是谁?”秦锦华想知道,她第二性格出现时,还认不认识他。 夕颜歪头看了他一会,“秦锦华啊,” 秦锦华觉得自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听完她的回答后,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变娇了,并不是不认识他,又喂了她一块草莓,“那我是你什么人?” 夕颜嘟着嘴不说话,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我是你男朋友对吧,” 还是嘟着嘴不说话,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再这么看我,我就亲你了,” 说话了,“不给亲,”双手捂着嘴。 秦锦华呵呵笑了起来,将果盘子放到桌上,扣住她打点滴的胳膊,勾着小腰给搂了过来,“就亲,”含上粉嫣嫣的小嘴,吸吮轻咬,辗转缠绵,终是不甘浅尝,轻敲牙关,灵活的舌攻城掠地,在她迷惘的瞬间,放肆地掠夺她的甜美。 直到夕颜喘的不行时,才放开,轻轻啄着甜甜的小嘴,哑着声音问,“喜欢我这样亲你么?” 这个时候夕颜显然比正常的时候要诚实许多,拿一双晶晶亮的眼眸望着他,想想,说,“喜欢,” 秦锦华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激动的不行,“我的小乖乖,怎么这么招人疼呢?”从额头、眼睛、鼻尖、脸颊、一路亲到嘴巴,唇齿纠缠,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有人敲门。 ************ 夕颜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然后她觉得很热,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一般,挣脱不开,很难受,然后她醒了,入眼的是一片白,空气中隐隐的带着一些消毒水和洗发水的混合气味,循着洗发水的香气,她看到一个人,一个熟悉的让她有些咬牙的人——秦锦华! 为什么他会跟自己睡在一个床上,且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 她下意识地挣扎着,就见秦锦华不满地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声,搭在她腰间的手一收,不由分说将她重新卷入怀中,按住她的脑袋,埋进怀里,轻轻拍着,“囡囡乖,乖囡囡,” 夕颜一愣,脸一下子红了,囡囡是江城的方言,是小女儿的意思,这样的昵称只有很亲很亲的人才叫的,不禁有些羞恼地推搡他道,“秦锦华,你起来,你起来,” 秦锦华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蹭着她的脸颊,亲了亲,说:“宝贝,我再睡会,昨晚让你折腾的够呛……” 水里有安眠药的成分,晚饭过后,夕颜就睡了,汪乔跟朱清越也回家了,留他一人守在医院,半夜时分,夕颜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哭的那叫一个可怜,然后,他发现她的烧又反复了,值班医生给打了一针消炎退烧针,又开了些消炎退烧药给她吃,药片太大,丫头嫌苦,喂一颗吐一颗,怎么哄都不肯吃,最后,没法,他只能用勺子碾碎了硬灌进嘴里的,结果可想而知,闹了大半个小时,又是抓痒痒,又是喂水果,又是哼歌的,这才把人哄睡着。 折腾的够呛,这话说得何其暧昧,夕颜的脸‘轰’的一下发烫起来,看看自己的衣服,不是昨天的那身,一下子联想到……声音骤然提高,“秦锦华,你起来,” 秦锦华皱了下眉头,慢慢地睁开眼,反应慢半拍地看看天花板,然后转到夕颜脸上,见她气呼呼地瞪他,小脸白惨惨的样,也有些急了,“怎么了?又做噩梦,又发烧了?” “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我怎么穿着病号服……” 听她这么一问,秦锦华知道她的病应该好了,但是病中的事也忘记了,“昨晚你发烧了,还记得么?” 夕颜一脸茫然…… “39.8,医生说再晚一会送到,你就烧成肺炎,很可能就烧傻了,你发烧的时候哭着要找洛洛,找爷爷,我抱着哄了许久才好的,然后就特黏我,离开一会都不愿意,吃饭、喝水、吃水果都要我喂,还有洗澡……当然我是正人君子,洗澡是乔乔给洗的,衣服是她帮忙给换的,不过,睡觉时,你死活都让我抱着睡,”秦锦华半真半假地说着,“抱的可紧了,” “你……骗人,”夕颜小脸惨白。 “不信,可以问问乔乔和清越,他们昨个都在,当然,我有封他们口,不许他们出去乱说,” “……” “你要还是不信,我这儿还录了音,要不放给你听听,”说着,拿过手机打开录音,就听夕颜带着哭腔说道,“不吃药,苦,”“苦,要喝水,”“不甜,要吃草莓,”“痒痒,挠挠,” “嗯,老公抱抱睡,” 当然,老公是秦锦华诱着她叫的。 ************* “夕颜那个小白眼狼,老子跟孙子似的照顾她大半宿,没落到好不说,还跟爷甩起脸子来了,不搭理爷也就算了,居然还跟学校申请要住校,当爷是什么?病的时候,一嘴一个老公地叫着,病好后,就当爷是洪水猛兽,躲着爷是吧,” 秦锦华很恼火,小丫头病一好,就又跟自己拧巴上了,打出院就一句话不跟他说,这会儿还背着他要住校。 这两天他也检讨过自己,就那录音——那‘药’下的有点重,可就她那拧巴劲儿,‘药’不重,得拧巴到什么时候。 “人不管你叫爷爷嘛,这爷爷是白当的么,现在的爷爷在孙子面前可都是孙子,”朱清越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心说,这能怪谁啊,还不是怪你太激进,前脚出院,后脚就把自己的行礼搬了过来,明知道小姑娘面皮薄,最重脸面,还把人‘出丑’的样子录了音,这不是逼人翻脸么? “爷就是手欠,真不该管她,让她烧成傻子算了,爷就当养了个漂亮的傻媳妇,总好过现在病好后继续气爷,”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晚你豆腐少吃了?” 就是豆腐吃多了,才冒进的么?就算吃不了,抱着睡也舒服。 “你一激进不要紧,连带着连我也没媳妇抱了,” 汪乔不放心夕颜,跟着一起住校去了。 “回头你去找那一中的校长,让他给两人安排个大通铺,二十几口人住在一起的那种集体大宿舍,把那些打呼的磨牙的汗脚丫子不爱洗澡又懒又馋不好相处的女孩都安排进去,我看她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要不是两人背着她们直接找的校长,且校长也说了有床位,他也不用出这损招。 “你可真损,就算人一中校长给我这个面子,一中也得有那种能住的下二十几个人的大通铺宿舍啊,更何况还要找齐那些打呼的磨牙的汗脚丫子不爱洗澡又懒又馋不好相处的女孩,你真当我是如来佛,有那本事!”停停说,“最多安排个八人床位的,就颜颜那一点动静就睡不着的主,这就够了,” “成,打呼的磨牙的汗脚丫子的也丢两个进去,”秦锦华恨恨地说。 ☆、第 32 章   十平大小的房间摆着四张架子床,除了只有将衣物折起来才能放进去的置物柜和一米见宽的床铺是自己的私人地方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公用的,一个公用桌子是用来放牙刷、牙杯、餐具的,脸盆鞋子都放在床底下,毛巾挂在床架上,水泥地是灰色的,墙上贴着一些剪纸画,房顶还吊着有些脏旧的千纸鹤。   虽然夕颜没住过宿舍,但也知道宿舍条件肯定不好,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差,汪乔也没住过校,之前还想着体验下集体生活呢,见了那一米见宽的铁床,就蔫了,她是出了名的睡觉不老实,家里两米二宽的席梦思都不够她翻滚的,这点地方就等着晚上掉床吧,想起家里秦老大那张似笑非笑、似阴非阳的脸,心道,算了,还是卖老大一个面子吧,虽说人在江湖上混,没点姐妹义气是不行的,但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老大有肉吃,也就没那么纠结了,行李箱一放,话里话外劝说着让夕颜跟她回文化苑,抱怨着这就不是人住的地,弄的宿舍里另外六个同学十分尴尬和愤懑,却也不敢说什么。   汪乔是谁?那是一中‘恶势力’龙头凤尾里的凤尾,龙头第一届老大是秦锦华,朱清越是军师,两人毕业后,薛蟠子接管龙头,朱威威为军师,现在关鹏是龙头,林岳为军师,凤尾一直都没变,汪乔从初一开始蝉联五届,威信比之蟠子、关鹏等人还要大些,这等被同学们或敬畏或远之或崇拜或惧怕的人物以后就是她们的舍友了,本是让人又喜又忧的事,喜是因为汪乔这人讲义气有势力还护短,只要入了她的眼的人,她都会对你格外照顾的,甭管你在青城惹了多大的麻烦,再牛哄的人,只要她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且汪乔家有权有势,跟她成为好朋友,在学校不仅没人敢欺负你,便是你看谁不顺眼,想欺负欺负别人,也是可以的,狐假虎威嘛!   忧的是,学生嘛都以学习为主,一中的高中部是市里重点中的重点高中,能考进这里的学生除了高价生最差也能考入省一本大学,汪乔成绩是不错,但架不住她爱管闲事,不是一心向学,大家也怕以后找她的人太多,扰了宿舍里的其他人学习。   一时间喜忧参半,又听她絮絮叨叨的一番埋怨和嫌弃,心里的喜便散去了大半,想着这也真不是人家千金小姐能住的地,再看汪乔身旁虽没露出嫌弃神色却双唇紧抿的女孩,不过才来一高半年就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美压校花李倩,漂亮是肯定的,这清清冷冷空谷幽兰的气质倒真对得起她那一高小龙女的名,又疑惑她们若是真想住校,干嘛不去新宿舍楼住,一高去年新建两栋宿舍楼,四人一间房,既敞亮又干净,房间里不仅铺了地板砖,还有独立的洗手间,当然住宿费也要高很多,但对汪乔这等人家来说,那点子住宿费应该是毛毛细雨吧,若是能磨着她老子或随便哪个叔伯兄长出马,没准还能搞到两人一间的豪华特权房,有心想问问,却因着那点自尊心,最终没问,埋头各自地铺着床铺。   夕颜喜洁爱静,住校也是一时冲动,进了宿舍楼的大门,她就后悔了,老式的宿舍楼采光很差,墙壁斑驳发黄,楼道狭窄灰暗,散发着阵阵怪怪的味道,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楼道里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公共卫生间,对上女孩们或打量或探究的目光,她面上淡然,眼眸里却带着几许迷惘和无助,她一个人太久了,不知道怎么和这些同龄人打交道。   她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秦锦华,那个咄咄逼人的秦锦华,他在等着看她笑话,等着她回去向他服软呢,更何况他早已堂而皇之地霸占了自己的房间,她不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压制,步步紧逼,然后,犯了倔,对汪乔说,“你回吧,我要住这。”   一脸认真,汪乔哪敢把这妞儿丢狼窝里,万一出点啥事,还不得被秦老大生嚼了,劝了一会没用,也跟着留了下来,全当提前体验军校的苦逼生活了。   “乔乔姐,颜颜,真是你们,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   汪乔和夕颜反射性地转过身,就见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笑盈盈地朝她们走来,“秦盈?”汪乔问,“你怎么在这,你也住校?”   秦盈,秦锦华同父异母的妹妹,年方十六,当年秦峥嵘不知秦锦华的存在,以为谷家嫌贫爱富看不起他个穷小子,虽心里记挂,却也不敢上门提亲,四年后便依着父母之命回家相亲。   有关景山教训在前,太漂亮的女人不安分,他们这样的,老婆漂不漂亮无所谓,一定要贤惠,知道孝顺公婆,要漂亮的,就养几个情儿在外面,家世也不需要太好,当年他在威海尝到了甜头,觉得自己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回青城的,娶个媳妇替自己照顾爹妈,传宗接代也是必须的。   秦盈的妈妈叫季虹,没嫁入秦家之前是个小学老师,小秦峥嵘七岁,姿容一般,家境也一般,父母都在农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穷倒是不算穷,但也不富裕就是,但在农村人眼中,当老师的都是文化人,温柔贤惠、知达理、宜家宜室,更何况季虹还是中专毕业,跟中学都没毕业的秦峥嵘一比,人家就是高知识份子,且秦峥嵘也算是一大龄青年,若不是能苦钱,人姑娘也轮不到他娶,再加上秦峥嵘老娘的一远房表侄女的婆家和季虹一个庄,两家也算是知根知底,就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换了名帖,办了酒席。   婚后,秦峥嵘在家里呆了半个月就奔威海淘金了,季虹在家里操持家务,照顾公婆,这一走就是三年,再回来,女儿秦盈已经两岁了,秦峥嵘对妻子只有敬没有爱,对女儿倒是疼的紧,众人只知秦峥嵘宠女儿,要星星不给月亮,恨不得捧上天,待遇绝对是小公主的级别,可当秦锦华被送来后,大家才知道公主和王子到底是不一样的,哪怕这儿子只是个私生子,可不妨碍秦峥嵘对他的疼宠和看重。   重到连现任老婆和女儿都不能在他面前说一句儿子的不好,秦锦华年少时,只因那个小他四岁当时也才四岁的同父异母妹妹冲秦峥嵘吼了一句:爸爸,你为什么对那个私生子比对我好,我不喜欢他,你让他滚,滚出我们家。   然后,小儿子四岁当时也只有四岁的女儿被他一巴掌打的脸肿了一个星期,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他也没去瞧上一眼,季家找上门来讨要说法时,他当着岳父岳母季家一干亲戚的面对季虹说,小华是我儿子,你若是觉得委屈,我也不耽误你,咱好聚好散,民政局见。   季家一干人都蔫了,他们可都是靠着秦峥嵘生活的,于是口风一转,说什么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老子教训孩子自古都是家事,哪家孩子没挨过老子的打……   家暴成了家事,按说,这事到这也算是圆满解决了,然小秦盈跑出来看到平日里疼她宠她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小姨姨夫都在,便哭喊地向他们告状,骂秦锦华是狗娘养的小杂种,说他是来抢她财产的坏人,该跟他妈一起去死的,骂谷妈是贱货……让舅舅姨夫将他打死或者卖掉,口口脏话,句句恶毒。   秦峥嵘当即就黑了脸,若非他老子爹娘拦着,小秦盈肯定又是一顿胖揍,不过也将满腔的怒火都迁怒在了季虹和季家身上,之后,当着一干季家人的面指着季虹的鼻子放狠话道,若以后我再从你或盈盈口中听到半句类似这样的话,你们母女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自那之后季虹就带着女儿住在镇上,一年到头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上秦峥嵘一面,遇到秦峥嵘外出打拼时,几年见不上一面都是正常的,偏偏宁愿守活寡也苦撑着不离婚,这样的日子一直到秦盈考上一中,母女两才被允许来市里住,彼时,秦锦华已经长大成人,而秦峥嵘满心满眼的也只有这个儿子,哪怕他外面女人再多,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秦锦华是私生子,但绝对是私生子里最大牌的,连他后母和妹妹都要看他脸色过活,谁叫他是秦家唯一的继承人呢?   虽说秦峥嵘对她们母女很清淡,但家用一直都是不少的,搬到市里来住后,秦家夫人和小姐款和谱也摆了起来,吃用住行只比别家好,不比别家差,就算秦大小姐要住校体验生活,也不会住这。   “我不住,我表姐住,”指指身边的女孩,盈盈的笑着,很温柔,很有亲和力,秦盈肖母,相貌一般,属于扎在人堆里也不会让人过多注意的普通女孩,但架不住人家里有钱,精致的妆容,高档的衣饰,楞是将她从路人甲的级别提升为眼前一亮的美女。   到底秦大爹的女儿和侄女,汪乔笑笑,“也住这栋楼里?哪间宿舍,晚会还能一起去食堂吃饭呢?”   季丹忽闪着大眼睛,微笑道,“原先学校分配的宿舍在这,我姨说宿舍里住的人多,怕吵着我学习,就去找校领导商量着给我换到新宿舍楼那边,学校同意了,正准备搬过去,盈盈说看见你们上来了,我就陪她来看看了,怎么你们要住校?”   她出落的倒是非常标致,季家几代人的美貌基因都体现在了她身上,细看长的有点像赵薇,眼睛特别大,特别有神,上了妆后越发的明艳动人,身材也好,一点都不像高中生,看这穿衣打扮也不像是来好好上学,报效祖国的人。   “恩,这不上高二了嘛,学习太紧,压力太大,住到学校来有学习氛围不说,还能节省路上的时间,”汪乔看了一眼夕颜,放下行李箱,笑着委婉逐道,“你们忙吧,我们也要整理宿舍了,晚点收拾好,一起吃饭?我请!”   一副款姐派。   “住这?”秦盈偏头看看宿舍里的环境,一脸的不可思议,“新宿舍楼环境要好很多,离教室、食堂也近,为什么不住那,”   汪乔叹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见夕颜瞬间发亮的眼眸,心道,果然秦家兄妹不合是有原因的,却也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尽量为老大弥补,“那个,我们报名晚了,新宿舍楼的床位都安排满了,校领导那边让我们先在这凑合着住几天,等新生报道结束后就想办法给我们腾床位,”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等等啊,我妈这会儿应该还在校长室,我给她打个电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起号来,挂断电话后,盈盈的笑颜越发灿烂,“走吧,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咱们人去就好,”   夕颜虽然不习惯麻烦别人,但看看简陋、嘈杂的宿舍,她从来就不是委屈自个的人,跟秦盈、季丹道了谢后,就拎着包跟人走了。   汪乔只能拎包跟上,路上偷偷给秦老大发了个短信,简单扼要地将事情描述了一遍,着重讲了一下自己的力挽狂澜和无能为力,颜颜的犹豫无助和退缩纠结,重点描述了一下和秦盈的巧遇还有她和季丹的巧言令色和殷勤相助。   这边,秦锦华正美滋滋的幻想着夕宝贝一脸无助彷徨又纠结的样,收到汪乔短信后,气的差点没将手机摔了,这会儿就算他亲自赶过去也阻止不了什么了,虽说他曾经跟一高负责安排校舍的校领导打过招呼,但那位毕竟不是校长,校长是知道乔乔和颜颜的身份的,就算不看季虹的面子,也会给二人安排个环境好点的宿舍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校长打个电话,以汪爸的名义说汪乔住校是提前体验军校的独立自主,切记不许将夕颜和汪乔安排在一个宿舍,至于两人一间的宿舍,他相信这么明目张胆授人把柄的特权,校长是不会傻到去做的。   其实就算他不打这个招呼,季虹也会设法将夕颜和汪乔隔开,当年她一时想不开,导致了秦峥嵘对她和女儿厌弃,顶着秦夫人的名号却没法融入青城市的富人圈,连累着女儿也不被人当正牌秦家大小姐看,不是没动过离婚的念头,可是又舍弃不了这荣华富贵,好似关鹏他妈,贪一时欢愉,却与荣华富贵擦肩而过,每每说起,都哭的不行。   这世间又有几人能舍弃富贵甘愿平凡,她舍弃不了,她女儿也舍弃不了,忍辱十年,她秦太太的位子算是坐稳了,没有儿子,为了女儿和以后的荣华,她少不了要动一番心思。   汪乔比之夕颜是要名正一些,但汪乔被养的太活泛,跟泥鳅一般,滑不留手的,让人以为握住了,却溜走了,不好掌握,靠不太近,夕颜就好多了,虽是继女身份,但架不住人母女两有本事,大的握住了关景山,小的亦得了关鹏和关家人的喜欢,倒是有些本事,连那小子对她也有所不同。   眼神暗了暗,比之人家,秦盈这个正牌的秦家大小姐倒像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不得亲爹亲哥的欢心,妒忌愤懑的同时,也只能让秦盈跟夕颜交好,然后通过夕颜,慢慢取得其他人的欢心,这样一来,势必要将汪乔和夕颜隔开,留点空隙让秦盈cha进去,还有丹丹。   什么都得对比,夕颜看着明显宽敞明亮的四人间宿舍,非常诚挚地对从旁张罗的季虹道谢,“阿姨,真是麻烦您了,”   “真是个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多见外啊,”季虹拉着夕颜的手,笑的几温柔,一脸和善,“秦关两家一向交好,你关叔和秦叔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鹏儿和华华又处的跟亲兄弟一样,先前盈盈还抱怨说圈里没玩得来的姐妹,你一来,倒让她欢喜极了,这下好了,你们住同层楼里,以后要互相帮助,好好相处才是,”   “颜颜,还是你厉害,之前我就闹着要跟表姐一起住校,我妈不放心,这会见你也住校,倒是不担心了,”秦盈蹦跳地窜过来,搂着夕颜的胳膊,涂着唇彩的嘴唇微微嘟着,半撒娇半羞恼地抱怨道,“咱两年龄相仿,为啥家里长辈就觉得你比我稳重、懂事,让人放心呢?”   夕颜不习惯同人这般亲昵,这会却也忍着没避开秦盈,季虹佯装气恼,点着秦盈的额头,没好气道,“你这孩子毛毛躁躁跳跳脱脱的,若有夕颜半分稳重、懂事,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了,以后啊,多跟人好好学学,听见没,”   “知道了,”秦盈脆生生地应答着,“老妈放心,一个月后我肯定还你一个规规矩矩、稳稳重重的女儿,”母女两说笑了好一会,夕颜插不上话,只间或地或点头或嗯,从旁赔笑,季虹见目的达到了,便问夕颜要不要帮忙收拾床铺,夕颜笑着拒绝了,季虹倒也没坚持,交代了几句随着秦盈去她宿舍了。   她喜洁又龟毛,待她收拾妥当后,汪乔、季丹、秦盈早收拾好了,虽然有独立的卫生间,但喝的水却是要去楼下热水房打的,一毛钱一瓶,送走季虹后,四人相约着一起去打开水,秦盈自来熟地勾着夕颜的胳膊骄嗲嗲地说,“颜颜,你成绩那么好,以后我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请教你,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秦锦华的原因,夕颜对秦盈总喜欢不起来,同样的自来熟,对汪乔,她是喜欢、放纵的,对秦盈总有种鸡皮疙瘩起满身的不舒服,但承了季虹的人情,总不好跟她女儿太过生分,遂点点头,“好,”   汪乔从旁看着,兀自不屑,季丹秦家那点恩怨,她多少也知道一些,人啊都是偏心的,哪怕明知季虹不明真相,诸多委屈,秦盈年少无知,童言无忌,也不愿为她们母女伸冤讨伐渣爹秦峥嵘疏远秦私生子,却偏袒地认为季家人也不是好人,连个几岁的孩子都容不得,小秦盈那些恶毒话也定是大人们教的,还是老师呢,再看季虹摆出那副温柔贤惠、知达理、有爱和善的样,就觉得有点假,不爱亲近。   又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秦盈因着秦锦华被秦峥嵘忽视、慢待这么多年,就算心理没扭曲,也不可能对秦锦华一点嫌隙都没有,因此对她的刻意讨好和靠近都带着提防和戒备,不敢太过分,就那么不远不近地处着,这会儿见她和夕颜腻歪,饶是她神经粗,也有些明白这季家母女是拿夕颜做跳板来着,再看季丹,脑袋里从来没有显示过的灯泡亮了,终于让她逮到了将功补过的机会,好似小老鼠般走在后头给秦锦华发短信。   收到短信的秦锦华轻呲了一下,被一旁的朱清越将手机歘了过来,“连乔乔都看出来了,你说颜颜会怎么想,”   秦锦华点了根烟,嫌恶道,“那货色,乌了麻漆的,给你,你要?”   “你当有几个像你家颜颜那么白的?”   你家颜颜,秦锦华笑了,这话他爱听,怎么就这么爱听呢?   朱清越凑过去笑呵呵地给了他两个选项,“你猜颜颜知道后是乐见其成呢?还是漫天醋意,”   这需要选吗?   秦锦华重重地吸了口烟,半响,吐出浓浓的烟圈,眯着眼说道,“重要么?反正她是我媳妇,”   朱清越受不了他这风骚样,点了根烟兀自吞吐起来,“秦婶最近动作有点大,你不管管?”   “管什么?一个是老头子的媳妇,一个是他姑娘,这么蹦跶着,香了臭了,也是他家的,要管也是他管,等着吧,蹦跶的越欢快,收拾起来越下力……”冷呲一声,他一点也不担心,只怪这母女两看不清,不是老头子重男轻女,只因混黑这条道,女人玩儿不过男人,再蹦跶也没用,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不是很好么?   “扯这些犊子,赶紧想辙把人给我弄出来是正经,”   朱清越讥笑道,“怎地,这就开始想了?”   “恩,”吐了口寂寞的烟圈,真想了,怎么就这么想呢? ☆、第 33 章(该错字) 从水房回来,就碰上了正在女生宿舍楼下杵着的齐岳和关鹏,看见夕颜,关鹏‘噌’地窜了过来,把夕颜吓的倒退好几步,后被关鹏捞着手臂拽了过去,急吼吼地说,“颜颜,虽说咱两不是亲兄妹,但哥对你怎样,你心里应该明白的吧,我那是没亲妹妹,但我对你绝对是真诚的、真心的、真疼的、真宠的、真护的……比着亲哥对亲妹也是不差的,你说你住校连个招呼都不打,这让我这个做哥的情何以堪,咱爸咱妈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的,哥哥我也是签了军令状的,少一根头发都得挨削的,还有我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姑姑姑丈、堂哥堂姐们,哪个不是把你当亲孙女、亲侄女疼惜爱护?走时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我好好照顾你,但凡你受一丝委屈,他们都不会轻饶我的。 好么现在,你没声没息地跑来住校,你让别人怎么看,让咱爸咱妈怎么想,指不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你来着?我挨几句埋怨几顿削也就罢了,万一咱妈跟咱爸起了嫌隙怎么办?知道的是咱两小辈气场不好,处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乐意我爸给我娶新妈,故意使坏欺负你呢?我爸一大龄中年不容易啊,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吧扯大,好容易娶上媳妇,就盼着和和美美地过上妻贤子孝,儿女绕膝的舒心日子,结果因着我这哥哥没照顾好你这妹妹……呜呜,我不孝啊,颜颜,你跟哥说,哥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哥改,哥好好改,” 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腔都带着湿意,一溜窜的话丢过来把夕颜砸蒙了,她本就面薄,又是在人来人往的女生宿舍楼下,关鹏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引了不少女生及家长驻足观望,一时间让她羞愧不已,玉白色的小脸刹那间红个通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 她只是不想节外生枝,不想秦锦华从中作梗,这才让汪乔瞒了所有人的,这会听了关鹏的一通抱怨,有些不知所措,拎着热水壶的水有些无所适从,她一向不善言辞,这会除了说道歉的话,也不知说什么好,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这药下的有点狠,关鹏同齐岳对视一番,也真怕把她弄哭了收不了场,关白脸退下,齐红脸登场,先将秦盈和季丹打发走,接着将夕颜拉到一旁,柔声劝道,“颜颜,别怕,鹏子也是急了才……本来你生病我们都担着一颗心,鹏子还让家里阿姨过来照顾你呢?却听阿姨说你要住校,我们从旧校区找到新校区,他也是着急了,才没管住那张嘴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是我的错,不怪鹏哥,”夕颜咬着下唇轻声说道。 关鹏的气顺了,人挨了过来,拍拍她的头,一副哥哥爱护妹妹的姿态,“我知晓你不是故意的,刚刚我也是真急了,才有些口不择言,你别恼我啊,要说先前我对老头子再婚还有点抵触,但见着你以后是真心欢喜,真当妹妹看,自小我就一个人,老头子外出捞钱时,我一人在家时常也觉得寂寞,没人疼,跟无根的浮萍似的,没着没落的,看见别人就妈妈疼就想着被妈妈疼的样子,看见别的妹妹那么可爱那么漂亮,就想着我以后有了妹妹也会很可爱很漂亮,现在咱两家合一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委屈就跟哥说,别憋在心里,知道不?” 对上夕颜身后扮作呕吐状的汪乔,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毛,很是得意,电话里老大说了,这事要成,下半年的吃喝玩乐他包了。 夕颜嘴皮动动,终是没说什么,只乖顺地点了下头,“恩,”了一声。 见她这乖样,关鹏心情舒畅到不行,就觉得有这样漂亮乖巧的妹妹也真是倍儿有面,声音又软了几分,“这才乖,” 遂冲汪乔喊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地上楼收拾东西,咱回家,” 饶是汪乔见不得他这副装模做样的表情,也不能在这个当头扯后腿,欢快地‘哎’了声,就朝楼上跑,被夕颜叫住,扯了下关鹏的胳膊,仰着粉白精致的小脸,一脸为难,“哥,我都搬来了,交了住宿费,学校那边也落了档,这宿舍还是季阿姨亲自找校长调的,承了季阿姨那么大的人情,就这么回去不好吧,家里该怪我瞎折腾了,” 虽说先前夕颜也管他叫哥,但前边加了个鹏,怎么听都觉得隔了一层,不亲厚,这会去掉鹏,直接叫哥,那点子生疏感一下子没了,又是那样娇娇糯糯的声音,温温顺顺的摸样,把独惯了的关鹏美的不行,就觉得这丫头是他亲妹,一时间也替她为难起来,“这个……” 齐岳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丫是个意志不坚定的,放战争年代,一准是做汉奸的料,忙笑着说,“颜颜,你看,你来青城也有半年了,你的生活习惯咱们多少也了解一些,虽说这新校区的环境比老校区是好了不少,但是吧跟家里肯定没得比,那么点地方住四个人,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眼睛一睁就能看到对面的女孩正在换衣服,眼睛一闭就能听到隔壁床女孩的打呼声,转个身就能打到人家的后背,洗个脸就能碰着人家的脚盆,拿个茶缸就能碰到人家的饭碗,上铺翻个身下铺就能落下一层灰,你确定你要住校,” 夕颜偏头看向他,本是灵动韵雅、纯净璀璨的眼眸瞬间迷惘、茫然起来,好似染上一层淡且薄的水汽,看不真切,齐岳的心一瞬间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那瞬间有点快,快到他不敢去确认。 末了夕颜还是决定先住下来再说,真住不了再回去,齐岳和关鹏又劝了两句,便依了她,又怕秦老大削他们,干脆约好了一起吃午饭。 ********* 在家等着收捷报的秦锦华在收到齐岳那句“哥,我们尽力了,颜颜非要住校”的短信后,脸色忽地就阴沉下来,关鹏和齐岳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一个巴掌一个甜枣,一个蛮缠一个胡搅地搭档了十来年,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所向无敌的,一小丫头能降不住? “怎地,连这两战将都没攻克下来?你那座小碉堡可够牢固的,”朱清越咪哈哈地笑了起来。 “只怕不是战败而是倒伐了,”秦锦华眯着眼,低喃道。 朱清越先是没领会他话中意思,待领会之后,一个手肘砸了过来,“呲,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人品低下,觊觎大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算你家颜颜是万人迷,也要相信岳岳和鹏子对你的兄弟情,” 秦锦华爬了起来,就朝门外走,“去哪?”朱清越喊道。 “防患于未然,要手足也要穿衣服,”丢下一句闪人了。 “这是疯魔了吧,”朱清越自语道。 半响也追了出去,他的衣服也在扎堆的手足那儿呢? ******** 夕颜为了躲开秦锦华的纠缠,早早地就来了学校,这会儿离吃午饭还得一会,便准备回宿舍冲个凉再下来,一进门就对上一双审视继而敌视憎恶的眼,夕颜不记得自己跟这人有什么过节,只知道这个人是她的舍友,不管别人对她如何,依着她的家教总要问声好的,以后是要同住一个屋檐下的。 “你好,我叫夕颜,”她拎着水壶,微笑地示好道。 “夕颜?这名真好听,”女孩丢下手中的活,上前将夕颜打量了遍,啧啧称赞道。 夕颜却从她的笑容中扑捉到了一丝敌意,她避开她寸许,“谢谢,” “夕颜?夕颜花的夕颜么?”就见女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夕颜花在我们这儿也叫萝卜花。色白,黄昏盛开,翌朝凋谢,悄然含英,阒然零落。在文学作品中多指代在突然香消玉殒的薄命女子,花语是‘复仇’,你看着倒不像个短命的,不过,还有一词叫红颜薄命,你长的也真真是好看,”那眼里淬毒,话里带恶,竟是毫不掩饰。 因为优秀,这些年来没少被人在人前背后恶意排挤、言语讥嘲过,但初次见面,就恶语相加的还是第一次,夕颜偏头想想,她对这人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认识你么?亦或是我曾经得罪过你?” “夕家大小姐,中医世家的传人,我哪有那荣幸能认识你,”女孩阴阳怪气道。 夕颜不善交友,亦不善讨好别人,更何况这还是个对自己带敌意的人,因此不愿过多纠缠,放下热水瓶,取了换洗衣物便进卫生间冲凉了,中途听见外面有人进来,好像是宿舍里的另外两个同学,三人相互介绍一番,就各自整理床铺了。 洗澡间很小,水流也不大,夕颜也不敢长时间冲洗,过了一遍沐浴露就上来了,穿衣服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我说,你洗好没,半天了都,你当这是公共浴室呢?不花钱可劲占着,咱们还等着呢,” 说话的正是刚刚那对她有恶意的女孩,夕颜心里生出烦意,她进来连脱衣服带穿衣服,拢共没超过十五分钟,连头发都没洗。 夕颜兀自地擦着润体霜,不愿搭理外面成心闹她的人。 “里面谁啊,这都洗上了,够早的哈,”另外一个女孩接话道,声音清脆,听着倒像是个直爽人。 “可不是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们晚点来,那床位指不定就被谁占了去呢?” 这话让夕颜有点脸红,这床位该是早几日就安排好的,想着这女孩这般仇视她,怕是因为她占了她朋友的床铺,也不知先前那女孩被安排到哪里去了,一时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若因这事闹的不愉快,有了芥蒂,以后同住一屋也会有磕磕绊绊,且她生性喜洁,无论天冷还是天热每日都必洗澡的,夏天还可在这冲凉,冬天呢?一高倒是有公共浴室,一块钱一次,但她真不习惯在人前洗浴,七想八想,便生起了回文化苑的心思,一想到秦锦华,又不甘心这么轻易妥协。 纠结之余,就听那女孩叫了声,“小姑,”后说,“真倒霉,姑父家的那拖油瓶也住这,” “什么那小.贱.人也在一高,她参加中考了?” “我说小姑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人在一高都上了半年,不仅没参加中考,还直接上了尖子班,跳级考都过了,现在跟乔乔和鹏子一个班,都在高二三班,厉害着呢?我差五分拿了三万块择校费,这还是看在我大姨的面上,这个夕颜连中考都没参加,得拿多少?我听盈盈说,一高的新宿舍楼是她爸和小姑父一起捐的钱,早两年小姑父就打算娶她妈了,要不然怎么一结婚全家就从江城搬来了,明摆着是筹划好的,这建宿舍楼的钱没准就是为了给这女儿铺路呢?还跟鹏子一个班,一高的教学质量是什么样的,我在我们班排名第三,也才堪堪能进来,一高尖子生多厉害我是知道的,我们班孙杨中考摸底考时比满分就差八分,她能厉害过孙杨?凭啥能跟孙杨一起跳级上高二,还有这床铺就是校长亲自安排的,为此还把先前的女孩给挤到旧宿舍楼,刚我还看见鹏子在楼下跟她说话呢,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的那叫一个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亲兄妹呢?又拍头又搂肩的,亲密着呢?” 宿舍隔音不好,外头的姑侄对话夕颜听的一清二楚,若刚刚她还不知那小姑嘴里骂的小贱人是谁,这会也明白了,心里一惊,想来这位大姑就是关鹏亲妈了。 她也是离异家庭,明白这个中厉害,那女孩的厉害她已领教过了,听这小姑的声音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且那女孩这些话明显就是说给自己听的,顺便激怒她小姑,这会出去,挨骂是肯定的,一个闹不好,动手打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转开门把的手顿了顿,等着吧,等着汪乔来找她再出去,汪乔和她就隔两个宿舍,冲完澡,听了动静也该来了。 “好啊,那婊.子母女的,还没嫁过来,就算计着我儿子的钱,” “小姑,你小声点,人就在浴室呢,听了咱们话指不定怎么跟姑父告黑状呢?”话虽这么说,音量却没有放低。 “我倒要看看这小妖精长啥样,居然还敢算计着跟我儿子亲上加亲,当我儿子跟他爹那老鳖龟都是拣破鞋的么?” 话越来越难听,夕颜也真是听不下去了,开了门,气呼呼地站了出来,甩着毛巾兀自恼了一会,眼眸直勾勾地对上那骂骂咧咧的中年妇女,只见那女人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气血不足,肝火太盛,脾胃肾虚,虽化了浓妆,却无法掩盖那脸上的皱纹和黯淡发黄的肤色,衣着也算光鲜,身材却早已走样,这样的相貌比季虹要好看许多,但季虹在保养方面比她精心,气质、衣着也要好上几个档次,跟她妈肯定是没得比的。 她眼露精光,嘴唇显尖,依着洛洛所说的面上特征,这样的女人,易怒、暴躁还尖酸刻薄、风流放荡。 “阿姨,身为长者,应为小辈树榜,立的又是书教圣地,言语方面该有所顾忌,莫要污了这片圣地,这位同学,你为生,当知礼仪廉耻,风纪尊语,言语更应有所顾忌,再者,你我初次见面,我并没招惹于你,我妈嫁与关叔时,关叔乃是单身,男婚女嫁,合法合情,合礼合教,有何错?与尔等前亲有何干系?你这般言辞犀利、咄咄逼人、挑唆是非,有违师教,有违圣言,考入一高许是有些不合规矩,但我本是转校生,放宽规矩也是有先例可循,跳级高二,却是我自身之能,其间并无龌龊,至于鹏哥,与我他只是兄长,所说之事,尔等且信且不信,却是无权也无证更无立场中伤与我,先时,念在同一屋檐下,不愿同你作口舌之争,步步退让,你却依依不饶,口舌恶毒,修养何在?” 夕颜自小受她外公教导,启蒙书便是医药盛典,几年看的也是中医大全,古味比较浓,平素说话还好,一旦羞恼至极,便通篇古文,一通下来,别说胡丽琴姑侄,便是宿舍里的另外两名同学也愣怔了,消化完这番话后,才知人这才是真正的骂人不带脏字呢? 胡丽琴憋着一口上不来下不去,想要破口骂上几句,却看见不知何时宿舍门口已聚了好些同学,为首的正是汪乔,饶是她再无品行,也不好当着晚辈的面做泼妇状,更何况汪乔是关景山的干女儿,又见汪乔冲她似笑非笑的样,不禁有些讪讪,当初为了跟关景山复合,她没少巴结这位颇得关景山疼爱的干女儿,一直以来在她面前也是温柔和蔼、端庄大度、知书达理的摸样,虽说她现在跟关景山是没有可能了,却也不敢当着汪乔的面破罐子破摔,且汪家在青城也是有权有势,留着一份情谊在,以后也好见面,攀关系。 因此,只敢在心里咒骂夕颜。 胡丽琴能忍的下这口气,她侄女胡娇却是忍不下的,当即就气的跳了起来,指着夕颜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你骂谁没修养呢?” 汪乔跳出去将夕颜挡在身后,打落她的手指头,讥嘲道,“怎么你没听懂么?我们可是都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没教养就是说你呢,颜颜说的没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三画四,夕姨又不是小三,她是我关爸明媒正娶的媳妇,我关爸追夕姨那会,胡姨跟关爸早就离婚了,男女婚嫁各不相干,你新姑丈姓周,我干爸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不忿的,” 她是最不耐烦胡家人的,当初是胡丽琴出轨在先,如今再婚的孩子都老大了,还妄想跟关爸旧情复燃,胡家人更是没皮没脸地黏糊上来,以关家岳家自居,这胡娇尤其甚,他爸是胡丽琴的小哥,在胡丽琴和关爸还未离婚时,就在关爸手下做包工头,离婚后自己单干,关爸念着以往的情分也没打压他,这几年混的也还可以,在市里有房有车还有闲钱包二奶,膝下一儿一女,见关爸并没有因为家姐疏远他,便舔着脸地往关爸跟前凑,攀亲戚,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还把儿女推了出来,花钱送儿女上一中、一高,求着关鹏念在表兄妹情分多加照看,打的不就是舅甥关系好,以后好帮扶胡家么? 关鹏不好推辞,一来二去的胡娇就横了起来,以关爸外甥女自居,估摸着还幻想着她姑父能和姑姑再续前缘呢?现在关爸再婚,估计心里最不得劲的就是她了,妻家外甥女本就没有血缘隔了一层,现在连这一层关系都没了,她以后不仅少了炫耀的资本,还少了攀高枝嫁有钱人的助力。 同胡丽琴一样,胡娇也是不敢跟汪乔耍横的,且不论她凤尾乔姐的名头,单她的家世,也不是她们敢得罪的,任谁都知道青城汪局最宠的就是这个女儿,哪怕她再混,只要不伤人性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时候也会小心眼地报复下女儿仇敌……的父母。 胡娇她爸是包工程的,不找都事儿一堆,有心难为还不得破费一大笔,牵扯到工程质量,就是命的事。 胡娇呐呐,当着汪乔的面,连偷偷瞪夕颜都不敢,虽汪乔没有直接揭胡丽琴的短,但那番针对胡娇的话还是让她十分没脸,讪讪地说了句:好了,小孩子拌嘴,吵吵两句散了气就行了,以后你们同住一栋宿舍楼,要和睦相处,互帮互助。 说完也不看夕颜,就沉着脸走了。 她走后,夕颜也不愿久呆,正好齐岳打来电话,说在楼下。 ☆、第 34 章   走到一楼拐弯口就撞上一个人,对不起还没说完,就对上一张讨人厌的谄媚笑脸,“颜颜,”   夕颜的火从脚底板噌地涌上头,想转身逃离,又怕他追上来纠缠不休,坏了自己名声,上下张望了一番,冷着脸压低声音急切切地警告道,“秦锦华,这儿是学校,你不能……”   “别怕,我就是来给你送点吃的,关叔得知你申请住校,怕你吃不惯食堂的饭菜,让我勤买些吃的给你补充营养,”举举手中的编织袋,“别堵着了,怪重的,”   夕颜一看他这架势,晓得他这是准备去她宿舍,遂拦住,“女生宿舍,男生止步,你把东西给我,我自己拎上去,”   “呦,这才来第一天,就把个中规矩摸透了,”秦锦华笑笑将编织袋递给她,夕颜混不在意地接过,一下手,那叫一个沉,坠的她一个没站稳,向前栽去,被秦老大搂个正着,又羞又恼,站直了身子,呼呼直喘气,“你……”   因羞恼、愤怒而急红了的小脸跟熟透的大苹果般,诱人极了,秦锦华见之,郁闷了一上午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重吧,还是我来拎吧,”   接过袋子,本欲趁机偷个香吻,又怕丫头恼羞成怒,只是接过编织袋,顺势摸了下小手手,美的不行,还不忘揶揄道,“哎,就这吃不了苦受不了气的娇气样,怎么就不能老实在家享福呢?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哪,”   夕颜的脸‘唰’的一下红个通透,恨的咬牙切齿,这人怎么就这么讨厌呢?真想一巴掌拍飞丫的。   汪乔从旁看着憋笑的不行,朱清越吭了吭,掂掂手上的编织袋,“住几楼,重死了,”   “女生宿舍,男生不准进,”   “今天报到,没那么严格,刚我看见一男家长送女儿上去呢?快点,手都断了,”朱清越挤开秦锦华,手臂一张,勾带着汪乔朝楼上走去,“几楼几号寝,”   “我405,颜颜407,袋子里装的啥,我帮你抬着点吧,”   “都是吃的,别沾手了,这点劲,你老公还是有的,”   “走吧,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了会乱传的,”秦锦华得了便宜卖乖道,夕颜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清眸流盼,眉目含怒,怎么看,怎么娇,秦锦华觉得从骨头里透着酥气儿,低低笑了起来,又落得两记美人瞪,这才闲庭信步地跟上,目光从她泼墨的披肩长发一路向下到柔软纤细的腰肢,浑圆俏丽的臀部再到白皙纤长的小腿,吃尽豆腐。   “什么吃的,怎么买这么多,”汪乔问,打眼一看,那袋子不是超市里的购物袋,而是五块钱那种大编制袋,装的挺实在的。   朱清越上下扫了一眼,见没人,在她脸颊上偷了个香,“咱食堂的饭菜是出了名的难吃,这不是怕你们吃不惯吗?好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日子不过,跑这来遭罪,心疼死个人,得嘞,老婆爱折腾,做老公的就辛苦点吧,”   “其实宿舍的环境挺好的,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大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但小食堂的味道还是挺好的,”汪乔有些小扭捏地说。   “哎,不在身边,就是过的再好,也不放心呐,”朱清越叹息,“是不?华子,”   秦锦华跟上了夕颜的步伐,不回应朱清越的话,只笑的十分灿烂,夕颜闷头上楼,那脸上的红晕就没散过,她又不是傻的,哪里不晓得朱清越这是怨他拐带了乔乔住校,又拿秦锦华和自己打趣。   到了四楼,朱清越直接跟汪乔进了405,秦锦华不用人招呼径直进了407,编织袋里分了几个小袋,零食,学生奶粉,罐头饮料,应有尽有,那量足够一宿舍的人吃上一个星期的了,还有水果,市面上有的几乎都在,半斤重的红富士苹果、无锡大水蜜桃、进口香橙、台湾芒果、新疆香水梨、奶菩提各样一盒,外加两个大哈密瓜和两个削了皮的菠萝蜜,这分量就是男人拎着也很吃力,夕颜看着地上铺满的一堆水果,嘴角抽搐,这是把小半个水果店都搬来了吧!   “超市里今早到的新鲜货,我瞧着不错,就拣了几样你爱吃的拿了来,”   夕颜想说这也太多了吧,她就是属猪的也吃不完这么多,就听门外有人叫道,“颜颜,”   是秦盈和季丹,冲了澡,换了衣裳,一蓝裙淡雅,一白裙清雅,跟一对姐妹花似的,夕颜心道,这秦盈还真是人如其名,好像什么时候见着她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虽觉得这笑让人心里起毛,却也没法子拒绝她的示好。   “哥,你怎么来了,”   虽说圈里人都知道秦家兄妹的关系很淡,秦锦华从不屑在人前装兄妹有爱,但这会让秦盈看见她哥在她这,还是挺让人尴尬和慌乱的,怕秦锦华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猜疑的话,便笑幽幽地说,“清越哥来看乔乔,锦华哥陪着一同来的,”   锦华哥?真是难为她了,秦锦华面上不显,心里却乐的不行,抬头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和表妹,神情淡然,“买了些吃的,一会你们拿点去,”极为装逼!   秦盈和季丹早在来时就看到了地上的‘一点’吃食,前者挠心,后者挠肺,羡慕妒忌恨有没有?她们使劲浑身解数都没法讨到这位大哥的好,这夕颜得来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均暗自咬牙,面上却带笑,“好,谢谢哥,”   夕颜忙将吃食分了一大半给秦盈,又洗了一些水果给宿舍里的另外两个舍友吃,秦锦华倒没拦着她,本来他送吃食不过是个借口,有人帮着吃,他也有借口再买不是,依着对夕颜得了解,只怕短时间内她这校是住定了。   秦盈和季丹一个宿舍,就住隔壁408,送了东西后,很快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送胡丽琴下楼的胡娇,胡娇羞羞怯怯地叫了声“华哥”,就相貌来看,她长的很像她姑姑,十分漂亮,二八芳龄尚显青嫩,日后长开了必是美艳之人。   秦锦华见她进来,先是一愣,见她将手中的包包丢在夕颜相邻的床铺上,继而笑着同她打招呼道,“娇娇,你这暑假是不是去了西藏,”   “没啊,我哪都没去,我妈给我报了个补习班,我这眼睛一个假期就没从本上摘出来,”胡娇小抱怨小幽默道。   “没去西藏啊,”秦锦华拉长音地说,“那你这小脸怎么还起了高原反应?”指指脸颊,打趣道。   胡娇的脸红的更甚了,“华哥,你就知道拿我开玩笑,讨厌,”跺脚,端的是娇羞无比。   季丹面部有些扭曲,秦盈的笑也凝住了,目光烁烁地瞪向胡娇,她们是看不上胡娇的,哪怕胡娇使劲千帆心思同她们交好,两人也不过当个笑话留在身边,虽说秦峥嵘看重儿子,但季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秦家少奶奶,秦盈是名符其实秦家大小姐,季丹是秦峥嵘的内侄女,放在古代,表哥表妹就是良配,便是现代,她和秦锦华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们季家为啥花心思将她寄养在季虹身边,打的不就是亲上加亲的主意?   胡娇长的是好看,但举止轻浮,气质粗鄙,上不了台面,可就是这样一个她们万般鄙夷的女人却得了秦老大的青眼,引了在她们面前一向严肃、冷酷、不苟言笑的兄长同她调笑。   真想几巴掌扇过去让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夕颜只埋头整理东西,不管她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亦不管秦锦华想勾搭谁,她只盼着让这勾搭来的更猛烈些吧!   秦锦华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待她收拾好吃食后,站起身来,“走吧,去吃饭,”   中午自然是秦锦华请,就在文化苑对面的小酒楼,夕颜怕秦锦华在饭桌上不管不顾地对她过分亲昵,因此吃饭的时候离他远远的,倒是便宜了胡娇和季丹,一左一右的跟两打扇宫女似的,倒是没做出陪酒女郎的卖笑举动,自持一份高材生的矜持。   饭桌上大家各怀心思,竟没人主动活跃气氛,夕颜一向是食不言寝不语,别人不找她说话,她是不会主动寻人说话的,偶尔身边的汪乔尝到好吃的菜,会夹一筷子给她,然后朱清越闹着让汪乔夹一筷子喂他嘴里,甜蜜的互动真是让人倒牙。   最大的意外就是齐岳和夕颜同时夹上一块啤酒鸭,然后秦锦华转动转盘,两人都没夹着,胡娇捂嘴娇笑,“心有灵犀一点通,说的就是你们吧,呵呵……别说,你们两这么看着还挺般配的,”   听她这么一说,夕颜下意识看向齐岳,秦锦华一拜兄弟里,朱威威的皮相是最好的,朱清越是他哥,两人有八分相象,较之要成熟、稳重、大气一些,齐岳跟他们是表兄弟,长的自然不差,鼻子特别挺,眼睛特别亮,不同于江北男人得粗犷和豪气,他身上的气质是内敛、含蓄、温和的,这样的气质是夕颜欣赏并喜欢的,如同喧闹的夜街那一抹静谧的浅影,容易让人忽略,却在看到后忘不了。   两人四目相对,却没有一丝慌乱,只是微微一笑,坦荡而自然地撇开,继续吃饭。   倒是惹来秦盈的轻斥,“吃饭都堵不住你那张嘴,想当红娘,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资格?”   “你……”胡娇笑声嘎止,笑脸扭曲,你了半天,到底不敢还嘴对讽。   “我什么?我可没你那气量,上午还在宿舍吵骂不休,这会儿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真是心宽,”   爱笑的不一定是心地善良的,也许只是她的面具,面具卸下了,挤兑起人来也是一伤一个准,胡娇眼圈都红了,泪悄无声息的滑落,咬着下唇也不说话,只拿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秦老大,楚楚可怜的样,好不让人心疼。   “就不乐意跟你们小女孩一起吃饭,吵吵闹闹的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秦锦华皱眉,将筷子一丢,“我吃好了,你们慢吃,”起身,“越子,走,晚会去问问老吴那边的工程进度如何了,   “哦,”朱清越起身时顺便将汪乔拽了起来,“干嘛,我还没吃饱呢?”汪乔说。   这孩子忒不会看人眼色了,“宣武路新开了家烧烤店,留点肚子,晚点让华子请咱们吃烧烤,”   汪乔起身,一把拽起夕颜,“走,”   就像秦盈说的,夕颜跟胡娇是有过节的,两人争执又是因为她,这个时候最不适合留下的就是她,因此走的倒也干脆。   他们一走,后头的齐岳、关鹏也就坐不住了,筷子一丢,走人,留下三个女孩面面相觑、咬牙切齿,多么好的机会啊,就这么糟蹋了,一时间秦盈恼胡娇的不识趣,胡娇恨秦盈的揭短,季丹怨表妹沉不住气,恨胡娇没有眼色,亦或是故意给秦盈没脸,圈里人谁不知道,秦盈喜欢齐岳啊。   出了酒店,齐岳和关鹏去了网吧玩游戏,秦锦华本打算带三人去吃烧烤的,半路接了个电话,这人啊就不能随口扯谎,老吴那边的工程真出了问题,挺严重的,秦锦华将二人送回文化苑,便跟关清越去城南老吴那了。   索性没事,夕颜泡了个香精浴,又给汪乔做了个中药美白面膜,然后两人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后直接去学校上晚自习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前两章是流水账,其实不是,我想交代一下几家的关系,后面的情节才好发展。 ☆、第 35 章   周日一大清早,秦锦华就去菜市场买了农家土鸡和新鲜蔬菜、肉类,彼时正在厨房里忙活呢,朱清越笑他成了家庭煮夫。   秦锦华将清洗好的农家土鸡拿到案板上,食指滑过鸡胸脯,“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抓住她的胃,”有条不紊地朝里面放置备好的材料,“再说我们家颜颜不善厨艺,以后我两结婚,总得有人下厨不是,”停了一下,想想夕颜那双葱白粉嫩的小手,用它来剁鸡切菜,他可舍不得。   嘴角一勾,那温柔的笑容把朱清越吓的直打哆嗦,哀叹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华子,你堕落了,你堕落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乐意,”   朱清越呕了声,“一会我去接乔乔,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要给她一个惊喜,你想她一进门就看见一田螺帅哥正在给她做饭,还不得感动的痛哭流涕,投怀送抱啊,你待会接了乔乔以后,就不用回来了,”头也不回地继续摆弄他的人参鸡。   朱清越受不了他这贤惠劲儿,太装逼了,看着就让人眼疼、蛋疼,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说这人追个妞儿,怎么能整这么多花样,他真看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呆下去,就会忍不住给夕颜喂了药,给他两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为了保证升学率,一高校规很严,平素住校生是不准随意出校的,走读生办了走读证,一证一人,不准夹带,外校生想进来比进监狱还难,一个月只有两天休假,每周末有半日探亲假,离的进的可以回家拿换洗衣物,远的连来回时间都不够,多数同学都是拿足了一个月的生活费。   开学第一次小休假,下课铃一打,汪乔就迫切地拉着夕颜准备回家,夕颜也挺激动的,这一周把她难为的够呛,走读生只要上两节晚自习,住校生却要上三节,三节晚自习下课就九点五十了,回到宿舍十点钟,宿舍十点十五熄灯,十五分钟的洗漱时间,若是一个人在家里勉勉强强够用,可四个人挤在一个卫生间,连冲澡的时间都不够,还要刷牙洗脸什么的,超过十点上床已经打破了她的生物钟,可宿舍里舍友还要摸黑照手电筒学习,按说人家躲被窝里刻苦,也不干她的事,可她睡觉浅,翻声,翻身声都能将她吵醒,且醒后再入眠很难,最无奈的事她上床的姐妹还打呼,严重影响她睡眠质量。   这是其一,其二,学校大食堂打饭的人多且饭菜不好吃,小食堂人少些,且味道要好多了,可选种类也多样化,只一点,小食堂饭菜比大食堂贵多了,一般在小食堂吃一顿的钱够在大食堂吃一天,中午多点两个肉菜,够大食堂一个星期的花用,她是个挑剔的,又不差那点钱,便每日同汪乔在小食堂吃,有时候林岳和关鹏也一起搭伙。   没曾想竟被一些同学嫉恨了,她是关家拖油瓶的事也被人挖了出来,说她女凭母贵,一入豪门就可劲儿地撒钱摆阔,拖油瓶冒充金丝瓶,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说她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劲儿地摆着她那凸毛尾巴还当是凤凰展翅呢?   说她假清高真阴险,一边装纯跟关少讲兄妹情谊,一边勾引林少,妄想攀高枝,不要脸。   甚至连她当日同胡娇争执的话语也被人断章取义地宣扬了出去,说她然反讽胡娇没修养,谁没修养?关鹏父母是离婚了,但关鹏他妈还是他妈,胡娇还是他表妹,亲妈和继母,表妹和继妹,哪个亲,这还用说么?还真以为她妈嫁过来,她就是关家大小姐了,够不要脸的。   连她用古文骂人也被人说是装逼,医药世家不过是她们母女用来提升自己身价的说法而已,还真以为看了几本中医籍,就当自己是医药世家传人了。   还有白日课间补眠,也被人说成是美人入梦,广撒王子愿者上钩。   ……   言语不可谓不恶毒。   即便有汪乔护着,齐岳和关鹏替她辟谣,也阻止不了流言的散布,甚至汪乔还将散布谣言的同学抓过来扇了好几巴掌,之后倒是没人敢说了,但是,却也让大家对越发的愤恨、仇视起来,大麻烦没人敢找,小麻烦却是不断的,胡娇被汪乔警告后,不敢对她冷嘲热讽,却拉上宿舍里另外两名室友孤立她,平素在宿舍不跟她说话也就罢了,还总跟她抢着用卫生间,晚上洗漱,也是她们三人优先,并且故意磨蹭,搞到十一点都别想洗漱,轮到她用了,不是这个敲门上厕所,就是那个东西忘拿了,只要她在宿舍午休,必会搞点事出来,她虽不在意这些人,那些话,却是注重睡眠质量的,又不好说什么,挺烦人的。   虽说在青城时也有女生妒忌、排挤她,说些酸话儿,却没有这般恶毒的,最丢人的事也不过是将她给许欽写的情被人贴在黑板上,嘲笑几句,大多时候还是有人求着她要美容方子的。   在某些方面,江城的人要比青城可爱。   汪乔在门口被朱清越劫走了,齐岳被关鹏拉去网吧了,一周就这么半天的放松时间,还不可劲儿地撒欢呢?她以为秦锦华会来接她的,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并没看见,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这是对她失去的兴趣?还是找到了更有趣的目标了?   似乎有点小失落,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她被动,但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初恋,结束的还真快,不过更多的却是松快和欢喜,她这样的性子其实不适合过早的恋爱,而秦锦华也不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正胡思乱想中,就听身后有人叫她,“夕颜,”   “孙杨?”一高每年都有不少尖子班的学生参加跳级考,但真正跳级还真没几个,多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寻找不足之处,老师那边鼓励学生参加跳级考私下里却不赞同学生跳级,学校就指着这帮孩子提升名校升学率呢,多上一年高考胜算也大一些,因此即便有学生要跳级,也会被老师、家长轮番劝下,这届有两个坚持跳级,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孙杨了。   在尖子班时,她只知道孙杨成绩很好,班里一二名的牛人,却并没有接触过,后来一同跳级便都分在了高二三班,且还坐了前后位,关系较之其他同学要亲厚一些,会一起讨论习题。   “回文化苑?”   “恩,” 一高校址位于高校区,附近十几所学校,同三所大学相邻,过个街口有一所高职技术学校,对面是医药中专,再过去是去年新扩建的启明中学和启明高中,两道路口过去是二中、五中、六中,周边住户少,大型的民楼只有文化苑一处,原身是教职工宿舍,这几年市场经济化了,政府将附近的土地集中建了商品房,住在里面的除了高级教师外,就是些以权谋私的领导了,谁家没孩子,有孩子就得上学,还得上好学,青城名校都在这了,从幼儿园到高中,一应俱全,三所大学也是全国知名的一二本大学,因此一高大多数同学都选择住校,走读的多是些富家官宦子弟,还不是一般的富家官宦子弟。   孙杨就住文化苑的高干区,他爸是房管局局长,妈妈在教育局工作。   “一起吧,”   “好,”   两人并肩相携而去,“你前两天帮我开的清火汤药挺管用的,我火气降了不少,”   “才两天就见效了,可见我医术还是拿的出手的,回头别忘了把诊金给我啊,”夕颜今个心情不错,难得地跟他开起了玩笑,微扬的嘴角,含笑的眼眸让清丽脱俗的容颜多了几许俏皮和人气,让见惯她淡漠清冷样的孙杨有些愣怔,半响,浅笑道,“咱两都这么熟了,你好意思跟我要诊金?”   “为什么不好意思,医生眼中无熟人,都是病人,且做我们中医这行,赚的都是熟人钱,陌生人还不敢让我们瞧呢?现如今中医日渐被西医取代,再不问熟人收要诊金,我们可真要喝中药汤度日了,”   “既然这么艰难,你以后还要继续读中医吗?”   “读啊,再艰难总得有人传承吧,再说我背了这么多年的医,总得劳有所成吧,”   一高离文化苑只有十分钟的距离,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我到了,”仰头往上看,面上呈现出一种眷恋和满足感。   这个清冷淡漠的女孩其实最渴望家的温暖吧,孙杨想,“离我家很近呢?”指指仅隔一栋的三楼,“我妈最近脸色不好,下午你若有空去家里帮我妈号个脉,开点调养身体的中药吧,”又眨了下眼睛,用轻快的语气打趣道,“届时连同我的诊费一起给,吃的好的话,介绍人捧你的场,”   “呵呵……好,有时间我就过去,一定拿出平生所学巴劳你这位权贵,”   秦锦华数着手表上的分针,想着夕颜就是乌龟爬也该到家了,透过厨房的窗户往下看,就看见他家媳妇跟一男生聊的格外投机,看那样竟像是从校门口就开始聊的,又看见她那眉眼含笑的娇样,恨的咬牙切齿,又倍觉委屈,好么,他在这烟熏缭绕的为她准备爱心午餐,她却跟别的男生说说笑笑,丢下锅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守妇道!   再看那奸夫然还是个熟人,斜对面老孙头家的公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小子约是早就觊觎他家媳妇了,有心想下去揍的那小子满地找牙,又怕跟他媳妇闹了嫌隙,让那小子趁虚而入,他们现在的感情到底还不怎么牢靠,经不起人明目张胆的挖角,冷静冷静。   夕颜开门进来,就见秦锦华穿着碎花围裙,一手举着勺子,笑的几灿烂地说,“媳妇,你回来了,”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鸡汤味,餐桌上还摆了几盘菜,刹那间,她有些愣怔,“你怎么在这,”   “快去洗手吃饭,马上就能吃了,烧了你爱吃的啤酒鸭和红烧排骨,”秦锦华放下勺子,走过来接过夕颜手中的包包,环着她的肩膀向卫生间走去,路过餐桌时,捏了一块带脆骨的排骨喂进她嘴里,“尝尝好不好吃?”   夕颜含着排骨被他带着洗了手、擦干,在嘴边轻轻吻了下,“我媳妇真香,”然后乐呵呵地搂抱着她走到餐桌前,按在凳子上坐下,将盛好放温的鸡汤放在她跟前,“先喝碗汤暖暖胃,”   夕颜愣愣地望着秦锦华宠溺的笑颜,闹不懂他想干什么,可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和亲昵,好似她和他好了很久一样,他就这样宠了她很久一样,胸腔的某一处砰砰跳了几下,多年过去了,他仍旧忘不了这一幕,她跟洛洛说起这个时,洛洛说,女人为男人洗手做羹汤,是因为她爱那个男人,而男人为女人洗手做羹汤,证明他很爱那个女人。   好吧,这一刻,她是感动的,一时间放下心底的戒备。   “怎么这么看着我?乖,喝点汤,尝尝味道正不正,”   夕颜喝下他喂进的浓香鸡汤,“好喝么?”   “恩,好喝,”的确不错,汤头很浓,一尝就知道是炖了几个小时的,参味也正,并没有压过鸡的鲜香。   “那就多喝点,瞧瞧你,瘦的下巴颏都尖了,真让人心疼,”摸上她的脸颊几疼惜的样。   夕颜躲过他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只拿起筷子低头喝汤,“别光喝汤,吃点菜,”   “你吃你的,我自己夹,”   秦锦华却在为她夹了几块鸭肉和排骨后放下筷子,就那么托着腮看她吃,“食堂饭菜不好吃吧,”   “还行,就是油有点大盐有点重,”夕颜吃了两块排骨,就觉得这目光太灼热了,她有点下不了口,“你怎么不吃?”   “你吃你吃的,”   夕颜想说,你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吃的下,也消化不了啊!   “那个,你也一起吃啊,”   秦锦华托着腮轻晃着脑袋说,“我就这么光看你吃就饱了,”目光粘腻、满足。   这要是有个熟人在,非恶心的吐三天不可,奈何夕颜跟他还不算很熟,又没有经验,对上他这副作态,脸颊骤然发起烧来,秦锦华喟叹一声,目光越发痴迷,“你这样看着我,我吃不下,”   “那我不看你,你吃吧,”话是这么说,眼睛却转都不转。   “你也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下,”   “恩,好,”嘴上应着,却没动作。   “……” ☆、第 36 章   被秦锦华这般目光烁烁地看着,夕颜是真心地吃不下,放下筷子,用汤匙搅着面前的鸡汤,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怎么停下了,”   夕颜抬眼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秦锦华笑了起来,探过手来,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儿,宠宠地说,“不就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吃饭嘛,多大点事,至于跟我搞这无声的抗议么?”   这人还真是……夕颜一时找不到适合形容他的词语,又受不起他这温柔的对待,愣神的功夫,面前的碗里就堆了好些菜,“快吃,再不吃菜都凉了,浪费我的心意,我可是会把你当菜吃了的,”   重音落在最后那个‘吃’上,配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半含旖旎的话语,虽说夕颜不懂男女之间的情事,不懂‘吃’所代表的具体含义,但也是认识秦锦华大半年有余又连哄带骗强吻了小两个月的人,多少了解他的厚脸皮和邪恶基因,悄悄地瞪了他一眼,默默地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秦锦华夹了个排骨在嘴里慢慢嚼着,手下熟练地挑着鱼刺,又一脸柔情地夹到夕颜碗中,夕颜皱眉,“你吃你的,我自己夹,”又说,“我不爱吃鱼,”   “夕姨说你在江城时挺喜欢吃鱼的,其实这鱼的营养比肉高,老话说的好,吃四条腿的不如吃两条腿的,吃两条腿的不如吃没有腿的,这鱼刺少,又被我挑过的,吃吧,乖,”一副哄闹气宝宝的口气。   夕颜脸一红,她是喜欢吃鱼,只是不耐烦挑刺而已,在江城时,忠婶都会帮她将鱼刺挑好的,因为做惯了,她也就习以为常了,来青城被卡了两回后,就不怎么吃了。   看着秦锦华挑鱼刺的动作,刺去肉却不散,是个熟练工,“你挺喜欢吃鱼的?”   秦锦华手下不停,拿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她,“我爱吃红烧肉,以前跟你一样,不耐烦挑鱼刺,废了好几条鱼才挑出这般品相来,”潜台词是,我是为你学的挑鱼刺。   ……   这男人总是让人无话可接,夕颜红着脸默默吃菜,打定主意任凭他说什么,再不接话,秦锦华看她这样,想着火候差不多了,再大就过了,便也没再说什么让人觉得肉麻的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劝着她吃了好些菜,米饭也比平时多吃了一碗,喂的小嘴油光光粉嘟嘟的,勾的人就想亲亲,又怕吓着她,压着念想说笑道,“以前我二姑总说,学校就是个减膘的地,胖子进去都能受两圈回来,我们这些半大小子进去,再出来都跟从战场回来的一样,把家里的存粮啃一大半,先前看自己没觉得,现在倒是信了她的话,”   夕颜被他挤兑的脸红了又红,鼓着腮瞪他,偏他还不依不饶道,“好颜颜,别恼啊,我真不是嫌你吃的多,是怕你吃撑了,肚子不舒服,”   这人前一秒还让人觉得是好人,后一秒就能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再后一秒又让人觉得是你无理取闹,使小性子,真是气也不是,恼也不是,骂也不是。   憋屈死个人,“你怎么好意思嫌我吃的多,你都吃了七碗饭了,”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平平一锅饭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要不是看他吃的香,她能跟着装第二碗饭么?   “嗯,平时也没这么能吃,今个看你吃的香,一没注意就多吃了两碗饭,”秦锦华憨笑道。   夕颜被噎着了,这人还恶人先告状,筷子一丢,真如了他的愿,使起了小性子,“我困了,”   “那你去睡个午觉,一会桌子我收,碗我刷,”几贤惠几体贴的样,又让夕颜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考虑着要不要帮他收拾一下客厅啥的,碗她是不爱刷的,油腻腻的怪不舒服。   “怎么了?”秦锦华见她那小纠结样,心里欢乐的不行,面上却一脸担忧,“是不是吃撑了肚子不舒服,”拉着凳子挨了过来,“帮你揉揉肚子消消食好不好,”   夕颜也不纠结了,小脸一绷,“不好,”丢下两个字,就朝卧室走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身后,秦锦华无声地笑了,媳妇,赶紧从了老公吧。   ************   夕颜也真是困极了,这一周根本不够觉,周一高一新生摸底考,宿舍里除了她一个跳级的,另外三个都是高一新生,三人昨个打着手电筒躲被窝里复习到两点多,她被沙沙的翻书声困扰了小半夜,方才吃饭时若不是秦锦华引着她说话、吃饭,她都能睡着。   秦锦华收拾完碗筷进来时,就见丫头睡的憨香,指腹轻轻地抚上她眼底的青黑,也真是心疼,蹲在她身边看了好一会,脸小了,下巴尖了,比比手腕和腰围,瘦了好些,脸色看起来也没先前红润了,哎,让你跟我闹气,让你给我瞎折腾,受罪了吧!   轻轻叹了一口气,终是没忍住地啄了下她的粉唇,这要是换作平时,机灵的丫头早就警醒了,彼时却依旧睡的香甜,看来,是真的累极了。   真的想抱抱睡觉,但是……想想还是不能太急切,温水煮青蛙,来日方长,又恋恋吻了下她的额头、脸颊、嘴唇,这才起身出去。   夕颜这觉睡的挺美,醒来时已经四点多了,听着客厅里有人说话,也不急着出去,躺在床上凝神听了一会,是秦锦华和朱清越在商议工作上的事,一会工地,一会儿进度,一会钢筋,一会儿水泥,一会图纸,一会贷款什么的,她不爱打听秦锦华的事,但奈何身后有个华哥崇拜者——汪乔,没事就跟她说华哥有多厉害,虽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敢拼敢闯,投资眼光和生意头脑都超厉害,网吧才兴起的时候,他就敢拿着零用钱跟关清越他们合开网吧、迪吧和舞厅,A市一大半的娱乐场所都由秦家罩着……总之一句话,华哥很牛叉就是。   夕颜不以为然,秦锦华这般厉害,不过是因为有个好爹,不计后果,不计得失地给他造势,培养他,磨砺他,开阔一片天地让他无所顾忌地折腾,老爹有钱,随便丢点“零用钱”给他做生意,又赶上改革开放的好时机,自然稳赚不亏,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厉害的接班人,按说都是接班人,他比自己厉害多了,至少秦伯伯在他的帮衬下,秦家发展的越来越好,她却弄的连个小药铺都不能发扬光大,人家十八.九岁就敢接工程,做房地产,她么?饶是顶着天才的名号,也不过是个不同俗物的学生。   客厅里,秦锦华满脸不屑地冷呲道,“这孙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新官上任什么都还没整明白,就敢拿我们开刀,脑子没病吧,”   “有病也是被憋坏的,房地产这水深,油多,那帮孙子哪个不想着沾一水,咱秦爸一向大方,这些年没少孝敬那些人,这孙子卯足劲儿往上窜,还不得摆摆官威,捞点油水,”   “靠,一银行小科长?”几不屑的样子,又说,“要好处可以理解,递个好过来,我还能少了他那一份孝敬?这倒好,一上来就压着我的贷款,怎么,这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包青天铁面无私怎么滴?还手续不全,老子手续要是全了,能拿钱孝敬他们那些犊子?想让老子乖乖地捧着钱送他面前还要陪笑脸哄着他收下?做他妈的春秋大梦,谁都知道,老子吃软不吃硬,回头你跟薛叔说,就说我看那孙子不顺眼,给我整个顺眼的能认清自己是谁的上来,别整这么个二百五跟我眼前晃悠,闹心,”   房间里的隔音不算好,听着外头越来越大声的谈话,夕颜躺不住了,她怕再听到别的房产黑幕,起床时故意弄了动静出来,让外面人知道她已经醒了,并准备出去,果然就听见外头说话声小了,她开门出去时,对上秦老大那一脸的柔情蜜意,不禁打了个寒颤,有点怕听他说话,“我们家睡美人终于醒了,”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夕颜腹诽了一句脏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因初醒,那眼神过于慵懒,这瞪倒变的勾人起来,秦锦华笑的越发荡漾了,颠颠地迎上前来,“睡的好么?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吵醒你了,”   “没,我也是时候该醒了,”说话间,绕过秦老大,在朱清越隔壁的沙发上坐下,“乔乔呢?”环视了下客厅,问朱清越。   “还等着王子去亲吻她呢?”朱清越嘴角勾笑,眼里揶揄意味颇浓。   夕颜想起她和秦锦华开始的原因,脸又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暗恼这青城人的嘴怎么就那么贫呢?还爱揭人‘短’,“喝点水,刚起床喝杯水对身体好,”秦锦华一杯水递过来帮她解了尴尬。   “谢谢,”夕颜愣了一下接过来,温热的杯体暖热了她因初醒而有些绵软的身子。   “水不烫,现在喝正好,”   夕颜喝了一口,茉莉花蜂蜜茶,水温正好,显然是在她醒之前就泡好的,想来若是这会她还没醒,秦锦华就会进去将她叫醒,联想朱清越那话,那脸又不受控制地红若娇花。   秦锦华从旁看着也猜到她想到了什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旁,朱清越换了个坐姿,斜么歪歪地靠在沙发上,姿势慵懒,调侃道,“颜颜,你们上的是学校还是监狱啊,乔乔一出来就大叫我自由了,然后就喊饿死了,困死了,中午囫囵了半桌菜还要求打包,就没见过她这么贤惠过,一回家就跟猪似的睡个昏天黑地,你们这是住校呢,还是跟我玩儿苦肉计呢?心疼的我到现在都心肝脾肺肾地疼,”   夕颜这会脸皮也被两人磨厚了,也不应和,只捧着杯子喝水,眼睛巴巴地看着二人,挺无辜的样,配上她那张白嫩嫩、俏生生的脸,勾死个人,秦锦华靠过去,隔开朱清越的视线,柔声说,“浴缸我今早刷了好几遍,程亮反光都能照人了,还用消毒液泡过,保证干净卫生,一会你去好好的泡个精油澡,去去身上的乏气,”   这贤夫样,他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哪找这么体贴温柔又面面俱到的好男人。   泡澡是肯定的,可被他如此殷勤周到的伺候着,夕颜被水呛到了,咳个不停,“多大的人了,怎么喝口水还能被呛到,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秦锦华语带宠溺的无奈道,“没事吧,”   “没,”   温热厚实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帮她顺气,“慢点喝,又没人催你,”   “呲,”朱清越呲牙,撇嘴,没见过这么护食的人,怎么说他也是名草有主的人,至于么?恶……让你作,作到底也不过是一厢情愿,哪有他两情相悦来的美。   秦锦华挑眉,对作怪的兄弟远没有对媳妇的柔情蜜意,“你又怎么了?”   “我牙疼,”   “你牙疼,捂什么胃啊,”   “我胃也疼,”朱清越说。   “一身毛病还不赶紧进屋躺着去,”秦锦华踢他,飞去一个眼神,敢拆老子台,单挑!   朱清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伸着懒腰说,“颜颜,你们慢聊,我也该进去看看我家乔宝贝了,再不起来,就真成睡美人了,”   他走后,夕颜借着手中的杯子挡过秦锦华,身子朝外挪了好些,拉开两人的距离,秦锦华倒没粘过去,只是起身朝浴室走去,“你歇会儿,我去帮你放水泡澡,”   夕颜哪还能喝下水,急忙放下茶杯,“不用,我自己放,”   秦锦华倒没跟他抢,待她走到卫生间门外,这才说,“那我帮你拿换洗衣服,”转身朝房间走去。   “我自己拿,”夕颜喊道,声音都有些尖细起来,却不刺耳,脸上也急出了薄汗,因跑的太急,一时没撒住步子,惯性地朝秦锦华扑来,被搂个正着,“时间还早,你急什么,看急的汗都出来了,一会儿吹了风,散了汗,着凉了怎么办,还是学中医的呢?怎么就一点不懂照顾自己,”絮絮叨叨着,一手勾腰,一手拿他的大手在她脸上吃豆腐,“脸怎么这么烫这么红,别不是发烧了吧,我看看,热不热,”   说着,双手捧上她的小脸,拿额头蹭着她的,“你放开我,”夕颜气急败坏地推搡着,想要逃离,却被秦锦华连腰带手地扣在怀里,抵在门栏上,手如铁钳一般,半点挣脱不开,“乖点,都折腾病了,还不老实,”   因男女身量的差异,夕颜挣扎了半天都没挣脱他的禁箍,脸上的汗意越发的重了,“我没病,你放开我,”   “没病脸怎么这么红这么烫,还满头虚汗,”亲亲额头,柔身哄着,“颜颜,乖,不闹了,有病得治,不能讳疾忌医,”   夕颜用尽全力抵着他的胸膛,身子后仰,拿一双红通通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满满的都是羞愤,“你才有病,”还是不要脸外加神经病。   秦锦华还真怕把她弄哭了,松开手,叹了一口气,几宠溺几无奈地喟叹道,“好好好,你没病,我有病,一会你泡完澡,给我看看好不好?”又轻叹,“我这找的哪是媳妇啊,我这找的是小祖宗,”一副闹不过她,又无可奈何的包容样。   一瞬间夕颜因他宠溺、包容的话语软了心,愣愣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清这是虚情还是假意,“颜颜,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能这样看着男人,”   “嗯?”   秦锦华轻叹一口气,伸手捧住她的小脸扬起,墨色的眸中,带着明显的沉溺和迷恋,俯下头,吻落下,温热的唇舌带着淡淡烟草的气息,轻轻地,柔柔地黏上夕颜的唇瓣,窜入她的小嘴,缠上她的丁香小舌,夕颜呜呜咽咽的想躲,可是哪里躲得过,自然任凭他的唇舌攻城略地,嘴对嘴舌缠舌,好一番纠缠后才喘着气分开。   秦锦华搂抱着怀中因不会换气而严重缺氧彼时这呼呼直啜气的丫头,胸臆间泛出无限柔情,忍不住伸手抚上她乌黑的发丝,温声说,“颜颜,以后别拿这双眼睛勾我,”   夕颜抵着他的胸膛,仰着精致的下巴气急败坏道,“我没有,”   嫣红的脸颊盛着娇意,微肿的红唇染着怒意,水亮的眼眸蓄着恼意,秦锦华抬起手,指腹轻轻勾勒着她姣美的容颜,“我知道,是我定力不够,不经你勾,”   …… ☆、第 37 章   秦老大下厨从来不是为了展示厨艺而是爱意,因此旁人是没福享用的,晚饭叫的外卖,吃罢饭,夕颜和汪乔收拾着准备返校,原本两人是想着回文化苑住的,可这次回来发现秦锦华和朱清越已经住了进来,青城大学也在这附近,除了文化苑外,离学校三公里外还有个城郊村,好些大学生为了方便约会都在那边租民房住,房租也不贵,五十到贰佰不等,因着离青城大学不算远,那边又是有名的不规范商业区,鱼龙混杂,玩头多,却乱的很,秦老大和朱富哥是肯定不会去住的,且文化苑的这套房子的户主还是秦老大,因此,夕颜也做不出将人撵出去自己住进来的事,若要同他们合住,那还不如住校呢?   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不过是拿几套换洗衣物,夕颜习惯衣服随脱随洗,只是她衣服颇多,一天换一套,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她又不习惯一个月重复穿那几件,好在秦老大虽住进了她的房,睡了她的床,却没动她的衣柜,只是用了衣柜的一角挂衣服,整理的也挺整洁干净,反正她的衣服大多在别墅,文化苑这边也不过充当个中转站,比着学校那连衣架都放不进的小柜子,她终还是默认了跟秦老大合用一个衣柜,当然内衣什么的还是买了个小锁给锁了起来。   倒是秦老大给两人准备了不少吃的带到学校,礼盒装的水果六箱,两大包零食,四饭盒菜外加一保温瓶汤,“这么多东西我们哪能吃的完,上次送的还有好些呢?”夕颜说。   “吃不完就拿去分给班里同学吃,”秦锦华将她拉到卧室细细交代一番,“你长的好看,成绩又好,这么优秀,肯定会招人排挤,远亲不如近邻,亲姐妹不如好同学,老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关键时候没准就用上了这些人情,退一万步讲,便是她们帮不上你忙,也不好意思同旁人一起诽谤你,说你坏话,遇到容易收买的,说你几句好话,帮你证明清白那再好不过了,”   夕颜听了他的话,猜想他是知晓自己在学校里的处境,这是替她想辙拉拢同学呢?别看只有一点吃的,但大家都是学生,手头宽裕的到底不多,吃吃喝喝的最能收买人心,她不傻,只是不愿讨好人而已。   “没必要,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总归那不是我,随她们说去,谣言止于智者,”夕颜只是嫌烦,却不甚在意,讨好别人,一样嫌烦,不如就这样吧。   “颜颜,我不愿你受丁点委屈和伤害,只是到底做不到护你周全,学校方面我会叫人压下那些流言,校舍方面我却没有办法,想来想去也只有拿钱买你一份安静了,哪怕她们不能对你改观对你友好,吃了你的东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排挤你,”   夕颜对上秦锦华那双墨黑染满真诚和疼惜的眼,忽地就觉得委屈起来,“她们不喜欢我,即使吃了我的东西也是不喜欢的,假意的欢喜与我而言不如这般冷冰冰的相待,”又说,“上次你在时我也有请她们吃东西,也想跟她们打好关系,可她们一样同旁人一起厌烦我……我不愿装笑去讨好她们,”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隐忍着不要流出来,从江城来到青城,她有太多的委屈找不着人诉说,虽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却还是觉得委屈,不懂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讨厌和排挤,汪乔一向心粗直接,遇到针对她的,诽谤她的,从来都是大嘴巴子扇上去,旁人不敢对她有怨言,却将所有的怒意都转在她的身上,她压力大,却也不敢同汪乔诉说。   这会儿被秦锦华提起,倒是有了发泄的缺口,听秦锦华说,“颜颜,不哭,你不愿做,我不逼你,我们颜颜这么好,哪里需要讨好别人,”   便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秦锦华见状,忙将她抱在怀里,坐到床上,楼抱着用话明里安慰暗里勾着她发泄、诉委屈,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疼,欢喜她对自己敞开了心扉,开始相信自己,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宁可躲被窝里流泪,也不会跟他诉委屈的,心疼她小小的人儿却忍受这般的压力和委屈,同时又有些小后悔,因着这委屈里有大半是自己造成的,那些诽谤的话里,有一半是他纵容的后果。   来自李倩的,来自胡娇的,来自秦盈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她回文化苑住,可见她哭的这般伤心,又有些自悔,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也是,这么多的恶毒诽谤,换个心理承受力差的都能崩溃,“颜颜,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颜颜,我帮你换个宿舍好不好?”   “不好,换到别的……宿舍,她们一样……讨厌我……”哭的声音都打嗝了,“再说,又不是我的错……凭甚我要避让,”   “那我将她们都换到别的宿舍,换到那个旧宿舍楼,让她们吃尽被人吵闹休息不好的苦头,”   “你又给我树敌,我在她们心中本就是个走后门用钱权砸人的人,你再那般做,不是给她们送口实的把柄么?”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红红的眼,粉粉的唇,圆润的鼻尖儿沾上一滴明净的泪珠。   明明楚楚可怜的样儿偏多了几许娇横,勾得秦锦华一点理智都没有,低头吻上她的眼,舔去她鼻尖上带着咸意的泪珠,又轻轻地滑下,落在那饱满、粉嘟的红唇上,也不敢吻的太深,只浅浅的摩挲着,“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考虑不周,让颜颜受委屈了,”   夕颜被他这搬温柔的对待,心神一晃,身跟着颤栗,竟不想回避、反抗他的亲吻,有点想沉溺其中,“秦锦华,”咕哝地唤道,声音不大,像含在嘴中,却让秦锦华听出了里面几许情谊,瞬间失了神智,吻慢慢加深,加深……   ******************   因为东西多,秦锦华和朱清越向门口小店借了辆三轮车将二人送到学校,两人都有车,但学校不准轿车开进去,哪怕你再牛叉,这点特权是不能有的,且十分钟的路开轿车,也实在太张扬了,本就是风口浪尖的人,再搞出什么绯闻来,又惹的丫头心烦。   低调,低调点好!   鉴于两人的关系属于地下恋人,为了防止不好的传言传到长辈耳中,做出什么防患于未然的事来,秦锦华在送两人去学校时,顺便拉上了关鹏一起,怎么说人这也是名义上的兄长,便是传到爹妈耳中,也能落个友爱兄妹的好名声来,做戏做全套,于是秦盈、胡娇带着季丹都分了些吃食。   女生宿舍不宜久留,临走时,秦锦华叫上汪乔一起又交代了一番,“这鸡汤在陶罐了慢炖了一天,放在保温壶里晚自修下课还是热的,你们喝点再睡,对身体好,饭盒里装的是我上午事先装出来的菜,我跟门口小店老板娘打过招呼了,那菜就放她家冰箱里,明早你们去吃,早上不想吃,中午去也行,去时先给她打个电话,她会帮你热好的,”   怎么说也是青城黑二代,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汪乔从旁听着,面上不显,心里却草泥马地爆开了,什么时候我们又冷酷又无情又铁血又英伟又霸气又深沉……(省略百字修饰)变得这般婆婆妈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铁汉变成绕指柔,oh,mygod,幻灭就在眼前,谁来告诉我,这其实只是我的幻觉。   “奶粉还喝的惯么?上次来不及帮你订奶,若喝不惯,可以订鲜奶、酸奶喝,去小店那取就好,”一切奶制品汪乔都是不沾的,这话自然是只针对颜颜一个人说的。   “还行,先喝完再说,不然浪费了,”   “不要委屈自己,真不爱喝又不愿浪费就给我,我替你喝,保证喝完,一滴都不浪费,”   汪乔又在一旁开始草泥马了,认识秦老大的人都知道,老大不喝奶,任何奶制品都不沾,她的不沾正是因他而来。   噢噢噢……她开始怀疑,老大早已不是她认识的老大,他是被人夺舍了?   “也没多少了,再喝几顿就没了,”夕颜有些小扭捏,经过方才的哭诉,两人之间似乎进了许多,至少她不再排斥秦锦华的关怀,甚至觉得有个人心疼自己挺好的,心里暖暖的。   朱清越从旁看着二人互动,第一次清晰的意识道,他兄弟秦锦华看人真准,夕颜就是个缺爱的孩子,秦流氓下对症了。   秦锦华自然也知道自己下对症了,絮絮叨叨的又交代了一通,越说越舍不得离开,最后到底没忍住,“颜颜,住的不舒服,就回文化苑住吧,我和清越去鹏子那住,”   本是想让两妞受不住苦先提出来的,到时候他们再趁火打劫,就能‘同居’了,没想到两人倒有骨气,愣是忍住了,这会儿他和颜颜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点好进展,若一个星期不见,真怕那撬起的乌龟壳又缩了回去。   搬回去,虽不能同住一屋檐下,但到底是一个小区,抬腿就到,白日见不着,晚上还是可以见的,一起吃个饭,说些甜蜜话,亲亲小嘴,搂搂小腰,想想就美,总比住校,一周只能见一次的好,这个提议让夕颜和汪乔都很动容,可是,“就这么搬回去了,学校那边能同意么?”   夕颜担心,“就是,就这么搬回去,人家还以为颜颜怕了呢?到时候再给她安个受不了罪、吃不了苦娇娇大小姐的恶名就不好了,还以为她仗着关爸的名耍娇小姐大牌呢?”汪乔说。   夕颜倒不在意旁人乱攀扯,只是来了就走,给学校造成麻烦和困扰不说,还会给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造成一个不好的印象,更让学校里的仇富愤青怒斥、仇恨,不利于以后的学习,遂有些犹豫,秦锦华暗自咬牙,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汪乔。   最后,夕颜和汪乔还是觉得先住着再说,忍一个学期,下学期就不交住宿费了,跟同学聊天时,得知四人位的住宿费比八人位的住宿费贵好多,但她们从旧宿舍楼搬到新宿舍楼并没有补钱,这算不算占便宜? ☆、第 38 章   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在此之前,秦锦华也是想夕颜的,但显然没有这么强烈,强烈到出了女生宿舍大门心里就开始犯酸,有种说不来的滋味,很难受,很不舒服,有股冲动,想掉头回去,将人狠狠地搂在怀里抱个够、亲个够,这做法搁以往秦老大肯定不屑的,这都嘛啊,言情小说看多了吧,可这会儿他还真就有这种冲动,回头看了一眼正和汪乔一起目送他们离去的夕颜,时空交错,那眉目鲜妍的女孩忽地变成了翘首盼他归家的妻子,那么柔和,那么温顺,那么美好,便是看一辈子都不会烦,每日朝朝暮暮的互相对望着,在一起,若非朱清越见状不对,不动声色地拦截,这会指不定就上演一出白娘子和许仙断桥相奔互拥的戏码,这是学校,别让颜颜再加上一条勾引秦老大的恶名,朱清越警告他。   是啊,什么谣言都能传,什么绯闻都能扯,只这个,不能有!   有了,颜颜会恼他,夕姨会防他!   憋屈啊,难过啊,如果秦老大认认真真地谈过恋爱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是热恋男女间的通病,什么都不想干,什么都没心情做,只想和对方在一起,无时无刻都想看到对方,恨不得分分秒秒地粘在一起,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如胶似漆!   待出了学校大门后,这种思念就越发强烈了,挠心挠肺的想啊,一步三回头的,三轮车被他骑得都走S步,蹭歪了不少走直线的高中生,后头朱清越四平八稳地坐着,倒不怕以秦老大现今的状态能将他甩下车,这速度实在太慢了,也就比乌龟爬快那么一丢丢,惹的一旁走路的学生频频看向车胎,还以为车胎爆了呢?   “我说,这会就开始想了?”闲着没事,朱清越跟后头打趣道。   秦老大正兀自沉浸在思念夕颜的揪心氛围中,并不搭理他。   朱清越仰天做45°忧伤且明媚状地感慨道,“今个才星期天,礼拜一都没到,这七天七天的熬着,什么时候能熬到月末大休啊,这三十天三十天的熬着,什么时候能到期末考啊,高二后寒暑假还要补课,这一百八十三天一百八十三天的熬着,什么时候能熬满两年啊,上了大学后倒是能谈恋爱了,可追的人也多了,这三百六天三百六十天地熬着,什么时候能熬到法定婚龄啊,”   也不知是为自个还是为自个兄弟,大约都有。   也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了秦老大,脚下一猛劲儿,龟速的三轮车跟上了发条般,刺溜刺溜地往前冲,差点将朱清越从车上掀下来,惊得他小心肝都提到了嗓子眼,“我说你又犯什么病?”   这要是掀下去不毁容也得破相,他家女流氓自己不注重仪表,却是个正正经经的颜控,少帅一点都被她嫌弃,捂着脸很是后怕。   秦老大扭头瞟了他一眼,幽幽道,“相思病,”   ……   ************   犯了相思病的秦老大到底没等到周末小休,礼拜三拎着一保温瓶莲藕排骨并着四盒亲手烧的菜溜溜达达地来了,好歹也是一高走出去的流氓老大,一点小特权还是能搞到的,夕颜一下课便被汪乔带进了小食堂的小包间,校领导也是领导,是领导就有饭局,就得宴客,所以这小包间平素都是校长用来搞特权用的,因着这小食堂也是秦家出资建的,所以,秦老大也有这点特权。   虽不像秦老大所想那般几日不见颜颜会像先前一样缩进龟壳躲着他,但也是别扭和尴尬的,很是生分,秦老大委屈了,“颜颜,”   尾音拐了八百六十五度,后面还缀着颤音和水汽。   “你怎么来了,学校不是不准外校生进来么?”秦老大现在就读青城大学,也算外校生。   朱清越是好基友,一来就借着点菜将汪乔和关鹏他们叫了出去,给两人留下了互诉衷肠的私密空间,秦老大用食指搓转着竹筷子,小羞涩地说,“想你了,就来了,”   夕颜默,彼时BL小说还没占据网络小说半壁江山,她也不知这世上还有强攻弱受一说,只觉得秦老大一米八五的大个头做出这般小女生或小男生的娇羞状很是让人肝颤,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   “你呢?想不想我?”问这话时,眼眸抬起,悄悄看过,又很快转过去,低眉顺眼的,隐约还能看见那不并不长但应该很密实的眼睫毛在呼扇、颤动。   “……”   夕颜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清茶,还真没想,本来么,两人在一起一直都是秦锦华做主导地位,她又是那个被迫的,消除了戒备之心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这么短的时间里自然没法对他产生那种你侬我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刻不见万分想你的感情来。   “想是不想,”秦锦华再次问道,这次头抬起来了,墨黑的眼眸端的是含情脉脉,仿佛盛着千百种情愫和思念的眼神儿盯着她看,不自觉的夕颜又打了个心颤,她只是情商淡,智商还是很高的,以她对秦锦华的了解,若这会她敢实话实说,他一定会缠死自己的……   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闭合的房门,轻慢慢地说,“想……”吧!   连喝几口清茶,还是觉得口干。   秦锦华支着手臂托着腮笑的得意,一张硬朗、帅气的脸终于不做那怪娇,笑的格外明媚和灿烂,古铜色的脸部肌肤衬得大牙格外的莹白、晶亮,让夕颜联想起前两日听人说起的一种叫大尾巴狼的形容词,这个形容词褒贬不一。   得了满意的答案倒也没再作出那等痴缠之事,咳,他倒是想,可小食堂大厨没琢磨透他的心思,只当秦大少来了,便想着讨好一二,那炉火前的鼓风机呼呼的吹,十几分钟的功夫就烧好了几道菜,朱清越再是好基友,也不好说,你慢点炒,我们不急,更不好直白说,秦老大来这是借你地泡媳妇的,不是来吃你炒的菜的。   吃罢饭倒是给他们留了点时间,是真有正经事要说,“这是安洛的电话号码,上次她走得急忘了给你留了,”   话是这么说,但夕颜是安洛的表妹,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若当时有联系方法又能给她的话,当时就留了,哪用的着让秦锦华转交,不过,还是问了句,“你怎么和她联系上的,”   “你忘了,我有叫她帮我寻点东西,那东西寻到了,她让我挑个时间去拿,”   夕颜很激动,抓紧秦锦华的手,“你什么时候去,”   “等你放假,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夕颜应的干脆,眼眸飞扬,十分耀眼,连嘴角的梨涡都绽放起来,漂亮死个人。   秦老大瞧着只余他两的小包厢,反手扣紧夕颜的手腕,一个用力带入怀中,俯身吻上她的小嘴,他是真的太想这个人,这个味道了。   秦锦华走了,留下了夕颜的阿尔卡特,里面不仅充足了钱,还充足了电,说是方便她跟安洛联系,夕颜太想安洛了,便留下了,结果便宜了秦老大,有事没事发个短信过来,提醒吃饭、喝汤、喝水、加衣,连吃水果都要问问,偶尔发些搞笑的短信逗她笑,工作上、生活中也会捡上几件有趣的事讲给她听,也不嫌手疼,夕颜也不是个将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的人,白日上课不能带手机,便趁着吃中午饭和晚饭的时候给他回复。   在这个没有短信包月双向收费的年代,饶是一高有钱人家的孩子不少,也没有几个用得起手机的,大多还在用BB机,如此一来,夕颜有手机的事又在一高掀起一个小高.潮,话自然没好话,左右脱不了女凭母贵的酸话,胡娇恨的咬牙切齿,她到底还是跟汪乔换了宿舍,这事还是关景山亲自跟校长打的招呼,当然胡娇姑侄骂夕颜和胡娇背地里排挤、摸黑夕颜的事是秦老大受益汪乔透给关景山的,不仅换了宿舍,还让关二姑亲自到学校看望夕颜,送吃送穿还不忘贿赂另外两名舍友,希望她们能跟夕颜好好相处,莫要闹矛盾,如此做派,那两名家境一般的舍友哪敢再排挤、漠视夕颜,一个个恨不得将她当公主捧着,恩,这个或许有点夸大,但示好、亲近总归有的。   胡娇心里有气,却不敢在明面上针对夕颜,只能说一些酸话儿,借助大家的仇富心理,不想被汪乔听到,腰一叉,就开始回护起夕颜来,“这手机是人亲爹买的,人亲爹是江城医院的院长,今年被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挖角过去做主治大夫,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院你们知道不?一群土包子就知道人云亦云的瞎咧咧,不妒忌人不无事生非,你们能死啊,”   开学第三个星期,夕颜收到从美国寄来的包裹,都是在国内买不到名牌衣服、鞋帽和原版世界名著,还有一块女士手表和几个水晶发饰,衣服就不说了,就那不起眼的水晶发饰,单个也要好几百块,那手表最少也值四位数,大家这才知道夕颜这个拖油瓶是个相当有背景的拖油瓶。   有这样一个不差钱的亲爹,何必耍心机巴结继父?   当然胡娇依旧恨夕颜,同时又在心里怪自己阿姑,当年干嘛跟姑父离婚,若不然,这泼天的富贵还不是她们老胡家的。   她恨她的,却不影响夕颜,生活中有汪乔护着,学习上有老师厚爱,她在一高的日子过得越发舒心。   ***********   国庆放假三天,将憋了一个月的少男少女们高兴坏了,老师前脚宣布下课,后脚一帮猴孩子们就跳叫了起来,而后纷纷收拾书本准备奔家。   “颜颜,我回宿舍去拿包了,一会咱校门口见,”汪乔从教室后面窜了过来,今天放假,两人需要拿回家的换洗衣物中午就收拾好了,回宿舍拿了就能走。   夕颜喊她,“你要拿回家的习题册和试卷呢?”高二生,放假三天老师怎么可能不布置作业?可汪乔却是两手空空。   汪乔回头,拍着桌子大声宣布道,“假期回来还有三节晚自习呢?做好的习题册和试卷我先预定了,”特特点了点孙杨的桌子,“小子,别撬姐墙角啊,要不然,揍你,”   比了个挥拳的动作,孙杨笑,“乔姐,习题册和试卷我不要,我借课堂笔记总可以吧,”   “行,你借吧,”汪乔挺大方地说,而后捏捏夕颜的脸颊,再三叮嘱道,“宝贝,去校门口的路上千万别跟陌生人说话,听见没,”   不等夕颜答话,又对孙杨说,“孙家小子,护好我们家宝贝,少一根头发,别怪姐削你啊,”   孙杨还是笑,“是,保证完成任务,”并做了个军礼。   哎,要是秦锦华知道,第一个先削了她,其实也不怪汪乔不识狼心,主要是孙杨在汪乔的心中还是那个拖着两管鼻涕泡子跟她屁股后头遛鸟缺牙的倒霉孩子,哪怕这倒霉孩子如今也变的有点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起来,他也还是那个被她扒了内裤围着小区跑的小屁孩,从来没想过当年那个一见她就条件反射缩腿捂鸡鸡的孩子有一天会肖想秦老大的女人。   她自己还没从男人女人的界定中走出来呢?感情方面是个比猪还迟钝的人,大多时候还是个喊打喊杀的莽汉,在她身边,无论是秦锦华还是朱清越亦或是其他狼们,从来喜欢哪个妞儿都是直来直往,明目张胆的追,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女孩我喜欢你,我要追你,她便认为男人喜欢女人都是这样的。   哪里知道世间情感几多种,有他们那样的,也有孙杨这种细雨无声的……   再有,一高的教学质量在青城是数一数二的,同时学习量和作业量也是数一数二的,除了课堂习题和书本同套的习题册,还有各科老师推荐的习题册以及各科老师影印的随堂试卷,如此繁重的作业量靠一己之力完成起来还是很艰巨的,因此,没抄过别人作业的不多,夕颜便是那不多之一,她从没抄过别人的作业,遇到不会的或者不确定的都会整理出来或问老师或跟孙杨探讨,在学术方面她是严谨的,不含糊,不会就不会,一点都不怕丢人地向人请教,一遍不明白就两遍。   她这样的学习态度自然会得老师喜爱,虽然没有在意,但也让其他同学对她有了改观,慢慢的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少了许多,当然妒忌的人还是有的,不过却没人敢在她面前说酸话了,一来朱清越在男生里放话了,夕颜是他妹子,谁要是欺负他妹子,别怪他拳头不识人。   女生这边有汪乔,那可是一言不合就扇巴掌的主,男女不拘。   二来,学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学习,谣言断断续续传了一个月,人该学习学习,该上课上课,根本不同你作口舌之辩,你说你的,她只做听不见,不回应、不恼怒、不分辨,月末小考,人一背着走后门名声的小姑娘不声不响地考了个全班第二,全年级第五,什么谣言都破了,好学生总是让人格外宽待的,更何况又是这么一个冷然、清透的女孩,再传下去,当真应了那句——口舌恶毒,修养何在?   这校园绯闻跟娱乐圈绯闻一个理,当事人混不在意,旁人炒着炒着也就淡了。   现在就算有人发现孙杨待她的不同,也不敢将两人朝早恋上套,一来两人是正大光明的交好,二来两人都是老师的得意门生,且是班里最上进最有潜力的得意门生,把两好学生套上早恋,这不找死么?   没人点明,粗线条的汪乔也看不出什么来。   可见宁选狼一样的对手,不选猪一样的队友是至理名言,因这二百五的货,秦老大和颜美人之间的爱情多了几多坎坷,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汪乔走后,夕颜继续收拾要带回去的书本作业,因着明日就能见到安洛,她的心情格外好,眉眼含笑,整个人都透着股愉悦劲,她平常也爱笑,但大多时候笑的都很浅淡,更像是一种礼节,不像现在,这种笑是从心里透出来的,直达眼眸,很是招人。   “原来你也很喜欢放假啊,”孙杨说。   “难道你不喜欢么?”歪歪头,眼尾一勾,黑温玉般的眼眸盛满笑意,梨涡若隐若现,真心好看。   孙杨轻咳一声,低头翻看她的课堂笔记,很娟秀的字体,如同她的人一样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心情舒畅,轻声说,“喜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上课不再记笔记,只待下课抄她的。   拿好书本,两人边走边聊,“三天假期,你有什么打算吗?不会都在家里做习题吧,”孙杨做随意状问道。   “要出去的,去哪里还没定好,”这要看洛洛了,在她的记忆力,洛洛跟安姥爷总是天南地北的跑,多亏洛洛聪明,不然,学业都被耽误了。   “我假期也没什么事,若是方便,带我一个呗,伙食自理,”抬头,眸光烁烁。   这要是她一个人去了也就去了,可洛洛,她不想太多人知道她……更何况这次去是拿货,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猜测和危险,她不愿给洛洛添麻烦。   “不是去玩,是去找我表姐,她不爱见生人,”   “哦……”孙杨应的有些沮丧,眸光都暗了暗,“看来这个假期又是我一人独自过了,”   夕颜见着,有些不落忍,“乔乔说青城有个青山,下次有时间我们一道去爬吧,”   孙杨笑着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青山很高的,你瘦胳膊瘦腿的能爬上去不,别爬到半道让人背,”   “少看不起人,我三岁就跟爷爷一起上山采药,来青城前还一直采着药呢?”   “哦?现在的山上还能采到草药?我以为都是人工种植的呢?”孙杨起了兴趣。   “也有人工种植的,不过效果要差上许多,山上的草药还是挺多的,只是名贵些的就要去深山里找了,”   “这样啊,那到时我们一起去爬青山时,一人背一个小竹篓,你教我认草药,我帮你采草药,怎么样?”   “呵……你说的简单,只是药草采回来是要处理的,过程挺繁琐的,我可没时间,”夕颜摊手、歪头,多了几许俏皮气。   “那只教不采,等你有时间后再去采,”   “嗯,也好,”   两人说的热络,根本没在意不远的树下秦老大一张黑沉沉的脸,兴高采烈的来接人,又怕被人瞧见传出什么话来,便远远地躲在这边等着,为了不让人怀疑,还拉上了狼一起等。   远远瞧着两人那谈笑风生的样,恨的咬牙切齿,吩咐关鹏和齐岳,“去把那碍眼的小子给我支走,”他怕自己忍不住想使用暴力。   两人上去连拉带扯地勾着孙杨去网吧了,这时汪乔肩上挎着一包,手里拎着一包,爷们似的勾着一小帅哥出来了,见着夕颜,将小帅哥一丢,三两步窜过来,手一勾拉,将抱着书的夕颜勾进怀中,“怎么就你一人,那孙家小子呢?”   “刚走,我在这等你呢?”   汪乔不气了,笑呵呵地在夕颜脸上啵了一下,在脖子上蹭了蹭,几舒服地说,“还是我家颜宝贝香,抱着软和,”   一句话让藏在树后偷窥的两狼磨牙霍霍,一看这动作就是个熟练货,媳妇被吃豆腐的秦锦华很忧伤,这前狼后虎的也就罢了,还要防着这女流氓!   媳妇吃人媳妇豆腐的朱清越更忧伤,一脸明媚的忧伤,媳妇男女不忌,肿么办?肿么防?   两人忧郁完后悄无声息地跟在两勾肩搭背的媳妇后面,待过了一道路口,方才齐声喊道,“颜颜,”“乔乔,”   声音不大,但还是把两媳妇吓了一跳,“你作死啊,干嘛在后面吓唬我们,”   汪乔作势就要踢,被朱清越拽着小腿扯进怀里,呵呵笑着打闹在一起,夕颜也是一脸的惊惶,拍着胸口瞪秦老大,“做什么吓我们啊,”   秦老大笑着接过她手中的书,“吓到了?”   夕颜拍拍自己的脸颊,隔开二人的距离,环视四周,“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用来接的么?”   “关叔让我来接你和鹏鹏回南苑,”   “叔叔和我妈回来了?”   “恩,昨天回来的,怕影响你情绪,就没告诉你,”   对于两人回家,夕颜也没多问,打算先回文化苑收拾一下再回南苑。   秦锦华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讲了一些大学趣事逗她笑,回到文化苑,将人带到房间,“颜颜,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你,让你有个思想准备的好,”   “什么事?”夕颜身子后仰,断开他的牵扯,她还是不习惯跟他独处一室!   “夕姨她……”   “我妈怎么了?”一瞬间,夕颜的小脸惨白无色。   “颜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急,你妈没事,她……”似又有口难言。   夕颜抓着他的胳膊,盈盈脉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秦锦华顺势将她带入怀中,“颜颜,夕姨真没事,她只是……怀孕了,”   “……”夕颜身子一僵,“你说什么?”娇柔的声音瞬间拔高。   “夕姨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第 39 章   夕颜沉默了,秦锦华也陪着她一起沉默,并体贴地将人抱在怀中,让她偎依,汲取了足够的馨香,方才小声唤道,“颜颜,”   “嗯?”   “不是说夕姨……”谁都知道夕怡谨不能生育,她前夫才会被老娘逼着跟她离婚的。   “她能的,”   听了夕颜的话,秦锦华的小心都要飘起来了,什么叫默契,这就叫默契,呵呵……看谁还说我们没夫妻相!   心里乐开花,面上却不显,大手轻轻柔柔地抚摸她的背,给她安慰,“那为什么……”   “她只是不想生而已,”夕颜的话语带着几分落寞和寂寥,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悲、喜、怒、憎,这样的夕颜没由来让人心疼,“颜颜,”秦锦华叫,小心肝涨疼涨疼的。   “挺好的,”只说了这一句,便再没说话。   秦锦华心里又是一刺,钝痛钝痛的,他抬起双手,像捧着珍宝般捧起夕颜的脸,轻轻柔柔地摩挲着,触手如捧羊脂温玉,温软、嫩滑,让人爱不释手,低头,轻轻地吻了下额头,一脸的珍视和认真,“颜颜,你还有我,我会疼你的,很疼很疼,”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又慎重其事,好似附着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受他蛊惑,“恩,”夕颜点头,勾着他的脖子埋入怀中。   秦锦华乐疯了,总觉得有股子气顶在喉咙处想要爆发出来,偏还要极力忍着,那股气从嗓子里散不出,便都汇集到手处,只将人抱个死紧,死紧,恨不得揉进心骨。   ************   回到南苑,夕颜便率先给夕怡谨把了脉,“竟是双脉?”乍惊还喜。   “啥意思?”关景山搓着手一脸急切。   “叔叔不知?”一脸疑惑,按说怀孕这么大的事,依着便宜爹对老妈的稀罕,该是先去医院瞧过的,现在西医那么先进,在B超前照一照别说双生,便是男女都知道,虽说把脉也可知,但到底不太准。   “看过B超照,多半没注意,”   “你是何时知晓的?”孩子都三个月了,她今个才知道,夕颜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夕怡谨老脸一红,“两周前,先前只当月事不调,”她年岁不小了,便没刻意避孕,哪里知道就有了。   “怎这般糊涂,”眉头轻蹙,言语呵斥,转而又红了眼圈,“你这般年龄若有个闪失……”   拉过爱女,柔声哄着,“颜颜,不恼,是我的错,我只当自己年龄大了,便没甚在意,不想就……”眼眸微闪,轻抚腹部,“知晓后又惶恐的厉害,怕你担心,也不敢在电话里说,”   夕颜小手附上她的小腹,“脉搏沉稳有力,他们都是好的,你的底子素来好,当心些也是不怕的,我的弟妹,我自会护他们周全的,你不必忧心,只管安安心心地坐胎便是,”   关景山从旁听着急的不行,又被自己二姐压着不敢打断母女二人的谈话,虽然对两人古来古去的对话已有所熟悉,但牵扯中医理论却是有听半懂,听着,孩子应该是健康的,夕颜对她妈怀孕也没太大的抵触,只是双脉是什么意思却是不懂的,急的抓耳挠腮。   “我妈没事,胎儿也没事,只是她怀的是双胎,日后保养起来恐要多费些心思,皇城风沙大,不若就在青城将养身体,我在身边也能看顾一二,就养身方面,西医到底不若中医来的精细,透过B超检测胎儿的健康问题,也不若中医把脉来的安全、体面,叔叔,意下如何?”   关景山一脑门的就闪过两字——双胎,其他的话根本没进耳中,见夕颜说完后歪头看他,也不管她问的什么,只点头说,“好,”   半响后,问道,“颜颜,你妈怀的真是双胎?”   得到确定答案后,乐的都疯了,不管不顾地就黏上夕怡谨,“媳妇,真是双胎?”   夕怡谨不耐烦见他这憨傻样,“我给你的B超照你不是看了么?上面写的就是子宫双囊,”   大手爪子颤颤巍巍地摸上那还平坦一片的小腹,关景山结结巴巴地说,“我听说你怀孕只顾高兴了,那上面的字我没注意看,”主要是看也看不懂,图都拿倒了。   又说,“媳妇,我太高兴了,我真的太高兴了,”激动的眼眶都红了,要不是有人在,这会就哭出来了,能娶到夕怡谨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对不能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爱情结晶也会小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庆幸,不然这漂亮媳妇也轮不到他家,当一个不抱希望的惊喜成为现实,这冲击该有多大啊,关景山就觉得心酸、肺酸、鼻子酸、眼睛酸,想哭,是真想哭。   一直反复念叨着,媳妇,我真高兴,真高兴,真的,我太高兴了……   ********   夕怡谨怀孕在老关家是大喜事,天大的喜事,惊动了身在沈阳的关老太太,当即让关大伯派人送她回来,关大伯一当大伯的不好过来,便让大伯母陪同前来,夕怡谨抹不开面子,她都三十好几快四十的人了,对于怀孕,只想低调低调再低调。   但架不住关景山是个高调的人,中年得子,还是双胎,这样的美事福气几人有之?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要不是记挂夕怡谨的身子,一时片刻都离不开,他非到大街上挨家挨户地炫耀一番不可,他关景山多能耐,娶个天仙似的媳妇,半年不到就给抱两娃娃,娇妻双儿,怎么就这么美呢?   他出不去,但不代表人家不知道,听了信的生意伙伴都上门来庆贺,他那炫耀的词儿能见一个人说一遍,也不带烦的,得瑟劲儿更是从早上带到晚上,笑的脸都僵了,嘴都合不拢,就着半夜还能笑醒,搂着媳妇美得没边了。   夕怡谨聒噪的不行,想呵斥他吧,看着他这中年大傻劲,又觉得心里酸酸软软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觉得这样挺好的。   这日,夕怡谨醒来,就见关景山拿一双黑炯炯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样子应该醒了有一会了,摸摸自己的脸颊,“怎么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比不上那些小姑娘好看?”语气有些酸,保养再好,她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又因怀孕,精神有些不济。   自两人成亲后,关景山就爱抱着她睡,她先前一直单身,自然不惯被人搂着睡,被关景山死磨硬抱地搂了大半年才习惯,这会儿手臂还枕在她头下,关景山只轻轻地一卷就搂进怀中,正对嘴下,重重地被啃了几口,方说,“我媳妇是最好看的,你这样的若嫌老,那我这张皮算什么?老头子么,”   夕怡谨笑了起来,“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我怀的总是你的孩子,你哄我开心也是应当的,”   “没哄,都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媳妇,我是真的很开心,娶了你是我关景山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真的,”关景山一脸慎重。   “我信你,”夕怡谨笑的温婉,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关景山颤着身子将人又搂紧了些,“媳妇,你明明可以怀孕,为什么……”之前太兴奋了,没往这上面想,现在劲头过了,才想这事   “因为我对他失望了,对我们的未来不报希望,我不想用孩子去维系那个没有希望的婚姻,我更不想将自己的后半生依托给一个让我看不到希望的男人身上,”   关景山的心大多时候是粗的,可也有细的时候,结婚大半年了,他不愿提及夕怡谨的前夫,因为他太在意她了,不想从她眼神或言语中看到或听到一点对那个男人的怀念和情谊。   方才也是一时冲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怕她回避这个话题,又怕内容是他不想听到的,现在,却只想说,“媳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信我,”   “我信,不然也不会嫁你,”   “恩,”关景山埋头在她脖颈处啃着,他爱的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不是爱是什么?他媳妇啊,脸皮薄,那些肉麻话总是不愿说的,不说就不说,他心里知道就好,总之,这媳妇是他的,肚里还有他的两崽子。   ********   原本夕颜是要和秦老大一起去见安洛,因夕怡谨怀孕,安洛来了青城,不仅给秦锦华带了几件好货来,还给带了一套翡翠生肖摆件给包子,生肖摆件玉质通透、洁净,或通身雪白,或通体碧翠,或白中几点翠,总之,一个个雕刻的活灵活现,憨态可掬,别说孩子看了,就是大人见了也稀罕的不行,送给夕怡谨是野蜂蜜和燕窝,说是上次去老林子里采的,量不多,但质绝对是一等一的,还带了好些野生的天麻和灵芝给关景山泡药酒。   在青城呆了三日,走时给了一盒红翡、玛瑙珠子让夕颜和汪乔穿手链玩,汪乔就算不识翡翠,也看的出这颗颗如大拇指甲盖大小的血红珠子绝对不是路边五块钱一条手串的货色,只跟夕颜咂舌,安姐姐真真大方。   夕颜只嗯了声,倒没多谈,自她记事起,安洛就喜欢送她珠子玩,这种东西她总是不缺的,倒是那木盒子,她稀罕的紧,如果没看错,是金丝檀木雕刻的,是老货。   安洛这次走,夕颜没哭,倒是薛潘子黏黏糊糊的不肯让她走,到底磨着两人互留了电话号码,又保证他打过去的安洛一定要接,就这还跟后头追了好远,上演一副痴情汉子追火车的戏码,回来后还一个劲地后悔自己刚没跟上车,若是上了车,没准这媳妇就追到手了呢?悔的一个劲地拿脑袋撞手。   秦老大自嘲,一见颜、洛误终身,想当初我们也是青城两响当当的汉子,如今却因你们两姐妹成了绕指柔,又说,颜颜,你可不能负我。   唱做俱佳得了夕颜一大白眼。   *********   三号下午返校,在文化苑楼下遇到熟人,“儿啊,你可别糊涂,人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你可要提防着那对母女点,”是胡丽琴。   “怎么防?人两是合法夫妻,拿证的受法律保护的,现在又怀了孩子,还是成双的,我爸现在把人护的跟宝贝疙瘩似的,饭热一点都不敢朝嘴里喂,”关鹏的声音有些慵懒和漫不经心,眼飘过,看他妈那扭曲的表情。   “我早说那对老小婊……妖精不是善茬,她们就是来坑你爸钱的,”到底是自己儿子,不好在他面前爆出这等粗俗的字眼,“我当初怎么说来着,就不该让她们进门,现在可好,引狼入室,本来你爸的钱都是你的,现在又多了两来争财产的,”   恨的咬牙切齿,拿了钱后的胡丽琴很快就经人介绍嫁给一个中学老师,婚后育有一儿一女,如今女儿12,儿子10岁,也算是家庭美满吧,可人啊都是不知足的,有钱时,要爱情,有了爱情,又想面包。   因着关景山十几年了没再婚,便窃喜的以为关景山心里还念着她(她皮相好),便存了些小奢望,结果,关景山突然宣布结婚,娶得不仅是个二手货,还带了个拖油瓶,让她心里极度不平衡,就好像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抢走般,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当初关景山跟她离婚后就再娶,她也不至于这般失落。   这几年,她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当时能抵得住诱惑,她现在也是夫荣妻贵,做富太太的命了,可惜这不是重生文,她不是女猪脚。   “我爸什么人,你是最知道的,他不想让人坑,谁都坑不了他,既然他把人娶回来了,就算人家坑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我要是在他们中间整点幺蛾子出来,那到时候被撵的一准是我,娘,我被撵出关家,你那边能让我呆不?”关鹏斜跨着膀子,有点玩世不恭道。   “你是我亲儿子,妈那的门随时为你打开,”   “那成,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你那住,也尝尝母爱的滋味,”关鹏说着就要回去收拾东西,被胡丽琴拉住,“妈那你随时都能去,但就这么走了,不是便宜那对小贱人了,你是你爸的儿子,这关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你可不能糊涂,你要知道,我才是你亲妈,洋洋才是你亲弟弟,你弟两可得一条心,别让外人沾了便宜,还有你老舅,他可是你夺家产的依仗,你可别跟他太生分,”   关鹏笑了,点了根烟,大力地抽着,“我亲弟?我姓关,他姓周,我们挨的着么?”又呲笑道,“妈,您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看不透呢?我爸能有今天,就证明他不傻,再说,钱是我爸赚的,他给谁是他的自由,我也十七了,我也不傻,”   两人离婚后,关景山就将关鹏带进城里交给关二姑养,根本不让见他妈,后来关鹏上初中,胡丽琴才敢偷偷去见关鹏,本来关鹏对他妈感情就不深,成天打牌,跟男人上床让他看门的妈,小时候不懂,大了还不懂么?   偏胡丽琴还当母子天性,认为儿子是亲她的,总爱到他面前表现母爱,然后以母爱的名义指手画脚,完后,总少不了要提提她那宝贝儿子,希望她们能兄弟情深,一起继承关家财产,关鹏呲笑,真心不耐烦,“还有,我老舅那事你也别管了,管也管不了,我有点事,先走了,”说完,走人。   胡娇她爸是靠着关景山起家的,因着关景山要脸面,青城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和胡丽琴离婚的真相,外人只当胡丽琴不喜他太过花心太过纨绔因而跟他离婚,这原因在外人看来是关景山不在理,青城这边的有关部门看在她爸是关鹏老舅的面上一些小工程小方便还是给的。   年前,再婚后的关景山领着媳妇满青城的溜达、炫耀,那得瑟劲儿就是瞎子也没法忽视,再加上关家人对夕颜母女的重视,傻子也知道这新太太有多得老关家的心,古来都是只闻新人笑,谁理旧人哭,胡家本就是关家过气的亲戚,偏胡娇妈跟胡娇一样都是拎不清、眼皮浅的,还没从关景山娘家嫂子的身份中醒过神来,逢人就大嘴巴地败坏夕怡谨,说什么孩他姑父也是个混的,不管香的臭的都敢往家领,那寒门二嫁的小娼妇也是个有手段的,也不知使了啥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俺老实巴交的姑爷,带着个拖油瓶就敢当自己是黄花大姑娘嫁入关门,也不知这天大的福分她能享多久……   balabala,老biao子、小贱人……三字经地骂了个遍,她在村上就是有名的三八嘴,什么话入她嘴都跟染上粪一样,脏的很,在镇上住了几年也没脱离农村妇人的本质,一激动就习惯骂脏话带脏字,再加上她对夕怡谨又是打心眼里恨,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骂,好巧不巧那些话都传到了关二姑耳中,长姐如母,关景山是关二姑带大的,后来他儿子又是关二姑养大的,算作父子两的半个娘也不为过,恰恰她又是关景山离婚真相的知情人之一,可想而知她是多么多么的恼恨胡丽琴,没打压胡家是看在关鹏的面上,怎么说那边也是他姥爷家,后来,胡丽琴拿着关景山的赔偿费再婚后,只要做生意一准赔钱,做什么赔什么,哪怕人家赚的盆满钵满她也是赔的血本无归,直把从关景山那存的私房赔完了才算完,本来关景山再婚,两人恩怨到这也算是做了个了解,偏胡娇妈疯狗乱咬人,要说老关的家人都护短,关景山再混也是她亲弟,她老关家的幺儿,新媳妇再不好,也是老关家的幺儿媳妇,你算老几,敢乱嚼他两的舌根?   新仇加旧恨,胡家就被惦记上了,当即找了相熟的友人骂上胡家,说我们老关家娶个媳妇不容易,你们这些旧亲家也好积点口德……balabala,但词文雅多了,句句骂人不带脏,以关二姑如今的地位,带人上门替弟媳出头,如此回护,谁还不知老关家有多看重新媳妇,带的又是青城里的头脸夫人,这年头当官的、做生意的哪个不是人精,关景山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想巴结奉承他的人多的是,枕头风自古以来都是巴结贵人的最便捷门路,更何况关景山苦追夕怡谨的事几个把兄弟曾在酒桌上当笑话似的讲给同僚或合作伙伴听,有心人一打听,哪个不知道老关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事迹,又因夕怡谨怀孕,老关家差点没摆上十天流水席庆贺,嗯,孩子生下后这流水席指定要不了,再看关景山那三句不离媳妇,五句不离双胞胎的,这关家谁做主,还不明摆着的,就算以后这关家产业要传给关鹏的,但看关景山这身板,三五十年是上不了天堂的,县官不如现管,巴紧眼前是真的,因此这送上门来讨好夕怡谨的机会哪能让它跑掉。   于是胡娇爹倒霉了,说好的工程承包给了别人,正在做的工程又被查出了问题,跟银行谈好的贷款被压了下来,以往好说话的水泥厂、钢筋厂……又被催着要欠款,要好的领导、哥们也几番推脱,也不知得罪了哪路贵人、神仙,一时间交头烂额,后来经明白人偷偷点拨,方知被老婆、女儿给带累了。   他到底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也知自己妹妹跟关景山复合的可能性很小,但总以为自己是关鹏的老舅,亲舅甥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关景山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家里的一切还不都是关鹏的,对于关景山的再婚也没当回事,一带着拖油瓶还生不出娃的二婚女威胁不到他外甥的地位,哪里知道这据说不能生的女人她怀孕了,且一怀就是两。   胡娇爹见不到关景山,其他人又怕得罪关景山不敢跟他交好,他只能让胡丽琴来找关鹏,让他替自己向他爸说些好话。   胡丽琴不能由着老胡家唯一出息的兄弟就这么挎台,便急巴巴地追着儿子去了。   对于关鹏,夕颜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看得出关鹏的心情并不好,正如同旁人所说,她妈肚子里孩子以后是要跟她争家产的,即使她妈不要,可关景山能不给么?那也是他的孩子,且双胞胎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思想,她没有权利和立场跟关鹏保证,他们不会跟你争家产。   她只能保证自己不肖想关叔的钱。   叹了一口气,重组家庭总是有这些或那些烦恼,“双胞胎也是鹏子的弟妹,他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秦锦华说。   “我没担心这个,”   “我们以后不会有这些困扰,我们老秦家的东西都是咱们儿子的,”伸手摸摸毛都没有的肚子。   夕颜用力拍开他的手,连白眼都懒的给他。   ***********   夕颜想着她是斗不过秦锦华的,便不再避着他,颇有股认命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偷偷地玩起了地下恋情。   有个童话是这样写的,流浪的小王子遇到一只狐狸,狐狸说:“求求你驯服我吧,”   小王子问:“那我要做什么呢?”   狐狸回答:“要有非常的耐心,首先,你必须离我稍远一点,我会用眼角不经意瞟你,这时,你什么也不要说。然后,你可以一天天向我靠近……你要在每天同一时间出现,比如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开始,我就会觉得快乐,时间越临近,我越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   后来,小狐狸终于被小王子驯服了。   不知从何时起,夕颜也许离被驯服还有些时日,但她开始习惯秦锦华的爱护和宠溺,偶尔也会想他,依旧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但大多时候是高兴接到他电话的,会在他去A市出差的时候想念他,收到他精心准备的礼物时,也会笑的很甜,然后收藏起来。   这般,一晃两年过去了。 ☆、第 40 章   高考是要回户籍所在地参加考试的,若夕颜回江城,夕怡谨肯定要带着双胞胎跟着一起回的,老婆奴的关景山倒是想妻走夫随,可当初秦峥嵘为了照顾他思妻心切,便将A市的工作一手包揽,让他在青城陪伴老婆儿子顺便接管青城的工作,若是跟着去了江城,这青城的一摊事丢给谁?他就是想儿女情长,也得为几个孩子多挣点老婆本,恩,还有颜颜的嫁妆,一时间挠心挠肺,舍不得老婆,放不下事业,典型的爱美人也想要江山。   夕颜倒是说她能自己照顾自己,不用老妈陪着,可高考是人生大事,夕怡谨相信女儿,关景山也不放心,大胖儿子他是爱的,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当初他可是一门心思的以为是龙凤胎来着,还想着再生个像颜颜这般乖巧懂事漂亮的小女儿,该是怎样的美哉,他肯定是要往天上宠的,结果,两大胖小子,他这辈子是没女儿命了,只能将满腔的爱女情结都给了夕颜,因此,不放心夕颜一人在江城生活,哪怕有忠伯忠婶照看。   他不放心?秦锦华更不放心,好容易坑蒙拐骗得来的宝贝哪肯丢回江城的狼窝,那贼心不死的许歆,有师兄情谊的庞东林,可都在江城守着呢?就等他的宝贝羊入虎口呢?   便拿了孟敏及她家人说事,说这两年孟家就没消停,每回送夕颜回去不是堵在药房门口泼妇骂街,就是搂着儿子哭天哀地,上次寒假回去孟敏大侄子还纠结了一帮地痞小流氓上门闹事,还声称要毁了夕颜的容,虽然那些人都被秦锦华带人警告并解决了,但孟家有恨,就怕一个没看住就让夕颜和夕姨遭了罪。   这么一说,关景山更是不放心了,夕怡谨倒是不怎么怕孟家人,好歹也是打了十几年交道的人,对孟家人也算是多有了解的,不过是一些欺软怕硬,外狠内软的小市民而已,虽恼恨夕颜和她,却也不敢当真对她们怎么着,都还指望王翰景拿钱养儿子呢?   不惧孟敏,却要防着王翰景的弟、妹王翰俊和王婧琪,那两才是真正的面慈心毒,夕家的东西,王翰景念着父女情谊或许不会惦记,这两却是不会放手的,自打自己生了孩子后,他们越发的爱以叔姑名义接近颜颜,打亲情牌,正值高考,她不愿夕颜分心,双胞胎还小,她还真没有多余的精力跟他们周旋,这么一想,就跟夕颜商量,能不能将户口转到青城,反正上大学户口也是跟着学籍走的。   夕颜当然是想回江城的,那儿是她的家,可一对上双胞胎那无齿的笑颜和关景山那巴巴的老眼神,就妥协了,她这边头一点,那边关景山就雷厉风行的托人去转户口,与此同时,秦锦华跟李尧合作,拿下了A市的一块大型商业区用地,加上手头上的工程,一时间,秦峥嵘忙的脚不沾地,按说这商业用地是秦锦华拿下的,该他负责的,可架不住人家大学还没毕业,没法,关景山只能将手头上的工作交给他负责,自己去A市帮忙,临走时,连磨带缠地将老婆和两大胖儿子给带走了,至于夕颜和关鹏,有关二姑照看他放心的很,而夕颜转户口的事也由外甥朱清越跟进。   什么时候都是朝中有人好办事,甭管跨市还是跨省,秦锦华拿着夕颜新出炉的户口本,那叫一个美啊,摩挲着那户口本上的人名就跟摩挲他媳妇的小脸蛋一样温柔,要是这名落在的是他家的户口本上,那就更美了。   藏好啊,藏上个两年指不定就如愿了,朱清越笑着说。   有个太了解你的好兄弟也不全然都是好事,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秦锦华捧着户口本看了又看,心想国家这婚姻法也真不近人情,女孩十八岁算成年,干嘛非要满二十才能拿结婚证啊,十八岁挺好的啊,寻思着等夕颜高考结束,就到两家父母跟前明了关系,他这两年表现的还是可圈可点的,看夕怡谨那样也是喜欢他的,求着当个女婿应该问题不大,这么一想,便理所当然的将户口本往兜里一揣,只等丫头满二十,他领着她去民政局。   揣好户口本,秦锦华安心地开始说起正事来,“那事查的怎么样了?谁牵的线?”   青城是三线重工业城市,经济水平一般,房价居低,因此这边的投资主要以投资酒店、娱乐、承包政府部门改造和扩建工程为主,他们是混黑起家,一些暗地里的买卖也还在干,自古水至清则无鱼,就连路边卖烧烤的都能挂着羊头卖狗肉,更何况他们这一大摊的事,黑的有,灰的有,白的有,混着呢?   这一混,事就多,让人钻空的地也多。   “听说赵绍辉在追你表妹季丹,”朱清越没有正面回答。   秦锦华冷笑,“表妹?我表妹可不在青城,不过,季丹怎么说也是她们老季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就这么撒出去了?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怎么听着自己的预备媳妇即将成为别人的女人,心里不是滋味了?”   “预备媳妇?就她?”秦锦华瘪嘴,一脸嫌弃,不过,“那位乖顺了这么多年,到这会儿才想着争权夺利,这是闹哪般啊,难道她以为巴上赵绍辉做侄女婿,老头子就能多看重她几分,秦家就有她说话的份?”   “人都说为母则强,你妹快十八了吧,好歹人家也是秦家正牌嫡出的大小姐,让人家娘两眼睁睁地看着秦叔将偌大的家业给你这个私生子,能甘心才怪,总归想搏一搏的,”   秦锦华冷哼,“搏吧,不搏我还真找不到借口独吞秦家家财,若她们真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我倒怀疑那位是不是老爷子的种,划个圈子让她们折腾吧,小打小闹的甜头我给的起,”   只是别出了这圈,出了,就得挨收拾了,再看那赵绍辉,在他叔父的刻意放纵下,早已是五毒俱全,离废不远了,对女人而言,喜欢玩性.虐的他也不是什么良人,白瞎了季丹这颗好棋子,虽说人黑的点,但样貌还是好的,该留着拉拢更有用的人才是,这是步臭棋。   想着那季家姑侄也闹不出大动静,这事就放开了,“预备媳妇这话搁我这说说也就算了,出了门不许提啊,要是被我家颜妞儿听到了又该跟我闹性子了,”   朱清越受不了他这忽转的一腔柔情,膈应的不行,瘪嘴挖苦道,“真闹,你才美呢?”   “别看她在你们跟前对我爱搭不理的,私下里对我娇着呢?上回那大波妹记得不?”   “哪个?”   “就是走我跟前忽然绊了一跤往我怀里摔的那个,”   “哦,投怀送抱的那个,你小子一向艳福不浅,”   “就是这话,当时颜颜也这么说来着,那一眼的飞刀,一嘴的小醋哦,酸的我到现在……”   朱清越接道,“想起来都觉得美的冒泡!”   秦锦华脸皮厚,笑容不减地说,“这女孩啊,甭管外表如何淡然大度,那心眼小的比针眼大不了多少,”   朱清越顶不爱看他这副得瑟炫耀样,因为汪乔的心眼跟她神经一样粗,若是有大波女往他怀里摔,回头她一准会问,手感软不软。   秦锦华正美着呢,手机响了,一看电话上显示的是“亲亲宝贝儿”,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摁下通话键,“颜颜,”   这话一出,朱清越捂着牙发出啧啧的怪叫,秦锦华不鸟他,眉眼带笑地听电话那头夕颜说话,“我知道了,这会我也没啥事,一会和清越一起给你和乔乔送饭去,别,别在食堂吃,这天这么热,食堂的原料多不新鲜,你的胃又娇气的很,这个时候吃坏了肚子,多影响复习啊,离的又不远,我和清越散着步就到了,再说了,那排骨莲藕汤是周姨从早上就开始熬的,专门给你和乔乔熬的,你们中午不回来吃,放到晚上也坏了,就这么说定了,乖乖在学校等着,趁着别人到食堂打饭的空还能多做一张试卷,”   边说边收拾东西往家走,本来一句‘我们中午不回家吃饭’的报备电话硬是被他扯七扯八地聊了近半个小时,电话一挂,就听朱清越阴阳怪气地说,“人现在可是备考的关键时刻,你一个电话缠着人家聊了半个小时,这时间都够做好几道大题了,就你这样拖后腿的行径也难怪老师和家长防狼似的防早恋,”   “跟你没拖过后腿似的,”秦锦华回呲了一句,手上麻利地给文化苑的钟点工去了个电话,“王姨,我是华子,颜颜她们中午不回家吃饭了,厨房里有几个饭盒,你把饭菜打包了……不用你送,我一会去学校有点事,顺带就送过去了,嗯,都装上吧,回头我给鹏鹏他们去个电话,一块就在学校吃了,”   夕颜和汪乔住回文化苑后,关二姑就给她们重新备了个专门做饭的阿姨,负责她们和关鹏、齐岳的一日两餐,早餐四人会在小区对面的早餐铺子里解决。   起初秦锦华和朱清越隔三差五的也会去蹭饭,顺便饭后蹭香,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两位临时监护人化身为营养大师,每天吃什么都排了表,一日三餐,六菜一汤的伺候着两宝贝吃饭,少吃一口,都得劝上半天,累狠的时候,都是两人搂怀里喂着吃的。   阿姨做好饭就去别家打扫卫生了,因此只知道这几个孩子关系好,好成什么样,怎么个好法却是不清楚的,关鹏、齐岳习惯了,便只管自己吃饱走人。   交代完阿姨后,秦锦华就对朱清越抱怨道,“你说我们也是从高考过来的,怎么就没她们这么忙啊,连回家吃饭的空都没有,”   朱清越笑着拽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又说,“人两一个志向是北大、一个是军校,放古代那都是文武状元级别的人物,没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那是两人脑子好使,没瞧见楼下周家小子,夜半入睡,五更起早,吃个馒头的空还不忘做两道习题,结果也才考个二本院校?北医高材生,那可是几千人中一的地方,军校女军官,那更是万里挑一的地界,不下点苦力气能进去?像咱们当初那样混学,要不是家里有点款,咱就家里蹲屋里系了,”   “家里蹲屋里系怎么了?又不是养不起,两倒霉孩子就知道瞎折腾,我瞅着咱青城大学挺好的,干嘛非往首都挤啊,让人跟前看着直闹心,老师也是,咱孩子都年级前五的名次,没意外那北大录取通知书都是妥妥的,一天十几张试卷,都把我们家孩子累傻了,”首都啊,一个砖头砸下来,十个里八个都是官二代,剩下两不是富二代就是权二代,再来几个皇亲国戚啥的,他这小城黑二代当真不够看的。   烦呐!   *************   五月的青城已经有点热了,不怕冷的女生甚至都穿上了短衫和短裙,夕颜在穿衣方面稍显保守,就是在炎炎夏日也很少见她穿露大腿的裙、裤,这个时节她一身粉色套头运动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长发高扎倭成发髻,露出饱满的额头,姣好的五官,还有那一截白嫩细致的脖颈,秦锦华本没有色心,这会儿却染了色意,眼珠子都看直了,他一向是个眼光毒辣的,透过这包裹严实的粉衣,他愣是看出了一组数字,一米六五身高,一尺八小腰,33c+酥胸,还有那饱满浑圆的臀部,算不上性感尤物,但绝对有勾人的实力。   他的女孩终于长大了,由枝上灼灼桃花变成了粉香馋人的鲜桃,等着他这种桃人去采摘、品尝。   馋,馋死他了。   “颜颜,等急了吧,”拎着吃食迎上前,那一贯在人前摆出的肃冷面孔也染上了温柔和笑意。   “还好,”   声音清澈却透着股无力和软绵,连神情都是懒懒的,没啥精神样,瞅着让人心疼,可恨这会是在学校,还是人来人往的教学楼前,这要在家,一准抱怀里心肝宝贝地疼着了。   他也是个能忍的,当务之急找个地方吃饭是正经,“饿了没?”   “饿,”   倒是干脆的很,一上午做了三份试卷,铁打的胃也受不住。   “早上给你装的芒果和玫瑰米糕没吃么?”   “没,今天语数外课堂小测,中间就给我们留了十分钟上厕所的时间,下午还要考物理、化学和生物,今天之前还要将昨天发的试卷做完了交上去,写的手都抬不起来了,”语气略带小抱怨,这是她对熟人才有的语气,挺让秦锦华稀罕的,他甚至从她微微嘟起的粉唇上看出了几分撒娇和依赖,这让他的心都软了,吃饭的时候,夕颜用右手吃饭,他就拉着她的左手在桌子底下给按摩关节和穴位,这活他熟练,自打她上高三,就没少干。   初时,夕颜也有些不愿和挣扎得,慢慢的被他按着舒服解乏了,也就由着他给按,女人啊,都是怎么宠着怎么来,现在只要他在跟前,总会惯性地将手拿给他叫按。   秦锦华吃豆腐归吃豆腐,但当起手部按摩师来还是相当敬业的,为此还专门请教过专业的手部护理师,一揉一撸都极其专业。   “多喝点汤,王姨一早就开始熬,喝着清热去火解乏的,”按摩的功夫还要兼顾着她吃喝,舀汤夹菜的,忙的很。   席上,汪乔跟夕颜对起今天考试的答案,她总不能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规矩除了夕颜,在座的几位也没人遵守,青城的规矩是,饭桌是联络情感的最佳场所,这两年,夕颜也被同化了,对完数学,对英语,对完英语对语文,语文的重分在作文上,三十分的命题作文,两人在议论文还是抒情文上有了争执。   别看汪乔不懂爱,但她还就将这篇关于爱的命题作文写成了抒情文,爱有大爱小爱,两人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大爱论到了【既非环境所能改变,亦非时间所能磨灭】的小爱,说到爱,自然少不了说一说关于爱的诗词,然后少不了要提提仓央嘉措,汪乔知道他是六世达赖喇嘛,但她不知道喇嘛跟和尚有何不同,都是出家,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斩断情丝的么,为什么他写的情诗会那么好,那么美,连她这个不通情爱的人也喜欢的紧,甚至还感性地低诵一段仓央嘉措的《那一世》: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   夕颜也是很喜欢他的诗词的,兴致一起便也跟着吟诵起来,两个小妞儿脑袋挨着脑袋的,把饭堂当成了教室,一圈的男人在她们眼中全成了背景墙,看着两妞跟背课文一样认真投入的样,秦锦华感慨,这是读书读傻了吧!   傻点也好。   “你们这么喜欢仓央嘉措,高考之后,我们去西藏玩吧,去看看那布达拉宫,听听那转经轮,然后站在那仓央嘉措的画像前诵一诵他的诗词,如何?”秦锦华说。   汪乔最是欢喜游玩的,当即就高呼出声,夕颜也很是渴望去看看那巍峨的布达拉宫和那绵延的西藏山脉,也笑着点头,说好!   一时间两人因高考而压抑的青春和活力都现了出来,白的近乎苍白的脸也红润了许多,让秦锦华和朱清越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后来,秦锦华才知道仓央嘉措不仅情诗写到好,禅语也是一针见血,【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说的不就是他么?   而他最喜欢的一句是:【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   七月又称黑色七月,因为这个月份决定了太多人的命运,伴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声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本来秦锦华对夕颜是相当有信心的,但在校门口巴巴地守了三天后也被一干家长弄的紧张起来,有心想问问她考的怎样,并想好了她考砸后的安慰语:考不好没关系,走哪你都是我媳妇,我养你!   语气要真诚,眼神要炙热,一定要让她感动,然后在她身心软弱的时候坚定两人的关系,最好把订婚的日子定下来。   这么一想,美的不行,再看到和她并肩走来,一路走一路跟她对答案的孙杨后,那含笑的眼瞬间阴沉下来,淬着毒夹着霜。   再看夕颜明显憔悴、乏力的小脸上那绽放的清澈笑颜,一口心头血欲喷出。   在心里诅咒道:考不上才好,落榜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量快点完结此文,其实也没多少内容可写了。   大约下章就能见肉汤了,然后跨越长大,不会像之前一样慢慢长大了。   会有小虐,但绝对不会伤身。 ☆、第41章 高考结束,学生直接返家,因此一高校门前的马路上停了一排的车,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体现青城也是个有家底的城市,校门一开,门外守着的一干爹妈们迅速围了过去,里三层外三层的,秦锦华不好跟这些爹妈辈的人挤,只在外圈站着等夕颜出来。 透过黑压压的人头,看到孙杨的妈妈杨淑云拉着两人在司机和秘书的护送下一路走来,边走边拉着夕颜问,“颜颜,试卷难不难啊,你和扬扬对完答案后,有没有对答案有争议的,”许是因为在教育局工作,人显得比较知性,富态的脸上带着一个无框眼镜,看着就是个有学识的文化人,问这话时,脸上带着笑,对夕颜很是温和、亲切。 夕颜浅笑,“不算难,没太大争议,我和孙杨是正常发挥,” 杨淑云笑意更盛了,“是吗?那太好了,”一连说了好几个太好了,她在教育局工作,对儿子的学习自然是全方位掌控,当初看孙杨跟夕颜走的太近,还有些担心和不喜呢?几次想让老师将二人的位置调开,甚至想把夕颜调到别的班,后顾忌关二姑和关景山,只叫他们班主任多看着点。 这两年从班主任的汇报中得知,夕颜无论是性子还是脾气亦或是人品都没得说,难道的是心思单纯、简单,一点杂念都没有,孙杨跟她走的近非但成绩没有退步,还增进许多,两人成绩稳定,两年来每次月考都在班级前三,年级前五徘徊,也就是说,只要高考发挥正常,第一志愿是妥妥的。 北大啊,多长脸的两孩子…… 再看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大眼睛,白皮肤,跟她儿子站一块就跟那金童玉女似的,般配,真般配,虽说她只是老关家的继女,但她妈得老关家看重,亲爹还是医生,她自己争气不说又是中医世家传人,以后不管是做中医还是西医,都是有前途有身份的职业,这样的儿媳妇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这么一想,又是满心的欢喜,语气也越发温柔,“颜颜,阿姨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平时在学习上的帮忙,我们家扬扬也不能这么争气,”说着眼眶都有些小湿润。 望子成龙,儿子成龙了,做母亲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啊。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和孙杨是互相帮助,他也帮了我不少忙,您要跟我说谢谢,我是不是也要跟他说声谢谢啊,” 杨淑云还没说话,孙杨就笑着接话了,“你是该跟我说谢谢的,要不是我帮你收着准考证,你这个小迷糊连考场都进不去,”手抬起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语气、姿态宠溺十足,虽不疼,夕颜还是条件反射地捂上额头,嘴上还击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你帮我收着,那准考证你借去看后就没还给我,” “我不还你就不知道要啊,若是我忘在家里不拿给你,你一样赶不及进考场,所以啊你还该谢谢我,”孙杨侧歪着头,笑着看她,眼睛亮晶晶的,里面藏着柔情。 “我晓得你不是故意使坏的人,我那是信得过你,你该谢谢我相信你的人品才是,” “是啊,我谢谢你,” 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把从旁听着的杨淑云乐的不行,哎呀,小儿女感情真好,这漂亮媳妇儿看来迟早要落户在她们老孙家,哈哈…… 她是乐呵了,眼巴巴等着夕颜过来的秦锦华却是一脸黑沉,他气死了,他真的气死了,他的肺要炸了,他想揍人,非常想! 他不承认自己是个老醋坛子,他只是见不得夕颜对别人笑,他爱极了她对自己冁然一笑的眉眼,那种风情只该落入他的眼眸印入他的心里才是,可这丫头太招人了,越大越招人,他又因着二人的约定不能明目张胆地警告那些觊觎他宝贝的小子们,暗地里下手?他如今不比年少时候,真没那么多美国时间浪费在对付情敌上,因此倒是助长了一批人的志气和胆色。 这孙家小子便是其中一个,不仅霸占了夕颜的后座位长达两年之久,听说报考的还是北大金融系,这小子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这要是早几年的热血秦老大,非上去老拳伺候不可,现在?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也知道以大局为重了。 去年职务调动,孙杨老子爹被平调为建设规划局任一把手,虽是局长平调,可在全国唱响改革开放、发展经济的年代,建设规划局可比房管局有实权多了,虽说以秦家如今的地位,犯不着看一局长的脸色,但做生意的一向以和为贵,且自古民不跟官斗,官场复杂,能交好的还是不要交恶的好。 心下冷哼,在青城他给老孙头面子,不为难他宝贝儿子,等到了帝都,有的是治他的法子,还赖不到他头上。 这么发狠着,就听有人叫他,“华子?你怎么在这,是来接人的么?”杨淑云一脸诧异。 “杨姨好,我是来接颜颜的,”看到并排站立的夕颜和孙杨,秦锦华是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索性他平日里在人前一贯是冷硬、深沉、不爱笑的形象,倒没让杨淑云觉得他失礼,却觉得他很是稳重且大气,有着这个年龄所没有的成熟、精明和睿智,当然,拼劲狠劲也不差。 混官场的多市侩,这也是个潜力股,需要拉拢的,杨淑云笑着问,“是老关让你来的?”语气亲切且亲近。 “嗯,关爸那边忙的抽不开身,又不放心夕姨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就让我和清越照看着颜颜,待高考之后,就送她去帝都,”秦锦华看似有礼有节地回答杨淑云的问话,却也多多少少地透了一点消息,比如他叫关景山不叫关叔叫关爸,重音落在爸上,比如颜颜高考后就得去A市,不能带她儿子去江城游玩。 更没时间去她将吃饭,给她看病抓药。 只可惜啊平素精明的杨淑云今日的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其他的话进得耳,进不了心,倒是孙杨听着愣怔了几秒,对上秦锦华幽深深冷的眼睛,眼里没了笑意。 “怎么就你一人,清越呢?”杨淑云问。 名义上,朱清越是夕颜的表哥,她听说关二姑有意亲上加亲,若是真的,她少不得要为儿子筹谋一番了。 “他去接乔乔了,”目的达到,秦锦华收起对孙杨释放的威压,不动声色地走到夕颜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袋,“跟杨姨和扬扬再见,我们去找乔乔,” 这人啊就不能惦记,刚说完,就见一个肉弹窜了过来,“颜颜,你和扬扬真是太厉害了,姐们服了,哈哈……” 笑的几张狂,边笑还捧着夕颜的脸,吧唧吧唧左右脸的亲的欢快,“宝贝,姐爱死你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秦锦华只觉得脑仁涨疼的厉害,杨淑云受不住汪乔的人来疯,笑骂道,“乔乔,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犯什么傻呢?” “杨姨好,”汪乔这才看清夕颜边上围了不少重量级人物,对上一脸阴沉沉的秦老大,瑟缩着不动声色地向夕颜身后躲去,老大借着朱清越的口已经几次三番地跟她说过,不许叫夕颜‘宝贝’,那是他的专属,不许亲夕颜,那也是他的专属,可她今个太兴奋了,没管住自己的嘴。 “看乔乔这么高兴,一定考的很好喽?”杨淑云问。 说到这个,汪乔又兴奋起来,“嗯,超水平发挥,第一志愿妥妥的,”又小小地谦虚了一下,“当然,比扬扬和颜颜还是差些的,” “是吗,那要提前跟你爸爸道声恭喜了,他可是盼着你上军校给他争光呢?回头啊给他打个报喜的电话,一准能乐疯他,你们这几个孩子也算是杨姨看着长大的,看着你们出息啊,姨心里高兴,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让你叔给你们一起办个庆功宴,一块乐呵乐呵,”杨淑云是真高兴,一起办庆功宴,不仅拉近了孩子们的关系,连带着大人的也更加亲厚,还能让她儿子在夕怡谨跟前露脸卖好,能默认两人的关系最好,不能也不坏事。 光想着就觉得一股暖气在身体里肆意游走,手心都是汗,恨不得那录取通知书明日就发下来,说话的功夫,关鹏和齐岳也到了,均是一脸笑意地围了过来,高考是市所有学校全体考生打乱排的考号,汪乔和齐岳在二中,秦盈和季丹在四中,胡娇和关鹏倒是也在一中,不过是在初中部,这样的概率下,夕颜和孙杨不仅分在了一个学校还在一个考场。 真是缘分啊,这话是朱清越说的,故意气秦锦华来着,秦锦华当时听着面上不显,心里却一直在磨牙,这会见了两人并排着站在众人中间,跟众星捧月似的,那压根啊痒的不行,又见夕颜一脸笑盈盈地看着大家,就想找块生肉咬一咬,那肉还得是温的,是那个叫夕颜的肉,旁人的再恨他也不想咬,嫌臭! 眼里酿的风暴,却也不好硬生生地将夕颜拉走,只沉着一张脸拿眼神幽怨怨地望着她。 校门口人声嘈杂,人来人往的,夕颜自然顾不上他,被汪乔拉着一起对答案,关鹏和齐岳也凑过去跟着听,在杨淑云的印象里,这两小子成绩一般,中等偏上,原是不想问他们考的如何,但见两人脸上带笑,且半点没有勉强的意思,便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问了一下。 “还行吧,不用家里蹲屋里系,”关鹏说。 “我们老齐家该出个大学生了,”齐岳说。 又一起谢过夕颜和孙杨,为了提高升学率,一高老师鼓励同学们自行组织学习小组,当初为了照顾夕颜,关景山走后门将她分到跟关鹏、汪乔一班,搬回文化苑住后,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之后干脆就组成了学习小组,慢慢的夕颜就开始充当起了补习老师的职责,也不知是她会教,还是三人被她的美色开了脑髓,学习竟然日益增进起来,当然,夕颜也不是什么都会,遇到自己不会的拿不准的题就跟孙杨讨论,所以说,三人的军功章里也有一份孙杨的功劳,再有,临高考前孙杨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拉着夕颜估语数外的题后做成试卷给三人摸底,今年高考的题型竟有大半以上都是他们估的题型,化学和物理的几道大题也是被他们做烂的题型,因此,今年的高考,他们是大丰收。 这估题的事自然不好说给旁人听的,杨淑云在教育局工作,这事得避嫌。 胡娇随着关鹏一起出来的,她成绩一般,能进一高全靠他爹砸钱,人是聪明的,只是没放在学习上,光想着怎么抹黑夕颜,败她名声了,成绩自然好不了,这会儿落在人后,一脸阴测测地看着众人笑。 ***************** 参加过高考的人都知道,高三就如同一场漫长而投入的性.爱,一切准备都只为这一刻的高.潮到来,之后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瞬间抽去,回到家,汪乔将手中的笔袋子朝茶几上一丢,就直接回房了,朱清越尾随跟上,关鹏和齐岳没跟上来,好像回自己的住所了。 客厅里夕颜一改方才的笑意妍妍,瞬间失了色彩,没精打采地朝沙发上一歪,连大家闺秀的形象都不顾了,秦锦华见之,心里越发酸苦,沉着脸阴阳怪气地说,“在人家跟前就跟小奥特曼似的有使不完的劲儿,到我这儿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脸紫气蔫吧样,” 夕颜抬头恹恹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秦锦华倒是来劲了,不依不饶道,“怎么,你就这么厌烦见我,厌烦跟我说话,” 夕颜捞起个枕头抱怀中,脸蹭了蹭沙发背,依旧没吭声,这要换着别人被这么几次三分的慢怠,一准羞愤地走人,临走时,还得撂句狠话,诸如,你行,算你拽,你不稀罕老子,老子还不稀罕你呢?你别以为老子非你不可,老子有的是女人投怀送抱。 然后狠狠丢开铁门,潇洒离去。 可秦锦华不是别人,他是那个厚着脸皮威逼利诱耍尽招子赖着人家做媳妇的秦大流氓,若是能这么被轻易打倒,也不会到这会儿还上杆子跟人好了。 眼里蕴着火,人却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抬手将夕颜抱进怀里,箍着她的小腰,一脸委屈地说,“我巴巴地在校门口守了你三天,就是条京巴狗儿,你也该给个笑脸才是,” 这身段低的,都自比京巴狗了,仍是没得夕颜一个字一句话,笑脸还是没有。 这小没良心的,心够狠的,秦锦华咬牙凑头过去,用自己的板寸蹭着她白嫩的脸颊,“这几天我都不敢跟你说话,就怕你分心,刚刚在学校门口,我多想问问你考的怎么样,可你跟那么多人说话,却连个眼神都没给我一个,”越说越委屈,比窦娥还委屈。 夕颜有反应了,抬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别吵,困死了,”几不耐烦的声音,然后,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窝了起来,小手抓着他的大拇手指,秦锦华愣了一会,低头朝怀里看去,就见宝丫头闭着眼睛睡的憨香。 “颜颜?” 没回应,这是睡着了? 这速度也忒快了吧! 秦锦华满腹的委屈和心火因她这么一睡,有些上不上,下不下的,憋屈死了快,有心想把她闹醒给自己顺顺气,振振夫纲,可一看到她眼底的黑影和一脸的倦意,那心啊,一瞬间就软了,再看她紧握自己大拇指的小软手,叹了一口气,低头轻轻地用脸颊蹭着她的,几无奈几愤懑地低语,“小没良心的,你是专门来呕我的,是吧,” 是吧,是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归是放不下了。 抱着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屋里静悄悄的,连着汪乔那屋也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都没有,想着大概汪乔也同颜颜一样是睡着了吧,又想汪乔困了,自去房间睡觉,可颜颜却是在他怀中熟睡的,虽然她从没说过喜欢自己的话,但从排斥、抗拒到愿意跟他这般亲密相拥,也是一种变相的肯定和依赖吧! 然后,心里因她而起的郁闷、挫败和委屈瞬间化作满心的愉悦、欣喜和兴奋,“颜颜,颜颜,”激动的不知怎样是好,只将人抱个紧实,在她耳边一遍遍的轻声叫着,那漆黑的眼眸染满柔情和蜜意,亮当当的,若是有人看见,一准会说,都能当灯泡使了。 夕颜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秦锦华多怕把孩子睡傻了,他的高考就是走个过场,根本不知这个中的辛苦和紧张,想把人叫醒,却在叫醒后,听见那软软糯糯哼哼唧唧的“我困”后,又搂在怀中拍着小背哄她入睡,见着隔壁汪乔也是这样,听朱清越说这是高考综合症后,便由着她睡,一日三餐却是不敢耽误的,到饭点,便捞过来抱在怀里,哄着宠着喂她吃饭,边喂边说,“你是老子祖宗,老子的脑袋都因你变绿了,还得好吃好喝跟奶奶似的伺候你,” 几无奈的很。 又见她窝在自己怀里乖乖顺顺的样,又乐了,“大宝贝儿真乖,” 太招人稀罕了,说一句亲一口,喂一口亲一嘴,忙的也是不亦乐乎。 ☆、第42章 录取通知书一下来,秦锦华不理关景山几次三番地打电话让他送夕颜去A市跟他们团聚,而是连哄带诱地将人牵上了去西藏的车,自然少不了汪乔和朱清越两灯泡,为了不打草惊蛇关鹏和齐岳也一齐带上,本来夕颜要叫上孙杨一起,因为他们之前说好的,高考之后一起去旅游,秦锦华听后,气的鼻子都歪了,这次旅游,他打的就是跟夕颜培养感情,带上这几个电灯泡也就算了,谁会愿意带个情敌去膈应自己,偏宝贝儿纯的很,真当孙杨待她是同学情谊,他知道小丫头心软,不懂拒绝人,以免她知道了尴尬、为难,也不跟她挑明白,只咬牙同意了。 出发时却比跟孙杨说好的时间提前了一天,火车票从白日的票换乘了晚上的,用的还是关景山对付夕怡谨那招,趁着人睡的迷迷糊糊时,将人抱上车,借口是看错了时间,然后走的急,把孙杨给忘了,这借口漏洞百出,可人都在车上了,夕颜能说什么?只能在早上的时候给孙杨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那会儿火车离青城都几百里地远了,追是追不上了。 孙杨一如既往的大度,在电话里祝她西藏旅游愉快,也没说坐下一班车次去寻他们的话。 秦锦华对这小子的识相很满意,还想着若这小子去了A市后不再打着跟夕颜再续前缘的主意,他也大人有大量地不去难为他,心里高兴,见颜颜因对孙杨满怀愧疚而跟他使小性子,也乐意放下身段地哄着逗着。 秦锦华原先的打算是先去布达拉宫,在那玩上两天,感受一下巍峨的布达拉宫,欣赏一下当了和尚还没放下尘世情缘的六世喇嘛仓央嘉措的酸诗,别怪他有这个想法,黑社会的儿子能上大学都是祖坟上冒烟的奇事,你指望他能有多少文学素养,自然这些腹诽没敢在夕颜跟前说,别看妞儿小,那肚里有墨水来着,看个金庸小说都能总结出那一大段的男人薄情论来,你敢在她跟前暴露你满肚草包的底? 不仅不能暴露,到地后还要买上两本仓央嘉措的诗集博宝儿的欢喜。 这话扯远了。 回过头来说,他的计划是在布达拉宫呆上两日,之后去哲蚌寺,然后去拉萨,完后出发前往羊卓雍湖,那个湖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听说风景优美,还可登高眺望红河谷,网上路线说有几处不错的景点值得欣赏,也呆个两天,若颜颜高兴,多几天也没关系,晚上就住在江孜或日喀则,之后前往扎什伦布寺和贡布山,这么下来半个月肯定要的。 然后从西藏回来在成都下,成都是有名的小吃城,在那儿呆个几天修养修养,之后去云南,云南是个好地方,有美丽的西双版纳,一米阳光的丽江,出了段王爷的大理,还有四季如春的昆明,也要去看看,这一圈下来,没一个月玩不尽兴。 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分秒不离,那感情还不跟坐火箭似的噌噌上升?嗯,现在是旅游旺季,房间不好定,六个人定三间房,关鹏和齐岳一间,清越跟乔乔在青城时就时常住一块,出来玩儿自然也是住一间房的,那么剩下一间…… 嘎嘎,虽说在青城他也时常厚脸皮的摸进她的房间摸上她的床,但大多时候只能纯抱抱睡觉,再近就不能了,再加上这两年夕怡谨都住青城,两人在一起时间其实很短很短的,且还是标准的偷偷摸摸,比人家偷情还小心,这次去西藏天高皇帝远的,孤男寡女一间房,即便不能那啥,亲亲抱抱总是给的。 呐呐,想想就美。 只是计划定的不错,但有句话叫计划不如变化快,美丽的布达拉宫是巍峨的,但高原反应也是要命的,从布达拉宫下来,夕颜就病倒了,秦锦华嫌医院条件差,拿了药后,就多掏了双倍的出诊费让医生到他们下榻的酒店给她挂水。 不出意外,当晚夕颜就发起了高烧,送走上门看诊的医生打发汪乔等人去休息后,秦锦华挨着床头柜那边坐到床上,嘴欠地开始念叨个没完,“说你娇气你还总给我尥蹶子甩脸子,你自己个说你是不是娇气,人家高考综合症睡一觉起来活蹦乱跳的满世界溜达闲逛,一点事都没有,你倒好,还打小的爬山采草药呢?就你这身体素质连这点高度都能累病,你们江城的山都是土丘做的不成?看你还将爬山采草药挂嘴边跟人讲不?丢人了吧!” 话说高原反应跟平原的山能是一个档次么?他就是小心眼的吃夕颜带孙杨爬山采草药的醋呢?这要是夕颜好的时候,一准又得气他十天半月的不搭理他,他呀也就敢在这会吐吐恶气。 嘴上捻酸吃味,手上却小心地将一旁没精打采蔫了吧唧的病号连毯子带人小心地捞了过来,抱坐在腿上,见裹成蚕蛹似的病号不耐烦地蠕动着想躺会床上,大手在屁股处拍了一下,轻叱道,“别动,一会跳针了还要再受一次罪,” 老人尝告诫新妈妈说,月子里的孩子不能惯,怎么惯来怎么娇! 这女人同孩子一样,也不能惯,惯狠了都敢在你头上拉屎撒尿,这是指一般的女人,显然夕颜不是一般女人,她是个因缺爱而患有隐性人格分裂的女孩,秦锦华想既然她缺爱,那他就给她爱,多多的爱,因此这两年在他刻意惯着、宠着的攻势下,倒真被他攻下了心防的一角,不过,人也被他养的越发娇气,平时变化不大,也就被惹极时会使个小性子,恼个一两天,闹闹小脾气啥的。 这会儿因生病身子不舒服而显得越发娇气,一句重话都听不得,被秦锦华连念叨带叱责的,那白若包子的小脸皱的就真跟个刚出锅的包子似的,粉唇一撇,娇娇气气地嚷开了,“我头都痛死了,你还朝我凶,” 边说边扭着,明明娇蛮的颜色,不耐的语气,任性的动作,落在秦锦华眼中却只有那含泪的大眼,带娇的小嘴,痛苦的神情,心疼的不行,箍着小腰,好声好气地哄着,“好好,不凶你,不吵你,挂完水,吃了药,你就继续睡你的,” 说着还在因低烧而略显艳红的小嘴上啄了几下,也不怕过了病气。 “你这是不耐烦我了,这会才几点你就让我睡,我能睡着么,我睡不着还是难受,我若这会睡着了,晚上定睡不好,也还要难受,你不耐烦我,看我生病难受的样,心里肯定特高兴吧,”水汪汪的大眼睛横着几分怒意,小嘴嘚吧嘚吧地控诉道。 啧,这小没良心的东西,秦锦华被狠狠地气到了,“是啊,我怎么就这么高兴呢?你这一生病,我巴巴地忙前忙后地给你请医生,倒水、喂水、拿药、喂药……完了还要哄祖宗似的哄你睡觉,我这是闲得蛋疼,无聊演小秦子玩呢?老子怎么就这么闲呢?” 夕颜到底理亏,虽被惯的不行,但本质上还是个乖巧的娃儿,被这一通呛话呛的也不答话,也分不清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不敢闹腾了,只乖乖地窝在他怀里自个玩自个的手指,半响,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秦锦华,又低头继续玩手指。 秦锦华看着她这左手玩右手,右手搅左手的乖巧样,又见她偷偷看自己有没有生气的小摸样,心痒难耐,爱的不行,要不是顾着她还挂着水,怕动作大了,惊了针,非狠狠的咬上几口不可。 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轻轻咳了一下,拿起茶几上待凉的水杯,先放在嘴边试了下温度,正好,“喝水,” 夕颜“哦”了声,低头喝着递到她嘴边的温水,小口小口地灌了小半杯下去,边喝边怯生生地抬眼看他,也不多看,看一眼就离开,小心翼翼的摸样搅的秦锦华那颗心啊,跟放在冷热水里轮番过了一遍似的,说不出的难受还是难受,放下水杯后,将她搂的更紧,看看还有小半瓶的盐水,还是不敢有大动作,只低头蹭着脸颊,亲亲小嘴,“宝贝儿,真乖,” 语气柔的都能滴水蜜来。 “秦锦华,我头疼,我不舒服,” 第二人格的夕宝贝是个会看人眼色的宝贝,见秦锦华这般做派,哪里不知他不生自己气了,小嘴一嘟,就耍起娇来。 “我知道,挂了水,乖乖吃药,病就好了,” “我不困,我不想睡觉,” “那就不睡,我抱着你陪你说话好不好,”翻出今个买的诗集,“我读诗给你听,好不好,” “好,”身子动动,几不舒服的样,“怎么了?”秦锦华问。 “我背上痒,难受,我还没洗澡呢?我要洗澡,” 也不知她怎么就这么爱干净,不过一天没洗澡就痒的难受了?那人家一个月不洗澡的怎么过?这会还挂着水,秦锦华只能哄着说挂完水再去洗,“那你给我挠挠,”夕颜扑他怀里央求道。 挠挠?秦锦华脑子里立马冒出一副白皙嫩滑的脊背,愣了一下,“好,” 手伸进毯子里,从T恤下摆的地方探了进去,夕颜侧着身子方便他挠,“上边一点,嗯,就是那儿,重一点,嘶,疼了,你轻点,唔,再重一点点,唔……” 这一声声舒服的喟叹和娇吟啊,秦锦华觉得这祖宗真是来磨砺他的,显然他是个不太能经得起磨砺的人,因为他的身子起了反应,能没反应么?为了跟她的约定,他当真是素了两年,他到底也是个热血少年,有需求且有大需求的少年,有时她一个飞眼或笑嫣就能让他硬起来,多少次热吻都差点擦枪走火,能忍到这会不动她,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洗了多少次冷水澡,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冬泳都能了。 靠着她的照片打了多少次手枪,嗯,那照片都磨毛了好几张。 平时亲亲小嘴是可以的,但这么一大片肌肤,还真没摸过,没机会,也没胆子,就怕一摸了,就再控制不住那心头的欲.望,就像现在,“唔,你摸哪呢?” 终究,他还是没能抗拒那份诱惑,大手悄悄地滑过平滑的脊背,撩起胸衣,颤巍巍的附上那方柔软细嫩,感受手底下传来的温度,而后轻轻的揉搓、捻弄,弄的丫头弓起了背开始躲闪,秦锦华只觉得阵阵的电流从手心传到了他的下腹,阻隔的触摸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欲.望,手下开始大力的揉搓,将那奶馒头捏挤成不同的形状。 “秦锦华,你放手,你放手,”夕颜躲不过去,只能出声制止,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身上像是涌上一股电流,打的全身酥酥麻麻,鸡皮疙瘩四起,说不出什么感觉,想吟叫出声,想着应该要阻止的,不能这样下去的。 可是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连说出的话也娇滴滴的,又比单纯的撒娇耍蛮多了点什么?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眼眸渐渐染上迷蒙的迷惑,声音柔媚至极,连她自个听着都软弱无力,娇的不行,哪里是阻止啊,根本就是欢迎好不。 “叫哥哥,”秦锦华忽地咬上她的耳尖,慢慢地吮着吸着,低声说道。 两人好了也快两年了,夕颜从来叫他都是连名带姓地叫的,虽说自个的名从她嘴里叫出来就是跟旁人不一样,但是吧听着她管关鹏叫哥哥,连着朱清越、薛传晟都会叫越哥,晟哥,心里还是挺烦的,华哥他不爱听,多个哥就不一样了,直接叫哥哥,那就更美了,只是小丫头硬气的很,甭管威逼还是利诱,咬死了就是不叫,这会儿生病,也不知能不能如愿。 热气圈进耳朵,吹在肌肤上,夕颜越发觉得燥热难耐,哪里顾得上他的诱拐,只哼哼唧唧地让他放手,秦锦华抬头看看瓶中水已经不多了,左手箍着腰和打点滴的手腕,右手覆在胸部上动作不停,嘴上继续说道,“宝贝,叫哥哥,叫了哥哥待你病好后我就带你去找洛洛,还带你去A市的游乐场玩,叫哥哥,” “你放开我,我就叫,” “你先叫,” “哥哥,”夕颜咬唇叫的,虽有些不情不愿,但并不影响音色,相反因为动情不同于叫关鹏哥哥时的清脆,多了几许甜腻和柔媚,秦锦华那儿更硬了,然后就是一个念头,“以后不许叫关鹏哥哥,” 这声‘哥哥’也太勾人了,堪比春.药啊,“他是我哥哥,不叫哥哥叫什么?”夕颜嘟嘴反驳道,又推着秦锦华将手拿出来。 “叫鹏哥,”见夕颜皱眉不应,便加重手上的力道,“听见没,” 夕颜被捏的又是头皮一麻,浑身激灵,便点头,“听见了,你出去,” 秦锦华在嘴上狠狠地啃了两口,这才将手拿了出来,又哄着她叫了好几声哥哥,见点滴已经见底,便拔了针,然后抱她去洗澡,又以她生病不能单独洗澡为由要帮她洗澡,不得不说第二人格的颜宝贝真的好骗,还真就被他得逞了。 当白玉般的姣美酮体就这么明晃晃的落在他眼中时,秦锦华的脑神经一瞬间断的干净,不是没见过裸.体女人,比她胸大,腰细的也大有人在,但白的这么像玉雕的却真是头一个,躺在浴池里,冒着热气的澈清澈清的水包裹着暖白的玉体,太特么考验人了好不好。 一瞬间,秦锦华妒忌那流淌在她身边的水。 夕颜一边挣扎着躲开他的大手,小孩子也是有羞耻之心的,虽秦锦华待她好,但也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一边又快速地清洗自己的身子,借着手中的毛巾遮挡自己的身子,避开他灼人的视线,一块洗脸毛巾哪里能遮得住那春.光,秦锦华觉得这会儿自己要不干点啥,真是白担着黑二代,秦流氓的名号了,遂扑上去,“颜颜,” 将人捞过抱个结实,也不管身上的衣物会不会被打湿,对着小嘴,就结结实实地吻了上去,眼眸墨色深沉,在夕颜愣住的瞬间攻城略地,啃咬吸吮,力道生猛,顶开她柔软的唇瓣便长驱直入,手臂稍一用力把她拽起来捆在怀里,压制着她不小的抗争。 夕颜纤细的腰肢被压折出妖娆的弧度,及臀的长发裹包着整个背部,清的水,黑的发,白的人,怎一个视觉冲击啊! 秦锦华的唇舌功夫是何等的厉害,平素温柔时夕颜尚不敌他一二,这会儿极具侵略性的攻占,那么狠厉,似乎恨不得把她吞了,尚在病中的夕颜哪里敌得过,渐渐耐受不住,呜咽着落下泪来。 炙热的眼泪让失控秦锦华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缓缓放轻嘴上动作,“宝贝,别哭,”唇一点点吮干她脸上的泪,修长的指尖滑过她嫣红微肿的唇。 “我疼,你把我咬疼了,”夕颜抵着他,哭着控诉道,哭的厉害,鼻子、眼睛、嘴、脸都红了,呛了小风,还有些打嗝,秦锦华心疼极了,“乖乖,不疼,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他的声音沙哑又无奈,抱紧怀里的人轻哄。 到底还是上半身战胜了下半身,之后也只是很规矩的帮她洗澡洗头,包上浴巾,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然后抱回床上躺着修养身体,当然嫩豆腐还是吃了许多的,只是到底没有再近一步,一来,她还在生病中,他不能趁人之危,二来,虽说第二人格的颜宝贝惹人怜爱,他却更想在她清醒的时候要他,虽然那时候的丫头比这会难哄千百倍,但他更想让她长久的记住她和自己的第一次。 ************ 夕颜这次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睡了一晚,第二天也就好了大半,只是秦锦华怕她病好后就忘了他的付出,便硬摁着她在床上修养了两日,让朱清越带着汪乔等人自去游玩,他留在酒店照顾夕颜,忙前忙后的伺候着,水是温的,药是分好的,饭菜是他亲手做好的又亲自端到床头的,做足了床头孝夫的戏码。 生病的时候人是最脆弱的,这时候若是有个人对你好,就很容易被感动,会特别容易记他的好,夕颜不是个冷心冷肺的人,相反她是个特别容易感动的人,她渴望被人疼爱,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她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都控制在心里,她不清楚自己是否爱上了秦锦华,但她已经开始迷恋他的宠溺,享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秦锦华,你对我真好,”她躺在床上歪着头说,“秦锦华,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表情虽一如既往的淡漠,眼里却多了好些情愫,灼灼生辉,长发披散,阳光照进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朦胧的意境中,这样的夕颜让秦锦华想起书中所描述的那个落入凡间的仙子,美的让他整个人整颗心都为之痴迷,两年来日日面对,他仍是觉得看不够她。 秦锦华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的痴迷不加掩饰,他说,“对你好么?怎么办,还想对你再好些,” “秦锦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伸手过去触摸他的脸,被他接住覆在自己脸上,慢慢摩挲着,而后答,“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因为你是我媳妇,这个理由够不够,” 一本正经,一脸认真,夕颜说,“你上来,” 秦锦华很听话一点都没犹豫一点都不想拒绝地就爬上了床,动作很是熟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过之前都是他厚着脸皮爬的,今个夕颜主动相邀,绝对是大惊喜,他拒绝才是傻子。 然后,待他在夕颜身边躺下后,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夕颜侧身吻上他的唇,秦锦华身子一僵,两年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秦锦华的心啊,在这一刻软做一滩水儿,鼻子有些酸涩,想哭,两年了,他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颜颜……”很快他化被动为主动加深这个亲吻,先是轻轻含着唇,接着是抑制不住的用力吮咬,到最后是长舌直入攻城掠地,夕颜感觉着贝齿被舔噬,软舌被纠缠,一瞬忘了呼吸。 而秦锦华的呼吸却越来越重了,搂着她腰的胳膊也箍得越来越紧了,简直就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出门在外,夕颜也习惯穿自己的睡衣,这会儿倒是方便秦锦华进入,熟门熟路地从睡衣的下摆摸上了她的胸部,撩开内衣,覆上了柔嫩,小心的抚摩着,像是对待一件珍宝般,轻揉、捻弄,嘴顺着脖颈一路吻至耳垂吻至脸颊,最后再落回唇上,辗转缠绵,“颜颜,” 情到深处,切切呼唤。 手掌火热,那儿被握住,夕颜只觉一股热流窜满全身,又感觉身下一处硬物在顶弄着自己,脸瞬间烧了起来,哪里不知那是什么?虽说是她将秦锦华引上床的,但是不是那个上床,她到底是个守旧的女孩,当即挣扎着大声叫道,“秦锦华,你出去,” 一声喝止,将意乱情迷的秦锦华拉了回来,见夕颜一脸惊惶,泪水肆意的样子,遂安抚道,“颜颜,别怕,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 夕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搂着他的脖子呜呜咽咽地说,“秦锦华,我还小,我还没准备好,你不能害我,” “爱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害你,”秦锦华说。 然后夕颜哭的更厉害了,抱的也越发紧了,秦锦华倒是笑了起来,虽现在不能吃肉,但肉已下锅,离吃还远么? 作者有话要说:先上点头汤,下章上肉,不过和谐期间,估计不会细写! ☆、第43章   劳伦斯说,倘若想要爱有生命的美,你就必须尊重性,清晨的晨勃自然而然,没有刻意的准备,迷迷糊糊的时候,触到爱人温热的躯体,看着她还没睡醒似的神态很是温馨,抱着她的要贴了上去,用你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婆娑,沿着身体的曲线温柔地吻醒她,她回过神来热情地迎合,不说一句话,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甚至她的眼睛都未睁开过,在默契的欢愉中享受难以抗拒的美妙。   晨事风情,本该是浪漫旖旎的,只是这一头的硬短发扎的人生疼,那一口老牙啃的人咪咪疼,夕颜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生气地拍着胸前的脑袋,“呲,疼,你轻点,”   正在忙活中的男人百忙中抬起头,笑的几不正经地说,“哪里疼,是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从酥胸一路向下摸至花.蕊处,带着老茧的大手擦过嫩滑的肌理,引起阵阵酥麻和颤栗,夕颜不自觉地躲闪避让,却让人手脚并用地缠做一团,“秦锦华,大清早的你又犯什么病,放手,真疼了,”   皱着眉头,扭着身子地推搡着身上的人形枷锁,然后,被三两下镇压,锁的更紧了,空出手摸上她的脸,真嫩,跟剥了壳的鸡蛋般,稍一用力就留了红印,怎么这么可人疼呢?他压下身子,脸颊凑过去,蹭着她的,丝丝滑滑、温温润润,“还记得咱两第一次不?那年你才十八岁,嘴里一直喊疼,哭了整整一晚上,”声音沙哑低沉,“那时,我只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娇,真真一点疼都受不了,自己却爽的不得了,也没法体会你的疼,除了哄你,就一点办法都没了,那时啊,我真想替你疼,可除了心疼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嗯,就剩满心的欢喜和满足了,觉得小半辈子的幸福都抵不上那一刻,真幸福啊,”   正过脸,对上她的眼睛,“后来,你出国了,我才知道什么叫疼,刮骨刮肺也止不住那种疼,喝再多酒也麻痹不了那种疼,疼的久了,就有些麻木了,”吻上她的唇,一点点地啄着、舔着,“那之后的很多年我都忘了疼痛的滋味,我想,大概疼过头了,疼痛神经就被阻断了,”   复又摸上她的脸颊,描画她的眼眉,“后来你回来了,带着别人的孩子回来了,清清冷冷站在我面前,对我说,秦锦华,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你,祝你新婚愉快,然后,我发现消失的疼痛神经又回来了,人家都说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幸福,若是她呆在你身边不幸福,你就放她走,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不是禁锢,而是放手给她幸福,我秦锦华从来就不是个好人,遇到你之后连个人都不算了,我知道我肯定是要下地狱的,”   “所以你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陪你?”夕颜歪着头,黑亮亮的眼睛带着水汽,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干净透彻,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静然。   是啊,曾经他是多么想让她陪自己一起下地狱,可是现在,他舍不得,舍不得啊,这样的肌理,这样纯然干净的摸样哪里像个二十八岁的女人,连属于女人的成熟和韵味都没有,像个孩子一样,这样的女人该是美好的,该是上天堂的。   “颜颜,你想上天堂吗?”他摩挲着她的面颊,低声呢喃。   人人都知他秦锦华不要脸没节操,老婆情妇一大把,却不顾兄弟情义,抢人老婆霸人妻儿,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该被虐,狠狠虐的。   人人都骂他秦锦华人品无下限,都被通缉了,还金屋藏娇,把着娇嫩嫩的美人不放。   他跋扈嚣张地回,不要脸没节操,人品无下限,那玩意顶个屁用,是能买豪车还是能买豪艇?还是能顶一碗牛肉拉面。   要脸干什么,他从小以私生子的名义长大,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早练就的皮糙肉厚了。   别跟他讲你有老婆,你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搂着老婆抱着情儿还要霸着颜颜不放。   他会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他没少干,他就知道一件事,颜颜是他的女人,他秦锦华的女人只让他不放,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   哪怕是这女人不爱他,这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这女人手里还牵着别人的孩子,他爱她就成,他要她就成。   他的理论是我爱的就得是我的,一辈子都是,哪怕下地狱。   “怎么,你舍得放我出地狱了?”她的眼眸染着笑意,那么漂亮,那么温柔。   秦锦华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下头吻上她那粉嘟嘟的唇,轻柔的舔吻,轻柔的啃食,舌头纠结在一起,呼吸轻柔而急促,唇齿在纠缠,轻吮慢咬,无限风情,突然间长舌席卷而来,像是要贯穿什么般直直侵入。   这么多年了,他的霸道和温柔还是总能让她迷失,夕颜觉得头晕目眩了,无法呼吸,在她即将要窒息间,呼吸突然顺畅,就感觉那炙热的唇舌从嘴唇上一开,缓缓下沉到锁骨,到双胸,一直往下到小腹到腰间,每一寸,每一分,他都不放过,就像是对待最宝贝的珍宝一般。   “秦锦华,”夕颜觉得很紧张,绷着身子,晃动着双臂想要抓住他,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出息,一如既往的放不开,一如既往的被他引导着、掌控着,挣脱不了,他的亲吻让她觉得情动难耐又有些心乱乱,好似漂浮在海上的一叶轻舟,随着他造起的波浪飘飘荡荡。   在感觉到唇舌落到那处让她觉得无比羞涩的地方时,她浑身一震,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小腹淌下后,想要推开他,身子连连避开,却被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握个紧实,然后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之后窜向整个身体,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秦锦华沉稳而长久的探索着她的宝地,他比她更加投入且享受。   “别,别……”   夕颜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无助的娇媚,一个大力的啜吸,她大叫着弓起身来,然后紧紧地抱住秦锦华的头发,呜呜咽咽地说,“你上来,你上来……”   “你求我?”秦锦华含含糊糊地说。   “我求你,”夕颜要哭了,真的要哭了,她亮着嗓子喊,“求你,”   “好,”秦锦华抬起头,滑了上来,一脸得逞的笑意,“应了你就是,”然后,下一秒将她狠狠的贯穿。   夕颜的呼吸急促地颤了一下,有点无法适应他的粗.大进入,一口咬上他的肩头,秦锦华呲了一声,嬉笑着调侃道,“这牙口,真好,”   跪起身来,捞起她的一条大腿圈在腰上,搂着她的腰将她从床上整个地抱起,然后迅速吻上她的唇,急促蛮横地吻着,之后的动作又快、又深、又用力。   抽.送了数十下后,将她狠狠地压上床头,又是深且快的律动,“颜颜,这样舒不舒服,爽不爽?嗯?”   昨夜已经疯闹了一晚,夕颜哪里还承受的住如此疯癫的性.爱,被刺激的不行,搂着他的脖子哭着喊道,“秦锦华,你慢点……求你……”   “这样就不行了?就你这体质还好意思说你是我秦锦华的情妇?恩?情妇是什么?那是挨cao的,正经媳妇你不当,非吵着做情妇,好,那就拿出你做情妇的手段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个称职的情妇,”秦锦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粗哑和化不开的情.欲。   又是一阵猛撞猛冲,她‘啊’的大叫出声,然后哭的更凶了,他总是这般疯,这般狂,好似跟你有天大的仇怨般,不撞死你不算完,这样疯狂的性.爱她不知自己是爱的,还是恨的,每次做时都想大哭,每次做完都好像死过一回,“秦锦华,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求你,求你了……”   回答她的又是一阵更猛更深的撞击,终于飞升至某个顶点,她抱紧他,然后软了下来,像一摊泥。   终于,秦锦华也停了下来,搂着她的脖子靠在自己的脖颈处,像妈妈搂着不足月的孩子,在她耳边软语问道,“宝贝,到了是吗?”   夕颜不答,只张开嘴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胛处,带着一股怨恨和泄愤,秦锦华不惧疼,大手温柔地摩挲她的后劲处,像抚摸炸毛的猫咪,一下一下,吻像稠密的雨点,温柔怜惜的落在她的发顶,她的侧脸颊,她的颈窝处,一下一下又一下,而后,“我要动喽?宝贝,”   这一次动作很慢,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很完整,完整的离开,完整的进入,贯穿到底,缓慢而持久的在最深处厮摩。   “秦锦华,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夕颜的眼睛因方才哭过而显得红彤彤、湿漉漉,上面蒙着一层水雾,秦锦华的视线似乎一直在等着它看过来,四目相对,缱绻出雾霭。   然后,他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了数秒,从她体内退出。   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我好不好?   这句话她不止一遍地对他说过,他不止一遍的答复:不好!   低头狠狠吻上那张让人又恨极爱极的小嘴,狠狠地缠吻,撕咬,忽地像个愤怒的豹子一样分开她雪白的双腿,瞬间挤进挺入娇嫩之间,狠狠的顶上去,每一下都很用力、狠狠的、强势凶狠像是吃了她一般,将她的身子冲击得一颤一颤的,压抑的嘤吟,婉转而娇气,水汽氤氲的眼眸饱含情/欲,放肆的妖娆中蕴含着极致的惑魅,白净嫩白的小脸明明是那么清纯干净、精致漂亮,好似一朵山间带露的山茶花,却在染上情、欲后幻化成要人命的罂粟花,看似纯情至极的摸样,可一旦沾上一点她的味,就无可自拔地上了瘾,那是一种惑人的东西,如同罂粟花中提取出来的害人东西,明明知道是要人命的东西,却戒不掉,戒不掉了!   舍得,只是两个字,一个词,可是做起来怎么就那么难啊!   舍不得啊,要是能的话,早几年前就舍了,哪里还等到今天,为得到她搅的天怒人怨之后仍是舍不得!   “颜颜,颜颜……”冲撞着,吼叫着,声声切切,“你还疼么?还疼么?”   夕颜被撞得恍恍惚惚,意识和身体再一次被霸道、蛮横的秦锦华主导,亦或是被这样来势汹汹的欢爱主导,曾经她应该是讨厌这样的胁迫,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沉沦了,身体沉沦,心呢?   宛转的嘤咛,狂野的纠缠,他埋在她的身子里,他们肌肤相亲,他们的汗水粘腻在一起,空气中萦绕着浓郁的情、欲的气息,床在摇,他们在欲海中沉沉浮浮,波涛汹涌。   “疼,”一直都很疼,却也像他一样疼上了瘾,有点戒不掉了。   “那就一起疼吧,”秦锦华缠吻上她的唇,哑着声音低吼着。   “恩,”她自知赖不掉了,干脆抱紧他的脖子,咬着牙跟上他的律动。   张爱玲在《色戒》里写道:“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   这话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八岁的性.爱,也是性.爱!    ☆、第44章   那年暑假的西藏之行到底没有尽兴,夕颜的病好后,秦锦华却接到从青城打来的电话,即将完工的市政工程出了问题,在撤安全防护杆时由于操作不当防护杆倒塌,砸伤了八名员工,两名重伤住院,一名工人当场被死亡,剩下五位有着不同程度的轻伤,因死了人,那工地包工头一时承受不住压力,跑了,这项目是秦锦华签下来的,青城这边也一直由他和朱清越负责,那包工头跑了,这责得由他们两人来担,秦峥嵘和关景山已经从A市赶了回去。   这事闹的挺大,都涉及人命了,饶是汪乔那般没心没肺的人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一行人包裹一收就匆匆的回去了。   一到青城,秦锦华便让齐岳送汪乔和夕颜回家休息,汪乔从来都是哪儿热闹往哪凑的人,且这事还牵连她的达令和她的老大,哪肯乖乖回去等消息,抱着朱清越的胳膊缠闹了好一会,到底还是跟着去了医院。   夕颜不晓得这个中厉害,只以为出了人命,这秦锦华怕是惹上人命官司了,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十分担忧的,她学不来汪乔的撒娇,只偏头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秦锦华,欲言又止故作镇定却难掩忧心的娇摸样,勾的秦老大那颗铁汉心都快化成水了,这要不是身处人来人往的出站口,非搂过来狠狠地啃上两口不可,“想去?”笑问。   “我也没什么事,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夕颜有些不敢直视他那双灼灼带笑的深幽眼眸,眼眸躲闪,玉白的小脸微微泛起了红晕。   秦锦华微凑头过去,小声问,“为我担心?恩?”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夕颜身子后仰,将他推开半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听汪乔朝她喊让她快点跟上,便不再搭理他,直接走人。   秦锦华心情倍好,勾唇追了上去,“没说不让你去,只是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你不累么?”   夕颜以为这是他拒绝自己去的借口,便小声反驳道,“一路软卧过来的,哪里会累着,”对上他一脸欢快的样,又觉得自己这般有些上杆子了,遂有些羞恼地说,“你若不愿让我去,我就不去了,也不用让人送,我自个打车回去也方便……”   话未说完,就被秦锦华截住了话头,“我愿意,愿意的很,你知道我是最不愿意跟你分开的,巴不得分分秒秒时时刻刻地跟你呆在一起,不嫌累就一起去吧,”又兀自喟叹道,“我这离不开人的媳妇喏,”   不待夕颜跟他闹,便先一步牵起她的小手向来接他们的车子走去,夕颜因他那句臭不要脸的话激红了脸,傲娇地挣扎道,“你放开,我自己能走,”   秦锦华干脆将人整个地捞抱在怀中,搂着小腰,附在耳边吓唬道,“再闹,亲你了,”   谁在闹?夕颜圆睁着大眼气呼呼地瞪他,这人,这人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真是讨厌!   这炸毛的样儿,秦锦华是真爱看,“再瞪,真亲了,”又逼近了两分。   “秦锦华,你不要脸,”夕颜推不开他,怒红着脸骂道。   秦锦华呵呵笑出声,“嗯,只要你,”他家宝啊,还是大学生大才女呢?这词语匮乏的,都两年了,也不知换个词。   “……”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   素来工地和煤窑都是高危险行业,伤亡事件总是避免不了的,大家都是出来挣钱养家的,出了事多半会选择私了,小老百姓的最害怕跟权贵、法院打交道,那都是丢钱不见底的地,以往这种事的纠纷冲突点在赔偿款上,遇到黑心的承建商,打上几年官司都捞不到半分钱,还将一家人都拖累死,秦家虽是混黑出身,但这种靠劳力和性命挣的血汗钱他们是从来不昧的,事情一发生,秦锦华跟他爹就通过助理和新委派的负责人跟医院交代了,看病要紧,药只管拣好的开,一切费用都由恒盛承担,至于死者,自然是让律师跟家属协商赔偿了。   只是,眼见医院大厅门口,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跪了一地,一个个面带哀戚,眼圈通红,秦锦华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去接他们的助理小王凑过来压低声音回答,“这些都是死者家属,”   秦锦华一黑二代,什么场面没见过,十五六岁那会就带着人去收高利贷,见那些黄赌毒们为了筹钱将儿女都卖了,逼良为娼的事他也不是没见过,没做过,看这情况,哪里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场合都讲究个文场、武场,你家亲人死了,哭一哭,闹一闹,这在情理之中,大家都能体谅,但在医院门口扯白布,一家人老老小小过来嚎丧,就整的就是武场,“他们要多少钱?”   助理小王说了个数字,秦锦华冷呲一声,“倒是敢要,”   五十万?以青城的生活条件,八万块钱顶天了,年前薛潘子一同学的姐姐被撞了,人家只愿意赔三万块,他姐姐还不足三十,两个侄子一个八岁,一个五岁,走了潘子的关系,也不过是多要了五万块。   这李二贵今年五十有八,虽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两儿三女,但都已成家,且孙子孙女都好几个了,去年还添了一曾孙,算是四世同堂了。   这样的人不算壮劳力,没有未成年儿女,就算是告上法院,也不会比这赔得多,秦峥嵘看在他们一家老小委实不少的情况下,答应给十万,另外承诺给李二贵的两个儿子重新安排个工资高没危险的工作,还承诺资助李二贵的三个正在上学的孙子、孙女一直读完大学,毕业后安排工作,这样的待遇在青城以往的人命官司中算是顶好的了。   当时谈时,李二贵的老婆是同意的,两个儿子、媳妇也是面带欣喜色,只是后来被她女儿女婿叫出去后再回来后就变了主意,一口咬定要五十万的赔偿,不然就打官司,把这事闹大。   又听助理小王说,那大女婿也是个小包工头,知道的东西挺多的,跟他们交涉时,就说了,做生意的最怕有负面新闻,出了这事,那边的工程已经停了,这事不解决,那边的工程就没法在规定的时间内交公,损失的可就不是百十来万这点小钱了。   这事若是见了报,对恒盛公司的企业形象也是有损的,又说了好些话,是个清明人,句句都在点上,按说这样的谈判他们占了上风,只是,秦家人哪个是被吓大的?   “打官司?告诉他们,我们老秦家最不怕的就是打官司,”秦锦华对助理小王说。   那边李家人见有人进来,像是约好般,本是小声抽泣的忽而嚎哭起来,数李二贵的媳妇哭的最为响亮,坐在地上,手抓着脚脖子地嚎,“他爹啊,你就这么走了,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是怎么活啊,娘她身子不好,常年喝药,听说你没了,哭的都厥过去了,这会还昏昏沉沉地喊着要同你一起去呢?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这么去了,让娘以后可怎么活啊,你这是生生挖娘的心,挖我的肝啊,”   擤了个鼻涕,继续嚎,“咱大娃子打小身子骨差,一点重活都不能干,二娃子去年又伤了腿落了残疾,全家人吃喝拉撒都指着你过活呢?你就这么走了,要我们娘几个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娃他爷啊,咱大宝、小宝都是出息的,今年都考上大学了,给你们李家祖宗长脸了,可两孩子那一年小几万的学费上哪找啊,小娟也要上高中了,那大几千的择校费你让我这老婆子去哪刨啊,你倒好,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就啥都不管了,丢下这么一摊子老老小小,你让我怎么过啊,”   她旁边跪伏着的几个闺女、媳妇跟着和声道,“爹啊,我苦命的爹啊,女儿还没好好孝敬您您就走了,爹啊……女儿不孝啊,”   “爹啊,您怎么就不等等你的乖曾孙啊,你乖孙孙还等着长大给他亲祖祖打酒喝呢!”   一时间哭天抢地的,“爹爹”“公公”“爷爷”“外公”“大伯”的一阵哭喊,农村人兄弟姊妹多,结婚又早,因此这阵仗整的挺大,夕颜自己哭不爱出声,亦没听过农村所谓的嚎丧,见她们哭的这般声嘶力竭,心里也难过的紧,到底是一条人命啊,这也是个眼窝浅的,小泪儿就这么滴滴答答的跟下小雨似的,把一旁的秦锦华疼的不行,他不像夕颜没见过啥市面,这种场面他见多了,这帮人嚎的是响,但那泪儿加起来也没他媳妇一人流的多,流的热,流的真,听听那一口口的话啊,哪一句不是点着要钱呢?   “你帮帮她们……”夕颜走过来拽着秦锦华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秦锦华心道,你现在不跟我保持距离了?这也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家老的老、小的小在那哭的动天动地,他心里只念着夕颜方才一下车就跳离他老远的事。   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柔柔地给她擦着小泪,“帮,我帮,来了不就是为帮她们的么?只是这会儿她们哭的这般凄惨,就是我去,她们也没心情谈不是,让她们哭哭,发泄完悲痛,我再过来跟他们主事人谈,先去见过我爸和关叔再来,”   夕颜点头,一干人从另外一个通道上后面的住院部去看伤者。   秦峥嵘刚慰问完伤者出来,正和主治医生说话呢?那五个轻伤问题不大,在医院住个十天半月给点慰问金营养费就了了,两个重患一个腿骨骨折,一个头部受创,做了手术,休养个半年也没啥问题,只是赔偿方面还要继续谈。   这两人都是壮劳力,家里孩子都还小,赔偿方面要多给一些,只怕医药费加赔偿款要比那李二贵多些,不过,能保住人命,钱财方面也就不算啥了!   秦锦华叫了声,“爸,”   夕颜红着眼跟小媳妇似的被他牵着,她只顾着伤心了,也没注意,扯了个笑脸跟秦峥嵘打招呼,“秦伯伯好,”   秦峥嵘微笑着点头,“颜颜来了,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给伯伯说,伯伯替你削他,”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夕颜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一使劲挣脱秦锦华的大手,脸红红眼红红地回道,“没,没人欺负我,我……”   “刚经过一楼大厅,看见李二贵家人在那嚎丧,替他们难过来着,”秦锦华替她答道。   “颜颜不伤心了,那李二贵命里就有这一劫,”叹了一口气,“没出这事前那李二贵就被查出患有肝癌,末期肝癌,就是躲过了这劫,也活不了两月,这么走了,也能给家人弄点赔偿,对李家人来说,其实是福不是祸,”   夕颜愣怔,她不傻,被秦锦华带了两年,有些事儿她多少也知道一些,潘子同学姐姐那事她听汪乔说过,她自小不差钱,在钱财方面没有多大概念,但八万块钱对好些人来说都是挺大的一笔数目,听说潘子同学姐夫前脚拿了三万块,后脚就托人给孩子找后妈,得知潘子替那同学跟人家又要了五万块赔偿,便叫了一帮亲戚到潘子同学家索要那五万块。   潘子脾气大,当时就叫了两车人将那姐夫暴打一通,肋骨都断了两根,完后丢了两万块钱,那家人屁都没敢放一个。   这会儿再回想那李二贵一家子的做派,哭的虽响,却也句句不忘拿钱说事,这般对待亲人的死亡便变了味,还是难过,只为李二贵,人都死了,家人却为了多要一些钱拿了尸体不让他入土为安,七月的青城热的像个大火炉,这样的天气,那尸体只能放在冰柜里冰冻着,活着为一家人劳作苦钱,死了还不得清净,在冰柜里冷冻,冷的是身,还是心?   秦峥嵘知道丫头没经过事,心思单纯的很,不愿拿这种糟心事让她胡思乱想,只是也不想她太过单纯被有心人利用,这才点明内中因由,见她情绪波动,知晓她聪慧,一点就通,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转移话题问,“颜颜,西藏好玩么?”   “好玩,”   “没尽兴吧,待这事了了,伯伯出钱,你们再去好好地去玩个痛快,那个,香港也不错,伯伯的朋友给了几张旅游卷,到时候让华子带着你们几个小的好好去耍耍,”秦峥嵘笑着说。   乐的汪乔带头就跳了起来,香港啊,古惑仔的天堂!   秦锦华眼见夕颜又跟他拉开了距离,不禁哀叹,多好的机会啊,三叔怎么就没在呢?   “爸,三叔呢?”四下张望一番,那小心思藏都藏不住,他带颜颜过来可不是单单为安她的心,他是想趁机把这关系明了。   “小飞飞受了凉,你三叔、三婶带他去儿科门诊了,”   双胞胎,哥哥叫关逸晨,弟弟叫关逸飞,两人虽是足月生,但弟弟体质到底不如哥哥壮实,虽不至于体弱多病,但每年也要比哥哥多生两场病,夕颜对双胞胎还是很疼惜的,照料起来比她妈还细心,虽心里急,但最起码的礼仪还是懂的,跟秦峥嵘说了下,待他同意之后,方才离开,步伐也是稳中带健,不显凌乱,“好久没见小舅了,秦叔,我去打个招呼先,”朱清越说。   “去吧,”   汪乔有些犹豫,她跟来是想听点八卦的,可朱清越一把拽着她走人了,“那我也去看看,”关鹏说。   双胞胎的摸样都随了夕怡谨,白白嫩嫩的,煞是好看,两人虽跟夕颜更亲一些,但叫起‘哥哥’来也是软糯可人,因此关鹏对这两个跟他争夺家产的弟弟倒也有些喜欢,主要是夕怡谨这个后妈不招他讨厌。   齐岳一看,得嘞,他也去吧!   待人走后,秦峥嵘问,“这事你怎么看?”   “李二贵的大女婿的确有点能耐,不过一个小包工头的能耐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居然连咱们的交房日期和逾期不交的赔偿数目都知道?要说后面没人搀和,”摇摇头,“我是不信的,”冷笑一声,“这钱啊咱给得起,但不能给,有些时候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是一步退步步退,不能开这个头,开了头,就收不了尾喽,”   秦峥嵘眉头皱着更紧了,面色一冷,“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查到一些,”秦锦华挑眉,有些漫不经心,“给点甜头,我愿意,但是撑了胃,我就得帮他们消消食了,”   秦峥嵘沉吟片刻,“我老了,以后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知会我,”   “恩,”这次是他大意了,也没想到一直小动作不断却甚为谨慎的他们,这次居然会这般冒进,钱可以捞,权可以夺,但吃里爬外,算计他的却是不能有的。   逼近了他的底线,就是老爷子在,他也得给他们治治。   公事谈完,说私事,“颜颜,你们?”秦峥嵘一脸问号。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秦锦华倒也直接。   “什么时候的事?”秦峥嵘一脸认真,“锦华,旁人也就算了,颜颜可不是你……”   “爸,我媳妇您儿媳妇就颜颜了,”秦锦华比他爹还认真。   秦峥嵘笑了,是了,他儿子从来都是小事乱乱,大事不糊涂的主,若不是认准了,哪里会主动去招惹,若不是要定了,哪里会带到自己跟前来,“好儿子,有眼光,”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几兴奋的样,秦锦华也乐了,“那是,谁叫我是您儿子呢?”   “嗯嗯嗯……有时间带她去见见你妈,”说到这儿,喜气淡了许多,原该犀利的眼神露出几许忧伤。   “去过了,我妈挺喜欢她的,”   “恩,颜颜是好孩子,各方面都没得说,这样的儿媳妇你妈该喜欢的,”秦峥嵘哆哆嗦嗦地从脖子里拎出一个玉佛来,“男带观音女带佛,这是你妈从小带大的玉佛,那年我去威海时,她亲手带我脖子上的,说是留给我的定情信物,你拿去给颜颜吧,”   这个玉佛,秦锦华知道,小时候他妈当笑话讲给他听过,说他爹小时候看话本看多了,说人家男女相爱,都要互赠信物的,然后他爹用一块老银片换了她的明朝暖玉佛。   这会儿银片就带在秦锦华的脖子上,想着这玉佛给颜颜带也挺好的,当传家宝传给下一代,不过,对上他爹那张极其不舍的老黑脸,半天了那玉佛都没从脖子上取下来,知道老头子舍不得,做儿子的要有孝心,遂笑着说,“这是我娘留给你的定情信物,你自个留着做纪念吧,我媳妇儿,我自会给她寻旁的好东西,”   “唉,”秦峥嵘一点都没有推让的意思,顺手将玉佛揣进自己的衣领内,老黑脸上也有了笑意。   “那啥,爸,三叔那边?”   “先别说,待你们关系稳了再说,别看你关叔待你跟亲儿子似的,但到底比不过他亲儿子、亲侄子,老关家的人护崽子,都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要知道你这个外人截了流,不在背后给你坏事就不是你老关叔,虽说这事儿还要看颜颜,你关婶那边都做不了她的主,但是,若你老关叔见天地在他媳妇跟前吹枕头风,多少也会有点影响的,先看看,看看再说,”   “知道了,”   秦锦华有些小沮丧,他爹分析的有理,老关家儿孙众多,就算关鹏、朱清越不跟他争,关家还有旁人呢?这事还得谨慎点,不能冒进啊。 ☆、第 45 章   关景山虽嘴上说着女孩要娇养,男孩要贱养,那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宠起儿子来比谁都甚,到底是中老年得子的老儿子,能不疼么?关鹏那会,他一点心都没操就长大了,根本没经过养儿子的苦和甜,这两却是自打生就搁他眼皮底下的,一天都没离过眼,不仅把屎把尿,还亲自喂过奶和换过尿布,哭闹狠时,急了也会吼两句打两下,更多的是欢喜、炫耀,自打双胞胎一落地,我那两儿子怎么怎么样就成了口头禅……谁要是想跟他谈生意,只要可劲儿地夸双胞胎一准成事!   青城这两天下了雨,有点凉,关景山昨个抱着两儿子得瑟时,关逸飞吹了风招了寒,昨晚就有些小发烧,没敢给吃药,喝了开水又用物理降了温,早起时烧倒不烧了,只是有点咳嗽,夕怡谨想说熬点荆防败毒散,这是夕颜开的专门针对小儿风寒型上感的方子,药物有荆芥、防风、羌活、独活、柴胡、川芎、枳壳、茯苓、甘草、桔梗等,在这基础上,根据症状不同灵活加或减去几味药,如咳嗽明显加杏仁,头痛明显加白芷,若出汗怕风,还可以选用桂枝汤或参苏饮加减。   夕怡谨到底也是出自中医世家,这个度她是知道的,以往都是这么来的,当然小孩子胃娇,能不吃药就不吃,多半以食疗为主。   这要搁以前,关景山也就随她了,但想着今天反正也要来医院,便顺便带着儿子过来查查,这种小感冒,就是在西医儿科大夫眼中也是小毛病,搁别的孩子身上,也就是吃片药的事,但医院谁不认识关景山啊,这家伙,儿子哭一声都能心疼的将肝肺拧成麻花的主,因此这小病也就有了大待遇,不然显不出医院的水平,孩子的金贵,夕颜到时,护士正准备给小逸飞挂水。   夕颜走过去,只看一眼就说,不用挂水!   “颜颜回来了,”关景山和夕怡谨均是一脸喜色。   “西藏好玩么?”关景山问,不等夕颜答,就笑着说,“没尽兴吧,回头叔给钱,让你哥哥们带你和乔乔再去其他地方好好耍耍,”   不愧是秦老大的好兄弟,说话都一个口气,字都不带变的,夕颜能说啥,只能说好呗!   本来还一脸哭相的关逸飞见着她来,扬着胳膊就要抱抱,夕颜见小家伙没将她忘却,微微有些倦意的脸上染上笑意,躬身将他抱了起来,亲亲脸颊,问他有没有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   关逸飞点头,然后乖顺地拱着她的脖子说,“姐姐,亲亲,”   “好,”夕颜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他趴卧在病床上,之后嘴巴对准小家伙的风池、风府、大椎、肩井、肺俞等穴位用力吸吮,中医管这个叫“吸痧”,专门治小儿伤寒,很有用,不但省得吃苦药,还能增进感情,每次关逸飞有啥小病症,她都是用这个法子,不一样的病症吸不同的穴位,这个要点功夫的,找不到穴位的吸了也没用,当然高烧39°以上,这个法子就不太适用了。   “小姑娘学过中医?手法挺老道的,”给关逸飞看病的小儿科大夫说,以关景山爱炫老婆儿子的德行,A市富人圈里几乎没人不知他娶了个中医世家的媳妇,又带了个世家传人的天才女儿,这儿科大夫也是有所耳闻,这么说一来是想讨关大款的好,二来对这个上门踢馆的小姑娘也真是存了好奇心。   “小赵啊,你看出来了,哈哈……我们家颜颜不仅学过中医,还是行家呢?对了,她已经被北医录取了,什么系来着,我看看啊,”跟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录取通知书,“药学系,”   夕怡谨一看他这样,就捂着额头低了下来,然后就听关景山咧着大嗓门说,“你看看,是不是,”说着将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   对着这个不仅自个考上北大,还帮着关鹏考上A市科技大,齐岳考上理工大,汪乔考上军校的女儿他是十二分骄傲和欢喜,两孩子的录取通知书都搁兜里揣着呢,逢人就显摆,看时一般不许人家碰,说怕弄毛了,你得瑟完自个孩子也就罢了,完了,还问人家孩子考的咋样,能咋样?好能好过北大?遇到考的不咋样或者干脆落榜的家长,就一脸装逼的跟人说教,说:孩子考不好,父母也要负很大责任,咱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你们做父母的不能为了赚钱,把孩子的教育撇一边啊,我这两孩子高考那会,我费老大心了,熬的头发都恨不能多白几根,天天给老师打电话,那营养品啊都堆成山高了,那学习资料我都找人老教授要的,人教授……balabala,他要不是姓关,名景山,就有人敢抡老拳揍他,太气人了。   恩,也挨抡了,秦峥嵘抡的,因为秦盈今年高考失利,只过了个三本分数线,季丹比她低两分。   胡娇上了大专线,胡家和季家他说不着,但秦盈的老爹秦峥嵘他没少数落,大意是秦盈这孩子看着挺聪明好学的,平时成绩比鹏鹏那是好不少,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也怪你,纵着姑娘跟季家和胡家丫头好,看,近墨者黑了不,这要是跟我们家颜颜好,怎么着也能上个人大不?   饶是秦峥嵘再重男轻女,也被他balabala连炫耀带说教的德行给气到了,连带着对不给他长脸的女儿也迁怒起来,原本说好的十八岁成人礼也黄了——一栋位于A市的小别墅和一辆适合女孩开的minicooper。   季虹那边更是百般的不待见,本来说待秦盈高考过后就让她们母女去A市玩的话也拒绝了。   虽说他也没指望秦盈能考个什么名牌大学,但父母大抵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秦锦华也就罢了,学业上不行,但其他方面能力卓越,是接他班的料,你一个女娃万事不操心,只一门心思的读书,还读成这样,那就是真没用了,且以后他的家业也万没有女孩插足的理,这么一来,只剩帮她找个好老公,备些嫁妆送她出嫁了。   这话题扯远了,回来看儿科医生,接过关大款递过的录取通知书,很给面子地配合着恭维道,“真厉害,北医啊,这可是我们学医者梦寐以求的学府,只可惜我那时文化课太差,无缘北医,”一声叹惜。   夕颜起身换气,吸痧是个力气活,此刻她小脸因使里太大而红艳的过分,连额头、鼻尖都沁了汗丝,她转过身,对着儿科大夫行了个古雅的拱手礼,“师兄过谦了,于西医夕颜尚是新手,以后若有不懂之处请教师兄还望师兄屈身指点一二,”   典型的场面话,一个青城,一个A市,他指点的着么?不过被这么个俏生生的古典小美女唤师兄,二十四岁没女友没老婆的小陈大夫心情不是一般的愉悦和激动啊,“天下医者一家亲,师妹说的好,那陈某就厚着脸皮唤姑娘一声小师妹了,”回了拱手礼,又说道,“虽说我学的是西医儿科,但对中医儿科学也有些研究,以后若有机会也要跟师妹请教一下中医儿科疗法,”   “师兄客气了,请教不敢当,中医博大精深,夕颜于中医也不过是入了门而已,相互学习吧,”说完又道了声歉,继续俯身帮关逸飞“吸痧”,这活儿累人,关景山心疼老婆,宁可儿子上医院挨针扎,也不让老婆受丁点累,颜颜嘛,咳,他劝不住,人心疼弟弟啊,因此夕颜每受一次累,他心里就多疼夕颜几分,上杆子当亲闺女宠。   秦家父子过来时,就听他那大嗓门儿呱呱地跟一屋子护士、医生聊天,“北大不好考啊,那是咱国家一等大学府,咱青城今年也就那么几个考上的,我们家颜颜总分在市里排第二,放在古代那可是榜眼,女榜眼,状元叫孙杨,老孙家的儿子,高中时就坐我们颜颜后面,两人关系不错,互帮互助,要不怎么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呢?我们颜颜除了上学,平时还要看医书,时不时地还帮我媳妇、我娘、我姐她们开些方子调理身子,还得照顾我们家那两混小子,我们家那两混小子是双胞胎,不仅长得一样连心思相通的,一个要抱,两个都要抱……对,长的像我媳妇,像我不行,大老粗一个,嘿嘿,嗯,像她好看,谁见了都说好看,就是太皮太缠人……整个两混世魔王,是的,现在小孩子难带着呢?哪像我们那会,一家好几个孩子,爹妈往地上一扔,爬你的去吧,现在的孩子恨不得几个大人分分秒秒的看着他们,一点都不能离人,要我说,男孩们就得散养,这样养的皮实一些,我媳妇不愿意,她心疼儿子啊,放不开手,一眼不见就想的慌……我不惯那两魔王,一点不老实,我就下手揍,就我这凶样,旁的孩子光见就能哭翻天,我们家那两胆肥的很,敢跟我kei(方言,打架的意思),别看才一岁多点,有劲着呢?哎呦,那呼呼的小拳头砸人身上也是有点疼的……嘿嘿,别看我媳妇疼两崽子,可两崽子没良心,最亲的是他们哥哥姐姐……疼,怎么不疼,我家老大回家就爱逗两崽子玩,丢脖子上疯呗……几个孩子刚从西藏回来,这不一听说他弟弟生病,连家都没顾得上回,就直接跑医院来了……他呀,考的还行,喏,A市科技大录取通知书,一本院校……呵呵,什么科技人才啊,科研不能让他搞,我那么大产业还指着他继承呢……这几个孩子今年都考的不错,看见没墙角啃苹果的那丫头叫汪乔,我干姑娘,被军校录取了,兴许下次见面,我得给她行礼,管她叫首长了,旁边那傻小子叫齐岳,我兄弟老齐的儿子,理工大……恩,都A市的,几个孩子关系好,进不了一个大学,就都奔一个市的大学考……balabala”   父子两集体抽嘴角,心道,真爱炫,不过,你炫耀的那人是我儿媳妇|媳妇,呵呵……   病房里,夕怡谨抚额,一双眼睛紧盯着关逸飞,做出一副为儿子担忧的慈母样,虽然她阻止不了关景山的丢脸行径,但她很怕关景山一激动拉着她一块丢人,关鹏则开始做隐身状,他其实早想走了,奈何没走开。   被点了名汪乔和齐岳则闷头啃苹果做路人甲、乙,一干人里只有朱清越笑的欢快,连着夕颜也将吸痧的时间延长了,秦锦华进来时,就见他媳妇的脸红的跟玫瑰花似的,那小汗布了一头,心里不爽,心说:到底不是亲闺女,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秦峥嵘想着该炫的也炫完了,再下去就是戳人伤疤了,这会他们还用的着医院的人,赶紧打断吧,“行了,孩子们连夜赶车也累了,赶紧地先让司机送他们回去休息吧,至于飞飞,既然来医院了,就让医生给做个全面检查,也不废什么事,省的你和弟妹担心,”   关景山想着若是这会有颜颜和关鹏在,他肯定不好跟着回去,待他们头走,他也有借口送这娘两回去,便同意了。   秦峥嵘想着为给儿子创造引肥水进田的机会,便将自己的车给了秦锦华开,让朱清越开一辆车,司机和助理就留下来帮忙了,回头大不了他们打的回去。   秦锦华自然明白老爹的深意,去停车场时直接拉着夕颜上了自家车,其他人都自觉上了朱清越的那辆,夕颜因吸痧吸的有些缺氧,蔫蔫的,浑不在意地就上了贼车,到家时,秦锦华突然俯身过去,勾着她的下巴抬起她软耷耷的脑袋,看着这样娇娇软软粉粉嫩嫩的丫头,俯身狠狠擒住了她的嘴儿,一路上他好几次都想这么干,家长一回来,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能亲亲。   逮着这次只管死命的吮个够、吸个饱,舌头在小嘴里肆虐地搅动着,惹的丫头呜呜咽咽地推搡着,越推搡越搅的很,缠的紧,这人连亲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夕颜挣扎不开,只能被迫接受,慢慢的竟然也开始回应,秦锦华大喜,手一捞,将她抱坐在怀里,嘴都没离开,继而吻的更深,跟暴风骤雨似的,没个停歇,吻着吻着手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秦锦华,你……”   “我什么?”秦锦华贴着她的唇,哑着声音问道。   夕颜啜着小气地死命地将撩拨她身体的手拿开,气呼呼地补充道,“你有完没完,”   秦锦华咕哝一声,“没完,怎么完的了,”缠着小腰的胳膊更紧了,还故意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吹着气,黏糊糊地说,“颜颜,怎么办,天天亲你,还是觉得亲不够,想的紧,”   长满老茧的大掌在她细嫩的腰上一圈儿一圈儿地慢慢摩挲着,不轻不重,搔痒似的,夕颜怕痒,扭着身子躲避他灼热的掌心,“怎么了?”贴着她的脸颊,秦锦华含着她的耳尖关切地问道。   “你放手,痒,”夕颜打着颤儿,被他热气打着,暖气圈着,就感觉浑身上下哪儿都痒的很,连声音都打着颤儿。   “痒?哪里痒?”秦锦华问,低沉暗哑的嗓音多了几分魅惑,几分迷离,还有几分情动,听上去,特显富有磁性,还有……煽情!   “我帮你挠挠,”说着话,两只手已经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   “不……不用,”冲动是魔鬼,夕颜这会悔的肠子都青了,那日她不该因为一时感动就做下勾引秦锦华的事,不该的,他那个人就是个二脸皮,粘牙糖,他那样的人你不招他,他都能将自个化成狗皮膏药没皮没脸地粘个没完没了,你招了他,这狗皮膏药就升级了,整个成了癞皮狗,还是那种扑过来将人从到脚舔一遍后又搂又蹭又黏糊没完的大型癞皮狗。   夕颜被缠的没法,推又推不动,撵又撵不走,闹狠了跟他甩脸子,他就一脸陈恳地跟你道歉,好脾气地哄着你逗着你,弄得好像你无理取闹一般,脸色稍缓,下一秒他就粘过来亲亲抱抱的没完没了。   跟这种厚脸皮的人没法说理。   这会儿她累的连生气的劲都没有,只能使全力避开他带着火的手掌。   “没关系,又不是没挠过,我的手艺很好的,你知道的,”秦锦华自打尝了肉汤,心就大了,想着回了青城,就露点风出去,将暗路转为明路,定了名分,让那些明里暗里打他家颜宝贝主意的人也该掂量掂量,看有没有那胆色跟他秦老大抢媳妇,可老头说的对,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还是要慎重。   “秦锦华,你别太过分,这会是在青城,”夕颜恼色上脸,厉声警告道,奈何她说的有气无力,配上潮红的脸,粉嘟嘟的唇,倒像是在撒娇。   秦锦华那儿涨的难受,离开她的耳尖,与她正视,脸贴脸,眼对眼,鼻尖蹭鼻尖,他问,“我们的关系,你还想瞒多久?”声音低沉,有些委屈,“趁着关叔、关婶都在,说开了吧,”   “别,不能,”夕颜反对,面上带有惊慌之色,“为什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么?”这次是真委屈了,眼里都飘着幽怨的哀光,弄的夕颜一阵心虚,“太急了,你让我考虑考虑,”   见秦锦华没有搭腔,忙说,“过段时间再说,好不好,”   “什么时候?”   “大学,大一结束,至少不在早恋范围内,”   “十八岁生日过后,那时你成年了,”秦锦华跟她讨价还价。   夕颜想想,咬牙点点头,“好,”   秦锦华笑了,白牙闪闪发光,凑过头来,吻上她的唇。   “不能再亲了,都肿了,会被我妈发现的,”夕颜捂住了嘴,咕哝道。   “我的小宝儿,咋这可爱呢?”秦锦华拿开她的手,又狠狠地亲了个够才放人,走时给了她一管消肿的药膏,嗯,刚在医院开的,他兜里还有一管。    ☆、第46章 庆功宴这日,安洛也来了,关景山自己没女儿,对漂漂亮亮的小辈丫头总比小子要厚爱三分,虽夕怡谨没说安家是做什么的,但看安洛的行事,早年也该跟夕家一样,是世家大族,守的皆是古礼,安洛每每上门总少不了要给家里人备上礼物,无论是两个小的,还是关鹏和他,都是不落的。 本来漂亮的孩子就招人喜欢,漂亮又知礼的孩子更受人待见,且安洛管夕怡谨叫小姨,管他叫姨夫,他也就没拿自己当外人,举凡颜颜有的,也会给安洛准备一份,这回的庆功宴上,他虽不像炫夕颜关鹏那般满场子炫耀,却也是让人都知晓他有个北大考古系的漂亮侄女,出尽了风头。 后听几个小的要跟安洛一起去拜访安爷爷,也有些心动,夕怡谨的直系亲人除颜颜外,还就只剩下安家了,奈何安老带子行踪不定,也不知那年逾古稀的老带子哪那么多精力跑南走北,这两年愣是没找到机会上门拜访攀亲,一直有些小遗憾,便想借着这个机会同去拜访。 安洛却说,爷爷月前受人相请,帮忙去掌眼了,便是她也要费些时间去找寻。 关景山拖家带口的,哪有那等闲时间陪这帮小儿找人玩,便大方地给了夕颜一张银行卡做旅资,并再三交代关鹏,对安爷爷要多多亲近,尊重尊重再尊重. 关鹏难得乖顺地点头,以真诚地语气说,爸,你放心,我一走将安爷爷当自个亲爷爷对待。后又从他爹手中哄了一张卡出来,加上夕颜的那张,数额竟有六位数之多。 扯着这么一张尊老的旗帜,秦锦华就是想拦也没理由没立场没资格不是,他倒是想跟着去拜见下那位自小看着夕颜长大又是夕颜当亲爷爷般尊重看重夕家唯一在世的长辈,若是得了他的喜爱,便是夕怡谨和关景山也不好反对他跟颜颜好,奈何他手中的人命官司还没解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夕颜踏上西去的列车,待看到一行人中竟有孙杨的身影时,那心头的火啊都能将那红薯烤个里香外焦了,偏没法将人从列车上拽下,只能天天用电话追踪,话里带话地让夕颜要恪守妇道,勿忘家夫。 这电话打的有点勤,刚开始几天,夕颜还很有耐心地跟他聊聊天,说说路上的见闻啥的,再后来就有些不耐烦了,没说上两句就要挂,秦锦华迁就她,不打电话改发短信,拇指传情,你来我去的,倒是有情调的很,后来许是外面诱惑太大,玩的太high,几个短讯发过去才回一个,急了打个电话过去,不是投人接就是信号不好,说不上两句就挂了,半大个月过去了,也不提回家的事,眼看就要开学了,两人的关系还没个喜人的进展,前有准备引肥水的关家田,后有虎视眈眈准备截流的孙家田庞家田许家田,他这块禾苗半插的秦家田急啊,恨不得插个翅膀飞过去把人给带回来,便是想生米煮成熟饭,也该先把禾苗育括了再说,这么一来,在李二贵的事上就有些迁怒,也不愿跟他们慢慢来,只想快刀斩乱麻,一刀切. 李二贵这事后面的确如他先前所料内有龌龊,着人打听到李二贵的大女婿同万民年前赌钱输了大三十万,两个月前他又一把赢了小五十万,他不过是青城几百号小工头里的一个,撑死了一年也就十来万的赚头,又是好赌好色好酒之辈,输钱也很正常,但调查他以前的记录,这人虽好赌,但还算克制,一般都在万儿八千左右,再大就不敢玩了,可这两次居然涉及金额高达八十万之多,远远超过他的年收入,就不得不让人起疑了,几个月前的事换做旁人也许查不到什么来,但青城是秦家大本营,真想查些什么还就没有查不到的,结果还真就查到了一些东西。 “你打算怎么做,一次性解决?” 朱清越问。 “怎么一次性解决,到底是老头的内子,说是全权交给我负责,但老头好脸面,这打他脸的事我这儿子做合适么?”秦锦华伸伸懒腰,将收集的资料和录音带子通通塞进文件夹内,唤来助理小王,“李二贵的家人到了么?” “到了,在一楼小客厅等着呢?” 秦锦华点头,起身一手夹着一份文件夹,一手拎着一个录音机,就去了会议室,李家人丁兴旺,这会儿男男女女或站或坐着几十号人,倒是投人敢披麻戴孝,扯自布,只是那一个个面带哀戚,秦锦华笑着对一旁的朱清越说,“这是给我们来人多势众?” 朱清越呶呶嘴,让助理小王跟李二贵的家人传个话,“谈赔偿没有在大厅里谈的,让他们选几个能做得了主的去会议室里谈,” 助理小王应了声,便去传话了。 进了会议室,秦锦华也不看那个昂着下巴充大头蒜的周万民,将文件夹和录音机朝桌上这么随意一丢,对李二贵的媳妇说,“大娘,我呢虽说不是啥好人,但尊老爱幼,怜惜弱者的品德还是有点的,先前那份赔偿协议我看了,以你们家的情况,那份协议对你们来说是赚的,” 李二贵的媳妇浑不自在看向对过的大女婿,呐呐说道,“老婆子村妇一个,大字不识,你们说的那些法律条款也不懂,老话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事我看他们老爷们的,” 秦锦华扫向李二贵那自进来就弓瘘着腰的两儿子.“两位是坚持要一次性赔偿五十万?我们法务部是根据你们家的情况定的对你们最有利的赔偿协议,要知道三个孩子几年的学费也不是小数,算下来不比一次性支付五十万少,想想你们孩子毕业后我们还会负责给他们安排工作,” 依着他的性子,真不愿在这浪费口舌,只是想到夕颜那泪哗哗的小脸,还是想给李家一个机会。 李二贵的两儿子有些松动,的确,能进恒盛工作是旁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他们拼命苦钱不就是希望孩子们有个好前程么?但一次性到账五十万的诱惑还是让他们犹豫起来。 “这位小哥,我们该说的都跟你们负责人说过了,五十万是我们一家人合计来的数字,不能少于这个数,”周万民怕两位大舅子被说服,急着cha话道,一旁他的两个连襟也跟着帮呛,“大哥,二弟,拿这些钱去做生意还怕赚不来孩子们的学费么?” “就是有了这五十万待大娃大学毕业后也能拿着这钱去创业,自己当老板比跟人打工不是强多了,” 秦锦华冷笑,虽说这两位没搀和进周万民的事里,但也肯定不是为李家着想,因为青城的习俗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在制定协议时只考虑李家儿孙,那三个嫁出去的女儿是没考虑在内的,十五万也是两儿子分,一家七万五,也没多少钱,但五十万,一家二十五万在农村来说就不是小数目了,据他所知,李二贵的两儿子都没啥本事,倒是三个女婿都有些小能耐,李二贵的媳妇又是个眼皮浅耳根软的,早晚这些钱都会被三个成器的女婿给‘借’走。 再看那两儿子沉默懦弱以周万民为首的样,顿时没了帮扶他们的心,不管是十五万还是五十万,这钱到了他们的手也是保不住的,没准会闹得妻离子散也说不定。 “我说两位小哥能不能做主,不能叫你们管事的来,”周万民见来的是两个嘴上没毛的小年轻,心里就有些看轻,以为他们是恒盛老总派来的大头兵,“这事儿早了结对谁都好,这么拖着损失的是你们,别因小失大,” 秦锦华呲一声轻笑,“周万民,原本我念在李老汉的面上,看在李家也的确苦难的份上,想给你一个机会,你倒来劲了,得,就撑着这气势,别撒气啊,”遂懒得跟他继续扯皮,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 周万民原还没当回事,听着听着那脸就自了起来,这正是那人跟自己筹划的录音,录音未放完,就大叫着扑上来,“这不是我,这是你们诬陷,诬陷,” “诬不诬陷跟我说不着,等着法院传讯吧,谋杀罪嫁祸罪故意伤人至重伤加敲诈罪,数罪并罚,你啊,不吃枪子也等着将牢底坐穿吧,”秦锦华冷笑一声,偏头对李大娘说,“大娘,李老汉两月前买了份意外身故险,您不知道吧那赔偿可是不少,可惜啊 ” 摇摇头,啧啧叹惜,“得,你们忙吧,我头走了,对了,那几位伤者的医药费我会让律师寄给你们家的,” 周万民万念俱灰,忙窜了几步过来拦截秦锦华,“小哥,不是我,我没有,是别人,是别人唆使我的,我没有害人之心啊,没有,” “还是那句话,这话跟我说不着,留着跟警察,跟法官说吧,我给过你机会,” 秦锦华耸肩,越过他直接走人。 “小哥,小哥 ” 秦锦华从来都不是软心之人,敢算计他秦锦华的,就得想到这后果,小会议事隔音尚可,但依稀间还是听到那周万民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娘.我没害爹,是爹觉得命不久矣,想着临死前为大娃他们谋些钱财防身,娘,你要救我,大哥,二弟,你 ”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啊,我们李家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呢 ……啊 朱清越走在后面,心里唏嘘不己,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紧走几步追上秦锦华,“颜颜的电话你打通没'” 都好几天了,不是打不通就是不在服务区,一个都联系不上,两人急的,都有些上火了。 秦锦华掏出手机,按了下‘l',等了一会,里面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己关机,” 一连拨了几个不是关机就是欠费,再不就是不在服务区,这眉头皱的更深了,朱清越心也慌了起来,“那安家小丫头到底把人带到哪片嘎啦地去了,别不是被绑了吧…… ” “有潘子和威子在,这可能性不大,只怕被人带着去探险了也说不准 …… ” “不能吧,那丫头看着是个懂分寸的,再说那行当哪是谁想拈就能拈的?” “你家那位是个能窜的,谁知道呢?”进了办公室,秦锦华将手中的资料和录音带朝茶几上一丢,人陷进沙发,斜瞟了他一眼,面上有些沉郁。 朱清越心也慌的很,他家那位可是极能惹事的主,一眼看不住就能给他闹出一堆乱子来,这真要起了探险的念头,管你三七是二十一还是二十八,也不知说啥好,掏出一根烟,半天没点着,点着后,嘀咕一句,“这没几日就要开学报道了,误了时间可怎么好啊,” 秦锦华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孙杨那小子会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撬了他那并不怎么坚定的墙角根,因为每次打电话过去都能听见那小王八跟颜颜说笑打趣的声音。 着实让人心忧啊。 秦宅,季虹和秦盈在客厅里包饺子,秦峥嵘好这口,秦盈因高考不利,心情很是低落,半天没包一个,季虹拍了下她的手,安抚道,“行了,别垂头丧脸的了,你爸最近心情不好,你这样不是让他更添火气,” “添不添的,他对我都没好脸色,”秦盈眼里带泪。 “能怪谁,早跟你说不要冒进,若是你听我的话一步步地来,以你的成绩明年再参加高考,也不会只考这点分数,你当跳级考是好玩的'” 说到这个,季虹也有些恼火,女儿哪里都好,就是好胜心太强,什么都想拔人一筹,高人一等,见夕颜跳级,她也跟着跳,本意是想给她爹长脸,结果弄巧成拙,得了他爹一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自取其辱。 秦盈将手中的饺子朝桌上一丢,“我也想讨爸开心,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哥一根手指,当年哥高考时,分数比我差一半还多,也没见爸说什么?转头就给青城大学捐了个图书馆,到我这,就是考上哪个上哪个,别说哥,就是那几个,哪个都比我看重,妈,有时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爸的亲闺女,他怎么就这么看不上我呢?连那个拖油瓶都比我得他欢心,” 鼻子一酸,眼泪就哗哗地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眼里带着恨意,满是泪水的面窖有些 狰狞,若说小时候她在季家人的挑唆下对秦锦华出言不逊,可那也是小时候,她不懂事 ,这些年她避其锋芒,处处对秦锦华示好,讨他欢心,做出一副仰幕哥哥爱戴哥哥的好 妹妹乖女儿状,可秦锦华待她仍是不冷不热的,连带着秦峥嵘也将她们母女丢在老家, 不许住进A而秦宅,“我这跟私生女有什么区别,就算是私生女,我也是秦峥嵘的种, 秦锦华同父异母的妹妹,夕颜算什么,跟关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却被鹏哥和岳哥他们当 妹妹宠着护着,连哥待她也跟旁人不同,” 对于夕颜,她是十二分不喜,甚至是嫉恨的,她正正经经的秦家大小姐居然还不如一拖 油瓶得人欢心,便有心想跟她争个高低,她也知自己成绩不如夕颜,但比齐岳和关鹏还 是好些的,想着能跟齐岳上一所大学也是好的,哪知齐岳得了夕颜的辅导,高考时发挥 超常,竟比平时成绩高出近二百分,稳稳地进了一本院校,她又一次失算。 舍了一切还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怎能不让她对夕颜心生恨意?她这一番抱怨倒是听的季虹一阵愣怔,半响没头没尾地来一句,“你哥对颜颜挺好的啊,” “可不是,有啥好吃的都不忘给她带上一份,去哪玩都喜欢带上她,亲妹妹也不过如此,”说着,又是一愣,惊叫道,“妈妈 ” “叫这么大声干嘛,”季虹轻叱。 “不可能,”秦盈有些激动,“哥怎么会 ”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好,”季虹眉头微蹙。 秦盈喃喃自语,“难怪,难怪……” 难怪夕颜住校时,每周都能在一高见着她哥,她以前只当她哥是陪着朱清越去找汪乔,现在想想他哥哪是给人当电灯泡的人,便是当也不能屈尊地给人当搬运小弟,那一次够一宿舍吃一同的吃食啊,根本不是顺带分给夕颜的,而是特特带给她的,甚至帮她拉拢舍友和同学的。 她哥,她哥藏的可真深啊,或许不是她哥藏的深,而是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毕竟他哥玩归玩,但一向不拈寓边草,不在圈里玩,再加上有个孙杨,怕是谁都没想到他哥跟夕颜是…… 以关家和秦家的关系,这事若说开了,夕颜就是她的…… “谁当我大嫂都行,只她不行,” ☆、第47章 这话合了季虹的心思,秦关两家不能再亲了,再亲就真没他们母女什么事了,只是对于秦锦华那便宜儿子,她从来都做不了主,从来都看不透。 手上包饺子的动作不停,心里却乱的很,正想着,就听秦盈叫道,“爸爸,你回来了,我和妈正包饺子,有你爱吃的猪肉萝卜馅,还有哥哥爱吃的牛肉大葱……” 没说完就听到一脸怒气的秦峥嵘说,“盈盈,你先出去玩,我有事跟你妈说。” 秦盈虽不情愿,却不敢忤逆她爹,看了她妈一眼,怯怯的退了出去,待秦盈离开后,秦峥嵘起脚朝楼上走,季虹拿过抹布擦去手上的面粉,打去身上的面粉,这才起身跟上楼,进了小书房,见秦峥嵘黑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心里揣揣的,面上却一脸温柔的问,“嵘哥,你有啥事要跟我说。” 就听秦峥嵘冷哼一声。“拿钱收买人朝自己门上泼脏水,季虹你真是长本事了。” 季虹心下一慌,第一反应是事情败落了,第二反应是不可能,这事没经他季家人的手,尾扫的也干净,便是秦峥嵘再查也查不到她头上来,遂佯装镇定的问,“嵘哥,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装,使劲装?你真当我秦峥嵘跟你那帮兄弟一样是那种没二两脑子的蠢货?”说着将一叠资料丢到她脚下,捡起来一页页的看过,越看脸越白,真细,查的可真细。 秦家在三代之前都是地主老财,早年也是大家族,人多地广,鬼子进村那会死了大半,后头八年内战,又死了一些,那之后,秦家就剩下秦峥嵘他爹这一支了,其他族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到了秦峥嵘这辈,他的三个兄长和长姐都随着老蒋去了台湾,秦峥嵘是秦老爷子在门口捡的流浪儿,养来给老两口摔盆打幡的,一同捡的还有他妹妹,国情稳定后,秦家去了台湾的兄长都派了人回来找寻老父老母,想接他们去美国、去台湾享福,两老年岁大了,不愿离乡背土,说啥也不愿去,三个兄长一合计,拿了不少钱出来给秦峥嵘让他照顾老人,后来秦峥嵘将一部分钱给了妹妹,让她留家照顾养父母,自己则在外打拼,早年海外关系借助不上,但海外的信息还是给了他不少帮助。 让他赚下不少家业,他虽瞧不上季家人,但因没有相帮的兄弟,只能用季家兄弟,不想这帮国舅爷们心思大了,想趁着皇上在外扩充疆土之际,架空太子改朝换代,扶皇后和嫡长公主上位,结果,不过是在太子挖的大坑里穷折腾,让太子看大戏而已。 而今太子思念太子妃,不愿陪这帮丑角耍玩了,于是这些年的剧本便化为罪状呈给了皇上。 里面不光有李二贵的明细账,连以往的以次充好,走秦家的路子卖自己的私货,以秦家的名声放高利贷、收保护费,强行入人家工厂股份,用公款炒股、开店,空手套白狼的事更是做了不少……甚至在自己的场子里卖摇头丸和K粉,一笔笔,一件件,一桩桩都细细地记在上面,日期精确到某年某月某日,钱财准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什么比日记还细致,比记忆还丰满。 “嵘哥,这些我不知情,都是我哥他们弄的,我不知道的。” 这话不假,青城素来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哪怕季虹是秦家当家主母,她的兄弟们也不会将过程像写论文那般细细的跟她交代,不过是给个大致结果而已,连那些结果也是成本翻倍,利益减半的。 “你不知道?难道这些事不是你授意吩咐的?难道你一点好处没捞到?”秦峥嵘冷哼,面带讽刺,“一窝子土耗子,屁能耐没有,老子留他们在公司,不过是想给他们口饭吃,没成想吃撑了他们的胃,吃大了他们的身子,倒把自个当成了狐狸,开始狐假虎威,充起大王来。” 季虹万分羞恼,当家主母便是当家主母,哪怕她是个受人蒙蔽的,可一些权利和人脉也要过她的手才能成事,结果她好处得的最少,腥味倒是沾的最重的,她太了解秦峥嵘了,当年不过盈盈一句童颜,他就能将她们母女发配“冷宫”,而今对付他儿子的证据确凿,只怕再没她们翻身之地了。 遂,一脸死灰! “是我秦峥嵘给你的家用太少,还是我给盈盈的嫁妆不够她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然你这做妈的干嘛还这么费神劳力地给她攒嫁妆。” 季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可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二,“若嵘哥你待盈盈如华儿一般,我又何须这般费心谋算。” 眼中的泪簌簌而下,也有那么点楚楚可怜的味,秦峥嵘从不觉得自己看重儿子有什么不对,青城土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再好,也是人家的,永远做不了秦家的家主,撑不起秦家的家面,连多给一些嫁妆,要看婿家的家底,在他心中,女儿甚至不若儿媳来的重,因为儿媳是给秦家传宗接代的,是一家人!这点适用于大多数青城男人,因此并无半点愧疚,丢下一句,“盈盈是女儿,永远不可能跟华儿一样,让他们主动离开,你还是秦家媳妇。” 便走人了。 片刻后,秦盈走了进来,叫了声,“妈……” 季虹待看清人后,抱着女儿痛苦出声。“盈盈,你爸他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你哥真狠,他真狠……” 真狠,把季家人像韭菜般齐根割下,一点不剩,“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争不了了。” “有,还有机会,一定有。”秦盈眼里藏毒,齿里带恨。 临开学报名前,夕颜等人终于从云南腾冲回来了,人包一块翡翠毛石,人均一脸喜色,汪乔一下火车,便勾着朱清越的脖子做土大款道,“爷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回头给你买套别墅,也跟汉武帝那般玩儿金屋藏娇。” 朱清越顺势搂过她,不管不顾地压上小嘴啃个欢畅,完后,娇骂,“死相,想死奴家了。” 两人小别胜新婚,亲亲我我闹作一团,让秦锦华从旁看着很是闹心和眼馋……眼带幽怨地一飘一飘地看向夕颜,那丫头自下火车便勾着安洛的胳膊没撒过手,防他跟防狼般,轻易不给近身,那装有两块毛石的箱子倒是一下火车就丢给他拎,使起劳动力来,倒是一点不客气。 一行人除孙杨直接被秦锦华命人送回文化苑外,其他人都回南苑各回各家各找个妈,安洛被安排去客房洗澡、更衣,关鹏自动自发回自己房间洗澡、更衣,关景山带着妻儿回了A市,秦锦华也就没了顾忌,拎着箱子跟着夕颜进了她的闺房,顺势将房门关上,而后将箱子朝地板上一竖,颇有些撒火地问,“不是去拜访安爷爷么,怎么还跑到云南去了,这老爷子够能跑胡。” 算算年龄,都七十古来稀了吧! “爷爷有个老友做玉石生意,需要买些上好的翡翠毛料,邀这他去帮忙掌眼,那儿地处偏远,信号不好,”夕颜小白兔的眨着清澈胡眼眸柔声解释道。 秦锦华觉得自己真贱,一肚子怨气就被她一句轻轻柔柔的解释外加脉脉怯怯的眼神给融化了,尚不及多想,就伸手将人捞了过来,抱个结实,夕颜挣扎着推他,却被搂的更紧了,“乖,让我抱会,就一会。” 夕颜静了下来,任他抱着,任他的体温,一点点地灼热她的身体,任他胡手牵起自己的,而后十指相缠,扣在腰部,任他将头埋入自己的颈项之处,鼻端的温热喷洒在耳际肩头,任他的唇在她的耳边点点啄吻,任他在耳边倾诉自己连日来的担心和思念,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颜颜,我想你,真的很想。” 一句叹息织成一张情网,将夕颜从头到脚罩住,而后慢慢收紧,收紧,最后令她陷入网中,动弹不得,“你呢?有没有想我,哪怕一点点。” 秦锦华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委屈,好似春风中飘着的细雨,一点点地打湿着夕颜的心,那以往带着凌厉的黑亮眼眸彼时也是温润润的,满眼满眸的都是期待和渴望,那刚硬的男人因渴望你一句回应而软了骨头和眼神,便是冷心冷肺的女人也该因他的软而软了,更何况夕颜从来都不是那样的女人,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红晕染上双颊,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羞带着娇,构的人心颤的不行。 莫大的欣喜撞的秦锦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急切切地捧起她的脸颊,面上狂喜不加掩饰,捧得脸颊的手微微颤抖着,想要笑,却又想哭,鼻子酸酸的,眼里染上水雾,一瞬间,他的嘴唇迫不及待的压上她的,带着饥渴和难耐,犹如寻找活命水源一般,转辗反侧,缠绵不休,他的吻太过热切狂暴,令人根本做不出其他反应,只能被动的随着他的唇舌纠缠掠夺,一股酥酥自背脊涌起,酥酥麻麻的,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夕颜站立不住,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箍在怀中,软倒在他的臂弯处,承接他一浪大过一浪的亲吻,大脑因缺氧而意识慢慢模糊,就在她几乎要被他吻的背过气时,秦锦华终于将她放开,低笑着引导她呼吸。 夕颜大口喘着气,有那么一瞬间,她真觉得自己会被他吻死过去,人啊,在失去空气的时候,才知道活着有多么好! 对上秦锦华含笑的眼眸,觉得他在笑话自己,一时间又开始闹起别扭来,这人太坏了,吻得她顾不及呼吸,又来笑话她笨,秦锦华将怀中扭来扭去的丫头摁住,托抱着她向床上倒去,“别,再让我抱会。” “你放开我,一会洛洛就过来了。”夕颜挣扎着。 “不会,她比你可有眼色多了,”秦锦华笑,半趴在她身上,伸手替她拂去额上的发丝,头一低,又一个深吻随之而至,这一次他的吻温柔得多,好似品尝那珍馐一般,点点碎碎地刷过她的柔唇,细细柔柔地啜吸着她的粉唇,引逗着她的唇舌,带着它们一块缠绵起舞,夕颜软绵无力地承受着,慢慢地沉溺其中。 许久,两人分开,秦锦华唇齿不离地喟叹道,“喜欢我这样亲吻你?嗯?” 夕颜不语,只张着嘴呼呼地娇喘着,“别,别再喘下去了,我就真没理智了。”秦锦华在她耳边喟叹道。 夕颜感觉身下一处硬挺紧紧地抵在自己的……一瞬间,脸爆红,秦锦华低头用脸颊摩挲着她的,感觉热气贴面,叹气道,“再红下去,就真没治了。” 夕颜僵着身子,不敢大喘气,脸却越来越红,眼睛水汪汪,带着几许惊惶和迷惘,秦锦华看着这样的夕颜,狠狠地亲了上去,觉得自己那处涨的更疼了,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一向不是难为自己压抑自己的主,又守着这么个秀色可餐的宝贝,要不干点啥,他都对不起自己流氓二代的名号,手从心意地拉开自己的拉链,捞过夕颜的小手摸上了自己的小锦华,夕颜自然是要挣扎的,而且是剧烈的挣扎。 “颜颜,你可怜可怜我,为了你,我可是实实在在地禁了两年的欲,我知道你小,不愿那个,我不勉强你,我等,我愿意等你长大,等你点头,只是在这之前,你能不能也可怜可怜我,只是摸摸它,就摸摸,”秦锦华面上做一副可怜相,手上的力道却半分不减,硬是抓着夕颜的手覆上他的宝贝,他了解夕颜,除了学习,她在什么事上都是慢热,需要人引导,恋爱是这样,欲望也是这样,在全垒之前,他得让夕颜先习惯他的宝贝,然后才能爱上。 夕颜的手一触到那根火热,便要抽离,她害怕,脸上显出惶恐之色,“秦锦华,你放开我,你不能这么,这么逼我……” 因太过紧张和恐慌,眼里已经沁出了泪,秦锦华心疼了,低头吻上她的眼睛,吻干她的泪,“颜颜,不怕,你看着我,你应该知道男女之间有爱就会有欲,我爱你便会想要你,我不强求你跟我做爱,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会做爱,我会给你准备的时间,我会带着你了解我,了解我的需求,你的需求,然后像适应我爱你那样,慢慢地适应我要你的过程,并学着接受我,享受我,颜颜,我等着你愿意将自己完全交给我的时候,但在此之前你不要拒绝我将自己交给你,颜颜,我爱你,真的很爱。” 句句真情,字字实意,嘴上说着蛊惑人心的话,手上动作却没停过,大手窝着她的小手在他的宝贝上时快时慢地撸动着,声音也日渐的性感,粗哑起来,喘息越来越重,并伴随着自嗓音处的呻吟,叫着夕颜的名字也越来越吃重,煽情,“颜颜,颜颜,”声声切切,时重时轻,那软嫩的小手好似无骨般,只是这么随着他的手上下撸动,就已经让他爽翻了天,一重一轻,一粗一细,一哑一娇,汇做一首交响乐。 一声宝贝,他射了出来,而后爽翻天,不愿动,一个脸红透,不敢动。 *********** 两人洗漱完后,秦锦华怕夕颜又缩进她的乌龟壳,便逗着她说话,逗她讲云南赌石的事,这个刺激,有话题性,不得不说,他在逗夕颜说话方面是有经验的,还真就撬开了她的嘴,引着她说了好些赌石的事。 云南腾冲是赌石圣地,去了那要是不玩个两年,跟去了澳门不进赌场一样,白去。 安洛就不必说了,跟着爷爷,八九岁的时就混迹各种赌石场所,那“观皮辨里”的赌石本事连做玉石生意的老先生都会问上两句,汪乔几人更是自小在赌桌上长大的,说起赌来,一个个热血沸腾,当天去就将六位数的旅资大半都买了石头,多亏有安洛这个内行人从旁掌眼,不然非垮的当内衣回家不可。 一句话,此次云南一行,玩的就是心跳,刺激有之,心窒有之,惊喜亦有之,结果自然是满载而归,汪乔在败了大半家财后,终于开出两块带有翡翠的毛料,大的一块当场以五十万的价格卖给香港来得珠宝商,小的拿回去做纪念,准备给她妈掏个手镯,给她爸和朱清越雕个观音,剩下的再弄几个玉耳坠,玉戒指啥的送人玩。 此次本钱两万,算起来,她赚了四十八万,在青城买个别墅足足的。 关鹏、齐岳、薛蟠子,朱威威合计十六万的本开出三块出翠的,一块擦垮了,卖了五千块,一块擦涨了,在人家手中涨的,卖了三百万,他们只得二十万,最后一块老坑玻璃种的,卖了八百万,算起来一共赚了八百零四万五千,四人平分,一人得两百多万,连着孙杨也开出两块翡,得了八十万,本一万块都不到,轻轻松松百万富翁。 不过,也多亏只在腾冲呆了三日,再呆下去,依着他们那赌红眼的劲,只怕越赌越大,弄不好就披麻袋了。 夕颜虽对赌不热衷,但在那样的氛围中,也按安洛拉着挑几块石头,头一块就开出一个极品帝王绿来,被炒到一千四百万卖给买汪乔石头的那个港商,那港商从汪乔手中买过石头后就从五十万涨到五百万,关鹏那块亦是在他手中开涨的,赌石界有个不成文的传说,说幸运之神偏爱初赌者,凡初赌者总会开涨的,且夕颜那面相,任谁看了都是旺财旺福旺夫旺子的大旺之相,结果,夕颜这相是好相,但显然那人不是夕颜的夫,亦不是她的子,不在她的旺财之列,那石头擦垮了,一千四百万缩水成三百万。 夕颜负罪心大,后面的那四块石头也不敢当场开了,回青城时路过安爷爷老友的石料厂,顺便在那开了,竟有三块都带翠,虽比不上那极品帝王绿,但也是极难得的种。 安洛做主以三百万的价格将最大的一块卖给了安爷爷的老友,剩下两块则让夕颜带回来收藏,待看过夕颜带回来的石头后,秦锦华勾着她的小腰,抱坐在腿上,毫不吝啬地夸耀道,“我早说过你是旺财旺福旺夫旺子的大旺之相,看看,被老公说中了把,随随便便就赚了个千万家财回来,老婆最厉害。” “谁是你老婆,”夕颜红着脸啐他。 “谁坐在我怀里谁是我的老婆,”秦锦华笑着亲她,“这么个财神婆,我抓到了可是不会撒手的,”而后,叫一口老婆,亲一口小嘴的,两人闹做一团,差点又擦枪走火,不知因着这几声老婆,还是方才的肌肤之亲,秦锦华总觉得夕颜的心离他更近了,在他面前也放得更开了。 把他美的不行,最后踢着石头说,“这东西老公替你收着,回头当传家宝贝留给咱儿孙们,老婆,你说好不好。” 夕颜对钱财方面当真不甚看重,安洛又只喜欢古玉,早说过这石头由他处置,夕颜想起她外公留给她的那些宝贝,哪件都可以当传家之宝,遂只是红着瞪秦锦华,不许他叫自己老婆,至于石头,便由着他拿去收着。 晚上,送走秦锦华后,安洛挨过来问,“两年了,你跟他……” “他……”夕颜咬着唇小声说,“他对我挺好的。” 安洛也猜到了,小丫头还是太嫩了啊,不过,瞧着秦锦华那样,也真是将她放在心尖尖上,遂笑着说,“看出来了,他看你的眼神都滴着蜜,看我就淬着冰。” “姐,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我干嘛要喜欢他啊,跟她过日子的又不是我,”安洛摸摸夕颜的脸颊,笑的几色情,“我只希望在我跟你同床共枕时,他不要画圈圈诅咒我才好。” “……”想起秦锦华临走时,再三跟她说,家里有客房,让安洛睡客房的话,还有临走时他依依不舍缠缠绵绵的小眼神,夕颜的脸红个通透。 ☆、48 秦锦华今年大概犯太岁,才将继母一族踢出秦家权利中心,他名下的一娱乐场子就出事了,三个初中生被人下_药mijian,青城的场子其实很黑也很乱,甭说mijian少女,就是少女被逼着出来卖的也是常见,这三个女孩也都是有前科的,经常混迹于这种明文规定禁止未成年进入的娱乐场所,这种被轮,其主要原因是她们喝了加入yaotouwan的酒,一时high过头了,也就是说她们被轮,是自找的,这事被爆出来,也是因为闹的太疯,还被人摄了像,但因三个家长都在政府部门工作,且都是能说得上话的任务,这么一来,就有些难办了。 短时间内他都要留在青城处理这事,夕颜大学报到便交由朱清跃代劳,旁人他不放心,奈何汪乔是个不省心的,已进北医校门,便跟脱缰的野马般,撒着欢地奔啊。 夕颜不住校,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手提包外加一个文件夹,且北医有几个教授是她爹的同学,在在通知书下来时便已经打了招呼,这日不过是走个过场,部落人口实而已,因此也不用再跟前伺候,便让朱清跃陪着汪乔去瞻仰北医校园风貌,自己溜溜达达的去临床医学报名处。 “颜颜,” “东林哥?” 夕颜没想到自己会在北医遇到庞东林,他们有很久没见了,两年吧,感觉时间过了好久,明明他们以前是最熟悉的师兄妹,而今却觉得那么陌生,还是那一张清俊写意的脸,眉眼清冽如碧波泉水,通身自有一种清贵风流的气度,这样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便足以让人忘却周边景象吗,眼里只有他一人。 夕颜愣在当场,不知道用怎样语言去打破这份陌生,就见庞东林走过来。揉揉她的额际,轻笑道,“我的丫头长大了,” 只一句话就让夕颜算了鼻子,“东林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周,”庞东林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袋,很是熟络地牵着她的手向报名处走去,一如他们还在夕家药房一般,他是她最信赖的兄长,她是他最疼爱的小妹,一瞬间,那陌生的情绪淡去了,夕颜任他牵着,脸上的笑容也自然起来,“是专程回来庆祝我考上大学的么?” “是专程回来跟你再续前缘的,”庞东林说。 “前缘?师兄妹的前缘?” 庞东林侧头看着她,“关系不能更近些么?” 夕颜一脸迷茫,庞东林笑了起来,如沐春风,夕颜心里纳闷,由着他带自己去办理入学手续,“要住校么?教职工宿舍,一人一间的那种。” “不了,我在外面。 房子是夕怡谨两年前给买的那套,她跟洛洛住一套,另外一套租了出去,昨日就将行李运了进去。 庞东林点头,问了下具体地址,笑着说,“真巧,跟我一个小区,以后可以经常去窜门喽,” “你不回美国了?”夕颜诧异。 庞东林止了笑,目光柔柔地看着她,说:“不回了,留在这儿陪你好不好?”夕颜愕然,说不出好还是不好,"不回去了?那你未婚妻呢?" "她呀,还没长大呢?” 夕颜又是一愣,她还记得庞东林是跟人定过亲的,两年前,他和那女孩一起去美国留学,他攻读医学博士,那个女孩是学音乐的,听说出身音乐世家,是个在音乐造诣上相当有灵气的女孩,长的也漂亮,两人还很般配,年岁也相当,今年都是二十五六了吧! 这还叫没长大?这个年龄无论是在青城或是江城,孩子都能打酱油,不过A市是国际大城市,大家都以事业为主,尤其那些学艺术的,最不爱早早地被家庭束缚,到底是人家的私事,她没必要追问个没完,便止了这个话题,捡了他在国外留学的经历聊了起来。 庞东林是博学的,本是枯燥的留学生活和医学研究在他的润色下也让人听得津津有味,夕颜没去过美国,没走过美国的街头,没见过美国的雕塑和建筑,但庞东林就是那么厉害,明明是学医的,却能运用语言描绘出他所看到所经历的一切,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意境。 下午从班主任那得到必修课和选修课的科目表时,她在自己一门必修课的科目列表讲师一栏上看到了庞东林的名字,他竟然是自己这门大课的讲师。 她拿着科目表去找庞东林,“你说的关系更近一步就是从我的师兄变成我的导师? “是啊,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夕颜的脸颊轰的一下变得发烫,庞东林温柔的看着她,目光如水,伸出食指,轻轻掠过她的鼻尖儿,“傻丫头,”语气很是亲昵和宠爱。 夕颜的心跳的飞快,她有些闹不清他最后那字发的是第一声,还是第四声。 大年初四,一高校长请孙杨及夕颜等十多位同学回母校向这届高三心声讲述备考及学习经验,被好问的学生拉着问了好些问题,下午同学聚会时便迟到了,两人一进门就被班里素有小喇叭之称的周同学说,“我早就说这两人是一对,你们还不信,现在金童玉女相携而来,你们还不信么?” “信,我们太信了,”周围同学起哄,夕颜心想解释几句,我们不是,奈何没人听她说话,只一声高过一声地闹着孙杨请场,说夕颜使我们高三三班的美人,我们全班四十七人都是她的娘家人,你这小子没经过娘家人的同意,就将美人拐走了,哪那么美的事情,请场必须请场,孙杨也不否认,只笑着说,你们也是我娘家人,我请场是应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个了。大家好吃好喝,回头我请续场。 请场定下后,班长又带头起哄说迟到要罚酒,周围同学符合,送上六杯啤酒,便是齐岳和关鹏有心帮衬两句,也不敌其他四十位的同学嗓门大,汪乔的姥姥犯了病进了医院,她今个没来,遂夕颜也没个帮衬的女友。 孙杨倒是爽快,一气儿喝了三杯,并帮着夕颜喝了两杯,同学起哄较好,最后一杯时,被班长拦住,非得让夕颜自己喝掉,说什么小子你也忒急了吧,这家长还没见呢,就开始护上媳妇了,以后有你护的时候,今儿个不行,今个这就还非得让她自己喝,同学一场,聚会一次也不容易,下次再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今个啊,都给我敞开了喝,不醉不归! 夕颜素来就是个面皮钱的,被大家这么一起哄,脸早就红了,再加上齐岳和关鹏在一旁看着,也不好叫孙杨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只能自己喝下啤酒,这有一就有二,请成人惯会劝酒,不喝水=倒也罢了,既开了口,断没有轻饶的,一下午,夕颜也不知自己到底被灌了几杯,只是脸越来越很红,头越来越晕,话越来越少,关鹏是齐岳曾听汪乔说起她醉酒会出现第二人格的事,眼看差不多,就给秦锦华打了电话,让来接人。 准备续摊时,秦锦华“正好”从楼上下来,“顺便”将因醉酒而有些意识不清的夕颜带回了家,没回南苑,而是回他在青城的公寓,周末时,秦锦华喜欢将夕颜带到他的公寓,只有他们两人,他给她做饭,然后看着她帮自己收拾房子,有种两口子过日子的感觉。 来到熟悉的环境,看到熟悉的人,夕颜也开始娇了起来,“我难受,” “不会喝酒,还学人家感情深,一口闷,难受死你活该。” 秦锦华没好气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关鹏告状,说办理同学将她和孙杨凑成一对,又想起朱清越说,庞东林回来了。且还是夕颜一大课的讲师,庞东林旁人不知,他是知道的,夕颜有一本日记本里就画着他的画像,瞧着那样,还是暗恋人家的,而今庞东林的归来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如今还未挑明,若有一天, 他不敢想,还有那个许姻,他亦跳级高考,考的还是北大法学院,出来不是做法官,就是进检察院,人家里有人。 秦锦华不明白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叫天才的非人类,还都被他遇上了,不知道自己是太幸运还是太倒霉,这真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只狐狸虎视眈眈,他守着这么个宝贝,提心吊胆的,一声叹息,低头在她小嘴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 “疼死你算了。” 夕颜嘟嘟嘴,哼唧哼唧往沙发上一躺,头闷在沙发上,使小性子不理他,要说秦锦华也该知足了,人家喝醉哪个不是吐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只他的夕宝贝醉了不过是换了人格,秦锦华也没急着去哄她,而是进厨房到了杯蜂蜜水出来,就这一会功夫,他家那活宝贝就能从沙发上滚下来,爬了半天也没爬上沙发,呼哧呼哧的,见他来,一脸可怜巴巴几委屈几委屈的样。 “怎么了这是,” “你不要我了,”说着那小泪儿就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的话。” “刚刚,你说疼死我算了,然后就走了,也不管我,我这里难受,”摸着心窝口,眼泪依旧吧嗒吧嗒地落个不停,“我头还疼,” 秦锦华心说,疼死我算了! 忙过去将人捞起来,“哪里说不要你了。哪里舍得不要你啊,这不是怕你渴着,去给你倒水了么?”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细细德帮她擦着眼泪,完后由狠狠地亲了两口,这才问,?渴不渴?“ ”渴,“夕颜砸吧着小嘴说, ”喂你好不好?“秦锦华轻抚着小嘴诱哄倒。 ”好,“ 这乖样,秦锦华很是满意的在小嘴上啄了一口,端起水杯喝了一杯水,夕颜急了,”我要喝。我要喝。“ 秦锦华捏着下巴,低头俯身渡给她,“直接喝,热,这么喂,我可以帮你试试水温,免得烫着我家小宝贝。” 夕颜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她头还晕着呢?酒劲上头,越发的晕乎,只觉得一口不够,含含糊糊地说,“还要喝,” 秦锦华又体贴地喂了好几口,丫头一直都挺配合,乖乖的张着嘴儿咽下他渡给的水,那摸样儿太勾人了,秦锦华开始把持不住,喂变成了吻,而后慢慢加深,吸吮,啃咬,很不能将喂进去的水都吸出来,太饥渴了,吻一点点的向下,加深,房间的温度上来了,两人都感觉到了热,然后羽绒服被脱掉了,继而毛衣,内衬,胸罩,待两只小兔子俏生生的立在那里,秦锦华的眼睛红了,白嫩,真真的白嫩,好似拿精粉调着鲜奶,桃汁做成的桃子,白嫩中透着粉色,下手去抓,却是软中带着韧劲,真好抓,桃子散着甜香,桃尖粉嫩,俏丽,虽说素了两年,但曾经他也是在女人身上驰骋的汉子,成熟的,青涩的,娇嫩的他都是见过的,不是个没见识的毛头小子,可这会儿,却还是眯了眼,乱了心,低头,一口咬住,入口的绵软,入鼻的馨香,秦锦华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一个地方,涨,涨的要命。 素了两年的人,一招闻香,饥渴难耐,便如狗见了骨头般,是不会撒口的,这番连咬带啃,连吮带吸的,就是块骨头也知道疼了,更何况还是块温软的香肉,夕颜惊呼出声,“疼——” “哪里疼,头还是心口,”秦老大倒是想起她还是醉酒。 ☆、第 49 章   素了两年半的狼,一朝啃肉,骨头都能生嚼碎了,虽然秦锦华口口声声地说着对不起,但还是将人里里外外地吃了好几遍,他经验老道、技术娴熟,虽然夕颜是初经人事,但在他过硬的技术下还是尝到了欢愉,一场欢愉两人从下午三点一直弄到晚上七点,从沙发到床上,直把人做的哭晕过去,又爽晕过去,再累晕过去方才罢手。   “颜颜在你那,”朱清越打来电话直接问道,上午他陪汪乔去医院看望老太太了,回来听关鹏说夕颜喝醉了酒被老大带走了,没带回南苑,那就带回了公寓。   孤男寡女,再加上一个酒后……他是男人,自然知晓心爱的女人在醉酒后的媚态,尤其夕颜还是那样一种情况。   “嗯,”秦锦华一边回话,一边拿脸摩挲着窝在他怀里睡得憨香的夕宝贝,丫头皮肤太过白嫩,一场性事下来,小脸绯红绯红的,上面还飘着潮热的甜香之气,就跟那新出炉的草莓蛋糕般,勾的人食欲大动,他亲了又亲,舔了又舔,怎么都不够。   “你不会把人给办了吧,”朱清越压低声音问道。   “恩,她喝醉了,然后乱了我,”   他说的一本正经,那头朱清越吐出一句国骂,“老大,你好歹也把这个年过完吧,”过完年三月三就是夕颜十八岁生日,不至于落个奸.污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今个是意外,”   秦锦华也不想的,他对夕颜是动了真感情的,他甚至觉得如何夕颜不愿意这么早跟他发生关系,他可以等到她满二十二岁两人拿了结婚证后婚内合法性做.爱,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他也没想到这丫头喝了酒后会这么惑人,让人一点理智都没有,虽然她不喝酒时也够惑人的,两人之前也经常性的擦枪走火,但关键时候她总能及时制止,被迫用另一种方式满足他。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的,他得想法对付过去,夕颜这样,今晚肯定是不能回家的,夜宿不归,就是夕怡谨不急,关景山也会紧张个半死的,自打夕颜考上北医后,打着他家肥水的人家都快踏破他家门槛了,也是丫头苗太正,老的,小的都稀罕,一路走来的老流氓对新一代的小流氓提防的很,轻易不让人单独出门,出门见同学会朋友都要有人跟着,汪乔不在,就关鹏、齐岳、朱清越、朱威威轮流,便是有了私情,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至于夜不归宿,那是坚决不许的,“越子,你得帮我,”   “怎么帮   ?”朱清越这会也没撤,关景山夫妇今个去镇上走老亲,临走时将夕颜交托给他,要是被他们知道夕颜被他照看到秦老大的床上,老关家加老朱家几十口子还不把他生嚼了,他是有了汪乔,可他们老朱家还有的是人稀罕夕颜,他这样的行为就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胳膊肘儿往外拐!   “你拉几个牌场子,叫上鹏子、威子他们做通宵麻将,乔乔也要叫上……”   到底是一起混大的基友,他一开头,朱清越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老大,不是兄弟排你,你这主意可真不妙,且不说颜颜是公认的乖孩子,就她那生物钟,也不是能挨得住通宵麻将的人,就算能挨的住,我老舅一回来,也要来找的,”   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家长那关还没过,就把人姑娘睡了,等着被揍吧!   “关叔那,我自会想法拖住,你将那几个给我留住了就成,”这找媳妇就跟打通关游戏一样,过一关是一关,慢慢来!   “好吧,”   挂了朱清越的电话,秦锦华又打了几个电话,方才抱着软绵绵糊哒哒的夕颜去洗鸳鸯浴,好生地吃了一番嫩豆腐,出来后,叫的外卖也到了,青城最大酒楼做的百合白果牛肉汤和鸡汁粥,流了这么多血,得好好补补。   洗完澡也没给人穿衣服,屋里空调打的足足的,人用棉毯裹着抱在怀里,醉酒加一下午的性事,夕颜又困又乏,眼睛都睁不开,皱着眉头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拱,又烦又懒的样,跟猫儿似的,爱死个人,秦锦华那小心儿软的一塌糊涂,低头叭叭地亲了好几口,也不叫了,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跟妈妈喂小宝宝般,下巴处垫个毛巾,旁边还备个擦嘴的,喂一勺,哄一句,夕颜也是饿了,虽没睁过眼睛,但喂的饭都乖乖吃下了,吃了大半碗粥,喝了大半碗汤,炖的烂烂的牛肉也吃了好几块(酒楼里汤都是事先放在炉子上煲好的),小嘴一张一合,一蠕一嚼的小乖样又取悦了秦锦华,这么乖的姑娘,哪个当爸的见着都稀罕,省心啊!   吃过饭,还给擦了嘴,漱了口,自己就着她吃剩的对付了几口,就开始想床了,见床上一片狼藉,将人裹在被子里放到沙发上,年前他姑的小女儿结婚,他姑给表姐置办嫁妆时想起今年是她大侄子的本命年,便买了几条红内裤和红袜子送了过来,来时手上拎着给表姐买的床上六件套,大红色的,秦锦华看到觉得喜庆,想着夕颜皮肤白,躺在大红色的床单上,一定比他摸样中等肤色偏暗的表姐好看,遂   买了两套放家里备用,表姐结婚在腊月,办的是古礼,穿的是大红色旗袍夹袄,拜堂时,他瞧着那大红色的龙凤喜烛挺好看的,回来时去了婚庆喜铺买了两根回来,这会儿换上大红色六件套,点上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翻出一大红喜字贴床头,这便有了那么点新婚之夜的意思,也全了夕颜要将处子留在新婚之夜的守旧思想。   布置好一切,遂美滋滋地将人抱上床,去了棉毯,肉贴肉地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亲个没完,朱清越打来电话,“我老舅的车胎爆了,今晚就宿在镇上小舅公家了,”   秦锦华‘嗯’了声,朱清越又问,“那胎是你让人戳破的?”   “关叔那车胎早该换新的了,”   “就算你过得了今晚,明天呢?就这么被你吃了,颜颜不跟你闹才怪,”朱清越阴阳怪气地说,大过年的存心不让好基友过好年。   “这个就不用你挂心了,”又想这桥还没过呢,这塔桥人还是不好太得罪,遂说,“以后乔乔那,有兄弟能帮上忙的,尽管吩咐,”   朱清越哼哼两声,说了句,丫头第一次,你也悠着点,便挂了电话。   累了一下午,秦锦华怜惜夕颜,虽有些食髓知味,但考虑她初次承欢,不能累着她影响自己日后性福,遂只是抱着她纯睡觉,半夜时,夕颜迷迷糊糊叫口渴,秦锦华喂了些水,然后就喂出火来了,到底还是没守住,抹了些大宝做润滑,还是挤进了那个销魂窟,又啃又拱地闹了半宿,机不可失,依着夕颜那拧巴的性子,醒来非跟他闹上一段时间不可,他还是先饱个胃吧,下次吃肉不知何时。   ************   夕颜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一着醒来,就感觉自己身上压了座大山,头昏沉沉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闭着眼定了下神,挪了挪身子,才发觉自己身上压的不是山,而是个人,皱着眉头,拿手去推他,哪知一动之下才发现身体绵软无力,浑身酸痛不堪,仿佛每根骨头被拆开了又重组一般,难受极了,脑仁炸疼炸疼的,她吟哦一声,将手按在太阳穴处按了几下,眼眸转动间,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陌生而熟悉,陌生是因为房间里点着大红蜡烛,身上盖的被子是新婚之夜才有的大红喜被,床头愕然是一个大大的红喜字!   一脸惊惶,她这是被结婚了?还是灵魂出窍上了人家新娘的身?   一声惊呼,就大力地推开身边的人想要坐起来,去镜   子前看看自己的摸样。   然后,她身边的……人也醒了,含含糊糊地叫了声,“颜颜,”   夕颜听出了这是属于秦锦华的声音,“你怎么在这?”沙哑的声音将自己吓了一跳,她这是怎么了?   “头还疼么?”秦锦华将她扒拉进怀中,腿压上她的,手覆上她的头,以拇指按揉太阳穴处,夕颜这会儿也有十分清醒,然后发现自己竟是光着身子被秦锦华抱在怀中的,他亦是什么都没穿,这副景象,就算她再无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惊惶,“昨晚,我们……”   “还记得昨个喝醉酒的事么?”   这个夕颜有点印象,昨天高中同学聚会,她被大家起哄着喝了不少酒下去,她知道自己酒量浅,该是醉了的,“是鹏子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的,你醉成那样我不敢将你带回家,便带家来了,”   说到这,夕颜脑中爆出四个大字,酒后乱性,然后怒了,她是喝醉了,可他没有吧,“你无耻,”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颜颜,在你心里我就那般卑鄙下流、趁人之危么?是,我承认自己想要你,我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对你的欲.望,可是你该知道,我若是想对你用强的,我有一千种的办法一万个机会能在你清醒时要了你,我没那么做,因为我爱你,我想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女人,这两年,我对你怎样,你该知道,颜颜,我是想跟你长长久久在一起的,我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你的身子,还有你的心,昨晚,昨晚,我没想要你,我没想就这么要了你,可昨晚,昨晚你……”   秦锦华深呼一口气,而后一鼓作气道,“原本我是要你睡床上,我是睡沙发来着,可你说啥也不愿自己一个人睡,非闹着要我抱着睡,你那个娇样子,我没法拒绝,可你睡着睡着非说穿着衣服睡难受,然后哭着闹着把衣服脱个精光,我按着要留个小内,你死活不愿留,非说luo睡睡的香,怎么劝都不听,脱完自己的,还嫌我的衣服扎你的皮肤,又将我脱个精光,连条内裤都不给我留,后来又跟小飞飞似的,缠着让我抱着睡,颜颜,我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被你那么一搞,自然有反应,那儿硬的要死,起初你嫌顶着你了,就拿手去拍,我咬着牙忍着避开,你又哭着说我不要你了,非缠着让我抱,然后就发现我那儿的异常,然后好奇的要命,非说我那肿了,我生病了,要给我治病,一摸、二闻、三撸的,你知道我素来是个不经勾的,你那样那样……我哪里能自持,”   轻咳一声,“就这么擦抢走了火,颜颜,我是想等你长大,再大一点……可你不知道你醉酒的时候有多缠人,”   夕颜听着,脸煞白煞白的,秦锦华说的那般多,其潜台词就是,是你勾引我的!   话里还有些委屈地说,好吧,秦老大再次刷新他的无下限人品。   哪怕夕颜对自己昨晚酒醉有一点点印象,也会大骂秦锦华一声,你无耻。   可是她没有,除了记得自己参加同学聚会,被灌了很多酒,其他再无一点印象,只能傻愣愣地看着明明占了她便宜,却一脸委屈到不行的秦锦华。   “你抱着我,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秦锦华地叫着,那么娇,那么软,我就是神仙也受不了那样的诱惑,更何况,我只是个俗人,且还是对你有着欲.念的俗人,你知道我对你,我对你是没有自控力的,”   旁人也许不信这番说辞,但夕颜有些信了,因为秦锦华对她的欲.望从来不加掩饰,但关键时刻能刹住车也是真事,且那个一千种办法一万个机会也是事实,夕颜是不知自己酒醉后的样子,但上次聚会汪乔帮她挡酒时曾说,颜颜,你可不能沾酒,沾了酒姐妹就真没撤了。   醉酒之人丑态百出,也许,也许她真如秦锦华所讲那般,一时间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颜颜,我知道你是个守礼的乖女孩,觉得女孩的第一次必须留在新婚之夜,虽然你年龄不到,可你该知道这辈子你要嫁的能嫁的男人只能是我秦锦华一人,结婚证我没办法提早拿到,但在心里你已经是我的老婆,我要守护一辈子的女人,别怪自己好不好,你看龙凤红烛、大红喜字,这亦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虽简单了些,但都是我亲手准备的,就是不想委屈你,颜颜,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要自责好不好,”   夕颜不说话,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秦锦华俯身过来,轻轻含着唇,点点亲吻,柔柔吮吸,“颜颜,颜颜,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的,”而后是抑制不住的用力吮咬,到最后是长舌直入攻城掠地。   夕颜感觉着贝齿被舔噬,软舌被纠缠,一瞬忘了呼吸,掉入了他铺天盖地的亲吻中,本来秦锦华只是想用吻来安抚她的情绪,只是当嘴唇触碰到光滑柔嫩的肌肤时,这力道就失了准头,情.欲失了控制,摩挲,吮咬,缠绕,让夕颜有种要被他拆入腹中的错觉,他的手掌滚烫,带着灼人的温度游移在她的身体上,一直覆上了她的胸部,   揉搓挤捏,有点痒有点胀还有点疼。   夕颜脑子里一片混乱,隐隐地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她开始不适地扭转身体,妄想推开秦锦华,只是她的嘴被封了,手脚被锁住,她显然不了解男人的身体反应,越是挣扎越是撩人,秦锦华双手双脚轻易地将她压成大字,完全摊开任他采撷。   亲吻变得激烈起来,从唇慢慢下移到她被迫仰起的白皙脖颈上,然后慢慢向下,她身上昨晚的印迹还很清晰,白色的肌理,紫红色的点点和紫青色的掐印,惑的人连最后一点理智都没有了,秦锦华经过昨晚,已经将她的敏感点掌握的一清二楚,无论是手和唇都直点她的敏感处,夕颜到底太嫩,迷迷糊糊之际,就感觉一处硬物慢慢挤入自己的身体,涨的不行,还有点点疼,“秦锦华,你出去,出去,”   “颜颜,我爱你,你试着接受我,其实没那么难,真的,你试试,”秦锦华亲吻着她的唇,贴着唇瓣,柔声诱哄着,进都进来了,让他出去,那是一百个不可能,且能在清醒时跟夕颜做上一场,比在迷糊时做上一夜还让他兴奋,为了给夕颜留个好印象,越发地使劲浑身解数,花样百出,甜蜜的情话儿也是贴着耳边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渐渐地夕颜也开始沉溺其中,清醒的感官是第一次,但身体已经接受这种亲昵和进入,欲.望在厮磨中开始契合。 ☆、第 50 章   那日之后,夕颜开始躲着秦锦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要看医生,谁也不见,夕怡谨只当她不耐烦应酬家里来来去去的客人和亲友,也乐意她偷个闲,得个清净。   她的性子这两年秦锦华也算是摸个差不多,但凡乐意智商高的人大多喜欢思量,这思量多了就容易较劲,就跟结论证题般,想深了就容易将自己绕进怪圈中,而后纠结,烦恼,俗称拧巴。   他知道夕颜是个在传统教育下长大的女孩,若不是遇到他,即使再喜欢对方,也会发乎情止乎礼,而后媒妁之言,三书六礼,方才洞房花烛,守了十几年的东西一招被他打乱,能坦然面对才怪呢!   他愿意给她时间让她理顺心情,却不愿让她拧巴的时间太长,太长容易将自己绕进怪圈中走不出,如此等了两日,到了第三日,便带着双胞胎去叫门,自然,夕颜是不会给他开的,他意料之中,拿出一个遥控小汽车,对双胞胎说,姐姐在屋里看了两天书了,肯定很累了,谁能将姐姐叫出来,这个就归谁。   双胞胎正是粘夕颜的时候,即使没有车,也是要叫夕颜出来陪他们玩的,更何况这遥控汽车对他们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于是一个个扯着嗓子死命的拍打着门叫姐姐,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里面的夕颜坐不住了,这要是在平日,她早出去了,可她知道秦锦华就在门外守株待兔呢,所以有些不甘心。   挣扎的功夫,就听见两包子在门外撕心裂肺地喊,“姐,姐,你出来啊,哥说你不要飞飞了,哥坏,姐要飞飞,姐”   这就哭上了。夕颜是真的坐不住了,这会不光是心疼两包子,还是怕包子的哭声将妈妈引上来,看见秦锦华守在门边,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气呼呼的起身去开门,将两个包子抱进屋,轻声哄着,对一旁跟进来,笑的一脸得意的秦锦华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坏”简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嘛!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秦锦华笑的一口大白牙,变魔术似得拿出两个遥控汽车递到两包子面前,两人立马收住泪。夕颜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在房间多待,领着两包子下楼,秦锦华乐歪歪的跟上,只要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一个黑二代最起码的认知。   边上被逼出了门,夕颜也打定主意不跟他讲话,不搭理他,并扎堆在太太堆里不给他任何独处和抓去的机会,秦锦华笑了,心说,妞,你难道不知道青城的追妞七字箴言是胆大,心细,脸皮厚么?   不跟他讲话,那就含情脉脉一眼不落的看着你,到底夕颜脸皮薄,心里承受力差,也怕老妈和别的长辈看出什么来,最终妥协,跟着汪乔出去,不等她对跟出来的秦锦华发火问你到底要想怎样?   就被秦锦华搂进怀中,语带恳求的说,“颜颜,我混蛋,我无耻,我卑鄙,我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你,你要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别躲着我,别不见我,我受不了,”   又是威逼利诱,夕颜越发恼了,“秦锦华,你不能这么逼我”   “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让你稳定情绪,思考我们的将来,那颜颜,这两天你得出了什么结论了?”   “我……”她生气还来不及,哪里会思考他们的将来,遂使起小性子,不耐烦道,“我不愿意见你”   “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要做的就是面对,只有弱者才会选择视而不见,才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才会自欺欺人,才会一味逃避……”秦锦华激她   “我没有,我不是”夕颜低吼   秦锦华将她拢在怀里,亲拍后背,柔声安抚,“宝贝,我知道你不是,你没有,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你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都懂,我都明白,所以,我给你时间去思考,只是,颜颜,这种事不能拖太久,久了对谁都不好,看着你将自己封闭起来,我很心疼,你知道不,疼的日日夜夜都睡不着,”   亲吻她的额头,捧着小脸抬起来,“颜颜,眼下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因为我的情不自禁收不住诱惑而恼恨上我,从此不见,让我用一生的时间来痛苦,来赎罪,那样你会高兴,会开心么?”   夕颜愣怔,“要么你放下心中的重担,或者将这份重担交由我来扛,然后你快快乐乐上你的学,高高兴兴当你的大学生,享受你的美好人生和我的宠爱,做个被幸福和宠爱包围的孩子,将来你可以当医生,中医也好,西医也罢,做任何你喜欢的事,哪怕去旅游,去游学,我也会陪着你,无论去哪里,只要你去,我就在,而我,努力赚钱,等你毕业后,我们会结婚,会生孩子,会一起慢慢地变老,我会一辈子宠着你,爱着你,对你好,颜颜,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走到哪里,你回头看,我都在这儿等你,颜颜,你选哪个,”   选哪个?还用选么?   情话太美好,誓言太真挚,夕颜到底还是被绕进去了   三月三,女儿节,亦是夕颜十八岁生辰,古礼及竿是个大日子,今成年礼也是个大日子,关景山是个不拿继父当外人的王,早在月前就将A币最大最体面的酒楼定了下来,亲朋好友的礼单也拿了出来,挨个地写了帖子,红底金字的大红喜帖,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嫁女儿呢?   奈何他再疼夕颜,也比不上人亲爹师出有名,二月中甸王翰景回来了,带了重礼上门感谢他这些年对女儿的照顾,这是他第二次回国,上次回来是夕怡谨刚曝出怀孕,两人私下里见了面,具体说了什么夕怡谨没跟关景山说,关景山也难得地聪明了回,没去刨根问底,只是那段时间格外的黏糊人,不到点不上班,到点就往家奔,间或地还打个电话查个勤什么的,遇到夕怡谨心情不错时,就勾搭她到公司摆摆老板娘的款,搂着她满A市地炫幸福,这种情况直到王翰景回美国方才消停些,而今两个儿子都会叫爹了,再对上王翰景,他依日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这次王翰景是为女儿回来的,含蓄地表示了虽夕颜姓夕,但到底是他王翰景的亲闺女,这成年礼自是得自他这个当爹的来操办,又再次对关景山表示感谢,临走时深深地看了眼双胞胎及双胞胎的娘亲,那眼里的情愫落在关景山眼中只觉得心头火气噌噌上涌,却也没敢说一句,颜颜生辰那日的酒楼我已经定好了,邀请观礼的客人名贴也写好了的话。   送走王翰景后,方才跟聊天似的问夕怡谨,“王先生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那年跟他起去美国的女人没跟着回来?” 夕怡谨晓得他这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怎么着,你还记挂上了,回头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让你再见上面,” 关景山听这酸话,乐的脸笑做一朵菊花,嘟囔着,“谁有空记挂她啊,我只怕他太记挂你了,”   夕怡谨啐了他口,“滚,”   关景山顺手捞起个胖儿子,揉吧着脑袋嘿嘿傻笑,又被瞧不上他这傻劲儿的夕美人狠瞪了一眼,那脸便跟猪八戒似的舔了上去,“媳妇,你再给俺生个姑娘吧,俺稀罕那个,俺知道俺基因差点,生不出颜颜这么俊的姑娘,丑点俺也喜欢,”   一激动就开始犯傻,青城土方言都出来了,夕怡谨笑问,“喜欢闺女?”   “嗯,太喜欢了,”   揉吧着儿子脑袋,关景山一脸欢喜,夕怡谨从他手中将儿子解救下来,拍拍屁股让两人去边的地毯上玩玩具,“你那秘书不错,你呀把这话透给她听,这闺女想要几个有几个,”   自己拿了桃子去皮切块给儿子加餐,关景山的上个秘书是个男的,年前被升为部门经理,新招的秘书是个女的,盘正调顺,笑容甜,名牌大学毕业,会打扮,会来事,关大款被夕怡谨调教了几年越发地有懦商的气质了,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是挺能装相,挺能壮脸的。   四十岁的男人又是最有魅力的时候,挺招二十来岁小姑娘孺幕的,只是他一向神经粗,夕怡谨亦不是那种捕风捉影,爱捻酸吃醋的人,今个忽然提起那秘书,倒让关景山愣住了,心说,我想生女儿跟那秘书有什么关系,她又不会给我生?   等等……忽地,关景山嘿嘿直乐,黏糊着挨了过去,“媳妇,你这是吃醋了?”   天知道,在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羡慕他有个知书达礼、端庄大方、贤惠懂事的媳妇时,他有多么希望夕怡谨能像别人的老婆那样天三顿地打电话骚扰他,会在他应酬回来后凑到他西装领上闻闻有没有除她以外的别的女人的香水和长发,会翻他的口袋,看有没有在外面开房或养小情儿的证据,会在得知他跟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时,能吆喝上帮姐妹去挠那骚孤狸精。   貌似这些有点难,但是吃醋,还是能的吧,能的吧,“是吃醋吧,是吧,是吧,”   夕怡谨斜飘了他眼,没搭理,关景山兀自脑补地以为媳妇这是害羞了,自个把自个美的不行。   依着古礼夕颜的成人礼是要在江城老家办的,但念及她是大新生,请不了假,便还在A币办,酒楼也另选了家没那么富丽堂皇却处处透着贵气、奢华且颇具古韵的,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了,王翰景并没给关景山这边的亲友下帖子,至于夕怡谨,那是夕颜的亲妈,下不下帖她都得来,这要是换个心气高、自尊心强要脸面有气性的后爸,这宴会都不能来,奈何关大款的脸面素来比城墙耐风吹雨打,让他为了置口气,将媳妇往心怀鬼胎的前夫跟前送,他是不干的。   老关家这边的亲友自认为是泥腿子出身,没那么讲究,什么请帖不请帖的,他们不兴这个当晚不请自到地来了二三十口子人,皆是盛装打扮,人手份礼物, 一脸笑盈盈地以家里人自称,门口迎宾小姐也不好跟他们要请帖,说没请帖不许进的话。   秦峥嵘父子也在其中,为了配合夕颜的一身旗袍装扮,秦锦华还特意定做了一套中山装,还请了专业的造型师、礼仪师给他作了一番指导,从发型到服装,从言谈到举止,力求给未来老丈人一个深刻而美好的印象,只看王翰景能拿到夕颜成人礼举办权这点,就知道在挑选女婿方面他比关景山有话语权。   奈何王翰景对关景山这边的亲友恨无及屋,只在进场时给了个浅淡的公式化的微笑,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根本不给他深入了解的机会,倒是对许歆挺喜欢的,问了好些学习方面的事,许歆的父母也来了,拉着夕颜说了好会话,大有种这媳妇越看越喜欢的架势。   还有那些所谓的世家公子们,到底是从哪目出来的,新中国才成立多久,哪来的这么多世家大族?   哥,你老丈人是个人物,连美国华侨都能请来,”朱威威凑过来说道。   “啧,还有跟着老蒋去台湾,听那一口口台湾小嗲腔啊,小爷的骨头都酥了,”薛蟠子抖着身子扮酥糖道。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他们也不全是卖哥老丈人的面子,还有是冲夕家传人的身份来的,听我爸说,颜颜成人礼过后,就要正式接任夕家药房,成为那夕家的当家人,那位看见么?是夕颜旁系的叔爷,旁边堂叔的手中是夕家族谱,待回了江城还要祭祖的,”关鹏说。   “一小药房,至于这么形式王义么?传不传的,还不都是颜颜的,便是承了,也没几个钱吧,”薛蟠子看不上那屁大点的小中药铺子。   “你懂个屁,那药房不值钱,但那传了百年的药方可是价值千金万金,不过,这世家大族不是最讲究传男不传女的么?古代那会膝下无子,都要被逼着过继旁系儿孙继承家业的,那叔爷瞧着也是个不缺儿孙之人,就没想过,嗯哼……”朱威威含糊问道。   “听他那孙子一口地道的台湾小调和老爷子那身上等面料的中山装,就该知道当年跟老蒋走国时他也是其中之一,这会没叛国之说,但背族是肯定的,估计有那贼心惦记,也撇不下那老脸明抢吧,”朱清越解析。   秦锦华从来稀罕的只有夕颜这个人,什么药房、药方、传人啥的,他还真不稀罕,这会儿他满心满眼只有那么个人,她身着一袭粉底缎面的暗花旗袍在父母的带领下,从容淡笑地走在宾客之间,长发盘在侧面挽成花苞髻,别了一支水粉色的绢花,些许发丝从鬓边散落下来,露出自皙的颈项和圆润的耳垂,自皙的鹅蛋脸上梨涡若隐若现,眼睥清亮,笑容清浅,整个人犹如支亭亭玉立的自莲,清雅而宁静,淡雅而矜持。   美的像幅画,他看的痴痴迷迷,迷迷痴痴,眼里再无任何人,任何物。   这眼神太过灼热、直接,灼热到宴会大厅另头的夕颜也感觉到了,循着视线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放在漫画中,大体就是火光四射吧,秦锦华觉得自己心啊,不受控制地飘了出去,心有灵犀,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只有深爱的人才能感受对方的思念和眷念,哪怕夕颜很快地就转开了眼神,他还是觉得心里的蜜满的都要溢出来,端起酒杯就走了过去,被朱清越拉住,小声问,“你打算在这种场合公开你们关系?”   “只是说句生日快乐,”   掰开朱清越的手走了过去,“颜颜,生日快乐,”   “谢谢,”夕颜很淡定地回了句,秦锦华不爽了,心说,咱两啥关系,用的着说谢谢么?小丫头够能装的哈,两人碰杯,他说,“我干,你随意,”   夕颜便浅浅地抿了一口,宴会是以自助餐的形式举办的,方便了年轻人之间的互相了解,朱清越几人在秦锦华的示意下挤开了几个凑过来敬酒的世家公子,给两人留出了说悄悄话的空,秦锦华凑过去调戏寿星公道,“古人及竿后,就要准备嫁人了,我等着叫您声秦夫人呢”   然后坐等丫头脸红,不想她只是淡笑着问了句,“是么?”   什么意思?秦锦华一愣,他后知后觉地到现在才发现,夕颜今个待他的感觉不对,可又不知哪里不对,难道因为太久不见生疏了?不会吧,掐指一算,也就半个来月没见,那是因为他被青城的事给缠住了,有心想解释一两句,就见一身中山装的庞东林走了过来,“颜颜,”   虽说同是中山装,但是衣服这东西也要看人穿,同样一件衣服,有人穿出了公子懦雅的气质,有人穿出了黑道大哥的匪气,这就跟江湖侠客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是个理。   当夕颜撇下他迎上前去时,秦锦华觉得他压抑了一晚上的暴虐园子怕是要崩塌了,“东林哥,”声音甜脆,笑容可人。   “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时间刚好呢,”芙蓉面秋水眼,怎么怎么让人咬牙切齿。   “生日快乐,看看喜不喜欢?”庞东林递过个方形盒子,夕颜接过,歪头俏皮地问,“我若说不喜欢,你要不要重新送我个,”   “自然,挑到你满意为止,”   夕颜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淡紫色贵妃镯,就秦锦华知道的,夕颜就有好几对玉镯,她这气质太适合戴玉了,长辈们都乐思送她玉饰,玉镯、玉拄件、玉戒指、玉耳环、玉簪子什么的,估计个化妆盒总归少不了的,因此今天他送给她的是套钻石首饰,除钻戒以外,项链、手镯、耳环包括脚链都备齐了,只等夕颜打开礼盒时,他贴在耳边附加句,“钻戒等着跟家族成员汇合呢?秦太太可不要让它等太久哦,”   听听这是多么平实又处处点着诱惑的甜言蜜语啊,光想着夕颜那娇嗔羞恼的小模样就心涨的不行,哪知她接过盒子连看都不看就直接交给了旁的礼仪小姐,成为了那堆礼礼盒之中的一员   秦锦华只当她不好意思,不愿让父母窥出两人的关系,不想,她现在居然当面打开庞东林送给她的礼盒,还笑意妍妍地说,“谢谢东林哥,我很喜欢,” 一脸真诚的欢喜。   “要不要试试看?”鹿东林问。   “好啊,”说着便摘下手腕上的嫩翡翠圆镯,取了一只紫玉镯子带了上去,她的手洁自如玉,柔弱无骨,她的手腕连着手臂匀称得宛若精雕细琢一般,白色的肌理衬着淡紫色的玉镯,越发显的镯子晶莹剔透了。   饶是秦锦华不是行家,也知道这是罕见的紫玉髓手镯,淡淡的粉紫玉髓,稀少且难得,且这玉质极为通透,单看就觉得很舒服。   “好看么?”夕颜晃着手臂问庞东林,庞东林亦是一脸柔情和宠溺地说,“好看,我们的颜颜长的漂亮,带什么都好看,”   秦锦华觉得自己的底线一再被他们挑战,看着他们旁若无人般你来我往,情意缠绵,他的眼睛红了,血压上升,就想冲上去干点什么,被朱清越和朱威威眼疾手快地拽到旁,朱清越低声警告道,“华子,待静点,今个是颜颜的生日宴会,别做出让亲者恨,仇者笑的事,”   “冷静个屁,你没瞧见老子头上的毛都变颜色了,”他低吼道,却也没再做出上前拉人的喜.   “哥,你不觉得颜颜今晚对你的态度太过反常么,依着她的性子即便她要移情别恋,也不能这般理直气壮,反常即为妖,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找寻根本之源啊,”   朱威威的分析让秦锦华冷静了下来,是的,今晚夕颜太过诡异, 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在里面,是怪他这段时间没来看她,而跟自己置气么?是,就美了   “晚宴点你们帮我把安洛支开,我要跟颜颜单独谈谈,”   “虽然难了点,但是兄弟们必竭尽全力,实在不行,打晕了抗走,”朱威威很是豪气,又谄笑着问,“哥, 一晚上够不够?”   “那最好,”虽夕颜妥协了,但自那日之后,也没再让他吃过肉,真想! ☆、第五十一章 所谓吃醋是一种什么感觉,在秦锦华以往二十二年的生活里,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清晰的体验过。 这种感觉,真tm不好受! 正如同他的臭嘴所说,夕颜及竿过后便可选婿了,今日来的客人今本分为两类,王、夕两家的亲朋好友、交好同事、医科同学,另一类就是他们适龄的儿子,嗯,当然不缺适龄的女儿,这般看来,夕颜的十八岁成年礼当真成了变相的选婿日,也可以说是变相的相亲宴。 颜颜那种慢热性子,旁人倒也不惧,只是庞东林,有些棘手。 庞家也是医药世家,这种世家却是夕家不能比的,夕家不过是坊间的草根郎中,虽说也有半年历史,到底不能跟出过几位太医的庞家比,清末那会,庞家子孙就带头留学海外学习西医,到了民初,庞家大药房也敢给人做西医手术,卖特效西药,还跟英国人合开了家西医院,家财颇丰,在整个沪市都是数得着的世家大户,虽经过小鬼子侵华,八年内乱,也散了不少家财,失了不少族人,不过,也因为经常跟上流人士和海外人士打交道,消息灵通,路子广,在内乱前一部分族人都去撤到英国避难了,庞东林的爷爷庞鹤轩是庞家嫡系长房嫡孙,当年安排去英国避难的人里也有他,但庞鹤轩当时在沪市学医,跟夕颜外公的两个弟弟是同学,那时候的学生在国难当头下,一腔爱国热血不知道往哪撒,便扯着条子游行示威,高喊【打到日本帝国主义,还我大好河山】,庞鹤轩是当时的学生代表之一,爱国活跃份子,去英国避难在他看来基本等同叛国,自然不从,后三人连着另外几个同学一起离家去参军了,初初是国军,打鬼子时,夕颜的二外公战死,鬼子投降后又开始内战,在一次战役中,夕颜的小外公为救庞鹤轩也死了,庞鹤轩受重伤被当时的八路军救了,之后就留在了八路军的队伍里,因着不像其他人一样是泥腿子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他乃高材生是也,因此升的比较快,从指导员的参谋长到政委,官运一路亨通,那会也受了牵连,不过庞鹤轩的大儿子事先得了消息,早早地将自己老子和弟妹都送去了英国,自己一家留下来帮其打掩护,之后,庞家得以平反,庞鹤轩的大儿子子承父业进了军政,如今庞东林的两个哥哥,一个从政一个从军,混的都不错,只庞东林乘了祖业,学了医,改革开放后,庞东林的几个堂兄弟也回来了几个,从商的从商,从医的从医。 如果说以前的夕家是小药铺,庞家是大药房,那么现在夕家的小药铺连个传承都艰难,而庞家则成了连锁大药房,秦锦华不知庞家过去史,但还是有渠道了解庞家现代史的,知道有庞东林这个人时,他还专门调查过他的底,庞鹤轩的长子嫡孙,上有两兄下有一妹,世家加权三代,夕家这般没落的世家小族庞家肯定是看不上的,曝出庞、林两家订婚的消息时,他还乐了许久,并假装不知那庞东林就是夕颜的师兄,在她耳边唏嘘道,听闻那庞家小少爷叫庞东林,庞东林,听那名,就知他跟林家小姐是天赐的良缘,天造地设的一对。 要是他秦老大学医的话,一准是那外科圣手,对待毒瘤一向是一刀割。 事实证明他的一刀式切法对演戏还是挺有用的,自那知道夕颜也真是慢慢地开始接受他的示好和追求,只是谁也没料到,庞东林居然打了个回马枪,婚是不是为了夕颜的退的且不论,单看庞家今日的行事就让人闹不明的。 庞东林今个可不是一个人来的,爷爷庞鹤轩也来了,专程为见夕颜来的,亦或是专程为见夕家继承人来的,先前庞东林送上紫玉镯子已经让秦锦华满腔怒火怒发冲冠了,没曾想在夕颜拜见庞鹤轩时,庞鹤轩送给她的见面礼竟然是贴身玉牌,且不论那玉牌价值几何,只那贴身二字,就够让人咂舌、唏嘘,耐人寻味的了。 弄的王翰景、夕怡谨也倍感受宠若惊,在夕颜委婉拒绝时,庞鹤轩拉着她的手,甚是激动地说,“这玉牌本就是你们夕家的,是阿德……也就是你小外公临死前给我的,这是他自小带在身上的……当年若不是他救我一命,哪有我今日啊,” 救命之恩?怎个狗血了得,秦锦华从旁听着,在心里吐槽道。 然后就听庞东林笑着说,“爷爷,这救命之恩不如让孙子替您报吧,” “哦,你打算怎么报答?”庞爷爷倒是起了兴致。 “救命之恩是大恩,非以身相许不可,”庞东林笑着看夕颜道。 王父、夕母:“……” 众人:…… 倒是庞爷爷反应的快,笑呵呵地说,“你倒是会讨巧,”偏过头去看夕颜,“只是这种事儿得看人家丫头的意思吧,” 然后秦锦华看向夕颜,一眼不错地看着她,夕颜亦是一愣,傻傻地看着庞东林,这是跟她求婚么? “颜颜……”许歆亦有些急了。 “颜颜,”庞东林轻唤了一声,而后一脸柔情地望着她,只是笑。 “东林哥,对不起,我还小,还未想过这事,”夕颜柔声说道。 这事拒绝了?天大的馅饼竟是拒绝了?众人心说。 庞东林笑意不减,“颜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永远都不用,我知道你还小,我等你长大,”两指揉揉她的额头,一如既往的亲昵和爱宠,“东林哥……” 夕颜眼含雾气,“寿星公,该切蛋糕了,”庞东林打断她的话,笑着牵起她的手朝专门定制的三层大蛋糕处走去,成功地让本来因夕颜拒绝求婚而雀跃、得意的秦锦华再次暴虐起来,虽未在宴会上作出啥过激行为,但人已经逼近爆发,你妈有完没完,装什么痴情大尾巴狼呢?这话是你的台词么?这是我的,我的…… “华子,小不忍则乱大谋,深呼吸,呼气,吸气,”朱清越拉过好基友,压低声音劝道。 “哥,你要稳住,稳住,别自乱阵脚,”朱威威也跟着劝道。 秦锦华换了下来,夕颜心里却有些发苦,东林哥,东林哥,为什么求婚,为什么? 朱清越这边的动作到底有些大,夕怡谨,王翰景忙着招呼客人没在意,一旁同样被忽视而显得落寞和愤恼的关景山却是注意到了,“老秦,锦华他……”一脸疑惑。 “咳……正如你看到的,他喜欢颜颜,想揍那庞家小子,”秦峥嵘说。 然后,关景山怒了,“什么?你说什么?” “小点声,你还嫌咱们不够找人眼是吧,”又说,“我儿子喜欢你女儿,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怒发冲冠么?” “至于?我家宝贝颜颜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肖想的么?” “哼,我知道你老小子不舍得女儿,一早就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注意,可你也不看看,这帮小子哪个有我儿子能镇得住场子,以前也就罢了,还能等等她们长大点,可现在你也看到了,这庞家、许家都虎视眈眈守着呢?他们可不是善茬,真要是走父母之命,也轮不到你一继父说话,与其便宜了那些不知根知底的臭小子,还不如便宜我家锦华呢?咱们也能来个亲上加亲,” “屁,你那儿子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在关景山眼中,秦锦华就是个小混混,哪怕是混儿混的再好,也脱不了一个混字,没有一个当爹的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小混混的,哪怕这爹曾经也是混混出身。 “我儿子什么货色,我儿子是上品A货,是,他以前是混了点,那不是小,不懂什么是爱,瞎闹么,这两年他可是上进的很,谁见了不夸一句年轻有为、敢拼敢闯,这也就是太平盛世,他只能在商海中折腾,这要是放在乱世,少不了得是个一方霸主,”对于自己的儿子,秦峥嵘是一百个满意,“这会我也不瞒你了,我家华子跟颜颜好了也快一年了,日久生情,他可是一门心思地待颜颜好,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儿子、侄子他们,要真不好,他们还能不阻止了?倒是这帮小子,你瞧瞧,哪个是看起咱们的,若颜颜被庞家小子捞去,老关啊,别怪兄弟没提点你,到时候你不仅女儿没了,老婆也……” 到底没敢往狠了刺激他,“若是颜颜嫁给我们家华子,这对你绝对是个大助力,美妻娇儿都是你的,你自个划拉划拉,你那些外甥侄子的,哪个能比得上人庞家公子,也就我家华子能跟他战上一战,” 关景山看着场中跟夕怡谨并肩而站的王翰景,哼哼两声,竟是默认了秦锦华跟夕颜的关系,不过一想到夕颜跟秦锦华好了一年,心里就觉得堵着一口火,“你们父子两倒是瞒的挺严实,” 还有关鹏那帮小崽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要不是颜颜面薄,我们家华子劝着我先不声张,我早就想跟说说订婚的事了,” 关景山又哼了一声,闷头喝酒,秦峥嵘一旁陪着他喝,心里却乐歪歪的,这么个刺头儿就被他攻破了?还该感谢庞家啊! *************** 宴会结束后,夕颜以明个早上还有课拒绝了她叔叔、姑姑让她跟他把回家的要求,王翰景在国外渡了层金回来,因不习惯国外的饮食,再加上他在美国跟人合作注册了家医药公司,以引进国外先进技术的名义跟之前的那家医药公司合作制药,生意倒是越做越大,那收益便是医学教授也比不了的,遂决定回国一边当他的院长,一边开他的公司,当然这是只是在计划中,真要回来估计也要半年的时间。 不过,在此之前听说关景山送了栋别墅给夕颜,便也在A市给夕颜买了栋作为她的生辰礼物,精装修,拎包即住的那种,又在旁边给自己买了栋自住,这次夕颜的姑姑、叔叔就住在那儿,比起王翰景,夕颜的姑姑和叔叔到底还是差了些,叔叔还好,子承父业,在江城二院做主还是差远了,亲兄弟明算账,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王翰景再怎么帮衬弟妹,也是了了更何况之前还有个小家子气的孟敏,因此两人总想从夕颜那儿捞点什么。 奈何夕颜不是傻子,又不得他们拿捏,甚至进两年,连面都不给见,今个庞家闹出这么一出,两人越发肯定夕颜那儿有好处可得,且不说那些东西,便是庞家这个亲,也不是谁想攀就攀的,救命之恩啊。 眼馋的同时,也急啊,若夕颜带着那些东西嫁入庞家,他们就真捞不着什么了。 *************** 夕颜跟安洛前脚进公寓,后脚秦锦华就带着朱清越等人挤了进来,其实安洛没那么难打发,秦老大只说了句,我有些话想跟颜颜说。 夕颜也说,“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今个夕颜的情绪有些不对,安洛问她,她没说,安洛太了解这个表妹了,若是她不肯说的话,再问也问不出来,看她今个对秦锦华的态度,想来问题出在他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拍了拍夕颜的肩膀,丢下一句好好谈,便跟薛蟠子等人找地方续摊了。 人一走,秦锦华就紧紧抓住夕颜的手腕,死死地看着那腕上的玉镯,似要将那玉镯用他的红外线射个对穿,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戴着别的男人送给她的东西,且那贵妃镯的寓意又是那般的明显和直接,忽地他像入了魔怔般,一手执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上去扒,“你放开我,” 得,都拿男人说事了,“算数,可是颜颜,就算分手,你也得给我个分手的理由,让我死也有个明白,” 问出原因才能对症下药,“我不爱你,我不愿跟你好……” 下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秦锦华炙热的唇再次堵住,这人从来就不是什么温良之人,吻起人来更是带着不由分说的霸气和执着,夕颜挣扎着,推搡着,却被他化解,而后束缚住,灵活的舌头深入口腔,不断纠缠,刹那之间,夕颜觉得自己好似海中的一夜小帆舟,随着他的浪海翻滚着,而后淹没、沉迷! “颜颜,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不要否认,你问问你自己的心,问问那里有没有我,有没有一个叫秦锦华的男人,若是没有,我也就认了,可是它说,有,” 秦锦华放开他的唇,捉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处,“你听,它跳的多块,”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和她都能感觉到‘咚咚’的跳动声。 “我呼吸不畅,心律自然动的就块,”夕颜恍惚片刻,喘着气说。 秦锦华叹息,中医世家的女孩不好骗啊!不过,“难道不是我的吻让你呼吸不畅的么?”低头,唇与她的只差一指的距离,若是她敢说,跟别人接吻也会让她呼吸不畅,他就会让她尝尝被人吻的快要断气的感觉。 可夕颜眉头微颦,那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他说,“秦锦华,你放了我吧,你说过两年后我没爱上你,你就会放我走的,绝不纠缠,” 这就是不想好好谈的架势,秦锦华也恼了,“不爱我?那之前在西藏,是谁搂着我的脖子说,秦锦华,你真好,秦锦华,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是谁说的,” “你真好跟我爱你是两回事,好像喜欢上你,也只是好像,那时我不懂爱,分不清感激和爱情,我感谢这两年你对我的好,但我现在知道这不是爱,我不爱你,” “现在知道不爱我?是因为你现在发现自己爱上别人了?”秦锦华站了起来,一脸阴沉,“是那个庞东林,你的东林哥?”眼睛死死地盯着夕颜,夕颜靠坐在沙发上,一脸倔强,眼眸直视他的,“我没爱上你,就就得放开我,这是你说的,和旁人无关,” 看着这般理直气壮,不躲不闪,迎头而上的夕颜,秦锦华忽地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对上心虚的夕颜,他害怕闪烁其词的夕颜,更怕对自己满怀愧疚的夕颜,那样就代表她真的爱上别人了,可这样一脸倔色的夕颜也让他头疼,他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相’了,还是被有心人忽悠了,亦或是被点醒了。 他没法理直气壮地说,“颜颜,你是爱我的,”因为他知道颜颜对他的爱更多的是处于习惯和感激,甚至是被迫和冲动,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愿放手,“颜颜,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咱两好了两年半,为了你,我做了两年半的童子鸡,你凭啥不跟我好,凭啥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而今你跟我,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再说那些话有意思么?便是我当初说要放了你,那也是半年前,现在过期了,不作数了,夕颜,我还就告诉你,我秦锦华不是你能随便耍流氓的。” 夕颜眉心一拧,似笑非笑地勾唇,“童子鸡?你是么?” “你什么意思?”秦锦华觉得自己的人格收到了质疑,虽然这东西他没有多少,但是他用人格担保,自跟夕颜在一起后,他真的没动过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夕颜冤枉他,为了跟他分手,夕颜要用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冤枉他,他秦锦华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往他头上扣屎盆子,“你什么意思,”他又问了一遍,一脸森冷。 夕颜想起今早那些不知谁寄来的照片,那让她觉得恶心,她不愿提及,亦不想再被那些照片污了眼睛,她觉得胸口闷闷的,她捂着心口,哭着对秦锦华吼道,“秦锦华,我不爱你,你走,你走,” 秦锦华今晚灌了不少酒下去,被她一番刺激,酒劲上头,红着脸回吼道,“夕颜,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秦锦华不是你能随便耍流氓的,耍玩说不要就不要的,便是耍也该是我秦锦华耍,” 说着,捞起她的小腰就向卧室走去…… ☆、第五十二章 秦锦华今晚被刺激狠了、打击到了,在此之前,庞家、王家、周家、赵家、林家……乃至夕家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在他眼中不过是群老资本落魄家族扯个虎皮出来给自己门楣上贴金的充大脸行为,老话说的好,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哪怕你是皇族后裔,兜里没钱连个乞丐都不如,更何况这帮所谓的世家大族连个‘贵’都算不上,这会儿唯一能拿出来显摆的大概也就是那厚厚的可以当板砖抡人的传世家谱。 在夕颜没来青城时,对于她乃夕家传人的说法,他其实是有些讥嘲的,夕家无儿孙,只能捡着这么个外孙女继承家业,还是重男轻女的王家不稀罕的,索性她还有个爱护他的姥爷和亲娘,知道扯个传人的幌子给她拖油瓶的身份弄个遮羞布,无非是想给个孤女弄点趁头的名声将来能嫁个好人家,那些世家子弟不都喜欢讲究个门当户对么? 当然,见了夕颜后,他被美色迷了眼,之前看戏的心思也淡了,可还是没将她夕家传人的身份看在眼中,甚至为了得到夕颜,他连自己的岳父都敢计算,可见这人有多么的自大和不屑那些世家公子,就觉得只要颜颜喜欢自己,其他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心不是难事。 可今个一场宴会下来,他对世家大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至少不是所有的世家都落败了,他们只是更低调了,且她们传承的不仅仅是珍宝、财物,还有精神、礼仪、教养、家族文化,那些礼节从细节处透着尊贵,从言语中体现高雅,到底不是初生的牛犊,因早早就接触家里的生意,他对人情世故、交情往来不仅玩的很转,且深谙察言观色,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在他们面前,他感觉到了压抑、束缚、放不开手脚,甚至他有些小惧那些世家氛围,他们的礼节、修养、内涵绝对不是他这种临时抱佛脚的黑二代、暴发户可比的,倒没人在宴会上直接笑话他们,但是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却是让他感到了窒息和郁闷,还有些许无力和憋屈。 他知道王翰景看不上他,一千一万个看不上他,甚至连嫁给关景山的夕怡谨也不看好他和颜颜,他今晚表现的那么明显,那么精明、聪慧、心细如发的女人怎会看不出自己对颜颜的感情?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整整一晚都将颜颜箍在她身边,不许自己跟她有一丝一毫的独处机会,却在庞东林到来后,放任两人像金童玉女般游走在宾客之间。 是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们是难么的般配,恍瞎了他的铝合金狼眼,恍乱了他的黑二代的心。 他被朱清越摁着不许冲上去,其实就算朱清越不拦着他,他也没胆在这种场合拉开庞东林,大声地对大家说,颜颜是我的女人,我才是她的男朋友! 是的,他怯懦了,他怕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给夕颜丢脸,也怕被人讥嘲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明那天鹅已经被他圈养起来了,肉也吃到嘴里了,可忽地那天鹅展翅高飞,盘旋在空中冷漠、疏离地俯瞰着他,她这是要飞走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就因为他回来了?是不是在你心中,我只是一个替身,他的替身,现在原身回来了,你后悔了,想把我这个替身一脚踢开?是不是,是不是,” 将夕颜丢到床上后,秦锦华紧接着压了上去,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夕颜,你到底有没有新,我对你那么好,你就一点都不感动么?让我看看,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用铁石做的,” 说着就开始扒夕颜的羽绒服,露出粉色的旗袍,盘扣难解,他很是不耐烦地开始撕,身上传来酒气,直面扑打在她的脸上,夕颜挣扎着、推搡着、低吼道,“秦锦华,你放开我,放开我,” 脖颈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夕颜一哆嗦,眼角沁出泪来,胸前也被恶狠狠的按揉着,身上的旗袍也被撤散开来,秦锦华周身带着狂暴的气势,在对方的手向下的时候,夕颜身体一震,大力的挣扎起来。 “放开我!秦锦华!” “为什么要放开,你是我的,”秦锦华觉得自己的肺部快要被气炸了,想起庞东林在宴会结束后对夕颜的临别的一吻,虽然吻在眉心,却还是让他发了狂,“颜颜,你是我的,为什么要他亲你,为什么,” 夕颜不回答,只是睁着大眼就那么看着他,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美人啊,笑亦倾城,哭亦倾城,秦锦华那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熄了,却不甘心就这么妥协,明明错不在他,明明他也委屈的很,他挠着头,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先别哭,便是恼我,怨我、恨我,也该给个理由吧,就是要分手,你也得让我知道,我是错在哪里,不能你说分就分,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哪知他说完这话,夕颜哭的更凶了,捞过一个枕头蒙在自己脸上,声音也放开了,呜呜咽咽的,很是让人心疼,这下秦锦华真的慌神了,认识夕颜这么久,从没见过她哭的这般伤心,好似有满腔的委屈和酸楚要发泄出来,秦锦华听着心疼,连人带枕头地捞进怀中,也不劝,任她发泄个够,甭管啥委屈和不满,等哭完再问,知道丫头脸皮薄,枕头也不拿开,隔着枕头轻轻地给她顺背,屋里空调没打,挺冷的,夕颜衣衫半裸的,肌肤赛雪的,晃眼,秦锦华怕她着凉,长腿一挑,拽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三下五除二地扒了两人的外衣,在夕颜挣扎之际,又连人带枕头地裹紧怀里,柔声说道,“乖颜颜,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抱着你,真的,” 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后背,夕颜也不知是听进他的话,还是觉得挣扎也没用,索性就由着他抱,然后将脸蒙在枕头中,继续哭,透过枕头,秦锦华听见夕颜带着哭呛的声音一遍遍地骂道,“秦锦华,你混蛋,你混蛋……” 以经验来看,这个时候得顺毛捋,别说被骂混蛋,就是乌龟王八蛋也的顺着,“嗯,我混蛋,我混蛋,” 除了这句,夕颜在没说别的,然后继续哭,哭的秦锦华光巴心巴肺巴肝地心疼了,那点子耍流氓的心思也没了,也不知哭了多久,待秦锦华察觉话中的宝贝止了哭声时,轻轻地拿开枕头,就见丫头已经睡着,那白皙粉嫩的小脸湿润润、红绯绯的,那么娇,那么嫩,真真可怜死个人,他苦笑,凑过去,在她微肿的眼皮上亲了两下,又在粉红的鼻尖上蹭了两下,几宠溺几无奈地说,“小磨人精,你是不是专程为折磨我来的,是不是,” 问一句,啄一口,回答他的是夕颜皱紧的眉头朝他怀里偎贴过去,秦锦华喟叹般将她抱的更紧,“便是,我也认了,” 而后,一夜好眠,次日,夕颜早上游客,吃了秦锦华做的早餐便去上课了,就在秦锦华以为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化作七十二孝老公去北医接孩子放学时看到同去接孩子放学的王翰景,人家是娃亲爹,他pk不过,只能在远处巴巴地看着夕颜被她亲爹接走,之后的几天夕颜都住在王家,那边看的紧,根本不给面见,打手机过去,说没两句就挂了,秦锦华猜想,多半他和颜颜的事被王翰景看出来了,这是要棒打鸳鸯呢? 夕颜才十八岁,这个时候摊牌,不是明智之举,便也不敢逼的太紧,青城那边先前被封的娱乐场子解封,但要整顿装修,这事得有个人去处理,秦锦华和朱清越只好先回青城,男人么?还该以事业为重,有了事业便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娶媳妇。 青城那边事不多,但杂的很,哩哩啦啦的事儿一忙就是一个月过去了,待秦锦华将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换他爹去青城,他来A市常驻时,夕颜已经办好了出国手续,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早说让你稳着点,稳着点,现在好了,人都给秘密送出国了,”朱清越叹息。 秦锦华这会烦的就想揍人,烟蒂丢了一地,只闷头抽烟,“你岳父做的挺绝,这事连我爸都瞒着,一点风声都没透,”关鹏叹,人走当天才说,送机回来,他爹气的饭都没吃, “关婶知道不?”薛蟠子总能将气氛搞到最僵。 秦锦华苦笑,怎么能不知道,夕颜到底是她的女儿,出国这样大的事怎么都越不过她去,她到底是看不上他这个女婿。 “那颜颜呢?她就舍得离开咱老大……”薛蟠子就有本事将气氛搞的没有最僵,只有更僵。 又是一阵沉默,“到底是她亲爹妈,他也没办法,”朱清越替好友找接口,求安慰道。 秦锦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仰头背靠沙发,用手臂遮着眼睛,“是啊,没办法,我到底没她爹妈重要,”甚至连那个庞东林都比不上。 “哥,你打算放弃颜颜了?”薛蟠子惊问。 “不放弃怎么办?”她都不要我了,若是有一点不舍,这么长时间也不会一点风声都不透,秦锦华啊,秦锦华,你就是个二百五。 “像我秦锦华甩女无数,也终于倡导了被人甩的滋味,”这叫什么?恶有恶报?呵……来的还真快。 “哥,你甘心不?”薛蟠子问完,被一旁的关鹏和朱清越叉了出去。 不甘心又怎样?被人甩了,难不成还死皮赖脸地粘过去,他秦锦华没那么贱好吧! *************** 到了美国,夕颜开始反胃、恶心、想吐、起初她只当自己是水土不服,便也没在意,后来吐的凶了,且闻不见荤腥吃不下饭,她才恍惚想起自己的亲戚好像许久没来了,她虽学的是医术,但在男女方面却懵懂的很,当时只满脑子慌乱,根本没想过避孕的事,秦老大倒是想到了,只是当时突发性那啥,他为了给夕颜留个好印象,就没有随身带套套,事后,他倒是想提醒夕颜吃避孕药来着,奈何夕颜根本不给面见,后来见了面满脑子都是那个人,光顾着缠缠绵绵、亲亲逗逗,待想起那是,也过了吃避孕药的最佳时间,又不敢提醒夕颜,怕她担惊受怕,想着第一次怀孕的几率很小,大家都这么说。 这说法也是有的,只是他忽略了一点,颜颜是第一次,他却不是,且他们这一次跟旁人的不一样,可是闹了整整一晚加半天的。 当然真要是怀孕了,他也乐意的很,虽然这想法委实不太负责任,不太够男人,但若是能奉子成婚,他也不在乎自己的人品再无下限一些。 夕颜没想到自己会怀孕,而今怀孕了她吓得脑子都懵了,打掉?这个想法一进入脑子,就像病毒进入主机,她的身体瘫痪了,不,她不能,这是一个生命,不能因为它小就要承担她和秦锦华的错误,如果没有那些照片,她肯定会去找秦锦华,告诉他,她怀孕了,为了孩子,他们必须得结婚,给孩子一个名分。 可没有那如果,那些照片让她恶心,昏暗的房间、昏暗的楼道、昏暗的走廊、昏暗的路边,男女或相拥、或搂抱、或搀扶…那么亲昵,甚至还有几张女人蹲身为男人做事的照片,她真心被恶心到了,那些照片告诉她,秦锦华对她的种种好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心、她的身,如今她什么都给了他,他却不稀罕了。 “洛洛,我需要你的帮忙,” 这个时候,除了安洛,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她,她不能让亲人知道她怀孕的事,那样太丢脸了。 *************** 好吧,秦锦华不甘心,用了两年半时间讨好的女人就这么甩他而去,她不甘心,一千一万个不甘心,所以,他追到美国想问个清楚,奈何这时候出国还不像后世那般便利,待他下定决心办完手续追去美国后,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得到的却是夕颜休学一年,跟安洛去游学的消息。 夕颜提早一年入大学,又自小学习中医,中医在国外比国内吃香,因此这番游学倒也没人阻拦,且是跟安洛一起,夕怡谨和王翰景都很放心。 在秦锦华看来,夕颜的游学是在躲他,这番不给面见的做法已经表明她的态度,如此,他再没皮没脸地贴上去,就真真是凡间了,因此从美国回来,他像是变了个人般,一门心思地将精力放在工作上,只要赚钱的行业,他都搀一脚,黑的白的除了毒品,其他都不据,手段比他爹还要狠辣三分,他上过大学,又在军营呆过,黑白两道的规矩比谁都清楚,漏洞比谁都会抓,因此不过两年,便在道上出了名。 一晃,四年过去了。 ☆、第五十三章   汪乔考军校,不过是为了圆一个当军人的梦,如今军校也上了,部队生活也体验过了,苦也吃了,罪也受了,真要让她下部队,她妈头一个不同意,就这么一个孩子,一年到头见不着几面,每次见面都后悔让她考军校的决定,还有她当初是以地方生的身份考入军校的,便是下了部队,里面没人,也没啥大作为。   于是,在朱清越的忽悠和汪爸的运作下,汪乔被分配到青城市警察局做了一名女警官,汪乔原是打算军校毕业就下部队的,但考虑Madam也是个很拉风的职业,便也乐呵呵地走马上任了。   军校不比别的大学,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一个月才休一次假,遇到训练、拉练、到部队体验生活,两三个月见不着个面那是正常的,为此朱清越生生素了好几年,这不一毕业就熬不住了,把人办了后,直接跟家里挑明了关系,要么现在结婚,要么奉子成婚!   这‘逼’婚的行径委实彪悍,但因两家关系素来交好,两人的恋爱道路又是大家最萌最看好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路线,结婚那是早晚的事,虽说汪乔还小,才二十三周岁,但朱清越已经二十六七了,这个年龄在他爹妈那辈,他都能打酱油了,因此竟是无一个人反对,嗯,有一个,新娘不同意,“朱哥,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就这么想入土为安啊,”   “入土为安总比暴尸荒野做个孤魂野鬼好,”朱清越说。   “你如今也是咱青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你就不想着多闪几年光,享受几年勾搭小蛮腰的乐趣?”   朱清越环住她的小蛮腰,一把勾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都说是钻石王老五,可见我是真的老了,这手上的力道也有些拿捏不准,有时候啊,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把那小蛮腰给箍断,你说,是不是,”   汪乔腰上吃紧,疼的呲牙咧嘴,忙说,“我是为你好,这红本本一拿,你可就是有主的已婚妇男了,再想勾搭谁,就真没资格了,”   “我连你都勾搭不上,你觉得我还能勾搭上谁?”腾出一只手,捏上她的下巴,阴阳怪气地说。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呢?汪乔讪讪道,“谢谢夸奖哈,”   “是夸你吗,就谢谢,”   “……”   在被朱清越连番的暴力镇压后,两人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汪乔大概觉得自己再反抗下去只会换来更严厉的镇压,遂妥协了,不过,她一向是高调吃肉,让别人吃糠的主,所以,“我要最盛大的婚礼,”   “可以,”朱清越宠溺地点头。   “我要颜颜和洛洛当伴娘,当最拉风最幸福的新娘,”   朱清越抚额,似笑非笑地问,“嫁给我,这两点你已经具备,若让颜颜和洛洛做伴娘,你就不怕风头被她们抢尽?成为史上最悲摧最绿色的新娘?”   “不怕,我一定要颜颜和洛洛当我的伴娘,否则我就……”   “嗯?”朱清越笑意加深,却让人感觉冷意上头,汪乔抖了下身子,“否则我会很遗憾的,”   快速地瞟了一眼一旁默默抽烟的秦老大,“反正我的婚礼,她两必须参加,打电话不来,我就亲自到美国去请,”   当年夕颜出国时,汪乔还在学校训练,待她知道后,气的不行,追着朱清越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走,说分就分,明明两人之前好成那样,可这事朱清越也是一头雾水,问当事人,当事人什么都不说,说什么?他自己也糊里糊涂的,反正就是被人嫌弃了呗!   这些年大家都等着夕颜回国,给秦老大给大家一个说法,可是一年年的等待,一年年的失望,秦老大也日渐变的忙碌起来,看似跟没事人一样,可真就放下了?   一阵寂静后,秦老大吐了口烟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也不小了,是时候该给我们老秦家留个后了,”   一阵静默后,还是朱基友开了口,玩笑似的问,“看上哪家姑娘了?”   “赵世荣的女儿怎么样?”秦老大斜睨了他一眼,笑着问。   “赵敏?”   赵世荣只有一个女儿,今年二十,在A市一所一本大学读商科,今年大二,赵世荣给这所学校捐了一栋实验楼,朱清越咂舌,“还不到法定年龄,不能结婚吧,”   “那就先订婚呗,”秦锦华云淡风轻道。   青城经济情况在这,捞大钱的地方不多,因此,这几年秦家将大半精力和投资都放在一二线的大城市,导致青城这边的势力被赵家暗吞、刮分,而今青城俨然成了赵家的天下,若要想在最短的时间耗费最小的精力收拢青城的势力,联姻是最温柔的办法。   赵家这代子嗣艰难,尽管赵世荣女人无数,却只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儿子今年才八岁,因是早产儿,身子差的很,长的瘦瘦小小,跟白斩鸡似的,他侄子赵绍辉倒是结婚了,娶的还是徐家的私生女,徐家在青城也是数的着的有钱人家,开酒楼出身,这几年见房产行业热,也搀了进来,若非想靠上赵世荣,也不会将女儿嫁给赵绍辉,当然,正经嫡女也不会舍得嫁给臭名远播的赵绍辉。   这个中道道,大家都门清,赵绍辉是早就被踢出赵家权利中心的人,断没有继承权的可能,徐家也不过是舍了个女儿来全了赵世荣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那个牌坊。   如此,除非赵世荣的白斩鸡儿子日后能出息起来,否则赵世荣一定会给女儿挑个能撑起门脸的好夫婿,秦锦华是他的首选,一来秦锦华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别看赵家分了秦家的势力,但依着秦锦华的狠劲,他要想收复失地,不过是一两年的事。   即便是吞并赵家,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若是现在两家能联姻,不仅能减少不必要的厮杀和伤亡,还能给儿子女儿找个靠山,保他们一世无忧。   而在此之前,赵世荣也多次暗示联姻的可能,嫁妆给的也很重。   “哥,这个不急,你还有更好的选择,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汪乔有些急。   “不委屈,赵敏挺好的,娶了她,我就是张无忌了,”汪乔听了,嘴角抽抽,这笑话好冷,然后就听秦老大幽幽说道,“且我们这种黑道份子还就只能娶个黑道千金,这才叫门当户对,”   这话真烧心。   ***************   在安洛的帮助下,夕颜在美国一个叫硅谷的小镇住下,Climate Best By Government Test,号称是气候最好的地方,气候冬暖夏凉,阳光充足,被誉为“最受美国人欢迎的城市”,在这样的城市养胎,生出的孩子也是漂亮的,在度过了那忐忑、惶恐、焦虑的初期后,夕颜在安洛的陪伴下慢慢恢复了平静的心态,安心地待产,当地的居民很宽和、大度,并没有因她小小年龄未婚先孕而对她露出任何异样的眼光,反而在熟悉之后,对她们两个来自东方的女孩很照顾,在夕颜生下儿子后,还在第一时间买了奶粉和营养品送了过来。   感谢美国的法律,小靖航没有成黑户,为此,安洛在硅谷买了套两层公寓楼做为干儿子的见面礼,也算是为当地的税务局做点小贡献,当然她们也不算亏,未来这房价可是大升。   小靖航满三个月的时候,夕颜去学校办了复学手续,那时候,他爹已经回国,待小靖航满五个月的时候,夕颜在学校的附近租了套公寓,安洛也托了她在美国的朋友给请了个中国保姆帮忙带孩子,夕颜一直都知道安洛人脉广、朋友多,在国内不拘哪里都玩的很转,没想到她在美国也有不少朋友,她本来还担心安洛因自己而耽误学业,不想她连交换名额都能搞到,虽两人不在同一所学校,但离的不远,因课时不同,还能兼顾着照顾孩子。   亏的赌石那一千多万,两人才不至于过着拮据、打工、洗盘子的生活,除了买房租房外,还买了辆车,节假时,经常带着孩子回硅谷小住,四处游玩,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美国这边极注重公民隐私,所以即便周围邻里对她们两个女人一个孩子的组合很好奇,却也没人打听她们是什么关系,孩子的父亲是谁,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有拉拉这种生物的存在,但并没有人去恶意打搅、诽谤、八卦她们。   唯一麻烦的就是,夕颜的追求者太多,经常性地走在路上就被人拦路告白,防不胜防,就像现在,“颜,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希望你给我一个交往的机会,”手执鲜花的是个黑发蓝眼的大帅哥,操着一口生疏而怪异的中国话。   不等夕颜答复,紧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喜欢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说着一口中文的中国男人,你看,”指指自己的头发,“我已经将头发染成黑色,还在努力学习中文,吃中餐,了解你们中国的文化,我知道你们中医的药材除了能治病救人,还能煲汤做菜,我还愿意跟你回中国,做你……你们说的那个上门女婿,我愿意的,我家里人也不反对,中文好难学的,我学的很辛苦,但为你,我不觉得辛苦,你看,这就是我对你的诚意,我希望你能考虑我,不要那么快地拒绝,”   独身一人在美求学,直面那些前仆后继的追求者,夕颜已经慢慢地学会拒绝别人,用委婉的说法,不伤人,不会让人觉得敷衍,也不会给人希望,不玩暧昧。   只是乔治是她的直系硕士学长,也是大学三年追求者中最坚持的一位,不管她说什么,他信奉屡败屡战,持之以恒,每周来上几回告白,夕颜被他弄的一点脾气都没了,似乎告白成了习惯,然后拒绝也成了习惯,对上他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夕颜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双眼睛迷惑了,可真美。   “对不起,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从夕颜身侧窜出一个人,框着她的肩膀拉入怀中,“你是谁?”乔治问,眼里染了怒气。   “如你所见,我就是他那个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说着一口中文的男朋友,”齐岳说。   将乔治打发走后,夕颜不动声色地隔开跟齐岳的距离,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来跟你告别的,”齐岳是去年作为交换生来的美国,跟夕颜也不在同一所学校,甚至不在同一个城,但因在同国,所以经常来找夕颜玩,大多时候他们会找个小公园或者咖啡店坐着说话,夕颜从来不请他去家里玩,齐岳也乖觉,不提上门做客的话,也不提秦锦华。   因此,两人这一年的相处还算和谐。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齐岳看向她那双纯净澄澈仿若月光一般清清淡淡的眼眸,嘴唇动动,最终说道,“下个星期,走时我给你打电话,”   “好,”弯唇微微淡笑。   齐岳捕捉到了她眼中的落寞、不舍,还有淡淡的忧伤,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点高兴,又有点酸楚,半响,说道,“我本校研究生的申请已经下来了,所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长长久久地见面下去。   她学医的,短时间是不能回国。   夕颜一愣,淡淡地‘哦’了声,说,“恭喜啊,”   齐岳忽地笑了,很是愉悦,两人一如从前找了个小公园聊了起来,在某一方面,齐岳和夕颜是很合拍的,两人都爱看书,古今中外的,都能说上几句,齐岳还喜欢玩古董,玉器,这是夕颜之前不曾了解的,但合了她的喜好,小时候,爷爷就喜欢在教导她中医的间隙教一些她玉石、古玩的知识,再加上跟安洛住在一起,那点子爱好又被拣了起来,所以,两人相处倒不曾冷过场。   说到这个,她其实不知道秦锦华怎么会喜欢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同意跟他好,明明两人相差很多,比如秦锦华不爱看书,比如秦锦华说话总脱不去莽匪之气,比如秦锦华喜欢威逼她,比如秦锦华……   总之两人没有一点合拍之处,可却还是在一起了两年半,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夕颜很不解。   下午送走齐岳,夕颜直接回了公寓,安洛正在陪小靖航下围棋,三岁的小包子不仅长的像妈,连智力都随了亲妈、干娘,很是聪明,学什么都是一遍过,不过点点大的人儿,都开始背诵医书了,最爱下围棋。   “乔乔下个月结婚,让我们回去给她当伴娘,”安洛说。   夕颜愣怔,“乔乔不是今年才毕业么?怎么这么着急结婚,”   安洛捏捏他干儿子的小粉脸,看了她一眼,“肚子里的那个等不及了呗,”   夕颜脸红,“你要不要回去?”安洛问。   “不……我回去,航航怎么办?”夕颜想都不想地拒绝道,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颜颜,航航已经三岁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永远生活在见不得光的环境下,有些事你们也该了结一下了,对了,乔乔说,秦锦华跟一个叫赵敏的女孩订婚了,” ☆、第五十四章   在汪乔一个你若不回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就亲自去美国请你的强势逼迫下,夕颜终是答应回国,但她不放心将小航航一人留在美国,又不敢现在带他回去,她有胆子未婚生子,却没胆讲这件事曝光在众人前,不然也不会四年都不曾回国,就怕被人看出端倪来,说来说去,还是太过注重颜面,不过,若不是这般,当初也不会被秦老大缠黏上安洛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给人当了三年的奶妈子,这会儿就想看戏,因此夕颜的担忧她替她想了法子,就是让夕颜同齐岳先回国,她带着航航晚两日回,到了国内,找个帮忙带孩子又放心的人还不跟玩儿一样,私下见面也容易得很。夕颜想想,便也同意了。安洛笑了,这言情小说男配多了才好看,有些人天生就该是受人瞩目的,哪怕隐在人群之中,那熠熠生辉的身影依旧令人第一眼就能发现,秦锦华今天本是来接一哥们的,没曾想竟让他的了这么一个大惊喜,刹那间,候车室里喧闹的声音在慢慢寂静下来,来来往往的人潮也在一点点退去色彩,唯留下那抹俏丽的身影印刻在眼底她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些,没染没烫,一如四年前,像海藻似的披散在肩背上,一面勾在耳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白皙的勃颈,还有一侧小巧的耳垂,身着白T恤搭牛仔裤,手臂上搭着一件浅绿色的风衣,很简单的衣着,却不减她优雅纯净的气质,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一幅静态的仕女图,古色古香,淡雅清香。一如四年前,仅仅一眼,便轻易夺去了他的呼吸,摄取他的心魂,秦锦华觉得心脏处剧烈收缩,一阵疼痛骤起,仿佛心墙豁开了一道口子,有某种比岩浆还炙热的东西喷涌而出,似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喃喃低语“颜颜,颜颜····”   “是她?”身边早一步出来的哥们惊喜地叫道,因声音不小,倒是将秦锦华给惊醒了,无意识地问道“谁?”   “就是我刚给你说的那个飞机艳遇啊”   这哥们叫沈超,京城权三代,跟秦锦华的表哥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因着是家里老幺,又是中年得子,所以家里长辈比较宠护着她,十几岁时说想出去看看,然后就出国了,三年前回国,不愿当兵,不想从政,只对经商感兴趣,他妈便拿了钱给他做生意,家里有权有势又不差钱,再加上这也是个能折腾有见识有能耐有魄力的主,以经营饭店发家,现在已经拓展到建筑开发、物流船运、商场百货、物业管理、酒楼饭庄····总之哪里赚钱哪里有他。同时也是秦锦华的大客户和生意伙伴。   循着他的视线,秦锦华看过,想起他一见面时说的话“爷今天在飞机上看见一女孩特漂亮,一对上眼,哥们就跟触电似的,都没法呼吸了,真的,一点不夸张,那女孩真漂亮,一点都不带掺假的,原装的纯天然美女,爷跟你形容一下,那皮肤白得跟雪似的,你别不信,真跟雪似的,我语文不好,但看着她我真体会到了那种”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的感觉,别说她那气质也够清冷的,若是给她穿上一袭白衣飘飘的古装,就跟那金老头笔下的小龙女似的,哎呀,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真真是冷若星辰,望着我时,就好像月光洒在身上一样,冷冷清清,让人舒服的不行·····当时他听着也只入耳,并没进心,只因沈超这人是个好美人也懂怜香惜玉的主,他在法国留的学,因此一身浪漫细胞,对上眼的女孩从来不吝啬夸奖和赞美,在圈子里也是有名的情圣,便是换女友如换衣服却也不会被他抛弃的女人嫉恨,就是靠着一张甜言蜜语张口即来的嘴,情圣么,文采也是好的。   总之赞美女人的话都要打个折听,且秦锦华文科也不行,沈超说的那什么翩若惊鸿,他听着耳熟,意思却是不懂的,那皮肤白得跟雪似的倒是明白,但也只是淡笑一下,在他心里,只有一人的皮肤可称之为白失神间,被沈超勾着脖子神秘兮兮地咬耳朵“这妞正点吧,漂亮吧,白吧”   “嗯”   “比你之前的那个怎么样?”   沈超有听到一些小路消息,说秦老大四年前喜欢个女孩,后来那女孩去了美国,再后来,为情受伤的秦老大一门心思的干事业,在女色方面看得很淡,甚至都没见过他带哪个女孩出过场,嗯,有那么点看破红尘的味,这次爆出订婚消息,着实让人大吃了一惊,所以他才想在第一时间跟秦锦华确定真伪,才有了今天接机一出“漂亮”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不过四年的时间,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还是生出了许多不同,比如那清雅的容颜下多了几许叫女人味的东西,真是撩人“哎,可惜了,这么美的人儿却是人家花园中的花朵”,沈超叹息道。“还是个不比我差的男人”   “什么意思?”秦锦华眼神刹那间阴寒起来“兄弟,你不会以为这么漂亮的妞儿是一个人回国的吧,要是,爷还在这跟你白话,早上去···”指着一个从托运处走来的介乎于男人和男孩之间帅气男子,“诺,她男人出来了”   “颜颜,等急了吧”   “不急”   “我们走吧”   “好”,两个人一人一个手提箱相携走来这一幕真真刺眼,秦锦华的眼睛眯起,“其实也不是那么般配,这男人少了点气势,不配,不配”沈超摇头叹息道就见,秦锦华甩开他侧身走上前叫了声“齐岳”   本来还一脸淡笑着跟夕颜说话的齐岳在见到他后,脸色一僵,笑意敛去,“哥”   再看夕颜,脸一瞬间的白了起来,秦锦华咬牙,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跟家里说一声,让人来接机啊,颜颜,四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夕颜脑子有点糊,她还没做好跟秦锦华见面的准备,所以她没告诉任何人她回国的日期,当然她也没想一辈子躲着秦锦华,她只是想回国平复好心绪后再去见他,却不想回国第一个见到的熟人就是他,秦锦华穿着黑色衬衫,上面两颗扣未系,随意地散着,露出一片古铜色的肌肤,底下穿着低腰的深灰色牛仔裤,就像封面上慵懒的时尚男模,他比四年前更为内敛,也更为成熟俊朗了,也不是,确切的说他一直都很成熟、稳重的,只是先前一直是介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成熟和稳重,现在则是真正属于男人的成熟和稳重用安洛的话说,就是更男人,更man了对上他的视线和笑容,夕颜莫名地有些烦躁,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齐岳,面带疑惑,齐岳摇头,“我没说”   “确实没人告诉我你们今天回国,我今个是来接朋友的”,指指他身后的沈超,而后贴近夕颜,手扶上她皮箱的拉杆,笑着逼近她问道“颜颜,老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说我们是有缘呢还是无缘”   “秦锦华,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啊”   这是她回国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此话一出,秦锦华面上一冷,连那虚假的笑意也撑不住了,好,真好,半晌,冷笑地应了声,“谢谢”   又加了句“希望我结婚时,你也能亲自赶回来参加婚礼”   夕颜微楞,点头,“一定”   “你们认识?”被忽视已久的沈超插一句嘴“岂止认识,还熟得很呢,是不是,颜颜?”   夕颜没回答,面带倦意,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她是真心累,一旁齐岳也看出来了,出声说道,“哥,先回家吧,夕姨和乔乔还等着呢”   秦锦华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挤兑人的话,四人坐上秦锦华的车一同回市里,开车的是秦锦华,沈超坐副驾驶,夕颜和齐岳坐后排,一路上,秦老大跟车载空调一样释放冷气,就算神经再怎么粗,沈超也知道秦老大和小美人之间肯定有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如果那个抛弃秦老大去美国的人是这位的话,他有点理解秦老大不好女色的原因秦老大对夕颜的感情,汪乔是知道的,他这几年的变化,她也是知道的,又忆起哥哥演的《白发魔女传》,练霓裳因卓一航背弃而心绪大乱,经脉逆行,一夜白发,成了杀人如麻的女魔头,老大虽不至于此,但性情大变也是真的,如今,他一方面担心老大真跟赵家联姻,走向一条通往黑道的不归路,一方面又担心依着秦老大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怕他会报复颜颜的“始乱终弃”,因此格外卖力的撮合二人,让两人重归于好,再续前缘,在两人男未婚女未嫁,一切未成定局的时候将这个中误会解开所以,当晚就以接风宴的名义将人都叫了出来,夕颜敌不过她血淋淋的控诉,被拉去饭局,青城那帮人一个不少都聚齐了,虽大家满心八卦,满心疑问,却因秦老大在,没人敢旧事重提,只捡着留学的事问。   秦锦华的坐姿很颓废,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是敞开的,神情看起来很阴冷,却丝毫遮掩不了周身强大的气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都让人发憷,在有人问,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夕颜说,乔乔婚礼之后就回去,他忽的问,“颜颜,听乔乔说你送了她一整套翡翠摆件祝她新婚大喜,你又准备了什么祝贺我订婚大喜”   夕颜一愣,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了他,“洛洛帮我一起挑的,希望你喜欢”   秦锦华接过打开一看,看是一对对表,他冷笑,啪的一声合上,“我若说不喜欢呢”   “哦。那我还备了礼金”夕颜淡淡地说秦锦华咬牙,行啊,四年不见,有点长进他笑了,“开玩笑的,这对表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说着取下腕上的手表,取出对表中的男表带了起来,完后还给大家展示一番,“好看吗”   “好看”汪乔狗腿的恭维道其他人附和秦锦华轻飘飘的问,“真的好看?”   众人低头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装蘑菇的装蘑菇,装隐形的装隐形,包厢一阵静默后,就听秦锦华说“颜颜的眼光一向是好的,好看,真好看”   在几次冷场中,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席间,汪乔以跟朱清越看电影为头引出了哥哥的《白发魔女传》,有感而发地说男女之间的情感破裂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清浅嘎止而破裂,而是因为这些那些的误会·····balabalabala,好一番感慨聪明如夕颜,又岂不知她寓意为何,只是不为所动,只专心的吃饭,一行人除了秦锦华,都急得不行饭后,汪乔提议去钱柜续场,其他人附议,便是夕颜想回家,也由不得她,跟汪乔合唱了几首英文歌后,看看时间,美国那边应该是白天,便出了包厢给安洛打了个电话,她有点想鹏鹏,之前她看鹏鹏,觉得孩子是像她的,可今个见了秦金华,又觉得鹏鹏也像他,挺怪异的感觉。跟儿子续了近十分钟的母子情后,电话被安洛接过,“见到他了?”电话那头,安洛问“嗯”   “他真的要订婚了?”   “嗯”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之前没对上秦锦华,她一直没去想鹏鹏的事,而今秦锦华要订婚了,她才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严峻的问题,虽说她和洛洛把鹏鹏照顾得很好,可洛洛说,为什么一个家庭必须要有爸爸这个角色,可见是有它的道理,没有爸爸在身边做引导,孩子总会少一些属于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就算鹏鹏现在有户口,可到底还是脱不了一个私生子的名声,他现在没什么感觉,以后长大了怎么办?会不会恨她,会不会怨她,会不会像她恼恨王翰景一样恼恨她“颜颜,你不打算告诉他鹏鹏的事么”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他,他要订婚了”夕颜咬唇“如今订婚,以后就要结婚,那鹏鹏就真的是私生子了,纸包不住火,若他以后知道了怎么办?你猜他是会将鹏鹏直接从你身边带走,还是跟他老婆离婚,回来娶你?颜颜,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隐瞒也是在伤害他的妻子,日后她若知道自己老公在婚前有那么大的私生子,你说她该如何自处,这对她和她以后的孩子都是不公平的”   夕颜脸色越发苍白,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就像秦峥嵘待季虹母女那般,可你让她跟秦锦华说,我为你生了个儿子,这话她如何也说不出口“洛洛,你容我再想想”   “好,你好好想想”安洛跟她说了下要回国的日期后,便挂了电话夕颜一脸颓败的看着窗外那闪烁的霓虹灯,这种种后果她其实一直都有想过,只是从来没象今天一样直面面对,就算她能为了孩子一辈子不嫁人,可鹏鹏会愿意吗?她害怕鹏鹏以后会像别的孩子一样问,妈妈,我的爸爸是谁,他在哪?   “你打算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夕颜身子一僵,缓缓转身,“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一脸警惕秦锦华将烟头弹去,慢慢走过来,将她抵在墙上,“在美国一呆就是四年,外国的月亮当真比咱这儿的圆?”   夕颜知道他在挖苦自己,愣愣,遂说,“嗯,挺圆的”   “水土应该也比咱这边的好吧,瞧这皮肤养的,真白真嫩,”白皙的皮肤因酒意像是凝了一层胭脂,白里透红,被橘红的灯光这么一照,真真艳若桃李夕颜躲过他伸过来的手,仰着脸,铁铮铮的说,“秦锦华,你是要订婚的人”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夕颜心里一疼,她咬着下唇,将眼里的雾气又憋了回去,“既是要订婚了,为何还要这般待我”   秦锦华定定的望着她,心尖上某一处好似被针尖扎过,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至整个身体,又如同被股莫名的火烧着,火热的感觉从心头一直冲到眼底,几乎要流淌出来,他得发泄,不然就要被爆体“颜颜,你不该回来的,知道么?”   夕颜一愣,强忍着酸楚,很想大声的跟他说,你以为我想回来,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可是鹏鹏········你要结婚了,鹏鹏怎么办?   你要结婚了,我怎么办?   她不想承认,但当秦锦华那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脸上时,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为什么流泪,是为我流的吗?”   “秦锦华,你混蛋”   “嗯”,秦锦华咕哝一声,认同了这个骂名,下一秒,夕颜的下巴被抬起,一个软热的唇就落了下来。   什么叫痴心不改,就是把你的心挖出来当面吃掉,你还是吸毒上瘾是的爱着这个女人,岁月改变的了爱情和悸动,可它改变不了秦锦华对夕颜的心。 ☆、第 55 章   夕颜尚未做出回应,属于秦锦华的力量与气势已霎时笼罩下来,有条不紊地攻城掠池,轻柔而不由分说地撬开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尖钻营而入,仿佛踌躇满志的指挥官,胸有成竹地一步步在夕颜的唇舌之间流连挑逗,纠缠不休,不容拒绝的强势地抢占先机之余,也将她可能有的挣扎一一化解,可能逃避的退路一一堵死。   夕颜在他细密缠绵温柔如水的亲吻攻势之下渐渐招架不住,几次三番想要挣脱,均被他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去,到了嘴边的抗议和挣扎,也只是化作“唔唔……”的暧昧之声和软弱无力的抵抗,倒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错觉,秦锦华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鼻息交错,还是那么温软,那么馨香,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就在自己身下,他狠狠地加深这个吻,强甘甜如蜜的滋味从两人交缠的舌尖混成一股点暖流导入心里,颤的他心脏狂跳不止。   唇舌被大力侵占、研磨、允吸,男人喷出的滚烫气息吹拂在面上,熏的夕颜脑袋发闷,思维停滞,手脚无力,忘却挣扎,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直到在他怀中险些窒息,秦锦华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下.身肿胀难耐,看着夕颜因舌吻而艳红湿润的粉唇,又忍不住俯下.身去连连啄吻,意犹未尽。   轻抚她绯红双颊,笑的愉悦而满足,“还记得我的味道?嗯?”尾音上挑,性感的不行。   夕颜气喘吁吁,因为大脑一时缺氧而显的有些傻萌萌的,秦锦华呵呵低笑出声,夕颜一下被他点起了怒火,推搡着他的身子,大声说:“你无耻……”   “嗯,还下流,”秦锦华止了笑,目光柔柔地看着她,替她将骂人的话补了个全。   待她吸足氧气后,低头,再次覆上那片柔唇,他的唇舌充满了侵略性,撕咬着强迫她张开嘴,舌滑过她的口腔内壁,裹挟着她一并向喉头深处探去,夕颜几乎无法呼吸,只能拼命向后仰头躲避,他却贴靠的越发紧密,耳中的气息渐渐粗重,混乱中她都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摇头想甩开他,却被他一只手扣住了后脑,固定得无法动弹,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在这时放开了她的肩,肩头刚一动,夕颜抬脚就想踢他,却被他一把抱起,紧紧夹在了他与墙壁之间。   夕颜的双脚被迫离开了地面,秦锦华的手托在她的屁股上将她抱起,将她圈坐在他挺前的腰胯上,她今天穿的是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铺开,他的坚.挺恰好抵在她的私.密处,隔着薄薄的两层布片,清晰感受它的灼.热,还有蓄势待发,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和屈辱。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夕颜挣扎着,又害怕着。   “你在怕什么?怕我报复你,在这儿就要了你么?”   “……”夕颜透过泪雾看向秦锦华,但见他一脸伤痛和疼惜,“颜颜,你怕我吗?”   怕吗?为什么怕?   离别四年,他成熟了,也变了,跟记忆里那个流氓、无赖、厚脸皮、爱粘人、爱逗她炸毛的秦锦华没法重合,他现在就像一头狮子,愤怒的狮子,一张口就能咬死她这个软绵绵的小羊羔。   “秦锦华,你让我走吧,”   “去哪?美国,还是英国,颜颜,你是z国人,你要爱国,你是夕家传人,你哪里都去不了,”   “……”   “颜颜,我已经给了你四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你是我的,我的,”   唇齿相合,舌尖缠绕,犹如在发泄什么一样,完全不肯给她丝毫的呼吸空间,只是强势地侵入、掠夺,将人吻的糊糊哒哒时,忽地拦腰将人抱起,“这儿太吵,我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叙叙旧,”   “我不去,”夕颜挣扎的更厉害了。   “你若是想在这儿跟我回忆过去,我也能奉陪,”   秦锦华搂着她的小腰,一个转身,他倚墙而站,将她圈在怀中,夕颜这会才意识到他们此刻就在ktv的安全楼梯口,身后的门一面开着,一面关着,也就是说他们方才的热吻很有可能会被去卫生间的客人看到,顿时羞恼不已,想着秦锦华这人素来以无赖、流氓著称,不怕丢人,咬咬唇,虽心有所惧,但知道他一向说到做到,想着有些事儿也该清清了,遂气呼呼地说,“你放开我下来,我自己走,”   秦锦华却是不肯放,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经不起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这么抱着,心里踏实,低下头,跟她额头抵着额头,“不怕我再次失控,就乖乖的,”   一阵熟悉的酥麻打的夕颜身子一僵,她当真不敢乱动,这会儿是ktv的黄金时段,生意好,客人多,更何况还有熟人,因此便由着秦锦华抱着她走出钱柜,只能将头埋在他胸口处装醉,上车后,秦锦华左手掌方向盘,右手捞过她的小手十指相缠置于胸前,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指甲勾刮着她的手心,指骨蹭弄着指骨,一刻不闲,这种亲昵的相缠让夕颜想到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么地喜欢把玩自己的手,只要两人在一起,她的手就没离过他的手心,或十指相缠,或包在掌心,好似对待最稀世的珍宝,极尽呵护和宠溺。   他用两年半的时间鲸吞蚕食,一步一步触碰她的防线,一步一步逐一击溃,就像汪乔说的,谁能招架得住秦锦华的进攻?四年前,她招架不住,四年后……   夕颜抽手挣脱,却被抓的更稳,缠的更紧,她急了,“放手,好好开你的车,”   “怕我一只手掌不住方向盘?”扣着她的手置于唇间,啧啧亲吻,“放心,我舍不得死,更舍不得让你陪葬,真出了事,我也一定将你护在身下,护你周全,”   夕颜脸颊骤然发烧,偏过脸去,低叹,“你又何必……”   “何必什么?惺惺作态?假作情深,”秦锦华自嘲。   “……”   夕颜却没再搭腔,只扭过头去,静静地看着窗外,A市变化可真大,不过四年的时候就好像是变了个样般,处处灯红酒绿,高楼耸天,时间是个魔术师,在不轻易间改变一切,城市发展太厉害,道路修建赶不上人潮涌进,因此路况不太好,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半个小时还没到,秦锦华打破寂寞问道,“这些年过的还好么?”   “挺好的,”   “有人追么?”忽又说道,“瞧我说的,只怕追的人不少吧,”   夕颜偏头看他,半响,轻淡淡地答,“是不少,”   秦锦华被噎了一下,亦偏头对上她的眼睛,就像沈超说的,这双眼睛可真漂亮,像月光一样淡漠清冷,直透皮肉照进你胸膛里的那颗红心,而后瞬间释放冷光,冰冻,行啊,几年不见,异能见长啊,还有那张小嘴,形状优美,色泽粉润,嗓音也清亮动听,可吐出的话却能气死个人!   “有合你父母意的世家公子没?”   “你知道我们那学校,没点家底还真进不去,”   秦锦华心下一紧,她今个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气到胃出血,是不是?手下一用力,将胸前的手缠的更紧,夕颜吃痛,“放手,疼了,”   方向盘一打,拐到一旁的岔道口,秦建华松开她的手,下一秒,双手捧起她的脸,唇舌毫不犹豫地探进了她的嘴里,夕颜支吾地挣扎着,却被秦锦华长驱直入,舌尖纠缠在一起,死命地吮吸,有股子将她舌头缠下来吞入腹中的劲儿。   “唔……起开,”   秦锦华发够了狠后,柔柔地在她嘴边呼着暖气,帮她止疼,“颜颜,别气我,气狠了我,受疼的是你,”   夕颜大力地推开她,她是真被啃狠了,捂着嘴呼呼地吹着气,拿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狠狠地瞪着秦锦华,这副摸样落在秦锦华眼中熟悉的心都酸了,车子继续往前开,十多分钟后驶进一个高档小区里,在一处公寓楼前停下,下了车,秦锦华自动自发地牵着夕颜的手去摁电梯,顶楼约两百平大小的跃居似套房,装修典雅、大气,却给人一种人气浅淡的感觉,十分冷清,是个适合叙旧的清雅之地。   秦锦华自己换上拖鞋,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淡粉色女士拖鞋递给夕颜,夕颜微怔了一下,“我可以赤脚的,”   她从来不穿别人穿过的鞋子,哪怕这双拖鞋看起来很新,秦锦华顺手将门关上,蹲下.身子,将拖鞋摆在她脚下,“这拖鞋是新的,”   夕颜嫌恶地倒退两步,语带讽刺地问道,“你到底准备多少新拖鞋?”问完又有些后悔,她有什么立场问这话,气氛瞬间尴尬到顶点,秦锦华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夕颜神色慌乱,心绪也烦躁的不行,“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在咖啡厅里说的,”   孤男寡女的,她不该来的,转身就想去开门,却被人从后面抱个结实,“又想逃么?”   “你放开我,”   “不放,”秦锦华执拗地将她搂的更紧,大力地汲取着属于她身上那似花香似药香的淡淡体香,一个大力将人翻转过来,抵着门,俯身轻吻她的额心,继而是她的眉眼,俏鼻,粉唇,脖颈,细细密密,由上至下,半点不落地亲吻了一番,大手紧锢她闪避的身子,唇下的动作却是轻柔充斥着满满爱意的。   汩汩热气搔着她细滑的肌肤,夕颜顿觉一股电流从后腰上窜起,十分酥麻,掰着腰间的手挣扎着,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跟自己的唇舌纠缠不清了么?动不动就亲,动不动就啃。   “秦锦华,我听乔乔说,你未婚妻就在A市上学,就算现在是假期,可女人心细,若是被她发现你这房子里还出现过别的女人,她会怎么想?你放开我,我不要在这跟你叙旧,”   “这个房子自装修好后,只来过一个女人,这个鞋柜除了我的鞋也只装过一个女人的鞋,”   夕颜一愣,秦锦华勾着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上,蹭弄着她脖颈处的肌肤,“我秦锦华只给一个女人买拖鞋,你知道她是谁!”   属于男人那沙哑低沉的喃喃低语字字喟叹近在耳边,温热的气息不断吹拂着耳廓,钻进耳膜,引起阵阵瘙痒,那瘙痒又直直传入心底,引得夕颜好似触电般战栗起来,未等她给出反应,就听秦金华说,“你不愿穿鞋,好,我们都不穿,”说着,踢下脚下的拖鞋,搂着她的腰朝客厅里走,她挣扎不过,被他连搂带抱地掳进屋,然后被斜对玄关的墙上给撼住了心神。   这是一面相框墙,正中间挂着一幅六十寸的长方形放大照片,上面是秦锦华和她的合影,是初夜两人和好后秦锦华哄着她去照相馆照的写真照,秦锦华一身得体的西装,她则是斜襟粉紫绣花夹袄旗袍搭白色皮草披肩,两人相对而战,秦锦华低头看她,她抬头看他,额头对额头,鼻尖触鼻尖,任谁看了这张,都说他两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有情人,情深意浓,羡煞旁人。   再看其他地方,从玄关到旋转楼梯,处处可见相框,从50寸到30寸不等,里面不是她的独身照,就是她和他的双人照,从民国到现代,按套系挂满整个房间,电视墙边的隔断墙上是她的一幅60寸单人照,里面她身着一袭黑底金线凤凰吉祥夹袄倚栏而站,眼神淡柔,微微浅笑,视线过来,正对沙发正中的位置,若有人坐在那儿看电视,抬头看过,恰是一幅两两相望的画面。   夕颜抬头看向秦锦华,就见他痴痴迷迷地看着自己,那视线太过灼热,她皮肤嫩且薄,没经住,一下子红个通透,轻咳一声,眼眸闪躲,下一秒,就被人搂进怀中,“颜颜,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你真的回来了,”   夕颜闭上眼,一种无力感充满全身,就听他一声声喟叹,“真的回来了么?”   “我回不回来又如何,你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为何还要……”夕颜扭过脸去。   “这般缠着你,不放过你?”秦锦华板正她的脸,低头柔柔地凝视她,“你知道的,”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她禁锢臂膀之间,嘴唇拱着她的鼻尖,仿佛厮磨亲吻,“颜颜,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想怎样,”   夕颜浑身战栗,抬起头,涩涩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不知道如何你相处,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鹏鹏的事,不知道……太多太多的不知道,不确定。 ☆、第 56 章   夕颜的脑中一片空白,还未从近乡情怯的氛围中走出就要面对‘破镜重圆’?她喜欢看书,也看过不少杂书,但关于爱情方面的小说也仅限于张爱玲、三毛、亦舒一流,这三人的小说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太生活很现实,张爱玲笔触细腻尖锐、风格华丽阴郁,人物形象饱满、贴近生活,她是世俗的,世俗中透着精致,但不超脱现实,不美化生活,不美化爱情。   三毛文笔开始比较洒脱豁达,像游记《撒哈拉沙漠》,即便她丈夫荷西的离世后,她的文笔偏悲观,但语言依旧朴实无华,道尽世间悲欢离合。   而亦舒是痛入骨髓的感情也仅点到即止,轻描淡写,全然是历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沧桑过后的平淡,波澜不起,生活依旧继续。读亦舒的感受就是一切自己把握,没有什么感情之事是严重到要放弃自己放弃生命的,她笔下的人物仿佛就在自己身边或许就是自己,生活中你自以为很看得重很难放得下的人事,在她的笔下,世事洞明,过后就烟消云散了。   看尽这三人文的女孩多多少少会受其影响,还未开始懂得浪漫,便已学会面对残酷的现实,虽说琼瑶跟亦舒齐名,但除了看过几眼由她小说拍成的电视外并没有看过她的书,只觉得那情节虽也是复杂、高潮迭起,但情感表达方式太过于强烈而夸张,一部剧集满场下来不是女主在哭,就是男主在咆哮,委实让人头疼。   其他台言小说,她更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看,因此她的爱情观也是很现实的,因着要给夕家传人的缘故,她要么找个愿意做上门女婿的老公,要么嫁给门当户对的男子,跟他协商好,婚后生两个儿子,一个随夕姓,一个随父姓。   遇到秦锦华是个意外,爱上他是个意外,生下他的孩子亦是意外中的意外,意外连着意外导致她如今尴尬的境遇,她其实不后悔遇到秦锦华,因为他曾带给自己许多快乐和幸福,她不愿抹杀他对自己的好,她亦不后悔生下航航,因为这是她的骨血,她爱的人,而今的境遇她怪不得任何人。   安洛说你和秦老大之间的感情就是本典型的台言小说,标签上打着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破镜重圆、痴情不悔,书名就叫黑道大佬的小逃妻或是宝贝带球跑,安洛说依着台言套路,你们该‘破镜重圆’了!   破镜重圆?谈何容易!   恍惚间,忽觉肩上一紧,却见秦锦华俯下.身来,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海,柔声说:“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颜颜,我爱你,我要你,就算过了四年,四十年,我对你都不会放手,”   夕颜心头大震,抬起眼,直愣愣地看着他,秦锦华抵上她的额头,有些凄然地笑笑,“怎么?不信?”   这双眼睛里所透出的感情太真挚,太热切,一如四年前,她想相信,可是她想起那年秦盈跟季丹的对话,季丹说,“盈盈,我和华哥,我们那个了,”   “你们哪个了?”秦盈问。   “我们,我们上床了,”季丹好似豁出去般,说道。   “上床就上床了呗,反正我爸也想让我哥娶你,说什么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我听人家说,华哥好像在追颜颜,有人看见华哥牵着颜颜的手,还亲了她,”   “切,我当什么事呢,你现在才发现,早两年两人就好上了,一直玩地下恋情呢?”   “啊……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安心地准备当你的秦家大少奶奶,那个夕颜,无视好了,反正也长不了的,”   “什么意思?”   “你过来,我跟你说啊,我哥追夕颜是因为跟越哥、鹏哥他们打赌,”   “打赌?”   “很奇怪么?这是他们最喜欢玩的游戏,指定一个女孩,大家都去追,谁追到手,赌注就归谁,男人多嘛,好皮相,不拘我哥,他那个圈的哥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没对夕颜起色心?那样高傲漂亮的女孩谁不想征服一二,什么兄妹情深?一帮没节操的人,会拿一拖油瓶当妹妹,搞笑吧!还真以为自己是世家小姐,大家都争着抢着要,不过是闲着无聊,拿她打发时间而已,不过,倒是比那个李倩值些钱,当初拿李倩打赌那会,一人才一千块钱,到了她这,就变成了一辆奥迪,如今我哥车都到手了,分手那是早晚的事,那丫头漂亮是漂亮,但是我个一向喜欢会来事能上手的女孩,夕颜那种保守到家的女孩,估计也就给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一点情趣都没,我哥真要是对她动了真感情,哪里会跟你上床……”   后面的话夕颜没继续听,打赌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早在江城时,班里男生就拿她打赌,看谁能追上她这个冷美人,若非这般,她也不会因一封朦朦胧胧的情诗而愿意转学。   而青城的男孩亦爱拿女孩打赌,回想秦锦华初追自己时的情景,确实有些突兀和冒进,有股子土匪强抢民女的味,她其实不信秦锦华会喜欢季丹,上床,大概吧,虽然那照片很模糊,尺度也不大,但女孩趴在男人的胯.下吮吸的图面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那男人是秦锦华,女人是季丹。   生日之后,再没见过秦锦华,后来,她妈让她出国留学,她也就同意了,她猜她妈应该知道她和秦锦华的事了,这时候叫她出国留学,大体是不同意的,她便也走得干干脆脆,没什么可留恋的。   而今回来,他还说爱她,这是因为打赌输了,想在她身上找回场子么?   这么一想,她隐去了脸上的情绪,冷冷地说,“不信,秦先生,你已没资格说这些话了,”   “我没资格?那谁有,庞东林,许公子,还是齐岳,亦或是那些杂毛老外,”   “秦先生,如何你想跟我叙的是这些旧,那么我真没什么可说的,还有,你不觉得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强人所难吗?”   一声‘秦先生’,将秦锦华隐忍的怒气彻底地勾了起来,“不觉得,我浪费你时间了么?六年半里,你顺利地上完了高中,若不是中途你起了兴致去游学一年,这会大学也该上完了!至于强人所难,颜颜,我让你很为难吗?你当年说分手就分手,一个理由都没有,说离开就离开,面都不给见,就是杀人还给定个罪呢?你甩我,好歹也给个理由吧,”   他的语气太过悲凉和酸楚,连那双漆黑的眼眸也染满了哀痛,夕颜呆呆看着他,当她是傻的么?明明他劈腿在前,隐瞒在后,这会儿恶人先告起状来,怎么?还当她是四年前的傻姑娘,好忽悠,玩弄么?   遂也动了怒,“理由,你要什么理由?当初我就说过,若你跟别的女人好,我们就分手,你若欢喜上别人,大可跟我明说,作何要瞒着我?我亦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   “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好上了,自从跟你在一起,别说跟别的女人好,便是连正眼也没瞧过她们一下,你弃我而去……”见她泪都激了出来,料想也不是胡编欺他的话,遂将人抱到沙发上坐下,誓要将这来龙去脉问个清楚,“难道不是因为你爸妈嫌弃我出身差,不愿你跟我好么?”   “他们是不愿我跟你在一起,但那时我……”却是不愿再说了。   “那时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秦锦华捧着她的脸,欣喜地问道。   夕颜不应,秦锦华却是满心喜悦,后又逼着夕颜将当初为何离开自己远走美国的事细细跟他说来,被安洛念叨兼调.教了四年,夕颜多少也怀疑过这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可即使秦盈和季丹的话是假的,可那照片却是真的,且她走后,秦锦华并没有来找她,依着他那胡搅蛮缠的性子,若真在乎她,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便以为秦锦华是乐意她出国的,这会看到那满墙的照片,想起还在美国的航航,便将照片的事和两人的对话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听完后,秦锦华愕然,原来他们之间真有误会,他不是夕颜,只以为这是巧合,或者是恶作剧,这根本就是设计好的,一环扣一环的,四年前,他管辖的场子不是因为有未成年少女被奸.污而封了场么,后来经过一番整顿重新开张,开张那日,不少道上朋友都来捧场,谁也没有想到他秦老大会在自己的场子里中招,酒里被放了助兴的药品,因为场子新开张不好节外生枝,一来场子名誉问题,二来男人面子问题,所以他只能私下处理,小范围调查。   犹记得那晚迷迷糊糊间确有人给他安排了下火的小姐,只是他尝了颜颜的滋味,对别的女人就很是看不上,有种喝过琼浆玉液、吃过山珍海味,就不想委屈自己喝自来水、啃窝窝馒头的感觉,打心眼里想为她‘守身’,只是那药性十分烈,他泡了半个多小时的冷水澡还没压下,手都撸酸了,二月的天,外头还下着雪结着冰呢?真冻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便叫了人过来给他用嘴纾解,只记得进来一个长头发的女孩,低着头,他也没细看,在冷水里放了热水,就那么大咧咧地躺在那儿让人给口交,口.爆两次才得以纾解,再睁眼,发现那小姐居然是季丹,衣衫半解的,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次下药跟季家脱不了干系,后来才知季家被他逼急了,竟让季丹铤而走险,妄想生米煮成熟饭逼他负责,即便不能‘亲上加亲’,好处也该有的。   这事他自然不敢告诉夕颜,一来,刚发生学生中招事件,夕颜不会相信他一黑二代会在自己的场子中招,且这场子之前还被大力整顿过的,二来,夕颜有洁癖,若是被她知道他让别的女人给他口.交,即便没做全套,也会让她非常反感,心生嫌弃的,所以他不敢报备。   后来,自然是他将人给撵了出去,再后来,夕颜去美国,他便迁怒了季家,你不是喜欢舔嘛,我就让你舔个够,一抬脚给丢去了蛋丸小国跟武藤兰抢饭碗去了,至于季家其他人,更是想起来就打压一二。   当时他一心以为是夕颜的父母看不上他,故意将两人分开,且他跟夕颜的感情,是他胡搅蛮缠得来的,哪里比的了跟庞东林水道渠来的师兄妹情,且庞家又是真正的权势之家,他乃至他们老秦家都拍马不及,便是他,也知道该选哪个。   遂除了埋头挣钱,扩大家业外,他也没想过两人分开是因为别的原因,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局,且设这个局的不仅知道他和颜颜的地下情,且深知颜颜的脾性,知道他的顾虑。   即使到了今天,他也不敢将当初被下药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夕颜,“那时季家被我踢出公司,都是一群享乐惯的主,自然想要翻身,于是,便收买了那k吧里的服务员,在酒里给我下了劣性春.药加迷药,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妈是怎么死的?她其实不是病死的,四岁的时候我被人贩子灌了迷药给拐到山坳卖给一个没有儿子的农户之家,我妈一路找来,整整六个月没睡过好觉,后来我被救回后,她身子也被累垮了,只坚持了两年就这么去了,再后来我被外公寻到后,就跟着表哥在部队训练,找到我爸后,外公还特意安排了两个退役的特种兵给我当教练,因此我有受过药物训练,一般的迷药对我没用,但春.药却抵抗不住,好在可以用五姑娘纾解,”   举起自己的手,亦不忘打感情牌,“你知道男人撸管脑子里不会什么都不想的,当时我脑子里都是你在我身下时那娇媚的样子,因为太舒服,也没注意有人进来,待我感觉有一双手将我的手拿开时,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那手感却是不对的,睁开眼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趴在我那儿啃,那么大一黑脑袋,”连说带比划着,“就跟午夜凶铃里刚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似的,吓我一大跳,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缓了好一会劲才想起把人踹开,”   他讲的太过精彩,夕颜听着还真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瑟缩着身子习惯性地朝秦锦华怀里钻,两人初恋爱那会,秦锦华为了吃豆腐,没少带夕颜看恐怖片,这会看着她往怀里靠,心里乐开了花,“我脚劲不小,当即就把季丹蹬到墙上给磕晕了,后来一出门就见季家那猪头大少带着几个人在外面守着,我就知道丫准备来个现场抓奸,这事没成,乔家自然没落到好,我没想到他们会在房间里安了摄像头,还把照片截图发给你,”   虽说里面掺了一点假,但大多都是真的,且他也真没给别人发生关系,即便他没看到那些照片也知那里面的尺度不会太大,“为什么收到照片不拿过来质问我,就这么不相信我么?嗯?”   “你花名在外,又‘证据确凿’,你让我如何相信,当面质问,我不想自取其辱,”   话是这么说,但从她清亮的眼眸中,秦锦华知道她是信了自己的解释,“颜颜,我秦锦华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就算乱来,也不会是季家的女人,更何况那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没必要舍了珠宝去捡鱼目珠子,我若真喜欢季丹,能将她流放到那蛋丸小国么?”   “我又不知,”底气明显不足。   她这一不足,秦锦华的气焰就高涨起来,圈着她小腰带到怀中坐在腿上,低头亲昵地拱着她的鼻尖,亲她的小嘴,“现在呢?信了没,”   信是信了,但,“信不信的,你都要订婚了,也算是我们有缘无分吧……”   说着,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动不了半分,倒是秦锦华被气的够呛,“你就这么想我娶别的女人么?你就这么一点都不在意我么?”   “现在说这话有意思么?”   “有,我只是准备订婚,准备是什么意思?就是还没订婚,你为什么不试着挽留下我呢?”   “我不要试,我们不过是在一起两年半,却分开了四年,你真觉得你是爱我的,而不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其实你已经放下了,不然也不会想要跟别人订婚,只是因为我回来了,勾起了你心中的不甘,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跟别的女人订婚,那就不要回头,破镜重圆这戏码,你不觉得太狗血了么?”   狗血二字,也是安洛说的。   “你就这么想我的?”   “是,我就这么想你的,放开我,这旧也叙了,误会也解开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下巴被捏住,秦锦华黑沉着一张脸低吼道,“夕颜,你个没良心的狼崽子,老子为了你守了四年的身,是你想打发就能打发得了的?老子为了你连假订婚的臭主意都用了,一句秦锦华,我爱你,就这么难出口么,”   不难,就是不想说,男女之间,你强他就弱,她不想在做弱的一方,所以坚决不低头,即使她早已猜出那个订婚不过是将自己引回来的烟雾弹,她亦不要低头,两人四目相对,相望许久,谁也不肯先服输,最后,秦锦华将人扛着进了卧室,“秦锦华,你想干嘛,”   夕颜被摔到床上,身子随着席梦思弹了几下,裙摆飘起,露出那双修长白皙的长腿,一头乌黑的长发泼洒在白灰黑相间的床单上,有种凌乱的美,秦锦华压在她身上,笑着说,“粉色的,”   手不老实的摸上她的小腰,探入她的裙底,夕颜死命挣扎,却被他紧紧压在身下,秦老大的身体可不是虚的,平素十几个人对打都讨不了便宜的人,哪是娇弱的夕颜能对抗得了的,不但动弹不得,还把人撩拨的浑身是火。   秦锦华的呼吸渐渐粗重而急促起来,一手箍着她扭动的腰身,一手摸上她的脸,一脸痴迷,犹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莹润剔透,因运动激烈而显得绯红艳诱,摸上去简直叫人爱不释手,食色性也,到嘴的美味,怎能叫她跑了?   低下头去,先是轻轻含着唇,接着是抑制不住的用力吮咬,到最后是长舌直入攻城掠地,仿佛要吃掉似的又亲又咬,夕颜承受着、低喘着、呜咽着,秦锦华吻得很强悍,不容拒绝,卷着她的丁香小舌,尽情地吸吮,撩拨,房间里的温度节节攀升,秦锦华再也不满足于只是亲吻,他今晚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三下五除二地将两人肃了个精光,然后他看到原本该是平坦、白皙的小腹多了一条浅浅的横开疤痕,“你动过手术?阑尾炎手术?”这个位置应该是阑尾炎吧!   夕颜的身子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眼眸躲闪,“不许看,”双手直接捂住那道已经很浅的疤痕,方才还欢愉的脸上因这道疤而笼上一层淡淡的忧伤,落在秦锦华眼中,还当她觉得自己嫌弃这疤痕丑,自卑了呢?遂心疼的不行,“颜颜,不丑,只要是你身上,就是刀疤也是美的,”   拿开她覆在刀疤上的手,低头吻了上去,舌尖舔过,一点点,一点点爱惜地舔过,引的夕颜打着颤儿,呻.吟出声,这个时候她已经放弃挣扎,慢慢沉沦,做足前戏后,秦锦华在蜜水充足的时候,慢慢挤进那团嫩肉中,“唔……”一个完整的自己,被异物劈开,虽不是初次,却还是让夕颜痛的叫出声来,秦锦华也叫了,却是因为太爽,好紧,好温暖,好湿润,阵阵快感从脚跟窜到头顶,那感觉一浪一浪,层层叠叠,太舒服了,舒服的让人忍不住想狠狠要她。 ☆、第 57 章   男刃挤入紧致的密道,那是一种复杂的感觉,猛然进入时被挤压的疼痛,被那种火热温度吸裹时的兴奋,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刺进,那柔软充满弹性的水蜜从抗拒到接受,从紧涩到润滑,又能让他全部的欲望节节攀升。   身体涨满了快感,欲火也来的更加强烈,初初时还顾忌着夕颜的感受,律动时缓慢而缠绵,极尽温柔,可一贯强势的人就是温柔也就一会会儿,更何况这是他想了四年的宝贝儿,一着吃肉,就有些控制不住,欲罢不能,想要进的更深,融的更里,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要她,要她,狠狠地要她。   人生总有些意外,而这些意外是无法预料的,比如夕颜从未想过这叙旧会叙到床上来,虽然两人的误会已经解开,但到底分开了四年,总的有个熟悉的过程吧,一上来就三垒,委实不是她的风格,想反抗,想挣扎,想把身体里的异物挤出去,可她又哪是秦锦华的对手,推搡的手背十指交缠锁置在头顶,想呵斥他出去的嘴被堵住,带着侵略性的缠磨,啃咬夺去了她的呼吸与惊呼,也知道这会儿让秦锦华出去是不可能的,遂借着一丝清明娇呼道,“套,带套,”   这会儿秦锦华的整个大脑都被情欲二字夺去了指挥权,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百忙间抽空地回了句,“套?什么套?”   “你说什么套,避孕套,”夕颜怒喝。   “行啊,这国没白出,倒是学了不少‘知识’回来,”说完,低头啃咬上她的脖颈,一手抓扣着臀肉,一手抚上那形色若粉桃的肉团,都说外国妞儿发育就比国内的好,出了一趟国,这肉团儿也真是大了许多,一手难握,大了一个罩杯不止,虽知道她不是那种开放的人,但女儿家二次发育且发育的这般好多是靠男人的滋润和按摩,想到那个还是单身贵族的庞大公子,他心头怒火腾腾升起,凑过去狠咬一口,嗯,还是那么馨香、软嫩,手感十分好,一个悸动,属于男人那点虐性就出来了,捻弄、搓揉,妒火中的人手上总是容易失了准头,然后,就将人给捏痛了,爪子挠上他的背,腿关节一弯,就朝他腰窝处顶,一个不妨,还真就被得手了,疼倒是不疼,只是那乖顺的人儿却开始炸起毛,闹气性子来,腿被压住了,就下嘴咬,狠狠地咬上他的肩头,眼里也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惹人心疼的紧,甭管秦老大在商场中如何铁腕冷冽,在兄弟面前如何威风八面,在对家严重如何难缠黑心,在同辈面前如何高人一等,在黑白两道如何吃的开,可在夕颜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先低头服软,伏低做小的人。   “硌着牙了?我骨头硬,要咬咬这,”   挺挺自己发达的胸肌,夕颜当真一口咬了上去,也是硬的紧,但还是咬到肉了,旧仇加新恨,咬的很是下力,“嘶,牙口真好,”秦锦华看着自己新添的血牙印子,还真不浅,这得多亏他肉硬、结实,换个软乎的,肉多的,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真够狠的。   再看丫头,那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的枕巾上,“怎么了,这是心疼我了,还是硌疼牙了,”秦锦华低头,唇贴唇,鼻尖蹭鼻尖地问。   夕颜忽然搂上他的脖子,哭得肝肠寸断,似要将这么多年的苦楚和辛酸都发泄出来,哭的伤心时,不管不顾地下爪子挠他的后背,因为要处理药材的原因,她一直都有留指甲的习惯,虽不长,但挠个个把人还是能当利器使的,不用看,也知道该是留了印的。   这也是个没出息的,过了四年,他还是见不得她哭,一哭就心窝子疼,火火的疼,也不劝,只将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四年的分离,他也苦的很,多少个也玩因想她而无法入眠,多少夜晚因念她而鼻酸眼酸,商场勇战,努力拼搏,不就是想给自己拼出一个前程,一个可以匹配她的未来么?若非这般子执念在支撑着他前进,哪里有今日的他。   没见着人时,还有股子怨气的,见着人了,满心满眼的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回来,只要她在身边,哪怕她用再激烈的方式捶他、挠他、咬他,他也甘之如饴,不知哭了多久,夕颜哭得没了力气,只剩下一声声呜咽抽泣,他低头,用唇舌替她舔尽眼泪,“使这么大的力,我看看指甲断了没,”   捉起她的小软手,一根根地亲吻指腹,夕颜就感觉体内有些徐软的小锦华在慢慢涨大,而后再一次将她身体涨开,她动了下身子,很是不适地皱了下眉头,想她都哭成这样了,他还忘不了发泄他的欲望,遂有些没好气地说,“秦锦华,我不管你跟别的女人如何避孕,我这儿,你要么带套,要么出去,”   这话让本来对她升起怜惜之心的秦锦华火气再次冒起,大手扣住她不断扭动挣扎的身子,“什么别的女人,哪有别的女人,老子为了你吃了六年半的素,当了六年半的和尚,那套长什么样都快忘了,这会上哪去弄那个去。”   说话的功夫,掰开她的腿可劲儿地往里面挤,腰一下一下的往她身体里冲,狠狠灌入,一下一下地抵入花心,正准备大干一场以振夫纲,奈何太久没吃肉,一朝开荤,爽过头了,腰眼一阵发麻,一个没把持住就泄了,夕颜感觉一股热流喷入她的密道,人也被烫的打了个激灵,虽说她和秦锦华只做过一回,但那回时间不短,次数也不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体验的也都体验到了,对于他的强悍能力也是深有体会,这就完事了?就算她学的不是泌尿科,也知道这个是早泄,秦锦华早泄了?   没看出他肾亏体虚啊,难道是外强中干?   “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子为了你素了两年半加四年,这枪都锈了,先磨一磨,上点油不行啊,”   夕颜真不爱搭理他这流氓、无赖,“你说你为我守身如玉到现在?这话你信?”守身如玉四个字咬音集中,面上也带着不屑和讥嘲,推搡着让他滚下自己的身子。   “爷不信,爷没有为谁守身的品德,爷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将所有爱人的感觉和能力都给了她一个人,在没有力气去爱第二个人,又不想委屈自己随便找个人,”   在京都呆久了,火起来一口一个京腔爷,夕颜愣住了,秦锦华头抵上她的额头,“还有一个原因,那个女人有着严重的洁癖,爷只是想着留个干净的身子等她回来,告诉她,说好一辈子疼她,宠她,爱她,护她,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算不得一辈子,爷是混江湖的,江湖就得讲个信诺,答应她的,就不能食言,”   他不擅长说甜言蜜语,但因着夕颜性冷,当年为了攻克她的心,也没少说,分别四年,这甜言蜜语却是少了些属于青城混混的调侃,显的格外认真。   “这个是程蝶衣对师兄说的。”   秦锦华笑了,怎么忘了这个丫头是个考据党,还是那么的不解风情,不过,他喜欢,喜欢的紧,“是的,你知道我是学理科的,编不来那种甜言蜜语,但我愿做你的程蝶衣,只望你不要像师兄那般多情,”吻上她的唇,点点吮吸,搅缠。   不知是被他的情话打动,还是因为他的吻太过缠绵、温柔,夕颜不自觉地就溢出醉人的喘息声,听在秦锦华耳中,真是要命的诱惑,一时间心跳停了两下,缓过心神来,加重了在她嘴上辗转的力道,舌尖冲进她嘴中尽情掠夺,灯光暧昧,床上两人舌尖纠缠,身体也紧紧想贴,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沿着脖颈一路向下,湿漉的舌尖在红樱停留,几下,又张口用温热的唇包裹住,辗转吮吸起来。   “唔……”夕颜轻叫出声,敏感的部位被他含在口中,那舌头仿佛生出无数触手,将饱受玩弄的尖端紧紧吸附住,令她的身体顿时软下来,控制不了身体的欲动,只能咬紧了唇将那些令人心跳加快的低吟封住。   秦锦华并没有退出的分身慢慢涨大,随即抱起她跨坐在双膝上,大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不时轻轻的吻如蜻蜓点水般点点落下,沾起一阵阵酥麻,渐渐的,那吻越发的急促蛮横湿热起来,他重新开始了,这一次动作很慢,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很完整,完整的离开,完整的进入,贯穿到底,缓慢而持久的在最深处厮摩。   夕颜全身一阵发软,身体顿时失了力气,只能扑在他的胸前微微的喘着气,再一次地提醒他道,“套,带套,”   秦锦华只装作听不见,他都六年没用过那玩意了,家里哪里会备那个,小区外面倒是有个药房,可这会儿你让他去买,他舍得去?舍不得,恨不得长长久久就这么长在一处,再说,他和朱清越一般大小,夕颜也没比乔乔小多少,没道理他们能奉子成婚,他不能。   遂扣着她的腰大抽大送起来,不消片刻,屋内已经响起了女人难耐的呻吟声,和男人微微气喘的调情声,被质疑的秦老大为了一雪前耻,欲用整整一晚的时间证明自己的能力,夕颜的体力自是比不上秦老大的,一个回合下来,便撑不住地连连求饶,只得了一句,“颜颜,男人的能力是不能受到一点质疑的,你得明白,”   夕颜糊糊哒哒地点头,早已忘了让他带套的事,体力已到极限,呼吸都有些困难,就这还没让秦锦华停下证明自己男人能力的步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次又一次,剧烈的撞击,灯火幽暗的房间内,交缠的身躯,抽动的身体,身下的娇儿,额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红唇微张,脆弱妩媚而动人。   秦锦华俯首,从耳边处一路亲吻下来,欣长身躯完全的压着身下的人,抚弄那疲倦却刻满了自己烙印的身体,整个脸面触及都是他坚硬的胸膛,令她窒息,夕颜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的手,那一刻,昏沉的头脑中却百般翻涌,终究是昏了过去。   秦锦华抽身,将她抱在怀里,指尖轻挑起她眼角的泪,亲吻她的唇瓣,细细的品尝着得来不易的果实,“颜颜,你终究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汪乔的婚期在八月十六号,又发又顺,彩头好,寓意好,婚宴在青城举办,现在已经是七月下旬,因婚期赶的紧(怕未婚先孕),关景山被他姐叫回去帮忙筹备婚礼了,置于朱清越和汪乔则抓紧时间试婚纱礼服、买戒指、小件什么的。   夕颜原是打算见过王翰景后就回青城的,却被汪乔拉着要她陪着是婚纱、选戒指,顺便连伴娘礼服也一道定下,选戒指,夕颜是乐意的,只是伴娘——青城的风俗是伴娘要是未婚女孩,虽说她也是未婚,但到底是生过孩子的,因此便想推诿,换成别人。   汪乔自是不愿的,“我们不是早就说的嘛,若你先结婚,我给你做伴娘,我先结婚,你就得给我做伴娘,”   “……”夕颜不想这个时候说出航航的事,又怕自己犯了忌讳,给她带来麻烦,很是为难。   “颜颜是怕在你最重要的日子里抢了你的风头,你怎么就这么没自知之明呢?”朱清越说。   “我没有那么想……”夕颜忙解释。   “不行,我就让你做我的伴娘,就是抢了我的风头,我也愿意,”汪乔坚持,朱清越找的伴郎是秦老大,为了撮合二人,她必须让颜颜当伴娘。   她哪里知道早在夕颜来的第二天便跟秦锦华喝好了,只是因为夕颜面薄,不想这么早公开两人和好的关系,奇怪的是秦锦华也没逼她表态,依旧如四年前那般谈着地下恋爱。 ☆、第 58 章 除了事后避孕药,秦锦华还买了消肿清凉的药膏,是涂下面的,将药膏递过去时,得了夕颜好大一个瞪眼,不过却也没拒绝,虽说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但却是实打实的第二次,方才洗澡时,腿间不仅红肿不堪,还染有血迹,刺辣辣地疼的紧,拿过药膏时,秦锦华又不要脸地粘贴了过来,“人大夫说了,这药得多揉一会,让它渗透肌肤效果才好,我帮你吧,” 夕颜只回了一个字,“滚,” 而后将门啪的一声甩上,并从里面将门反锁,秦锦华嘿嘿笑地贴墙站立,脑子里自行地勾勒出一幅颜颜盘腿坐在床上,纤纤玉指蘸着药膏往那地上药的事,那场景儿光想就够旖旎的,一时间整个脑子都轰炸炸的,待夕颜出来,就见他跟个憨大傻子似的,侧着身子挠墙玩,将好好的白皮墙给刮坏一小块,忍不住骂了句,“你手欠啊,” 秦锦华收回爪子,没皮没脸地环着小腰粘了过来,“这药管用不?那儿还疼不?” 夕颜脸上顿时腾起一片绯红,连着颈子也好似染上了一层胭脂似的,秦锦华忍不住地俯身过来,在她的唇上轻啄几下,不等人踢就放开了,环着腰,抵着额说,“昨晚是我孟浪了,没把持住,刚刚见你连走路都有些难耐,实在不行就在家歇一晚,明个再去老丈人家就是,” ‘在家’和‘去老丈人家’,亲疏分明,夕颜脸上热得仿佛能烫熟鸡蛋似的,呸了他一下,这才问,“你还说,我手机是不是你给关机的,上面好几通未接电话,” 见她面上并无真的恼意,便笑着说,“小姐妹要结婚了,说些私密话儿,你爸能理解,再说了,就你早上累的那眼皮都睁不开的样,能让你爸看见吗?关机也是为了你能睡个好觉,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 夕颜气极,“那都是谁闹的,” “是我,没不承认啊,”一张黑炯炯的脸满是得色,气的夕颜一记手肘打过,闷哼一声,歪缠道,“小没良心的,心疼你,还打人,真真是狗咬吕洞宾,” “说谁是狗呢?”又是一记手肘。 “我,我是,纯种的双脸叠皮赖赖狗,”见夕颜脸上有了笑意,遂蹬鼻子上脸地,朝人脖窝处拱去,“主人,求抱抱,求亲亲,求摸摸……” “死开,” “就不,” 跟个大型赖皮狗似的粘在人身上,死拽狂踢就是不撒手,若有外人瞧着,一准送上一字——贱,两字——真贱,两人腻腻歪歪的三点过半才出门。 在去王翰景家前,拐道先去了趟物流公司,将朱清越从海南空运过来的宴客用的热带水果搬了好几箱走,说是第一次送夕颜回老丈人家,不能空手去。 汪乔闻讯赶来听八卦,奈何秦锦华只一手搂媳妇,一手拎行李,半点不给小闺蜜两说私房话的机会,只说赶时间,回头再细聊。夕颜也不知该怎么跟汪乔说她和秦锦华的事,其实左不过一句狗血淋头,还不如看言情小说来的消遣呢,只跟汪乔约好了,明天陪她去看婚纱。 汪乔虽然八卦心胜,但到底不敢跟秦锦华争,咬着牙挥着小手绢将人送走了,又见秦锦华在夕颜的要求下指使着物流公司的经理将水果装进水果篮,还蒙上礼品袋,扎上粉红色蝴蝶结,越发挠心挠肝,老大到底是怎个神人,昨个上午之前还是个单身贵族煞神呢,这会就要见丈人爹了? 临走时,又发了消息在她手机上,让她晚点把夕颜的行李送他家去。 这是要同居了? 车子在一栋三层小别墅门前停下,秦锦华一把拽过准备下车的夕颜,“晚上我来接你,” 夕颜拍开他的爪子,几傲娇地说,“今晚我住我爸这,” “那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那么大的房子,总有我一间房,” “可房里没有我啊,” 夕颜啐了他一口,“这正是我最满意的地方,” 秦锦华一边在心里骂小美佬把他家宝贝教坏了,一边将人搂腰抱到腿上拢着,“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就不能放你下车了,真怕你一见到你那世家公子爹后,就不要我这个穷小子了,” 夕颜最烦他拿这世家公子说事,两人恋爱那会,他没少拿这话刺她,“不要你了又如何?” 秦锦华接的倒也溜,“那我就不活了,” 夕颜偏头,很是惊奇地看着他,这就是汪乔口中说的那个黑白两道都得给几分颜面的秦老大,“我记得你都二十七了吧,” “可不是嘛,该娶媳妇了,你看我今天穿的也挺体面的,要不,你就带我上去认认门?” “不行,”就感觉拢在她腰上的手一僵一紧,脸色也沉了下来,遂解释道,“我刚回来就带你回家,我爸该怎么想?你也知道我们家规矩重……” “还当你真嫌弃我呢?”秦锦华松了口气,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又拱又蹭了半天,方才说,“我知道今天不是时候,可你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地带我见父母,”语气几哀怨。 夕颜撇头看他,“怎生的跟怨妇似的,” “怨夫总比弃夫好,反正我不管,你要是像上一次似的不声不响地把我甩了,我就……我就真不活了,”他素来没皮没脸,这会子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嫁给别人,就是下了地狱,你也是我媳妇,谁敢跟我抢媳妇,我先踢他下地狱,” “无赖,”这话却是笑骂中带着娇嗔,秦锦华见她乌瞳莹润,好似被笑意逼出一汪水色含在眼里,忍不住将她搂进怀中好一通亲吻,化不开千百种柔情蜜意吻了上去,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片刻两人分开,夕颜气喘吁吁,愈发颊艳骨软,双眸漾水,越发让秦锦华放不开手,搂在怀中又是好一通细细温存,“真舍不得跟你分开,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又说,“我听说你爸那女朋友就比你大几岁,你弟都不在家住,人老夫少妻的,你插.进去多不好啊,” 王翰景虽然没再婚,但是有个很好的女朋友,就是在江城时同居的那位,四十岁的男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再有点钱权,有的是女人喜欢! 王煜韬判给父亲的,王翰景回国后就将他转学到京都,又给他请了个家教补习功课,王家基因好,王煜韬本人也争气,去年考上了京都医科大,平时住校,只有拿生活费时才回家,父子两感情说不上多亲密。 倒是王翰景现在是京都一所知名医院的副院长兼北医临床医学的客座教授,跟人合开的医药公司也越做越大,因为是中外合资,又在国外上的市,因此经常会去美国出差,父女两的感情比以前亲近许多。 只是夕颜对那个长的有几分像自己亲妈的女人谈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左右跟她过日子的是她爹,却也不想管一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叫阿姨,还真不愿意住家里。 “你对我家的情况倒是了解的挺清楚哈……” “那是,他们是谁,那都是你的亲人,我未来的丈人爹和小舅子,我能不多加关注么?” “……” “真的,晚上我来接你,”话题又绕了回来。 “就算不在我爸这住,我也不跟你回去住,我行李还在乔乔那呢?”她和安洛的公寓都租了出去。 “住她家?回头就等着朱清越背后给你扎小人吧,” “……” 依着汪乔的性子,夕颜若住那,她指定要跟她一起住的,可不就让朱清越个准老公孤枕难眠了么?可让她跟秦锦华回公寓住,她又不甘心,虽然擦了秦锦华买的药膏,但腿间处还是有些疼的。 住酒店?不合适,她爹就在京都,她这个做女儿去住酒店,这不是打她爹的脸,让人背后戳她爹脊梁骨么? 再看秦锦华那一脸得色,咬牙说,“反正我就不跟你回公寓住,”说罢,挣扎着就要下车。 被秦锦华加大力地抱住,“什么公寓,那是咱家,咱两人爱的小屋,你若不喜欢那儿,就挑个你喜欢的地,我跟你回去也一样,反正有你的地方就是草屋也是咱家,我稀罕,没你的地方就是豪华别墅那也只是个地,我不待见,” 不得不说,秦锦华一直都摸的准夕颜的软肋在哪,‘家’,她渴望的不就是有个家么?王翰景这儿不是她的家,夕怡谨那儿也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江城,可那里没有姥爷,忠伯,忠婶倒是疼她,当亲闺女疼,可人家也是有家的,家里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只她看似什么都不缺,可又什么都没有。 见她眼里含泪,知晓她动容了,脸贴着脸地叫了声,“颜颜?” “嗯,” “晚上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端的是温软甜腻,柔情蜜意。 “嗯,” ******************* “颜颜来了,” 夕颜干巴巴地叫了声,“雪姨好,” “不如叫我Aviva,” 国人讲究长幼有序,重视辈分,国外却不在意这个,多习惯直接叫人名,不拘兄妹,父母,甚至祖父母之间,也敢直呼其名,遂宁晓雪这般说,夕颜也便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接过她递过来的粉白拖鞋,嘴角不禁抽了一下,竟跟秦锦华买的是同一款,hellokitty的粉白款,她这人看着随性,衣食住行却是挑的很,倒不是追求名牌,只是不爱将就,哪怕是双拖鞋,也一定要穿着舒适,这舒适二字看着简单,却也苛刻的很,比如她从不穿塑料制品的鞋子,多以牛羊皮为主,拖鞋喜欢棉绒的,是卡通控、粉控、毛毛控。 哪怕是炎炎夏季,也喜欢穿棉毛拖鞋,秦锦华曾调侃她说,你一双拖鞋赶得上人家一双靴子,就是现在,她也没改得了这个爱好。 王翰景从楼上下来,语带抱怨,“颜颜,你这孩子回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爸爸好去机场接你,” 夕颜赔笑,“想给你一个惊喜呗,惊不惊喜,” 王翰景很不待见地瞥了她一眼,好没气地说,“又不是为我回来的,我惊喜的着么?”待看到茶几的果篮,眉头皱起,“买这东西干嘛,” 世家教养,去谁家都不好空手上门,这是基本礼仪,只是上自家还买东西就真是见外了,夕颜忙摆手,“不是我买的,是乔乔给的,说是专门从海南空运过来的,让我拿点给你们吃着玩,” 水果是专门为乔乔婚宴买的,也是她的,so,这并不算说谎。 王翰景是知道汪乔的,他虽看不上关景山那边的亲戚朋友,但也知道夕颜朋友不多,左不过一个安洛,一个汪乔,遂也不说什么,只在看到夕颜身后再无旁物时,脸色有些不好,“你行李呢?” “乔乔那,她扣着不让我拿,说要我陪她试婚纱,拍婚纱照,” 说到这个,夕颜面上一红,除了心虚外,还有些小懊悔,又被秦锦华那混蛋给得逞了,这会反悔不去,还不知道他能整出什么事来呢?恰好宁晓雪端出一个果盘来,她便借着吃水果躲开了她爸的盘问。 芒果、菠萝、草莓、樱桃、水蜜桃……嗯,都是她爱吃的,夕颜在心里点头,是个会照顾人的,不用叫姨,又没啥厉害关系,便也难得乖巧地递了片菠萝过去,倒是让宁晓雪有些受宠若惊,笑的越发温婉和善,“听说你回来了,你爸高兴的不行,昨个人还没回来就打电话让我准备房间,行李在她那也没什么,咱们这去商场也方便,我陪你去挑几件,” “对,挑些你喜欢的,多买几件,” “爸,知道您现在有钱,不差女儿这几件衣服,可我来时,洛洛就拉着我当了一回购物狂,买了一堆的衣服饰品,虽咱家不差钱,但我也穿不了啊,左右我要在国内多呆些时日,也不差这几天,”又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两个首饰盒,一人给了一个。 宁晓雪在王翰景打开首饰盒的时候,也跟着打开了,她的是款女士手表,价格不算昂贵,却也要五位数,很是精致美观,在国内还未见销售,王翰景的是款铂金带钻的领带夹,若她没看错的话,却是限量版的无疑。 再看夕颜手中拎的包,birkin&kelly,暗叹,王翰景对他这个女儿是真心爱,不说她,就是他儿子也拍马不及,且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的笑意却是真诚、亲切的。 王翰景合上盖子,叹了口气,冲夕颜招招手,夕颜丢了手中的牙签,用湿纸巾擦擦手,便坐了过去,“怎地,不喜欢,这小气叹的我小心肝乱颤啊,” 王翰景被逗笑了,“你啊你,这才去美国几日,就学的这般俏皮,”又叹,出去留学也全不是坏事,至少性格开朗了许多。 “一眨眼,我们家颜颜都这么大了,”感慨了一番夕颜还在襁褓时的样子,又说,“爸爸是该要准备嫁妆了,” 夕颜脸红红,“爸,” “前个见着你东林哥,他还说忙完这段时间,就去美国呢?你回来,他倒是省了,你忙着陪小姐妹试婚纱的时候,也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的,”王翰景打趣道。 “爸……” “好了,爸不说了,”王翰景呵呵笑,“既然你这段时间都在京都,那就抽个空去看看你庞爷爷,他一直跟我念叨着你呢?” “爸,我……”夕颜面带难色,想说我跟东林哥没什么?却被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爸接了电话,“喂,是东林啊……”说着,还老不羞地冲夕颜眨了下眼睛,“怎地,连你也想跟我抢颜颜,这可不行,我也许久没见我家宝贝了,今天肯定是要留她在家吃饭,说说父女间的贴心话的……对啊,颜颜就在我身边,她昨天上午的飞机,怎么你不知道?哈哈……” 之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挂了电话后,王翰景问,“你回来,没跟东林讲,” 夕颜摇头,“怎么,你们两闹矛盾了?” 夕颜摇头,“爸,我和东林哥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不合适,” “你不喜欢他?” “喜欢,但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若是成为夫妻,却是我不能胜任的,” “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说了什么?庞家人如今还是老爷子说的算,其他人说什么你不必理会,且我们王家现在在京都也是有些地位的,并不比他们庞家低多少,再者,东林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个,爸爸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夕颜咬唇,“爸,东林哥只是喜欢我,喜欢有很多种,这种喜欢却不足以让他娶我,”也不足以让我想嫁给他。 ☆、第 59 章 这边,秦锦华并没有走,只是拐了个弯驶进离这不远的一家小别墅里,打开门,熟门熟路地从酒柜里拎出一瓶葡萄酒,自斟自饮地喝了起来,“今个心情不错,” “呀,你怎么在这,”秦锦华被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休闲服,长的很是帅气的男人一步一优雅地从楼上下来,“容我提醒你一下,这是我家,” 秦锦华干掉杯中的酒,“什么家,不过是间能住人的房子而已,”从酒柜中取出一只高脚杯,倒上,“陪弟弟喝一杯,” 举起酒杯同他碰杯,“好,庆祝你抱得美人归,” “消息挺灵通啊,”秦锦华挑眉,一脸得意。 “就你这高调样,不想知道都难,”男人喝下杯中的酒,“我以为你该是跟她难舍难分的,怎会来我这,炫幸福的么?” “刚送我媳妇回娘家,” “老丈人不待见你,还是你媳妇觉得你上不了台面不让你进门,” 秦锦华被点到痛脚,“你怎么就见不得弟弟点好啊,” 男人冷笑一声,“谁叫你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炫幸福呢?” “得,不炫了,不炫了,说点正事,帮我查件事呗,” “不帮,你自己不会去查,” 秦锦华被噎了一下,心说,我有那查四年前自己被下药的功夫不会陪我媳妇在被窝里多呆会儿,这人怎么就不体谅下他这个大龄未婚男啊,太冷血了,太无情了,不过,想着他年龄比他还大,就不拿这话来刺激他了,“你也知道她这次回来是探亲,过段时间还要回小美那的,我得在这段时间把她拿下,不能再像四年前似的,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男人想想,左右他也无事,听点小表弟的八卦,回头当笑话给老爷子学学,全当逗老爷子开心了,“说说吧,详细点,” 秦锦华便将四年前自己被下药,被拍艳照发给颜颜的事说了一遍,到底被人嘲笑了一番,“被人下春.药,你那些年学的东西都学到狗身上了,且你当时一点都没怀疑,就季家那帮酒囊饭袋也能算计到你?” “那段时间不是事多么,现在想想,疑点的确很多,只是当时事赶事,我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你也知道,当时我跟颜颜,是我威逼在先,那时……”她暗恋姓庞的,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出口,“反正,这事你帮我查清楚了,” ************* 王翰景这边晚上临时有个应酬,便早早地用了晚饭,因父女两许久未见,便也不拘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饭桌上先问了一些夕颜在国外留学的事,“听说Mr.jens Wildhayen(詹斯.怀尔德海恩)想收你做学生,” jens Wildhayen是整个医学界颇具盛名的医学教授,主攻西药研究,研究出来的好多西药都已经用到临床试验,并疗效显著,只是这人脾气古怪,轻易不带学生,不收徒弟,被他带过的学生在制药方面都有一番作为,便是带学生,也只带博士生,居然看上了只是本科生的夕颜,真是怪哉! “嗯,他是找过我,只是我拒绝了,” “拒绝了?”王翰景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怎么就……”拒绝了呢?连你爹的老同学都没做成做jens Wildhayen的学生。 “若是做了他的学生,少不得要在国外呆上个几年甚至更久,我……” “想家?” 夕颜点点头,还有就是航航,若她做了jens Wildhayen的学生,以后放在学习方面的时间会很多,就没时间照顾他了,且她也没想过扬名立万,做出多大成就,她不过是想将夕家药房用另一种方式传承下去,现在中医没落,中药疗程慢,工序复杂,她报考制药专业,就是想将中药方子制成中成药,只是她现在对未来也是很迷惘,制成中成药说的简单,做起来就很难,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办到的,可若是将药方拿出跟旁人合作,只怕将来制成的药也没她们夕家什么事了。 “不做他的学生也好,医药研究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且整日里跟着一堆瓶瓶罐罐,冰冷机器为伍,有时候一个实验下来,几个月甚至经年都不能出实验室,爸爸不求你有多大本领,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找个疼你、爱你的男人组成家庭,生个健康可爱的孩子,一家三口,幸福一生,” 王翰景说的很动容,夕颜听着也很动容,是了,她从来都只是个简单的女孩,有着简单的梦想。 吃过饭,王翰景打电话叫来司机,先送他和宁晓雪去酒店见客户,然后再送夕颜去汪乔家,车子开出别墅不过百米,夕颜就接到了秦锦华的电话,“颜颜,你要跟你爸去哪里,你答应过我的今晚要跟我回家的,”电话里,语气甚为哀怨,还带着点点控诉。 夕颜心下一惊,不好问你怎么知道我跟我爸出门了,清清嗓子,佯作镇定说道,“不用来接我,我爸叫了人送我过去,” 电话那头欣喜若狂,“宝贝,不用这么麻烦,你让爸在半道将你撂下,我一会去接你,”又说,“咱爸日理万机,你别耽误他忙正经事,” 又歪缠了几句,夕颜怕她爸看出端倪来,遂含含糊糊地嗯了声,便挂了电话,对王翰景说,“爸,你找个商场把我放下吧,乔乔要我陪她逛街,”又加了句,“她自己开车来的,” 王翰景倒是没怀疑,“那就在乐泰下吧,那儿的东西还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给夕颜,“看着喜欢的,给自己也多挑几件,不用替爸爸省钱,爸爸挣钱就是给我们家宝贝颜颜用的,顺便替爸爸帮你那小姐妹挑个礼物,也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好,”夕颜笑着接过卡,还是那句老话,她爸的钱,她这个做女儿的真不用客气,倒是宁晓雪看见那卡,眼眸暗了暗,真是疼女儿的好爸爸,一出手就是一张金卡副卡,这却是连她都不给的。 下车时,夕颜搂过她爸的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一下,“爸爸,一会少喝酒多吃菜,”不生孩子不知当父母的苦,自从有了航航,她跟他爸的那点子芥蒂也真没了,况且她爸待她一直都是好的。 “知道了,小管家婆,” “爸爸,再见,” “宝贝,再见,” 待车子驶出夕颜的视线时,一辆黑色宝马X5停在她面前,门窗打开,陡然是秦锦华那张放大的小脸,“宝贝,快上车,” 夕颜一坐上车就问出心中的疑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我爸车上的,”按着正常的饭点,这会去接她却是早了,“我送完你就没走,” “你一直在那等着我?” “嗯,送你进门,我就满心惶恐,怕你跟四年前那样,悄无声息地就没了,又怕你恼了我,偷偷地躲着我,我……颜颜,我经不起再一次失去你……”话里带着压抑的哽咽,夕颜一怔,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说爱吧,似乎也没那么爱,说不爱吧,这话怕是连她自己都不信,罢了,总归他是航航的爸爸,“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失言的,你作何不信我,” “没不信你,就是对自己不够有信心,以后你说啥我都信,” 那咧嘴傻笑的样子,那满载笑意的眼眸,夕颜的心当下就软了,“傻笑什么呢?开你的车,”将他侧着的脸拍正,愣愣,又说,“不对啊,我们出来时,没在门口看到这车,”这么一辆显眼的车,也不知她爸有没有看到,会不会怀疑。 “爸家那片小区是我表哥一发小开发的,他送了一套给我表哥,从我表哥家的阳台上正好能看见咱爸家的小院,” 夕颜啐他,“叫谁爸呢?” “媳妇骂的对,还没给改口费就叫爸,我亏了,” 夕颜真想撕烂他那张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 结婚是件繁琐的事,且不说汪乔那个燥性子,只夕颜从旁看着就替她累的慌,拍婚纱照就不说了,早起开始化妆,八套礼服,就得做八次造型,拍完外景拍内景,拍完现代拍古代,拍完西式拍中式,折腾到晚上六点还不算完,饿的两人前胸贴后背,秦锦华忙完来接夕颜时,就见她懒趴趴的靠在沙发上,一脸倦意,顿时心疼的不行,“我说,你们是缺拎包提鞋的小助理是不?瞧把我们家孩子累的,” 将人搂在怀里,又是揉手,又是捏背的,又见她穿着的是双小高跟皮凉鞋,不嫌不弃地捞搁在腿上,就要给脱鞋揉脚,夕颜忙阻止,“别,我没事,” “还没事,都蔫吧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他们还真敢把你当小保姆使,” “我真还好,就是看着乔乔左一套婚纱右一套礼服地换着,我就是替她累会,” 秦锦华听着呵呵笑了起来,“没听过累还有替的,” “真的,我看她这样,我也跟着累,这也太折腾人了,这还只是拍婚纱照,后头还要买戒指、试礼服、做美容、修美甲、做头发……一大窜的事儿,” 夕颜掰着手指算道,且这说到的所有行程她都得陪伴,累死她算了。 秦锦华猛不丁地抽口冷子,不好,别当了一回小助理,给我整个婚前恐惧症来,忙说,“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当然怎么高调怎么来喽,你别看着她累,其实乐在其中呢?” 就见汪乔一脸幽怨地看过来,“我没……”她都快累死了,刚还跟朱清越说,就是冲这折腾人的婚纱照,她也轻易不能离婚,自然被朱清越抓住在屁股上狠揉了两下,一股子怨气还没散完呢,就看到秦锦华那疼夕颜入骨的劲儿,想着没拿结婚证前,朱清越也是这么待她的,结婚证一领,这心气一不顺,捞过去就是一顿狠打狠揉,当真应了那句结了婚的女人都是下架货。 想着用自己的悲惨经历给闺蜜一个提醒呢,就收到秦老大一记恐吓似的瞪眼,忙话音一转,说,“……嫌累,心里开心着呢?” 心酸啊,酸的眼泪汪汪的,不敢流出来,怕花了眼妆重新画,只仰着头硬是给憋了回去,又指指湿漉漉的眼睛,“瞧见没,这是幸福的眼泪,太甜了,甜的我都想哭,” 秦锦华很满意她的表现,朱清越更满意,哪怕他精神头也是非常非常的不济。 夕颜也顾不得她是真幸福还是真辛苦,她这会是真心饿,拉着秦锦华的胳膊,软趴趴地说,“我饿,” “怎么,他们还敢不给你饭吃?” “给了,”影楼里供应的盒饭,去掉不爱吃的,剩下的居然不够人吃饱的,她脸皮薄,不好说我没吃饱,再来一份。 秦锦华见她这这可怜巴巴有气没力的小样,二话不说就搂着小腰去吃大餐了,根本不管后头汪乔那声声切切的呼唤,两人在对面的中餐馆吃了顿简餐,主要是夕颜太饿了,不想费神寻觅吃的地方,两人吃完饭,还用了些饭后点心,汪乔那边还没完,秦锦华的意思是直接回家,没得为别人浪费他的时间,夕颜到底心善,觉得把人家准夫妻丢那儿挨饿,不太地道。 遂打包了一些慕斯蛋糕送去给汪乔垫底,秦锦华虽不乐意,但想着他以后也是要结婚的人,到时候还指望着好基友为他跑腿,便一起回了影楼。 两人关系亲密,又是俊男美女组合,自然引来影楼化妆师、造型师的殷勤招待,签成一笔婚纱照他们是有提成的,且两人生的好,若游说着二人当模特,没准就能给他们影楼招来更多客人。 左右没事,秦锦华便叫影楼里的小助理取了几本婚纱册看着玩,又不耐烦那些人推销,都撵了出去,看完一套,便扭头看两眼夕颜,夕颜之前没少看这些相册,这会儿靠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本不欲理会他的,但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和频繁,遂没好气地问,“做什么总是看我,” 秦锦华顺手将人捞抱在怀中,环于胸前,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唇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的露出肌肤的肩头,“我在想你穿上这套婚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定比这个模特好看,” 夕颜冷不丁地被他偷袭,只觉得温热的气息打在肌肤上,撩拨的人都有些心跳不稳,“看你的照片,少拿我取乐,” 秦锦华见她玉颜绯红,心痒难耐,咬着她的耳尖含吮着,“没取乐,真心话,”热气呼在耳畔,弄的夕颜很是不自在地扭了妞身子。 “别扭了,再扭我可真呆不住了,”身下蹭了蹭,夕颜身子一僵,他竟是有了反应,“咱回家吧,这大好的夜晚,没得为他两浪费了,”贴在她的耳边,小声问道。 夕颜深吸一口气,反手在他腰间死劲地拧了一把,直看着他呲牙咧嘴才放手,“不得了了,出了一趟国,倒是变的心狠手辣起来,都敢谋杀亲夫了,” 又是一记下死力的狠掐。 待汪乔拍完照都已经八点多了,还没来及好好吃个饭,就接到她的婚纱设计师的电话,让她晚点去试下婚纱,汪乔的婚纱是订做的,光尺寸就改了好几次,刚毕业那会,她身材挺正的,也不知是好事将近,还是心宽体胖,亦或是运动量骤然减少,只一个月,她就胖了十多斤,叫不少人误会她肚里多了个肉球,要不然怎么这么急着办酒席,弄的汪乔见人就解释,我没怀孕,真没! 越发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之后因着忙婚礼的事,再加上天热,又瘦了下来,被人说是早孕反应严重,一个个都极贴心地送酸菜、酸枣、酸糕什么的,汪乔真真是没地找人说理去,见天逮着朱清越揍,这几天因夕颜馋中国小吃,秦锦华宠孩子,少不得陪着这个街、那个巷、这个胡同、那个酒楼、这个私房菜、那个度假村地吃个遍,汪乔跟着吃大户,没把秦老大吃穷,倒是把自己的腰围给吃出好几寸来,稍微紧身点的衣服都能显出小肚子来,任谁见着,都意味不明地朝她肚子上看,关系近的姐姐、嫂子们都说看这孕相,像是儿子,把汪乔气的直上火,偏陪着夕颜吃大户,人夕颜半点不显胖,谁信她是吃大户吃胖的。 汪乔本还准备扯开肚子吃个饱呢,这么一来,也只能紧紧裤腰带吃个半饱,就这还被设计师逮着抱怨了好几句,说,汪小姐,您都是要做新娘的人了,好歹也注意下口腹之欲,这么朝胖夕瘦的,对皮肤也不好。 这设计师是拿了法国设计大奖的知名设计师,托了朋友才求到的,人家也是看她盘正条顺,有可塑性,这才答应的,因此汪乔也不敢跟她甩脸子,只赔笑说自己这体质就是亦胖亦瘦的体质,并拽过夕颜做挡箭牌,问,你看我这姐妹能让你有设计的灵感不? 设计师眼前一亮,紧接着一窜流利的英文感叹句就出来,大意是,她的婚纱及婚礼当天的礼服她都包了,几套都没问题。 夕颜忙用英文拒绝,大意是短时间内她还不想结婚,谢谢她的厚爱。 设计师觉得可惜,非常可惜,最后将名片递给她,说,若待她要结婚时,请一定要先考虑她做婚纱设计师。 其实,人靠衣装,但衣也靠人衬,长成猪婆样,就是给你穿上华服美鞋,也最多是看起来不那么丑,但若是天仙美人,便是一件粗布罗裙,也能让人觉得她清新宜人,要不人家选模特怎么都是选美女呢? 听了两人的谈话,汪乔出主意道,不能设计婚纱,可以设计几身伴娘礼服嘛,她的婚礼还要一个月,加班加点的还是可以赶得上的。 青城的风俗是伴娘要是未婚女孩,虽说她也是未婚,但到底是生过孩子的,怕有冲撞,夕颜不打算当这个伴娘,汪乔自是不愿的,“我们不是早就说的嘛,若你先结婚,我给你做伴娘,我先结婚,你就得给我做伴娘,” 夕颜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航航的事,只说没做过伴娘,怕到时候应付不来。 其实青城的伴娘也真不是谁都能当的,伴娘得替新娘挡酒,甚至喝酒,青城又有闹新娘、伴娘的习俗,人多手杂的,伴娘没少被新郎的小哥们小兄弟男宾客们吃豆腐,且原先青城并没有伴郎的说法,旧式里,伴娘叫送嫁娘,是由新娘的小姐妹组成,可两个,四个,六个,一定要双数,男方却是一帮小兄弟陪同来迎亲,帮着对付送嫁娘,新时代,新叫法,便有了伴郎,伴娘之说。 原先汪乔也担心夕颜那点小酒量做不来这个,可秦老大忽然改口说要当伴郎,之前他是非主婚人不做的,能请来秦老大做伴郎,这面子不要太大,汪乔这个秦粉自然是竭尽全力勾搭夕颜做伴娘。 朱清越是不乐意促成这对明显会抢戏份的伴郎、伴娘,秦锦华那点小心思当谁不知道,无非是因为他短时间内做不成新郎,便想当伴郎过过干瘾学点经验,有他在,谁敢来闹他家宝贝?到时候他以伴郎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带着夕颜满场子敬酒,那场面不要太拉风,只可怜他人生最重要最闪光的出场被好基友拉去关注值,能愿意才怪! 这会听夕颜自个拒绝当伴娘,忙说,“颜颜是怕在你最重要的日子里抢了你的风头,你怎么就这么没自知之明呢?” 强调最重要的日子,奈何汪乔这个缺筋少弦的玩意一门心思地想要‘引狼入室’,“不行,我就让你做我的伴娘,就是抢了我的风头,我也愿意,” 朱清越恨啊,这二百五的货! ☆、第 60 章   男人是个有能耐的,秦锦华相托的事不过几日的功夫便给查了个清楚,虽说过了四年,但季丹还在,季家还在,顺着这个线索一路查下去,什么查不到,这不查不要紧,一查还真是让秦锦华有种‘成日打鹰却被鹰啄眼’的郁卒,他料到这里面少不了他那继母和继妹的手笔,只是没想到她们也是在人算计中,倒是小看了孙家那小王八蛋。   “这小子是个人物,就这心机、手段日后进了官场必比他老子强,”男人赞叹道,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就敢算计人,还将包括秦锦华在内的季虹、秦盈、季丹、赵世荣、夕怡谨、王翰景、庞老爷子等人都算计着了。   真真一个好能耐。   其实孙杨的计策也称不上天衣无缝、周密细致,不过是讨了了解他和颜颜性子的巧,一方面借着李家的事挑起他对季家不满,继而打压季家,将他们逐出秦家权利中心,一方面使人挑起季家报复的心,又将他和夕颜的事不动声色地透给秦盈知道,他一直知道秦盈和季丹对夕颜有多羡慕嫉妒恨,便是为了一己私欲也不愿夕颜嫁入秦家,更何况又牵扯到季家复兴的大事,如此只需小小的刺激,便足以让季虹母女三人出手拆散两人,在那种情况下,似乎除了下春.药成就好事,也没别的法子了,之后利用他爸的权势暗中抬起赵家跟秦家叫板,生生将秦锦华羁绊在青城两月有余,又借着秦盈的手将艳照寄给了夕颜。   至于庞东林,他在夕家住过的事并不是秘密,既然他回来了,少不得要参加夕颜的成年礼,夕颜对这个师兄情谊非比寻常,他也是看的出来,倒是庞家老太爷,确是个意外。   当年那点子伎俩,若秦锦华能冷静下来想上半日或者对夕颜不是那么深爱,也不定能中计,只是当时他一则太过轻敌,二则刚和夕颜有了亲密关系,不想节外生枝,这才草草地就打发了季丹,私以为那事没成功,想来季家也没脸闹开,哪里会想到自己的房间会被人安了摄像头,拍了艳照。   后头又被庞东林的家世,夕颜父母的冷遇,夕颜的避而不见给刺激狠了,一时气性、傲性上来,一方面抓紧提升实力,等着让夕颜父母高看一眼,不拿门第说事,一方面配合他外祖家一起打压庞家,处处牵制庞东林,让他没有时间去跟夕颜‘谈情说爱’,‘谈婚论嫁’。   他倒是真调查过庞家老太爷为何会对夕颜青睐有加的,虽说夕颜也是世家出身,但到底跟庞家是没法相提并论的,庞家跟夕家结亲比他和夕颜还要不门当户对好不好。   调查结果令他心愤,庞家祖上是出过太医,论声威家世决计不是一个夕家小药铺子能比的,但也因为家大业大,清末明初那会,几房人为了争名夺利大多都跟风出国学习西医,中医这块倒没那么精专,后来虽几次逃脱被历史洗牌的局面,但一些家传的老方子也都在颠簸中散去,倒是夕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是将一些古药方子和古医书都保存完好。   乱世西医吃香,因为药效快,盛世连古董死物都升值了,更何况中医这种可以传扬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学术,早晚都要发扬光大,先不说那些古物典籍本身就价值连城,就说将那些经历百年甚至千年实验得出的古药方子做成成药该是怎样的暴利。   单说这个,夕家也没这么被庞家看上眼,可夕颜后头还站着一个王家和关家,可以说娶夕颜一人,就相当于得了三家助力,钱权势都有了。   所以,在秦锦华求到他外公那时,他外公不仅没怪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幼稚,反而支持他对上庞家,倒不是因为他外公纵容、溺爱这个从小失母的外孙,而是因为谷家跟庞家在政见上不合,党派不同,庞家后头有老家族支撑,自身也是世家,钱财方面自是少不了,谷家这边从谷外祖祖往上都是泥腿子出身,到谷外公这儿就是乱世出英雄了,实打实的军功加冕。   两家只面上和气,私下里却是斗的厉害,老家族有老家族的好,家底大,不差钱,但也因子孙太多,看着表面光鲜,内里为那点子家业也是斗的黑天暗地,几年下来倒是让谷家钻了空子,站稳了脚跟,壮大了势力,这才起了拉拢同样是官场新贵的关家之心,关家亦是泥腿子出身,但架不住人家兄弟多,能抱得住团,且还能生养,第三代子孙也争气,政界、军界、商界都活跃着他们家人的身影,官不见得有多大,但人多势众还是有的。   难的是关家并没有站队,至少没站到谷家那边,也没指望利用夕颜一人能将关家所有人都拉拢过来,总归能牵制住谷家将关家拉拢过去。   谷家又怎肯让他称心如意,只是庞家又哪是那么好对付的,两方互相牵制呗,不过因秦锦华这个编外小将不按牌理的横冲直闯,倒是或有意或无意地打乱了好几次的庞家一派的牌,几年下来,也帮着谷家收拢了不少权利,不过他也没多轻松就是,虽说牵绊住了庞东林的脚步,让他没时间跟夕颜‘谈情说爱’,‘谈婚论嫁’,但他也没时间去缠磨夕颜,生生离了四年。   秦锦华将调查资料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凭他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是白费心机,我家颜颜回来了,我们和好了,大团圆结局,放在小言情剧里,他就是那恶俗男配,被炮灰的命,我家颜颜,心里只有我这个命定良人,”这么一想,一扫方才的阴郁,心里美滋滋的,小子用了四年的时间都没能撬走他的墙角,可不就是证明在颜颜心里,他是最重要的么?   且他们现在久别重逢,比之以前越发的蜜里调油,甜蜜恩爱。   “你当人家真是放不下你,为你回来的?少自作多情了,看看吧,”男人冷呲,又甩了一个文件袋丢他面前,“亏老爷子总说一干小辈里只你这个外孙最像他,真不知老爷子是如何的慧眼识珠,竟在我们这一帮子明珠里挑了你这么个鱼目蠢货,”   这些年秦锦华习惯了他的毒舌,懒的跟他争辩,打开文件袋,兜头倒出一堆照片,只看了一张,便满目骇色,待一张张看过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刺激大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响反应过来,抓着照片,激动的话都说不成个,“这是……这是……”   难怪,难怪他总觉得夕颜有心事,好几次对他都是欲言又止的。   ****************   安洛带着航航比夕颜晚了近十天才回国,小十天没见着孩子,夕颜想他想的要死,一见面就不管不顾地抱着孩子亲个够,坐上计程车后,安洛才问,“怎么就你一人来的?你家那位呢?”   两人已经和好的事她已经知道,因这才故意迟些回来的,就是想给两人多点相处的时间,且从汪乔那得知,两人现在黏糊的很,恨不得分分秒秒地粘在一起,当然秦锦华是那个粘的人,那甜蜜劲儿让她这个准新娘都看着牙酸。   夕颜脸红,拢拢怀中的孩子,有些不自在地说,“他有事,”   “还有什么事比接大胖儿子更重要的,”安洛捏捏小胖子的嘟嘟脸,小家伙因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此刻倒没了在飞机上的倦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朝窗外看。   夕颜把玩着小家伙肉呼呼的小手,低低说,“我还没告诉他呢?”   安洛早猜到了,故意问,“是想直接给他一个惊喜?”   夕颜偏头看她,一双眼睛似羞非羞似恼非恼,“你就拿话噎我吧,”揉揉小儿子的软发,“这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不告诉他,你知道我现在还是……”   到底有外人在,不好说的太明,她现在还是学生,还没做好嫁人的准备,亦没做好跟家人摊牌的准备,这段时日她冷眼瞧着她爸还是没断了跟庞家结亲的打算,而秦锦华缠她又缠的紧,若在这个当头曝光孩子的事,少不得要被他挟天子以令诸侯,逼着结婚。   “你自己看着办吧,左右航航有户口,不用担心上学的事,一会我送航航去我朋友那,”   夕颜听着很是难受,半响抱着孩子,用下巴颏摩挲着小脑袋,应了声,“好,”   计程车在驶下高速进入收费站的时候被拦截住,车门打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颜颜,是你们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们下来,”   夕颜一惊,他怎么来了,还在这拦路堵截,看看这也不是说话地,遂抱着孩子乖乖地下了车,又上了秦锦华的车,路上,秦锦华跟安洛寒暄了几句,并没问孩子的事,安洛抱着看戏的心态,秦锦华不问,她也不说,夕颜抱着已经睡着的航航也不搭腔,车内气压很低。   到家后,秦锦华安排安洛和航航去客房休息,安洛虽想看戏,但也的确是累了,便接过航航去客房倒时差。   待两人进了屋关了门,秦锦华直接搂抱着夕颜回了主卧,门一关,就直接开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一路下来,夕颜也镇定下来了,心说,这不明知故问么,航航那长相摸样一看就是她的孩子,遂答,“我的,”   秦锦华点头,很好,“他多大了,”   夕颜抬眼看他,想着他既然能赶到收费站去堵人,多半是得了信了,可安洛回国的日期除了她谁也没告诉,连乔乔都不知道,便怀疑他派人跟踪她,如此心里对他的那点子小愧疚便也被怒火代替,偏不愿趁他的意,有些没好气地胡说道,“两岁,”   那小胖墩儿两岁?说四岁都有人信,秦锦华再一次点头,很好,都会撒谎了,只是,“颜颜,你知道自己撒谎时是什么样么?”   “……”   “眼眸乱转,紧咬下唇,还有会脸红,耳尖也会红,”指腹从脸颊一侧慢慢摩挲至耳尖,然后夕颜的脸更红了,耳尖儿也更热了。   “孩子几岁,”低头,顺势往她的脸上凑了凑,指尖滑过她艳红的唇和绯红的脸颊,沉声问。   “……”夕颜不答,眼睛却开始犯红,秦锦华不依不饶,“好,换一个问法,孩子的爸爸是谁,”   “……”   依旧不答,不过,那拼命遏制的泪却喷涌而来,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那长密的睫毛,抽噎的声音挠的秦锦华的心痒痒的痛,麻麻的痛,有一种叫欢愉的东西从心尖处散开,软热了他整个躯体,一种灼热的感觉似要喷涌出来,他想大叫,亦或是大笑,可是鼻子一酸,男儿泪涌上了眼脸,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去他妈的扯淡,他将头闷向夕颜的颈窝,两人就这么相拥着抱了许久,夕颜觉得颈窝处一阵温热,她挣扎了一下,而后愣怔了,这才知道,秦锦华哭了,他哭了,她心下有些慌,闹不清他这会是高兴还是难过,亦或是恼羞成怒。   就这么愣愣地任着他抱了许久,许久沙哑低沉的嗓音冷不丁再次响起,“颜颜,孩子的爸爸是谁?”   人也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深邃的眼眸带着丝丝委屈和伤痛,夕颜一触之下,心中一颤,吸吸鼻翼,轻咬下唇道,“秦锦华,你明知故问,”   秦锦华忽然觉得被一种酸酸涩涩的东西紧紧撰住了胸口,压抑的他无法呼吸……他用指腹温柔的摩挲着被她咬的莹润艳红的唇,轻声呢喃,“颜颜,你真狠心,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低头,吻上那片红唇,双唇相接,下一秒辗转吮吸间唇舌纠缠,分不清,理不明,不知是谁的津液谁的唇。 ☆、第 61 章   “若是我没放出要订婚的消息,你打算躲着我到什么时候?”   “……”   “若是没人告诉我小胖子的事,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   “你是不是为了小胖子才重新跟我好的?”   “……”   面对秦锦华咄咄逼人的话语和那写满哀伤和委屈的眼神,夕颜一时愣住了,她真不知该说什么?以上答案通通都是不知道,便是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她也是茫然的很,无助的紧,心下也是满腹委屈,小泪扑簌簌地流个不停,哭的秦锦华心里几烦躁,几憋屈,一个大力搂过她的腰压到墙上,手捧住她水洗白玉般精雕细琢的小脸,狠狠的亲上了她的唇,因心里带着恼气,便有些不管不顾起来,吻似暴风雨一般的席卷而去,肆虐的咬啃,似乎想要吞噬一切,许是因为心里有愧,夕颜这次不仅没有挣脱,反而极其配合地扬起了头,迎合着他的吻,唇舌纠缠,相濡以沫。   “颜颜,颜颜……”秦锦华因着她的迎合而动情了,声声念着她的名字,眼睛泛红,忽而咬住了她的下唇,极其狠心的咬出了血滴,舌尖敏感的品味着血的腥甜,激起体内的暴虐因子,吮吸、翻搅,夕颜吃疼,用手推他,却被他反手钳在身后,搂抱着走到床边齐齐摔落在床上,掀起身上的衬衫,唇直接落在那粉色的疤痕上,他怎么会以为这是割阑尾炎留下的疤痕呢?   “疼么?”舌尖舔过粉色疤痕,一股毛毛的痒痒的感觉从那儿升起,夕颜弓起身子,方才还水润的小脸顿时爆红起来,咬着下唇,细细地说,“不疼,”   “当时呢?疼么?瞧我问的这蠢问题,都动了刀子,哪里会不疼的,”秦锦华眼里有泪水流出,落在夕颜平坦、细致的小腹上,热的紧。   也不怪秦锦华没朝这方面想,孕妇十月怀胎,肚子撑那么大,生下孩子后,肚皮上多少都会留下一些妊娠纹,还有奶头和下身也会因为生过孩子而颜色变深的,可夕颜生下孩子后,用了安洛给的古代汉方制成的美体塑身药膏,那膏药十分好用,不仅身材恢复了,连皮肤都比以前白润了许多,且奶头和下身的颜色依旧粉粉嫩嫩的,一点都没变,连刀口都恢复的很好,细细粉粉的一条,又是横开,一点都不显狰狞害怕,不影响美观,便是穿露脐装也是无碍的,若非专业人士,任谁看都看不出她是生过孩子的人。   一晃神的功夫,夕颜的裤子不知何时已经被秦锦华褪到腿弯处,唇舌顺着粉色疤痕一路滑落在她的私密处,夕颜惊呼,带着哭腔喊道,“秦锦华,你起开,”   秦锦华哪里会如她的愿,双手扣紧小腰,舌尖好似条小蛇般一个劲儿地朝小穴里钻,吮、吸、挑、咂、翻、搅……花样百出。   夕颜闹不过他,三两下就被收拾的浑身无力,待那极致的销魂gao潮扑天盖地般朝她袭来又散去后,她只伴着余韵躺在床上低哭出声,秦锦华起身覆在她身上就要亲吻她,被她手快地拦着,不给亲,只用湿漉漉地大眼睛看着他,一脸警惕。   秦锦华笑,“嫌我脏?”   夕颜不说话,却也不将手从嘴上拿开。   “我儿子进去的地方哪里脏了,”   夕颜极注重养身养体,私密处更加精心,不仅无味,还因常用药膏的原因,有些淡淡的香气,且毛发经常修剪,一点都不显杂乱,色泽粉嫩,她本身肤色就白,身上毛发亦是浅淡的很,秦锦华早就想尝尝那儿的滋味了,只因夕颜总觉得那儿不干净,不让碰,今个也是他也是被她气狠了,才不顾她的意愿,非要闹上一闹,不想竟是被嫌弃了,遂恨恨地咬了下她的手背,“瞧你这洁癖劲,”   夕颜被他的恶趣味闹怕了,不管他怎么说,这捂着嘴不松开,秦锦华挑眉,“我去漱口,”   却在爬起身时,忽地将人抱起,挣扎间,夕颜那被褪至膝盖的裤子连着小内一起滑落在地,秦锦华笑的十分得意,“这可是你自己脱的,”   空出一只手将白生生,光嫩嫩的大腿朝他腰上一架,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浴室走去,夕颜气的不行,直下手要挠他,“再动,我可真亲了,”秦锦华笑着吓唬她道。   夕颜是真嫌弃他,忙用双手齐捂着嘴,拿一双大眼睛直瞪他,这炸毛的小乖样,把秦锦华乐的不行,一边走一边将她上身的衬衫连同内衣一起脱掉,“秦锦华,洛洛和航航还在家呢?”夕颜捂着嘴含含糊糊地警告他道。   “知道,你小声点,他们听不见,”   “你别闹了,这青天大白日的,”   “我不闹,我不闹你怎么能知道我心中的委屈,我心里的难受和憋屈,”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浴室,秦锦华一手抱着夕颜,一手打开水龙头,接了杯水,呼哧呼哧地漱了两遍,“好了,给我亲亲,”   似有赌气的味道,将人朝洗脸台上一放,用头拱开她的手,就亲了上去,夕颜想着这顿约是躲不过去了,便也由着他,本来秦锦华也没想要她,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安抚安抚自己的小火气,奈何夕颜这会儿太乖顺了,把他的小火头勾的更盛了,想着今个也没啥事,门也反锁了,又因夕颜前日陪汪乔试完婚纱回来时被他闹狠了,这两日使着脾气不愿给,他向来都是夕颜软一点,他便硬一点,夕颜进一寸,他便退一分的主,可真要是夕颜冷下脸不乐意时,他也不敢强来,要不,今天能放着夕颜一个人去找汪乔,后又被她偷偷跑去机场接机?还不是因为早上时,夕颜冷着脸不让他跟。   这会儿被夕颜湿漉漉的小眼睛看着,那块硬的要命,当下脱光了衣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tt,就在陶瓷脸盆架上狠狠地要了一回,因心头那点子小火气,力道也没收住,冲的比较凶猛,直把人捣的哭着求他,屋里隔音设施不错,他也不怕旁人听见,虽嘴上哄的,底下却是一点都不耽误,洗澡时累的人都站不稳,还是被他抱着洗的,夕颜肤色白,进了热水里,整个人被蒸腾的像染了一层粉胭脂,人也手软身软的,跟没骨头似的软在他身上,秦锦华到底没忍住,借着沐浴乳的滋润就势挤了进去,冲了百十下,觉得不过瘾,将人抱起抵在墙上,反正面地又闹了半个小时。   从浴室里出来,夕颜当真连路都走不了,身上的骨头真跟散了架似的,只能由着他抱出来,他一向持久,尤其是第二次,搂腰托臀,一路走一路冲,夕颜也不知是太舒服,还是太难受,大脑麻炸炸,只搂着他的脖子,求着他快一点到,眼皮都哭红了,嗓子都哭哑了,当真可怜的很。   两人躺上床后,秦锦华问,“颜颜,你是不是打心眼里觉得我配不上你,”那声音听着比夕颜还要委屈数倍。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就那么潇洒地走了,你可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的么?身体加心理地双重煎熬,差点我就没撑过去,”   猪啃食似的在她嘴上咬啃了一番,发泄满心的怨气,表哥说的话,将他原先那点子小骄傲、小自豪、小得色撕扯的一干二净,就说夕颜这会怎么那么好说话,依着她那别扭性子,因一个误会一别四年永不相见,这是她的风格,因误会解开同他再续前缘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么顺利,这么乖觉连朱清越和汪乔都觉得不可思议、天降红雨,惊叹的不行,只是之前,他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只道夕颜这几年改了性子,根本不愿细想这个中因由。   想来若是没有孩子,夕颜大概不会这么快跟他和好,或者根本就不会因他放出的订婚消息而回国,可叹他还以为夕颜心里是有他的。   当然,他绝对不是那种‘你不爱我,我就放你走’‘你不是因为爱我才回到我身边,我也不稀罕你的爱’的人,他稀罕夕颜,太稀罕她了,少时听话本,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爱江山更爱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总是不屑的,而今不是古代,古代好人家的女子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个门不是坐轿就是乘车,出来露脸、名扬千古的不是奸妃就是青楼妓女,真正绝色都搁后院等着宅斗呢?   难得见个女人那些草寇枭雄们还当绝色争啊抢啊,一帮子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儿,哪像现在,只要你有钱,什么样的美女不是勾手就来,便是那电视里的女明星,只要你出得起钱,当晚就能在你身下摇曳多姿,那动作你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他秦老大从十六岁起就不缺漂亮女人,便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英雄气短,求而不得的人,而今想起吴三桂为陈圆圆引清军入关,成为民族狗熊的话本,却多了一种不同的感慨,为一人,毁天灭地,翻江倒海又如何,情之一字,一切凡尘幻化,皆为虚无,心中有一人,足矣!   所以,他用了四年的时间来建立自己的王国,只为有一天能将她拥入怀中时而不惧任何人的挑衅和觊觎。   而今,她就在自己怀中,他怎肯轻易放她离开,怎舍得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埋怨和怨愤,却又知道她心软的毛病,习惯性地想趁着势低的时候捞点好处,遂在夕颜被整治的全身发软,眼眸迷离、无所依托、无法思考的时候,抱着她诉起委屈来,从四年前她走时开始说起,什么酗酒、伤肝、胃出血、住院、生无可恋、浑浑噩噩,后被表哥知道,拉到训练场揍的半死,然后在老爹和外公的劝慰下重振精神,之后用工作寄情,没日没夜的上班,不敢闲下,因为只要一闲下,就满脑子都是她,想去看她,又觉得自己身份低配不上她,便将满心满脑的思念都寄托在工作上……balabala,好一通诉苦。   夕颜这会脑子糊哒哒的不够用,听他埋在自己颈窝处用略带哭腔略显低沉的语气倾述他这四年来的生活,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点对不起他,虚叹了口气,摩挲着他的后脑勺说,“对不起,之前是我任性了,”   “那你以后得对我好点,”声音越发显的委屈和……娇气!   夕颜被噎了一下,后又在他连吮带咬间被迫地应了声,“好,”   一场情.事下来,夕颜累的不轻,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待她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出去时,就见客厅里秦锦华正陪着小包子在玩玩具飞机,旁边羊毛地毯上放着好几个汽车模型、凹凸曼和变形金刚,看包装该是新买的,见她出来,秦锦华还没说话,就见小包子双手一扬,“妈妈,抱抱,”   夕颜走过去,将他抱起来,在脸上亲了两下,问秦锦华,“洛洛呢?”   “出去见朋友了,让我跟你说晚上不回来了,”   夕颜知道安洛朋友多,倒也没细问,抱着小包子问了一些她不在美国的这段时间里,他有没有乖乖听干妈的话,这个她跟安洛通电话时,自然都是问过的,只是小十日不见孩子,怕他跟自己生疏,遂找话联络感情呢?   小包子嫩生生地她问一句他答一句,条理清楚,便是秦锦华不知道三岁的孩子是什么光景,也觉得他家儿子该是十分聪慧的,长的也好看,像他妈,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招人喜欢的很。   他本身是不大喜欢孩子的,长的也不大讨孩子喜欢,但血缘这种事是没法用语言解释的,打第一眼见着这孩子起,他就有股子说不出的心酸和激动,这大胖儿子是他秦锦华的种,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若不是爱他,不过将将十八岁又将面子看的比命还重的夕颜怎会替他生下孩子,还养的那么胖嘟,那么肥嫩……好吧,原谅他的言语实在贫乏,可当时小包子一路都在睡觉,除了白胖、嫩粉外,也没有机会让他看到他乖巧,可爱,聪明,伶俐的地方,只是单看孩子那身小膘,就知道夕颜对那孩子有多上心,这也是从侧面证明夕颜有多爱他,爱屋及乌嘛!   这么一想,心里美滋滋的,又见夕颜抱着小包子坐在地上,你问我答的画面,越发觉得温馨无比,感慨万千,这会儿心里有多幸福,便有多恨当年算计他的人,和参与算计他的人,哼,以后势必要报复回来不可。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培养父子感情,因为,儿子是留住媳妇的根本。   “老婆,咱儿子长的可真俊,像你,”挨了过来,一脸谄媚。   “刚谁管他叫小胖子来着,”夕颜算旧账道。   “小孩子胖点才可爱,是不?儿子!”秦锦华得意的很,抬手就要捏包子的小肉脸,被夕颜拍开,点点地上的玩具,“这些都是你新买的?”   “嗯,在前边商场里买的,都是进口的,”咂巴着嘴儿,“不便宜,不过,我儿子当然要买最好的,”   “怎么买这么多,他一个人又玩不了这么多,”   “慢慢玩呗,”偷偷地看了夕颜一眼,“刚我带儿子去买玩具时,碰到清越了,”   夕颜瞪大着眼睛看他,“你……”她没想过这么早告诉别人航航的事,但这会也说不出瞒着大家的话,只是觉得不知如何面对,顿时倍感无力。   “我没告诉他,他自己猜到的,”戳戳小包子的肉脸颊,小声小气地说,“儿子长的像你,又被我抱在怀中,清越不傻,哪里猜不到,”   “他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羡慕我呗,本来他走我头来,很是压了我一头,这会儿见我儿子都这么大了,长的还这么好看,羡慕的嗷嗷直叫,哈哈……”眉飞色舞啊。   夕颜抚额,朱清越知道了,汪乔也就知道了,汪乔知道了,大概都知道了。   事到如今,她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妈妈,饿了,要喝奶,”小包子被冷落了,不甘寂寞地朝他妈怀里拱。   秦锦华一听,一脸诧异地朝夕颜那丰满的小胸脯看去,不是吧,这孩子都三岁了还没断奶,难怪那地儿大了这么多,也不对,这几天他也没啯出奶汁来,他倒是听说过以前大户人家惯孩子,有条件的人家请奶妈子,小孩子一喝喝到几岁,就是没条件又宠儿子的人家也会让孩子干吮奶tou过干瘾,瞧着夕颜是个疼孩子的,别不是也这么惯着孩子吧,顿时脸沉了下来,“都多大了,还喝奶,来,爸爸抱,”   小包子不理他,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爸爸这种生物,但显然不知道爸爸这种生物是做什么的?且又没有上学,亦没到那种没有爸爸便闹着妈妈要找爸爸的时候,刚两人玩的好,只是因为秦锦华组装起模型来很厉害,比他在美国的小伙伴都厉害,所以秦锦华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组装模型很厉害的大个子伙伴,伙伴哪里能跟妈妈比。   秦锦华素来霸道又小气,见不得别的男人占他媳妇便宜,遂不管不顾的就将小包子夺了过去,在小包子哭之前,站起身来,先大大地亲了两口,便高高抛起,吓的夕颜一个激灵,慌忙爬起来,惊呼道,“秦锦华,你干嘛,小心吓着孩子……”   “我秦锦华的儿子,能是胆小的么?放心,我手上有准头,”说着又高高地抛起、接住,到底小孩子都喜欢这个,一高一低的,小家伙‘咯咯’笑的不停,秦锦华得意,冲夕颜抛了个媚眼儿,“真是我儿子,跟他老子亲着呢?”   就是重了点,多亏他体力好,要不也做不了这人形升降机,抛了几多下,小包子笑的脸红彤彤的,秦锦华也出了汗,夕颜从旁看了一会,心也放下来了,取了安洛带回来的奶粉和奶瓶去厨房给小包子冲奶粉去了,客厅里儿子的笑声就没听过,咯咯,咯咯的,竟是那么的欢快,夕颜心里又酸又涩,安洛说的对,小孩子到底不能少了父亲在身边,她是能陪着孩子玩玩具,玩积木,去游乐场,但骑大马,甩高之类的高难度动作,是没法做的。   奶粉冲好后,秦锦华这才乐颠颠地将小包子交给夕颜,夕颜将儿子抱在怀中,小包子自己拿着奶瓶,古达古达地喝个欢快,白嫩嫩的小腮帮一鼓一鼓的,真真一个可爱。   秦锦华眼馋,凑过去搂着媳妇的小细腰逗着胖儿子,“这么香,给爸爸喝一口,”   小包子是个护食的,方才玩的怎么好,这会儿喝奶时也只管自己喝,根本不搭理这个新上任的‘爸爸’,他也是个淡定,任由秦锦华在一旁又哄又逗又拱又闹,只自己古达古达喝个欢畅,秦锦华蹲在母子两边上,倒是持之以恒的紧。   闹的夕颜看不下去了,“你消停会,让他好好喝奶,”   “都多大了,还给喝奶,该给戒了,”秦锦华见不得夕颜宠孩子这劲儿,三岁的人了,还抱在怀里喝奶,丢那自己喝就是。   夕颜不接话,她生航航那会,因羊水过多,离预产期半个月前就被安排剖腹产,本就是个怕疼的,一刀划下,虽说是打了麻药,但她还记得当时手术刀划过皮肤时的那刺啦声,当真只有痛过才深爱,所以,她对小包子真真是当个心肝肉地疼着,宠着,后因头孢过敏,身上起了红疹,挂了半大月的水,住了小一个月的院,待出院后,母乳也不能给孩子喝了,小家伙一直喝奶粉长大的,虽说现在奶粉做的也很好,但她总觉得奶粉不如母乳好,因此想在量上弥补,让小家伙多喝几年的奶粉。   秦锦华见她不说话,便知道她不同意给孩子断奶,他也是随口一说,奶粉这东西到底对孩子好的,遂感慨道,“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脑袋从小包子的腹部拱过去,直捣夕颜的小胸脯,“我也要喝奶,”   夏天里面的罩罩都是薄款,被他一口含住,吮个正着,夕颜一个哆嗦,又羞又气地拿脚踢他,“滚开,”   小包子同老妈同仇敌忾,下爪子拍打秦锦华的脑袋,脚下还使着劲地要踢他,秦锦华被老婆儿子伤到了,捂着胸口哀怨地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跟草,”   母子两用同样的眼睛看着他表演,前者清冷,后者懵懂,秦锦华觉得其实没妈的孩子也是很幸福的。 ☆、第 62 章   白得这么个大胖儿子,秦锦华美的恨不能睡觉都得笑醒,下午班也不去上,友也不去会了,就守两人跟前腻歪个没完,奈何小包子是个糖衣炮弹你打来,他吃了糖衣再把炮弹扔给你的主,比如秦锦华用各种玩具勾搭、诱惑小包子喊声“爸爸”来听听,儿小包子玩具收了,大马骑了,鸡腿啃了,红烧吃了,叫爸爸?没听见!   若秦锦华舍了利诱威逼的话,说出你要不叫我爸爸,我就不给你玩、骑、啃、吃……的话,他就拿着一双像极了他妈的眼睛忽闪闪地看着他,看的秦锦华立马跟吃了泻药一样,没了煞气、刚气、骨气,越发小秦子似的殷勤伺候着,培养父子感情。   而后在小包子看不见的角度,捧着一颗玻璃心儿,那一双幽怨、哀怨、闺怨的小眼神看向包子娘陪着他那张棱角分明,肤色健康的硬汉脸和那咬紧的下唇,怎么看怎么扭曲。   把包子娘囧的不行,虽心里对他有些小抱歉,但因着上午被折腾狠了,这会儿腰酸乏的很,也就不愿给小包子解释这突然冒出来的“老爸”的情况,左右下午也没事,便取了个毯子搭在身上,歪在沙发上看电影,周星星的经典喜剧《唐伯虎点秋香》。   黑发披散在肩上,乌鸦鸦的衬着包子娘的脸更白眉更黑唇更粉眼眸更闪看,她做什么都很认真,看个喜剧片也跟看历史片似的,极为投入,笑点更低,几乎从头笑到尾,她笑时鲜少出声,静静的,在外人看来,她好似永远都那么的云淡风轻,冷冷淡淡,仿佛一池塘水,无波无澜,无情无欲,一点情味都看不出,也爱笑,但总是淡淡的,礼节性的,不知她到底是真高兴还是不高兴,其实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她的喜怒哀乐是可以从眼眸中看出来的,真高兴、开怀时,含笑的眼眸是闪闪烁烁,晶晶亮亮的,仿佛黑夜的星星,让整个人如同夜晚的天空一般鲜活起来,当然生起气来,那双眼眸也跟夹霜带雪似的,能冻的你骨头刺疼刺疼的。   秦锦华本来是想示弱给她看,勾起她的愧疚,让她更心疼自己,然后再提见家长结婚的事,兴许她一心软就同意了也说不定,不想人家根本无视他的小幽怨,倒是他自己看着看着就入起迷来,他真喜欢看她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看不够,就觉得他媳妇怎么这么好看呢?   就像潘子说的,若是她去参加金庸笔下人物的选修,一准是那小龙女的不二人选,即使她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仍旧美得让人心醉,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真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如果包子能肯叫他声爹,就更美了。   夕颜一抬头,眼里的笑意还没淡去,就对上他那双痴迷灼热的眼眸,虽已经习惯他这副作态,却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眼眸躲闪着避开,她不动还罢,一动倒将让好似被点了穴般的秦锦华解了穴般,小心颤颤地挨了过去,期期艾艾地叫了声,“媳妇,”   夕颜一看他这样,就有股子想踹人的冲动,“陪航航玩的好好的,跑过来作甚,”看了一眼正低头组装玩具枪的小包子,这孩子跟他妈一样,做什么都很认真。   “我不是那种有了儿子就忘了媳妇的人,”秦锦华跟摇尾乞怜的小巴狗似的,粘凑上去,“媳妇,想亲亲,给嘴一个呗,”   夕颜头一歪,避开过去,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说,“秦锦华,你可以滚了,”她早就知道,对付秦锦华这样的人,教养什么的,都是浮云……   秦锦华那张脸早已厚的刀枪不入,根本不在意夕颜的“恨骂”,他媳妇在骂人方面一向没啥天赋,他只拿那话当情趣听,不过,她这笑还真是搔得人心痒难耐,捂着鼻子闹怪道,“媳妇,快别笑了,再笑就真喷鼻血了,”   趁人恼羞之际,送上香吻一枚,又跟小狗似的,凑到她面前,嗅来嗅去,“媳妇,你真香,你怎么这么香呢?”   不待夕颜恼极踹他,就听“啪”的一声,小包子将手中的玩具朝地上一扔,爬起来,就朝这边颠颠跑来,手脚并用地朝沙发上爬,朝他妈怀里拱,“妈妈,航航困了,咱回家吧,”   夕颜一时愣怔,继而尴尬,也不好说,航航这儿就是咱家!   秦锦华亦是一愣,继而代替夕颜说了她说不出口的话,“航航,这儿就是咱家,你困了,爸爸抱你去睡觉,”   小包子不理他,继续朝他妈怀里拱,撒娇,卖嗲,“妈妈,宝宝困困,抱抱觉觉,”顺便用他那双小肥脚丫子将一旁的秦老爸蹬开,把秦老爸气的差点倒仰过去,这小屁孩,居然还是个腹黑恋母的。   夕颜一贯宠孩子,当即将人搂入怀中,拍着小背,柔声说,“宝宝困了,那咱们去睡觉,”   “嗯,妈妈帮宝宝洗澡澡,洗完后一起觉觉,”   “好,“夕妈妈亲了亲小豹子的脸颊,推开秦老爸,抱着孩子向侧卧走去,安洛晚上不回来,她今晚是要跟儿子一起睡的。   秦老爸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怎么会觉得这大胖儿子可爱,怎么会因为有个大胖儿子而高兴的想要告诉全世界呢?这孩子分明就是来磨砺他,跟他抢媳妇的,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臭小子,那是你老爹的福利。   行行都这么大了,还跟你睡啊,书上说让小孩一个人睡可以锻炼他们的独立性,外国不是提倡这个么?我小时候都是自己一个睡,瞧瞧养的多精壮,多有出息,”   “行行喜欢踢被子,一个睡会着凉,再者说他才刚回国,一个睡不适应,不习惯,”其实小家伙在国外时也是一个人睡,因为夕颜课业繁重,经常为了课题熬夜晚睡,安洛修完国内历史修国外历史,经常借着考古的名义去各地旅游,所以大多时候小包子都是跟保姆在家。   小十日不见孩子,她想跟孩子多亲近亲近,顺便隔开秦锦华这只时刻都在发情期的大公狗。   “有啥不适应的,”劝了半天,见夕颜没有松口的意思,秦锦华想着没肉吃,喝点肉汤也是好的。随说,“我也想跟儿子亲亲,不如晚上咱一家三口都睡主卧,那床大,睡的开,”   夕颜被缠磨的没法,便同意了,小包子不乐意了,仗着人小,抱着他妈耍起小少爷脾气来“不跟他睡,不跟他睡,妈妈是航航的,是航航一个人的,你让这丑叔叔走,”   这会包子爸是真被气倒仰了,“子不嫌父丑,这小胖子居然敢嫌我丑,我这还叫丑,那世上还有帅的么?你们去道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秦老大帅的人神共愤,天妒人怨……”   “成语别拿来乱用,还人神共愤,天妒人怨?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车见车载,人见人爱呢?”   “别急啊,下面就快说到了,”   夕颜烦跟他贫嘴,一贫起来没个完,“算了,我今晚跟孩子睡,”   “别介,我都不是那种有了儿子忘了媳妇的人,你怎么能当那种有了儿子忘了老公的人,颜颜,做人得公平,孩子不跟我亲,是因为我两还不熟悉,你得给我个让孩子跟我熟悉的机会,大不了,你两睡床上,我在地上铺个席子睡,就是别让我独守空床,”   都要求睡地上了,夕颜能怎么说,只能抱着包子去主卧,“你去放水给孩子洗澡,我来跟他交流交流父子感情”   待夕颜去浴室放水时,秦锦华小声问道,“敢说我丑,你见过比我帅的?”   “见过,送妈妈回来的叔叔都比你帅,”   一听这个,秦老大的危机意识立马升起,“送妈妈回去的叔叔?他们都见过你?   小包子摇头,”没有,妈妈不让他们来家里玩,“其实老美还是很有规矩的,便是追人也不死缠烂打不请自入,最多在门外徘徊几下而已,便是家里要来人,安洛也会事先带他出去玩。   这还差不多,秦老大在心里点头,之后连哄带骗地套了小包子好些话,比如家里几口人,人均几间房。平时吃什么,去哪里玩,有什么客人上门,客人是美是丑,邻居是男是女,狗儿是公是母,谁给他洗澡,谁搂她睡觉……都问了个遍,结果他还算挺满意,包子妈社交很简单,因着孩子的缘故,四年来鲜少带人去家里玩,便是孙杨和齐岳都没见过小包子,自然包子外婆外公也是不知道包子的存在,倒是包子干妈空闲多,经常开车带包子出去玩,因此小包子虽然年纪小小,但见识不浅,一年里总有几次会带着包子去另外一个别墅小住一段时间,而包子妈是不去的。   想来是为了错开包子外公外婆去找包子妈。   ”航航,可以洗澡了,“包子妈出来抱包子进去洗白白,被包子爸抢先一步抱起,”身为小男子汉居然还要妈妈帮洗澡,羞不羞啊,做爷们的要跟爷们一起洗澡,这才叫爷们,”也不怕自己的话将小包子绕糊涂,一把扛起小包子朝浴室走去,“洗澡是不?老爸给你洗,”   “妈妈,妈妈……”小包子趴在他肩上蹬着四只肥蹄子叫道。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流泪的话就是大豆腐,叫娘的话就是臭豆腐,”   小包子虽然才三岁,但知道的东西却不少,大丈夫听过,大豆腐和臭豆腐都吃过,遂住了口。   秦老爸发挥他娴熟的脱衣服速度,没到浴室就将小包子扒成了真的肉包子,那叫一个光、白、嫩、肥……丢进水里时,顺手调戏了一下他的小儿子,“哈哈,你这鸟儿好小,”   咳咳……小包子虽小,但却也知道鸟儿的重要性,因为安洛帮他洗澡时,也经常调戏他,小包子自尊心很强,口妈调戏惯了,倒也没感觉,可被个“陌生”的爸爸调戏,当场就被气红了眼圈,半响反问道,“你的又有多大,”   秦老爸最是个不要脸的,当下将自己脱个精光,甩着自己的庞然大物,几得意地说,“怎么样,大不大,咱俩这是不是老鹰跟蜂鸟的区别,”   小包子一看,瘪嘴,一脸嫌弃,:大有什么用,这么丑,谁会喜欢,“   又拿手要去撕那丑八怪,被他爸隔开,进入浴池,在儿子对面坐下,拖着自己的宝贝,几宝贝地说,”这可是你妈的最爱,你给扯坏了她非生气不可,“   “你骗人,我妈最喜欢我的小鸟儿,她和干妈都说我这个好看,”   “好看有屁用,这玩意得大才好用,”秦老爸嘿嘿笑了两声,“你还小,不懂,男人这个越大媳妇越喜欢,媳妇好不好看,取决这个大不大,”又问,“你妈好看不?”   “好看,”   “你妈这么好看,为啥愿意给我做媳妇,就是因为我这个大,”甩甩自己的大鸟儿,又问,“你以后是想娶如花那样的媳妇,还是想娶个秋香那样的媳妇,”   “我想娶个妈妈这样的媳妇,她比秋香好看,”   “哎呦,不愧是我儿子,真识货,那你就得有个像老爸这样的大鸟儿,”   “那怎么才能有你这样的大鸟儿,”   “叫我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小包子审美很挑剔,想着这个爸爸真不帅,可能娶到漂亮妈妈,想来应该是这个原因,他也想娶个漂亮媳妇,遂乖乖地叫了声,“爸爸,”   “唉,乖儿子,”秦老爸乐的不行,搂过胖嘟嘟的儿子,就开始教导,“首先啊,你得多吃饭,饭吃多了,力气大了,这儿也会变大,不能挑食,二,得学着当个男子汉,不能再跟妈妈一起睡了,自己睡觉,胆子大了,小鸟也长得快,第三,不能总粘着你妈,你看,你妈是女的,你总粘着她,就跟她一样娇气,然后就会显得女气,一女气了,这儿就会小,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想有个跟爸爸一样的大鸟儿,就得粘着爸爸,懂么?”   小家伙听的半懂不懂的,不过有一点还是听明白了,要想有个大鸟儿,就得多吃饭,多练胆,多和爸爸亲近,想想,点头,“懂了,”   秦锦华乐啊,不愧是母子俩,都吃他忽悠这套。   出了浴室,小包子强烈要求自己要一个人睡客房,夕颜苦劝无果,只能答应,将包子哄睡后,一回屋便问秦锦华,“你在浴室里跟孩子说了什么?怎么他就要自个睡了呢?你不是吓唬他了吧,”   秦锦华嘿嘿笑着说,“他是我儿子好不好,亲近都来不及呢,哪舍得吓唬他,再说小屁孩的,他知道什么叫吓唬么?我若是真的吓唬了,他还不露面上让你看出来,你看他像是怕我的样吗?”   夕颜想想,倒是不像。   秦锦华又神叨叨地说,“这是我们父子两的秘密,”   夕颜一看他那猥琐样儿,就知道没好话,哼哼两声,也就不愿深问,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秦锦华自个乐了一会,黏糊上来,搂着她的小腰,“真想知道?”   夕颜摇头,“不想,”   秦锦华倒是来了兴致,非要跟她说,听完后,把夕颜气的都打颤儿,“你混说什么,孩子才多大点,你就给你他说这些混话,”   “我说的是混话么?我鸟儿不大吗?你不喜欢么?”、   “你个流氓,”   “嘿嘿……”秦锦华上下其手,“我要是不干点啥,都对不起你这句话,” ☆、第 63 章   小表哥曾酒后吐糟,说女人这东西委实搞不懂,抱在怀里的不一定是你的,亲过嘴的不一定是你的,搂上床的不一定是你的,盖了章的也不一定是你的,大约只有生了孩子才是你的…… 小表哥虽只比他大四岁,却是真正的尝尽花香无数,当年他的成人礼还是由他带着完成的,他的话还是能听听的,尤其那酒后醉言,更是有几分道理,就拿今天的夕颜来说,还真有了当人老婆的自觉,没丢他一人独睡空床。   小表哥的言论得到了证实,秦锦华心里美的很,鼻尖在夕颜的耳后、发间轻蹭,又拿去她挽着秀发的翠玉发簪,任一头青丝铺散在她的肩上,他的脸上,他躲在里面汲取着她身上的体香,她的发香,满足地逸出一声声轻叹,自打两人和好后,他就把自己化身为狗屁膏药,只要两人独处,就走哪贴哪,便是他去做饭,也喜欢将人拢在怀中,以教做饭为借口,吃尽各种豆腐。   夕颜初初时还反抗反抗,后来实在是被他缠磨烦了、惯了,想着两人反正这样了,有点破罐子破摔地由着他在私下里抱来拢去的腻歪个没完,只在过分的时候才冷下脸呵斥两句,秦锦华一惯采取的是夕颜硬,他就软,夕颜软,他就进的方针,一步步地试探她的底线,一步步地攻克她的防线。   今个更是因为夕颜舍了儿子跟他睡主卧而越发肯定她是自己的人了,不免有些荡漾,手下也没了顾忌,肆无忌惮地放肆起来,臂从腰间绕了过来,从衣服下摆慢慢地攀爬上她柔软的山峰,“老婆,你身上好香,上面是不是抹了催情香,我怎么一见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就走远点,”夕颜之所以同意跟他睡主卧,就是不想他在孩子面前缠歪,一来想在孩子面前给他留个好形象,二来小孩子正是爱模仿的阶段,他又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厚脸皮,也真怕他在孩子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让孩子学了去,却一时忘了这人是个得寸进尺的主。 “我不?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就爱这么抱着你,死也愿意,”   “不会用谚语就少用,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半文盲,出去,我要洗漱,”   “你洗你的,我又没扣着你的手不让洗,”   被个人形捆锁绳锁着也就罢了,前面‘绳手’不老实地在身上吃豆腐,后面‘绳弟弟’作怪地顶着,谁能淡定地洗漱啊,夕颜面色一冷,偏头看他,“你再这样浑闹下去,我就去跟航航睡,”   秦锦华是个能屈能伸的主,见她收拾洗漱用具一副要走的样,忙将手从衣服里抽了出来,略带点小委屈道,“别……我乖,不闹你了就是,”双手死扣着人家的小腰,将人贴抱个满怀,脑袋绕过去,眼睛眨巴着,学小包子卖萌。   又说,“你若去他那,我也去,大不了你们母子两睡床,我睡地板上,”面上扮着可怜相,嘴里却说着无赖的话,夕颜瞪了他一眼,气的咬牙,“你威胁我,”   “哪里敢啊,疼还来不及呢?虽然你不跟我说这几年你带着孩子是怎么过来的,但一想到你独自一人带着航航生活四年,我心里就疼的紧,我也是私生子过来,我知道作为一个私生子的苦,也知道作为一个单亲妈妈的难,小时候我跟邻居小孩打架,他们欺负我没爸,一群人揍我一个,把我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骂我是没爹要的野孩子,他们的父母也从不怕他们的孩子把我打伤了,因为我是有娘生,没爹养的私生子,人人都看不起,而我却怕我妈担心,总说是自个摔的,我妈当面也不拆穿我,只是一到晚上就偷偷躲被窝里哭,她以为我睡着了,那一声声压抑的哭声,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一想到你被别人指点,航航被别的孩子欺负,我的心比小时候自己受打受骂还疼,颜颜,我混蛋,我对不起你,可过去的事我改变不了,现在我就想对你好,怎么对你好都觉得不够,”   说着,拿自己的脸蹭弄着夕颜的,夕颜听着,也很是不落忍,心一下子软的不行,“其实我和航航挺好的,没受过你说的那些苦,”   这是真话,美国是个开放的国家,谁管你是不是未婚先孕,是不是私生子,她手上有钱,吃喝玩乐一点都没亏待过自己和孩子,航航小包子长的可爱,嘴巴又甜,家里保姆和周边邻居都喜欢他,便是带他出去玩,也只有人家喜欢的份,哪里会欺负他啊。   倒是有些心疼秦锦华,他是八零年生的人,那时候的国内还是个比较保守的年代,小孩子多,大人忙,大多放养在外,孩子一多,没人看管,难免会发生矛盾,被欺负是正常的,她小时候那么乖也常被弄堂里的小朋友骂是没爸爸要的小孩。   “我知道你这么说是怕我难受,颜颜,过去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好不好,我不问了,你也不用为了安慰我,只对我报喜不报忧,过去是好是坏,我们都不去想它了好不好,以后的日子里,让我好好地疼你和航航好不好,”   夕颜绝对是面冷心软里的代表,几句话功夫就给绕了进去,听着秦锦华那刻意放软放柔的甜言温语,点点头,应了声,“好,”   秦锦华面上只做忧郁深情王子状,心里却乐开了花,心说:还是苦肉计好使,屡试不爽啊!啊哈哈……   紧接着打蛇尾上,提要‘名分’,“那你看咱们什么时候把结婚证领了,把婚礼办了啊,你看我和航航都不小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当个私生子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夕颜又烦了起来,“你不是把消息都放出去了么?兴许这会儿我妈和关叔叔他们已经知道了航航的事,后天回青城,这事大概就定了,”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谱么?即便再想跟你结婚,我总要顾及你的声誉的,孩子这事到底我们两的事,我哪里敢私自告诉别人,清越那是意外,我已经警告他了,不许告诉任何人,连乔乔都不能说,清越也答应了,”秦锦华将夕颜翻转过来压靠在台盆前,两人四目相对,小眼神甚是幽怨。   “真的?”虽然她不愿早结婚,却也不得不承认秦锦华非常在意她,这么好的逼婚条件,他会放弃?   “嗯,航航这是本就是我的错,哪里舍得能让你一个人忍受大家的指责,少不得我要效仿古人去岳父岳母那负荆请罪,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到时候他们也不会难为你,只是还有十日就是清越和乔乔的婚礼了,航航的事要徐徐图之,不好在这个当头抢了他们的风头,且人多嘴杂的,总有些碎嘴的三姑六婆爱编排些浑话,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别人编排诽谤传小话,只是你,我不想听到别人说你丁点不好,所以,我想着等他们婚礼结束后,我们再慢慢跟双方父母交代,虽然那时候也免不了会让人说些嘴,到底不敢在我们面前来讲,只当没听见就是,只是这样一来,后个航航就不能跟咱们回青城了,”   未婚生子无论在哪个年代都不是件值得夸耀的事,秦锦华还是挺顾惜夕颜的颜面和声誉的,因此小包子这事他也只敢跟朱清越炫耀了一下,好基友么,这等好事必须分享,不然自个偷着乐憋着慌,事后再三警告道,说这事要保密,连汪乔那都不能说,若传了出去,惹恼了我家颜颜,就别怪哥哥不顾兄弟情义,搅了你们不得安生,婚礼,哼哼……   其实这正合了朱清越的意,若闹了出去,老关家、老秦家还不翻了天去,谁还把心思和精力放在他的婚礼上,更何况依着汪乔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若被她知道这事,一准闹着要双喜临门、集体结婚不可。   自打秦锦华来到青城就一直压着朱基友一头,少时武力值没人家强,大一点经手的小女友没人家多,最呕的是认定的小媳妇成日将他挂嘴边,后来倒是搂在怀中了,可人家也不差,搂了个更漂亮的,好容易他先他一步结婚,他又在这当头把媳妇给搂了回来,还买一送一,得了个大胖儿子。   那得意样儿,真真呕死个人,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他可不想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沦为别人的绿叶,遂积极地帮秦锦华出谋划策。   “来之前,洛洛已经联系好了帮忙照顾航航的人,我可以叫……”   “让别人照顾航航,我不放心,我这儿有个更合适的人选,”   “谁?”   “我外公,一来我外公住在军区大院,那里安全有保证,二来我大舅母退休在家,她是除我妈意外最疼我的女性长辈,这些年一直盼着我结婚生子,她生过三个孩子,带过两个孙子,带孩子方面是很有经验的,咱们航航这么可爱,又是我儿子,她肯定很喜欢的,三来,大院里跟航航差不多大的孩子有好几个,可以让航航跟他们玩,也不怕没人陪他玩,”四来就门当户对来看,谷家还是配的上王家的,到时候磨着他外公去王家提亲,想来王家也不敢拒绝。   “你若同意,明个我就将孩子送过去,你若还没准备好见家长,可以等从青城回来后再去,我外公他们一直知道你的,不用怕他们不喜欢你,”   夕颜想想,似乎也没比这个更好的人选了,遂同意了,至于何时见‘家长’也听从了秦锦华的建议。   最后,秦锦华叹气,“我总想给你最好的,可到头来还是委屈你了,”   夕颜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捂住,“别说你不委屈的话,我知道你最在意名声,可终究还是因我失了一些,颜颜,对不起,”   夕颜张张嘴,她没想说她不委屈,事实上她委屈的很,不管中间是否有误会存在,当年他趁自己酒后要了自己却没做好避孕措施害自己怀孕,确是事实。   只是事到如今,再说那些还有意义么?她性子虽拧巴,却也不是那种纠结过去不放的人,对上他那双蕴满浓浓情意的黑亮眼眸,心绪有些不宁,撇过脸,轻咬下唇道,“过去的还提它做什么,不是说都忘了么?”   “嗯,我们会有幸福的未来,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幸福美满的未来,”   秦锦华甜言蜜语没少说,但像这般煽情的话还真没怎么说过,说这话时,皮肤麻麻的,想来鸡皮疙瘩是起了的。   夕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些啊,等过了我爸妈那关再说,”   “这个呀,丈母娘那边应该问题不大,咱妈怎么说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你没去美国前,她或许有些看不上我,但这些年我的吃苦耐劳,奋斗拼搏她是看在眼中的,想来也不会太难为我,到时我由着她打几下子踹几脚发发火,应该就能过关了,只是岳父那边,有点难,本来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挑剔,咱爸喜欢的又是那种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世家公子,就像你庞师兄那样的人,我这样的,一时半会的多半看不上,”这话酸的很。   黑炯炯的眼神幽幽地看着夕颜,夕颜抿嘴微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个我一直是有的,只是我这人一贯喜欢挑战高难度,认定的人是死也不会放手的,夕小颜,我可告诉你,咱儿子都有了,你那些什么师兄啊,师弟啊,孙同学啊,李同学啊,赶紧给我抛一边去,以后,你这儿,这儿,这儿……”食指从夕颜的眉心、唇瓣、胸口、一路滑过到肚脐眼,“只能有我一个人,”又说,“我可是个爱吃醋的,我满心满眼的只有你一个人,你可不能给我想着别人,”   夕颜笑着说了句,“真霸道,”秦锦华听着心都甜了,立马化身为小言男主,“就霸道了,我心胸很大,能装得下整个世界,可我心眼很小,只能装的下一个你,”   “甜言蜜语倒是越说越溜,”眼眸含笑,左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勾人的紧。   “嗯,就是被你这甜妞儿甜到了心,一肚子甜言蜜语就等着跟你说呢?给我甜甜嘴,晚会上床给你说个够,”说着,俯身吻上肖想了一下午的粉嫩小唇,唇瓣相叠,辗转轻捻,只是这样轻轻巧巧的一个吻,便让人觉得心里头暖意融融,欢喜的不行。   他太喜欢这种唇齿相依的感觉了,只一个浅浅的吻便足以打破她淡然的表象,让她呼吸急促脸颊绯红起来,若是深吻,则会神智大乱,露出无助纯然的本性。   缓缓顶开贝齿,舌尖深入口腔,夺取她所有呼吸,直将她吻的面颊酡红,眼神迷蒙,浑身酥软的倒靠在他怀里,他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这一吻   。 “甜到你了么?”贴着她的唇低笑着问,后又自问自答道,“真甜,甜到我心坎你了,”   说着,又忍不住亲了几下,夕颜缓过了劲儿,抵着他的胸口道,“别再甜了,再甜该得糖尿病了,”   秦锦华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小妖精,你学坏了,都敢调戏大爷我了,”将人抱起,“言语上挑逗不算什么,来点真格的,”转身朝卧室里走去。   “放我下来,我要洗澡,”   “上午才洗过,下午又没出门,哪里就能脏了,”搂着腰就要往卧室里拖。 “我还没刷牙洗脸呢?”   秦锦华停了脚步,放她下来,却没放开她,只是转了个角度,从后面搂抱着她的腰,让她对着洗手台刷牙、洗脸,还倍贤惠地帮她将长发拢起,也不让她挽起,只用手拿着,方便她洗漱。   夕颜习惯了他的粘人样,淡定地刷牙、洗脸,一层层地上护肤霜,整整大半个小时,秦锦华就这么一手拿着她的秀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点都不嫌烦,还很乐在其中,时不时地也捣个乱,比如,夕颜刷牙时,白色的牙膏沫衬的她的唇更粉了,牙齿更白了,他耐不住,就凑过去要亲亲,亲不到嘴,就吧唧吧唧地亲小脸,洗脸时,也凑过去让夕颜给他也洗洗,上护肤品时,更是上一层,蹭一层,难得夕颜没嫌他烦,对着镜子擦护肤品时,视线也会从自己的脸上落在身后他的脸上,那含笑的眼眸配着他冷硬的面部线条,一时觉得有些违和,一时又觉得该是这样。   身后的胸膛暖暖的,好似从后脊梁处,一直暖到她的心窝处,胸腔里慢慢的都是暖色。   心里有个声音,他,挺好的,我们这样,挺好的! ☆、第 64 章   第二天一大早秦锦华便送夕颜去帮汪乔收拾回青城的行装,自己带着包子去了谷家,这人上别人家从来不兴递帖子事先告知一声的,又仗着大家疼惜他年幼失母,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到谷家跟自个家一样,通行证一出,车子直接开到大院门口,抱着包子进了客厅,也不管正在喝茶的谷外公和谷大舅是否会被呛着,指着谷外公,就让包子喊“外祖祖”,管谷大舅叫大外公。   来之前,他已经让小表哥跟家里打过招呼了,所以谷外公和谷大舅虽很激动但接受能力还算强,并没有失态,倒是大舅妈,揪着他的耳朵拎进了厨房,拿着擀面杖子揍的他嗷嗷直叫,又拎着他的耳朵训了半个小时方才放过他。   待他出来后,小包子正在跟小表哥一起玩拆卸枪支的游戏,两人坐在长毛地毯上,小表哥将小包子圈在身前,枪是仿真枪,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那画面该死的和谐,刺眼的美好。 小表哥谷岱是大舅的中老年得子,大秦锦华四岁,正赶上计划生育的末班车,再晚点就被流掉了,貌似谷家人这方面能力颇强,当年他妈也是他姥爷的中老年得女,小大舅二十好几岁,倍受一家人宠爱,宠的有点我行我素、不通俗物,要不也不能不顾家人反对跟当时只是个大混混的秦峥嵘好上,后又因家里逼走了秦峥嵘而离家出走,硬气地带着秦锦华在外面一呆就是四年,直到病重之际为了给孩子找个栖身之所才跟家里低头,回了谷家。   谷家痛惜女儿,迁怒到外孙头上,寻了秦峥嵘把孩子送了过去,后来谷妈去世后,谷家又念起秦锦华是小女儿的血脉,这才恢复了走动。 这说的有点远,回来说小表哥。 根据基因学来说,父母年岁越长者,生出来的孩子基因越完美,秦锦华他妈那辈里有六个孩子,四男二女,他妈是家中老幺,比着五大三粗的哥哥和英姿飒爽的大姐,谷妈却是生的艳若春中牡丹,皎若中空之月,一点都不像武将出身的谷家出品,谷大舅当时一门心思想帮小妹找个儒雅高知的妹夫,奈何谷妈有点念兄、恋父情结,找的男人也是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又有外甥像舅之说,因此秦锦华生的也是高大魁梧,粗犷霸气,虽英俊帅气却脱不了莽汉山匪气息。 比老来子的小表哥更像谷家人,而小表哥长得却是俊美无俦,这人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来看,都不像谷家人,很有股子世家大族公子的温雅华贵,正是夕颜喜欢的那款人,从外貌上来看,谷岱比那庞东林可是好看多了。 因此他小心眼的不想夕颜跟谷岱对上,不想谷岱跟他儿子倒是配合的很好,有那么点默契,包子摸样随妈,是一点都没继承老秦家的硬汉相,长的那叫一个精致漂亮,活脱脱一个小金童娃娃,白嫩嫩的小脸粉红扑扑的,乌黑的大眼墨一样的黑,水润润的,好似泉水里的黑珍珠,真真一个灵秀。 跟不像谷家人的谷岱站在一块,倒有点父子相,这点连一向粗神经的大舅都注意到了,“这孩子跟岱儿倒是投契的很,” “我记得岱儿小时候也是喜欢玩枪的,在这方面是几个孩子里最有天赋的,”外公附和。 “航航也很厉害,才三岁吧,竟然能在拆装几次后,自己独立完成,”大舅唏嘘。   “哈哈……是我们老谷家的孩子,”外公自豪。   秦锦华很是郁闷,心说,这都出了三代了,就算是,也该是我们老秦家的吧!   “就是,这孩子要不是华子带回来的,我还真以为是我们家岱岱的,真的好友父子相啊,华子,别不是搞错了吧,其实这孩子是我们家岱岱的吧,”大舅妈说。   岱岱,啊呸,我还绳绳呢?   “如假包换,我家亲儿子,妥妥的,”   他这人小心眼,看不惯谷岱跟他儿子好,便借口说有公事相商将谷岱叫上楼,将小包子丢给满眼爱心的大舅妈,“冬子呢?”   秦锦华这辈里,上面有五个表哥,四个表姐,下面有一个表弟,他行十,几个表兄表姐年龄相差挺太大的,大表哥孩子都上高中了,小表弟谷冬还在上大学,商学本硕连读,虽说堂兄弟关系都处的不错,但因年龄差距,阅历差距,他只跟小表哥谷岱最玩的来,其次就是小他两岁的表弟了。   “被唐家、程家那几个发小儿叫去玩了呗,要不叫他回来看看大侄子?”   “别,让他们小孩自个玩去吧,”   谷岱不给面子的呲笑道,“切,有了儿子就以为自己是大人了?”   “你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皮酸吧,小爷可是赶在你前面有儿子有媳妇的人了,嘿嘿,瞧见没,我那儿子讨喜吧,实在吧,衣服一扒,一身白花花的肉,摸起来倍儿有手感,”一脸得瑟样。   “比你媳妇还有手感,”   “那不一样,嘿嘿,媳妇摸起来的感觉……唉,跟你这没媳妇的人说也说不清楚,那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脸色相。   “怎么没带弟妹一起来,”   谷岱问的漫不经心,秦锦华听着头皮一紧,总觉得谷岱这话里有话,想到谷岱是见过夕颜的照片的,他的媳妇他知道,那是走哪都有回头率的人,心下惶惶的,面上却大大咧咧道,“我媳妇面薄,见不得人,”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更何况我瞧着还真没几个比她漂亮的了,”睨了他一眼,谷岱淡笑着说。   秦锦华看他只是这样淡淡的笑着,似有几分经意、又似有几分不经意、似含着几分温文尔雅、又似含着几分风流邪魅,眼眸迷离,似笑非笑,这样的谷岱足矣让大部分女人痴迷,让一部分男人癫狂,他越发坚定不能让夕颜跟他对上,遂敷衍道,“再看吧,再看吧,”   谷岱看穿了他的担忧,呲笑道,“这世间比你我好的男人总是不少的,你连我都提防,就不怕日后她见了更出色的人依旧瞧不上你?”   秦锦华不理他的激将,就是不松口将人带来给他看。   谷岱给自己点了根烟,叼在嘴上,吐了口烟圈,淡淡烟雾下,他的五官变的立体起来,却从精致华美的贵族少爷变成了落魄贵公子,身上升出一种颓废的奢华之气,这种气质比之前者更让人心悸,他说,“你眼光不错,你那媳妇是个好的,”   秦锦华一颗心都颠了起来,忽然有种谷岱认识夕颜的感觉,很想问问他你是不是认识我媳妇,却又不敢问,谷岱他是知道,那长相绝对是男女通杀,跟谷岱一起泡妞,十个里八个是选他的,还有两个因为自卑不敢选的,夕颜那定力,他还真没把我,当年一个庞东林就能让她暗恋两年,更何况这个比庞东林还有魅力的男人。 说是表哥,但若这人是颜颜,就是亲哥,他也要抢抢的,以己度人,心存警惕,面上却假作淡定道,“还好吧,也就一般般,看得过去吧,”   “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你媳妇那几个闺蜜我瞧着也都是挺好的,” 闺蜜?秦锦华一颗心陡然一松,“你说乔乔和安洛?乔乔不行,她是越子家的,下个月人两人就结婚了,请柬都给你了,至于安洛那丫头,我还真有点看不透她,有点难度,不过可以试试,”   只要不是颜颜,他管是谁!   “怎么你媳妇的闺蜜你就认识这两个?” “还有别人?”秦锦华一脸疑惑,他知道夕颜性子冷淡,属于慢热型的,别人不主动,她是永远都不会主动的,一高三年,她和班里大半同学都还不熟悉,就这样,还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她的眼,能被她当成闺蜜的堪堪也只有安洛和汪乔两位而已。   还有其他人?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谷岱充当了一把哲学家。   夕颜不放心儿子,临回青城前还是亲自备了礼物跟秦锦华一起送航航去谷家,秦锦华不想让夕颜对上谷岱,但又不能将她藏起来一辈子不见任何人,就像谷岱说的,这世间比你我好的男人总是不少的,你连我都提防,就不怕日后她见了更出色的人依旧瞧不上你?   心里合计,夕颜是漂亮,但京都也不是没有比她漂亮的人,更何况他们还有个小包子,谷岱这人虽我行我素惯了,但到底还是重伦常的,便是这样,到了谷家,也没敢离开半分,假作无意地隔开谷岱和夕颜,不让两人有私下说话的机会,并认真观看两人的神情,想从中寻找两人是否认识的线索。 航航一到谷家,就被慕名的小表弟谷冬给抱走去拆装手枪玩了,倒是夕颜在拜见过外公和大舅后,被大舅妈拉到一旁的小客厅聊天去了,秦锦华陪着外公和大舅说了一会话,便不放心地跟了过去,被大舅妈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这是怕我欺负你媳妇,还是跟吃奶的娃子一样离不开媳妇啊。”   秦锦华一贯没皮没脸,被人指着鼻子也不见恼,笑呵呵地说,“我媳妇面薄,没我在边上看着,放不开,”   夕颜偏头斜瞟了他一眼,这一眼的风情啊,秦锦华骨头都酥了,借着拿橘子的空又挨近几分,就差搂腰谄媚要亲亲了。   因着谷妈的关系,秦锦华的外公和几个舅舅都挺照顾他的,尤其是大舅和大舅妈,长兄如父,长嫂入母,他妈小的时候,外公和大舅常年在部队,他外婆身子不好,因此她妈算是被她大舅妈带大的,他也算是大舅妈看着长大的。   夕颜的容貌、气度、修养、家教即使再挑剔的人家也挑不出大错来,更何况谷家是武将出身,虽谷二舅是大学教授,谷家三代也有几个从政的,规矩上到底不是那么严谨,家风还是很粗犷,随意的。   大舅妈一见夕颜就喜欢的不行,恨不能这是她嫡亲的儿媳妇,觉得配给黑小子外甥真真是糟蹋了这国色天香、空谷幽兰的好姑娘,这样容貌、气度的女孩该是跟她儿子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才对!   要不怎么说,人心总是偏的呢?自己儿子和别人的儿子总归偏自己的儿子。   拉着夕颜问了好些话,又见外甥护的紧,只好转战问她有没有处的好的单身小姐妹,就像谷岱说的,物以类聚,夕颜这样的女孩,她小姐妹也差不到哪去。   夕颜也不是一点俗物不懂,这些年看多了,听多了,也知道大舅妈的意思,笑笑说,“我还真有两个处的极好的姐妹,都是单身,都很漂亮,比我要漂亮多了。”   大舅妈一听便来了兴趣,指指对面刚坐过来的谷岱说,“这就是我那不孝儿,如今都三十出头了,还没个媳妇带回家,不是我夸自个儿子,说皮相,我儿子在这一片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论学识、能力,比小华子肯定只好不差,”   大舅妈推销起自己的儿子来,真真是不遗余力,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自卖自夸的嫌疑,秦锦华从旁幽怨地说,“舅妈,没这么抬自己儿子踩自己外甥的,”又捶着自己的胸口说,“到底不是亲妈啊,这心偏的都没边了,”   被大舅妈丢了个苹果过去堵嘴,“边去啊,你表哥要是能给舅妈带个表嫂回来,大舅妈就是你亲妈,否则,我就让你两尝尝什么叫后妈,”扭过头,一脸慈爱地笑着对夕颜说,“颜颜,你好生看看,回头跟你那两姐妹说说,看能不能让他们处处看,”   被大舅妈硬指着瞧,夕颜便是不好意思,也只能被迫地从了,这么一瞧,还真瞧愣眼了,这人还真心面善,倒是在哪见过似的。   秦锦华就坐在她边上,见她这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天老爷啊,我娶个媳妇容易么我,过五关斩六将的,别在表哥这儿落了马,小醋吃的,不管不顾地伸手将人眼挡住,夕颜拍开他的手,“你干嘛啊,”   “干嘛这么看他,他又没比我帅多少,”   航航一到谷家,就被慕名的小表弟谷冬给抱走去拆装手枪玩了,倒是夕颜在拜见过外公和大舅后,被大舅妈拉到一旁的小客厅聊天去了,秦锦华陪着外公和大舅说了一会话,便不放心地跟了过去,被大舅妈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这是怕我欺负你媳妇,还是跟吃奶的娃子一样离不开媳妇啊。”   秦锦华一贯没皮没脸,被人指着鼻子也不见恼,笑呵呵地说,“我媳妇面薄,没我在边上看着,放不开,”   夕颜偏头斜瞟了他一眼,这一眼的风情啊,秦锦华骨头都酥了,借着拿橘子的空又挨近几分,就差搂腰谄媚要亲亲了。   因着谷妈的关系,秦锦华的外公和几个舅舅都挺照顾他的,尤其是大舅和大舅妈,长兄如父,长嫂入母,他妈小的时候,外公和大舅常年在部队,他外婆身子不好,因此她妈算是被她大舅妈带大的,他也算是大舅妈看着长大的。   夕颜的容貌、气度、修养、家教即使再挑剔的人家也挑不出大错来,更何况谷家是武将出身,虽谷二舅是大学教授,谷家三代也有几个从政的,规矩上到底不是那么严谨,家风还是很粗犷,随意的。   大舅妈一见夕颜就喜欢的不行,恨不能这是她嫡亲的儿媳妇,觉得配给黑小子外甥真真是糟蹋了这国色天香、空谷幽兰的好姑娘,这样容貌、气度的女孩该是跟她儿子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才对!   要不怎么说,人心总是偏的呢?自己儿子和别人的儿子总归偏自己的儿子。   拉着夕颜问了好些话,又见外甥护的紧,只好转战问她有没有处的好的单身小姐妹,就像谷岱说的,物以类聚,夕颜这样的女孩,她小姐妹也差不到哪去。   夕颜也不是一点俗物不懂,这些年看多了,听多了,也知道大舅妈的意思,笑笑说,“我还真有两个处的极好的姐妹,都是单身,都很漂亮,比我要漂亮多了。”   大舅妈一听便来了兴趣,指指对面刚坐过来的谷岱说,“这就是我那不孝儿,如今都三十出头了,还没个媳妇带回家,不是我夸自个儿子,说皮相,我儿子在这一片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论学识、能力,比小华子肯定只好不差,”   大舅妈推销起自己的儿子来,真真是不遗余力,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自卖自夸的嫌疑,秦锦华从旁幽怨地说,“舅妈,没这么抬自己儿子踩自己外甥的,”又捶着自己的胸口说,“到底不是亲妈啊,这心偏的都没边了,”   被大舅妈丢了个苹果过去堵嘴,“边去啊,你表哥要是能给舅妈带个表嫂回来,大舅妈就是你亲妈,否则,我就让你两尝尝什么叫后妈,”扭过头,一脸慈爱地笑着对夕颜说,“颜颜,你好生看看,回头跟你那两姐妹说说,看能不能让他们处处看,”   被大舅妈硬指着瞧,夕颜便是不好意思,也只能被迫地从了,这么一瞧,还真瞧愣眼了,这人还真心面善,倒是在哪见过似的。   秦锦华就坐在她边上,见她这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天老爷啊,我娶个媳妇容易么我,过五关斩六将的,别在表哥这儿落了马,小醋吃的,不管不顾地伸手将人眼挡住,夕颜拍开他的手,“你干嘛啊,”   “干嘛这么看他,他又没比我帅多少,”   这话委实亏心,秦锦华这人倒也是称得上是酷帅富,但跟丰神俊朗扯不上边,比这位真心是差远了。   “只是觉得表哥面善的紧,”夕颜实话实说道。   “嘶,这是林妹妹对宝哥哥的台词,我的小心肝啊,哇凉哇凉的,”   “少作态,我真是瞧着表哥面熟的紧,”夕颜微微蹙眉,怎一个好看,偏头又朝表哥看去,晶晶亮的眼眸蒙上一层淡淡的迷惘和疑惑,当年秦锦华就是被这双眼睛迷住的,以至于从此弥足深陷,哪里敢让这双眼睛再那样看别的男人。   遂捧着她的脸对准自己,“什么表哥?他是你的表哥么,就叫的这般熟稔,”一嘴的酸味。   在人前,又是他外祖家,夕颜也不好跟他掰扯,置气,遂好声好气地问,“那我叫什么?”   “叫谷岱,他的名字,”   这霸道样,真真不像二十七岁的人,倒比那六七岁的娃娃还小,夕颜哭笑不得,一旁的大舅妈亦有些哭笑不得,这大外甥是真喜欢人家,瞧瞧这醋吃的,够幼稚的,“别搭理他,这孩子就是心眼小,让他边呆着去,越搭理他越没个完,”又问,“怎么你跟我们家岱岱以前见过?”   大舅妈一脸兴趣。   “应该是见过的,可是在哪里见过的,我却是想不起来了,”   “还真见过啊,”秦锦华的心啊,这回真是哇凉哇凉的了。   大舅妈扭头问对过的谷岱,“岱儿,你有印象没?”   自夕颜来,他就一直面带浅浅笑意地歪靠在沙发上,看着表弟吃醋、耍宝,这会儿一边满脸怨气地瞪着他,一边朝媳妇靠去,霸道地将人搂在怀中,不忘冲自己发出一个信号:她是我的,你不能抢,谁抢我跟谁拼命。   “想不到只是匆匆一见,居然在颜儿眼中留了印象,”   “谷岱……”秦锦华一声怒吼,像个愤怒的雄狮一样,拉起了架势,准备扑向自己的敌人。   一旁大舅妈亦是惊的不行,不会吧,难道是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难道她家谷岱这些年不找女朋友就是为了这个夕颜?   她虽然喜欢夕颜,但也不想看到兄弟相争,更何况夕颜还有了她外甥的孩子,若是没有,她倒是支持儿子争上一争。   “我想起来了,娃娃姐,你去找过娃娃姐,”   “娃娃是谁?”大舅妈和秦锦华异口同声问。 ☆、第 65 章   用过晚饭,大舅妈留二人住下,被秦锦华直接拒绝了,开玩笑,明天就要回青城了,不管他和夕颜的事是否顺利,在回到A而之前他都别想吃肉了,所以今晚他是打算好了要狠狠地犒劳自己一番的。   为此,他以适应环境为自将小包子丢在了谷家,小包子倒是没哭闹,主要是这三年夕颜和安洛的学业都挺忙的,夕颜有课题要做,忙起来经常是早出晚归,早上出门时,包子还没起,晚上回家时,包子已经睡了,她倒是每天都不忘看看儿子,但小包子见不着她啊,安洛选修世界历史后,那是满世界地溜达考古,遇到节假日也会带着两人一起去名胜古地游玩,但更多的时候是背包一背,自己去考古探险了,嗯,有时也舍跟着老师下考古地,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那是经常的,因此小包子跟保姆的时间更长些,丢几件开发智力的玩具给他能玩大半天,倒不像其他孩子那般离不得人,他本身又是个不好哭,坐得住,不认生的孩子,这舍儿又迷上了拆卸枪支,虽说不是真的,但也是防真枪,他妈走时,他倒是卖了会乖,说他会乖乖地听外祖祖大舅爷大舅婆,大叔叔小叔叔的话,并跟他妈约定好了来接他的日期,至于他那便宜老爸,根本没搭理.   倒是秦锦华为了在媳妇面前留个疼爱儿子的好印象,硬是搂过来亲了好几个,还许诺了好些玩具用来贿赂他,最后得了小包子一句话,爸爸,再见   困晚上喝了酒,大舅让家里司机进两人回家,夕颜担心儿子,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情绪一直郁郁的,秦锦华是个醋劲大的,一上车便将人勾了过来搂在怀中,“媳妇,我今晚喝大了,头疼,你给揉揉,”   今晚他是喝了不少酒,可要说醉,还早着呢?夕颜知道他的酒量,鉴于车里还有司机在,不好直接给他甩脸子,只拿手狠狠地在他腰间扭了一下,秦锦华吃疼,这手劲儿,真够狠的便是这样,仍旧死抱着不放手,跟个发情期的大狼狗似的蹭拱着她的颈寓哼哼着,“媳妇,疼,真疼,”   小声音娇娇的,自打知道夕颜吃这个,他就时不时地卖个荫,耍个娇,把前面开车的中年司机膈应的不行,要不心里素质好,那车就能拐到旁边的墙上去,秦大爷脸皮厚,根本不在意旁人怎么想。   夕颜被拱的火都上来了,低声警告道,“放开我,不然,我还能让你更疼些,”   秦锦华瞟了眼盛怒中的小媳妇,将人抱的更紧了,轻咬她的耳朵,“在车上么?不太方便吧,”   夕颜的耳朵最是敏感,一下子就红了脸,再加上秦不要脸故意用自己那已经硬起的某处故意使坏地顶着她的腰……瞬间,脸红到爆,便是车厢里灯光很暗,秉锦华也能从相贴的肌肤中感受她的热度,真真烫人的紧,心里馋的不行,却也不敢闹的太狠,一来怕她真恼了,二来,受罪的总归是自己。   再加上有外人在,不好太过腻歪,便将人放坐在一旁,只勾着腰半搂在怀中,跟司机闹聊起来,司机曾是大舅手下的兵,因受伤转业被大舅留在身边做司机兼保镖,在谷家干了十多年了.也算是看着秦锦华长大的,司机姓陈,秦锦华管他叫陈叔。   陈叔老婆去年得癌症去世,膝下一儿一女,女儿早己嫁人,儿子今年大学毕业,学的是工程管理,这年月,大学生遍地走,工作不好找,陈叔又是个老实的,放着谷家这么好的资源也不说替自己儿子张罗张罗,倒是大舅今晚跟秦锦华说了下,看能不能给陈俊宇安排个工作。   先前秦锦华为了培季虹那帮亲戚的嘴,规定公司不许有裙带关系,不准收关系户,一切都要按能力学历来,不过,他今个心情好,别说工程管理正对口他的房地产公司,就算不对口,他也愿意给陈叔和大舅一个面子。   车上就直接跟陈叔提了这事,让他儿子明天去公司面试,陈叔很高兴,车以光速前进,让本来二十五分钟的路十五分钟就到了,困夕颜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在拐进商城那个路口时,两人就下了车,“明天就回家了,要不要进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要买的,”秦锦华指指灯火通明的商城问。   夕颜忙摇头说不用,这十多天来,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购物上了,虽说是陪汪乔买的,但她也没少买,秦锦华得知她爹给了她一张信用卡后,硬塞给了她一张金卡,拖着她败了一堆的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首饰,青城那边的亲人朋友也都准备了礼物。   “不用替我省钱,老公不差钱,”   “……”没想替你省钱,是真没啥要买的。   “老公赚钱,老婆花是天经地义,你花的越多,我赚的越有动力,”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m属性?想想说,“不用那么辛苦,”   “不辛苦,给你和孩子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括是我奋斗的目标,我就爱看你拿我赚来的钱买东西的样子,让我很有成就感,”   “……”好奇怪的爱好。   “颜颜,我的钱都是你的,”   “ ……话虽惜,但情谊真。   “我也是你的,”羞羞答答的。   “……”你当自己是小媳妇呢?   “颜颜,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   “说你也是我的,”   “你是不是很无聊啊。”夕颜克制着她想翻自眼的动作,这人喝了点酒,怎么废话这么多。   秦锦华这人有一毛病,一高兴就喜欢跟人耍嘴皮子,他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今天谷外公已经答应待他们从青城回来他就出面邀请王翰景来家里做客,这样一来,他和颜颜的事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王翰景或许瞧不上秦家,但谷家的面子还是给的,他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不假,但同时也是个有事业心的男人,无论是秦锦华的经商鬼才之诱,还是谷家的权势庇佑之惑,都不是他一个小院长小公司合作人所能抗拒的。   至于夕怡谨?有句老话说的好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细想这四年,他在夕怡谨和关景山面前表现的还算是可圈可点,对长的有几分像夕颜的双胞胎也是颇为照顾,为的不就是今天?   “颜颜,我有些紧张,咱明个就回家了,你打算怎么跟关婶说咱两的事,”   夕颜偏头看着他,眉头微蹙,“你若不知道怎么说,就让我来说,甭管什么负荆请罪,还是磕头表衷心都放着我来,”   夕颜忽地笑了,“秦锦华你电视看多了吧,”脑子没病吧   “我这不是怕咱妈难为你嘛,”   “有什么难为的,我都二十三了,技个男朋友很正常吧,”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也不是很差,不至于让她看不上,”   秦锦华嘿嘿笑,摸着自己的脸,“我是不差,但架不住咱妈要求高啊,她那气场太强,不定能瞧的上我这个暴发户,”   “我放心,放心着呢?只是你明个回去好好给咱妈说这事,心平气和的,别犯急,有什么情况定要第一时间给我说,”   “知道了,”夕颜有些小烦躁,“好了,都交代过好多遍了,我知道怎么说,还有你,去我家时规矩点,该叫什么叫什么,别混叫,”   “我哪里不知道那个,也就私下里叫叫,当面肯定不叫妈,”见夕颜面色稍缓,又补了一句,   “怎么着也得等给了改口费再叫啊,”   又招了一记扭腰手,“呸,没个正行,”   秦锦华得了她的保证,这下是真放心了,嘿嘿笑了几声,憨憨笑了下,转移话题问,“对了,你那个娃娃姐是什么来头,之前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她啊,”   “你也没问过啊,”   秦锦华被噎了一下,这倒是真的,自两人复合后,他光顾着培养增进两人的感情,顺便补偿多年食素的身子,好吧,这个占了大头,平时两人聊丢也只问她在国外的生括,谁管她闺蜜是谁,只要不是男的就行。   不过,方才在谷家时,这话题被谷岱阻了,有点欲盖弥彰的味,倒让他对那个叫娃娃的女人起了好奇心。   “我现在问了,你给我说说呗,咱两分开四年,我想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生括的,想了解你的朋友,”   左右是散步闹聊,说说就说说呗,又不啥秘密。   娃娃姐,大名叫童颜,自打那个谁出名后,这个词后面就缀上了巨乳,秦锦华人品无下限,再听到这个名字后,当即就笑场了,不仅笑场了,还说了句,“听这名就知道她身材很好,是个能生养的”   以为夕颜听不懂这话里潜台词,不想童颜这名还真就被人笑过,连安洛都曾打趣过,说她爹倒是有点先见之明,这名取的还真绝了。   童颜年长她四岁,但因长得一张娃娃脸,特显嫩,二十七岁的人看着比二十出头的大学生还显嫩,偏偏又生的一副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若是素颜的话,总让人怀疑她是否丰胸了,为了凸显她的智慧,她化妆功夫了得,上学期间还兼职做过化妆师,现在更是小有名气的造型师,连国内一二线的明星都技她做过造型,只是她这人比较疲懒,很挑客人,不是谁的括都接的,但只要接了,那明星那戏就哪火。   她还是个金融投资师,她买的股票,投资的产业基本都是涨的,可以说她是个大有资产的小富婆,也因为她的指点,这四年来夕颜的存慧不仅投有缩水,还翻了几番,虽说夕颜不差钱,但没人嫌钱多不是,再加上童颜对包子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给包子一份,因此,夕颜当她是好姐妹,她又是个护短的,哪里愿意自己好姐妹被人笑话,连沉了脸,冷声说,“确实不错,不过,我还认识几个身材比她更好,更能生养的,要不要都给你介绍介绍?”   秉锦华这次却没瞧出她的护短,只以为她在吃醋,忙表忠心道,“不要,我胃口小,还娇气,只你一个就够了,多了,会反胃,”   说着,小眼神直往夕颜的小山峰处望,馋的很,“天儿不早了,咱赶紧回家吧,”环着腰紧走几步,被夕颜在腰间软肉处很是掐了一通。   “嘶,我说你这招是跟谁学的,力道拿捏的够准,青了,肯定是青了,”   夕颜抬头瞥了他一眼,“活该,叫你满嘴胡话,”   “对,我活该,我欠打,不过,媳妇,打是亲骂是爱,打的越重,亲的越很,骂的越重,爱的越深,老婆,求蹂躏,求虐打,”   “……”比耍嘴皮子,十个夕颜也不是一个秦锦华的对手。   笑闹了一会,秦锦华问,“你那个娃娃姐跟谷岱是不是有一腿儿,”   夕颜瞥了他一眼,“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就在娃娃姐那见过谷……谷岱一回,哪里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就一回,你就记住他了?脑子真好使,”   秦锦华语气那叫一个酸啊,夕颜斜膘了他一眼,“古岱哥哥那样的人,谁见了想来都忘不了的,”也不知是故意气他还是故意气他。   古岱哥哥,秉锦华这会不仅是牙酸连胃都酸了,气的直哆嗦,“你就气我吧,气死我得了,”然后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地叫着。   表情动作极为夸张,“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生无可恋啊,生无可恋,”   夕颜踢了他一脚,嗔骂道,“行了,少作怪,”   “   没作怪,我这人度量小,气量小,不大能客人,你下次再敢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我先生嚼了你,再去灭了他,然后,我就给你殉情,”秦锦华搂着她的腰,笑歪歪地说。   夕颜抬手在他嘴上拍了两下,“呸,胡沁什么呢?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浑说,没得让人笑话,”忽地面上一冷,轻哼两声,似冷似寒地说,“殉情'你若真生嚼了我,也用不着给我殉情,   总归能找到陪你过日子的人,瞧着还不少呢'”   这话有点小酸,秦锦华已经知道夕颜咋个跟汪乔逛街时遇到了赵敏,虽说订婚是用来骗夕颜回来故意放出的风声,但赵敏确是有些喜欢他的,而在此之前为了瓦解赵家背后的势力,他也的确给了赵敏及她老年几分念想。   又因种种原因,夕颜和包子的事,他要隐瞒一段时间。   “再多也不是你,你知道的,我这儿是住不下旁人的,”捉着她拍自己嘴的小手贴覆在嘴边狠狠亲了几下,汲取着她指腹间淡淡的馨香和温软,而后下移,从解开的第二颗纽扣处探进衬衫里,压覆在心脏处,让自己跳动的心脏通过她的手传人她的心中,感受那份深情。   夕颜被他这么看着脸红心慌,偏过头,轻咬下唇道,“洛洛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可相信男人的嘴,”   “难怪她到现在也没技个知冷知热谈婚论嫁的人,原来是被人骗过感情伤过心啊'”秦锦华冷嘲道,这人醋劲不是一般的大,一想到安洛跟夕颜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括了四年,且还有份带大小包子,就酸的不行,国外同性恋挺多的,什么玻璃基佬拉拉蕾丝,听说还能合法结婚。   实话说,安洛也是个盘正调顺的大美女,虽然爱好怪了点,但更添一种神秘感,真要说起来,她那种性格脾气的女孩更招男人喜欢吧,够亲和够亲民,够大气,够洒脱,即使被这样的女孩拒绝,也不会人人觉得太难堪   而夕颜这种冷淡型的美人更适合当棱花女神供着,一般人还真不敢下手追,显然,他不是一般人。   “乱说什么'洛洛才多大,还在读研呢'哪里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少拿这话编排她,”夕颜瞪他,语气也很是不菩,窝火的很。   “没编排她,就是想说明一个道理,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她自己都没把自己嫁出去,可见那‘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可相信男人的嘴’的话是不能当真的,”秦锦华知道夕颜看重安洛,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两人感情只怕比亲姐妹还亲,他也不是不喜安洛,相反对她还是很感激的,要不是她从旁帮衬,想来这四年单靠夕颜一人养孩子,那日子得多苦。   可感激归感触,他就是见不得夕颜护着她的样。   “也不是她一人这么说,娃娃姐也曾说过男人靠的住,母猪都会上树,还说男人在甜言蜜语时说的话听听就算了,莫真当真,若认真了,你就输了,”   秦锦华撩了她一缕长发在食指上绕着,笑着问,“谁告诉你母猪不会上树的,”   “母猪会上树'”   “当然,小时候我跟着奶奶住乡下时就帮着养过一头专下猪崽子的老母猪,猪圈旁边有一棵歪脖子树,夏天时,那老母猪就喜欢爬树够树叶吃,”   “真的'”夕颜没养过猪,她性洁,连猪吃食都没见过。   “真的,当然那树不高就是,等祭祖时,我带你回乡下看看,虽然现在家里不养猪了,但猪上树留下的印子应该还在,”   夕颜没在乡下住过,却知道祭祖是个大日子,非亲人不能去,便是出嫁的女儿也没这资格,但是媳妇却是可以的,因此秦锦华这话又成功地让她红了脸,含糊地应了声。   把秦锦华乐的不行,调戏成功了一半,搂着小腰将人裹到怀中,四年的时间,他个子又窜了两厘米,现在一九零还出头,夕颜也长了点,刚够一六五,这个头在美国不够看,在秦锦华跟前也是娇小的很,搂在怀里裹吧裹吧跟抱孩子似的,啄一口亲一下,亲一下啄一口的,嘴里说道,“你看,母猪确实会上树,所以男人还是靠的住的,当然不是所有的母猪都会上树,因此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靠的住,但我养的母猪能上树,所以我也是能靠的住的,”   ……,跟绕口令似的好绕。   回青城的阵仗有点大,近两年青城的红自喜事攀比的厉害,朱家乔家在青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娶妻嫁女这等大事必须得大办,酒店嫁妆聘礼这都妥妥的,只婚车,年初周家娶媳妇,娶的是晋城一合作伙伴家的女儿,女方家赔了二十六根金条200万现金并一辆保时捷做嫁妆,男方开了六十六辆婚车去迎亲,青城离晋城距离挺远的,婚车排出几百米,羡煞一城的男女老少。   朱家乔家的家世不比周家差,可朱家乔家住在一个小区,按青城规矩当日从乔家出来在青城绕一个圈就回朱家,要是也弄夫十六辆婚车,也太过显摆了,且抬人牙慧,几番商量,便将数量降低,质量抬高。   这个年月,轿车好找,但是豪华版的青城还真投几辆,大多是奥迪桑塔纳之内的,宝马都少有,至于加长悍马林肯啥的要从京都调。   朱清越这几年干的不错,朋友多,人脉广,弄几辆婚车还不跟玩儿似的,打头的是2辆自色加长悍马,2辆加长林肯,紧接着是宾利,宝马,保时捷莲花……一溜儿十几辆豪华轿车,一水银自色,很是拉风,开车的都是秦锦华手下的得力干将,除司机外还身兼保镖之职,见一向不近女色的老大破天荒的带个大美女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想问问这位是不是大嫂。   又不敢直接跑去问秦锦华,只巴巴地看向朱军师,想让他出头去问候一下新‘大嫂’,朱情越不负众望,笑着迎了过来,看了眼小心翼翼护着夕颜的秦老大,又看向明显精神不济睡眠不给力的夕美人,“呦,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没睡醒似的,”   可不没睡醒,闹了大半宿,刚觉得睡着了,就要起床了,夕颜觉得自打回国就没睡过好觉,昨晚更是被秉锦华借着酒劲闹了一夜,她又哭又喊的嗓子都哑了,冲朱清越点点头,也没开口说话。   虽说一夜七次郎是身为男人的骄僦,但鉴于夕颜是个面皮薄的,秦锦华也就放弃了显摆自己男人魅力,随口说道,“想儿子想的,哭了大半夜,没睡好,”   一脸得色加心疼。   “乔乔呢'”   朱清越说,“车里补眠呢'我们虽然没有儿子可想,但近乡情怯,想了一晚上的家,早上才睡   着,”指指身后的一干兄弟,“兄弟们都等着呢'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呗,”   朱清越说,“车里补眠呢'我们虽然投有儿子可想,但近乡隋怯,想了一晚上的家,早上才睡着,”指指身后的一干兄弟,“兄弟们都等着呢'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呗,”   前几天,秦锦华怕节外生枝,他和夕颜的事仅有几个口风紧的心腹知道,马上就要回青城了,也就不愿遮遮掩掩玩地下情了,他搂着夕颜的小腰推出半分,光棍地命令道,“叫大嫂,”   把夕颜臊的不行,脸一下就红个通透,也不知道该应,还是不该应,心里又恼上了秦锦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颜色好,为了遮掩睡眠不足的憔悴还化了个淡妆,越发显得眉目如画妩媚鲜妍,让一帮平素荤素不忌的男人看直了眼,心里皆赞叹,老大就是老大,品位就是不惜,几年来不近女色,一来就整个极品   一个个愕怔的摸样,把脑抽现宝的秉老大给抽了回来,“我说都愕着干嘛,赶紧地上车走人,”发了一顿无名火,还觉得心里不得劲,逮了个最近的一脚踹过去,“走你的,”   一干人嘿嘿笑着迅速散开,上车后,秦锦华就开始调教未来‘大嫂’,“看过港片没有,那里大哥的女人哪有被叫一声大嫂就红了脸的'你得练练啊,”   彼时,夕颜只想睡觉,好在加长版的豪华悍马空间很大,沙发虽没有家里的贵妃榻宽,但睡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因车子多,并没有跟汪乔他们挤一辆,这辆车里,除了司机就他们两人,而前面隔板还是放下的。   因此懒得理他,这人时不时地抽个风,跟他当真,你就输了,在沙发上躺下,只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秦锦华棍归棍,但是个心疼人的,按了个按钮,将两张沙发并做一张床,他也躺了过去,一夜七次郎,男人也累的。 ☆、第 66 章   四年的时间,家里变化挺大的,首先关大款发福了,啤酒肚看着像怀孕四个月的样,但那颗拳拳的爱女之心还是那么炙热,他是感情外放型的,疼起孩子来一点都不内秀,所以看着比王翰景还像夕颜的亲爹,早早地就在家门口等着了,激动的不得了。   双胞胎也都长大了,今年还上了小学,虽经常跟她这个姐姐在电话里聊天,但四年不见,见面时,还是很生疏的,拿出秦锦华事先准备好的最新款变形金刚和仿真枪陪着玩了好一会才热络起来。   她老妈看着还是那么优雅大气,但仔细看还是能看见眼角细纹的,四十开外的人了,再精心保养也不可能逆天。   她和秦锦华的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启齿,吃过晚饭,借着帮她整理行李的空,夕颜便将这事跟她妈说了,正忐忑地想着她妈会怎么说时,就见夕怡谨停下手中正在整理衣服的动作,抬头看向她笑着说,“他倒是好本事,才回来就将你哄了去,”摇摇头,轻抚她的脸颊,叹息道,“我儿到底心善,该抻抻他才是,”   夕颜诧异,“妈,你知道了?”   “都说知子莫若母,我若是一点都没察觉到,那这妈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问题夕怡谨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句,“你想好了吗?就是他了?只问你自己的心,其他的不用考虑,”   天才不是白叫的,这会儿夕颜哪里不知她妈早已知晓了航航的存在,是了,若是没她妈的帮衬和遮掩,凭着她和安洛,哪能将航航的事瞒的这般密不透风。   “妈妈……”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不想瞒着自己亲妈,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未婚生子放在以前他们这样的家庭是不容的。   “过去的事就不用再纠结了,现在妈妈只问你一件事,你是真的想好了?我以为你喜欢的是东林,”   “我是喜欢东林哥,但那是兄妹间的喜欢和依赖,”或许迷恋过,但都过去。   “秦家小子呢?你对他是什么感情?”   “……”   什么感情?比喜欢多一点,至于爱,什么是爱?有书云:爱是非常抽象的东西,是一种感觉,一种体味、一种身心超越现实的纯美反应,精致敏锐,牵动着整个身心和悲喜情绪,而且力量巨大,大到往往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或根本无理可讲。爱是一种思绪,似蓝天里飘荡的白云。爱是阳光,是风,空气。爱是一种心痛,似拨动你心灵的颤音,爱是一汪情怀,似静谧而又荡漾的海湾。爱是黑夜能看见明亮的光 ,爱是雪中感觉温暖的春,爱是笑脸,是满足,是新希望,爱是一切,它无处不在,爱是读到一本好书,你会想,如果他也能看到该多好!   ……洋洋洒洒几千字,让人看着越发不懂了。   她曾经就这个问题跟安洛和童颜一起探讨过。   童颜说: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折腾呗!   安洛说:这就跟修行一样,个中滋味自己体会。   她的体会是,这个概念很模糊,很模糊。   “妈妈,你呢?你爱爸爸吗?”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这个问题放在我和他离婚前,我的答案是,爱,便是离婚后很多年,我的答案依旧是爱,”夕怡瑾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对于女儿,她一直都当朋友处,从来不觉得女孩早熟一点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像她一样走太多弯路。   “既然爱,为什么要离婚,”当年的离婚借口是不能生育,可她们都知道,她是可以的,那就不是因为这个。   “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话,爱是一场梦,是一幅画,是一首诗,是一部小说,是一篇散文,是一套哲学,是一种意境,是憧憬和幻想。爱是,水来,你在水中等他,火来,你在灰烬中等他,爱是给予,是自我付出,并丝毫也不期待等值的交换,那时我还年轻,所以我也信了,可婚后我才发现,爱其实没那么虚无缥缈,美好纯情,或者说加入生活调味品的爱情没那么虚无缥缈、美好纯情。   我和你爸爸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我们是互相爱着对方的,只是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我没自己想象的那般无私,当自以为纯洁美好的爱情夹杂了太多欺瞒和算计时,骄傲的自尊心受不了了,于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所以,你当时是因为太爱爸爸,才放弃他的?”   “可以这么说,我的爱情走样到如斯田地,再不丢弃,会是一辈子的痛,”   “那现在呢?你爱叔叔么?”   “我若说爱,你不会觉得妈妈很矫情么?”   夕颜笑了,夕怡谨也笑了,“妈妈只能说,丢下过去的包袱,我现在很幸福,也很轻松,”   这大概就是安洛说的,爱情跟修道一样,人在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体会!   “嗯,看的出来,关叔是个好老公,好爸爸,”   “你爸他……”夕怡谨眉头微蹙,似有些为难。   “爸爸待我也是好的,”只是身为男人,权利和金钱的诱惑总是很大的,这也不算是缺点。   夕怡谨又叹了口气,张张嘴,到底没说什么,话题一转,正色道,“颜颜你还小,选择的机会还很多,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要为了其他东西委屈自己,”   夕颜知道‘这其他东西’是指孩子和责任,抛去这些东西,她还想跟秦锦华在一起么?   她的答案是:想!   至少现在是想的,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他待我挺好的,至少目前,我没想过跟别人在一起,”   言下之意就是他了,自己的女儿,哪里不知,只是,“就这么轻易地就定下来了,也太便宜那臭小子了,”   其实早在被秦锦华威逼利诱不得不跟他试着处处的那会,夕怡谨就看出来了,之所以没有阻止,倒不是看中秦锦华,而是想借由他来断了夕颜爱慕庞东林的心,庞家?夕家是高攀不上的。   她知道两年半的时间不足以让夕颜忘却庞东林喜欢上秦锦华,所以当夕颜提出要出国的打算,她不仅立刻同意了,还动用了各种关系让她很快地出了国,还说动安洛一起跟她作伴,只是她没想到夕颜居然怀孕了,秦家小子,他还真敢!   在她得知夕颜怀孕的时候,孩子已经快三个多月了,虽然她私心的不希望夕颜当个未婚妈妈,但也知道这会打胎,不仅伤夕颜的身,还会在她心上留下阴影和心病,得知夕颜决定生下孩子后,便也只能默认了,又联合着安洛一起给夕颜办了个病休一年,知道夕颜没打算将未婚生育的事说给她,便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暗中帮她遮掩行迹。   后来从安洛那得知两人之间不知为何也起了嫌隙,她心疼女儿,恼恨秦锦华不假,但既然这事她一直当不知道,也不敢贸贸然地去质问秦锦华,让夕颜难堪,她们这样的人家有多要脸面,她是知道,所以也只当不知道,只是这些年来冷眼瞧着,秦家小子不像是背弃夕颜的作态,倒有点像被抛弃的作态。   即便早已从安洛那已经得知两人误会的真相,仍是不愿就那么轻巧地放过那臭小子。   “妈妈的意思……”   “夕家还缺个继承人,端看他选谁,”   之后夕颜被夕怡谨拘在家里不许出门,连汪乔来叫她去帮忙也找了借口给推脱了,秦锦华倒是厚着脸皮上了几次门,但夕怡谨看的紧,根本找不到跟夕颜说小话的机会,倒是借着关鹏传过几次话,夕颜也回了,说事已经跟家里说了,只是……   只是什么?看夕怡谨那冷若冰霜,连最起码的待客礼节也不顾了,只要秦锦华上门,一准将夕颜支走,若秦锦华想对她说点什么,对不起,我很忙,没时间。   总之就是不给你说话的机会,最后连秦峥嵘都惊动了,亲自带着儿子上门谢罪,双方这才坐下来好好说道这事。   论谈判,秦锦华是老手,自上了谈判桌起还就没犯怵过,要说这次谈判对象也不算强大,但谈判筹码对他很重要,在声势和感情上他就输了一筹,因此谈判过程一直被对方牵着走,但结果,还算喜人,至少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夕怡谨同意两人的事,但小包子航航要姓夕,并要记在夕怡谨大哥早逝嫡子也是唯一儿子的名下,充做夕家长房嫡子嫡孙,对外说是从夕家旁支那过继来的孩子。   儿子和老婆让秦锦华选一个,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当然是老婆,没有老婆哪有儿子。   有了老婆,还愁没儿子?   便是过继给了夕颜的大表哥,不也还是他儿子,血缘这种东西,不是过继就能断的了的,再说,这孩子还是养在他和夕颜身边,感情还是亲厚的,再来,连夕怡谨都能老蚌生珠生对双胞胎出来,以他的能力,想要几个孩子没有。   且这样一来,夕颜未婚生子的事也能遮掩过去!   秦峥嵘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有了个大胖孙子的消息,还没从这震惊中醒过来,激动加冲动,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待他醒过神来,他那没出息的儿子已经签下了割地赔款的条约,还乐颠的很。   大孙子还没看到,就变成人家的了?这让他很是失落和忧郁,但他跟秦锦华的想法差不多,没有鸡哪有蛋,没有儿媳妇哪有大孙子,舍不着孩子套不着娘啊!   后又安慰自己,就算孙子姓夕,也还是他大孙子,得知孙子在谷家,出了关家门,连声交代都没有,便直接去了a市。   他等不及待朱清越和汪乔完婚后再去见孙子,反正离他们正婚之日还有几天,在那之前赶回来就是。   中国人最重子嗣,便是过继给别人,也没有过继长子的理,夕颜还是有些担心的,“你不跟着一起去?秦叔,他心里……”   应该很不舒服吧!   “没事,有司机和保镖跟着呢?他现在心情肯定不好,我去,不是找打嘛,”又见夕颜一脸愧疚,忙安慰道,“别担心,不管航航是姓夕,还是姓秦,他都是我的儿子,我爸的孙子,他现在是急着见孙子,老人到了这个岁数,都想抱孙子,”眸光微闪,“你若是觉得对不起我们老秦家,心里亏的慌,可以用别的方法补偿我,”   “怎么补偿?”   秦锦华笑笑却没立刻说,“你打算站在门口跟我讨论这个吗?”   这个地方的确不合适,还有几日就是汪乔大婚,南苑小区人来人往的,不是送客的,就是送嫁妆的,“那以后再说,我先去看看乔乔,”   “乔乔不在家,我刚看她在越子家跟关鹏他们一起炸金花,正好我有事找越子,一起去,”   南苑的别墅说起来是集资房,第一、二排是人情房,住的都是些当官的家属或亲戚,第三排第一家是关大伯家,常年空置,第二家是关家,隔壁是关二伯家,再过去是汪乔家,秦锦华家在汪乔家后面,当年,秦峥嵘怕儿子跟季虹母女处不好,就让关景山给了两套别墅的地皮,打算给他娶媳妇用,农村习惯,儿子娶媳妇,老子要给盖新房,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住远了,他想的慌。   秦锦华高二时,便借着功课紧,搬到了隔壁住,至于季虹如何恼恨秦峥嵘偏心,秦盈如何嫉恨他哥,这就不是秦锦华在意的了,两套别墅相邻,左边是朱清越家,右边是薛蟠子家,朱威威和齐岳家又在后面一栋。   左拐路过自家门口时,秦锦华突然伸手拉住夕颜,“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在夕颜犹豫的时候,就被拉进了院子,夕颜不是第一次来他家,却是第一次单独来他家,之前都是跟着汪乔一起的,旁边总会还有诸如朱清越、薛潘子等人,因此有些习惯性,却也没有拒绝。   秦锦华到底是一个人住,园子里也是有绿色植被和花草的,闻着空气中的淡淡草香和整齐的绿色草坪,想来是有专人打理的,角落还种着几棵果树,长势还行,别墅前的风水鱼池也很干净,里面养了些莲花、观赏鱼,看着也算整洁,但缺少人气。   别墅大厅的装修是偏中式的,但也可见西式的壁炉,这装修还是几年前的式样,已经有些旧了,但还算整洁,窗明几净的,应该经常有人打扫。   一进门,夕颜就被秦锦华从后面抱住了,“今个怎么这么乖,”   “反抗无效,还不乖乖投降,难道还等着欺负?”   秦锦华沉沉笑着,“欺负?真是冤枉,我哪里舍得,”   夕颜哼了一声,“真舍不得就放我离开,”   秦锦华会放人?   废话,到嘴的鸭子哪个傻子会让她飞走,“来都来了,喝杯茶坐会再走,”   话虽这么说,人却是不放的,就这么抱搂着,温热的唇不停地亲吻着夕颜的颈间,来回斯磨缠腻着。   夕颜的颈子本就最是敏感,岂能禁得住如此撩拨,只一会,便软的跟团面似的,只撑着他的手臂,由他抱着,轻咬下唇,抑住要出口的呻吟声,咬牙道,“这青天白日的,你莫要乱来,”   秦锦华勾唇,露出一丝得意,“什么叫乱来,我怎么乱来了?”说罢,将夕颜翻转过来,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磨挲,纠缠,“不过是给你机会补偿我而已,”   夕颜听罢也知他今天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既无法反抗了,也就安下心的享受,再说,他们两人的关系也算是定了下来,看在夕家后继有人的份上,她也愿意补偿他,当然,也不能轻易就让他得逞就是,张嘴,一口咬住他的嘴唇,也并不用力,只轻轻的用牙磨着,微微的痛,伴着阵阵酥麻,让秦锦华本就不愿压抑的欲.望瞬间达到顶点,更何况这么久以来,夕颜还是第一次做出勾引他的动作,欲.望瞬间排山倒海般地涌上来,顺势将她压在墙上,深深的吻住,将手伸进了她的衬衫内,吻不断向下,用牙齿咬开她的衬衫衣扣。   夕颜叫了声,“别在这,”   “没人会来,”秦锦华已经麻利的将胸衣解开了,白嫩嫩的小兔儿跳了下,这是他的最爱,眼里迸出暗红色的贪婪,惑的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低头一口咬住大馒头,吮咬起来。   夕颜吃疼,拿手推他,脸红气喘地说,“上楼上,”   “好,”秦锦华听令,一把将人抱起朝楼上走去,夕颜靠在他胸前,两人离的很近,近的只要一低头,秦锦华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冷冷的幽香,醉了人的心神。   卧室在二楼,一进门,就将人压倒在床上,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紧张,夕颜双颊绯红,双唇微张,沉沉的喘息着,长发盘起,散落的碎发垂在她白玉般的额角,衬着那张精致的脸魅惑的不行,秦锦华轻柔的摸上她的脸,那种光滑如丝绸般的柔腻触感,让他不舍的流连着。   你是我的,他在心里说道。   人在怀中,先前的种种担忧和烦躁都已散去,她到底还是他的。   手顺着夕颜小巧的下颚,向下,滑到她纤细的脖颈上,精致的锁骨间,刚刚那股压抑的燥热再次席卷全身,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只想紧紧的抱住眼前的人,然后狠狠地……占有她!   只有融为一体,才能抚慰他不安的心绪和惊扰的心魂,低头强行将舌探进夕颜的口中,霸道的扫遍每个角落,将两人刚刚平复的气息再次打乱,“颜颜,想不想我,”   “嗯,”夕颜早已是情动,横波如水,潋滟魅人,双眸泛着迷蒙的雾气,只一眼,秦锦华的呼吸就是一窒,无论看过多少遍,他都无法抵挡住夕颜情动的样子,有些痴迷的伸手打散夕颜的发,长长的宛如黑绸般的发,柔顺的披倾而下,衬着那白暂如雪般,晕着粉红的肌肤,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   他细致温柔的吻着夕颜 ,极尽手段的撩拨,只把夕颜弄得瘫软,呻.吟不止,他迅速地将两人都脱了个干净,在她蜜水丰盈时进入她的身体,很暖,很软,也很紧。   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颜颜,”他喜欢在情动的时候呼唤她的名字,这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和激情,然后每一次进入,都达到最深处,口舌在不停的绞缠,津液顺着两人的唇畔,一直滴落。   烟花笑,美人蕉66章节   许是因为他终于得以见了光明,许是因为她终于属于了他,许是因为他这三日受了惊吓,许是因为他慌乱的心太需要她来抚慰,今天的性事格外激烈,但到底还记得不能在她脖颈处留下痕迹,其他地方却是烙满印迹,重叠在旧印迹上,骇人的很。   极致的缠绵过后,两人紧紧应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心中漫溢的是暖暖的温情,整整一个下午,两人抵死缠绵,到了最后,夕颜觉得自己神魂都已经出窍了,整个人像睡在棉花里一般,软的不行,虽然老妈念在秦锦华识趣的份上,默许了两人出来的事,但到底不好留的太晚。   见太阳下山,便挣扎要起身,“呲,”腰疼,腿酸的,真真难受死了。   酸软的身子重新跌回床上,赤|裸的身子布满了凌乱的痕迹,不禁抱怨道,“你说你怎么都不知道节制点,也不怕精尽肾亏,”   秦锦华一下一下的浅吻着她的发,她的额头,搂着小腰的手一点都没有要放人的意思,“隔夜奶都还要挤出来,更何况我存了四年多的精子,怎么着也得排断时间吧,得给你出国的时候腾地方,”   “你……”   “还想要,”   “滚……”   夕颜到底没当成汪乔的伴娘,倒是安洛在她大婚前两天赶了过来,不仅答应了做她的伴娘,还将童颜也一起带来充数,虽然童颜的年龄是里面最大的一个,但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了,婚礼当天,她和安洛两人联手将除秦锦华之外的新郎把兄弟都灌趴下了,包括新郎在内。   秦老大之所以逃过了这劫,不是因为他酒量惊人,只因那天他一门心思地讨好丈母娘了,并借着大喜的日子,他和夕颜的事算是真正的过了明路,待夕颜毕业后再说结婚的事。   婚礼结束后,夕怡谨就跟这夕颜回了a市,将小包子带回了江城,找了族人开了宗祠,在族谱上将小包子的名记在了夕表哥的名下,并将夕家的祖产正式交给了夕颜保管……一保险箱的古董和古籍,每一样拿出来都价值不菲。   做完这些后,小包子的事基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包括夕颜的老爹——王翰景,他自然是看不上秦锦华的,但是夕颜喜欢,且两人有了孩子,他就是想阻止,也不知怎么阻止,更何况谷外公亲自带着秦锦华上门拜见他,就像秦锦华说的,他不管如何不喜,到底还是给谷家面子的。   这些事做完后,夕颜就带着小包子跟着安洛一起回校了,秦锦华还要上班,自然没法去陪老婆儿子,索性夕颜只有一年就毕业了,他咬咬牙,等着呗,四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一年。 ☆、第 67 章   夕家人丁单薄,过继子嗣又是临时起意,办的并不算大,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比如京城庞家,连一向不管事口称要享受晚年的庞老太爷都惊动了,将执掌庞家大权的庞父叫过来,问道,“东林何在?这等大事为何不及早通知我们,以他跟那丫头的关系,这过继一事他不可能不知,”既知该是早告知他们的,难道,“她们是临时起意?”   “想来是了,这事连王家也是过继仪式前一天才通知他去观礼的,”   “怎就突然行了这过继之事,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即便大家叫嚷着新中国成立,破旧立新,男女平等,可到底女娃不比男娃,传承子嗣还看男子,依着古礼,为了传承,也会从旁系子嗣里挑出适合的男子过继过来,延续血脉的。   过继子嗣对大家族来说并不稀奇,依着族谱夕怡谨一脉乃夕家嫡系,只不过在国家动乱当中,家族也难免分裂,夕家嫡系一脉只剩夕颜母女二人,便是身在台湾的旁系家族也是出了五服的,除非有子嗣过继过来,否则也断没有承继夕家家产的可能。   四年前,台中两地关系渐容,那边的三叔祖一脉找到夕颜母女,也曾提过过继一说,却被庞家连手王翰景一起压了下去,又将夕颜正式抬入夕家族谱,为得不就是更好的控制夕家,以防节外生枝么?   “女孩大了,终究要嫁人的,那夕怡谨身为母亲,自要为女儿的终身大事考量的,”   国人一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上门女婿不是谁都愿意去做的,夕家又是没落家族,以夕颜的才色,夕怡谨的眼光,肯定不甘心随便招个不入流的女婿进门的,那么只能以过继的方式延续血脉,在他看来,夕家母女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奇怪。   “那丫头也快大学毕业了吧,她和东林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你安排个时间跟她父母见上一面,把这事定下来吧,迟则生变,”免的夜长梦多。   他总觉得这事透着股不寻常的味。   “另找人查一下那小娃娃的来历,看他是从哪个旁系过继来的,过继之后,是继续养在父母膝下,还是留在夕家这边教养,”   按照过去,过继过来的孩子自是要留在夕颜身边教养,这样才能养熟,有归属感,但夕颜也还是个孩子,离学业有成还有几年,让她带个孩子,便是人家孩子父母乐意,她也得有那个精力,若是前者,他们无需在意,若是后者,则要留心了。   庞父倒觉得老爷子多虑了,不管留在哪里教养,别人的孩子哪有自己的亲,为母则强,好东西自然会留给自己孩子。   不过,那孩子的底细他还是要查查的。   庞家到底是积年的世家大族,无论是京城还是地方,都有自己的人脉和眼线,只两天,航包子的身世背景就跃然纸上呈现在他们面前。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就好比看了一部反转剧,以为剧情掌握在自己手里,结果却是始料未及,震惊之余,亦是怒火滔天。   “这事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东林和那小丫头的感情一直很好的么?怎么会这样……”连一向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庞老爷子也动怒了。   “这不会是弄错了吧,那小丫头才多大,怎么可能有个四岁的儿子,这几年,除了东林,丫头身边何曾出现过一个姓秦的小子?”庞父亦是一脸震惊,“把东林给我叫过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东林被从医院冲冲叫了回来,进了书房,茶还没喝一口,就听他的父上大人沉着一张脸问道,“东林,夕家过继孩子的事,你知道不?”   庞东林一脸茫然,庞父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并不知情,脸上黑气越发阴沉,“夕家小丫头回国这段时间你们都不曾见过面吗?”   夕颜回国的事庞东林是知道的,但他人在外地参加医术交流会,从而被秦老大钻了空子,将人二十四小时锁在身边,别说会朋友,就是上个厕所都跟门口守着,那会他还属于妾身未明的状态,夕颜哪敢带他出去见人,之后又被汪乔拉着满京城地陪她买嫁妆、试嫁衣,再后来一干人回青城参加婚礼,至今为止,两人还未曾碰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夕家过继子嗣跟颜颜有关?”   听他这么一问,连在庞一直当背景墙的庞老太爷也忍不住了,沉着一张菊花老脸,问,“夕家小丫头在外求学的这段时间你都在干啥?”   庞东林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他爸乃至他那因处于上位而永远沉着冷静的爷爷脸上均染上一层怒意加阴沉的雾色,忙问,“爷爷,爸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神色怎么这么……”凝重   “你不是说那小丫头对你有情,只待她学业有成便可以跟你完婚么?”庞爸沉着脸质问道。   庞东林蹙眉,以为他爸在逼婚,遂有些不耐烦地说,“理论上是这样,可你们也知道她在医学上的天赋有多高,单单大学毕业不算学业有成吧,且我现在也处于起步阶段,这么早结婚会限制我们今后的发展和学习的……”   “发展个屁,学习个屁……”   庞东林被骂愣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向儒雅淡然的父亲大人会怒着一张脸吼骂他,他说了什么让他如此激动,激动到失了世家公子的气度。   “爸,你……”   庞爸踱着步子,怒气冲冲地问,“当初我怎么跟你说来着,务必要让夕家那丫头心仪你,要让她成为我们庞家媳妇,你又是怎么承诺的,保证的……”   “我是跟你们承诺过,也保证过,但她年龄尚小,感情之事不能急于求成,总要徐徐图之吧,更何况你又怎么知道她对我并非无情,她已知我的情谊,只需找个适当的机会,戳破那层窗户纸即可,”   “适当的机会,等你找到适当的机会,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四岁的孩子已经能打酱油了。   庞东林只当他爸在说笑,并不当真,“你若急着抱孙子,待她大学毕业,我便跟她求婚便是,”   庞父看着仍被蒙在骨里的儿子,苦笑不已,这就是他最看好的儿子,被个小丫头生生蒙骗四年尚不知,也怪他们太过自信,以为凭着庞家的家世,优秀的儿子,定能网住夕家那个小丫头,届时嫁入庞家,成了庞家媳,那东西早晚都是庞家的,即便他们知道,在夕颜身边,仍有不少追求者,可因为太相信儿子的能力,因此并没有过多关注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怕弄巧成拙,被傲气的夕颜看出苗头来,走了王翰景的路子。   结果,那夕家小丫头竟然给了他们这么一个大惊……没喜!   “求婚?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么?”庞父怒极而笑,将几张纸丢在他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庞东林捡过纸张,一目三行的看过,片刻后,一脸惊愕,“不可能的,她才二十二岁,怎么可能有个四岁的儿子,”   秦锦华是谁?   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角色,他脑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早就跟你说了,细节决定成败,感情是用来经营的,这些年你都干嘛去了,这就是你说的她对你生了情愫?”   “……”   庞东林承认他在这方面的确自大了,在夕家的时候,他清楚地从夕颜眼中看到了对他的情谊以及依恋,但对于二十岁的他来说,慵懒潋滟,韵味悠长的夕怡谨远比眉目鲜妍却青涩稚嫩的小丫头更有吸引力,在去夕家之前,他因为家族寄于厚望,一心放在学业上,直到大学毕业以学徒的身份进入夕家尚不曾对任何人动情。   而夕怡谨无疑是未婚男人婚前的一道坎已婚男人婚姻中的一个考验,当夕怡谨一袭水蓝色旗袍出现在他面前时,只一眼,他的心神便恍惚了,虽然他极力克制,但在克制中那份感情也越发浓郁,他到底没坚守住道心,入了魔。   直到这份感情连早熟的夕颜都看在眼中时,夕怡谨也做出了抉择,先找个男人将自己嫁了,然后一纸介绍信将他隔出了夕家。   若是一般人,还可争上一争,闯上一闯,可偏偏他是庞家人,庞家是不会允许这种丑闻发生的。   然后,在夕怡谨带着夕颜去青城后,他远赴英国。   再次回来,庞老太爷乃至他父亲都希望他能和夕家永结百年之好。   对于夕颜,他是喜欢的,但这份喜欢只是兄妹之情,中间又隔着一个夕怡谨,因此他虽然没有反对,却也并不积极。   更何况,为了一本医书牺牲自己的婚姻和爱情,他不愿意,因此才有了叛逆之心。   也不当真。   更何况,在夕家做学徒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颜颜对他是染了情愫的,自以为能靠着这份情意将人抓在手中,这才没紧追不舍的。   身为庞家公子,他有他的骄傲。   而庞家人再见过夕颜后,也认为她才资均不俗,夕家虽已没落,但家风家教一直尚在,这样的女孩即便身上没有他们想要图谋的东西,也并非没有资格做他们庞家儿媳,倒没想过他儿子并未对人家动情,两人之间的来往互动也仅是做给他们看的。   却不想,一场算计到底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行了,事情已然发生,再责怪东林也无济于事,当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将人给我追回来,”庞老太爷发话道。   “父亲说的是,东林,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那丫头必须要成为我庞家的媳妇,”庞爸十分严肃极其认真地说。   “为什么?只是因为一张家传古药方?”   若夕颜还是完璧之身,娶她,他也没多少抵触,一来,他们庞家是医药世家出身,现在讲究中医合璧,颜颜在药剂方面尤为有天赋,嫁入庞家,对庞家是一份助力,也能在庞家的支持下,将夕家的传承继续发扬下去。   二来,夕颜已然长大,慢慢的可以代替心中的那份感情!   可现在,她不仅破了身,还生了别人的孩子,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这让有着洁癖且高傲的不屑于跟别的男人争抢女人的庞东林一时间无法接受。   眉头蹙起。   “那不是一份普通的药方,这件事我只跟你父亲说过,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年轻,守不住秘密,那不是一般的药方,而是有着非一般神奇效果的药方,”说到这儿,庞老太爷有些激动,并陷入回忆当中,半响才问道,“东林,你知道爷爷今年多大了?”   不等庞东林答,自己便说道,“我生于1909年,而今已经八十有八,”   “这又如何?”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长寿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些少数民族活过百岁的也大有人在,八十八岁并不稀奇。   像是看到他的想法,庞老太爷又说,“八十八岁是不稀奇,可当年我身中三枪,枪枪都在险地,若是换做旁人,早已不在人世,而我至今身子硬朗,无病无灾,身体机能也一直处于比大多数同龄人强的状态,”   “爷爷福大命大,命中自有贵人相助,”   “是啊,若非夕家那颗救命药丸,我大抵也……”庞老太爷摇头叹息,却也不愿多提。   “爷爷就能肯定是那药丸起到的作用?不是因为爷爷身体素质好,当时医生救治及时的缘故?”庞东林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危机时刻,仅是一方起到的作用并不神奇,多方配合才能创造奇迹。   “当年那些上过战场的,哪个没带点彩回来,别看那些老家伙在人前一个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可私下里哪个不是忍受这隐疾、旧患的折磨,当年爷爷三枪都在险地,即便放在今时今日的技术,谁又能保证一点后遗症都没留?”   庞东林默,三枪都在险地,一枪甚至仅在心脏下三指之处,这样的便是他亲自操刀,也没法保证一劳永逸。   “我记得当年我身中三枪时,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连为我开刀取弹的医生也只有两分把握,其他人亦是一脸哀痛,只有他从在喂过我一颗药丸后,满怀信心的说,这是他们祖传的保命药丸,无论受多重的伤,只要吃了这要,便会在第一时间保住心脉,只要我没失了活下去的信念,就一定不会死,”   然后他不仅活了过来,并见证了奇迹,本来有一颗枪子打中了他的大腿动脉,即便子弹取出,他也是半个残废,可他居然没有残废,连主刀医生都大呼奇迹。   大喜之余,他万分感谢夕漉霖的赠药救命之恩,又不着痕迹打听这药丸的事,当时夕漉霖只是个满腔热血的大学生,涉世不深,心思单纯,且引他为知己好友,倒是被他套了不少话去,奈何他非嫡长子,对家传中医并不热爱,只知道这药方是家传古方,配方及炼制手法仅传嫡长子,不过因药材太过珍贵,每次成药仅有三成,因所需药材太过珍贵,且有年限要求,并不对外售卖,仅做救命良药备用,又听夕漉霖说,这要不仅受伤人吃了,能救命,好人吃了能延年益寿,身强体壮,不过,因药材实在珍贵,且炼制手法颇讲究,家存也仅有几颗,临出来时,他大哥一人给了他和小弟两颗防身,后来他被炮弹炸飞,却是没来及服下药丸,再后来他为他殓尸时,将那颗药丸收了起来。   解放后,庞老太爷用尽各种方法研究药丸里的成分,除了验出了几种药材成分外,再无所获,为此,他还让庞爸去接近夕颜大舅,奈何夕大舅口风甚紧,一点都没透漏,为了再次见证奇迹,不惜设计让他涉险受伤,结果,夕家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药丸之事依旧没进展。   他却不信,那药方只是昙花一现。   他是大家族出身,自然知道在家族里,一些秘密及传承只有嫡系才知,而今夕家只剩夕颜母女二人,除非她们断了夕家传承,否则,这药方早晚会现世。   这才有了庞东林入夕家当学徒的事,想着时间长了,总会露出一点端倪的,结果,依旧是徒劳无功,现在,夕颜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夕家已经没落,这药方靠他们一己之力是不敢拿出来面世的,只有结合我们庞家之力,才能将中医发扬光大,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国家昌盛,匹夫有责,他们作为中国的一份子,为国为民,理应责无旁贷,不过,夕家到底救过我的命,是咱们家的恩人,所以,我们只能软磨,不能硬来,东林,这件事只能靠你来周旋了,”   无论他说的如何的冠冕堂皇,大气磅礴,都压不住他们要想霸占药方的贪婪之心。   老头儿年数不小了,不太能安于等待了。   夕颜知道她爸会反对她跟秦锦华在一起,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强烈到几近失态,不仅将陪同她一起来的秦锦华给撵了出去,还将她拘在家里不准出去,完美的从温文尔雅的慈父进化成了严父,还是带着暴躁情绪的严父。   最后,还一通电话将夕怡谨叫了过来,“我真后悔,后悔当初心软,让你将颜颜带去青城,”王翰景气急败坏道。   “锦华那孩子挺好的,这是颜颜的选择,我们做父母的应该支持,”   “好个屁,你知道他们秦家是以什么起家不?黑道,你想让颜颜成日为了那个臭小子担心受怕,没准还会受那小子连累,被人威胁、绑票、暗杀不成,别说他们已经洗白,你当混黑的是那么容易洗白的吗?他们不知有多少案底已经被别人掌控,只等着有一天连窝端呢?你以为他们背靠谷家,就什么事都没有,谷家,自己都还自身难保呢?”   “秦家不好,谷家不行,那谁家好,谁家行?庞家吗?”   “……”   “虽然我亦不喜欢庞家那小子,但选择庞家也比秦家有利,一则庞家也是医学世家出身,颜颜嫁过去,不用埋没自己的医学天赋,二则嫁给一个医生,至少比嫁个黑帮小子安稳,”   “哪怕那里充满算计,哪怕那里只有利用,哪怕颜颜得不到真心爱护的人?”   “……”   “你看不上庞家,还可以选别家,江城许家,或者别的世家子弟,”   “是啊,在家世上,他们都比秦家小子合适,可我要的不是结两姓之好,而是颜颜幸福,”   “你能保证嫁给秦家那黑小子就能幸福吗?”   “不能保证,”夕怡谨很光棍地说,“但至少你嘴里的那秦家小子是冲着咱家颜颜这人去的,不是其他,甚至为了颜颜,可以把孩子抵给我们夕家,这份聘礼可比你当年大方多了,”   “……”   在两人争执期间,夕颜在夕怡谨的示意下也很光棍地走人了,对付她老爸也只能靠她老妈,出了门,便见秦锦华蹲在她家门口,跟个大型看门狗似的,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玩。   夕颜对他一脸嫌弃,从他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给。   索性秦老大没啥优点,就是眼神好,脸皮厚,起身便颠颠地跟了过来,“咱爸怎么说,”   “他让我跟你散伙,”   “……”   “咱妈怎么说,”   “她觉得这提议不错,”夕颜一本正经道。   “你怎么说,”秦锦华颤声问道。   “我正在考虑当中,”   “……”   “夕颜,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你们这叫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夕颜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夕颜,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甩我,我跟你没完,”   “怎么个没完法,”夕颜突然扭头问道。   秦锦华撒不住脚,差点把她带倒,幸亏他手脚利落,一勾小腰,一个转身,将人压在楼道口的墙壁上,“你知道的,我有很多法子缠着你,跟着你……”   “还烦着我?”   “……”秦锦华这颗小心啊,哇凉哇凉的,这妞儿啥时候变的这么毒舌。   “小没良心的,你就呕我吧,呕不死我,我就烦死你,我发誓,”说着就拿手来捏她的脸,亲她的嘴,夕颜嫌他手脏,手一推,脚一抬,“起开,再拿你那擦过地的脏手碰我,以后就离我远点,”   秦锦华也不恼,能打趣就好,能打趣就说明事情有缓机,就怕连面都不给见,因此心里甜甜的,几满足的样,凑过来,也不敢闹她,只柔声问,“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不饿,”   “我饿了,被咱爸撵出来,守到现在我连口水都没喝,”一脸委屈。   夕颜看他这样,也有些动容了,两人是吃过早饭来的,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你不必这样的,我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守在门口也是无济于事,”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放心,多怕你被你爸说服了,心里没个安稳,回去也是啥事都做不了,还不如等着呢?”   谁说无济于事?苦肉计总有人吃的!   “先去吃饭吧,”   “嗳……”秦锦华喜笑颜开,看,成功了吧!   奈何,老天不长脸,总有那么一两个妄想阻止他抱得美人归的人出现。   “颜颜,”   “东林哥,”闻讯赶来的庞东林将两人堵在楼梯口,见两人亲密相依的样,一张俊颜瞬间冷了下来,只略略看过眉开眼笑的秦锦华,便直接对夕颜说,“有空么,我想跟你谈谈?”   他没将秦锦华看在眼中,秦锦华对他却是如临大敌,迅速地将夕颜的小手手攥在手中,“对不起,我已经跟她约好了,你有事找颜颜,请另约个时间吧,”   庞东林皱眉,对他没有教养的插话很是不喜,甚至连跟他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只静静地看着夕颜,淡淡地问,“颜颜,你现在连跟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么?”   “秦锦华,你先回去吧,”   秦锦华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跟夕颜闹,只压着火儿对夕颜说,“我在车上等你,”   丢完这句话,便走人了。   夕颜指着前面不远的凉亭说道,“东林哥,我们去前面说吧,”   “嗯,”   这个凉亭还算避人,又因是午睡时间,小朋友都在家里睡觉,以至于整个小区都很安静。   “颜颜,刚那个人是谁?”庞东林沉声问道。   “我男朋友,我以为你事先已经知道了,”夕颜歪头笑着说,竟让庞东林听出了那淡而难查的一丝讥讽。   “那孩子真是你的?他是孩子的父亲?”即便事先已经知晓,可看到人时,还是让庞东林大吃一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夕颜会喜欢那样一个男人,一个在他眼中十分粗鄙不堪的人。   “是,”   “你喜欢他?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难道你们四年前就已经在一起了么?为什么?你喜欢他什么?他哪点值得你喜欢?”   饶是夕颜家教再好,也止不住的想要曝出口,自打两人确定关系,这已经是第几波人来问她这个问题,她不过是想谈个恋爱,为什么大家都跑来问她为什么?   连声质问后,庞东林不等夕颜回答,继续问道,“你爱他?别跟我说你爱他,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能爱他?”   “颜颜,先别忙着回答我这个问题,你先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爱他吗?”待调查了秦锦华的背景,又见过他的人后,庞东林被刺激到了,那样的男人哪里配得上他的颜颜。   他不信颜颜会喜欢上那样一个男人,一混黑起家的小流氓!一无是处,粗鄙不堪,没教养,没文化。   夕颜愣怔了,突然觉得很无力,这种话题要如何回答,她真不知道。   庞东林突然扣着她的胳膊,冷声问道,“他是你的男朋友,那我呢?”   “东林哥……”夕颜一脸诧异。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的,颜颜,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这四年来,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回应我的感情,”   然后,夕颜笑了,“东林哥,你爱我吗?”   “颜颜……”   夕颜打断他的话,定定地看着他,“你不爱,或许你是喜欢我的,但那不是爱,我知道,那不是爱,”   庞东林在这片冷静无波的眼眸中,目光有些闪躲,很快又镇定下来,迎了上来,“颜颜,爱是什么?爱是非常非常的喜欢,四年的时间足以让喜欢变成非常非常的喜欢,”   “非常非常的喜欢,不掺杂任何因素的喜欢吗?”夕颜笑的越发甜腻。   这次轮到庞东林愣怔了,片刻,眉头微蹙,眼眸里一片冷然,“颜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夕颜不惧,眸似清水般地迎了上去,“东林哥,你不爱我,而他,爱我,爱的只是我这个人,不掺杂任何因素的爱,这就是我爱他的理由,你满意吗?”   一字一句,字字击打着庞东林的心。 ☆、第 68 章   时间是世上最玄妙,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魔术师,它可以将你记忆里的一切变的面目全非,这个在他心里好似苏杭绢扇,清丽淡雅、幽香澈清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成长为一幅虽色调稀淡却不寡薄的山水画作,静敛幽远、淡定幽韧!   没有变的是她那双好似可以看透一切人心的眼眸,黑若点漆,明若皓月,犹如世间最纯净的清泉,深邃而清透,让庞东林不敢直视,曾经这双眼眸里盛载着对他的依恋、信任,还有眷念的情丝,而今,这双眼眸依旧是干净清澈的,可就是太过干净清澈,竟让他的心忽然就揪了起来,有一种尖锐的痛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   一瞬间,他的情绪开始起伏不宁,暴躁不安,忽地,冷笑道,“爱?颜颜,你确定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选择跟他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又真的爱你吗?若真的爱你,又怎会让你背负未婚生子的污名?你说他爱你是没有任何外在因素,难道他不是你长的漂亮才喜欢你的么?若他真心为你好,又岂会早早地……他又何曾为你考虑过?他若真的爱你,就该设身处地地为你想想,他配不配你,在我看来,无论从哪个方面,你们都是不搭的。   爱?爱又是什么?当初你爸你妈可曾深爱过?便是直到现在,你爸心里心心念念的爱着的还是你妈妈,可结果如何?   婚姻从来都不仅仅是爱,它涵盖太多太多的东西,我想你应该清楚,爱情不是维系一段婚姻的基础,颜颜,或许就像你说的,他爱你,不含杂质的爱,可你呢?你真的确定你爱他吗?别忙着回答我,因为我猜这个问题连你自己都不清楚。   从小你就是个缺乏安全感,渴望被爱的孩子,于是,但凡有人对你比旁人好那么一点,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抓牢,靠近,颜颜,那不是爱,那只是因为太过渴望被爱而滋生的情愫,”   夕颜不得不承认,庞东林是了解她的,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到点上了,可,“那又怎样?就像你说的,我渴望被爱,而他又能给得起我所需求的东西,因为他有,他愿意给,所以我想接受,”   “颜颜,你现在还小,又如何不知道旁人会比他给的更多,为什么要这般委屈自己,你有更好的选择……”   夕颜打断他的话,“东林哥,你知道的,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他是我最好的选择,”   “颜颜,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没到为了孩子而委屈自己的地步……”   “东林哥,我不觉得委屈,一点都不,”   庞东林痛心疾首,“颜颜,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总要试过才知道,”夕颜遥望前方正依靠在车门边等她的秦锦华,轻轻地说,“东林哥,他在等我,我走了,”   “颜颜……”   见夕颜朝他走来,秦锦华绷紧的身形慢慢放松,三两步迎上前来,“这种亲眼看着自己媳妇被别的男人撬墙角的孙子行为老子只干一次,下次,再有,老子先崩了那奸夫……”   “再杀了我这……”到底没说出那两个字,不过,脸却憋的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想的美,让你们做对鬼鸳鸯,你真当老子是乌龟啊,老子的媳妇,生是秦家妇,死入秦家坟,别跟我想那些有的没的,”秦锦华粗声粗气地将她送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别看人大手大脚,可是做起这事来,也是小小心心,温温柔柔,生怕一个大力就弄疼了她,手上的动作跟嘴上的匪话还真不搭,有种违和感,但又很自然。   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身影,夕颜突然问,“秦锦华,你会让我后悔吗?”   秦锦华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捏着下巴,凑到嘴边,下一秒,他的唇便覆上了她的,异常的霸道而热烈,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山洪般爆发,全然倾注在这一个吻上。   夕颜猝不及防地“呜”了一声,唇口舌尖便全给他堵住,几乎不能呼吸,唇齿之间全是他蓬勃而奔放的男人气息,心跳声在耳边炸开,仿佛要从脑袋里蹦出来。   片刻后,两人分开,夕颜抵着他的胸口,靠在副驾驶座上啜喘吁吁,“颜颜,上了我的车,便是有一天你真后悔了,我也不会放你下车的,哪怕车毁人亡,”秦锦华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很是认真的地说。   忽而,夕颜弯唇笑了,看着前方,轻启柔唇,一语双关道,“那你好好开车,”   夕颜收到导师的急召,他手上有一个药剂课题需要她参加,这关系到毕业论文及评优资格,夕颜现在还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因此待航包子祭过祖后,她便回美国了。   秦峥嵘能咬牙同意让航小包子认夕家的祖宗,入夕家的宗祠,却舍不得放刚出炉热腾腾的大乖孙子跟她回美国,遂倚老卖老,胡搅蛮缠要夕颜将航小包子留在国内陪他,而王翰景那关还没过,秦锦华怕到手的媳妇被别人抢去,亦打着用儿子牵制媳妇的主意,遂对他老子的无赖行为表示默许。   再加上夕怡谨也不愿夕颜一边学习一边还要分心照顾孩子,也劝她将孩子留在国内教导。   夕颜想想便也同意了,一来因航小包子入了夕家家谱的事,她对秦峥嵘有所愧疚,二来包子早晚要回国的,不如早点回来适应,三来,想来最后一学年她会很忙,照顾起包子来也真没国内的家人朋友照顾的周到。   因此,包子被留在国内,秦锦华倒是想趁机跟过去跟媳妇培养感情呢?但是,一来,他这边脱不开身,二来,航包子这事的扫尾工作需要他做,三来,夕颜一到学校便会直接参与课题研究,哪有时间陪他。   如此,两头一忙,这就小半年过去了。   平安夜这日,夕颜从实验室里出来,就见一个熟悉的肉包子朝她飞奔过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熬夜做实验了,都出现幻觉了,“妈妈,”   “航航?”夕颜有些恍惚,她感觉抱着她大腿的肉包子是个实体,摸摸,还是热腾腾的,“航航,真的是你?”   “妈妈,是我,妈妈,我都想死你了,”航包子哭着喊道。   “妈妈也想你,妈妈也想你,”夕颜也哭了,母子两站在实验室楼前抱头痛哭,这让站立一旁的秦老大很不是滋味,论个头,他比航包子高,论块头,他比航包子大,论摸样,他比航包子帅……为么,在他媳妇眼中,他没看到自己的身影呢?   还有,这两人至于哭的这般凄惨吗?   他又不是《妈妈再爱我一次》里那个分开黄秋霞和林志强母子的那个林母。   “我说,咱们能换个私密点的地方再续你两这母子之情不?”   虽说他这次来,是打着奠定自己家庭地位的目的,但实验楼前,人来人往,颜颜还是学生,他不想让她在最后一年遭受流言蜚语,被人指指点点,诽谤诋毁。   “秦锦华,你怎么来了?”夕颜透过雾腾腾的眼帘,这才看清挡着她们母子阳光的人是谁。   秦锦华气的鼻子都歪了,小火气压都压不住,“爷来半天了,你现在才看见?夕颜,你个没良心的女人,老子想你想的天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来美国的头一个月,爷就瘦了十多斤,小半年下来就是三十多斤,”   夕颜见他又不分场合的抽风,忙插话道,“真好,省了吃减肥药的钱,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说话的功夫,抱起儿子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她也怕丢人,还丢到了国外。   秦锦华动作也麻利,她前脚走,他后脚跟上,见有学生朝他们这边看,也不觉得丢人,反倒紧走两步,搂上夕颜的小腰,嘚吧嘚吧道,“你个狠心肠的女人……老子为了陪你过平安夜,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将一年的工作压半年完成,觉都没好好睡一个,就抱着儿子奔你来了,一下飞机,饭都没来及吃口,一路走一路问到你学校来的,在你这实验室楼前巴巴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你不想爷也就算了,还把爷当成路人甲,装看不见是吧,装不认识是吧,”   “是啊,路人甲同志,烦你走开点,”怀里抱着个小的,肩上挂个大的,夕颜都快撑不住了。   “就不?粘死你得了,”秦锦华将人搂的更紧了,语气也略显委屈地说,“爷那么想你,你想爷一下,会死啊,”   “会,”   “嘶,谁把你变的如此刻薄,”连苦肉计都不吃了。   “你,”   “嘿,成心气爷是吧?”   “是,”   “你敢跟爷多说两个字不?”   “走开,”   秦锦华倒吸两口冷气,歪头将人好一番打量,“你是夕颜?你真是我那个乖巧、可爱、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冰清玉洁的颜宝贝?早就说了小美帝国不能久呆,瞧,把爷好好的媳妇都给教坏了,教坏了,”捶胸顿足,痛心疾首道,“媳妇,咱赶紧回家吧,再呆下去,儿子都不跟你亲了,”   “我跟我妈亲,”   小兔崽子不给老爸面子,搂着他妈的大白脖子,‘吧唧’两口亲上他妈的嫩脸颊,又顶着他老子爹的淫威,啄了下他亲妈那红粉粉的嫩唇,哎呦,成功地让他爸的脸阴沉下来。   “嘿,我这个暴脾气,”   秦锦华一把将孩子歘过来,凶神恶煞道,“敢亲老子媳妇,小子,你皮痒了是吧,找挠还是找削,”   “别怪小爷没提醒你,这儿是美国,家暴可是会坐牢的,”航包子几淡定地说。   然后,他亲爹亲妈都被镇住了!   “秦锦华,叫你爷爷爷地乱叫,我好好的儿子都跟你学坏了,”夕颜娇颜带怒。   “颜颜,这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你儿子在威胁我,他威胁我,”   “……”夕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中国时,你对航航家暴过?”   “经常性的,”航包子说。   “绝对没有,”秦锦华道。   夕颜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扬手就要抢儿子,被秦锦华避开,立马喊冤道,“什么意思啊,你,你这是信他不信我喽?”   “是,”   秦锦华被噎到了,这还是他那个乖巧、可爱、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冰清玉洁的颜宝贝吗?怎么说话这么气人呢?他这次来是找温暖的,不是来找虐的。   “凭啥啊,我两都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凭啥你信他不信我,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法,凭啥不取证不调查,就定了我的罪,我冤枉啊我,”   夕颜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而将航包子抱了过来,航包子年龄虽小,但心眼显然不小,一看他老子只仗着嗓门大,其实根本压不过他亲娘的气势,遂巴拉巴拉地开始告起小状来,“他老是在我玩玩具的时候掐我的脸,就是这样,可使劲了,把我疼的都哭了,”连说带比划的。   “我掐你脸,那是我对你父爱的表达,”   航包子长相随娘,但因营养太过丰盛,长的过于圆润,以至于要从他脸上找出她娘的风采有点难,跟拍照相片一样,得找角度,而他低首时,那绷着小脸极其认真的小摸样正中那角度,这让两地分隔,对媳妇思念犹如黄河之水的秦锦华每每见之都手痒难耐。   小孩子皮肤嫩,他又是个手上没准头的主,没觉得使劲,人孩子脸便非青即紫。   小包子白了他一眼,继续告状,“他还喜欢在我吃饭的时候抢我碗里的菜,”   “那是促进咱两父子间感情的互动,”   “把我爱吃的红烧排骨加走,丢给我不爱吃的胡萝卜,这样的互动我不稀罕,”   “偏食不好,营养要均衡,”这话是对包子说的,但眼睛是看向媳妇的。   因为夕颜是严重的偏食,当了母亲后,不仅没以身作则,还把孩子带的跟她一样,严重偏食,好歹他也是养过夕颜小几年的人,难免会触景生情!   奈何小包子跟她娘一样,是个不识好人心的人。   “他还经常喝酒,醉了就拿他那臭死人的嘴巴拱我,可烦人了,”小包子小鼻子哼哼地勾着他妈的脖子撒娇道,“妈妈,他是个坏爸爸,你以后给我换个好爸爸,”   嘿嘿……臭小子,过了啊,过分了啊!   秦老大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男人之间的矛盾要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告刁状,那是女人才干的事,”   航包子滴溜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我还小,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男人的男孩不是好男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要从小树立目标,为此奋斗的,所以不要用你还小,你不是男人做借口,这样没种的男孩长大是当不了英雄,当不了王爷,当不了霸主,只能当个太监的,难道你想当太监,”   “秦锦华……”夕颜恼了,他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我不要当太监,我要当男人,”小包子捂着小JJ处,喊道。   电视里这段时间正在播放《还珠格格》,他也跟着看了不少,最喜欢里面武功高强英勇帅气的五阿哥和尔康,也知道太监是么有小JJ的。   夕颜怕秦锦华不着调地继续忽悠小包子,忙转移话题询问他这半年在国内的情况,无非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什么吃的好不好,玩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爷爷怎么样,外婆怎么样,跟两个小舅舅关系处的怎么样……   秦锦华不明白,这些都是在电话里必问的话,怎么两人见面还能说上这半天,最让他郁闷的是,夕颜谁都问到了,连家里那几条看家护院的藏獒小犬都关心到了,可就是没提到他。   她是有多么不在意自己啊,秦锦华十分怨念。   夕颜住的地方离学校挺远的,她买了台代步的小车,母子两坐在后排絮絮叨叨,温馨无比,秦司机顶着一头的乌云一脚油门下去,将平日里三十分钟的路程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家了。   看着眼前三层楼的小别墅,秦司机颇为胃酸地说,“你这小日子过得真心不错,小跑开着,小别墅住着,难怪一点都不想你男人,”   不仅如此,那小花园打理的也不错,一步一风景的,大冷天的,愣是一点都不觉得萧条冷寂,看样子她的小生活过的还算滋润,忙里偷闲,苦里品甜吗?   “航航,你带……爸爸上去洗漱,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餐,”   这话虽然说的略带磕巴,但还是大大地取悦了某人,一扫被冷落的郁气,面上那层面皮虽然还绷着,但黑眸闪闪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要不是航包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就能蹦过去,先啃口那泛着小红晕的嫩脸蛋。   知道媳妇爱干净,他带着儿子洗了个美美的热水澡,脏衣服朝洗衣机里一丢,从衣柜里翻出夕颜的粉色浴袍朝身上一裹,跟穿紧身衣似的,露出大半截粗腿和黑手臂,也不嫌磕碜,还美的不行,浴袍很香,上面都是媳妇的味道。   屋里开了暖气,秦锦华懒的给航包子穿衣服,也给他裹了件蓝色的儿童浴袍,父子两手牵手着下来了,身着父子装,看着就十分和谐。   “这些都是你做的?”秦锦华一脸诧异。   早餐是中西合璧式的,中式有白水煮蛋、小笼包、皮蛋瘦肉粥,西式有三明治、烤面包、果酱、鲜奶、果汁,十分丰富。   想他媳妇四年前可是连煮面条都不知道等水开后才下面的人居然能做出这么一桌吃的,秦锦华心里很不是滋味,脑补地描绘出她媳妇为了照顾孩子,白天上课,晚上打工,一人兼职好几份工作,刷盘子、洗碗、送牛奶、发传单……为了省钱还自己学做饭被刀割到手被油贱伤手忙脚乱尖声失叫的画面,然后,心里酸酸的,就想将人捞过来搂在怀里好生呵护一番。   可,包子还在呢,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媳妇,你受苦了,”   夕颜小脸一红,“不辛苦,只有白水煮蛋和皮蛋瘦肉粥是我弄的,其他都是保姆弄好了放在冰箱里的,我就是热热,”   “……”   秦锦华觉得自己这次来不是找虐的,是找噎的,嘴角抽抽,面部十分扭曲地问,“你还请了保姆?”   “是啊,不然谁帮我照顾航航啊,你放心,兰姨是洛洛的朋友帮忙介绍的,安全方面没问题,”   谁担心这个,这跟电视演的他想象中的单亲妈妈带着孩子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的情景差很多,好不好?让他准备接手落魄小媳妇为她建起一片天地的壮志雄心大受打击,很是失落!   这么说,要是他没耍些手段将她骗回国,死缠烂打地赖上她,解了误会,又阴差阳错地知道了航小包子的事,死磨硬缠地闹到父母那,明了身份,她就不打算回国喽?   一想到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愣着干嘛呢,赶紧坐下来吃饭啊,”   那边,航包子已经开吃了,手里拿着他妈给剥好的鸡蛋,白生生的白,黄澄澄的黄,面前还有碗看着就很好吃的皮蛋瘦肉粥,包子一口鸡蛋,一口粥,吃的那叫一个喷香。   再看他面前,只有一套干干净净的碗具,偏心也就算了,还搞差别待遇,真是叔忍,婶不忍,秦锦华大爷似的朝餐桌前一坐,拍着桌子上,“我也要吃水煮蛋和皮蛋瘦肉粥,”   “蛋在桌上,自己拿,粥在锅里,自己装,”   “我要吃你剥的蛋,你装的粥,”   夕颜偏头过来,静静地看了他两秒,“我看你现在该吃的不是饭,而是药,”   “……”这倒霉孩子是谁家媳妇?怎么这么气人呢!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古人诚不欺我啊,这学上多了,就难管了!   “一会你就知道我该吃的是什么了?”秦锦华直勾勾地看着她,怪笑道。   夕颜的脸一下子烧红起来,秦锦华知道她听出了自己的暗语,笑的很是淫.荡,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三两口就吞下了一个三明治,又三两口喝完面前的纯奶,配着夕颜那红若晚霞的小脸将桌上三分之二的事物扫进肚里。 ☆、第 69 章   四年的单亲妈妈生活,没让夕颜的厨艺有一点长进,除了秦锦华手把手教的清水面条之外,她也就会煮个白水蛋和皮蛋瘦肉粥,实在搞不清油盐酱醋及其他作料什么时候放,该放多少,好在家里有保姆,她不用费心这事。   这人被伺候惯了,因此即使包子在国内,她忙着做课题,写论文,经常几天才回一次家,也没想过把保姆辞去,倒是保姆自己觉得无聊,在得了她的同意后,又找了份兼职,她这边则是每三天过来打扫一次,冰箱也是按时清理,若非如此,早饭还真就没法凑合。   夕颜是知道秦锦华饭量的,因此不仅将家里的存粮都摆上了桌,还亲自下厨煮了一锅皮蛋瘦肉粥和十个白水鸡蛋,饶是这样,在秦锦华扫光大半西式早餐,抢了她放凉的瘦肉粥,又吃掉她亲手剥的第五个白水蛋后,也不免有些毒舌,“吃这么多,也不怕撑着你,”   秦锦华梗着脖子吞下白水蛋,歪靠在凳子上,挑眉笑道,“不多吃点,呆会哪有力气……”抛了个媚眼过来,一副‘你懂’的淫|荡样。   夕颜脸红,瞪了他一眼,恼他不看场合乱发|骚,又恨恨地拿起第六个鸡蛋继续剥起来,剥到现在,她和包子还没吃一口呢?都给他抢去了。   再看包子,亦是恨恨地咬着三明治,小眼神化刀子直戳他亲老子。   秦锦华咂巴着嘴儿,笑的几得意,让你不给我盛粥,不给我剥鸡蛋,爷想吃的东西还就没有吃不到的,他这人素来霸道、张狂、惟我独尊惯了,控制欲、独占欲又极强,不衬他心意,连亲儿子的小面子都不给。   见她媳妇将鸡蛋掰开吹凉,亲自送到包子嘴边,那温柔贴心样,心里的得意去了一半,瞅着机会,又凑过去把蛋黄给抢了过来,咩哈哈地冲他小儿子挑衅道,“爷媳妇亲手剥的白鸡蛋也是你小子能吃的?”   气的夕颜在他身上捶了好几下,“有完没完,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抢吃的,”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太讨厌了。   又恨恨地说,“吃这么多鸡蛋,也不怕噎死你,”   秦锦华最爱看她炸毛的小摸样,只见她因羞愤而双颊泛粉,笼了一潭怒意的眸子晶亮惑人,粉唇微嘟,禁了小半年欲的身子立马便起了反应,搬着凳子蹭了过来,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说,“不多吃点鸡蛋,呆会哪来高蛋白滋润你啊,”   夕颜就知道这男人嘴里没个好话,满脑子蛋黄,满嘴的臭鸡蛋壳,拿眼恶狠狠地瞪他,“孩子还在呢?你混说什么呢?”   身子却因耳边的热气打起了颤栗,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连脖子带耳尖都红了个通透,眼睛又是水汪汪的,跟含了春水似的,把秦锦华这个无下限无节操的男人迷的是三魂没了七魄,心里埋怨小包子个没眼力见的拖油瓶,要是没他,这会儿就能吃上香肉肉了,心道,赶紧吃完赶紧睡觉去,遂嘴上有些没好气地说,“小屁嘎嘎的,懂个鸟,”   “鸟我懂,不就是你的鸟大,我的鸟小,你才敢这么欺负我妈咪的吗?”小包子发飙了,将手中的筷子朝桌上一丢,一气之下,流利的英语就甩了出来。   也不知是欺负他爹外语无能还是欺负他爹外语无能。   “他叽里呱啦地说什么?”看样,不像是好话呢?   再看夕颜小脸涨红涨红的,越发觉得儿子嘴里那鸟语不是好话。   又见他媳妇拿眼恶狠狠地瞪他,那眼神跟比对杀父仇人还狠,心里顿时有些发毛,这才想起儿子是他追求老婆的根本,在老婆的名字还没入他家户口本上之前,老儿子是不能得罪狠的。   万不能犯那种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将媒人扔过墙的蠢事。   鸟儿大小关乎男人的尊严,显然在他开放式的引导下,儿子已经知道大鸟儿的好处,因此才这般耿耿于怀吧!   忙拿了个鸡蛋,三两下剥好,准备贿赂、讨好他的小儿子,“儿子,别生气,来,吃鸡蛋,咱中国有句古话,叫吃啥补啥,爸爸的大鸟儿就是吃这个……”长大的!   “秦锦华……”   夕颜厉声叫道,下一秒扑过来,用手捂住他的嘴,气急败坏道,“你再浑说,就立马给我滚出去,”   秦锦华只是惊了一下,反应过来,顺势将她搂在怀中,送上来的美人不抱的是傻子,至于她的恐吓,完全没压力,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啥不对的。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就见小包子跳了过来,怒气冲冲地说,“你莫要得意,以后我会帮妈咪找个鸟比你还大的人当老公,我一定能找到,”   夕颜:……   秦锦华:……   脑仁一阵一阵的疼,他终于体会了一把搬自己石头砸自己脚的后果,这算是自食恶果吗?儿子帮着别人撬老子的墙角,这好么?   因着他的口无遮拦,他预谋很久的吃大肉福利被取消,不仅没吃到肉,连肉香都不给闻,早饭过后,夕颜带着包子去他的房间休息,倒时差!   “媳妇,我错了,我真心悔改,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老婆,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人都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给个机会吧,老婆,”   秦锦华守在门外,第一千一百次忏悔,奈何母子两根本不搭理他。   他在飞机上就养足了精神,打算吃顿大餐的,这会连个餐前点都不给他吃,他不甘心啊?遂苦苦哀求,“老婆,看在我千里追妻的份上,就饶过我这回吧,下不为例,儿子,爸爸不是你想换想换就换的,咱中国有句古话,叫有了后爹就有后妈,爹还是亲的好,”   “老婆,我冷,开个门,让我暖暖,”   “老婆,阿嚏,”   “……”   到底那门还是没开,最后只得悻悻离去,只叹一句妻心似铁。   *******   在秦锦华的忏悔声中,夕颜搂着包子倒是睡的很好,一觉睡到午后两点,秦大厨已经做好了午饭在楼梯口迎接他们,一脸谄媚,“奴才小秦子恭迎女王陛下,王子陛下,”   穿着碎花小围裙,拿着大勺打了个不伦不类的千。   “哼……”小白子傲娇了。   夕颜却有种想抚额的冲动,“你这是干嘛?”   “奴才自知今晨口无遮拦,冲撞了女王陛下和王子陛下,心下十分不安,苦苦忏悔一个上午,悔不当初,只盼女王陛下,王子陛下能给奴才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下回再也不敢了,万不可将奴赶出宫殿,外面大雪鹅毛,奴才身躯孱弱,哪里经得起那风吹雨打,女王陛下,王子陛下,奴才是真心忏悔,”捏着嗓音,唱作俱佳一派小秦子样。   甚至还捏起了兰花小指,这副采衣娱亲的作态,也真是难得,倒是将两个笑点极低的母子给逗乐了。   难得的,夕颜还配合地演了下,“真记着才好,行了,跪安吧,”   “嫬,”   小包子则一脸鄙夷,“你这奴才是我见过最大块最丑的奴才,”   “……”   秦锦华忍了,等媳妇娶进门,再收拾这总想着给他亲老子带绿帽子的熊孩子。   “女王陛下,王子陛下,饭已ok,可要密西?”   夕颜点点头,带着笑意说,“走吧,”   “奴才扶着您,”   说着就蹭了过来,从扶着小手手慢慢搂上小腰,虚搂,不敢放肆!   为了讨好两祖宗,秦锦华可是拿出了压箱底的厨艺,早上连觉都没睡,就开着夕颜的小四轮奔超市去了,买了一大堆食材回来,再加上保姆之前采购的,够吃好几天的了,美国这边的平安夜和圣诞节超市是要歇业的,之前保姆不知道他们来,家里只备了夕颜一个人的量,秦锦华不舍得将媳妇叫醒,只能自己溜达着去找超市购物了。   然后花了一上午的功夫,整了一桌子的美食。   许久没吃家乡菜了,夕颜也是馋的紧,不过,还是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是你烧得?你上午没休息?阿姨没来吗?”   早上睡觉前,她给保姆打了电话,叫她过来做中饭的。   “来了,被我打发走了,平安夜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她在这不合适,”   “你没休息,不累啊,”   “不累,为老婆做饭,甜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觉得累,”   甜言蜜语,秦老大现在是张嘴即来,他知夕颜吃这套。   吵架生气什么的?越早和好,才不伤感情。   更何况,他已经素了很久,还心心念着要吃肉呢?   夕颜心情不错,秦锦华绅士般地拉开凳子让她坐下,亲自为她装了一碗鸡汤送到她面前,待喝完汤后,又忙不迭地布了几道她爱吃的菜,当然小儿子也没敢忽略,忙的很是不亦乐乎。   “你快坐下来吃饭啊,”看着他真跟小奴才似的伺候她和儿子吃饭,夕颜别扭地唤道。   “奴才这不是犯了错,自我惩罚来着嘛,你吃你们的,别管我,”   “你还演上瘾了是吧,赶紧坐下来一起吃,”   “不生我气了?”秦锦华舔着脸凑过来问。   热气扑面的,夕颜挺不适应的,身子后仰,隔开两人的距离,微蹙眉头,轻叱道,“赶紧坐下来吃饭,”   “奴才谢主子赏,”   秦锦华笑容满面地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又给她加了筷红酒牛腩,“多吃点,你都瘦了,老美的食物都是垃圾食品,这儿的材料做出来的中国菜也不地道,很多材料都是我从国内带过来,你多吃点,”   “嗯,你也吃,”夕颜想想,给他夹了个麻辣鱼块,又给包子夹了个可乐鸡翅。   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只是包子仍不愿给他爹好脸子看。   夕颜也真是有些馋家乡菜,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虽然保姆会做中餐,但因包子和安洛都不在她身边,她自己吃着也没啥意思,便是怎么简单怎么吃,大多时候都跟同学在学校吃,虽然学校附近也有中餐馆,但很贵的好不好,她就是再不差钱,也不能天天下馆子,哪里像今天,秦锦华做了一桌子的中国菜,光闻香味就知道都是她爱吃的,嗯,包子跟她口味一样,也都是他爱吃的。   看着她胃口这般好,秦锦华也觉得无比的满足,心里暖洋洋的,觉得一家三口,这样也挺幸福,只是父子感情,还要多加处处,不能放一个总想着给自己老子带绿帽子的儿子在身边。   *******   平安夜,外面下着雪,三人也没出去,就在家里一起布置圣诞树,之前保姆准备的圣诞树,秦锦华嫌小,后来他自己又扛了颗很大的来,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装饰品也都是新买的,然后他和夕颜辅助包子装扮圣诞树。   本来夕颜以为航航白天睡的足,晚上至少要到十点以后才有睡意,哪知一下午忙上忙下的,不到八点他便一脸倦意,给圣诞树扯上彩灯后,便熬不住了,待夕颜从厨房里切了水果出来,他已经在沙发上呼呼睡熟过去。   秦老爸将他抱上床,心里美啊,姜还是老的辣,让人不睡觉,霸着你妈,小胖子,多做点运动有助于蛋白质吸收啊,这样小鸟儿也长的快些,待成熟了,丢两个鸡笼子过去栓住你。   夕小妈不知道秦老爸这个人品无下限的男人居然敢算计自个亲儿子,只当儿子是玩累了,仔细帮他盖好被子后,又在他额上落了个轻柔的晚安吻,起身时,被秦老爸从后面抱住,“颜颜,有你在,真好,”   用脸蹭着她的后颈,温热的呼吸顺着她的肌理似乎蔓延整个身体,夕颜忽然觉得好热,有点喘不过气了,怕吵醒儿子,只得低声呵斥道,“秦锦华,你放开我,”   “不想放,这样抱着很舒服,有家的感觉,航航,你,我,我们是一家人,一想到这,心里就有种冲动,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想分开,想一辈子就这么抱着你,一辈子,”   多么小言的语气啊,要从别人嘴里说出,秦老大一准呲之以鼻,可由他口里说出来,就觉得好感动,完全是由心而发。   许是气氛太大,夕颜被感动了,人也静了下来,由着他抱着。   秦老大吃了会豆腐,很是满足地喟叹道,“颜颜,你现在觉得幸福不?我很幸福呢?”   “……”   一个转体,两人面对面,秦老大捧着她的小脸,质问道,“颜颜,你幸福不?”   “幸福,”夕颜点点头。   秦锦华笑了,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颜颜,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是真的很想,从来不知道,原来思念一个人会是这样,见不着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干什么都不得劲,见着了,就想捞怀里搂着,一个都不分开。   “知不知道,”晃了晃她的脸颊。   “我知道,路上时你已经说过了,”   “你还没说你想不想我呢?你想不想我,想不想,”   夕颜无奈,这是汪乔口中那个让道上兄弟闻风丧胆的秦老大,真心小言男主哦,还是穷摇那款的。   她头一偏,淡淡然地说,“不如,你猜?”   秦锦华气个倒仰,多好的粉红小气氛,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一点不按剧本走,太让人伤肝动气了,嘴一撇,语气也犯起横来,“不猜,要你亲口说出来,说不说,不说就闹死你,”   夕颜被他晃的脑浆都快散了,真怕再这样晃下去,自己就脑震荡了,忙说,“想,我想死你,”   想的恨不能踢死你。   答案很满意,秦锦华心情不错,“那快,快点亲亲你老公,”   夕颜被他缠的没法,忙凑过去亲了一口,然后,迅速离开,“你打发要饭花子呢?你那叫亲吗?”   真怕他这时不时的抽风会将航航吵醒,夕颜只得照着他的要求认认真真地亲了一回,“走吧,咱出去吧,”   “等等,你都亲了我,我不能不礼尚往来啊,”说着,低头含上了她的唇轻吮起来,夕颜呼吸一窒,继而有些急促起来,“别……”   “就要,”下一刻,一只手霸道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秦锦华的吻瞬间落了下来,他的吻急切而热烈,将她所有的反抗都封住,压在她腰间的手掌一寸寸收紧,彼此的身躯贴合得越来越紧,属于秦锦华霸道又强横的气息通过唇舌交缠将她密密缠绕,她想要挣开,却挣不动分毫,渐渐地,大脑开始缺氧,身子也越发软弱无力,好似默认般地妥协,由着他亲吻。   “宝贝,想不想我,”箍紧她的腰,撬开了她的唇,勾住她的舌肆意含弄,再次情不自禁长驱直入,吮着她柔软温香的舌意犹未尽,末了含着她的娇嫩的唇瓣低声温柔地问,“宝贝,想不想我,嗯?”   一声上挑的‘嗯’勾着千般柔情,万般蜜意,足够将人融化,夕颜颤了几颤,身上连支撑自己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他抱着,搂着。   然后,手渐渐开始不规矩起来,撩开宽松的家居服往上探去,一路点火般揉捏,夕颜自用了安洛给的香体膏和养身药丸后,身体就较常人敏感数倍,几乎秦锦华一靠近身,便不由地打起颤栗,有了反应,更何况两人这般亲密,这会儿脸上泛起了春潮,连耳尖都红个通透。   秦锦华在这方面也算是老手了,哪里不知她这是情动的表现,素了半年的肉食动物,在第一眼见到自己的香肉肉时,就忍不住地想扑上来吃个痛快了,这会见香肉肉一副‘你快来吃我吧’的摸样,哪里忍的住,手下越发放肆起来,“秦锦华,别,别在这,”   这会功夫,大脑恢复供氧,夕颜的意识也开始恢复,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却反被他搂的更紧,双脚被迫掂起。   然后整个人被抱起,“那我们回房间,”   说着,将人抱起朝门外走去。   “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不累吗?”   “不累,看着你就什么精神都来了,”头等舱,睡着还是挺舒服的!   夕颜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经他这般撩拨,也是难受的紧,因此倒没在拒绝,由着他抱着自己朝侧卧走去。   一米六五不到的她被近一米九的秦锦华抱在怀里,像个孩子,娇小玲珑,她眯着眼睛靠在他肩窝处,面色潮红,呼吸仍是有些急促,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和着她温热的呼吸,混成那比催情香还迷人的味道,秦锦华最喜欢看的就是她动情时的眉眼,那淡然无波的眉眼好似染上最浓烈的颜色,使得她一瞬间鲜活起来,勾魂摄魄,让人心驰神摇,只想将眼前的媚色狠狠吞嚼入腹,不顾一切地占为己有!   秦锦华低头含住她的唇,吻慢慢往下,来到她的脖颈间,夕颜忍不住微微仰头,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有点热,有点痒,但勾起了身体最深处的渴望。   她轻轻地喟叹一声,双手抱住他的头。   这举止对男人来说,是邀请,是勾引,秦锦华从来就不是个能经得住诱惑的人,他的吻变的急促起来,手下的力道也加重,夕颜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似撒娇般地说,“疼,你轻点,”   秦锦华的呼吸一顿,头从她的脖颈处抬起,接着嘴又堵了上来,热情霸道,一如他这个人,不容拒绝,素了小半年的饿狼,甚至连门到床边的距离都等不了,进了门,将人狠狠地压到墙上,衣襟大开,两个柔软的桃子,一口含一个,一手揉一个,颇有种急色鬼的做派。   樱桃在他口中渐渐挺立,夕颜无力的反抗,也无力推拒,只羞得闭上眼睛。   秦锦华却将她搂的更紧,薄唇移至她的嘴角,来回摩挲,一只手则伸向她的花渠,找到那颗花苞儿轻轻的揉捻,夕颜身体太过敏感,打着颤儿弓起了身子,嘴上无力地叫着,“秦锦华……”   “我在,”秦锦华答应着,拱着她的脖颈逗她道,“宝贝,水好多,流了我一手,黏糊糊的,味道挺好的,你要不要尝尝,”   这羞人的话语,夕颜不愿听,不愿看,只抬手遮住眼睛,这人怎这地恶趣味,太讨厌了,下面力道越来越大,夕颜也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有种想哭的感觉,嘴上无意识地喊道,“秦锦华……”   带着哭腔,秦锦华心颤颤的,含上她的唇,吮吸不断,“宝贝,我在,我在这,”对上她绯红的小脸,紧闭的双眸,秦锦华忽地就想看看那双动情的眼眸,“宝贝,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花渠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夕颜被撩拨的泫然欲泣,脚趾都绷起来,到底还是被逼着睁开了眼睛,对上她如清泉洗过般的眸子,水汪汪的带着恼意,秦锦华只觉得胸中有只不受控制的野兽,叫嚣着要撕裂她,而后身上的遮羞布被迅速扯落,在夕颜的惊呼中俯首含住她的唇,带着些粗暴的与她的小舌纠缠,“宝贝,宝贝,你怎么能这么诱人呢?”   怎么能这么诱人呢?在心里喟叹着,在夕颜受不住粗暴的对待,狠狠的挠上他的后背时,一阵吃痛,秦锦华倒抽一口冷气,也受不住地,扶着自己昂扬狠狠的挤入她的身体,“宝贝,叫叫我,叫叫老公,”   停停,轻吻她的耳垂,诱拐道。   夕颜咬着唇不应他,只睁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睛似哀似怨的看着他,秦锦华觉得下面涨得发疼,再也不管不顾地冲刺起来,什么都不想,只想狠狠的占有她……   “慢,慢点……”夕颜求饶。   身上的人却不为所动,速度反而更快。   “秦,锦华……慢……点……”夕颜的呻|吟声被撞的支离破碎。   而后哭着一遍遍地叫着这个名字,她已然没了思考的能力,仿佛置身于波浪汹涌的大海之上,在惊涛骇浪中沉浮,只有叫这个名字才可以得到救赎…… ☆、第 70 章   经验告诉我们,狼别饿的太狠,若是给饿狠了,就别把鲜嫩嫩的小绵羊朝他面前放,否则一准是场惨绝人寰的掠夺,一场情|事下来,夕颜累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自己好似飘在空中的一朵白云,无根无凭,由着秦饿狼伺候。   白瓷浴缸里,她宛若白玉般的身子在热水的蒸腾下透着霏霏红色,美不胜收,紧闭的眼眸眼皮带着白嫩的脸颊都晕着诱人的粉红,如瀑布般的乌黑秀发,蜿蜒着披裹在她的身上,以黑衬白,黑的极致,白的诱人,又是那么一副慵懒撩人的情态,这让方满足兽|欲恢复一点人性的秦饿狼又红了眼,热了身,拱着小麦色的健壮身子粘了上去,任由满池的热水漫过浴缸流淌一地。   “颜颜,”他蹭着怀里的香肉肉,香肉肉,可不就是香肉肉,抱在怀里,好似无骨般,又软又香,又白又嫩,入手的肌肤滑不留手。   轻唤一声,含住她的唇,又吮又吸,极尽温柔缠绵,而后顺着唇间的缝隙,挤入她香甜的小嘴里,霸道的扫遍她的口腔,纠缠她的小舌头,发出暧昧的水渍声,银色的津液顺着两人的唇角流出来。   夕颜急促的喘息着,手抵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不安分的手滑入她的耻|骨处,倒吸一口气,忙软声求饶道,“秦锦华,我真的很累,不能再要了,”   与此同时,紧闭的双眸也睁开了,里面含着湿漉漉的央求,那么无助,那么惊惶,让人怜惜!   “乖,别怕,没想要,就是帮你洗洗里面,”硬汉的声音里也带着难以言喻的宠溺,“我刚没带套,要洗干净才行,”   说话间,食指已经探了进去,只觉得怀里的软肉儿一个轻颤,甜腻的呻|吟在耳边荡漾开来。   “秦锦华……”声音带着娇软的无力。   秦锦华手一抖,与此同时一股吸力裹住他的手,陷入一片温软的肉丛中,引的他也有些荡漾起来,忍不住,手指跟着吸力动了起来,耳边香甜的呼吸顷刻间急促起来,再看方才还懒懒的小人儿,圆眼怒睁,怒意盎然的眼眸中掩不住荡漾的春|潮。   又是一阵怒斥,“秦锦华,你……”   秦锦华笑着吻上她怒意盎然的眼眸,搂在腰上的手越发使力,压住她乱动的身子,“宝贝,再动,可就真洗不干净了,虽然我非常想你给我生个秦家继承人,但你现在还是学生,那个,不急,”   手下的动作却是不停,一点点地将里面属于他的东西慢慢往外扣,夕颜颤着身子,咬牙切齿地说,“你若真心为我考虑,方才为何不用……”套!   “带了,那不是没来得及吗?宝贝,对不起,下次一定记住,”秦锦华在她嘴边啄了几下,一脸歉意。   “没有下一次了,”夕颜怒气冲冲地欲拍开他的手,挣脱他的钳制,奈何两人体力个头相差太大,只一瞬的功夫就反被人钳制住。   “你确定?”   秦锦华一手扣住她的细腰,一手依旧……咳,侧着身子,大腿压住她的身子,让她整个人只能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密不可分,相互交缠。   他手一动,她就忍不住地痉挛四起,而后弓起了身子,眉头微蹙,脸颊上还未褪去的红潮再次泛起,咬牙忍下欲出的娇吟,也不知是太舒服还是太难受。   耳边,一声暧昧的笑声传来,含着她的耳尖儿轻轻吮咬着,“宝贝,你的身子可不你的小嘴儿诚实,你说,我该听谁的?”   人在他手中,夕颜也不敢有大动作,想骂他两句,奈何她家教太好,骂人的话来来去去只会那几句,偏他又是个恶趣味十足的人,真骂了,没准就让他找着借口再行那事,她本就身娇体弱,又因研究课题,在实验室里呆了半大个月,身子越发娇弱,哪里受的住黑道枭雄的再一次临幸,只拿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奈何她这副娇摸样,委实让人害怕不起来,倒有种似恼似嗔的风情,再看秦锦华那越加深沉的眼眸,她也是经过事的人,哪里不知那里面的含义。   待感觉身体里的手指不安分起来,她咬着牙,玉臂抬起,环住秦锦华的脖颈,闷在肩窝处,娇声软语道,“秦锦华,我真的很累,”   两人在一起时日也不短了,多少也知道这人素来吃软不吃硬,虽然有时候她硬点也能制住他,但决计不是这个时候,果然,她法子用对了,虽然在洗澡过程中被吃尽了豆腐,但结果还是放过了她,“乖,洗完就去睡觉,”   只是睡觉的时候不许她穿着衣裳,连条小内也不许。   *******   次日,一大早,航包子就过来叫门,秦锦华一经过特殊训练的黑道老大,在警醒方面还是比夕颜强上许多的,在航包子第一声敲门时,他便醒来了,却贪恋怀中的软香,不愿起床,再见怀中小人睡的香甜,白白嫩嫩,恬恬静静,一副乖宝宝酣睡状,越发不想被人打搅这份美好。   不禁在心里埋怨航包子不知体谅人,大冷天的,也不多睡会,至少也该睡到中午醒来才是!   皱着眉头,用被子将两人蒙上,又用手小心地掩住夕颜的耳朵,只做听不见。   “妈咪,妈咪,”航包子也是个锲而不舍的,你不开门,我就使劲儿地拍,且一声比一声大,秦锦华甚至还听到了用硬物砸门的声音,再这样下去,门就要被砸坏了。   他伸手摸过手机,拨了个号码,“叫两个人进来,把少爷带走,”   唔,他一黑老大,身边哪能没几个心腹手下保护,不过是怕夕颜不适应,才没叫他们显在明处的。   心腹手下也都是经过训练的,跟来的人里有好几个是专门保护航包子的,有特训过,不仅武力值高,还要会照顾孩子,陪航包子玩,不用吩咐也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秦老大还是秉着慈父的义务多交代了两句,“洗漱之后,带他去吃早餐,他爱吃油条和豆浆,中餐只有唐人街的最正宗,”   那边接到任务的心腹手下一个手抖,唐人街?这个离最近的唐人街起码要三十分钟的路程。   老大绝逼的重老婆轻儿子。   就在心腹手下将航包子劝走的时候,夕颜醒了,迷迷怔怔地叫了声,“航航?”   秦锦华将手机朝旁边一丢,勾住她的小蛮腰朝怀里一搂,狠狠地照着小嘴亲了两下,捏着她的粉腮儿,没好气地说,“小乖乖,睡迷糊了吧,哪有什么航航,我是老公,”说着,在她小嘴上啄了两下,“来,叫声老公听听,”   方才还迷迷瞪瞪的夕颜被他连亲带揉地给闹了个清醒,偏头看看窗外,天色似乎不早了,又看看墙上挂的钟,指针在八点上,这才有些慌神,航航一般在七点就醒了,挣扎着要起床,奈何没秦锦华的力气大,又被手脚并用的锁住,很是着急地说,“你起开,航航还在门外呢?”   “没在,你听错了,”搂着软肉肉,齐齐朝被子里又缩进几分,秦锦华抬起一条腿挤进她的双腿之间,两人肉贴肉,肢体交缠,黑白鲜明。   也不敢太大力,只因这香宝贝太过娇软,白嫩,仿佛微一使劲就能将她挤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鼻端飘着属于她的淡淡体香,温甜宜人,醉人心神,让本就早起容易亢奋的身体越发燥热起来。   心头一热,低头含住她红润的小嘴,真真是爱煞了这个香软的粉唇,怎么亲都不够,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微微一个使力,钻入小嘴,卷住她的唇舌吸吮,好一阵缠绵,直闹的夕颜方才转醒的大脑又变的糊糊起来,只余一丝理智尚在,抵着他的胸膛,红着脸断断续续地说,“秦锦华,别闹了,航航还小,阿姨不在,他没法照顾自己,”   秦锦华却是不愿放过她,摩挲着她的后颈,顶着她的抵触凑过去,“不怕,我已经安排好照顾他的人,不会有事的,”   夕颜也知道以他如今的地位,也不可能带着儿子单枪匹马地来见她,可,“航航大老远地来看我,我想陪他,”   “我也大老远地来看你,你要不要先陪陪我,”秦锦华细致温柔的吻着她,极尽手段的撩拨她,只把夕颜弄得再无任何抵抗之力,软在他怀中,娇喘不止,带着哭腔地愤愤道,“昨晚才要过,一大早的,你要不要时时刻刻都想着这个……”   “你是我媳妇,我想要你不是很正常的吗?宝贝,你老公我还这么年轻,真要什么都不想了,你才该哭呢,”低头,吻去她眼角的小泪,箍着小腰,慢慢挤入那蜜水滔滔的软香之处。   低低笑出声,“宝贝,好多水哦,真舒服,”   夕颜羞极生怒,“秦锦华,你做就做,再浑说,你就出去,”   “我这叫浑说吗?我这叫浪漫,你不总嫌我大老粗,没情调么?我这不在努力给你找情调么?”   “你……”   几下大力的撞击,让夕颜顾不得愤怒,矜持和羞愧,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颤抖不已,媚态横生,秦锦华含着她的下唇,诱拐道,“乖宝贝,舒服就叫出来,这儿就没外人,别憋着自个儿,我瞧着心疼,”   夕颜嘴上功夫不如他,之后咬着下唇再不跟他说话,秦锦华恶趣味不足,下面大力的动着,上面哑声逗着:宝贝,睁开眼,看看老公!   看看老公,老公在干什么啊……   老公在要我的宝贝,我的小乖……   宝贝,睁开眼看看老公是怎么要你的,又是怎么爱你的……   夕颜闭着眼不理他,随即秦锦华便是一记猛撞……激得夕颜浑身乱颤,身子弓起来,双手抓住身下的床单,长发散乱,紧咬牙关,面色潮红,似愉悦,似欢欣,又似难耐,无声的享受,媚死个人。   秦锦华不愿放过她睁开眼的媚色,叫出声的靡靡之音,用尽方法也要让她睁开眼睛,叫出声来,他柔声的叫着她的名字,然后每一次进入,都达到最深处。   终究,夕颜还是败下阵来,在他的强烈攻势下,睁了眼,出了声,然后,秦锦华受不住那眼里的诱惑,嘴里的靡音,继而疯狂起来,大出大进,肆意冲撞,极致的缠绵过后,两人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空隙。   夕颜终究还是没能吃上早饭,三次高|潮迭起,让她再次陷入半昏睡当中,秦锦华精神不错,没有那个名叫儿子的第三者捣乱,他乐的跟夕颜享受二人世界,将一身香汗的宝贝拢在怀中,一下一下的吻着她的发,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腮,很是满足!   以手当梳,梳理她如绸缎般长至腰间的秀发,喜欢她的发丝丝丝缕缕穿梭在指缝间的感觉,青丝,情丝,十指连心!   正午,航包子再次过来敲门,并伴着哭闹,夕颜这次倒是醒的快,看看钟表,也无力瞪秦锦华,只撑着酸软的身子要起身,被秦锦华霸气地锁住,不禁气急败坏道,“秦锦华,你放开我,这会都中午了,你还想干嘛,”   “下床可以,不过,先叫声老公听听,叫声老公就放你,”   为了这声老公,昨晚加今早他可是使了大力气,奈何夕颜够硬气,被做晕过去都没如他的愿,他倒这会还心心念着呢?   夕颜咬唇,一脸仇视地看着他,小脸晕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秦锦华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听她叫那两字,手下开始不规矩地动起来,“叫不叫,不叫就谁都别想下床……你放心,我会吩咐阿青送饭进来的,”   夕颜知道这事他能干出来,她脸皮没他厚,不愿将脸丢到别人那,咬牙恨恨地叫了声,“老公,”声音如蚊吟。   小脸却红的滴血,虽然声音不合秦锦华心意,但这娇羞兼炸毛的小摸样甚得他心意,却还是忍不住要逗逗她,“什么?没听见,”   “秦锦华,”夕颜恼了,儿子还在门外呢?他怎么能这么这么不要脸不要脸的闹她呢?   “知道在你心里我没儿子重要,现在就去给他开门,好不好,”就见秦锦华光着身子欲下床,夕颜急着喊道,“衣服,你把衣服穿上,”   “我两都是老爷们,又不是没看过,”说着,还故意往门外走了两步,被夕颜一个枕头砸过,他一个转身扑了过来,“宝贝,打是亲,骂是爱,你就一会都离不开我吗,”   夕颜抬脚就踢他,秦锦华也怕大过节的真把人惹恼了,偷了几个香,找了衣服待两人穿戴整齐,这才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他儿子跟小肉弹似的冲开他亲爹的防卫,扑向他妈,“妈咪,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夕颜脸一红,“没……没有,”   秦锦华似笑非笑,摸着下巴,欺负,这词儿怎么这么淫荡呢?习惯性地就想逗他傻儿子两句,就见他儿子一脸仇视的看着他,哎,为了媳妇,跟儿子也要打好关系,忙笑着说,“我哪敢欺负你妈啊,她可是我的小心肝,大宝贝,疼她还来不及呢?”   “秦锦华,在孩子面前,你又浑说什么?”   “颜颜,我说的是不是浑话,你心里最清楚,你不能因为羞涩就让咱儿子生活在谎言中,让他误以为我欺负你,从而时时刻刻都想着帮别人撬他老子的墙角,儿子,你爹我或许不是个好爹,但绝对是个好老公,不信,你问你妈,”   对上航包子清泠泠的眼眸,夕颜点了点头。   航包子到底意难平,纠结一番,皱着小包子脸问,“那你以后就陪他睡,不陪我睡喽?”   夕颜:“……”   秦锦华生怕媳妇一心软就丢了他去陪小混球,急忙说道,“小孩子才让老妈陪睡,男人都是抱老婆睡的,有理想有目标的男人这会不应该想着怎么让老妈陪睡,而是想法怎么拐个老婆抱着睡,”语气里故意带着几许鄙夷。   包子虽小,但自尊心还是很强的,“我才没说让妈咪陪睡呢?”低头看看自己的小鸟儿,还是这么小。   秦锦华不敢打击他,怕他打击太大,觉得前途渺茫,干脆仗着人小赖上他妈,忙出声夸赞道,“你这样想就对了,儿子,恭喜你,你已经跨出了成为男人的第一步,以后你会成长为一个比爸爸还厉害的男人,”   “鸟会比你的还大吗?”因为先前被他爹打击的太厉害,航包子非常关心这个。   “……会的,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鸟儿才有你一半大,所以只要经过努力,你一定比爸爸还厉害!”   航包子回想他亲爹的大鸟,那个很大,比他亲爹的还大?嗯,他很满意!   夕颜在一旁十分的想使用暴力,待两人独处时,将怒火撒到秦锦华身上,怪他不会教孩子,乱给孩子瞎咧咧,弄的孩子三观都不正了,什么时候一个成功的男人是以那个……来衡量。   而秦锦华则很认真对她说,“鸟的大小对男人很重要,一个家庭是否美满和谐跟这个也是息息相关的,你是使用者,你最清楚,”   夕颜:“……”   这个臭流氓!   ******   别管秦老大在国内有多牛逼,出国却是第一次,还挺新鲜的,在夕颜说要趁着假期带航航出去游玩时,他也同意了,两人在一起时日也不短了,还真没有正大光明的约会过,上学那会一直地下来着,为了掩护,去哪都是一帮人,两人独处的时间很少,偷点时间出来也光念着啃小嘴,吃豆腐了。   如今一家三口,孩子名分都有了,趁着还没拿证,做点情侣间该做的事,待她以后成了秦太太也有个美好的回忆,省的到时候跟人谈起感情生活时,遗憾没恋爱过。   他们第一站去的是西雅图,秦老大选择的地方,他虽然英语不行,但美国大片还是爱看的,虽然钟爱动作片,但先前为了追夕颜跟她有共同话语,也是陪着她看了不少爱情片的,两人看的第一部美国爱情片就是《西雅图夜未眠》,故事情节早已忘的差不多,但西雅图是爱情之城却是劳记的。   对女孩来说,大体这是个渴望一游的城市。   对想讨好女孩的男人老说,这是个鉴定他们爱情必选的城市,即使夕颜已经来过这儿,但秦锦华认为,没有他的陪伴,这个城市也只是个城市而已。   他决定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他们爱情的足迹。   小情侣恋爱会做什么,逛街,看电影,送花,买礼物,林荫小道散步,旅游时拍留影合照,住酒店总统套房,在天台上看烟花,看星星,唱情歌……这段时间,能想到的浪漫情节秦锦华都做了,甚至还学大学生追女生在街头唱情歌表情,在草地上摆出爱心蜡烛示爱,骑着自行车载着夕颜环城绕行。   99朵带露珠的玫瑰天天送,怎么浪漫怎么来,绝对的偶像剧有木有,若真要在里面找点不足出来,就是旁边多了个小拖油瓶,比如电影院,乌拉麻黑之际,某大想偷个香窃个玉啥的,总有一双肥手伸过来抓爆米花吃,比如林荫小道处,某人想亲小嘴搂小腰之时,总有个小胖墩瞪着他圆鼓鼓的大眼睛横在二人中间,比如……当然,这都不妨碍秦老大展现他的浪漫细胞。   其结果是喜人的,虽然他的亲亲小女友嘴上不说,但嘴角的笑意和眼里的情意是瞒不住他的火眼晶晶的,果然,女人骨子里都是爱浪漫,渴望被人呵护,关爱和疼宠的。   当然,他的宝贝值得他花心思宠着,疼着,讨好的。   临离开那晚,秦锦华拥着夕颜站在窗台前看着窗外的朦朦细雨,轻声问,“颜颜,你开心吗?”   “嗯,开心,”   “有没有觉得幸福就在你身边,”   夕颜偏头看着他,嘴角勾了起来,眉目如画,浅笑盈盈,“有,很幸福,”   白玉一般的脸颊透出了早春桃花般的羞色,一时间,秦锦华呆住了心神,一股热流涌入心中,透过四肢百骸暖了整个身子,那种让人飘飘然的幸福,仿佛品酒后的微醺一般美妙。   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唇角,“我也是,”   宝贝,我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笑可以温暖我的全世界。   *******   第二天,一家三口转战到拉斯维加斯,男人,热血男人,哪个不想来见识见识这个世界赌城之都,青城又是个不禁赌的城市,饶是秦锦华没有赌瘾,也想进来试试他的赌运。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精于算计的夕颜,赌博,可不单单靠的是运气,算计要占很大一部分的。   秦锦华也是在实践中知道夕颜不仅记忆力超好,还过目不忘,记麻将牌九的点数比他这个赌场老手还厉害,除此之外,她心算能力很强,算概率算计点数筹码什么的跟玩儿似的,又快又准,朱威威曾说,就她这本事当医生真是白瞎了,这样的能力好好培养培养,绝壁赌后有没有!   就算当不成赌后,一个金牌会计师、金融理财师肯定少不了,百万高新有木有,奈何,夕颜这小妞对于钱财方面看的十分淡,追其缘由就是,人家不差钱。   所以,秦锦华追小妞时,从来不敢用金钱攻略,十克拉的钻戒在人眼中兴许只是个发光的石头,连根参须都比不上,当然,现在的百年野生人参比钻戒还稀罕。   他的本事也不过淘到两颗百年份的,倒是博的美人一笑,只可惜野参难求,只能偶尔为之!   索性美人也还算好哄!   咳……话题扯远了。   回来说赌博的事,因着有个算神在旁边,再配合秦锦华的经验,一家三口绝壁的一路赢赢赢,筹码数到手发软。   都说赌场一夜致富,别墅有了有木有,跑车有了有木有,儿子娶媳妇的钱有了有木有……   随来的心腹很激动啊,老大很淡定,嫂子很漠然,少爷很懵懂,但身为热血男儿,且靠打工挣钱的他们很激动,那可都是粉花花的钱啊!   虽然不是他们的,但这个月的奖金翻两倍有木有。   *******   美国,加州   “林少,查到他们的位置了,”   “在哪?”   “拉斯维加斯,”   “赌场?”庞东林蹙眉。   “嗯,三天赢了一个亿,”   “……他这是想自寻死路么?”庞东林暴怒,继而轻抚自己的额头,颜颜这就是你看重的男人,一个黑道小子,一个视财如命的赌徒?一个疯狂的赌徒,连见好就收都不懂!   颜颜,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这样的男人哪里配的起你!不仅配不起,他还会害死你。   “林少,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庞东林抬头仰望星空,怎么做?他怎么知道,颜颜性子他知道,一旦认准的事很难改变,就算他成功离间了她和秦锦华,若有孩子在,她也不会跟他好的。   可庞家对那药方及夕颜都势在必得。   半响,他轻叹,“先看看再说,”   也不知是说给手下听的,还是自己听的。   *******   国内,庞家书房   “他们在拉斯维加斯?一家三口?”   “是的,”   “听说赢了不少钱,”   庞老爷子笑,“是么?运气不错,”   庞父冷哼,“有命赢,就不知道有没有命花,”又道,“这样的男人如何能盛过东林,”   “小丫头各方面都不错,深的我老头子的心,奈何被保护的太好,过于单纯,总得吃点苦头,才知道什么人才是适合自己的,受点教训也是好的,以后进了庞家门,也会谨慎一些,”庞老爷子叹息。   老式家族惯来清高,据他所知,夕家小丫头对钱财并不看重,这其实是世家子弟的通病,说不得视钱财如粪土,但不喜人太钻于铜臭,赌博什么的,最是厌烦,且赌场上最能表现出一个人的品性,挖出人心底的贪欲。   流连三日,这是怎样的沉迷,想来现在那丫头已然看清那小子的真面目了吧!   如此,那秦家小子已然不足为惧。   只消东林花点小心思,女娃儿……倒是那小娃娃有些难办,留不得呢?   “赌场的钱哪里是好赢的,又是异国他乡的,真真是有命赢没命花啊,”他叹息道。   庞父眼前一亮,“父亲的意思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东林到底还是嫩的些,过于心软,夕家药方我们势在必得,秦家虽说是靠走黑起家,但其势力不可小觑,尤其后面还牵扯者谷家、关家那几个新式大家族,即便那秦家小子不争气,可孩子在那,到底牵扯太大,药方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既是这样,我们就帮他们将牵扯斩断,帮那丫头做个干脆的抉择,断了她的后路,”   虽说夕家女人都挺特别的,不会为了孩子或者女人委屈求全,但有个孩子在,终归有牵扯,真若性子软一点,被骗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因秦家小子没了孩子,你说夕家小丫头会怎样?”   庞父笑,心领神会,“拉斯维加斯那地,总少不了半道劫财,那儿赌徒甚多,心狠手辣者多有,真遇到什么劫道之事,只怪他们为人父人母者太过大意及嚣张……”   庞老太爷不曾笑,只轻轻吩咐道,“这事你亲自去吩咐,东林那儿……哎,他到底太过心善,”   “是,” ☆、第 71 章   “没到过拉斯维加斯,就不算到过美国”!   闻名世界的超级赌城拉斯维加斯,这座超现代化的大赌窟,平均每年接待世界各地的赌客达2000万人次。城内,250家大轮盘赌场昼夜不停的开局,五秒钟就见分晓。另有6.7万具被称为“吃角子老虎机”的赌器,遍布在各个角落。   全世界可能找不到比拉斯维加斯更有趣的城市了:从一个荒凉的沙漠腹地,摇身一变成为国际着名景点,汇聚全世界最有名的酒店、餐厅、商店,还有独一无二的表演节目,每年到访的游客超过4000万人次,75%是回头客。全世界前20大超级大酒店有17家均在拉斯维加斯。游览、娱乐、购物、饮食,全都24小时不打烊,来这里的人们都是为了尽情地享乐,拉斯维加斯,绝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这儿绝壁是男人的天堂。   当然也是一些女人的乐园。   拉斯维加斯赌城走的多是高档路线,装修怎么豪华怎么来,到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水马龙的喧哗,这儿的客人非富即贵,明星大腕,商界大佬,政界要员,比比皆是,这里的赌博都是合法的,只要有钱在这里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赌博不仅靠运气,还是运势,钱包不满,气势不足,财运很容易被庄家制住或带去,因此没个千儿百万的身价,还真不敢来此,也只有在这儿,才能称之为豪赌!   在这个灯碧辉煌,富丽堂皇,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心性不稳的很容易迷失自我,坠入无边地狱,因此拉斯维加斯是有名的“自杀之城”!   航包子还小,夕颜其实不愿带他进赌场的,怕他小小年龄就被惑乱了心智,染上恶习。   秦锦华却觉得这是个长见识的机会,奶鹰儿只有放飞才能成长,只有见识过广阔的天空才不会拘泥在一个鹰窝里,他秦老大的儿子,可不能太过纯善天真。   大多时候,夕颜并不反对秦锦华对儿子的教导,毕竟身为一个女人她并不了解男人的世界,航航的成长需要男性长辈来引导,哪怕这个长辈实在不靠谱,但身为孩子的父亲,似乎也没人比他更合适。   这次,她依旧妥协了,好在高档场所不愧是高档场所,客人大多是上流人士,满场子西装革履,礼服飘飘,游走间,仿若参加宴会。   赌场里的侍女侍从殷勤周到,红酒香槟,熏而不醉,香烟味浓而烟淡,烟缸换的且勤,因此即便满是男人的赌场也处处充斥着淡雅的清香。   夕颜曾跟秦锦华、朱清越、汪乔等人去过澳门赌场,倒也不讨厌这地,反倒有点喜欢这种博弈间的豪情,至于紧张,因计算能力太强,牌好便跟,不好便pass,倒是没那感觉。   至于贪婪,她没缺过钱,筹码的多少于她而言不过是组数字而已。   也因此比旁人多了份冷静,自持,且气氛越紧张,她越清明、淡定,虽然秦锦华在钱财方面也大气的很,但喜怒还是形于色的,一家三口的组合还是挺招人围观的,赌场里虽不缺帅哥美女,但拖家带口的还真不多见,再看,男的酷帅狂霸拽,女的美白嫩香甜,小的更是个粉团儿,瞧着就想捏一把。   赌城老虎机很多,途中秦锦华会跟夕颜换个手,以放风的借口带着儿子去玩老虎机,看似全靠运气的玩意里面门道也多着呢?秦家场子里这个还真不少,因此秦老大也知道一些小诀窍的,带着儿子也是赢了一些零用钱的。   拖家带口的,秦锦华还真没打算在赌城久呆,只打算带着老婆孩子见识一把玩个一晚赚点游资就走的,不想,赶上安洛从埃及考古回来,听说包子在这,便直接过来了。   待他得知安洛要来时,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最近很缺钱?”   “……”   因为夕颜,秦家跟庞家对上了,从清末就延续下来的老式家族,其底蕴和手段还真不是一新世纪混黑小秦家能比的,只半年的时间,一些势力被侵吞瓦解不说,他也被盯上了,折了不少兄弟进去,资产也严重缩水。   好在他手段强硬,又有人在后头提点帮衬,少走了不少弯路,也避开了许多暗算,且他本人头脑也不俗,尚能撑住。   至于钱,还真是挺缺的。   这些他却是不愿让夕颜知道的,倒不是怕人家担心他,不过是小心眼作祟,怕夕颜知道庞东林为了他居然跟他干上了,男人的心里,一个男人为了女人不惜动用家族力量跟另一个男人对上,这绝壁的是真爱不解释,偏他又知道夕颜曾经暗恋过那个师兄,就算现在夕颜已经答应了做他的媳妇,两人爱的结晶也会打酱油了,但他心里还是担心那个‘真爱’会战胜一切伦理道德。   君不见电视上那些偶像剧、宫斗剧、战争剧、家庭伦理剧……都高扬着‘真爱伟大,真爱无敌’的旗帜,一切阻碍真爱的都是反动派、纸老虎,要打倒,要杀死,要灭亡的。   按照言情小说的定律,世家出身庞东林和夕颜男才女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师兄师妹,情比金钱,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啊呸!)之所以没及时鸳鸯配对(啊呸呸!),是因为夕颜还小,‘东林哥’(啊呸呸呸!)想等她大一些才找媒人上门,不料,被他这个横空出世的大混混从中劫糊,死缠烂打,导致两人起了误会。   瞧瞧,他这样的身份设定人物性格还真就是狗血炮灰男配的命。   所以,为了上位,他是一点险都不赶冒,急吼吼地带着儿子来美国,也是怕夕颜听了小道消息,心智不坚。   因此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颜颜的这个闺蜜,闺蜜这种东西是男主的最爱,男配的神伤,他不是没想过巴结讨好这个助他上位的关键所在,奈何他这人占有欲太强,偏夕颜十分看重她,只要她在,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老公,其结果就是只要安洛在,他就会不自觉变成妒夫,两人关系能好才怪!   现在她手握自己的把柄,秦锦华真是无比忧郁、忧伤、忧愁……肿么办呢?   安洛却不管他内心如何纠结,问了这话也没指望他回答,拍拍他的肩膀,十分大气地说,“看在你是航航亲爹的份上,我帮你一把,”   这就是秦锦华不喜欢她,处处提防她的原因,一个女孩处处表现的比男人还大气、洒脱、爽朗、率性,偏又对自己的女人体贴、关怀、呵护、包容……再加上她身份神秘,行事不拘,出手大方,学识渊博,你让身为男人的他如何不提防。   还有狗屎的好运,老虎机一百的赔率都能撞到,压大小居然十下八赢,十万美金的筹码,她带着包子在大厅上转了一圈就翻了二十翻,这让秦锦华派去跟在她们后面保护的保镖都羡慕妒忌恨地直咬袖子。   再一圈下来,包子一脸红光,跟去的保镖亦是一脸红光,还带着一点点小呆滞,而后,激动地说,“幸运女神在我身边……”   又是十倍的涨幅,虽然夕颜的计算很厉害,但这个也只适应在牌九和麻将上,其他的就不那么实用了,所以来钱真不比老虎机和压大小快,这两者,外行靠运气,内行看实力,尤其是后者,荷官手下的门道可比机器设定多多了,只凭手上一个小动作就能改变点数的大小,所以十分考验人的五感,尤其是听觉。   决计不是运气这么简单。   被她这么一激,秦锦华的战火也被勾了起来,三天,他和夕颜一组,安洛带着包子一组,轻轻松松二千万美金到手,连带着跟去保护的收下也跟着捞了一笔,个个红光满面。   这个点数在一夜倾家荡产,入门十万美金筹码,一局上百万输赢,一小时由财阀变乞丐的赌城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号都排不上,但在大多数人眼中,他们是被幸运之神笼罩的幸运星。   为了不造成跟风的场面,三天他们转战三个场子,都是大规模来钱快的大场子,三天赢了两千万美金,饶是对钱财不甚看重的夕颜也不由得咂舌,心生忧虑,当晚回到酒店,一进门便忍不住问道,“秦锦华,你真的很缺钱?”缺到连洛洛都知道了,且帮忙筹?   秦锦华将她揽在怀中,手指在她腰腹处细细摩挲着,笑的几不正经地说,“是啊,再过半年你就要成为我秦家媳了,我得多存点老婆本不是,”   夕颜脸一红,狠狠的拧上他的腰,趁着他吃疼的功夫,挣脱他的拥抱,脱下黑色皮草挂到柜子里,给自己倒了杯水,朝床上一坐,歪着身子,一边喝水一边懒懒地说,“你要觉得养我很费钱,我不介意自己养活自己,”   秦锦华也在她身后脱了外套和鞋子,朝旁边的柜子上一丢,挨着她坐下,抢过她手中的杯子,一口喝光里面的水,朝一旁的柜子上一放,环着她的小腰歪倒在床上,翻身侧压着她,“我介意,非常介意,”一口含住她的下唇,细细咬着,“养老婆是男人的责任,不过,我这媳妇啊,视钱财如粪土,奈何又是个身娇体贵的,吃不得苦,受不了罪,连厨房都进不了,这嫩滑的肌肤那一寸不是骄养着长大的,在下虽不才,却也想学学那汉武帝,造一座金屋将她养在里面,”   夕颜顺势环住他的脖颈,“秦先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虽然老虎机来钱快,但赚钱的方法有很多,不如你选个安全点的,我用着也放心,不用担心你今天赢了钱给我造金屋,明天就能把我的金屋输掉,甭管金屋银屋还是草屋,睡的安心舒服才是好屋,”   秦锦华笑着拿指腹描绘着她的小脸,两千万美金的输赢在她眼中只是小赌怡情?啧啧啧……   他这娶的哪是媳妇啊,绝壁是阿娇,有木有!   “宝贝,别担心钱的事,那个自有你老公我操心,而你的责任是……”随之他呵呵一笑,灵巧的舌头在她挣扎推搡的过程中探入,唇齿缠绵,然后,外衣被剥落丢到一边,他的大手从白色羊毛衫底探入,寸寸地抚摸她的肌肤,当真如蛋白滑嫩,又如奶昔般粘手。   沿着她敏感的腰线慢慢向上,熟练的解开内衣暗扣,释放出她的蜜桃,大手覆上,时而轻时而重地揉捏着,软软的,手感好的不得了。   夕颜被吻得似薄嗔又似娇吟,绵绵软软地喘息着,“秦锦华,给你说正经事呢?”   “你说,听着呢?”秦锦华的嘴从她唇边移开,吻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吻过她的锁骨,越过撩至胸口的羊毛衫,落在她粉红色的尖顶上,细细地啃咬着,另一只也不原冷落地用指腹时轻时重地捻弄。   夕颜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秦锦华……别,还没洗澡呢?”   想叫他放手,可秦锦华对她身子上的敏感点了如指掌,一摸一个准儿,更是知道该如何挑起她的情.欲,夕颜无法逃离。   “一会我帮你洗,”   秦锦华贪婪而饥渴地吻着她,身体交缠,唇舌交缠,她的呼吸急促,他的胸腔迅速起伏,眸中盈满了炽热的情愫和浓烈的欲|望。   出来旅游的这段时间,因为不放心包子跟别人住一间房,夕颜强烈要求让他跟自己住,那小胖子是个恋母的,能跟他妈睡一间房一张床,恨不能长出七手八脚来缠着他妈,能让他上床已经是恩赐了,想干点啥根本不可能,偶尔在浴室偷个情,也是急吼吼的,一点都不尽兴,把他憋的够呛。   想着这次回去,夕颜该开学,他们也要回国了,真恨不得把包子塞回他妈肚子里,真是一点拖油瓶的自觉都木有!   好容易,安洛来了,那祖宗主动要求跟干妈住,一路上他是火急火燎,一分钟也不愿耽搁的准备吃大肉。   然后,夕颜意识越来越涣散,越来越迷惘,最终被他成功攻略,大肉从头吃到脚,足足闹到快天亮才抱着几度尖叫昏迷的香肉肉睡去。   一觉睡到大中午,夕颜醒来就直面一张黑面神脸,哪怕这黑面神长的够帅,也脱不了他黑的本质,“宝贝,醒了,”   大手摸上她的脸颊,勾出一幅黑白配,被子底下,则是一块奥利奥夹心饼干。   昨晚闹得有点凶,她不愿搭理他,不过,秦锦华绝对不是你不想搭理我我就不惹你的人,他亲亲小嘴,一脸谄媚加兴奋地说,“宝贝,拉斯维加斯除了素有世界赌城的雅号外,还是一个结婚天堂,我的户口本随身携带,你的,我也顺便带了过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我们把证拿了吧,”   夕颜推开他,脸上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抗拒,半响,干巴巴地说,“我还没毕业呢?”   秦锦华脸上的笑意淡去,很快,又染上嘴角,将人勾过来,一边轻抚背部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循循善诱,“先拿证,婚礼等你毕业后再办,”   “我……”夕颜咬唇,一脸难色。   “你别告诉我你后悔了,想悔婚?”秦锦华面色很是难堪,黑沉沉的,一副你要是敢悔婚,我就敢生嚼了你。   “不是,我只是不想这么早结婚,缓两年不行吗?这样不挺好的吗?”夕颜呐呐。   “不好,男朋友跟老公能一样吗?没那证,我心里没安全感,你要是不想别人知道你是已婚妇女,最多我们先拿证,过两年再举行婚礼,”秦锦华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坚持,本来他也没想这么早逼婚,这不是被庞东林刺激到了嘛,再加上这段时间各路牛鬼蛇神的搭讪,他的小心肝脆弱了,变成了玻璃心,一碰就碎成渣渣。   “可是……”   “没什么可是,别给我找借口,你现在是持有绿卡的美国公民,咱们没有户口所在地的问题,我问过了,拉斯维加斯这边的婚姻登记处是常年午休,十二小时开放,当天办理,随到随走,”   “……”   “你答应我的,”秦锦华一脸委屈,“我盼着成为你的合法提款机已经很久很久了,你答应我的,”一连说了几遍,眼瞧着眼泪就要下来了。   “……”夕颜咬着唇。   “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折腾什么,犹豫什么?要么结婚,要么我死……你选一个吧,”一秒间,小白花变恶狼神。   得,这都以死相逼了,夕颜能说啥,“先拿证,婚礼先不办,”   立马,秦老大油菜花开,“听你的,”   “……”这变脸速度。   目的达到,秦锦华心情那是high到天了,低头在她的小嘴上啄吻了数下,眉开眼笑地说,“宝贝,你不是喜欢听歌剧吗?晚点拿了证我陪你去听歌剧,威尼斯商人好不好,”   夕颜却没有他这好心情,歌剧什么的,她爱听,但是,“咱们赢了钱不该尽快离开吗?万一被人盯上就不好了吧,”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秦锦华眼里寒光闪过,笑的越发欢快,捏着她的腮帮儿,语调抬高地说,“媳妇,你美国电影看多了吧,赌城打开门做生意,见人家赢就抢劫,下次谁还来?”   “是这样的吗?”夕颜蹙眉,半信半疑。   “宝贝,你这样还真是可爱,”秦锦华吧唧在她小嘴上亲了好几口,亲着亲着,手上就开始不规矩起来,本来两人就赤裸相见,大早上的很容易就……   咳,“再不起床,一会可真就起不来了,”   夕颜红着脸,也不知是该起床,还是该趁机赖床,赖床,会被吃,起床,嗯,会合法被吃。   ********   古语告诉我们,好事总是多磨的,真正的男女猪脚是需要经历千帆磨难才能修成正果的,刚至酒店大厅两人就被告知有访客,且那访客在大厅已经等候多时,客人是赌场负责人,来意是请他们去驻场,说是今天赌场来了几位颇有财力的客人,玩的比较大,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秦锦华英语单调子,这些自然是夕颜翻译的,虽然那负责人语气一直很有礼貌,很有诚意,很委婉,但能听得出所谓的有没有兴趣只是礼貌用语,其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有没有兴趣你都得去,不过是请和被请的区别。   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客人昨天就注意到他们这个组合了,表示很感兴趣,想与之切磋一下。   就知道赢了人家这么多钱,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吧!   就算她没混过黑社会也知道,这开赌场的人决计不是善茬,虽说他们并不是在一家赌场,但显然开赌场的跟开公司的都是一样,相互制约,又相互联系,她歪头看向秦锦华。   秦锦华对上她一副‘你看,我就猜到’的小摸样,很是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儿,轻声说,“别担心,有我呢?”   哪个地方都有明里暗里的规矩,既然他们用的是明谋,就说明危险不大。   两千万美金也不足以让他们咬着他不放,暗杀,强取豪夺什么的,他们还不敢明来,否则每年来这的富豪们哪有安全感,所以这次驻场也真是驻场,若是他坚持不去,他们也不会逼他去的?   那所谓的强硬口气也只是吓唬吓唬像夕颜这般的新手而已。   所以,他不急不惧,不惊不慌!   “告诉他,我们不去,我们要去领结婚证,看歌剧,欣赏拉斯维加斯的夜风景,再说我们手上只有两千万美金,再无别的可用来赌的资产,”   夕颜翻译完他的话,就见那负责人只是略微皱了下眉头,又说了几句。   “他又说了什么?”   夕颜其实不想转述,但那负责人也带了翻译来,就听他说,“那几个财团负责人来头不小,依着几位好运及赌技就不想试试么?最多,若你们输了,超过的钱我们赌场出,若赢了,我们赌场吃两成回扣,”   “空手套白狼啊你们,”   听着看似他们占了便宜,可是两千万美金也不少好吧,输了就真没了,谁都会使劲全力地博弈,因此不存在故意输的情况,不管怎样,赌场都稳赚。   “答应他,”   “洛洛?”   安洛带着航包子从门外走来,后面跟着几个黑衣保镖,再听到她这句话时,眼睛亮了又亮,很是激动。   “为什么?”夕颜问,明知危险偏要去。   “富贵险中求,机遇和危险并存,你不是缺钱吗?这是最迅捷的方法,他们可不会给筹备钱的时间,”安洛这话是对秦锦华说的。   秦锦华皱眉,“颜颜和航航在,我不能冒险,”   “冒不冒的这险都在这,你已经进了狼窝,”   “你是说……”秦锦华诧异。   “不要小看你的敌人,老式家族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他们不混黑,却比真正的黑社会还黑,事已至此,你该当机立断,反正已经身处险境,不如多捞点,而后拼死一搏,至于颜颜和航航,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我看好你哦,”   秦锦华看着安洛那张脸,真是无比郁闷及憋屈,请问这人真是女人吗?好不科学地说。   最后,秦锦华还是应邀前去,不过拒绝了赌场的出资要求,既然应了,就全力去博,后路什么的,留的太多很容易被别人包抄。   当晚,夕颜带着航航在一旁助阵,围观,安洛以助手身份陪坐在一旁。   男人的场合缺不了女人陪坐,这个再正常不过了,另外几个人身边也都陪坐着一名大美人。   赌神系列是汪乔最爱的香港影片之一,夕颜跟她同住时也看了不少,因为喜欢高劲这个角色,所以并不讨厌赌徒,甚至还跟着秦锦华他们一起去澳门赌场身临其境感受那个氛围,但当时他们还小,输赢不过十几万之间,真正的小打小闹,而今天的对决让她感受到了赌神之战。   筹码已经飙到了用股份和豪宅来付。   今晚,幸运之神再次降临在他们这边,居然是一路赢赢赢,全场通杀。   回到酒店,趁着夕颜给航航洗澡的功夫,汪乔将秦锦华叫到养胎上吹风,“明天有场硬仗要打,你准备好了吗?”   秦锦华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一晚上赢折合美元五个亿的股份加豪宅,这对谁而言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虽然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但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她在身边帮持,自己即使有这个魄力,也没这个运气及实力,对手可是四大富豪啊,索性他们也不是倾尽所有的对抗,否则,他很可能hold不住,压力太大,有木有,到了最后,看着那日益增加的筹码,他竟然越战越精神,自信心前所未有的高涨,他一直知道安洛是神秘的,虽然不知道她神秘在什么地方。   但他知道,今晚没有她便没有大杀四方的秦锦华。   五个亿啊,他手抖,半响,说道,“这钱,回国后我们五五分帐,”身为男人,实在不想占她这个便宜。   “无所谓,”安洛摆手,“你不是需要钱对抗庞家吗?我现在不缺钱,这个就当我借给你的吧,”   这么大方?秦锦华再一次手抖,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是包子的亲爹,颜颜的男人!”   “就这么简单?”若不是她眼眸过于清澈、坦荡,神情过于放松、自在,他都有些自恋的怀疑,她是不是暗恋自己。   这可是五亿美金,不是五百美金啊,大姐!   “你以为呢?”   “……”   他佯装镇定地弹弹手中的烟灰,“庞家执着于颜颜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庞东林喜欢颜颜这么简单吧,”   他早就怀疑了,庞东林爱上夕颜他不怀疑,他的小乖这么好,被人惦记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庞家,为了个未婚生子的女人大动干戈,不惜动用家族势力,这也太反常了吧。   那些老式家族不是最讲究规矩的么?   庞东林又不是找不到媳妇,非要找个拖家带口的,那种人家媳妇首要标准必须是处吧!   安洛再听到这话后笑了,“你不错哦,比我想的有能耐,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再看看我能告诉你什么?”   “药方!”秦锦华吐出两个字。 ☆、第72章 “你如何知晓的?”安洛挑眉,却不怎么惊讶,既是颜颜看重的男人,总该有他可取的地方。 秦锦华一改方才的沉稳淡定,深沉内敛,朝栏杆上一歪,痞气十足,“一小药铺子传人,有什么值得人家世家公子惦记的,还一呆就是两年,真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两年的时间也足够将那小角楼翻个底朝天的了,能用终身大事来谋求的宝贝多半是什么家族不外传的秘方啥的,电视上都演烂的东西,” 语气尽显嘲讽,仰头朝天空吐了口烟圈,撇嘴呲笑道,“你们那些世家传人就是矫情、迂腐,家传的东西宁可死也不传外人,真逼狠了,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庞家不傻,夕家如今只有颜颜一个传人,娶了她,就相当于娶了整个夕家,那些世家又最是要脸面,哪怕芯子比我们正经混黑的还黑,面子上也要好看,我还知道夕家叔祖于那庞家老头还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怎么着也能成就一段佳话吧,这名声有了,好处得了,庞家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可惜啊,出了我这么个异数,” 这话却是自得的很,安洛笑,“只有这些?” 秦锦华忽地敛去周身的痞气,静静地看了她半响,将手中的半截烟头弹去,冷冷地说,“我还知道,庞家扯着报恩的旗帜,行的却是恩将仇报的事,” “哦?这么久远的历史你都能查到,真是厉害,”安洛眼里的笑容隐晦不明,似赞许又似讥嘲。 “不是我查到的,” “什么?” “庞家跟夕家之间的旧事不是我查到的,而是我大舅舅告诉我的,”秦锦华又给自己点了只烟,见安洛炯炯地看着他,将烟盒递过去,“要不要来一只,” “谢谢,好女孩是不抽烟的,”安洛笑着拒绝道。 秦锦华自打跟夕颜在一起就很少骂脏字了,因为她不喜欢,忆起昨日小表哥在电话里跟他交代的话:要将安洛当祖姑奶奶一样敬着,爱着,安姑奶奶有何指示,都要照办,不准违抗。 好生霸气,说的是安洛! 竟连谷岱都对她低下了高贵的头,“好男人是不会让女人闻二手烟的,” “……” 对上她这副纯善带笑的表情,秦锦华有种深深的违和感,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萦绕心头,吐不出,压不下,憋屈,无力,纠结…… 他深呼一口清气,大出一口浊气,将手中未点的烟塞回烟盒,揣进口袋里,“当年颜颜的大舅跟我大舅是一个连的战友,大舅是连长,夕大舅舅是指导员,两人关系十分要好,夕小舅舅是另一个连队的班长,他牺牲的那场战役我大舅也参加了,听我大舅说,伤心岭那场战役死伤并不算大,夕小舅舅却身中三枪,且枪枪都在要害处,却又不会让人当场致死,当时不觉得,事后回想起来,却蹊跷的很,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怎么会那么凑巧,而夕小舅舅也是死在手术台上,当时为他主刀的军医便是庞家人,后来手术失败,是大舅陪着夕大舅舅一起去收尸的,取完遗物回来,就发现夕大舅舅抱着遗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出来后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似的,十分的不对劲,当时,庞家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庞东林的小叔叔还叫上大舅一起去安慰来着,他是连里的副连长,因是都是医学世家的关系,他跟夕大舅舅更有话聊,用我大舅的话说,两人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不过自那之后,夕大舅舅对他就有些疏远和冷待,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大舅察觉出来了,当时还以为是夕大舅舅在迁怒庞家,也没太在意,还好心的劝慰夕大舅舅,小舅舅的死跟庞家无关,实在是受的伤太重,医疗技术跟不上,劝他莫要怨恨庞家,迁怒战友。 之后两人之间去了隔阂,又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大舅以为夕大舅舅听进了他的劝说,走出了失去弟弟的阴霾,直到……直到有一天,夕大舅舅对他说,如果他不幸身亡,就请他将自己最爱的那件中山装送还家乡。 那件中山装是颜颜的外婆在儿子出征之前亲自缝制的,一共两件,两个儿子一人一件,夕大舅舅很爱惜那件衣服,每逢大战都会穿在军装里面,平时收在柜子里,轻易不许人碰。 大舅还曾笑他多大的人了,还离不开母亲的怀抱! 夕大舅舅阵亡在上甘岭战役那场战役里,由夕大舅舅负责打头阵的两个班中了埋伏,庞家五爷随后带了两个班前去营救,待大舅带着人马去接应时,两人早已倒在血泊中,血肉模糊,是大舅为两人收的尸,并履行承诺将颜颜大舅舅的骨灰连同他的遗物和那件中山装一同送回江城,临行前一晚,庞家以夕家挚友的身份要代其将骨灰及身后物送回家乡,大舅这人比较守信重诺,没同意,庞家在要了几次之后,未果,便没坚持。 夕家一连失去两个儿子,可谓是满门悲戚,连白事都是我大舅帮忙办的,当年夕家只有两个儿子,两人均死在战场,夕家算是绝户了,66年,颜颜外婆……咳,外公中老年得女,生下夕姨,那时候的外公外婆已经年逾五十,很是传奇了一段时间,后来,外公找到我大舅,献上了祖传生子秘方,只求谷家能在那动荡的岁月里照拂一下夕家,其实就算没有那生子秘方,谷家也会照拂夕家的,说起来,没有夕家那药方也就没有我,我妈就是我姥姥老蚌生珠的产物,” 关于夕、庞两家的恩怨,安洛也是无意间看到了颜颜外公秘密寄给他爷爷的信函才知道的,每个世家子弟都有专程传递密件的方法,当年大舅舅的密件是用药名写的,上面说庞家人在向他打听药方的事,且他怀疑小舅舅是被庞家害死的,其目的就是让他在重伤之余服下救命药丸,却不想因那场战役是临危受命,又适逢夏天,小舅舅并没有穿上那件夕外婆亲手缝制的藏有药丸的中山装,进而枉死! 大舅舅也想活着回家跟父母团聚,却不知庞家不想放过那个机会,在大战和谈之前,设计将他引入包围圈,在他绝望之际,让庞五爷去救他,一来想逼着他拿出药丸,二来也想获得他的信任,不想他们真正遭遇埋伏,哪知对方火力太足,一个没控制好,他身重要害,便是救活,也是废人一个,他便干脆拉着庞五爷陪他赴死。 放在现代,就是相爱相杀啊! 虽然秦锦华的故事很长,但也不尽详实,比如在那个动荡的年月,处在风口的谷家自保都来不及,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来暗中照拂夕家,恐怕除了祖传生子秘方,还有他们值得花大力气保护的东西,比如培元丹。 培元丹,顾名思义就是固体培元所用的丹药,可祛除体内杂质,滋润心脉,疏通经络,在修仙界里,这只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养气丹方,修道人吃了能为以后的修行打下基础,对凡人来说,却是救命良药,吃了它长命百岁不在话下,虽不能永葆青春,却可以在有生之年不被病气入侵,体康身健。 不过,据她所知这个世界修真功法大多失传,遗留下来的功法也被人当成古书箴言收藏了,除了盼着升值外,也没研究不出什么更有用的东西来,山上那些所谓的寺庙、道观也大多是行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君不见那清修寺庙都成了旅游胜地,素斋宴席都混入了荤油、地沟油调味。 热武器的时代,别说灵气,就是空气质检都不合格,资源匮乏的更是连一炉中品培元丹都凑不足,别说修仙世家,连古武世家、中医世家都渐渐没落。 哎,也不知是社会在进步,还是文明在湮灭。 她一向不喜欢跟朋友使心眼,探来试探去,所以很干脆地挑明了,“庞家想要的不是生子秘方,而是一个叫培元丹的丹方,这培元丹想来谷家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丹方虽好,但药材难寻,且炼药的步骤颇为复杂,火候、剂量、放置药材的顺序,哪一关没掌握好都会导致药材报废,目前为止,只有颜颜有六成把握,” “连这个你都知道?不愧是颜颜最看重的闺蜜,死党?”秦锦华诧异之后,醋酸道。 “你该庆幸你是谷家的外甥,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你跟颜颜在一起,” 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良药是何等珍贵,谁都想将之掌握在手中,既然夕颜跟叶家示好,她又是这个良药成功的关键,谁会放手?若没有秦锦华横插一杠,谷家也会派人出来跟夕家结秦晋之好,秦锦华纯粹是好远,捡了大便宜,而谷岱又没打算跟他争,否则,嫡亲子孙和外甥,哪个关系更近,这不明摆着么? 秦锦华想到从外公屋里出来,小表哥那一脸欠揍的笑,仿佛在说,表弟,你这媳妇可是表哥我让给你的。 再听到安洛平白直述的点明,脸成功的阴沉下来,一字一顿地咬牙道,“她现在是我媳妇,” “嗯,所以才说你很幸运,鹬蚌相争,你渔翁得力!”安洛笑。 秦锦华不愿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伤肝动气,深呼一口气,转移话题道,“颜颜她知不知道这些?” 安洛摇头,“我爷爷和颜颜的外公都觉得,和平年代,夕家血脉要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就不能有一个为恨而生的继承人,所以颜颜并不知道两家人之间的龌龊,但我和瑾姨却觉得,作为一个继承人,颜颜也不能单纯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王家和庞家都觊觎夕家秘方的事她是知道的,” 秦锦华松了一口气,颜颜那样的女孩应该活在阳光下,不该被黑暗污染,哪怕一丝一点,从今以后,她由他保护。 听到屋里有响动,似乎是颜颜带着包子洗完澡出来了,他状似无意地问,“她是因为这事才拒绝庞东林的?” 安洛却笑了,“怎么,开始怀疑自己的个人魅力了?” 秦锦华呲笑,很是不屑道,“一美男计,我会怕?” 安洛倒是挺认真地说,“撇去两家的恩怨,庞东林在夕家时对颜颜真的很好,少时颜颜有轻微的自闭症,是他一点点地将她带出自己的世界,适应这个现实生活的,很长一段时间,颜颜对他都很依赖呢?” 所以秦锦华很不喜欢安洛这个女人,闺蜜这种东西果然是男主的克星,就像现在,明知道庞东林是他心里的那根刺,偏喜欢拿那刺来扎他心口窝,扎的他小火压都压不住,“你们既然知道庞家对夕家不安好心,当初干嘛还要引狼入室,” 问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在明知道王家、谷家、庞家皆觊觎家传药方的情况下,她们孤儿寡母的,能明里拒绝庞家的好意?别小看女人,论制衡之术,她们玩的不比男人差。 只有王家、谷家、庞家对上,呈三足鼎立,夕家才有生存发展的空间,她们母女才不会沦落被人豢养控制的地步。 “所以我才说你很厉害,庞东林那样的优质男可是大部分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第三者插足,你成功上位,”安洛赞许。 “真是多谢夸奖,”秦锦华再次咬牙切齿。 “不谢,只是我得提醒你一句,虽然你抱得了美人归,但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美好的生活在一起这种童话故事般的结尾不适用在你们身上,庞家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用对我使激将法,我对夕家的祖传秘方没兴趣,我想要的一直都是那个人,对于她我是不会放手的,我秦锦华还不至于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 安洛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我以后会让颜颜对你好点的,” “……” 不该是让他以后对颜颜好点么? 不过,在看到夕颜裹着白色浴袍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他迎上前去,习惯性地接过她手中的白色浴巾,温柔地帮她擦着那长至腰际的湿发,“听见么?宝贝,连你闺蜜都在替我打抱不平?让你以后对我好点呢,”语气很是委屈。 “……” 夕颜无语,这人还真是打蛇尾上啊! 对上安洛似笑非笑的眸子,她面色稍红,却已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羞涩的少女了,她抬起略带湿气的葱翠小手,踮起脚尖,拍拍秦锦华的小短碎,一本正经道,“嗯,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要乖,” 秦锦华:“……”这是被调戏了?被调戏了? 不过,他家颜颜一本正经地说着俏皮话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的让人心痒痒! “那你承认之前对我不好喽?”怎么说也是黑道大哥,能是那么轻易被人调戏? “……”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别以后了,就从今个开始对我好吧,” 眼看这肉麻当有趣,越演越限制,安洛呵呵笑着准备闪人。 “孤家寡人的那位,我家小胖墩借给你暖被窝,”秦锦华说。 “那就谢谢了,”安洛夹起航包子,出门右转,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屋里,夕颜拍开他揽在腰间的大手,红着脸恼羞成怒地瞪他道,“你给我差不多得了,人前还这么……” “发骚么?”秦锦华手上用力,将她卷至怀里,使劲在她颈窝处吸了口香气才道,“宝贝,真香,” 抬头,在她的唇上啄了几口,夕颜脸红的跟血滴子似的,似羞非羞,似恼非恼地拿眼剜他,这摸样怪勾人的,他扯着她红粉嘟嘟的脸颊,几哀怨地说,“刚还说要对我好呢?这会还没翻脸呢,就开始无情了,” “再闹下去,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无情,” 秦锦华笑,“你当我秦锦华是吓大的?”一指点在她的红唇上面,“就爱你这张小嘴,一天到晚就知道气我,真不乖,” 他的手指在唇间轻轻缓缓地摩挲着,这张小嘴可真美啊,不大不小,饱满丰嫩,莹莹润润,实在是诱人,他俯身轻轻咬住,细细啃咬,怎么都吻不够,“颜颜,你是我的,对不对,我们会结婚的,对不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一连三声对不对,一句比一句急切,因夕颜的沉默,而显的急躁,又重复问道,直至夕颜说,“嗯,我是你的,我们会结婚,会永远在一起,” ****** 因为昨天那一高调赢钱,秦锦华想跟夕颜在拉斯维加斯领证的计划只能搁浅,拖家带口的,还是安全第一,一早起来,就接到前台打来的电话,说什么恩德利先生在楼下等他,想跟他见上一面,有要事相商。 反正也要下楼,秦锦华就应了,对方是美国某上市公司的股东,对他昨晚的赌技很感兴趣,想跟他讨教一二,当然,对他手中昨晚赢到的股份更感兴趣,想用手中同等价值的股份做筹码,跟他再赌一场! 秦锦华是听不懂英语的,以上是夕颜在一旁做翻译。 “跟他说我拒绝,若是他对我手中的股份有兴趣的话,可以用市价买去,” 夕颜为其翻译,并在后面礼貌地加了句,他们要赶飞机,这次来纯粹是观光浏览,并非专业赌徒,也不是什么赌神赌圣。 在之后的交谈中,对方也有意买下他手中的股份,不过因涉及金额太大,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现金,秦锦华不喜颜颜跟他对话,因为听不懂,这让他有种被隔离在外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太好,让他很不舒服,就跟夕颜爱看歌剧,并看津津有味,沉溺其中,而他,非但听不懂,甚至觉得那夸张的演艺很搞笑,这有什么可看,还不如电影来的吸引人呢? 这明显地品位暴露了两人之间的差距,这让他的心十分的狂躁不安。 “告诉他,有没有钱这是他们的事,现在,我们要赶飞机,”秦锦华很不耐烦地将她朝怀里搂了搂,占有欲十足。 夕颜早已习惯了他的霸道和无理取闹,除了将这话翻译给对方,还加了句,对不起,我们真的很赶飞机,至于股份的事,可以另选个合适的时间再谈,他们这边可以答应,他具有优先购买权。 对方倒没有胡搅蛮缠,很绅士地给他们让了路。 出了酒店大门,秦锦华说,“回国前,咱两就把证领了,”省的夜长梦多。 他英语是不好,但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一些基本的对话还是能听懂的,别以为他没听懂那什么恩德利先生最后那几句夸奖她漂亮的话,这女人居然还红着脸回了句,“thanks!” 啊呸,死洋鬼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的女人,那股份扔了也不卖给他! ******* 美国电影也不全都是虚构的,剧情来源生活而高于生活。 拉斯维加斯的治安在美国这个可以携带匕首、手枪的国度还算是好的,但打架斗殴、街头阻截,飞车跟踪在素称法制社会的中国都在所难免的。 酒店门口的计程车也没那么安全,出了闹市区便将他们载到一处还算僻静的小路,前有埋伏,后有飞车党跟踪,他们这边加上女人孩子一共十一人,阻击他们的加起来至少有二十人,分头包围,似乎打着个个击破的主意。 被逼下车的第一人间,秦锦华将老婆孩子护在怀里,六个黄毛的大个子向他们聚拢二来,他们带来的保镖和手下已经跟对方干上,秦锦华为了护住夕颜和航包子,只守不攻,显的束手束脚。 倒是安洛,一个飞旋腿就解决了对付她的两个小混混,几个漂亮的后空翻破了他们的包围圈,身形快速游移,在眨眼的功夫又撂倒好几个。 因动作实在太快,竟无人看出她是如何出手的,更别说那飘忽的武功路数! 众人皆惊,老外打手,一脸疼痛家迷惘:中国功夫?好神奇! 保镖、小弟:一秒钟变武林高手,有木有,尼玛,他们这是穿越了?还是穿越了? 就在他们愣神间,安洛一个跃步来至夕颜身边,“颜颜,冥思,定神,静心,配合我教你的口诀打出那套健体操,” 少时夕颜自闭且体弱,习了安洛教给她的健体操,身体才慢慢好起来,她也不知这健体操叫什么,一直当五禽戏、太极之类的养身操来练的,配合安洛教的静心诀,渐渐的,脑聪、心静、气匀、身轻、体健……知道这个对她身体好,便一直都坚持练来着。 “现在练习健体操?在这?” “是的,照我说的做,别想动作,放空思绪,手足随心动,” 一直以来,夕颜都很听安洛的话,这次也不例外,她闭上眼睛,摈弃周遭万物,放空思绪,默念口诀,“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 然后,就见她身动了,出掌,下腿,侧踢,凌空翻转……相较于安洛的犀利和娴熟,她的要柔上许多,也生疏许多,慢慢熟练起来,却力道不足,柔若水流,真的不像是在打架对敌,若是在空旷之地,还以为她在练习柔体术呢?偏偏被她打到的人,不是翻倒在地,就是踉跄后退,均痛的呲牙咧嘴,狼狈不堪! “秦锦华,抱着航航退开,让颜颜来,” 其实在夕颜出手时,秦锦华就愣住了,太惊愕了好不好,就好比你一直以为你养的是条温驯的小白兔,结果发现这是只长了尖牙和利齿的小白兔,当然,本质上白兔还是白兔,只是她变的很有杀伤力! 那小腰下的,那小手软的,那腰肢摆的,那小腿甩的,这套健体操,秦锦华不知见颜颜练过多少次,对于这软绵绵的健体操他并没过多关注过,只觉得比第八套广播体操好看,比太极更优雅,更适合颜颜练。 不想着软绵绵的体操居然暗藏杀机,一招一式看似软绵无力,好似水流,但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自然知道这出手间那不疏于咏春拳的气势,很强! 保镖、小弟:哇哦,大嫂这身子好柔哦,360°下腰有木有! 总的来说,这场半路拦截是有惊无险,惊喜连连,最后在将人全部打到在地后,一行人开着飞车党的车前往飞机场。 一路上,开车的小弟很担忧,这算不算偷车啊,万一人家打电话报警,他们这是要被拘留的。 秦锦华也有类似困扰,“无妨,临走前我布下了阵法,入夜之前他们都走不出那个阵法,阵法可隔绝信号,” 秦锦华:“……” 这个世界有点玄幻,今天的事情打破了他以往的世界观。 ☆、第73章 路上又遇到几波围追堵截的,均被他们轻松甩掉,与此同时也让秦锦华见识到了安洛的厉害,那小车开的跟云霄飞车似的,连他这个开惯快车,偶尔还去飚个车过把瘾的黑帮大少都hold不住,跟32倍快进似的,根本看不清路标,好在这条路比较偏,车流量少,抢来的车也是改装的,减震、风阻、增压都是根据黑市赛车标准来的,经得起折腾,饶是这样,秦锦华的那颗汉子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别说参加战斗了,能坐稳就不错了 第一次用上了后排安全带,怀里抱着儿子,手里搂的老婆,生怕把这两心肝肉肉颠出好歹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前方的安洛和Ethan身上,Ethan是安洛带来的帮手,今早才到的,对他,安洛只一句话介绍,“Ethan,是来帮我们的,他身手不错,” Ethan是个混血儿帅哥,长的非常帅,眉眼深邃,五官立体,酷帅逼人,还自带天然冷气,这种男人若是往台上一站,什么都不用干,就够让台下女人尖叫,男人羡慕的了。 秦锦华对这种比他帅的男人还是有些忌惮的,在得知他跟夕颜还很熟时,忌惮就变成了提防,连一分一秒独处的时间都不给他两留。 所以在安洛坐上驾驶座,让他坐到后排负责保护老婆孩子时,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然后他后悔了,他一没想到安洛会把车开的那么疯,让他一点发挥余地都木有,二没想到Ethan的枪法会这么好,这么飘忽的车速下,都能枪枪打爆对手的胎,这准头特种兵王也不过如此。 他心生崇拜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无力感,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这个黑帮大少是那么的无能! 下车后,他一脸惨白,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吐出来,那样就太丢脸了,“大家都没事吧,”安洛甩上车门,爽声问道。 她精神很好,小脸红润,凤眼含笑,闪着几许小亢奋,一旁Ethan一脸平然,不惊不惧,不欢不喜,只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略带责备地说,“下次记着系安全带,” 安洛白了他一眼,“有那玩意束着,哪能发挥我的实力,” Ethan睨了她一眼,“没有下次了,” 眼神霸道,语气狠戾,但不难看出他对安洛的宠溺和纵容,男人的感情只对自己的女人才会这么复杂,秦锦华的小心眼亮了,不是冲颜颜来的就好,瞬间提防变好感,假想敌变盟友,“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说,”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直接找我,” 这是一张黑金镶钻名片,上面只有几个字母拼写成的Ethan,秦锦华接过名片,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好贵重的名片,单这张名片就价值3000美元,能拿出这种名片的,身份背景只定浅不了。 再细究他话里的意思,【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直接找他】,就是不要麻烦安洛。 人家对将安洛陷入危险中很是不满呢? 秦锦华笑,“好,” 两人握手,气氛和谐,安洛呶嘴,嘟囔道,“男人之间的友情总是来的这般莫名其妙,” “颜颜,你还好吧,” “我还好,”夕颜捂着胸口有些小虚弱地说,一路上她有默念清心诀,再加上秦锦华一直将她拥在怀里,所以她心神没乱,精神也还不错。 而航航,则在秦锦华察觉又有尾巴跟上来时,就被安洛给的迷香给迷晕了,理由是,孩子还小,还是不要过早地接受太刺激的东西,增加他的心脏负荷。 迷香,是用中药粉调制而成,无色无味,还见效快,只需指甲盖的一点点足可让一个大人睡上两个时辰,是颜颜根据古方调制出来可代替西医麻药的中成药,不过,因所需药材太珍贵,并不能大量用于临床医学。 依秦锦华来看,这玩意更适合用于偏门,比如迷个奸,害个人啥的,哎,就他来看,颜颜手里那些古方,好是好,但大多不实用,成本太高。 他对安洛充满了好奇心,虽然谁都有秘密,但她的秘密也太多了,可偏生她又是颜颜的闺蜜死党兼表姐,即便他有想法,也不想让颜颜为难。 更何况她现在还抱上了一个看起来很有来头势力之人的大腿。 遂将心思放到一边,将夕颜朝怀里一搂,摩挲着她还是略缺血色的小脸,柔声问,“刚刚吓着没,” “还好,”毕竟刚刚经历一场追杀,且对方还开了抢,当然他们这边也还击了,虽说最终甩脱了对方,但毕竟是在社会主义良好风气下长大的人,平生遇到最糟心的事就是遇到秦锦华这个大流氓,虽说这流氓在她面前展现了很多社会上的不好风气和他的恶劣习性,但一些黑暗血腥场面还真没敢让她见过,她又是个胆小的,去游乐场玩,连过山车都不敢坐,对于刚刚那堪比枪战武打戏的血腥刺激大逃亡,哪里就真的一点不怕,没见,那腿软的跟面条似的,这么站着,小腿都直打晃。 秦锦华从她虚闪的眼眸中感觉到了她的惧意,心里越发的恼怒起庞家来,堂堂百年大族的世家手段竟是这般卑劣,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他知道对方是冲他和航航来的,这是想杀父去子夺母呢? 看着怀里柔顺地偎依在自己怀里夕颜,一颗汉子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将她让出去的,将人朝怀里拢了拢,顺势在她额间啄了两下,喃声道,“颜颜,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好琼瑶的宣誓,安洛恶寒,抖了下身子,比了个手势,“太阳挺大的,咱们进去吧,”说完,率先进了候机大厅,Ethan跟上。 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由着秦锦华对他搂搂抱抱,好丢人地说,夕颜小脸羞红,很是急切地推搡着秦锦华,“你放我,我自己走,”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是真的力不足,“自己走?腿不软了?”秦锦华笑着揶揄道。 夕颜也恼自己没用,急的眼睛都红了,秦锦华真怕把她挤兑哭了,忙哄道,“外国人开放着呢?咱们一家三口甜甜蜜蜜,旁人羡慕还来不及,不丢人,” 夕颜红着脸,点点头,由着他右手抱着酣睡的儿子,左手环着自己的腰往候车室走! 娇妻在怀,爱儿在手,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画面,真好,秦锦华美滋滋地想,他这是算因祸得福吧! 这次带来的手下都是心腹手下,身手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轻轻松松以一敌十木问题,就连枪法、车技都是顶好的,不比他差,饶是这样,也被甩得远远的,汇合时仅有两人受了点轻伤,无人阵亡。 飞机场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手枪什么的肯定没法过安检的,秦锦华留下四人负责善后,其余都伪装成普通游客跟上。 劫后余生,大家心情都挺兴奋的,就是精神头差了些,待飞机安全起飞,秦锦华要来两张毛毯,哄着夕颜陪航航睡会,睡觉是解压最好的方法。 安洛精神不错,从包里拿出了一副扑克牌问有没有人要打牌,在见识过她在赌场那搂钱的行径后,谁敢跟她玩牌,又不是嫌钱多,但在见识过她的身手和车技后,大家对她崇拜的要命,不愿拒绝她,又想跟她多说说话,拉进拉进关系。 就见坐在她后面的董武探过头来,“洛姐,打牌多无聊,听李少说你会算命,兄弟们今个都受了点小惊吓,你给咱们也批两句定定心呗,” 李尧跟秦锦华关系不错,因当年安洛一番批命,他深信秦锦华就是他命中贵人,两人几番合作让他受益颇多,也让他坚信跟着老大有肉吃的信念,而今秦氏越做越大,涉及产业众多,他跟着赚的盆满钵满,对秦老大死心塌地的同时,亦对安洛念念不忘,时不时地念叨几句,说当年若没安大师的提点,也就没有今日的李少。 其实只要李家不倒,李少就还是李少,但那个李少败的是李家的钱,而这个李少败的却是自己的钱! 董武跟李尧关系不错,安洛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没少在背后笑李尧是大傻、二呆,被人忽悠了还满世界的感谢人。 在他看来,李尧是官二代,就凭他家的关系,做什么不能成功,不过,他那人比较二,真要有人坑他,一坑一个准,老大这人比较厚道、仁义,从不干坑害朋友兄弟的事,饶是这样,当时的情况,也是老大求着李家批土地,要工程,没有李家的一路绿灯,秦氏也不能发展的这般快。 如此看来,安大师当年批语的最大受益者是老大。 不过,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不得不承认,大嫂这个闺蜜很牛叉,绝对的巾帼不让须眉,有木有,赌术比男人好,身手比男人好,连车开的都比男人快,再看,长的也好看,身材也很正,追是追不上了,实力相差太大,但能说说话,套套近乎也是好的。 安洛倒是不扭捏,见小弟们目光烁烁地看着她,将手中的牌朝旁边Ethan腿上一放,侧转过来,搓着手说,“好久没给人算命了,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技痒,你们谁先来?” 小弟们一改方才的蔫吧,个个摩拳擦掌,精神抖抖! 董武开的口,自然他先来,安洛先观其色,再看其手纹,连八字都木问,就直接说,“你五行缺水,八字太硬,三岁丧父,五岁丧母,虽有亲人在世,但不得关爱,十五岁之前都是颠沛流离,受苦受穷的命,十六岁小转运,过了两年还算平稳安定的生活,十八岁遇到贵人,然后时来运转,财运亨通,但仍是命运多舛,二十五岁是你人生的转折点,过不了,身死人亡,过去了,以后的人生虽说不是顺风顺水,但再无性命之忧,荣华富贵尽在你手,女人缘不错,” 董武一惊,他还真是三岁丧父,五岁丧母,大家说他是克父克母的命,没人愿意收养他,他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十五岁,爷爷因病去世,他因未成年,被村里强制塞给大伯养,十六岁,村里征兵,大伯跟姑姑们协商,凑钱将他的出生年月改大两岁让他去当了兵,十八岁遇到十九岁的秦锦华,两人不打不相识,退伍后,他就跟秦老大后头混了,二十五岁时替秦老大挡了一枪,差点就去见阎罗王了。 至于女人缘不错?咳,他长的不错,现在又不差钱,为了弥补小时候缺失的爱,在女色方面便有些荤素不忌,上到明星大腕,下到坐台小姐,只要胸大屁股肥的女人都是他的才,被安洛这么一点出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不对吧,我记得武哥二十五岁那年没出过什么大事,倒是跟几个二三线小明星闹出几段绯闻,扯进了那什么‘皮条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桃花劫?”旁边一叫小五子的小弟说道。 “咳……我身份证比实际年龄大两岁,” “这么说你其实比我小一岁?”秦老大眯着眼接话道。 众小弟,“……” 老大,这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洛姐算命真的很准,有木有! 来的都是心腹,董武替老大挡抢差点就嗝屁的事都是知道。 董武按规矩付了命金,算命一定要给钱,这是规矩,不然,对算命师和算命者都不好,不准也就罢了,准了后要是不给钱,算命者轻折福,重折寿! 董武还是很信这个的,当年李尧他们也没因是熟人就不给钱,董武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干脆将皮夹子里钱都掏了出来递给她,“那啥,洛姐,当年你给了李尧一个护身符,今天也给我一个呗,” 安洛粉干脆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沓钱,“护身符我现在没有,回头给你,” 董武瞟了一眼Ethan脖子上那露出来一半的三角形符咒,瞧着跟李尧那个挺像的,想来应该是管用的,遂点点头,很兴奋地‘哎’了声,又小羞涩地问,“洛姐,那你帮我看看,我的真命天女什么时候出现?” “已经出现了啊,不过至于是谁,要靠你自己去发现,我不知,” “有没有可能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董武小扭捏地问。 旁边,小五子一口口水就想喷死他,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装什么小清新,恶不恶心啊! 其他小弟跟着起哄。 安洛淡笑,“也许,你可以试试,” 然后,董武收到Ethan眼刀子一枚,顿时,就有种自己穿着短袖站在北极雪洞的感觉,打了寒颤,好冷啊! 之后,安洛又帮其他几人也一一批了命,都是道上混的,有几个是命好的,大多命运多舛,灾难重重,因算的太准,在爽快地付了命资之后,都预定了护身符。 ******** 回到位于马里兰州的小别墅,秦锦华才将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让夕颜叫来保姆做晚饭,让手下轮班站岗放哨,防杀手跟来,趁着夕颜带着航航去洗澡的空挡,他给朱清越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又问了一下国内的情况,“你是说他直接将钱打给你?” “嗯,等钱到账,我就转给谷岱,由他负责,将钱分配,这次我们绝对要让庞家血债血偿,” 在飞机上时,安洛就跟秦锦华说过了,他手上的股票Ethan能吃下去,且现金直接转账。 秦锦华听后,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将装有股份转让文件书的纸袋子给了Ethan,对于安洛,他没什么可怀疑的,毕竟这钱是她出力赢回来的,当然他赌技也不错,但当时拖家带口的,他可没那定力和胆量放开去赌。 赌搏赌的不仅仅是赌技、运气,还有你的气势,气势不足,财运肯定会弱。 所以这钱对他来说是意外之财。 Ethan的确有那实力,在确认那份文件的真伪后,下了飞机便打电话给私人理财师,将钱汇了过来,五亿美元,近50亿人民币就这么连准备都不用准备,直接汇了过来,这实力绝非等闲之辈。 “然后,两亿五千万美元的巨款,安洛说借你就借你,欠条都没打一个?” “嗯,” “华子,你绝壁是遇到贵人了,” “你说安洛,还是Ethan?” “我都开始怀疑颜颜和安洛才是真爱,五亿美元,两幢愈亿的豪宅,谁家闺蜜有这手笔?太大气了, 这真是女人间的友谊?咱两关系够糍的了吧,这钱要我,当然我肯定会借给你的,但在此之前我怎么着也得捂捂,” “前提,你得有,”朱清越太激动了,秦锦华不介意给他泼点冷水,让他淡定淡定。 “那颜颜呢?她是什么反应?” “你觉得她能有什么反应?我那媳妇,五亿美元跟她眼前跟五万人民币没差,” “她就一点反应都木有?那可是五亿美金换成现金得堆多高啊,她就没说点啥?” “说了,她说,给你你就拿着呗,” “嗷嗷……她们绝壁是真爱,绝壁是真爱,华子,哥们羡慕死你了,你找的这叫媳妇么?整个一财神奶奶有木有,”朱清越在电话那头疯狂了。 ☆、第74章 秦锦华不愿听他鬼叫,挂了电话又给谷岱打了过去,显然谷岱比朱清越要淡定要靠谱多了,两人就公司现在的状况分析了一下,先前就是因为秦氏流动资金周转不灵,被庞家抓到空子,一边让旁氏一系的官员挑秦氏名下工程的错,一边让银行那边停了秦氏的贷款,还以匿名信为由,让税务局查秦氏的账。 一个大集团大企业,帐不可能都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秦氏正在做的几个大工程都被挑了个遍,手上一个正在开发的工程更是以发现古玩而被叫停,到现在 已经停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就损失了上千万,若是这工程不能继续完成,就是上亿的损失。 在他们为工程、贷款、账目奔波时,庞家又通过几个不同名字不同城市的公司向秦氏名下的工厂下了大量的订单,而后或收买或教唆秦氏的供应商以钱不到账不供货为由断了秦氏的供货。 这事做的润雨无声,待他们察觉时,已经晚了,资金链一断,到期发不了货,光赔偿金就是笔大数目,然后庞家将他们的财政困窘往外面一放,就等着股民恐慌,秦氏股票大跌吧! 因为是突然发难,他们被打的措手不及,所以他这次可不单单是来玩的,确切地说他是来吸引炮火和注意力,庞家只当谷家从政,不可能也不敢拿出大笔资金来助秦氏脱困,最多只能帮他们摆平税务局,官方刁难,但秦氏资金周转不开已是事实,但他们忘了,谷岱并不从政,他在国外呆了六年,有钱的朋友同学还是认识不少的,他要做的,就是掩护古岱找盟友,引外资。 就在他们去拉斯维加斯的那天,谷岱已经找到了盟友,引到了外资。 拉斯维加斯是个意外之喜,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五亿两千万美元足够秦氏翻盘的了,有了这笔资金注入,不仅可以阻止庞家收购秦氏股票吞并秦氏的计划,还会给庞家来个重击。 那些相当于往年十几倍的订单量够秦氏过个好年的了。 现在的国情是买房大于卖方,那些供应商想拒绝供货也要掂量掂量,反而他们,可以趁机将价格压到最低,将利益最大化。 停掉的工程是位于S市工业区的商贸大厦,就在当地知名景点旁边,当地政府准备将那里打造成一个湖景商业中心,若这个工程不能完成,当地政府不仅少了一个商业中心,还少了一个政绩,一个标志性建筑,这个工程前期投资已经超过十亿,庞氏之所以选择这个工程,一来这个工程是这一年里秦氏投资最大心血投入最多的工程,二是,他们也是存了接手这个工程的准备。 也是,以秦氏当时的资金状况,要想活命,必要咬牙舍掉这块肉,而一个挖出古物的楼盘,别的公司也不敢接手,即使不被弄成遗址,也不知道要被叫停多久,谁敢去赌啊。 庞家是打算用买鸡骨头的钱买头肥猪腿回去,他打算让他们尝尝猪屎的味道。 想到庞家那老不死因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恼火样,他就觉得很兴奋,见穿戴整洁夕颜抱着裹着浴巾的包子出来,随后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将儿子抢过来朝床上一放,搂过亲亲小媳妇,逮着小嘴就是一顿好啃,“爷的小财神奶奶,爱死你了,” 吧唧吧唧,又是几口。 “又发什么神经,孩子还在呢?”夕颜被吓了一跳,又见床上航航正睁着一双圆滚滚黑炯炯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顿时,又窘又羞,恨不得挠花这个间歇性神经病的脸。 “咱儿子以后也是要给你找儿媳妇的,我这是让他提前长长见识,” “你在这么满嘴跑火车,我就不让航航跟你回国了,”夕颜挣开他的怀抱,踢了两下他的大腿,爬到床上帮航包子穿衣服。 “航航不回去,我也不回,我们留下来陪你,等你毕业后,一起回去,”秦锦华挤了过来,躺在她身边,眯眯眼很惬意地说。 “我这还有半大年才毕业呢?这段时间你都留在这陪我,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夕颜不乐意了,这段时间,她被秦锦华闹腾怕了,她可不想以后过着白天被书本压,晚上被秦锦华压的日子,国外的大学不比国内的大学,一点混头都没有,全靠实力说话,尤其药剂这块,一点都不能马虎,她本来就有些体力跟不上精力,再来个秦锦华浪费她的体力,她这业还能毕得了么? 别说,秦锦华能控制的住,她一点都不信,这人就是匹发情期的狼,逮着机会就要! 烦死了。 显然秦锦华不知道自己遭人烦了,还挺乐呵地说,“没了我地球还不转啦,现在公司管理都是各司其职,小事各部门经理主管就能决定,大事就开董事会,我这个总经理在不在的有什么要紧的,再说,不还有咱爸那个董事长在嘛,” 公司有谷岱、朱清越帮忙,后面有谷家帮衬,又有这么一大笔资金做后盾,有他没他都没差,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守住他媳妇,可不能因小失大。 这也是他外公,他老爸的意思。 “秦伯伯年龄也不小了……” “叫爸,孩子都有了,还叫什么秦伯伯,叫爸,”秦锦华打断她的话。 “唔……”夕颜瞪他,不搭理他的胡搅蛮缠,继续劝道,“秦伯伯年龄也不小了,太过操劳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回去帮帮他吧,” “你就这么不愿我留下来陪你啊,”秦锦华一脸幽怨。 “……” “你真不愿我留下来,巴不得我早点回国?”见她沉默,秦锦华怒了,“你是不是外头有别的人了?你是不是打算抛夫弃子了?难怪见我来,你一点喜色都么有,这是怕我打搅你找二春是不?你给我,那人是谁?老子非找人把他剁成肉酱喂狗不可,” 夕颜就知道他嘴里没个干净话,早早地就捂住了包子的耳朵,待他嚎完后,轻飘飘地说,“你去剁吧,大门在那,慢走不送,” 秦锦华一看,媳妇功力见长,这招不管用,忙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蔫地蹭过来,苦哈哈地说,“颜颜,别撵我走,我不愿跟你分开,那半年的时间我真的是度日如年,一闭眼就满脑子都是你,干啥都提不起精神,房间里每一处都是你的影像,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多少次我扑过去抱你,然后什么都没有,那种大喜过后的大失大落,真的不好受,颜颜,别让我自己回去,我受不了没有你的生活,房间太静,被窝太冷,每一分都是煎熬,每一秒都是思念,” 说着说着,就抱了过来,边蹭边说,跟个大哈巴狗儿似的。 “没撵你,只是我要上课,会很忙,哪有时间陪你和航航,你在这儿会很无聊的,” 秦锦华在心里比了个耶,果然他家宝贝功力再涨,也改不了她心软,重情的性子。 “不无聊,你上课的时候,我也要工作,虽然我不在国内,但视频会议总要开的,而且我们公司有好些业务都是涉外的,像新开业的酒楼和超市,一些设备和货源要从国外进口,这段时间我要实地考察的,你安心上你的课,航航我带着,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妈妈,我也会很乖的,” 一大一小两双巴巴的眼睛望着她,夕颜哪里能说出拒绝的话,不怕伤大人的心,也怕伤了孩子的心,最后,只能点头答应。 其实她一个人也挺寂寞的,空荡荡的别墅,每次回来都觉得鼻子酸酸的,不敢久呆,虽然秦锦华有时挺烦的,但能有一个疼着宠着,心里还是觉得挺甜挺暖挺满足的,那应该就是大家所说的幸福吧。 秦锦华见她眼里含着柔情,嘴角勾着笑意,整个人一瞬间柔和的不可思议,知道她心里是高兴的,是愿意他们留下来的,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丫头! 鉴于小包子配合的份上,待他穿好衣服后,他跪在地上给他当了半天的马,逗的包子咯咯笑的十分欢快,夕颜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闹,眉眼带笑,光这么瞧着就让人觉得满足。 吃过晚饭,夕颜陪包子坐在地上玩玩具,安洛拿出几张折成三角型的符咒发给他的手下,这是他们先前预定的平安符,然后递给他一块玉佩,“虽然我从不给亲近之人算命,算了也不准,但你眉宇间煞气太浓,祸运缠身之兆,有血光之灾,为了不让颜颜青年失夫,航航幼年失父,这个给你拿去保平安吧,” 话虽不好听,但好意秦锦华还是受了,“谢谢,” 心里并没在意,平安符求的也不过是心安而已,这种东西,他其实不太信,可夕颜很高兴,主动挨过来,“我帮你带上,” 秦锦华先是一愣,继而高兴地说,“好,” 然后将身子低下,将头伸过去方便她带,这可是颜颜第一次主动给她带东西,当年哄她带个情侣白金手镯哄了半天,还不甘不愿。 “洛洛没有吓唬你,她说你祸运缠身之兆,有血光之灾,你以后要当心些,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再鲁莽行事,” “嗯,我会的,” 秦锦华是真激动了,幸福来的太快,他脑子晕乎乎的,这是颜颜第一次主动关心他,这会要不是有外人在,他非把自个化成哈巴狗儿,扑过来舔遍全身不可。 “颜颜,我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为了你和航航,我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鼻子酸酸的,好想哭哦,这幸福来的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 这柔情似水,深情款款的作态让旁边小弟们内伤了,蛋疼了,眼闪了,尼玛,这还是他们那个铁血硬汉、酷霸狂帅拽的老大么? 夕颜也怕他失态,当场作出什么让她丢人的事,带好护身玉后,离他远远的坐着。 秦锦华深情款款的小眼神立马哀愁幽怨起来,“那啥,我们出去站岗了,”董武带头走人,尼玛,他心脏负荷力太弱,受不住这气氛!这铁汉化成绕指柔闹那般啊! 几个手下一走,客厅空出一大块,秦锦华朝夕颜那边蹭了过去,“颜颜,你帮我看看这个护身玉有没有系紧,我总觉得有点松,” 然后他成功地把安洛也挤走了,“我明天就走了,今天去帮你把护院阵加固加固,” 小包子当他不存在,继续玩自己的游戏,夕颜盘腿坐在他边上陪他玩,秦锦华不要脸地黏了过去,也没干啥,就搂搂小腰,亲亲香脸蛋,蹭蹭白脖子,夕颜被闹烦了,一个转手将他拍到在地,出手利落,连秦锦华都没发现她是怎么出的手,这让他想起早上的事。 爬起来黏过去,搂着小腰,下巴抵在她肩上,问,“你那个健体操什么来路?” 夕颜刚刚也是无意的,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行为,彼时,亦是一脸迷惘,那操她练了十六年,从未想过这套操可以御敌! 还这么厉害了,以一敌五,不落下风。 看着她这副迷瞪瞪的傻样,秦锦华勾了下她的鼻尖,一脸宠溺,“这傻模傻样的才是我媳妇,早上在拉斯维加斯那个用健体操对敌的小女侠难不成是赛亚人附身?” 夕颜这会也听明白了,秦锦华这是在打听健体操的事,即便她再无知,也知晓这个中厉害,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将洛洛陷入危险之中,愣愣,看看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犹豫了一会,小声说道,“那个是我们家传养身操,功效同五禽戏和太极差不多,每日坚持练习,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少时我身体不好,爷爷便让洛洛陪我一起练过,” 这是在解释安洛早上冲她喊的话,【颜颜,还记得我教给你的健体操么?】 这是想把安洛给摘了出去,奈何她这人不善说谎,一说谎就不敢看人,偏又故作镇定,说的那假话比真话还像真的,若是旁人,兴许就当真了,可秦锦华是谁,那是她男人,将她宠的骨子里,爱的骨子里的男人,对于她的表情和情绪,比她自己都清楚,这会,也不拆穿她,只哼哼道,“世家就是世家,家传好东西就是多啊,我瞧着那操真不错,配合你那什么静心诀,跟小说里的武功秘笈,心法口诀似的,你看,咱们现在也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呢,不能藏私,回头也教你男人练练呗,也叫我以一敌十,威风威风,” “这个要从小练起的,”夕颜左手揪着右手,有些小焦急地说,连眉头都蹙了起来。 秦锦华的脸瞬间难看起来,心也有些抽疼抽疼的,他爱的骨子里的女人竟然提防他,还有比这更戳心的事么? 夕颜见他这样,没由来的也觉得心有些难受,她不想骗他,可这关系到洛洛,她不能让洛洛陷入危险之中,其实,她也不算骗他,练习这个操最主要的条件就是骨头要软,这样才能做到身体软,动作协调,秦锦华一看就不是软骨头的人,少时也就罢了,如今都成年了,更没可能练成,遂呐呐地说,“真的要从小练才管用,” “没事,有志不在年高嘛,为了跟你齐头并进,不死在你头前让你伤心、难过、守寡,我肯定是要努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秦锦华坚持。 “那套操真不适合你,单下腰你就下不了,”安洛从外面进来,丢了一个大约半个巴掌大玉牌给夕颜,“外面的阵法我加强了迷幻阵,这是阵钥,你收好了,” 夕颜接过玉牌装进她系在腰上的绣花荷包里,再看秦锦华一副很想问,又不愿过问人家秘密的纠结样,洛洛也真是的,怎么都不知道避避人,她最不会说谎骗人的,一边是自己儿子的爸爸,一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很纠结,好不好! “你说别墅周围被你布了阵法?”秦锦华到底没抵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安洛不简单,这几天露得这几手,哪只不简单啊,那是非常不简单好不好! 会武术也就罢了,毕竟中国能人很多,古武世家他也是知道几个的,但阵法这东西,就真的太玄乎了,谁没有几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若不是威胁到了他的家庭地位,夫妻生活,他也不想冒着被颜颜生气恼他的危险来探听! “不然呢?你以为颜颜是怎么瞒过他们,她未婚生子的事,这个别墅孙杨、齐岳、许歆他们可是来过很多回的,便是庞东林也没少来,” “你是说他们都不知道孩子的事?”刚得知航包子的事,秦锦华还气冲冲地去找齐岳,问他为什么要隐瞒孩子的事,害他跟颜颜生生分离四年,若知道颜颜为他生了孩子,就是颜颜嫁给别人,他也会扛枪去抢亲的,那误会什么的,也不会一误就是四年。 犹记得当时齐岳很震惊,他以为齐岳在跟他演戏,还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现在看来,齐岳根本就不知情,那震惊是真的震惊。 “阵法一启动,只要有人来就会预警,屋里布了幻阵,便是人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 然后,就见秦锦华瞳孔大睁,无与伦比的震惊,安洛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他在心里呐喊:这不科学! 再看夕颜,神色淡淡,“这,这就是阵法?” 夕颜点头,对他这副微张的嘴一脸呆滞的傻样很是觉得有趣,一改方才的纠结,笑了起来,“你这样,可真傻啊,” 抬手,轻抚他呆滞的汉子脸,眼里的笑意更浓了,闪闪烁烁的,那是愉悦的光彩,秦锦华看愣了,他觉得偶尔扮个傻子取悦一下媳妇,也挺好的! “秦锦华,这个世界上不符合科学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没见过,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秦锦华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我只希望你不要像安洛一样,突然消失在我面前,那样,我不会傻,只会疯,” “你……”夕颜的脸一下子染上了胭脂,红的诱人,“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话,” 武力决定攻受,其实,当受也没啥,就怕她是禁|欲公! 若不能像以前一样攻身为上,在武力上压制她,就得另辟新路,攻心为上,不能让肉难倒英雄汉。 “好歹等我真走了你们再腻歪,”安洛现出身来,调侃道。 虽然她很厉害,很牛叉,对颜颜和航航也是真的好,但秦锦华仍对她有些许怨念,“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对上他突来的小愤怒,安洛有些不解。 “为什么要将颜颜暴露出来,”他的宝贝哪里需要直面那凶神恶煞的敌人,该躲在后面被他保护才是。 不得不说,这人大男子主义又犯了。 “你能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们吗?” “……” “没有谁能永远活在别人的保护里,只有自己变强才是真的强,” 一瞬间,秦锦华觉得很无力,似乎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感情上,他没法对颜颜放手,让她变强,然后吸引别人的目光。 ☆、第75章 秦锦华在美国一陪就是两月,临近春节,一家三口回国过年,在飞机上就为回国在谁家里住争执起来了,夕颜的意思是,两人还没有正式举办婚礼,自然是她带着航航回娘家过年。 秦锦华能干?怎么说这也是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说啥也不愿分开,遂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她带着航航跟他回秦家过年,要么他跟着她回丈母娘家过年,反正就是一点,不能分开。 夕颜很为难,“你跟我回家过年,秦伯伯怎么办?他不得说你媳妇还没娶媳妇就忘了亲老子啊。” “这不是你造成的么?”见夕颜瞪他,忙乐呵呵地说,“没听过儿子非要陪老子过年的,再说,他也 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会体谅我的?” 绝壁的不孝子一个! “不行,没听过女婿在丈母娘家过年的,” “那是因为没遇到过我这么粘媳妇的男人,”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要脸,”夕颜啐他。 “不要,我只要你,” 秦锦华臭不要脸惯了,夕颜已经免疫,拍开他不规矩的爪子,“秦锦华,男人当以事业为重,你如此儿女情长,小心英雄气短,” “颜颜,长辈常教导我们男人的一句话是,成家立业,什么叫成家立业?就是说得先成家再立业,为什么成家在立业之前?这说明娶老婆比创事业要重要,更何况你老公现在也是有车有房有存款的高副帅一枚,而且还是投资小,回报率大成长期大金股一只,你还不赶紧地买定离手,抱回家收藏,还等啥呢?” 这番自吹自擂,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夕颜觑他,“你怎知后头没有更好的大金股等着我入手?” “有你也别想,”扣着脖子给掐了过来,照着小嘴咬了一口,“让我再从你这张小嘴上听到让我不喜欢的话,还咬,” 夕颜吃疼,似嗔似怪道,“真霸道,” 她的声音本就偏软偏糯,又因刻意压低,越发显的绵软,娇糯,勾着秦锦华那颗色心无比荡漾,“颜颜,咱回去就把证领了吧,” “不是说好了等我毕业后再说的么?” “拿了证,咱就是一家人了,就不用纠结是在婆家过年还是在娘家过年了,咱可以在自己家过年,” “过年人多才热闹,哎呀,我困了,先睡会,” 然后,毯子往身上一盖,就闭眼装睡,只留秦锦华瞪着她,咬牙切齿,这两月来为了逼婚他糖衣炮弹没少使,不想这狠心肠的女人把糖衣吃了,炮弹都给他丢了回来,愣是不松口。 哪怕在床上被折腾的半死,也不松口,是个硬气的。 又见她眼底的青色,到底心疼,刮了下她的鼻尖儿,“你就赖吧,赖得了初一,赖不了十五,” 夕颜睫毛忽闪了下,在心里叹息,不是她不想嫁,而是她现在不能嫁。 庞家的针对,庞家的刁难,庞家的追杀,秦锦华以为他瞒的好,可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洛洛给的清心诀真是好东西,她练了十六年,身子轻盈,耳聪目明,五感较常人灵敏多了,方圆百米的范围,只要她想听,只要她想看,都是能听的真真切切,看的清清楚楚,以前她只当自己身有特异功能,并不曾跟旁人说起过。 经过上次一番对战后,她发现自己五感变的更为灵敏、清晰,范围可达方圆千里,这段时间秦锦华趁着半夜躲到阳台上给国内谷岱、朱清越、秦峥嵘打电话的事她都知道,且听的真真切切。 所为何事,一番拼拼凑凑,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夕、庞两家的恩怨她了解的并不是清楚,两位早逝的舅舅连见都不曾见过,感情都没有,更罔说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替他们报仇。 再说,和平年代,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想报仇,谈何容易,而药方,她其实看的并不太重,公开出去也没啥,反正药方里面所涉及的药材大半都绝迹了。 可是庞家是夕家的仇人,饶是她对两个舅舅没有感情,但外公该是恨极了庞家的,为了外公,她也不能将药方给庞家,更何况中间还牵扯了她的好父亲,为了药方算计了他的亲岳父,为了夕家的财产,算计了他的妻子,又对洛洛给她玩耍的那些珍珠、玛瑙起了贪心,放任自己的亲娘妹妹逼迫她这个女儿,当她年龄小,不知事么? 她也不想记得,可偏生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她永远都忘不了王家老太太带着抱着儿子的孟敏到夕家耀武扬威、指桑骂槐的情景,她说她妈是个光打鸣不下蛋的母鸡,她说她妈是没人要的破鞋,这样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早该一根白绫上吊才是,居然还敢跟她优秀的儿子闹离婚,还敢把嫁妆拿回娘家,说外公拆人姻缘,合该断子绝孙,没人送终…… 外公是被他们活活气死的。 她还记得外公说过,在没有能力对抗恶势力时,要学会隐忍。 这样的话她同样要送给秦锦华,是,在商战反击中庞家是吃了亏,可经年的世家,哪里就是那么好对 付的,他们的底蕴可不是一个改革开放才兴起的秦家能比的。 两者相斗,绝对是鸟枪对大炮。 秦锦华以为自己赢了一局,不过是逃过一劫而已。 ********* 下了飞机后,接到朱清越的电话,秦峥嵘在来接他们的途中遇到车祸了,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秦锦华一下子懵了,“锦华,你别急,我们先去医院再说,” “好,” 三人带着一干保镖急慌慌地朝医院赶去,秦峥嵘还在手术室,“到底怎么回事?车祸是怎么发生的,”秦锦华抓过谷岱,情急地问道。 “追尾了,”谷岱说,“连环追尾,十几辆车相撞,” 父子两都是硬汉,平素一块别说软乎话,就是问候、关心话都没几句,而今,一个生死不知,便将秦 锦华的情绪都勾了出来,“我爸……他怎么样了?医生……医生怎么说,” 这话问的极为艰涩,细细看去,整个人都在打着颤栗。 “放心,姑父那车安全性能不错,送到医院时,姑父还清醒的很,” 秦锦华抹了把脸,靠在墙上愣怔地站着,茫然地望着手术室的门,一脸木然。 夕颜从未见过他这样,很是心疼,走过去,轻声安慰道,“锦华,秦伯伯会没事的,” 秦锦华像是找到主心骨般,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颜颜,我爸他会没事的对不对,我已经没妈了,我不想连他也失去,” 喃喃自语间,红了眼圈,这样无助、迷惘,需要人给他支撑信心的秦锦华,让夕颜觉得心酸、心疼,从来都是他怜惜她,做她的主心骨,这次换她怜惜他,做他的主心骨,她吸吸鼻子,“伯伯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一脸肯定。 这种情况下,她不能有一点点犹豫和悲伤。 两人靠在一起静静等待,同来的航航则被朱清越和汪乔带着坐在一边,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乖乖的, 也不说话。 “越子,乔乔,你们带航航先去吃点东西,这儿有我看着,”谷岱吩咐道。 “好,”汪乔点头,航航还小,这种压抑的氛围不适合他。 三人走后,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跑了过来,“爸,我爸他怎么样了?”焦急、尖细的声音在静寂的走廊里显的格外的刺耳。 “盈盈,盈盈……”坐在走廊凳子上一脸悲戚发怔的季虹像是找到主心骨般,起身冲她喊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爸还在手术室里,” “我一接到你电话就赶来了,路上堵车,妈,我爸怎么样了,他不是在公司开会么,怎么会发生车祸,”秦盈目光扫了一眼并排而站的秦锦华和夕颜,扶着她妈的手,声音略带哽咽地问道。 “你大哥今天回来,你爸想航航了,就亲自去机场接他们,谁知,谁知,就遇到了这种事……”话未说完,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后来像是控制不住情绪似的,一声高过一声,边哭边说,“嵘哥,你要是有什么好歹,让我和盈盈可怎么是好,呜呜……嵘哥,” 秦盈也陪着哭喊起来,“爸爸,爸爸,” 秦锦华这会正心烦着呢?见她哭哭啼啼的,没个完,火更大了,“闭嘴,我爸还没死,你们在这嚎什么丧呢?” 吓的季虹一个哆嗦,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娇娇怯怯的,像是被吓到般,一脸惶恐。 秦盈倒是止了泪,见她妈被吓成这样,也来了气,“你凶什么凶?爸受伤住院是谁害的,还不是你们?要是爸不去机场接你们,能遇到车祸?都是你害了爸爸,是你……爸要有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你不放过我?你想怎么不放过我?”秦锦华暴怒,手狠狠地砸向一旁的雪白墙上,声色俱厉。 “盈盈,他是你哥哥,你不能跟他这么说话,你哥也不想的,你们是兄妹,你爸这样,他心里不比你好受,” 季虹柔声劝道,却引的她女儿火更大了,“兄妹?他何曾把我当过妹妹看,他又何曾在乎过爸爸,他心里想着,眼里看到的只有这个女人,”右手举起,指向夕颜,“在庞氏打压我们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丢下一大摊事跑去美国跟这女人玩乐享受整整三个月,将偌大的公司丢给爸爸一个人操心、苦捱,害的爸爸为了公司奔波劳碌,几次胃病发作! 还有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没来及享受我的青春,就被迫投入拯救家族企业的责任当中。 现在公司度过了难关,他倒是带着情人孩子回来了,还真真是咱们秦家的大少爷。” “别这么说,航航自小在颜颜身边长大,大半年不见,想她了也是正常的;你哥和颜颜两地分离,这次去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公司是你爸的心血,他在你哥不在的时候多操点心也是应该的,你哥不在,身为秦家一份子,你为公司出份力也是分内之事,现在公司已经度过难关,你爸身子不好,你哥是你爸唯一的儿子,叫他回来主持公司事务也是应该的,” “妈,到现在你还为他辩解,” 辩解?秦锦华冷笑,这哪一句不是在说他为了跟女人厮混不顾公司安危,将处于困境中的公司丢给老父,生生拖垮老父的身子,又待公司转危为安之际,回来拣现成! 就差直接说他是个只懂守成不懂发展,遇到一点小困难就逃避的无能继承人了,连刚出校门的妹妹都比不上。 这个楼层有两个急诊室,两个急诊室都有病人在做手术,走廊里等候的家属并非只有他们一家,秦锦华知道这母女两又戏子上身了,老爸还在急诊室,他懒的搭理她们。 可这对母女不是那种你不搭理,她们就消停的主,秦盈一脸愤愤,“在他心里,你这个继母是抢了她母亲地位的坏女人,爸爸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我这个跟他有血缘的妹妹是来跟他争家产的,他恨我们,恨不得我们都消失在他眼前,在他心里,只有这个未婚生子,婚前失贞的妓女和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才是他的家人……” “啪……”一个巴掌过去,阻了她嘴里不干不净的话。 秦盈被打的脸偏了过去,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毒和阴谋得逞的冷寒,捂着脸,满眼的愤怒和不甘,嘴角有血迹流出,“你凭什么打我?” “嘴里不干不净的,讨打,” “小华,她是你妹妹,就算你再不喜欢她,也不能动手打她啊,”季虹惊呼,像母鸡护小鸡般将两人隔开,拧着眉头,拉着女儿柔声劝道,“盈盈,我知道你爸这样,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一点理智都没有,快跟颜颜道歉,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我讨打?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让你这个当哥的下死劲打我,”秦盈大力地擦了下嘴角的血迹,仰着头,一脸倔强。 “道歉?我说错什么了?她难道不是未婚生子,婚前失贞?装什么大家闺秀,纯良淑女,这一件件一桩桩是哪家大家闺秀干的事,大家闺秀,世家之女,我呸,嘴里唱着礼义廉耻,内里却是龌龊不堪,手里高举着贞洁牌坊,暗里干的却是不要脸的勾当,婊子妓女都不如,至少那是人家的工作,收钱卖肉,银货两讫,事后还知道吃个避孕药,避免生下讨人嫌的贱种出来……” 秦锦华抬手还要打她,被夕颜拦住,摇头,“锦华,别……” “夕颜,你在这猫哭耗子,装什么假慈悲呢?你起开,让他打,打死了才好,一了百了,省的怕我跟他抢家产,” “颜颜,你让开,”秦锦华也恼了,他的颜颜,何曾被人这般辱骂过。 “秦锦华,你为什么要打她,她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未婚生子,婚前失贞,我既做了,难道还怕她们说不成,” 见秦锦华怒意未消反涨的样,忙将人拉至一边,“倒是你,要想想一会怎么为这一巴掌买单,你不想明天小报上写着,秦氏总裁连环追尾重伤住院,儿子秦大少欲夺家财掌掴胞妹吧,” 夕颜不傻,秦盈母女句句话里有话,逼秦锦华动怒,无非是想激他动手。 今日连环追尾已是大新闻,十几个伤者被送到医院,秦峥嵘乃秦氏总裁,外头等着采访的记者多着呢?若是秦盈一会顶着一张肿脸出去,再当着一干媒体记者的面胡说一通,对秦锦华乃至秦氏来说都是个大麻烦! 秦锦华不傻,夕颜能想到的事他如何想不到,只是关心则乱,他听不得别人说一点夕颜的不好,见不得夕颜受一点委屈,还有这对恶心的母女居然在他爸的急诊室门前给他耍心眼。 真真好的很! 他冷冷地瞟了那对母女一眼,季虹凄苦的面色一僵,眼泪又簌簌落下,“颜颜,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我可是一直拿你当女儿疼的,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们呢?” “伯母,我说了什么了么?”夕颜一脸无辜,装柔弱扮无辜,谁不会?只是她懒的动心眼,她不是圣母,秦盈对她的恶意,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懒的理会,秦锦华跟这母女的关系不好,即使两人以后真结婚了,她也不会跟她们住在一起,所谓的婆媳对战,小姑刁难,根本不会有。 她没必要去讨好她们,跟她们处好关系。 因为秦伯伯的关系,不想跟她们结仇,但也不代表由着她们来欺负自己。 美人之所以受欢迎,因为同样一种动作一种神情由她做出来就比旁人赏心悦目,徐娘半老的季虹vs空谷幽兰的夕颜,夕颜胜。 有的女孩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往那静静的一站,足以惹人怜惜,这样的女孩便是做了错事,只怕也没人舍得责罚。 似乎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季虹的臆测。 “颜颜,你别怪盈盈,她童言无忌,口无遮拦惯了……”季虹妄想找补点什么。 童言无忌?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叫童言?夕颜淡笑着说,“伯母,秦伯伯现在重伤住院,若这个当头爆出他们兄妹不合,会对秦氏股票有影响的,我想,伯母也不想看到秦氏股票暴跌吧,” 要的就是秦氏暴跌,秦盈恨恨地想,她不喜欢夕颜,这种不喜欢在得知夕颜跟她哥好后,就成了憎恶,于是,她动用一切手段布了个局让两人分开,结果,她成功了! 夕颜不在的四年里,她努力让自己变的很优秀,放低身段讨父亲欢心,讨哥哥喜欢,前者她成功了,父亲对她赞许有加,也愿意带她参加老朋友的聚会,参加各种商业酒会,零花钱也给的越来越多,房子、车子、衣服、首饰……她都有了,成了名符其实的秦家大小姐,小公主,连她妈在秦家的地位也越来越稳,不用常年呆在乡下老宅伺候婆婆,也能跟圈里贵妇去香港血拼,去美容院做美容,慢慢地融入贵妇圈中,唯一遗憾的是,哥哥对她仍旧很淡,说不上喜欢,但谈不上讨厌,不主动搭理就是。 但是,她带着朋友同学去他名下的酒吧、ktv去玩时,也能享受免单的待遇,他手下小弟见了她也会给个面子叫声大小姐。 这种日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是夕颜带着私生子回来并跟他哥化解误会和好后,当年她这个主谋被揭穿,虽然秦锦华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淡漠,然后,她所拥有的一切开始慢慢被瓦解、被取代,首先,爸爸满心满眼的只有他的宝贝孙子,她因妒忌在友人来家里玩问起这个小孩子是谁时,很是愤愤骂了句私生子,小瘪三,小畜生,顺便吐槽几句,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娘生没娘养,不想,这小崽子居然到他爸那儿学了舌,然后,她的信用卡被收走,她的跑车被收走,她妈也被牵连,被送到乡下继续照顾她那老不死的便宜奶奶。 就在上个星期,他爸居然找了律师,要立下遗嘱,将他名下百分之九十的财产都给了他儿子和孙子,而她这个女儿仅得秦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和几处房产,这种差别对待,让她几欲疯狂。 这样一来,加上秦锦华手上原有的股份,他就持有秦氏企业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真正的大股东。 关于遗嘱,不得不说秦峥嵘很偏心,对秦盈母女很不公平,但江北风俗就那样,女儿迟早是别人家 的媳妇,家产什么的只有儿子才能继承,便是嫁妆,也建立在相同分量的彩礼之上,甚至在当地农村,娘家不仅一分钱不出,还要克扣一些女儿的聘礼留给儿子,有钱人家讲究些,能帮女儿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也仅仅是一份嫁妆,别的不会再多给,独生子女除外。 比如汪乔,嫁给朱清越,是两家合一家,汪、朱两家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同时,他们要赡养四位两人! 秦盈嫉恨秦锦华也是应该,若是没有他这个私生子,秦家的一切都是她的。 再有国家继承法,男女享有同等继承权,而遗嘱这种东西则是专门为偏心的父母准备的。 秦盈以为他爸在首都呆久后,会被这边做法同化,她身边的很多富二代女性朋友都享受同等继承权,即使有重男轻女的,也没他爸这般严重。 所以,她恨,恨不得她爸现在就死去,这样她妈至少能得到她爸一半的遗产,再加上她的四分之一,就相当于三分之二的秦家产业,到时候秦氏就由她妈和她来掌权,秦锦华算什么? 可,她爹命大,十几辆车追尾,车子被撞的几近报废,他居然还能活下来,老天真是不公平,不公平! 既然他死不了,那么就让秦氏股票大跌吧,一来给秦锦华找点麻烦,二来她们也能趁机买进股票,低买高卖,赚差价。 至于秦氏会不会倒闭,有秦锦华在,这个可能性不大。 可是连这个意图都被夕颜识破了,还将秦锦华得罪个彻底,绝壁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恨的咬牙切齿,“夕颜……” “秦盈,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你敢,”秦盈惊惶。 “你试试我敢不敢,别试图挑战我的忍耐性,你承受不了那个后果,”秦锦华阴沉着一张棺材脸,威胁道。 “盈盈,”季虹拉住她,死命地摇头,她知道他敢的,想想季丹! 这时,手术室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了,秦锦华快速冲过去,“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先住院观察一个月,” “谢谢医生,谢谢,”秦锦华很是激动,夕颜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 “车祸怎么回事?真是意外?”秦锦华不信,总觉得没这么简单,遂让谷岱找人查了查。 “你自己看,”谷岱将调查资料丢给他看。 秦锦华看完后,气乐了,他以为这事是庞家在后头捣鬼,不想是出了内贼,还是家贼,“果真是黄蜂尾针,最毒妇人心啊,” “谁让姑父太偏心,居然要立遗嘱,将名下百分之九十的财产都给你,” 秦锦华也觉得自己老爹够偏心的,要是他和秦盈掉个个,估计早动手灭了丫的了,老子不能动,一来杀父可是要遭雷劈的,二来灭了老父,一样要跟人平分家产,灭了自己的兄弟,让老头子也只能将家产给她。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不怎么做,怎么着她也是跟我一个爹的,动她,我要背过因果的,左右现在老头子遗嘱已定,让她再蹦跶个两年,然后找个男人给点嫁妆把她嫁了,也就完事了,至于那女人,娘家没个给力的兄弟子侄,留着她照顾奶奶也是好的,” “你倒是会废物利用,”谷岱翘着二郎腿,哼哼道,“那赵家那小子呢?” “真没想到那小子倒是个能装的,居然骗过了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还真以为他是个好美色的纨绔子弟呢?”秦锦华唏嘘,赵绍辉那个不禁女色的,居然是个狠角色,在他叔父的眼皮底下把自己藏的这么深。 “我看过赵世荣的病例,已经是油尽灯枯,没两年好活了,这还是在赵绍辉不给使绊子下黑手的情况下,他现在投靠了庞家,庞家为了对付你,也会帮他尽早坐上那个位置的,到时候咱们是腹背受敌啊,” 说到这个,秦锦华也皱了眉头,秦家的势力多分布在江北和A市,如今A市的一些势力被庞家打压,分散,一些暗门生意也被庞家派人盯着,就等着抓小把柄呢?而江北的大多势力早在秦家孤注一掷到A市这边打拼时,一些暗门生意和势力被赵家接手,年前,青城新下放一个市委书记,很年轻,因为年轻,被当地老人小看了,结果,那人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观察半年,不动声色地干掉了相当一部分原关家一系的人和势力,继而手段犀利,雷厉风行地整治了好几个贪腐的官员,换上了自己的人,一时间两派对立,竟有着古代君王替换的血雨腥风之势。 那人已经确定是庞家一脉的,官场上庞家已经渗入到江北,若是再被他们拿下赵家的势力,秦家当真要麻烦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 “有,就是要委屈你了,” “先说来听听,” “联姻,像之前商定的那样娶赵敏,成为赵家女婿,然后顺理成章接手赵家的势力,” 赵世荣的独女叫赵敏,赵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义兄,两人感情很好,那位仁兄替赵世荣顶了罪,被判八年,原先赵世荣挺看好那个义子的,想等赵敏成年后,就让两人结婚,然后将家业交给那男人,就在那个男人替他顶罪之时,赵世荣还是给了他承诺的,待他一出狱就给两人举行婚礼。 但誓言这种东西立了就是为破的,待赵家一日日的坐大,赵世荣渐渐的开始看不上坐过牢的义子,赵敏是他的独生女,也是唯一的女儿,让他的女儿嫁给一个坐过牢的男人,他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便打上了秦锦华的主意,一来小伙子长得很帅,比他义子肯定是不差的。 二来秦家势力很大,强强联手,待他义子出来,便是想报复也报复不了。 奈何,赵敏比她老子念旧,守信,说啥都要等着她义兄出来,甚至为此还跑来跟秦锦华挑明,说她心里只有她义兄一个,是不会嫁给别人的。 正好,当时秦锦华心里也住了一个夕颜,虽然那时候两人还远隔千万里,但秦锦华总觉得他跟夕颜之间的缘分还没断,两人都心里有人,一个父亲逼嫁,一个父亲逼娶,便商量着顺从两位老的把婚结了,然后慢慢地等着他们的爱人出狱、回国。 秦锦华则更势力些,想走个捷径,把势力扩大,现在,夕颜回来了,他自不愿再去结那假婚。 “不可能,我的妻子只有颜颜一人,” “不然,你陪着颜颜一起殉葬吧,做一对鬼夫妻,” “……”真损! “答应他,”房门被推开,一个俏生生的人走了进来。 “颜颜,你……” 夕颜走到他面前,在他身边坐下,一脸严肃,“庞家乃积年的老世家,又岂止这几招,与其现在做无谓的死拼,不若养精蓄锐,以求日后大战,秦锦华,航航还小,我们当从长计议,” “你让我娶别的女人为妻,那你呢?你想趁机跟我一刀两断,远走高飞,”秦锦华箍着她的腰,架到腿上,很是恼火地问。 夕颜摸上他的脸,从眉梢处细细勾画着,“你是想跟我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还是做一对短命鸳鸯?” 秦锦华愣怔,夕颜不待他答,食指点上他的唇,用指尖划着他的唇形,“秦锦华,我想跟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每日都在提心吊胆的担心什么时候就要发生的追杀和袭击,我不想你有事!” 秦锦华张嘴咬住她的指尖,狠狠地咬了一下,“两年,我只给你两年的时间,两年后你必须在我身边,” “好,就两年,” ******** 什么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为了跟庞氏对抗,秦锦华娶了赵敏儿,整合了秦家和赵家的势力,用了六年的时间成了国内有名的黑帮大哥,在Ethan的帮助下,将庞家瓦解,却因势力太大,被国内一些有关部分忌惮,秦家彻底沦为黑道份子。 ☆、大结局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一眨眼就到了2012年,传言玛雅预言,2012,世界末日。 末日会不会来,夕颜不知,但今年是庞家的末日年,庞家老太爷因大悲大喜,半身不遂,庞家除小辈外,余者不是坐牢就是出国逃难去了,庞东林去了非洲,临走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五个字:颜颜,对不起! 而明天是秦锦华庭审的日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日江湖行,一生江湖行,身为江湖中人没有永远的常胜将军,武林盟主还换届做呢? 庞家倒了,他的势力很快被其他家族分割、瓦解、取代,秦氏也彻底走上了黑道不归路。 自古以来都是邪不胜正,黑白不两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妄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不知几多家,秦锦华又是个不知低调的黑道大哥,趁着他跟庞氏斗的大伤元气之时,他的罪证也被送到了警察局里,前脚去国外谈代理合同的事,后脚就被通缉! 夕颜趴在窗台上,望着夜空发呆,她知道为了对抗庞家,秦锦华没少干违法的事,听警察那意思,似乎是证据确凿,若被判刑,起码小二十年的有期。 她心里难过,早知道今日,她当初就不该招惹秦锦华,不该去青城,害的他为自己奔波半生,到了还要落得个牢狱之灾。 秦锦华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头抵在她的肩上,贴着她细嫩白皙的耳垂,轻声问道,“担心我?” 夕颜蹙眉,废话,能不担心么? 揉了揉额头,将身子翻转过来,靠着阳台栏杆,仰头望着他,很是神伤地说,“为什么回来?呆在国外不好吗?有Ethan在,总不会让你出事的,”也许会让他背井离乡,但她只求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秦锦华抬手将她挽起的长发打散,任由如瀑般的乌发披洒下来,他右手五指微张,以指代梳轻轻柔柔地疏离她的秀发,他爱极了她这一头及腰的秀发,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没变的还有这张漂亮的让人心醉的脸蛋,黑眸剪剪如水,衬着平静淡然的气质,越发显的澄澈空灵,让他爱在心尖上,放不开手。 “那里再好也没有你,”他勾起一缕秀发在食指上缠了卷送到鼻下,真香,这是属于她的味道! 长发为谁留?长发为我留! 夕颜双手环上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这儿有我又如何,你若进了那里,也只有我去看你的份,你若不回来,我总会寻着机会去找你的,” “我若不回来,就真的坐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我不怕过着隐姓埋名吃苦受罪的生活,我只怕见不到你,我更怕你去找我,让你跟我受苦,” “我不怕,我只要你平安,”想到他会坐牢,夕颜的心里就跟针扎似的,疼的都喘不过气来 ,眼泪簌簌落下,“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一点都不觉得后悔,颜颜,我这次若是进去了,也不知啥事才能出来,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我不能让你为我守活寡,你又是个吃不苦的娇气主儿,一般人养不起,瑞士银行里我给你存了私房钱,密码是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回头你拿那钱找个人嫁了吧,有了那些钱,你嫁给谁都是被人捧着当少奶奶伺候的主,” 夕颜愣住了,继而脸色发白,“秦锦华,你说的这是心里话?” “心里话,你是我秦锦华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便是坐牢,我也要把你的后半辈子安排的好好的,” 夕颜炸毛了,声音高八调地喊道,“我不要,那钱你自己留着吧,我要是真嫁给别人,也是别人养我,用不着你这钱,” “拿着吧,人家愿意养你,可不代表人家愿意养咱家那拖油瓶,再说我秦锦华的儿子也不能让别的男人养,” 夕颜彻底发狂了,狠狠地将他往后一推,“你儿子不能让别的男人养,你女儿就能是吧,秦锦华,你混蛋,王八蛋,” 她气死了,她要气死了,双手握拳,整个身子都在打颤,“你滚,你滚,”发了疯似的捶打着秦锦华,“秦锦华,你混蛋,王八蛋,你混蛋,王八蛋……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忘恩负义,受不住寂寞,缺不得男人是吧,秦锦华,你混蛋,王八蛋,你滚,你滚,” 颠来倒去都是这几句骂话,显然是气极了,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初初时还压抑着,小声哽咽,后来越哭越大声,哭的撕心裂肺。 秦锦华被吓着了,慌手忙脚地将人抱在怀中,乖乖、宝贝、心肝、肉疙瘩地哄着,“颜颜,我错了,乖宝贝,不哭了好不好,我哪里舍得把你嫁给别人啊,这不是生生挖我心肝脾肺肾的么?我,你还不知道我么?口是心非的主,我是恨不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别的男人多看一眼,都想剜了他们的眼,哪里舍得把你嫁给别人,” 这倒是真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让夕颜嫁给别人,说那些话就是想缓解缓解她因担心自己而压抑的情绪,顺便让她感动感动,最好抱着自己,哭着喊着非君不嫁,即使坐牢,也要等着他出来。 怎么也的来一场虐恋情深,才能显得他们的爱情轰轰烈烈,荡气回肠不是。 这不是情趣么? 哪想人不仅没感动,还动了大怒,多少年没见她这么动怒过了,自打开了那个中药氧疗吧,配合药浴练了那什么清心诀后,越发的冰清玉洁,神似仙女胜似龙女,都快没人气了。 也只有在床上,才能看到那隐藏在仙气之下的魅惑。 他倒是想用激烈的性事让她发泄发泄,可她这几天精神恍惚,食不下咽,人也懒懒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蔫巴巴的,昨天还差点晕倒,他哪敢在床上折腾她,只能拿话刺激她跟自己多说说话,大哭一场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不想,逗过头了,这会,哭的都快断气了,再哭下去,他就该哭了。 “宝贝儿,我错了,我真错了,以后再也不拿这些话逗你了,” 夕颜不搭理他的道歉,只一味的哭,哭的都打嗝了还在哭,泪眼狼藉摸样,瞧着就让人心疼,秦锦华将她抱进屋,坐在床上,搂在怀里,“颜颜,颜颜,我的小乖宝儿,不哭了好不好,老公知道错了,老公哪里舍得把你让给别人,” 夕颜的哭声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抽抽噎噎地说,“秦锦华,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你后悔了,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要把我让给别的男人,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是了,我把你害成这样,你不要我了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秦锦华冷抽一口气,听了她这番呢喃自语,酸楚绝望的话,一颗汉子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又酸又疼,酸酸疼疼的,很是揪心。 他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说宝贝,我要你,他想说,宝贝,我不后悔,他想说,宝贝,我错了,最后,只化作一句话,“颜颜,你这是在剜我的心?” 低头,对准微张的粉唇就落了下去,轻舔慢吮,唇舌交缠,津液顺着两人的唇角流下来,这个吻带着温情缠绵,丝毫没有秦锦华似的凶猛霸道,只用灵巧的唇舌追逐纠缠着她的,温柔的溺死个人,酥麻甜腻的感觉弥漫,气息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嗯……”夕颜口中发出模糊的呻|吟,脑子里一片的混沌,一股股的电流从舌尖弥漫开来,身子酥麻,整个人软成一汪春水一样软在秦锦华身上,被他抱在怀中。 “秦锦华……”夕颜软着声音叫道。 她被秦锦华压到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紫红色印花床单上,眼眸朦胧,水雾迷离,懵懂惑人,因哭的太厉害,眼睛都有些肿了,眼皮呈粉红色,尝尝的睫毛的泪水点挂,精致的容颜若雨打过的梨花,惹人怜惜。 秦锦华不断的浅吻着她的肩头、锁骨、酥胸……搅着她的唇舌,流连忘返,痴痴缠缠,灼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她的唇边,“你会知道我有多么想要你,你会知道我要的从来只有你,我的宝贝,” 待两人的衣服均被褪去时,夕颜的眼泪又出来了,她搂着他的脖子,迎上他的眼眸,泪眼汪汪地说,“秦锦华,你别不要我,别将我推开别人,我只要你,” 秦锦华听后,身子一颤,鼻子酸酸的,心却是甜的,仿若化不开的蜜,他俯下|身子,舌头一舔,将她的泪水含进嘴里,随即吻上了她的唇交缠侵占,“宝贝,我要你,便是死了,也不会放手,” 紧贴着的身体带着燃烧的火焰,灼热的凶器一寸寸的埋入她的身体里,待被层层包裹之后,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闷哼。 旋转、摩擦,抽|送……死死的搂着身下柔软的身躯,进的更深,入的更里,夕颜热情地回应着他的进出,肢体交缠,温柔交颈,抵死缠绵,漾起一室的春意。 秦锦华大出大进时,嘶哑地低吼道,“宝贝,我爱你,我爱惨你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 从法院出来,夕颜觉得今天的阳光好灿烂,灿烂到有些刺眼,她迷迷糊糊地被人牵着往外走,不知道这个世界太玄幻,还是她在梦游。 她已经做好了要为秦锦华送牢饭的准备,结果,今日的法庭竟然上演了一出反转剧,警方找来的四个污点证人均临时反口,说他们是被屈打成招,才被迫诬告秦老大的,并当庭当众要求验伤。 尤其是殷建和那情妇,大骂警察局是人渣集中营,居然对他们滥用私刑,还用他们的家人来威胁他们做伪证,指正秦锦华。 秦锦华这件案子闹的挺大,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庭审是公开式的,还请了媒体和记者旁听,结果,四个污点证人齐齐改口,让法官乃至原告律师都被打的措手不及。 那个情妇亦当庭爆料,说那些丧天良的家伙为了逼她做污点证人,让她裸体睡在冰块上,还用冰柱插她的私密处,对她性侵。 她情绪激动,要求当庭验伤,若不同意,她就血溅当场,以死明志。 旁听席观众振臂高呼,支持当庭验伤,众目睽睽之下,法官在跟陪审团的成员商量过后,同意请医生前来验伤,中西医各来两位,以示公允,经四位专家级医生检查之后得出结论:三位男性污点证人虽表面无伤痕,但内伤却很严重,隐伤很多,这种伤人手法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造成。 而那位女性污点证人,经中医确诊,她的确是寒气入体,导致宫寒体虚,恐怕以后再无当妈妈的可能。 最后,秦锦华因证据不足,被当庭释放,四个污点证人则要状告那些滥用职权的警察,一场声势浩大声讨黑帮老大匡扶正义的审判会以几个警察界中的败类被拘而告终。 倒是秦锦华在最后奉上一个文件,里面是证明他以卧底身份瓦解庞氏这个倒卖国家文物集团的所有文件,并且为国家追回多件国家一级文物,特此颁发一等功勋章一枚。 所以,秦老大是奉旨涉黑。 最后,他以黑帮老大的身份逆袭卧底英雄! 夕颜觉得这个世界好玄幻。 “秦锦华,这真是卧底?” “你猜?” 《全书完》 --------- 本书由八零电子书下载网www.txt80.com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