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八零电子书下载网www.txt80.com转载 《绝配》 作者:甘禾   文案   听说左佐和荀良佑要结婚了。   围观的男人望着左佐感叹道,“多水灵的一小姑娘啊,竟然要给别人霸占了。”   随后望望自己的老婆,嗯,至少她安全了。   围观的女人望着荀良佑感叹道,“多好的一个男人啊,竟然要给别人霸占了。”   随后望望自己的老公,嗯,至少他安全了。   他们一结婚,人类就安全了,这简直是绝配!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主角:左佐,荀良佑 ┃ 配角:方烨祈,方烨知 ┃ 其它:桑柔,魏嫣然   第1章 嫁废材   灯光亮如白昼的卧室里,荀良佑光着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两手正在解皮带,望着左佐目露吞灭似的光。   左佐害怕极了,面带恐慌地往角落里躲,望着邪恶的男子步步逼近,她忍不住呜呜哭出声。   身体被一双手用力抓住,左佐哭得更凶了,一张小脸上满是泪水,整个身子抖如筛糠。   她还来不及喊出声,就被荀良佑抱起,紧接着,扔到了床上。   衣服被粗鲁地撕开,有光溜溜的身体贴了上来,左佐想往后缩,却被荀良佑压得动弹不了。   她很害怕,张开了嘴巴想咬舌自尽,哪知下巴被他单手用力掐住。   荀良佑凑近了些盯着左佐看,目光近乎着迷般,甚至是痴狂。   只见她鼻头哭得红红的,这种像小白兔般可怜的表情令他的兽性濒临爆发点,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他用力分开她的腿,一举将美好的人儿占为已有。   左佐躺在他身下直挺挺打颤,拼命想要喊出声,却怎么也喊不出,这种难受的感觉折磨得她快要死过去,恐惧拉着她一步步往黑暗里沉沦……   “啊!!”左佐总算是喊出声音来了。   ……   今天是荀良佑娶老婆的日子,此刻已是深夜,别墅里却亮如白昼。一楼的客厅泛着喜庆的气息,二楼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周围静静的,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在注视自己,站在莲蓬头底下的左佐小心翼翼回过头,目光在整间浴室来回扫射了下,没有发现什么才悄悄松了口气,大概是今天太累导致出现幻觉,竟然觉得荀良佑在偷看她洗澡。   不等一会儿,水声便戛然而止,左佐伸手拿了浴袍将自己的身体裹住,转身时突然被吓了一大跳,只觉得背后窜上了一股冷意,整个身体都僵了。   刚刚出现的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在偷看她洗澡。   不,是一只猫,一只叫银刚的大肥猫,此刻正懒懒地趴在地上朝左佐看。   左佐伸手抚了抚胸口,轻轻吁出口气,板脸瞪了银刚一眼,“荀良佑在外面,你找他去,进来干嘛?”   懒货就是懒货,银刚一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动都不动一下。   左佐也没兴致再理会这只被惯得目中无人的宠物,扯了条干毛巾,抬脚踩过地上的礼服,拉开门大步走出去。   床头柜上的手机正没完没了地响。   左佐边擦边头发边从浴室里走出来,寻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到荀良佑跟只死人似的躺床上,手机响了那么多次也不理。   “荀良佑,你手机响了。”她不冷不热唤了声,刚在浴室里就听见一直在响,劳累了一天的左佐听着实在是觉得烦。   “我知道。”男人懒懒地应声,他又不是聋子,不用她提醒。   “你接接吧,对方可能有事。”   荀良佑不答反问,“听说你今天在化妆间里哭了,哭什么?”   “……”   床头的墙壁上挂着两人的婚纱照,他身上还穿着合身的西装,除了因为晚上喝多了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外,其他看起来都很正式,躺着的姿势和说话的态度却很随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左佐没有作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手丢开毛巾,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传来呼呼的吹风机声音,荀良佑这才睁开眼眸,左佐正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见到她的半边脸。   只见她肤如凝脂,脸部线条流畅,再往下点便是白皙的脖颈,锁骨若隐若现,胸前凸起了一块,虽隔着睡袍,却依旧叫人心驰神往……荀良佑这会儿给刺激得血气上涌,两眼满是不良信息,喉咙有难耐的吞咽动作。   给突然伸到自己腰间的手吓了一跳,左佐关了吹风机,冷眼朝荀良佑瞪去,“放开,我在吹头发。”   “那么凶干嘛!”他看似不悦地应了句,随后又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深眸熠熠,“老婆,我来帮你吹。”   “你手机还在响。”   “不管,”他说着就起身下床,抓过左佐手里的吹风机打开,往她头上乱搞。   左佐拗不过他,本想随着他算了,只是只觉得头皮越来越热,最后疼得差点跳起来,连忙伸手夺过吹风机关掉,另只手捂着头皮朝着镜子里的他不悦地吼了声,“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了!”   “疼吗?我看看。”荀良佑说着又要上前,只是手还未碰到她的头,就被左佐挥开。   把吹风机放下,左佐也不管头发还没干透就起身上床,荀良佑脸皮厚,无视她刚刚的责怪,心里只想着终于要做正事了,暗自窃喜,连忙进浴室去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只持续了十几分钟便停止,左佐翻了个身,刚找好姿势躺好趟好身体就被压住,尽管闭着眼,但也知道是谁。不等一会儿,便有软软凉凉的东西封住了自己的唇,她轻轻哼了声,明明知道要做什么事,身体却无法放松下来。   “你的心跳得好快。”荀良佑几乎贴着她的脸颊说,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带起层层热浪,左佐面色潮红。   她睁开眼,表情看似要上刑场般,“你别说话,快点。”   荀良佑闷笑两声,伸手去解开她的睡衣,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他转过头喝了声,“滚。”   左佐还以为他在说谁,侧过头一看,才发现银刚出来了,只是它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不滚我扒了你的皮!”   银刚这才慢悠悠地起身,扭着肥大的屁股走开了。   荀良佑满意地回过头,想再继续刚刚的事情却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顿感懊恼,他怒声问道,“谁?”   “少爷,叶小姐来了。”管家的声音很平静。   “让她走,今天我没空。”   “她自己上来了。”   管家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道女声,“良佑哥。”声音清澈悦耳,语气却无比焦急,一下一下的敲门声也紧跟着传来。   大概是觉得烦,左佐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转动眼眸看似瞪了荀良佑一眼,伸手把人推开,翻身钻进被子里。   “靠!”喷薄的热情受到了倾盆而来的冷水,荀良佑咒骂了声,抬脚下床,门打开又关上时,人已经在外面了。   左佐毫无睡意,无心窥听门外那对狗男女的交谈,无奈他们的嗓门太大,她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来干什么?”狗男似乎有些不耐烦,心中有火气,但也压抑着没发泄出来,只是语气有些不好。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狗男坦白得令人发指,“不想接就不接。”   “可是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良佑哥,你不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娶她的么?我也怀孕了。”   第2章 新婚夜   左佐面不改色,秀眉却微微皱起,五指紧紧抓着被单,心里有些不舒服。   白天在化妆间里做了个很黄很暴力的春梦,醒来的时候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小贱人,我也怀孕了。   发件人是陌生人,左佐并没有在意,现在一想,就知道是叶芙发的,有病,她怀孕关她屁事!   “是你的。”未听见狗男回答,左佐就又听见狗女添了句,只是这一次明显底气不足。   “别闹了。”狗男的声音很淡定。   “你别和她在一起好不好?这次是真的,那天晚上你喝醉……”   “每次都说这次是真的,胡说八道,管家,把她送走!”   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左佐睁开眼,听着这阵势,就知道狗女估计是给强行送走了。门突然就被打开,心知荀良佑进来了,她便急急闭上眼。   沉稳的步伐渐行渐近,荀良佑望了眼床上凸起的一块,虽隔着被子,他却依旧能联想到酥软如棉的身子,那股被熄灭的火又开始重燃,且越烧越旺。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荀良佑边上床边伸出魔爪去拉被子,却被左佐紧紧拽着,他又使了些力,“还装睡,松开。”   被识破,左佐索性睁开眼,“我今天很累。”   他不理会她找的烂借口,用力一拉,左佐便无处躲藏,快速压了上去,荀良佑勾着嘴角不明意味地笑两声,将脸埋进那洁白的脖颈间,深深吸一口气,贪婪地汲取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体香。   感觉到有舌头在她耳根处游走,左佐脸色大变,白天的噩梦瞬间重现在脑子里,瞳孔流淌出恐惧的光,一声大叫响彻了整个房间,“啊!死变态!”   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荀良佑惨叫一声,从她身上弹了起来,冲击力太大一个没坐稳,就砰地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这动静弄得真的有点儿大,管家和小保姆于菲听到声音便赶紧上来,荀良佑痛苦得脸色由红转紫,没过一会儿又变成了惨白,额头沁出了冷汗。左佐下床想去扶他,却终究没敢上去,只是站在一旁盯着他看,动也不敢动。   到底是从小带到大的,管家一见到荀良佑不舒服便上前去扶,把他给带回了床上。于菲脸色大变,她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头怒目瞪了左佐一眼,随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听见于菲的说话声,荀良佑不由得张嘴怒喝了声,“你给他们打电话做什么?!”   这凶恶的表情与不善的语调吓得于菲一颤,脸色变了变,慌慌张张收回手机后退两步,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少爷……”   “你也出去!”管家一开口荀良佑便打断,把刚刚在左佐那儿受的气都发泄给别人,语气要多差有多差,“我跟我老婆睡觉,你们进来干嘛!赶紧出去!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许再进来!”   深刻了解他的脾气,管家便打消了要给他找医生的念头,应了声便踱步出卧室,看也不看左佐一眼。   “去把门反锁。”   就算没点名字,左佐也知道荀良佑这话是对她说的,心里抱有愧疚感,她便没有拒绝,听他的锁了便是。   “关灯,上床来睡觉。”   身后的男声平和了不少,但仍带着方才余存的愠怒,左佐听是听见了,但生怕他会为难她,这会儿哪里敢过去,走到沙发上坐下,蜷缩起两条腿将自己抱成一团。   一个小时后,别墅里灯火通明,客厅里黑压压站满了人,各个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看也不敢看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气氛严肃而压抑。   这两老刚睡下,就听说宝贝儿子被踹下床了,这会儿正在房里躺着,死赖着不肯下来。最可恶的是刚过门的儿媳妇,也就是罪魁祸首,跟着躲在房里。   你不言我不语地坐了十几分钟,最终按捺不住,文卉芝便站起身,大步往楼梯口那处走,挡住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垂首望着地面上被灯光拉长的身影。荀文正望着她挺拔的背影哼了声,起身快步跟上。   左佐一直窝在沙发里,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动都不敢动。荀良佑则一直躺在床上喘气,待觉得好受些,便朝她招手,“过来。”语气虽不冷不热,但也没含着责怪的意思。   话音一落,就传来了敲门声,左佐反射性抬头望过去,听着这节奏,就知道是荀良佑他妈,也就是她婆婆,男人敲门都没她这力度,而且一听就知道是来找她麻烦的,她哪里敢去开门。   荀良佑似乎也没有理会的意思,依旧朝左佐重复道,“过来。”   “你妈来了。”她很不识相。   “别应声就是。”   “可是她会喊你的。”   说什么来什么,左佐刚一说完,果真听见文卉芝在门外喊,“儿子啊,良佑,把门开开。”   “我要睡觉了。”他闷声应着。   “小佐来开门。”传来荀文正的声音。   知道荀文正也在,左佐瞬间安心了许多,抬脚下地,便要过去。只是还未走到门边,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荀良佑拉住她的手,放低了声音道,“回床上去睡觉。”   说罢,他便推了她一把,左佐趔趄两步,抬眼对上荀良佑的眸光,口中微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抿了抿嘴便折身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佯装她已经睡着了的假象。   荀良佑这才把门拉开,不过是半开着,把头探了出去,“你们来干嘛?”   “我接到了于菲的电话,她说……”   “说什么说?”文卉芝还没说完他便打断,“今晚我跟我老婆要睡觉呢你们非要这时候跑来干嘛?快回去,真的是,也不挑挑时间。”   他看似抱怨的话语让文卉芝不禁蹙了蹙眉,便不再拐弯抹角,“你把小佐叫出来,我有话跟她说。”   “她累了,睡着了,也别跟我说,我也累了,要睡觉。你们快回去,走走走。”说着荀良佑还伸出一只手去推他们,然后把门甩上。   门外传来文卉芝的冷哼声,没多久就又听见两人下楼的脚步声,荀良佑这才步履维艰地往床边走,生平第一次觉得卧室太大了不好,想回床上都不方便。他朝床上的左佐喊道,“疼死你老公了,还不过来扶。”   闻言左佐也没耽搁,即刻掀开被子,下床去把人搀回来,动作小心翼翼的。她关了大灯轻轻躺在一侧,眼睛盯着被单上精致的花纹不敢去瞧荀良佑,“你……你还疼不疼?”   “肯定疼,你给我亲它几下,我可能就不疼了。”   “……”脸颊瞬间染上几分燥热,左佐只觉得又羞又愤,拉过被子翻身背对着他而睡。   大概是真的疼,折腾了一天也有些累,荀良佑没再搞出些什么事情来,挪动身子将胸膛贴紧左佐的背,闭眼就睡。   楼下传来了引擎声,那两老总算是走了,左佐松了口气,荀良佑一只手压在她胸前,重得要死,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挣扎,听着耳际处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听着听着便也跟着闭上眼。   翌日左佐起了个大早,进浴室洗漱完出来见荀良佑还在睡,便走过去推了推他,“起床了,今天还要回我爸爸那儿。”   荀良佑拉着被子翻了个身,只留给她个后脑勺,“你喊谁呢?”   “喊你。”   不喊老公就算,甚至连名字也不肯喊,荀良佑翻了个白眼,睡眠不够的他显得很不耐烦,“那破地方谁要去?你自己回,老子命根子痛,要睡觉。”   听他前半句左佐还想反驳,可听了后半句,再多的话都给硬生生噎了回去,站在原地几秒,她便转身,开门出去了。   客厅里虽然有人,但很安静,管家把左佐带到了餐厅,早餐已经有人准备好。   于菲见到荀良佑没下来便要上去叫,刚坐下的左佐出声喊住她,“他说他要睡觉,别上去叫了。”   于菲没应声,转身离开去做别的事。心里想着以前除非是有大事,否则荀良佑天天起得晚,没想到新婚第一天也这样。   一个人静静用完早餐,管家准备了许多礼品,左佐却没要带回左家,淡淡望了眼便出门。门外早有司机等着接送,她却自己去了车库,开了辆奥迪,那是左利民在她婚前送的,当时他是这么说的,以后受欺负了,就自己开车回来,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左佐边回忆着边把车开出门,直奔左家。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再加上今天是周末,街上人来车往,道路上堵得厉害。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拖成两个小时,左佐才到达目的地。   左家是一栋三层楼的联排别墅,确实不能跟荀文正送给荀良佑的那栋相比,可也绝对算得上豪华,哪儿像荀良佑说的:破。   门是左利民亲自来开的,很显然没料到左佐会在今天回来,忍不住讶异起来,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左佐一下车便急忙把人带了进去。   待在客厅坐下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儿,“那小子呢?”   左佐知道他指谁,“良佑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家里休息。”   天天玩啊闹的就没见出什么事,新婚第一天就装死,让左佐一个人回娘家要传出去她要怎么做人。左利民在心里冷哼着,但脸上还是挂着慈祥的笑容,“你这孩子怎么今天就跑回来了?过几天也可以。”   左佐只听说了结婚后要回娘家,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因为她没有妈教。她笑了两声,“我想爸就回来了啊。”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门铃声,保姆王姐走了上来,朝父女俩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出去开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荀良佑。   第3章 有点疼   他拎着一大堆东西风风火火进了门,往桌子上一放,“爸,我来晚了。”   打了招呼便往左佐旁边坐下,这声爸他喊得无比自然,比喊荀文正时还要顺。可不是,以前死皮赖脸追求左佐的时候,就在大街上大声喊左利民爸。认出他来的人目瞪口呆,荀良佑嘿嘿笑了声,我未来岳父,以后我要娶他女儿做老婆,就那个长得比较漂亮的。   一喊喊了两年,喊着喊着真成了爸。   他喘了口气,双腿交叠在一起手顺势往左佐肩上一搭,“刚刚街上堵得很,老婆,早说了坐我的车你偏不要,一起过来多好。”   荀良佑倒是没料到左佐早已跟左利民表明过他不来,这会儿正为自己找到的理由得意着,他也就是唬唬她,先不说在家里他怎么对待她,在外面,他必定会给足她面子,嫁给他了就要过得风风光光的,哪能让人说闲话。   左佐也没料到荀良佑会来,感到错愕时,就听见左利民率先出了声,“你要是不来,我就不让小佐跟你回去了。”他的语调很轻松,很像是在开玩笑。   荀良佑就真当他是在开玩笑,头往沙发背上靠,抬了抬眼,“她早就是我的人了,到哪儿我都有办法让她乖乖回家。”   这语气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左佐拉开他的手,转头朝左利民说道,“爸,这是他给你带的东西,要不要先打开来看看。”   “晚点再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叫王姐准备午饭,中午留在这里吃。”   言罢便又有人走了进来,左佐听到声响便抬头望了眼,是陈玲与左芹,笑容瞬间收回去,眸光渐渐暗下来。   “小佐回来了啊,”陈玲笑得很是欢畅,目光率先投在桌上的东西上,接着望了左佐,算是已经打过了招呼,最后把视线移到荀良佑身上,“良佑也来了啊,中午在这里吃饭,我立马让人准备准备。”   她的语气很是热络,动作也不马虎,不等荀良佑应声,便放下手里的包转身去了厨房。左芹手里拎着许多东西,这娘俩估计又上哪儿败家去了,打了声招呼便拎着回楼上,生怕左利民又要像从前那样,她有什么东西就必须分左佐一半。   左佐收拾好情绪,努努嘴,“爸,我和良佑先回去,改天再过来。”   左利民出声挽留,“先吃顿饭再走也不迟,小佐,有爸在,你还……”   话还未说道,就见到左佐牵着荀良佑的手,抬脚大步走了,连头也不回。   左利民追了出来,那两人已经坐上了车子,左佐坐在车窗里朝他摆手道别,荀良佑不明意味地笑着发动车子,调转车头。   车子渐行渐远,陈玲也从屋里跟了出来,见人跑了,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良佑怎么走了啊?”   就知道金龟婿,左利民冷哼了声,懒得回答她。转身遇见左芹出来了,他也不搭理,把手放置于身后交叠在一起,背影有些许愤怒。   “爸,这车小佐不要了,给我吧。”   身后传来左芹的声音,左利民也只有在面对左佐的脾气才会好,而这会儿又受了气,当即冷着脸吼了句,“谁说她不要!等会儿我就让人给她开过去,她的东西你少打主意。”说罢他气哼哼地进屋了,不去看门外那两母女什么脸色。   左佐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没说话,荀良佑把车开到大街上,语气看似在与她商量,“我们去饭店吃饭,你看怎么样?”   “随你。”她淡声答。   两人都喜欢吃中餐,荀良佑便把人带了饭店里,要了一间包厢,点了一桌子菜。   电视里正在播着财经新闻,左佐边吃饭边听着,知名集团云舟与西致强强联手,在封度市建立了皇宫别墅,工程规模浩大,引起地产界强烈的反响和热议。   记者报导完镜头便切到由云舟召开的记者会,左佐只听见一道醇厚低沉的男声,便不由得抬头去观看,见到云舟的负责人正在讲话,那模样竟与方烨知的重叠,仪表堂堂,意气风发……   荀良佑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左佐这才回过神来,咳了几声掩饰好尴尬,“你懂什么,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什么正经的事也不做。”   “无聊。”他应得很随意。   左佐懒得理他,就一只寄生虫,能指望他做出什么大事,死废材。   两人没有再说话,填饱肚子便出了饭店,泊车小弟将车开了过来,荀良佑给了他小费之后便接过钥匙,拉着左佐要上车,却发现她的手僵硬得有些凉。   莫名其妙地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荀良佑转头四处望了眼,这才发现了不远处正从车上下来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定睛一瞧,哦,原来是老情人啊。   荀良佑朝方烨知那边吹了声口哨,方烨知顺着声音望了过来,反应过来的左佐即刻转身坐上了副驾驶,荀良佑见对方面无表情,也不自讨没趣去跟他打招呼,白了他一眼便跟着上车。   两人一路无话,荀良佑把车开回了海湾别墅,左佐一回房就倒在床上睡觉,直到入夜才被荀良佑拉起来,洗漱过下楼吃了晚饭,又回到卧室里。   对于对方的私事,他们都不去谈,左佐不想谈,荀良佑懒得谈,这样倒也好,至少不会吵架。   荀良佑填饱了肚子洗过澡躺在床上没事做,眼睛便到处乱瞟,温饱思那啥,一瞟到左佐就想干那事,他一向是行动派,想着便要去做。   恋爱的两年时光左佐不止一次跟他提分手,可每次都没成功,荀良佑就像一颗牛皮糖,粘上了她她就再也甩不掉。   第一次提分手是因为他对她动手动脚,左佐铁青着脸回了家,晚上郁愤得睡不着觉,抱着被子翻来覆去时突然听见了落地窗打开的声音,她一脸惶恐地从床上坐起来,只见到一道黑影迅速朝自己逼近,刚想要喊出声就被压倒在床上。   嘴巴一只大手捂住,待看清荀良佑的脸时,左佐因为震惊眼睁得老大,里边还闪着恐惧的光,心怦怦怦地跳个不停,因为他正在脱她的衣服。   她呜呜地发出不成调的声音,荀良佑压低了嗓门,“不就是亲了你那么几下,老子那么喜欢你,你竟然敢跟我提分手,没门儿,现在我就上了你,然后直接把你娶回家,你以后得跟我做一辈子。”   她奋力挣扎着,抓开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伸脚去踹他,“你别这样,快放开我!不要这样!”   “我偏要这样,谁叫你要跟我分手,我就要这样做,在你肚子里弄个孩子,到时候你不嫁也得嫁!”   荀良佑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将她的手捆住,左佐这才识相地出声求饶,“我不分手了,荀良佑你放开我吧,我不跟你说分手了,结婚前不要做这种事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慌乱的哭腔,眼眸也开始闪烁着泪光,荀良佑良心发现了,当下便把她的手解开,左佐一溜烟缩进被子里,动都不敢动。   荀良佑跟着躺进被子里,温香软玉在怀,再加上了了心事,美人儿没能逃出他的魔爪,很快便睡着,左佐没有反抗。第二天一早,他便翻墙走了,两人就这样和好。   第二次分手也是因为他对她动手动脚,左佐想着上次的事情便忍着,可到最后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都快进去了还说他只是亲亲而已。用力把人推开,丢下“分手”两字便回家。   当晚荀良佑又去找她了,只是这次他喝得烂醉,没力气爬二楼,也没力气撬落地窗,只是爬进了大门,坐在草坪上打了个酒嗝之后开始放声高歌。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是最爱你的男人   那晚你给了我你的处子身   你说你有点疼   那是我做得太深用力过猛   顶得你吟哦乱叫全身泛粉   别怕女人我会对你负责任   ……   大半夜鬼叫鬼叫地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灯光接连亮起,有许多人从窗户探出头来想骂人,但在看清是谁之后,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只得悻悻闭上嘴。   这次左佐依旧没能睡着,一听到动静便立马从卧室里冲到楼下,蹲在荀良佑跟前捂住他的嘴,他舔了舔她的手掌心,左佐受不了那痒意便立马松开,只听见他醉醺醺地说道,“我告诉你,想甩了我连门儿都没有。你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老子就喜欢你一个,不信你听听我唱的。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说着他又开始乱吼,左佐一伸手捂他嘴他就舔他手掌心,情急之下只好用嘴堵嘴,也不知他怎么编造的这么色/情的词与不成调的曲,她怎么听就怎么尴尬。   左利民冲下来的就看见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更尴尬的是发现还有人在围观,当时他就觉得,自己的女儿是非嫁给荀良佑不可了。   他装作严谨地咳嗽几声,“小佐,把人带进来吧,外面很冷。”   语毕他便回去睡觉了,左佐这才发现了有围观的人,瞬间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伸手推了荀良佑几把想让他回家他却死死抱住她不放,她只得把他带回屋里,左利民没让人准备客房,两人便睡到了一起。   荀良佑占了一晚上的便宜,第二天喜滋滋地回去了,第二次分手又是以失败告终。   有了这两次的教训,左佐就没再和他谈分手,偶尔被他气到了,她就不和他说话,荀良佑变着法子哄她。   有一只手探到了自己胸前,左佐飘远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随着男人的靠近,鼻端开始萦绕着一股沐浴露清香,察觉到他非常不安分,她不禁缩了缩身子。   第4章 不穿衣   以前能谈分手,现在不能了,荀良佑也有权利要求她做那档子事了,左佐要是拒绝了就是没有尽到做妻子的义务,如果传出去,她怎么样都不对。   可她真的接受不了,身体上不排斥,却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有天在酒店里醒来,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浑身不舒服,感到诧异的瞬间,见到白色的床单上还有血迹。昏迷前她被绑了,醒来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反应过来后她便急急穿上衣服,回到家里躲起来,谁也不敢说。   那件事给她留下了阴影,她才总是拒绝荀良佑,生怕被拆穿了她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不知如何面对任何人。   荀良佑兴致高得很,不会深究她现在在想什么,也不会被她的小动作影响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伸手理了理她的长发,端详着她的容颜,眉目如画,大手移向她的脸颊轻轻抚摸,掌心内皆是滑嫩的触感。   两道视线紧紧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荀良佑垂首印了上去,一下下地亲吻着,深邃的眼底布满柔情,将她柔软的唇含进嘴里,温柔而有力地吸吮着,渐渐的,炽热的吻移向了耳根处。   以前谈恋爱时,左佐就发现他特别喜欢吻她耳朵,刚开始她总觉得痒得不行,现在倒是渐渐习惯了,只是心里却慢慢沉重起来,她两手抵在他胸前,问了句,“你……你不疼了吗?”   “疼,”荀良佑的声音变得很沙哑,瞳孔也流淌出情/欲的色彩,“每次想你想得都快要疼死了。”   闻言左佐脸上不禁渐渐燥热起来,她跟他说正经事,他却那么不正经,被堵得无话可说,她只得选择沉默,试着接受。   “今天不准你再踢我。”   “……好。”   睡衣被脱掉,有只手从自己腰间滑过,移到胸前,不轻不重地揉着,左佐不禁哼了声,听不出是不舒服还是兴奋,身体僵硬无比,她被动地接受着。   荀良佑脱了自己的裤子,俯身与左佐紧紧贴在一起,他伸出手探到她身下去,这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顿感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心里郁愤极了,妈了个巴子的,谁这么不识相。   左佐却松了口气,像是救星来了似的,连忙撇头望了眼手机屏幕,欣喜地喊道,“是邱天阳,你的朋友!”   荀良佑本想直接挂了电话,可一听说是邱天阳,便伸手接通,“什么事?”语气要多差就有多差。   看见他接电话,左佐便试图将人推开想要起身,却不想被死死压着,动都动不了。那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荀良佑听了一会儿,便应道,“无聊,不去。”   “……”   “你他妈别再打来了,不知道我新婚?”   “……”   “真的?”他的语调很惊讶。   “……”   “那好,等等,我马上就去。”   荀良佑一改之前的态度,挂了电话,便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左佐彻底放松了。只是没一会儿,荀良佑的声音又把她的心悬了起来,“老婆穿衣服,跟我出去。”   “我不想去。”还没问去哪里她就不想去。   “快起来快起来。”荀良佑三两下就整理好了自己,抓过左佐的衣服便去帮她套上,将人拉下床,一溜烟下楼,开车出门了。   左佐就知道出来没好事,荀良佑把她带到了邱天阳的私人别墅里,望着灯红酒绿的场景,她在心中暗暗鄙视着,一听说这里有泳池派对,这人立马穿上裤子过来了,过来之后又立马把裤子脱了。   两人换上了泳装,邱天阳立马迎了上来,“快点快点,桑柔等很久了。”   话音落下之后,他这才发现荀良佑身旁站着左佐,没想到把老婆都带过来了,邱天阳尴尬地笑两声,“嘿嘿,嫂子,你先自己玩,我找良佑有事。”   荀良佑去找桑柔干什么事左佐没兴趣知道,扯开嘴角勉强笑了下算是回答,邱天阳拉着荀良佑走人,她有一个人站在泳池旁,身上披着浴巾,看着热闹得有些糜烂的场面听着重低音摇滚音乐站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视线里突然闯进一道熟悉的身影,左佐感到错愕之后,心头涌上了欣喜,她连忙笑着跑过去,“烨祈,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小时之后,荀良佑才从别墅的房间里出来,下意识寻找左佐的身影,不想没看到人,找来邱天阳问话,却被他拉进泳池里,整个身体都打湿了。   有几个美女围了上来,荀良佑抹了把脸上的水伸手推开,“谁留的那么长的指甲,抓伤我手了,我老婆在这儿你们还过来,作死。”   一女的又游了上来,身体紧贴着荀良佑抬手指了个方向,凑近他耳旁吹气,“荀少,你看,她跟别的男人在那边玩得挺开心的。”   美女嘴里吹出来的气息很热,荀良佑的脸色却瞬间冷了,美女识相地离他远点,悻悻离开。   左佐与方烨知聊得正欢,对荀良佑非善意的目光浑然不觉,眼睛紧紧盯着烤架上的美味,远离刚刚的话题不着边道了句,“这次回来还走吗?”   方烨祈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烤串,清晰磁性的嗓音随着轻轻滚动的喉结传出,“还不确定。”   初秋的夜风有些凉,两人围在烧烤摊旁边却很温暖,火光红彤彤的,照得方烨祈的手指骨节清晰可见,分明匀长,左佐的视线不禁从烤串上移到他的手指,口中微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脚。   相处了那么久,左佐还是能认出是谁的,连忙抬头,果真是荀良佑,见他面色不怎么好,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荀良佑啧啧两声,“吃的什么烧烤呢,头发都吃湿了。”   左佐收回目光,暗地里白他一眼,语气却很正常,“我刚刚游泳去了。”   “不知道谁说不想来的,结果玩得还挺欢快。”   “有话就直说。”阴阳怪气的语调左佐真受不了。   他冷冷道了句,“回家。”   要换在一个小时前,荀良佑这么说左佐早就同意了,可这会儿遇见了方烨祈,有很多事还没说完,在思索着怎么跟他说晚点再回时,就听见方烨祈开口,“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左佐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荀良佑伸手拽着她的手臂,强行拉走,自始自终都没看方烨祈一眼,目中无人惯了的。   大概是心里有气,竟然连衣服都不换都直接上了车,左佐还好,身上裹着浴巾,荀良佑就穿着一条泳裤。   路上闯了个红灯,在这治安十分稳定的大城市,没一会儿就给人拦了下来。看着车和车牌交警就知道是谁,只是万万没想到车里的人竟然是那样的穿着,顿时大跌眼镜,这年头的人真的越来越开放了,搞完也不穿衣服。   荀良佑黑着脸接了罚单,迅速将车开回了家。   左佐一回到卧室里就去洗澡,换上睡衣后荀良佑还穿着件泳裤,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球赛,本想着叫他去洗澡换衣服别弄感冒了,可在看清了他手臂上的抓痕后,秀眉一皱,打消念头。   入睡之后的左佐睡得很沉,可还是给荀良佑弄醒了,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抱着电脑带着耳机坐在床头打游戏,时不时跟队友对话,都快吵死了,一点都不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   左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推了他一眼,“大半夜能不能不要这样了?要不你去书房玩去。”   荀良佑把耳机拔了,随手扔向一边,顿时整个房间里叽叽喳喳响。左佐这下彻底清醒了,盯着正在键盘上快速操作荀良佑看了好几秒,努了努嘴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闭着嘴躺了回去,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盖住。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吵醒,游戏的声音没了,荀良佑晃了晃她,“给我醒醒,醒醒。”   “别吵了。”她半睁着眼应声,一脸倦意。   “我有事要跟你说。”   “明天再说,我现在真的很困。”   左佐说着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看到床头柜上的脑中,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荀良佑趴在她身后,盯着她的后脑勺一脸严肃,“老子郑重地警告你,以后看到方家两只畜生记得绕道走。”   “……”   没有得到回答,荀良佑对着她的后脑勺喝了句,“听见没有?”   “嗯嗯嗯……”左佐昏昏沉沉地点头。   一觉醒来之后荀良佑正睡在左佐身侧,后知后觉地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拿过手机一瞧,才发现现在是早上十点多。一向早起的左佐还没来得及懊恼自己起得那么晚,就有一通电话跃然在屏幕上,她连忙接通,“喂。”   “在干嘛?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顿饭?”   电话是个陌生号码,声音却很熟悉,来电的人是方烨祈,昨晚还没跟他聊完就被荀良佑拉走,左佐肯定不会拒绝,更何况对方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她应了声好,约定好时间和地点之后,便把电话挂上。   第5章 出糗了   伸手拉开压在自己胸前的手,再把横在自己身上的腿挪开,左佐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的,身体像是被碾压过一样,荀良佑睡相差不说,还总爱压她,重得要死。   她轻轻从被窝里坐起身,上下左右挥了挥手臂想缓解下酸痛,哪知啪的一声打到了荀良佑的脸,左佐吓了一大跳,瞧见他只是翻了个身压着被子又继续睡,才悄悄松了口气。   轻轻下床进浴室,洗漱完拎着包下楼时,于菲正在客厅里忙着,左佐看着她交代了句,“我要出去见下朋友,中午不回来了,荀良佑还在睡觉,我没跟他说,他醒的时候你跟他说下。”   于菲看起来差不多跟荀良佑一样大,很年轻,而且长得清清秀秀的,一点都不像是帮佣的人。可若不是来帮佣的,她跟荀家又没关系,不是帮佣怎么可能在这里。说她是来帮佣的,未免也太没礼貌了些,眼里除了荀良佑的,对别的人几乎是视若无睹。   比如左佐。   左佐似乎是在对一个死人说话,于菲连头也不抬,如果不是之前见她开过口,左佐都要以为她是个哑巴。急着出门,便不计较,反正交代过了就好,左佐思及此,便大步出门。   开车到目的地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方烨祈已经订好了位置,此时正坐在位置上,见到左佐上前来,便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让她坐,随后唤来了服务员,服务员送了菜单上来,方烨祈连看都没看,直接报了菜名。   左佐那份他也帮她点了,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他哪儿会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还没到饭点,人比较少,上菜的速度自然是快,两人只等了那么一会儿功夫,便可以开动了。   左佐起得晚没吃早餐,这会儿看见美味的食物自然胃口大开,边吃边问道,“昨晚还没回答我呢,你这次还走不走了?”   “我干嘛要走?”方烨祈边切牛排边应着,目光柔和,语气惬意得很。   “你一走就走两年,期间也联系不到人,我都以为你不回来了,整整两年啊,回来的时候也不跟我说。要不是昨晚遇见你,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昨晚的他有些冷漠,基本上她问他才会开口说话,左佐还以为认错了人,可今天一看,这分明还是她从前那个烨祈啊。   不等他接话,左佐盯着他又问道,“准备去哪儿上班?”   方烨祈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再慢条斯理地开口,“就在家里的公司,准备过几天再去。”他抬起头来与左佐对视,眸子黑如点漆灿若星辰,嘴角微微往上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左佐一时间竟给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垂下头来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方烨祈抿了口红酒,唇齿留香,“小佐,我哥……”   啪嗒一声打断了方烨祈没说完的话,左佐手里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她慌忙捡起,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下“我不认识你哥。”   “吃饭吧,”方烨祈很识相地不再提起,“吃完我有东西要给你。”   两人用完了午餐,肩并肩从餐厅里出来到停车场,方烨祈从车里取出一个盒子来递向左佐,左佐一脸疑惑,“是什么?”   “朋友早上去钓了鳖,送了两只给我,这一只给你吧,拿回去养着玩,做了吃了也行。”似乎是料想到了她会拒绝,方烨祈一说完,便抬脚绕过她,把盒子放在她车内的副驾驶上,回头朝她耸耸肩,“先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   左佐不喜欢这类东西,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方烨祈上车朝她挥了挥手,之后便扬长而去。   见车开远她便回到驾驶座上,那盒子打了孔,依稀可瞧见盒内鳖身体的某一部分。左佐刚要去打开,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荀良佑,估计是来催的,她连忙接通,“喂。”   “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对方的语气很不好,左佐皱了皱眉,“我现在就回去。”   回到齐眉山时已经接近晌午,进屋后意外地发现荀文正竟然在别墅里,左佐压下惊诧,轻笑着上前打招呼,“爸,你来了,中午在这儿吃饭。”   “中午我这儿不开饭。”   说话的是正在看电视的荀良佑,他半躺在沙发上,头发乱蓬蓬的,看样子是刚睡醒没多久,姿态语气都随意得有些没礼貌。也亏得是荀文正的亲生儿子,否则要有别人敢这么对他,早就被一掌拍死了。   左佐没理会他,把包放下之后就进厨房去交代,出来时没见着荀文正的身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引擎声,她这才知道他走了。   荀良佑把脚搭在茶几上,“还没度蜜月就来叫我去上班,烦不烦。”   左佐根本没打算和他讲理,往他旁边一坐只是努努嘴道了句,“他是为你好。”   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寄生虫败家子,钱只出不进。荀家三个女儿,身为唯一一个儿子且是最小的荀良佑简直被宠坏了,导致现在好好的家族生意不去接手,天天这么混日子。   外面的人巴结他是看在他老子的面子上,背地里早就不知道取笑了他多少次:带把的是生出来了,可惜这把子只摆着好看,一点用处都没有,哈哈。   荀文正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只能苦口婆心地跟他说,“儿呀,你都二十好几了,不是小孩子了,得去上班赚钱,不去上班爸以后走了谁养你?你现在还娶老婆了,以后要有了孩子谁养他们哪?明天跟着爸过去看看也好,看看就好。”   好话说尽了,可是依旧请不动他,刚刚罗嗦多说了几句,荀良佑立马让他回去,不回他就上荒岛去过野人的日子,荀文正还能怎样,“好好好,我走,你别上那破岛,我马上走。”   亲爸为他费尽了苦心,而他此刻还没心没肺地对左佐说这话,“你放心,我有钱养你。”   左佐一点都不领情,“你的钱是你爸的,你身上穿的底裤也是用你爸的钱买的。”   “我爸的钱都是我的,我妈的钱也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就是给我生十个孩子我也养得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永远都跟着我,我一样都不会缺你。”   “不要脸。”荀文正和文卉芝为他操碎了心,可他一点都不领情,左佐小声嘀咕着,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荀良佑装作没听到她在骂他,转头问了句,“早上去哪儿了?”   “今天我起得很晚,也不是早上,就出去了一会儿,只是逛逛而已。”   “去哪里逛?”   “就是到处看看。”   “看什么?”   “没什么。”   他的表情很严肃,像是经常在盘问嫌疑犯,“跟谁?”   左佐愣了下,“……朋友。”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我认不认识的?”   好朋友,刚要说出口,就看见荀良媛进来了,左佐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两个字,“二姐。”   荀良媛当作没听见,微不可闻地哼了声,大步走到沙发前,硬是在荀良佑和左佐中间挤坐了下去,接过于菲递上来的茶便开始巴拉巴拉讲话,“这电视难看死了,换别的台。”   “爸刚走你就来,谁让你坐我们中间,挤死了,坐别的地方去。”荀良佑白了她一眼,放在桌上的脚动了动,把遥控器压在脚下,并无换台的打算。   荀良媛到了哪儿哪儿就有浓厚的香水味,不难闻,但却很刺鼻,左佐抬手擦了下鼻端,轻轻挪动屁股离她远些。   动作很小,荀良媛却还是看到了,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左佐一眼后,朝荀良佑贴过去,“我就想跟你坐一起不行吗?又不会死。”   大概是这两年都闻惯了左佐身上清爽的味道,给荀良媛这么凑过来之后,荀良佑竟然被呛得连连咳嗽几声,“走开点,难闻死了。”   荀良媛朝他脑袋一巴掌就拍下去,“咳什么咳啊,我这香水一瓶够咱们一家出去吃好几顿饭,你竟然说难闻,不识货。”   “走走走,”荀良佑摸了摸脑袋后把人推开,“没有事情就回去,只有爸受得了你喷那么多香水。”   “谁说我没有事情,中午我要在这里吃饭,于菲!”   于菲闻言便走上前来,唯唯诺诺应了声,“二小姐,我下去准备。”   于菲那怯怯的表情左佐还是第一次见,心里只觉得奇了怪了,这个小保姆天天都是面瘫,像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一样,一遇见荀良媛就蔫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荀良佑一把推开荀良媛,起身回卧室里去了,看那样子估计是还没刷牙洗脸,洗漱去了。   荀良媛拿过遥控器开始换台,目光盯着电视机,看似不着边际地说了句,“今天中午跟野男人吃饭了吧。”   左佐没回答。   “你哑巴病又犯了是不是?”她依旧没回头,声音抬高了不少。   左佐哦了声,“你说你自己啊。”   “别以为我没看见,”荀良媛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嫁人了就该安分守己点,别惦记除了我弟弟以外的男人。”   “你没嫁人你更要安分守己,别弄得名声不好以后嫁不出去。”   荀良媛脸沉了下来,精致的眉眼染上了愠怒,“谁说我嫁不出去?!”   “这已经是个公开的事实,你今年二十九岁了,没谈过恋爱,男人却一大堆,谁都知道,”左佐面色平静,望了眼她那一头妩媚的长卷发,“其实我一直想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很臭,我快受不了了。”   一旁的管家听到左佐说的话暗暗感到吃惊,同时捏了一把冷汗,谁都知道荀良媛最忌讳别人说她年龄还有嫁不出去的问题,所以别人都识相地不提起这些,而左佐竟然连续踩了两个雷区,荀良媛脸色更加沉了。   她挥手朝左佐打去,“小贱人你找死是不是!”   左佐伸手去挡,在荀良媛再次扑过来之前,她匆忙跑开。   荀良媛为了顾及自己的形象,这次先放过她,再有下次,她一定不轻饶。   吃中饭时左佐实在是撑得慌,但不吃她刚刚撒的谎就白撒了,好在荀良佑还没吃完就被荀良媛拉走了,要去哪里左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直到引擎声消失,她才反应过来那只鳖还在车里,连忙跑去车库,将它取出来。   方烨祈把它放车里的时候左佐本想着要放生,可给荀良佑一个电话就搞忘了,现在这儿荒山野岭的都不知道去哪儿放,开车出去又太麻烦。左右为难时,望见了不远处的泳池,当即来了主意,把鳖取出来,放进了泳池里。   从屋里出来刚好撞见这一幕的管家大跌眼镜,“少奶奶,你把它放进去水会弄脏,这段时间少爷几乎每天都要游泳,他知道了会生气……”   左佐不以为意,看着水面上的鳖消失才回头道,“你不要管,别让人捞它出来,也别跟他说,我就是暂时放这里,他每天早上起得晚,我在他起来之前让人捞起来就是。”   虽是这么说着,左佐第二天就把这事儿给忘光光,吃过早饭便开车拎了东西回左家。   荀良佑睡到接近晌午才起,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之后便抬脚踏上护栏,双臂前后晃了下,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在屋内等着他起床的管家听着这动静,暗叫不妙,视线透过落地窗,瞧见荀良佑的状态时,脸色都变了。   急匆匆赶到屋外去,摔了一跤呛了口水的荀良佑正好从水里冒出头来,手里还抓着那只鳖,黑着脸气急败坏地吼道,“谁他妈把这东西放我泳池里的?!!”   第6章 左贞子   天空仿佛被泼上了一层墨,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有个女人正坐在床上哭。那声音细如蚊吟压抑而委屈,有时还嘤嘤嘤地把尾音拉得老长,回荡在清清静静的卧室里,显得有些可怕。   荀良佑浑浑噩噩地醒过来,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竟被这哭声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干了太多坏事阎王爷派索命的来了,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左佐,轻轻松了口气。   “喂,你哭什么?”拉着被子翻了个身,荀良佑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熟睡中的他被半夜被吵醒心情很不爽。   左佐没应他,她就那么哭着,知道人醒了,嗓门才放开些来,时不时用手抹抹泪水,吸吸鼻子。   荀良佑被吵得烦,也觉得莫名其妙,“够了,老子不就炖了你那只死鳖,没打你也没骂你,你至于哭成这样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吵死人了。”   晚上左佐回到家,很意外地发现荀良佑竟然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上等她,哪像平时都呆在楼上不知道搞些什么,每次吃饭都要人去请。   心里觉得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也没问什么,左佐放下包洗了手便过去准备吃晚餐。   菜色一一上齐,荀良佑亲自给今天晚上唯一的一道汤揭开了锅盖,笑眯眯地邀请左佐品尝,左佐瞄了锅里一眼,瞬间目瞪口呆。   那只可怜的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沸腾过的汤水里!   管家说这讨厌的东西左佐的朋友送的,她哪有什么朋友,不就是那个小情人,荀良佑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朋友!   送就送了,还带回家里来,带家里来就带家里来,还害他摔了一跤,呛了口水,当众出糗!荀良佑从水里捞出那罪魁祸首来时,就见它嘴巴一张一合的,心里庆幸还好发现得早,要不它还有可能咬他裤裆处那家伙。   左佐这女人真的是,就算不为他着想,也该想想以后她的性福生活,免得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   荀良佑想着想着就怒了,怒得一整天没吃饭,就等着傍晚亲自下了厨房,把水煮开,直接拎起那只讨厌的东西扔进去,盖上锅盖,站在一旁听着咕噜咕噜的翻滚声时,突然觉得好饱。   左佐看着看着也怒了,于是忍不住厉声质问,“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我故意的。”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瞬间让左佐哑口无言,紧紧闭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怒火无处发泄,憋着憋着脸就红了,心里难受得很,但也没哭,放下筷子转身上楼。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餐桌上的碗筷和饭菜已经全部遭了殃,荀良佑收回被汤溅得发红的手,沉着脸开车出门了,众人面面相觑。   左佐是气得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的,荀良佑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也不知道,刚刚醒来时就发现他躺在身边,以至于她不敢大声哭出声,但还是把他吵醒了。   见人还在哭,荀良佑被吵得无法继续睡,干脆伸手把台灯打开,凑过脸去看,“别哭了,我要睡觉,你把泪水收起来,明天再哭吧。”   左佐呜咽了两声,然后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哭声也渐渐停止,周围恢复一片宁静,荀良佑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   “荀良佑。”   身后冷不丁传来了喊声,听着这称呼荀良佑就觉得不爽,干脆不予理会。   “荀良佑。”左佐又喊了声。   “……”   “荀良佑,你醒醒啊,”她伸脚去踹他屁股,语气慌慌张张的,“醒醒,快醒醒。”   “……”   “我做噩梦了。”   还以为她哭是因为晚上的事情,哪知竟然是做了噩梦,可做了什么噩梦会被吓成这样,荀良佑瞬间来了精神,睁眼问道,“什么梦?”   “梦见丽华了。”   “丽华是谁?”   “我妈。”   轻轻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过后,周围又安静了许久,左佐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荀良佑翻了个身,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着,贴在她耳旁开口,“你妈去哪里了?”   耳朵被他的气息炙烤得有些热,左佐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挣扎开来,伸手抓了抓便接着应道,“死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荀良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难得顾虑她的感受眨了下眼小心接着问,“我是问之前她去哪儿了?”   “不想说。”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左佐出声问道,“开灯行不行?”   “行,”一向习惯在黑暗中睡觉的他竟然直接答应,伸手把台灯打开,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睡觉吧,明晚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借着柔和的灯光,左佐这才看清了他的手缠着一圈纱布,想起晚上他砸了饭菜,估计是给哪儿碰着了,不想提起不愉快的事,她便没问出口。   闭上眼睛好不容易快要重新进入梦乡时,左佐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睁开眼哀怨地道了句,“我都这么难受了,今晚你就别摸我了行吗?”   “行行行,我睡,你也睡。”占她那么多次便宜,荀良佑第一次感到了尴尬,连连应了几声,将人抱紧,说睡便睡。   凌晨时分下了一场小雨,空气被洗涤得格外清新,初秋的天气舒适而凉爽,湛蓝的天空中只能见到几朵单薄的白云,随着微风的吹动而缓缓漂移着。   今天荀良佑破天荒早起了,此刻正和左佐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偶尔搭一两句话,默契地不谈昨晚的事情,气氛十分和谐。   管家悄悄松了口气,奇了怪了,竟然和好了,而且还早起了!他都已经做好他们会冷战的准备了,掩饰好诧异的心情,像往日那样伺候着。   左佐吃得少,速度也快,填饱肚子就回房。荀良佑慢吞吞地吃着,左佐离开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才放下手里的餐具,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抬脚上楼。   推开门时就见到左佐站在桌前,桌上铺着一张白纸,旁边放着墨水,手里还拿着一只毛笔。他静悄悄走上前,然后猛地从身后抱住她,“写什么呢?有模有样的。”   胳膊被撞了一下,左佐手中的毛笔一歪,刚写出来的字瞬间就模糊了,不禁回头皱眉瞪了荀良佑一眼,“你走开,都给你弄坏了。”   他啧啧两声,非要贴得更紧了些,眼眸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你竟然还会写毛笔字,哪儿学来的?”荀良佑边说边把视线投向桌面上,本想知道左佐写的什么,无奈什么都看不出。   他虽然对毛笔字没兴趣,可仔细一瞧,就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一旁还放着一个织锦缎盒子,所有的东西都像是专门订做的。这是左佐嫁给他的时候带过来的,平时都当宝似的藏着,今天竟然肯拿出来。   “我自己学的!”左佐脱口而出。   扭了扭胳膊试图把人推开,荀良佑却把她抱得更紧,吃饱了就想做那啥,再加上温香软玉抱满怀,给她这么一扭,欲/火就汹涌。   他空出一只手来夺走她手里的毛笔字,丢得远远的,再把桌面上的东西挥倒在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过后,传来左佐不满且愤怒的声音,“荀良佑,你怎么又扔我东西!放开我……啊……”   话还没说完,整个身子就被他拉着与他面对面,然后被他往下压着背部往桌上贴。荀良佑迅速压了上来,胸膛处触及丰满的触感时,他激动得把手从上衣里探了进去,掌心所碰到的地方,皆是嫩滑的软肉,揉了几把,然后再捏捏中心处凸起的一点。   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左佐满脸通红,“你放开,砸我东西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荀良佑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边摸着边去亲吻她,他吻得很急,但并不粗鲁,也不给左佐躲开的机会,紧紧地堵着,力道适中地啃吻。没一会儿,舌便灵活地探进她嘴里,抵着她的舌尖做着你推我进的动作。   一开始很激烈,可当感受到她喘不过气来发出唔唔的声音时,他又放缓了些,最后重重地吮了下她的唇开始往耳朵那边亲。湿热的舌细细地描绘她耳朵的轮廓,最后把耳垂含在嘴里,边吮吸着边喘息。   左佐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心乱如麻,只是亲吻耳朵而已,她竟然控制不住低吟了声,心跳如雷。   脑海中忽然又想起了被绑架时当天的场面,左佐瞬间忐忑起来,咬了咬唇,“我……我有事要告诉你。”   声音细细的,几不可闻,但荀良佑还是听见了,他顺着脸颊亲了回来,啄了她的唇一下,盯着她看,“你说,我在听。”   “我……可能……我,良佑……那天我……你别这样……”   第7章 没门儿   藏在心里许久的这番话酝酿了好多好多次,左佐却还是吞吞吐吐的,怎么也无法说出口,胸口处堵得难受。   荀良佑以为她又要说别碰她之类的话,自然是没有兴趣,见她这副模样,就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   左佐浑身僵硬。   就在这时候,大肥猫银刚很不应景地出现了,它慢悠悠地走到桌子底下,扭着肥胖的身体蹿上了椅子,然后伸出前爪,攀上了桌面。   荀良佑哪儿会料到这只死猫竟然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断了他的好事,平时就是再宠它,这会儿也冷了脸,“滚。”   左佐半个身子躺在桌子上,看不见银刚的身影,还以为荀良佑在对她讲,立马应道,“我马上滚。”   她说着就要起身,荀良佑把她按了回去,抬眼对猫儿又说了句,“银刚,你还不滚?”   银刚盯着左佐看了两秒,然后转过身,想要跳到地上去无奈身体太肥胖变成摔到地上去,它打了滚之后爬起来,走到左佐脚边撒了一泡尿:总是对我凶巴巴的,还想睡我的男人,没门儿。   左佐脚上穿的拖鞋,自然感觉得到那湿热感,连忙伸手推开荀良佑,把半掀起的衣服拉好,一起身就看到脚边果然有液体,再看到银刚带着敌意的眼神时,她要是不明白那是什么她就是傻子!   脸色变了变,对着荀良佑大声喊了句,“荀良佑,你能不能管好你养的肥猫!都尿到我裤管上来了!”   她喊完就黑着脸冲进了浴室,迅速关上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第一次觉得银刚是只好猫,竟然帮她躲过了一次。   门外传来了荀良佑的吼声,“你他妈下次再敢在这种时候出现,老子把你活活炖死!”   荀良佑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没一会儿,左佐又听见了哀怨的喵喵声,然后就是一阵追赶的脚步声,“老子现在就炖了你!”   得知荀良佑追猫去了,左佐才放心地挪动脚步,把脚洗了,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出来,去更衣室里换衣服。站在镜子前盯着胸前的吻痕,心想着这次是躲过去了,下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换好衣服出去时外面已经被人收拾干净,被荀良佑挥在地上的东西也规规矩矩地放在桌面上,左佐走过去把它们收好,藏进柜子里的最深处。   起身要出去时,荀良佑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桑柔”两字出现在屏幕上,大概是屏幕灯光太亮,她竟然觉得有些刺眼,犹豫几秒之后,便替他接通了,“喂。”   似乎没料到接电话的会不是本人,桑柔停顿了会儿才开口,“你是?”   声音跟她的名字一样,柔柔的,就像趴在有人耳边呢喃软语那样,哪个男人听了都会喜欢。左佐皱皱眉,正声道,“我是他老婆,你有什么事?”   “……良佑在不在?”   “他在我旁边,你有事来跟我说。”   桑柔轻笑了几声,“我就是想问问,他的手怎么样了?烫伤好些了吗?”   “很好,不用你操心,没事。”   “要记得换药,还有,别碰着水了。”   “我们家里有家庭医生,不用你叮嘱。”   “……”   “还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   “那就再见,我们很忙。”没什么事还不挂电话,浪费电话费,左佐未等她说完,就把电话挂断。   还以为他的手烫伤了是家里的小保姆于菲包扎的,原来昨晚出门是去找别的女人,左佐面上表情无多大的变化,眼神却有些沉,心里竟然不舒服得很。   昨晚荀良佑说要出去吃饭,左佐还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哪知傍晚去到饭店里的包房时,荀家的人齐刷刷地坐哪儿等着了。   荀家一共四个儿女,三女一男,老大荀箐是领养的。原本一共有六口人,现在加上左佐,一共七口,分成两边而坐。   自从荀文正和文卉芝离婚后,荀家就分成了两派,文卉芝和老三荀良萱一派,其余的五口人一派。   只要是出来吃饭,荀良佑从小到大都挨着他老子坐,左佐则坐在他旁边,也就是第三个位置,挨着她的是荀良媛,最后是荀箐,对面是文卉芝和荀良萱。   饭桌上静静的,各个都没有话要说,又或者是懒得说。荀良佑拿起筷子给左佐夹菜时,文卉芝才喊道,“儿子,你手怎么了?”   她这么一喊,荀文正也转过头来了,“在哪儿弄伤了?怎么缠着那么厚的纱布?”   “没事,大惊小怪。”荀良佑似乎有些不耐烦,连眼皮儿都懒得抬。   文卉芝把问题抛给左佐,“小佐,良佑的手怎么了?”   “昨晚……”   “问她也是一样,都说了没事了,”荀良佑接过话来,“还问问问,真烦。”他皱了皱眉,又夹了些菜放进左佐碗里,小声叮嘱她多吃点,左佐轻声应着,眼角的余光看到荀良媛狠狠瞪了她一眼。   左佐现在坐的位置本来是荀良媛的,她能不气么,这个小贱人,这才嫁过来几天,就敢抢她的位置坐,以后还得了。   荀良媛看左佐不顺眼,文卉芝也看左佐不顺眼,每次见到她时都恨不得把她胸前那两团翘挺的肉给拍扁,这个把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小狐狸精!要不是荀良佑扬言家里要是不让他娶她他就去给左家入赘,她早把人给轰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左佐长得好看是好看,但年龄太小,不懂事,学习的专业也不是她喜欢的。还有,她以前是个哑巴,后来才好起来的,万一以后生出来的儿子遗传到了她的“哑巴病”怎么办?   文卉芝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忍不住打哆嗦,她的孙子千万不可以是个哑巴。   要是像邢淼多好啊,邢淼是学画画的,出身艺术家庭,还懂得讨好她,每次去她那里,总把办法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还有,最可恶的一点就是这小狐狸精竟然是左利民的女儿,文卉芝最讨厌左利民了。   以前荀良佑还没认识左佐的时候,总会帮文卉芝出气,每次从自家公司银利门口经过,都会上去跟左利民呛几句,把他气得只字都吐不出来时才走人,文卉芝得意极了。   可当左佐出现后,这兔崽子有了姑娘就忘了老娘,他还是每次从银利门口经过时都会上去,只不过从那以后是去给左利民带东西,他喜欢什么他就带什么,偶尔还会说自己亲娘坏话。   不仅如此,俩人没结婚之前他还在公共场合喊他爸,认贼作父啊,文卉芝气极了。   左佐不是没有感觉到文卉芝不喜欢她,她不喜欢她不招惹她就是了,平时对她的冷眼能尽量无视就尽量无视,在哪里遇见了也只是礼貌性打打招呼,绝不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但有的时候文卉芝会故意找她的茬,左佐憋得实在是难受,实在是忍不了了她就会跟荀良佑说,荀良佑二话不说就冲去找文卉芝算账去:文小姐,你看我老婆好欺负就欺负上瘾了是吧?我告诉你,以后你再敢欺负她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说完他还顺手砸了她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听说荀良佑每次去闹时文卉芝都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每回那些贵妇一见到她瘦了,就知道她宝贝儿子又把她给气着了,纷纷安慰她不要紧,就当作是荀良佑在帮她减肥,文卉芝欲哭无泪。   文卉芝是知名的画家,年轻时长得很漂亮,现在也风韵犹存,只是她除了在画画时像她所画出来的画那么恬静外,其余时候都是母老虎,要多强势就有多强势,据说这火爆的脾气是年轻当兵时给养出来的。   和荀文正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人都强势,没有一方肯让步,不肯让步就不和谐,不和谐就还不如离婚算了。   说离婚就离婚,民政局字一签,哼,滚。   离婚十多年来,架倒是不吵了,因为见面少了,平时就算见面了看对方不顺眼时,顶多朝对方冷哼几声。   比如现在,哇靠,吃完饭突然觉得对方真他妈不顺眼,哼完之后,走人。   荀文正走出十几步远又退回来了,说要带荀良佑去医院给他看看手,荀良佑拉着左佐跑了。   夜幕低垂,霓虹灯五彩缤纷,街道上车水马龙,商店里人头攒动,大城市一入夜就更加热闹。   荀良佑本想带着左佐直接回家去,可在半道上接到了邱天阳的电话,说是去酒吧聚聚。年轻人一般都好那个地方,荀良佑答应得很干脆,连左佐的想法都没过问,挂了电话便调转车头,迅速前往目的地。   这家酒吧叫千惑,是焦南市有名的销金窝,有钱公子哥最好的娱乐场所。   荀良佑就是常客,经常带着左佐出入这里,然后趁着酒意就开始对她上下其手,所以左佐最讨厌来这个地方,但还是被强行拉来,这次也是。   一进门就有人上前来打招呼,荀良佑笑着回应,拉着左佐的手穿过灯红酒绿的大厅,直奔二楼的包厢。   左佐烦闷得很,在荀良佑伸手推开包厢门之前,找了借口,“我晚上吃多了,现在想去上厕所。”   虽没撑到一定要去上厕所的地步,她晚上确实吃多了,荀良佑总是给她夹菜,并且都要她吃下去。他直接答应,“行,”但又叮嘱道,“记得快点回来,别乱跑,也别想着自己一个人回去,我没在别人会占你便宜的。”   “知道。”左佐很乖巧地应着。   荀良佑对她的态度很满意,垂下头亲了她一口,松开手柔声道,“去吧。”   两人各自散开,荀良佑进了热闹的包厢,左佐去了安静的洗手间,解决完生理需求之后,洗了手便出来。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回荀良佑在的那个包厢门前,刚要推开门,隔壁突然冲了个人出来,左佐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站稳之后才发现是陶瑛,她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里?”   第8章 废人手   “小佐,”陶瑛上前抓着她的手臂,一脸慌张,“我遇见麻烦了,你跟我进来一下好不好?”   左佐这才看清了她身上穿的是酒吧服务生的制服,“你怎么跑这儿当服务生来了?”未等陶瑛回答,她又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邢淼你认识吗?”   每次跟文卉芝见面都会提到邢淼,左佐想不知道都难,“认识,怎么了?”   “我……”   陶瑛欲言又止,左佐面带疑惑,“你跟她有事?”   “嗯,我,我……”陶瑛吞吞吐吐的,因为焦急面色涨得通红,眼底还带着一丝难堪,深吸一口气才将事情一鼓作气讲出来,“你借我点钱行不行?”   “你弄坏她东西了还是怎么得罪她了?”   “我把酒泼她身上去了,她要我赔衣服。但真相其实不是这样的,是她的朋友把我绊倒在地上,我不小心泼上去的。我打的临时工,刚刚找了经理,得罪了邢淼,经理当场就把我开除了,要我自己赔。刚好看到你从门口经过,所以,我……”   左佐沉默了两秒,“要你赔多少?”   陶瑛伸出了一双手,“十万。”   左佐大惊失色,“她穿的什么,一件衣服竟然要你赔十万,走,带我进去看看。”   说完就拉着陶瑛的手进去,邢淼正坐在沙发上,一旁还有七八个男女朋友,各个衣着光鲜,光看着都让人觉得不好惹。   “来啦?钱拿来没有?”   开口的正是邢淼,她穿着黑色的包臀短裙,身材凹凸有致,脚踩四寸细跟高跟,齐腰大卷发,妆容浓到左佐都快不认识她了,这副样子哪里像文卉芝说的大家闺秀,分明就是一夜店宝贝。   包厢里的烟味和酒味很浓,隐隐约约太透露出一股香水味,有点像荀良媛身上那种。左佐打量完了,才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穿的裙子上,“你这衣服我在专柜看过,只要一万出头,你一开口就翻了差不多十倍,是不是太过了些?”   “我就是要十万,又不是要你赔,”邢淼望了左佐一眼,又把视线落在陶瑛身上,鄙夷地开口,“赔不了就别想走。”   “小佐……”陶瑛下意识往左佐身后躲,手抓了抓她的衣摆不知如何是好。   左佐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之后又把目光投向邢淼,“要不我买条一模一样的赔给你,她是我同学,大家认识一场,请你别找她的麻烦。”   “谁要衣服了?”   左佐面色平静,“我身上没有现金,要不你现在跟我出去,或者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取给你,就按这裙子的原价来,一分都不会少你。”   “谁要你的钱?你以为我没有你有钱还是怎样?”   “我没有想怎样,只是想好好把这件事解决而已,倒是你,你想怎么样?”   邢淼扯了下嘴角冷笑两声,一脸睥睨,“你代替她跪下,倒酒认错,再磕三个响头。”   对方如此盛气凌人,左佐倒也心平气和,“你在这儿等着,我现在就去取钱。”   她说完拉着陶瑛就要走,邢淼看见她本来就有气,这会儿更是给她不温不火的态度激得更气,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磕完头我就放你们走。”   左佐抬头与她对视,“良佑在隔壁等我呢。”   “别把良佑搬出来唬我,我才不怕他!”   “钱不要,衣服也不要,那干脆什么都不要了,你让开,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左佐不打算再跟她废话下去。   “我说了要你跪下磕头道歉!”   邢淼咄咄逼人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得很,到这一步左佐要是想不明白对方的真正目的她就是傻子,分明就是冲着她才把事情搞成这样,她就是有心躲也躲不掉,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整天在你父母和荀良佑妈妈面前扮乖巧,背地里却跑来酒吧花天酒地的,抽烟喝酒,我还亲眼见过你叫牛郎!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就怕你没机会说,在你说之前我会先撕烂你的嘴!”   软硬都行不通,哪里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左佐转头朝陶瑛说了句,“我们走,别理她。”   “想走?门儿都没有!”邢淼似乎是怒了,音调扬高了不少,抬眼对几个猪朋狗友使了个眼色,“抓住姓左的小贱人!也别让那个服务生出去!”   几个人一拥而上,拽住左佐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拉到沙发前摁着她跪在地上,左佐想站起身却动弹不得,“你们放开!”   包厢门被用力关上,陶瑛站在角落里动都不敢动。   邢淼坐回沙发上,慢吞吞地从包里抽出把军刀来,在左佐眼前晃了晃,“道歉。”   “你别欺人太甚。”   她恶狠狠地威胁,“再不道歉我就废了你的手。”   左佐紧紧闭着嘴,被人摁着跪在地上腰却挺得老直,以前和邢淼遇到时最多朝对方看一眼,连招呼都没打过,更别说是有仇。这么针对她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荀良佑,她哪能想不明白。   很小的时候文卉芝就老对邢淼说以后嫁给我们家良佑之类的话,现在他却娶了别人,大概是由于不甘心,便想着找左佐出气,今天碰巧逮到她了正好,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   左佐咬了咬牙,“十万就十万,我现在去取给你,你叫他们放开我。”   邢淼端起一杯酒,用力泼在左佐脸上,“现在晚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左佐来不及多向,有一小点进了眼睛里,微微泛疼,她轻轻眨了眨眼,试图缓解下疼痛的症状,剩下酒水顺着脸颊流向脖子,再流进衣服里,胸前湿了一大片,狼狈不堪。   眼睛还看不清楚,右手就突然被抓走,邢淼将她的手用力摁在桌子上,“听说你很喜欢写毛笔字,手应该挺重要的,磕头道歉,不然就废了你的手。”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一想到左佐会残废,邢淼就开心得不得了。   或许是被踩得心里不舒服,左佐这会儿也不管不顾,板着脸应道,“磕头道歉?你他妈在做梦,你有种就尽管来!我才不怕!”   “作死!”   门突然被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反射性抬头朝声音来源望过来,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脸色瞬间就白了,除了邢淼,她只是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后就松开左佐的手,惬意地坐在沙发上。   见到来人时,左佐彻底松了口气,下意识喊了声,“良佑。”   荀良佑朝她看了一眼,大步走了过去,抓着左佐的人见他脸色不好,暗叫不妙,识相地松开。   得到自由的左佐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荀良佑将她扶了起来,抽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带着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邢淼旁边。   “你老婆得罪我了。”邢淼很随意地把军刀扔向一边,点了根烟抽了起来,长腿交叠在一起,瞥了荀良佑一眼,等着他说话的过程中悠然自得的,一点都不害怕。   文卉芝会给她撑腰。   “所以你要对她做什么?”荀良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来任何情绪,面色却有些冷。   邢淼悠悠吐出一口烟雾,“我让她给我道歉,磕个头怎么了?又不会死,可她就是嘴硬,怨不得我,我只不过是要废她一只手……”   话音还未落,手里的香烟就被荀良佑用力夺走,紧接着,他起身把她按倒玻璃桌子上,手紧紧掐住她后颈处,半个身子压了上去。这动作快到邢淼反应不过来,等感觉到脖子发疼才后知后觉地惨叫一声,“荀良佑你疯了,放开我!”她试着挣扎了下,却动弹不得。   局势来了个大转变,邢淼的朋友往后退了几步,左佐坐在沙发上不知如何是好,跟荀良佑相处了两年多,几乎没怎么见他真正发过火。   他又伸脚踢中她腿弯处,邢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荀良佑冷着嗓子开口,“来啊,给她道歉,不然我就废你一只手。”   “良佑,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跟你妈说去!”邢淼咬咬牙,一脸不情愿,抬了抬眼瞧见左佐就坐在她对面,她现在正好朝她跪着,一想想就觉得耻辱,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磕个头道个歉怎么了?又不会死,”荀良佑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学着邢淼说话,“你要是再嘴硬,那可怨不得我。”   “你放开我!我跟你妈说你就完了!”   “你他妈算个屁,老子才是她亲生的,先不说她向着我还是向着你,她就是在这里,我也敢动你!把你对面那个人给我好好看清楚了,她是我老婆,只有我能欺负她,不给她道歉我就废了你的手!”   “哼,让我给那个小贱人道歉?你休想!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动我!”   “那就怨不得我了。”荀良佑另一只手还捏着邢淼刚刚抽的烟,他松开摁着她后颈处的手转而抓起她的右手固定在桌子上,用未熄灭的烟头狠狠摁向她的手背。   光看着就让人出现了幻听,耳朵里好像有肉烧焦的声音一样,接着传来邢淼的惨叫,“啊……”   “现在就叫,还早着呢!”荀良佑冷笑一声,捡起一旁的军刀,用力朝着刚被烟头蹂躏过的伤口用力刺进去!   周围突然间静下来了,咚地一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那是刀子穿透掌心与玻璃桌面碰撞的声音。   第9章 玩什么   时间安静了一秒之后又开始沸腾起来,有鲜红的血飞溅到了左佐脸上,她愣坐在原位发抖,想动都动不了,瞳孔里流淌出恐惧的光。   邢淼的惨叫声撕心裂肺,传进她耳中嗡嗡地响,在这之间,她还听见了荀良佑的冷笑声,呜呜呜,有人害怕得哭起来了,她也好害怕,一看到血就害怕得不得了。   她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以前的那个小屋子,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串一串的血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流到死为止。   周围的嘈杂声都听不见了,只听见嘀哒嘀哒的血流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害怕到极点的她再也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场面所带来的冲击力,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丽华是个疯子,在大山里疯疯癫癫了八年之后,忽然穿了藏在柜子里结婚时穿的婚纱,用刀割了自己的手腕,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任凭血簌簌地往外流,染红了她的婚纱,也染红了左佐的眼眸。   她慢慢地走过去,伸手去摸丽华苍白的脸,丽华今天好漂亮,就是全身都冷冰冰的。   有人从门口经过,然后一脸恐慌地冲了进来,告诉她,“小哑巴,你妈死了。”   丽华死了。   察觉到这个可怕的事实之后,左佐竟然没有哭,只是觉得胸口处疼得厉害,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张着嘴用力呼吸了几口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天蒙蒙亮了,被窝内很温暖,旁边却没有人。   左佐转了转眼眸,有一滴泪从眼角处滑下来。每次都是这样,梦里面没有哭,梦醒之后却哭了。   伸手擦掉泪水,左佐从床上坐起身来,视线透过关闭着的落地窗,刚好看见荀良佑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手拿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左佐小步走了过去,打开落地窗,荀良佑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朝电话里说了句,“烦不烦,不说了。”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语气也差到极点,左佐心想大概是他妈打来的,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说起昨天晚上,脑海中又想起了那可怕的场面,左佐张了张嘴,“邢淼……”   荀良佑收起手机,上前一步伸手揽住左佐往里走,这会儿的语气倒是挺正常的,“别说那个疯女人,你睡醒了,饿不饿?”   左佐没有答话,眼神飘忽不定的,面色有些发白。   “我现在不饿,你肯定也不饿,”荀良佑自顾自地说着,带着她往床边走,“那睡觉吧,我困了,你肯定也是。”   俩人一起躺上床,左佐睡了一夜,再加上了又做噩梦,这会儿毫无睡意,厚重的窗帘被荀良佑放了下来,房间里一盏灯都没开,跟黑夜无差。   左佐拉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伸手去推快要进入梦乡的荀良佑,“我做噩梦了,你别睡。”   荀良佑迷迷糊糊地答,“别闹,文小姐中午要请我吃饭,我得养好精神。”   “你别睡了。”她又推了几下,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得有些听不清楚。   荀良佑一动不动,左佐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声音弱有些哆嗦,“我梦见丽华了,好害怕,你别睡。”   昨晚左佐昏倒后荀良佑就带她回来了,邢淼那边他才不管死活,可他不管,文卉芝会管。   宝贝女儿被他废了手,邢家肯定不会罢休,邢淼的母亲钱玥连夜找了文卉芝告状。   文卉芝又连夜给荀良佑打电话,荀良佑没接,调了静音随手扔开,打开电视机看电视,坐等亲生母亲冲上门来找他算账。   不知不觉一夜就过去了,文卉芝竟然没找上门来,困得快睁不开眼的荀良佑拿起了手机,见手机还在震动,这才接通,“喂。”   “请你吃顿饭有那么难吗?”她的声音比荀良佑的还要沙哑,昨晚在那边拼命地打,一直打,像个疯子似的一整夜都在狂打她儿子的手机。   看见床上的人儿还在睡,荀良佑便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上,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问道,“吃什么?几点?在哪里?”   “吃皮鞭,中午十二点,你爸家里。”   “好,我先去睡觉了。”   荀良佑说着就要挂断电话,文卉芝那边突然大声吼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打了一整夜电话都没人接的愤怒,“你又反了是不是!平时欺负别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人找上门来我都替你擦屁股,可你竟然连邢淼都欺负,先不说我跟邢家是什么交情,就单单说她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哼,我看就是你爸没教好你……”   每次都把原因指向他爸,荀良佑也不耐烦,“烦不烦,不说了。”   昨晚一晚上没睡,困得不得了,左佐现在喊他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在耳旁叫一般,嗡嗡地响。荀良佑闭着眼伸出手,将人搂紧,“别吵了,睡觉。”   眼底早就蓄满的泪水一串串流出了眼眶,左佐挣脱开他的怀抱,起身坐在床头蜷缩着身子抽泣,“丽华死了,流了好多血,比邢淼的还要多……呜呜好多好多血,为什么她要死……我不想哭的,可一做那个梦我就忍不住……好难受,丽华真的死了,她怎么就死了。”   她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声音细如蚊吟又带着哭腔,吐字也不怎么清晰,半睡半醒的荀良佑压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但还是起身从身后抱住她安慰道,“别哭了,我不睡就是。”   他睁着眼,低沉的嗓音带着怜惜的意味,左佐回过头把脸埋在他肩上,手紧紧圈着他腰身处,浑浑噩噩地一直哭着喊着“丽华死了”。   荀良佑这回听清了,也知道丽华是她妈,刚开始还以为还在害怕昨晚发生的那事儿,没想到又是因为她妈哭成这样。   “别哭了,”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荀良佑柔声安慰着,“你这不是还有我么?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哭声渐渐止住,左佐没答话,圈着他窄腰的手慢慢收紧,趴在他胸口处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心渐渐安定了下来,没一会儿便感觉到困意,喊了喊荀良佑说她困之后重新闭上眼。   荀良佑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了,抱着左佐缓缓躺下之后便跟着一起睡。   左佐中午是被叫醒的,睁开眼睛时荀良佑正站在床头穿上衣,“起来,吃午饭。”   他刚刚洗过澡,头发已经吹干了,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两只手臂穿过袖口,向上举起再往头上套。双臂举起的瞬间,腹肌全都暴漏在她眼前,肌肉还随着他扯衣服的动作动了动,然后被迅速盖住。   整个过程左佐都看着,见荀良佑穿好,她才悄悄把视线移向别处。   “文小姐要请我吃饭,中午你一个人吃,晚上我会回来和你一起吃,”他站在镜子面前整了整头发,见满意之后又转头朝左佐说道,“邢淼可能雇了人准备做掉你,没有我陪着就别出门了,知道了吗?”   他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左佐却很认真地点头,“知道了。”   她的眸光无辜得有些迷人,像是渴望得到怜惜的小猫般,荀良佑突然感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一个没忍住便弯下腰去啄了下她的唇,这才转身走人,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意。   左佐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了几秒钟,反应过来才下床去洗漱,一个人吃过午饭之后就回卧室,闲着无聊又开始练毛笔字,练到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引擎声,才急忙把笔墨纸砚收了起来,听着跑车的引擎声就知道是荀良佑回来了。   望了望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五点五十多分,人一旦专注于做一件事,就感觉到时间过得特别快。   洗手下楼准备吃饭,荀良佑好端端地进了门,心灵和身体都没受伤,吃饭时偶尔还勾搭左佐讲话,气氛挺和谐的。   晚上回房洗过澡,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荀良佑伸长手把一旁的左佐拉到自己怀里,盯着电视机来了句,“老婆,文小姐叫我跟你离婚。”   闻言左佐愣了下,沉默几秒之后便轻嗯了声,也不知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荀良佑挪动身子离她更近了些,脸贴着脸亲密地厮磨几下,“她要我对邢淼负责,不然就要我把花她的钱都还给她,后来你猜猜怎么着。”   荀良佑会废邢淼的手,肯定就是因为左佐那只小狐狸精,文卉芝想都不用想,一家人吃完饭坐下来谈时她就直接把话说出口,“早上我去医院里看过邢淼了,医生说伤得很重,能不能好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我说良佑你搞什么啊,跟邢淼从小一起长大也下这么重的手……”   “谁跟她一起长大!”荀良佑出声打断,浓眉微微皱起,最讨厌听到这样的话,偏偏文卉芝还总是说。   两个同年龄的人就是一起长大,那跟他一起长大的人多了去了。   “我现在就直接跟你说了,邢淼要是好不了,你就给我娶她吧!家里那只不懂事儿的小狐狸精早离了早好!”   “别再打这个主意,我不会离婚的。”   “那就把钱还我!”她不得已出了绝招,板脸严肃道,“把你这二十几年来花的钱都还我!跟那只小狐狸精出去鬼混时花的全是我的钱!现在就还我!统统都还我!”   大概是觉得文卉芝没睡醒才说出这样的话,荀良佑扯了扯嘴角笑出了声,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荀文正突然拍桌子站了起来!   荀良佑一有事,他亲爹第一时间就会出马,听了文卉芝那话之后,立马起身去开保险箱,将成捆的钞票砸她面前,指着大门口,“这里的先拿着,剩下的我打你银行卡上,现在就走!老子的儿子老子自己还不了解吗?别人要不惹他他怎么可能去动别人,我看你越来越糊涂!以后别来了!儿子和儿媳妇老子自己养!”   文卉芝黑着脸冷哼声,走的时候恶狠狠地放了话,“今天之内不还,明天翻倍!”随行过来的司机把钞票搬上了车。   荀文正也跟着出门,临走前还对着荀良佑挥了挥手,“儿子,回去吧,爸现在就去邢家给你解决。”   荀良佑自己开车回来了。   左佐静静地听着他说完,抬头望了他一眼,“你说你妈吃完饭就走了,你爸也跟着出门去邢家了,那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荀良佑愣了下,沉默了两秒才应道,“我去朋友那边玩儿去了。”   左佐垂下眼帘,视线刚好落在他被烫伤的手上面,意外地发现纱布是新换的,她刚想问是不是去了桑柔那里荀良佑就突然开了口,“睡觉,困死了,昨晚我都没睡。”   “我去上个洗手间。”   左佐起身去了洗手间,荀良佑把电视机和大灯关了就爬上床,左佐洗完澡出来,就见到他背对着她坐在床上,垂着头不知道搞些什么,她随口问了句,“你在干嘛?”   荀良佑回头应道,“玩东西。”   “玩什么?”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喜欢的话我可以让给你玩。”   荀良佑的表情很正经,语气带着一丝“不看是你损失”的调调,左佐还真有些好奇,“好。”   “那你过来。”   左佐爬上床,往他身后靠近,头搁在他肩膀上一瞧,什么都没有。   “在哪儿呢?”   “在这儿。”荀良佑拉开自己的裤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小兄弟给掏了出来。   第10章 还没做   左佐目瞪口呆,原本好奇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震惊到愣在原位动都不动了。   她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不知道竟然长这样,长长的,形状有点像蘑菇,顶端还泛着粉色,更诡异的是,在她的注视下,它长大了,还动了动,像是在和她打招呼,渴望她的爱抚。   左佐回过神来,目光闪闪烁烁地钻进了被子里,周围一片安静。   约莫过了十几秒钟,荀良佑就关了灯跟着躺进去了,他笑得有些促狭,眸光熠熠生辉,左佐那震惊的表情他看到了,这会儿正为“她肯定是很满意他的尺寸”这件事洋洋得意着。   “我知道你害怕,昨晚竟然给吓晕了,放心,这几天我不动你。等我过几天,我们就把新婚夜没做的事给做了吧,”他一点都不像是在商量,顿了顿又抱怨了句,“结婚都那么久了还没做,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   “我现在很想做。”   他一说这话,左佐就想起了刚刚看到的东西,想着那么大的东西塞进自己身体里就觉得害怕,“睡,睡……睡觉吧,我……我困了,明天我得回学校,你也睡……不然会睡眠不足。”   后面那句话听起来是在为他着想,荀良佑心里觉得舒服极了,嘴角边带着浅浅的笑意,“那你到我怀里来睡。”   “……好。”这种时候她哪里敢说不。   左佐应完便转身,荀良佑顺势一拉,人就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亲亲她的额头满足地叹出一口气,美美地闭上眼。   今晚左佐睡得很舒服,一夜无梦,七点钟准时醒来,荀良佑还在睡,她小心翼翼下床,洗漱完用过早饭就准备去学校,到车库开车时意外地发现左利民给她买的奥迪车烂了。   车身凹陷进去好几个坑,玻璃全被敲碎,轮胎被弄破,座椅被割烂,整部车子找不到一块好的,左佐膛目结舌。   喊来了平时停车的司机问话,司机支支吾吾地说是少爷砸的,他早就看这辆车不顺眼了,早踹烂早畅快,让少奶奶开他买的车。   之前荀良佑就警告过她再开这破车他就砸了,左佐当他在放屁,继续开,结果他真的砸了,狠狠地砸烂。   左佐被气得头疼,望着车库的停着的车头更加疼,荀良佑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一个坏习惯,自己买车时,总是给她买一辆同款不同颜色的,说是情侣车,而他又喜新厌旧,每每出新款他就跑去砸钱,一点都不手软。   左佐只能开着他买的车出门,迅速抵达学校停车场,拔了钥匙下车就要离开时,发现左芹站在她的车旁盯着自己看,左佐抬眼问了句,“你看什么?”   “你以为我的是你?我看的是车,”左芹扫了左佐身后流畅型的车身一眼,又把目光投到她身上,阴阳怪气地啧啧两声,“行啊,嫁入荀家之后,连品味都变了,你那辆奥迪呢?”   “停着没开,我告诉你,这车是爸买给我的,”左佐转了转手里的钥匙圈,“怎么样?羡慕吗?”   岂止是羡慕,简直是恨,左芹是个汽车发烧友,对汽车的了解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左佐今天开出来的这辆,她只听着引擎声,就知道什么款式价格和型号。刚好这款就是她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偏偏左利民死也不肯给她买,专门挑了他最忙的一天抱着他的大腿哭得肝肠寸断,他才答应给她订了跟左佐同款的奥迪。   今天再次看到这辆车,而且还是左佐在开,左芹一想就有气,但还是强忍着怒火装作镇定道,“你少骗人,这是荀良佑的车,这车的价格高着呢,我才不相信爸肯给你买。”   “你爱信不信,这就是爸买给我的,他给了我一张卡,你没有吧?”左佐咧着嘴角呵呵笑两声,然后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在左芹跟前晃了晃,“呐,在这儿呢,爸给我的,说随便我刷。啊,不跟你说了,要迟到了。”   她收回卡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左芹愤怒的喊声,“我回家找他要去!也叫他给我买新车!”左佐加快脚步,那张卡是荀良佑给她的,她随手放在包里,今天刚好拿出来垂涎了左芹一把。   下午放学后陶瑛找了上来,说是有事要说。左佐打了个电话给荀良佑,本来想跟他说晚上不回家吃饭,哪知他先说了他晚上在外面吃,左佐回道,“那好吧,我知道了。”   “我晚点就会回去,晚上你自己吃。”   手机里传来其他的声音,他外边似乎很热闹很忙,左佐还没来得及说她晚上也在外面吃,电话就被挂断。   本想再打回去,但觉得没必要,左佐收起手机,带着陶瑛一个小餐馆里吃晚饭,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怪异。   最后还是陶瑛打破了沉默,“前天晚上……谢谢你。”   左佐眨了眨眼,“吃饭吧,不用谢。”   “那个时候,都快吓死我了,荀……你老公他,他……”陶瑛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能把当晚的血腥场面用语言描述出来,那把刀一插/进去她就被吓哭了,荀良佑当时还用力把刀子拔了出来,往血淋淋的伤口上倒酒,邢淼当场疼晕了过去。   把酒瓶扔开之后,荀良佑一脸镇定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抱着晕倒的左佐走了,邢淼被送进了医院,陶瑛双腿发软,走了好久才出了酒吧。   左佐开口打断她,“你以后别找酒吧的工作了。”   “小佐,”陶瑛一脸无奈,“你知道我的情况的,那儿酬劳真的很高,我没得选。”   “你能听进我的劝就别去了,那种地方来钱是很快,可很容易惹到麻烦,还会被臭男人占便宜。”   陶瑛垂着头不说话,左佐也不再开口,该说她都说了,闷头吃饭。   旁边突然坐下来了一个人,左佐回头看了眼,一脸诧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路过刚好看到,出来吃饭也不叫我,”包小懿单手搂着左佐的肩,另一只手捏了盘子里的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吞进肚子里觉得味道还不错之后就朝服务员招手,“这里,麻烦给我来副碗筷。”   服务员应了声好,没一会儿便送了上来,包小懿端着碗开始狼吞虎咽,“饿死我了,小佐,你不知道吧,昨晚上良佑他爸非要请我吃饭,不然我就到千惑去了,你哪里会被……”   “你把嘴里的菜吞下去之后再说。”左佐把话接了过来。   包小懿长着一张包子脸,皮肤白白的,眼睛圆圆的,轻轻转一下,别人就知道她要打歪主意。跟左佐同龄,但跟荀文正同辈,是他的远房表妹,也就是荀良佑的表姑,但这身份是摆着好看的,荀良佑从来不叫她表姑,左佐也不曾叫过,经常包子包子地叫。   “行,”她把饭菜吞进肚子里,才接着开口,“其实我找你是有事情。”   她要是没有事哪里会出现在这里,左佐早就知道,“你说。”   “今晚跟我去个地方。”   “哪里?”   包小懿放下碗筷,抬眼望了望对面的陶瑛,凑近左佐耳旁压低声音道,“等等再跟你说。”   “那也行。”   三个人填饱了肚子,便起身结账,收银员报了价格,包小懿拿出了钱包,“我来吧。”   左佐挡在了前头,迅速掏了现金出来,“还是我来吧。”   “我来。”   “我来付就行了。”   “那就让你来吧。”等的就是现在,包小懿收回钱包出门了,收银员目光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陶瑛自己坐车离开,左佐把车开了过来,包小懿大步走到驾驶座车窗前,一脸兴奋地说道,“让我来,让我来开!”   左佐一点都不反对,吃饱了刚好可以休息下,便坐到副驾驶上,包小懿坐到驾驶座上迅速发动引擎。   “这车真爽,”她摸着方向盘感叹道,随后又啧啧两声怒道,“良佑就是个小气鬼,之前找他借来开他都不肯。”   “你是要去哪儿?”   “哦,差点忘了,”包小懿反应过来道,“去邱天阳家。”   “去他家干嘛?”   “哎呀,你等等就知道了。”   “他家不是这个方向。”   “让我开这车多转几圈,反正现在还早。”   “……”   包小懿对喜欢的人或物都有一种近乎痴狂的执着,喜欢这车刚刚说了多转几圈,结果转到左佐睡着了,她才把车开到邱天阳家附近一个隐蔽的地方。   熄火拔出钥匙,伸出手拍了拍左佐的脸,“醒醒,到了,快跟我下车。”   左佐睁开眼,整个人有些迷迷糊糊的,包小懿下车绕道副驾驶解开了她的安全带,把人拉下来,大步都十几米之外的别墅走。   邱天阳没有锁大门的习惯,两个人轻而易举地进了门,包小懿从里边门口的地毯下拿出了钥匙,插/锁孔之后打开,拉着左佐一起进去,不忘重新锁上门,摸黑上了二楼。   黑暗中包小懿行动自如,看出来已经来过不少次,左佐磕磕绊绊的,靠着她扶才成功跟了上去。   “你到底来这儿干嘛?”   “你那么小声干嘛?邱天阳又没在家。”   客厅里一片黑暗,卧室里却开着一盏柔和的台灯,包小懿推开门大摇大摆走进去,左佐紧跟其后。   “听说今天邱天阳要带女人回来,”包小懿转过头神神秘秘地对左佐说道,“估计快回来了,我们躲起来,等等他要真的带了女人回来我就削了他*。”   “……”左佐哑口无言。   包小懿拉着她躲在沙发后面,没一会儿,楼下便传来了引擎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过后,卧室的门刚被推开,酒气便扑面而来,邱天阳跌跌撞撞地走向床边。   听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只有邱天阳一个人进了门,他喝了不少酒,脑子晕乎乎的,此刻哪里知道有两个人正躲在自己家里,边走边解衬衫扣子。   包小懿两眼放光,急忙掏出了手机,左佐小声问道,“你要干嘛?”   “这个时候不拍就是傻子,你等下看看,他肯定还会脱裤子,哈哈。”   包小懿话音一落,果真见脱完了衬衫的邱天阳伸手在解皮带,解扣子拉拉链,褪了裤子,手脱掉底裤*地甩开,不偏不倚盖在了包小懿头上。   第11章 别舔了   左佐别过头去,耳旁传来包小懿愤怒的咒骂声,“妈了个巴子!竟然飞到我头上来了!”伸手拿掉,接着又传来了她近乎疯狂的欢呼声,“小佐,快看!邱天阳脱光躺在床上了!啊哈哈……”她边说边大声笑着拍,“哇靠!他的鸟好大!快看快看!不看是你损失!”   “你小声一点行不行?”左佐两眼盯着窗外,恨不得现在就能走,哪里敢回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晚荀良佑在她眼前掏出裤裆处那家伙的场面,脸渐渐红了,耳根处烫得厉害,像是有人在耳边吹热气。   “出来出来,”包小懿站起身举着手机朝邱天阳走去,不忘回头朝左佐招手,“他醉死了,快出来看,哈哈哈,我先去摸摸看,你快来。”   左佐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应答,尴尬到极点。   门突然被推开,包小懿回过头去,见到来人后连忙收起手机,“你来干嘛?”   “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拿着手机乱拍什么?”   进来的是荀良佑,邱天阳是他送回来的,走到客厅里目送他上了楼,刚要走时,突然听见了淫/荡得不得了的笑声,就急匆匆上来了,果然是包小懿在这里。   “你管我干嘛?”   荀良佑大步走了过去,拉着被子帮醉得跟死猪似的邱天阳盖住身体,拖着包小懿,“跟我走。”   “我不走,今晚我要留在这里,”包小懿单手拽走盖住邱天阳身体的床单,顽强抵抗,搬出救兵,“小佐出来救我啊,我不想走。”   闻言荀良佑一愣,接着黑了脸,怒道,“给我出来!”   左佐战战兢兢站起身,刚要转头又被荀良佑一声喝得蹲了回去,“蹲下!”   他松开包小懿的手,大步走了过去,把左佐拉进怀里摁着她的头,确定她不会看到没有穿衣服的邱天阳才带着她出去,走到门口时不忘朝包小懿交代道,“你最好出来,跟我们回去,要是还敢留在这里我就告诉你妈说你用她的钱在外面养小白脸,到时候你就等着被送走回英国去吧。”   荀良佑说完就出去了,包小懿心里嘎登一声,吞了口口水,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她再也见不到邱天阳……的大鸟的场面,不得已妥协,“好嘛,走就走,再等我两分钟。”   说两分钟就两分钟,包小懿真的两分钟就下楼来了,这期间也不知道干了什么。   荀良佑和左佐已经坐在了车里,她大步走过去,“今晚我没地方住,去你们家……”   荀良佑脱口而出,“不行!”   “现在这个时间学校肯定锁门了,我没带银行卡出来,身上也没钱……”   “我给钱你。”包小懿钱多得很,荀良佑是知道的,明知道她撒谎,但还是掏出了钱包,只想撵她走人。   包小懿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着荀良佑的手苦苦哀求道,“小外甥,求求你了……住酒店里我好害怕,万一有色狼尾随要弓虽女干我怎么办,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就让我去你家吧。”   “你起来。”   “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左佐对她的行为大跌眼镜,跟荀良佑提议道,“要不我们带她回去吧,家里有客房。”   “你别被她给骗了,只要达到目的,别说是跪下了,别的更没节操的事儿她都做得出来。”   当初要回国时也是这样哄她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妈,我求求你了,让我回国吧,那里有表哥和小外甥照顾我,就让我回去吧,我可是中国人啊,老妈……”   包小懿成功了,她妈妈心软,可不代表荀良佑也心软,“你爱跪跪,我开车走了。”   “你就尽管开吧,我是不会放手的,”她两手紧紧抓着车窗沿,眼泪说来就来,“你开车我就会被拖着走,有可能会死,但是没关系,只是苦了我那老妈子,呜呜呜,她七十多岁了啊,只有我一个孩儿,没有我她怎么办啊啊啊……”   “松手!”荀良佑不为所动。   “你不让我去你家我就回邱天阳屋里去,他醉死了,我就是拿黄瓜捅他都可以。”   “那你明天就等着被送回英国。”   “小外甥,你怎么能这么对……”   “别叫我小外甥,”荀良佑接过话来,“快松手!”   “我死也不松手!呜呜呜,咱们好歹还有血缘关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包小懿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又不肯松手,荀良佑总不能真的开车拖行,被她烦得只得妥协,“行行行,起来,就住一晚,但你得老实呆在房里,不许出来。”   “没问题!”   眼泪来得快,收得自然也迅速,包小懿连忙从地上起来,跑出去开停在不远处的车,荀良佑发动引擎开在前面,她乐呵呵跟了上去。   “今天我在外面吃饭了。”左佐盯着前方的路开口,在荀良佑发火之前准备坦白。   荀良佑没有答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车速渐渐快起来,左佐两手紧紧抓着安全带,“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本来想说的,但你挂电话挂得很快,我根本没来得及说。”   “……”   “你别开那么快行不行?”   “……”   “邱天阳脱衣服的时候我躲起来了,什么都没看见。”   车速终于慢下来了,左佐望了眼后视镜,发现荀良佑面色缓和了些才接着开口,“吃完饭我遇见了包子,她把我带到……”   “行了,不用说了,”荀良佑打断了她的话,“以后说话直接说重点。还有,下次她再带你去你别去了,她会干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谁都不知道。”   “好。”左佐嘴上虽是这么应着,内心想的却不一样,哪能不去,包小懿不光是他们的长辈,还是她的朋友。   回到齐眉山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包小懿主动去了客房,左佐被荀良佑拉着回了卧室,夫妻俩洗漱完准备入睡时,门突然被推开。   裹着浴袍的包小懿大步走了进去,荀良佑撑起半个身子皱眉问道,“不会敲门吗?”   “哦。”包小懿退了出去,有节奏地敲过两下门之后就进来了,“我没衣服穿,小佐,你借套衣服我穿吧。”   她说完就往更衣室那边走,左佐连忙下床跟了进去,拿出一套全新的给她,包小懿接过之后就出去了。   左佐折身回到床上,荀良佑下床去把门反锁了,关灯回到床上没多久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不用想都知道是包小懿,他哪里会理。   他不理左佐会理,只是刚要下床就给荀良佑拉了回去,“别理她,肯定是没事找事。”   “不开门我就敲到天亮,今晚大家都别想睡了。”   门外传来了威胁声,简直比荀良佑自己还会折腾,真后悔把她带回家来。他只得去把门打开,“还有什么事?”   “这个太大了,换个小点的吧。”   荀良佑睨了一眼她手里的胸衣,黑着脸应道,“你当自己在店里要什么有什么是不是?”   “要不小佐那儿有没有海绵垫,给……”   “没有!只有你才需要用那东西!滚回去睡觉!再敢过来敲门我就把你赶出去!”   荀良佑说完就甩上门,包小懿回去了。   左佐伸手关了床头柜上的灯,跟着荀良佑躺了回去,黑暗中有一双抱住了自己压向一个温暖的胸膛,耳边传来磁性的嗓音,“明天我得出趟远门。”   怎么那么突然,左佐愣了下,“明天几点?”   “早上六点的飞机。”   “那么早,去哪儿。”   “慕尼黑。”   “自己吗?”   “跟个朋友,去三天,三天之后我就回来。”   左佐微微吃惊,还以为他就像平时那样跟朋友出去鬼混,哪知是要去国外,而且一去好几天,“那我去给你收拾下行李。”   她说着就要起身,荀良佑伸手拽住了她,顺势拉回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不用你去,下午我就让帮我收拾好了,你给我抱抱,要走三天呢,我真舍不得你。这三天要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会马上回来给你做主。”   他一连说了好几句话,口中吐出来的气息都洒在左佐耳旁,酥麻得有些痒,一时忍不住便伸手去抓,哪知碰到了软软的东西,等手指被荀良佑含进嘴里她才发现那是什么,下意识要抽出来,他却用力含住。   感觉到有一条湿热的舌绕着自己的手指转圈,左佐又羞又躁,“别舔了,放开,你怎么跟小狗一样……”   荀良佑没回答也没放开,左佐感觉到他胸腔震动了几下,才知道他在笑,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推他的脸,“别笑了,放开,张嘴,明天你还要早起,别闹了,荀良佑……”   左佐这种越急就越无可奈何的反应深得荀良佑喜欢,他张开嘴松开她的手指,两手固定她的脑袋,咬了口她的耳垂,然后趴在她耳旁哑声道,“等我回来,再做。”   左佐渐渐松了口气,只不过没一会儿又提心吊胆起来,面色发虚,到时候要是被荀良佑发现那难堪的事实她要怎么办。   她亲眼看到了那照片,她与一个光着身体的男人抱在一起做那种事的照片,是方烨知拿给她看的,还记得他当时很愤怒,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冷着脸把照片甩在她脸上之后就离开,从此再见就是路人,左佐哭得肝肠寸断。   “老婆。”   他出声喊她,却没得到回应,又在开口喊了声,“小佐,是不是睡了?”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荀良佑把人松开了些,在她额头上印了个吻之后跟着一起闭上眼。   左佐并没有睡着,有困意没法入睡,睡不着却又不怎么清醒,整个晚上都是浑浑噩噩的。   天蒙蒙亮时,她听见了荀良佑起床的声音,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接着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和脚步声,手机铃声被掐断,荀良佑的声音压得很轻,“我现在正准备过去……不用了,我这边有司机,你在机场等着就好。”   荀良佑离左佐特别近,她虽然迷迷糊糊的,但还是能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柔柔的,有点耳熟,整个人状态有点像是在做梦,梦见荀良佑荀良佑亲了她一口,然后就走了。   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钟,是被包小懿吵醒的,左佐疲惫地睁开眼,瞧见她穿着她的衣服站在床前,“荀良佑跑哪儿去了?”   左佐翻了身,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走了。”   包小懿上前去扯开,“走哪儿去了?”   “出国去了。”   “我靠,也不说一下,走得这么突然,干嘛去了?”她瞧见左佐闭上眼又要开始睡,连忙伸手去拽她,“别睡了,再睡迟到了,你请的假期昨天过完了!”   听清包小懿的话之后,左佐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之后就下楼吃早餐,脑袋昏沉沉的,出门是包小懿开的车。   邱天阳也是一早就醒了,头很晕,身下有个地方绷得难受,他连忙起身,尿急了。   迷糊着眼走到马桶前,便开始放水,垂头看了一眼,邱天阳大惊失色!   第12章 打死你   一个小时后,他气冲冲地出现在华樱门口,见到包小懿开车荀良佑家里的车过来立马上前拦住,抬手用力敲了敲车窗,“给我下来!”   包小懿见到他自然是高兴的,哪还管迟到不迟到的事儿,她兴冲冲地朝左佐挥手道别然后下车,邱天阳拉到了附近的巷子里,冷着脸问道,“昨晚你出现在我面前了?”   “是啊。”包小懿点点头。   “干了什么?”   “就拍了几张裸/照,还玩了几下你的*,没有了。”她应得很坦然。   竟然还拍了裸/照!而且不止一张!玩了*之后还说得那么坦然!邱天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孩子会干的事情,气到差点背过气来,但还是装作冷静地问道,“你用的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再装傻信不信我打你?”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   包小懿一脸疑惑的模样还真让邱天阳相信她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于是他耐心解释道,“我的……上面有一行字,你用的什么写的?”   昨晚包小懿用了一分钟时间,用手把邱天阳搞硬了,再用一分钟的时间在上面竖着写了一句话:包小懿到此一游。   邱天阳看到之后震惊得愣在原地好久,反应过来便开始洗,哪知洗不掉,他连忙拿了沐浴露来洗,从软的洗到硬了,再从硬了洗到软了,那一行字还好好的!   包小懿嘻嘻笑了两声,“我不告诉你。”   邱天阳差点给他跪下,“你放过我行不行?我真的快受不了你了。”   “不是还没到受不了我的程度嘛。”   “我不就是摸了你那么一下,来,现在我给你摸,摸几下都行,只要你放过我。”   两年前邱天阳在千惑里摸了一个女孩子的胸,刚摸他脸色就变了,不好,有诈,据他感觉,此人的胸部一边至少垫了三块海绵。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包小懿,她回过头时邱天阳都被吓坏了,妈了个巴子的竟然是荀良佑的远房表姑!震惊到呆愣在原地三秒才反应过来,松手急匆匆地走人。   生平最讨厌长得像个包子的女人了,还是个土包子。   包小懿哪里都长得像包子,就是胸部不像,没垫三块海绵的时候顶多是旺仔小馒头。   原本以为走了就会没事,谁知从此便被疯狂地缠上,那女人到处逮他要他负责任。邱天阳对此感到很无语又无奈,开什么玩笑,摸了下胸就要负责那他要负责的人多了去了。   可包小懿恶狠狠地放了话,“我妈说了,女孩子要洁身自爱,姑奶奶长到现在连手都没跟男人牵过,可你他妈竟然摸了我的胸,不让你负责要谁负责!”   邱天阳哑口无言,只能怪自己手贱,自认倒霉,泡个妞都得神神秘秘的,就怕她突然窜出来。有时候被她整得真的受不了了,那就只能躲,可包小懿就是掘地三尺的本事,他一躲她就把他挖出来,缠个没完没了。   包小懿努了努嘴,“你哪里我都摸过了。”   “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是想让你娶我。”   结婚这种事可是天大的是事啊,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过家家一样,邱天阳真想去撞墙,“要不你先告诉你,你用什么写的?为什么洗不掉?”   “放在里面又没有人看得见,你那么急干什么?”   “我是有很多女朋友的。”   “那又怎么样?有种就用带着我名字的大鸟去跟她们滚床单啊,姑奶奶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你他妈……唔……”   “你再骂我妈试试!信不信我用力捏爆你的!”包小懿突然变脸,两手用力掐住了他裤裆处那东西,邱天阳面色发白。   ……   傍晚左佐一下课就开车回家,夜幕还未降临,天却突然黑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张牙舞爪地翻滚,凌厉而骇人,不多时,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她放慢了车速,小心地往前行驶,回到齐眉山别墅里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左佐换了鞋子,洗手过去吃饭。   一桌子的饭菜只有她一个人吃,怪寂寞的,左佐忽然想起了荀良佑,他从早上离开到现在没打电话没发信息给她,人也不知道到没到。   雨一直下到晚上十点多还没停,砸在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左佐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睁着眼聆听着窗外的雨声,心里有些闷。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左佐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还以为是荀良佑给她打电话,拿起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疑惑地接通,“你好。”   那边确认了是左佐本人后噼里啪啦讲了许多,左佐越往后面听心就跳得越快,挂断之后,她穿好衣服,几乎是夺门而出。   管家还没休息,这会儿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左佐急匆匆地冲下来连忙问了句,“少奶奶,您这是要去哪儿?”   左佐没回答,冲到车库里开了车,直奔火车站。   今晚的雨没有停过,六岁的付晚和一个中年女人两人撑着一把破旧的伞站在火车站路口,左佐把车停下,冒雨下了车,问她们怎么不在里面等。   中年女人笑了笑,把付晚推上前一步,左佐伸出手拉住她的手,付晚怯怯地望着她。   中年女人蹲下/身来,跟付晚说了几句家乡话,然后起身就要走。   她的普通话带着家乡的口音,有些蹩脚,但左佐还是听懂了,曾经在那座大山里生活了八年,她能不懂么?   中年女人买了返程的车票直接回家,左佐把口袋里的现金都给了她,然后牵着付晚上车,开车回齐眉山,一路无话。   晚上十一点多,管家还在客厅里等着,见到左佐回来时总算放下了心,可怎么带了个孩子回来,他疑惑地问出口,“这孩子……”   左佐接过话来,“让人煮点东西吧,她坐了一整天火车,什么都没吃。”   管家应声后下去吩咐了。   左佐把付晚带回了卧室,打开她的行李袋,其实也就只是个蛇皮袋,上面脏兮兮的,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寒酸得不像样。   去浴室里放了热水,左佐把付晚带了进去,亲手给她洗过澡,套上衣服后,管家刚好端了一碗粥上来。   左佐帮付晚擦干头发,带着她坐在桌子旁,把粥推到她跟前,示意她吃。   付晚饿得慌,没有拒绝。   “那个阿姨,”她盯着付晚说起那个中年女人,“她都跟我说了,你爸爸妈妈去找丽华了,你还有个叔叔在这个城市里,我会帮你找到他们,这几天你先跟我过。”   “……”付晚没回答,只顾着吃东西。   左佐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付晚她妈对她最好了,丽华一犯神经病时,她就会把她带走,煮东西给她吃,就连后来回到左家时,也是她送她回去的。后来她嫁人了,生下了付晚,只可惜夫妻俩命不长,三天前出了意外,身亡。   举目无亲,几个邻舍帮忙料理了后事,听说付晚的叔叔在这个城市生活,之前又看到左佐一回去就住她们家里,关系那么好,才想着送到这里来,让她帮忙找。   左佐从没见过付晚的叔叔,听付晚她爸说,受不了大山里贫困的生活,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走了,来了这个繁华的城市,从此再也没回去过。   现在要找人,如大海捞针。   左佐盯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我吗?”去年回去给丽华扫墓的时候,付晚才五岁,当时有一起交流过,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   付晚一直垂着头,直到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了,才抬头对左佐说完,“姐姐,我想睡觉了。”   声音稚嫩稚嫩的,听得左佐心都快化了,给她擦了擦嘴,带回床上去。   后半夜左佐没怎么睡,一直担心付晚会哭着醒来,谁知没有,不像她刚失去丽华的时候,好长一段时间天天都哭。   浑浑噩噩挨到了天亮,付晚醒了,睁着一双眼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左佐把她带去洗漱,吃过早餐,又带回了卧室里,打开了电视机给她看。   “今天我得出去,傍晚才能回来,你自己一个人能呆着吗?”   付晚没说话,也没点头。左佐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脸,耐心交代道,“你好好呆在这里别乱跑知道吗?我会让管家伯伯给你送饭,乖乖等我回来,等放假了,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嗯。”付晚轻轻点了点头。   左佐这才放心地出门了。   下午五点多,荀良媛过来了,付晚正在客厅里吃水果点心。   管家年纪大了,看见小孩子自然是喜欢,就算不用左佐吩咐,他也会好好对待付晚,这不,怕晚上开饭晚小孩子会饿肚子,便让人弄了点水果给她吃。   只是没想到荀良媛会忽然过来,管家脸色大变,连忙要带付晚回楼上去。   一个孩子荀良媛怎么可能看不见,见管家鬼鬼祟祟的,不悦地出声问道,“这孩子哪儿来的?”   “二小姐,这是少奶奶带回来的,”管家如实相告,“您坐,我带她回房去。”   “等等,带过来我看看。”   管家犹豫了几秒钟,心想着看看应该没什么,就牵着付晚走了过去。   仔细打量了一番,跟左佐长得不像,荀良媛皱着眉问道,“你哪儿来的?”   付晚没答话,怯怯地看着她。   浓眉大眼的也挺好看,可荀良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仔细看了看她穿的衣服时,她才知道这孩子土得要死,顿时满脸厌恶,“你跟那个小贱人一样,都是哑巴是不是?”   付晚紧紧抿着唇,回头望了望管家,似乎是在求救,可见管家满脸为难时,她又转过头来,眼睛不知道该放哪里,四处乱瞧。   “臭丫头你给我说话!”荀良媛突然怒喝了声,付晚吓得抖了下,小声应了句,“姐姐是好人。”   荀良媛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叠现金,一把拍在桌面上,“你说左佐是贱人,这钱就给你。”   “你为什么那么凶?”   “说不说?不说打死你。”   “姐姐是好人。”付晚小声重复了句。   话音刚落,荀良媛抬手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到她脸上,瘦小的身子哪里承受得住那么重的一巴掌,付晚摔倒在地,啪的一声回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正准备进门的左佐站在门口愣住了。   第13章 嘴歪了   小孩哭了,张开嘴巴大声哭着,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荀良媛气定神闲地把钱收回钱包里,冷嗤一声,“不识好歹,我打你是你的荣幸。”   左佐这才知道反应过来,丢下手里的购物袋大步朝屋里走去,蹲下身将不停大哭的付晚从地上抱起来,仔细瞧了下,半张小脸都肿了,嘴角还泛着血丝。左佐心疼得差点掉泪,“不哭,不哭了,姐姐给你吹吹。”   “呜呜呜……”   左佐心急地朝付晚肿起来的脸吹气,“别怕,告诉姐姐,是不是那个女人打的你?”她进门的时候只刚好看见付晚倒在地上的那一幕,虽一看就知道是谁打的,但她起码得正式确认一下。   “呜呜……”付晚伸手抱住左佐的脖子,只知道哭,什么也不敢说。   “就是我打的,怎么样?”荀良媛呵呵干笑了两声,看都不看她们一眼,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真如她所说,付晚被打是她的荣幸一般。   左佐也不看她,单手轻轻拍着付晚的背部正声问道,“你告诉姐姐,是不是她打的?姐姐在这里,你谁都不用怕。”   大概是觉得安心了,付晚才敢把事情说出来,泪水直流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姐姐,我好痛,痛死了……”   闻言左佐松开了付晚,沉着脸站起身,默不作声大步走到荀良媛跟前,抬手猛地扇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响亮无比,左佐这辈子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力气。   荀良媛心里料定左佐不敢打她,自然是没有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头都歪了,一脸错愕,心中更是震惊不已,愣住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瞪向对方。   在场的人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更没料到平时看着温顺的左佐会突然打人,各个瞠目结舌。   荀良媛霍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抬手,狠狠挥向左佐的脸,哪知被她迅速躲开,自己扑了个空,出力过猛导致站不太稳,趔趄几步差点倒地。   于菲连忙上去扶,荀良媛用力将人推开,手指着左佐的鼻子愤怒地骂道,“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左佐把她手打开,发出啪的一声响,“谁打付晚,我打谁!”   她愤怒地说完,就牵着付晚的手迅速逃上楼,将门锁好,躲在里面不出来。   荀良媛大步追了上去,抬脚用力踢了门一脚,“姓左的!你给我出来!”   左佐带着付晚躲在里边没应声,她又不傻,出去了准被打。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以前荀良佑在的时候,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或者是对方是谁,他每次都会护着她,受委屈了也会替她出头,如今他不在,她竟像老鼠似的躲起来了。   管家跟了上来,荀良媛转头命令道,“去把备份钥匙拿来,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她的脸肿得厉害,表情看起来很狰狞,管家收回视线,小声应道,“二小姐,您回去吧。”   “我叫你拿钥匙过来!”   “少爷走的时候吩咐过我,不管谁来找少奶奶的麻烦,一律抬走。”   “你反了是不是?”荀良媛凝目注视着他,目光尖锐得近似两把利刃,“还是你老了记性不好,不记得我是谁了?我再跟你说一遍,去拿钥匙来把门打开!今天不打里面那个贱人我不罢休!”   连小孩都打,没人性,你才贱。管家懒得理她,回过头下楼,喊来了两个保镖,不顾荀良媛的大呼小叫,按荀良佑临走前的吩咐,强行把她给抬走了。   付晚一回到卧室里就没哭,趴在左佐肩膀上喊痛,左佐轻声安慰着她,听见楼下传来的引擎声,这才打开门,去楼下拿了医药箱,再回到卧室里小心翼翼地给付晚处理伤口。   完事后她又让人把她下午给付晚买的新衣服都提了上来,一件件地拿出来给她看,问她喜不喜欢,付晚神情蔫蔫的,心思没在衣服上面,看着看着就说头晕,想睡觉。   左佐只好把她抱回床上去,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看着她肿肿的脸,心疼得不得了,那么小就挨了那么重的一巴掌。   那个中年女人说她父母走的时候到下葬,都没见过她哭过,也不说话,大概是太小不懂事,还没反应过来双亲已经走了,左佐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左佐请了假,给付晚穿上了新衣服,带出门去看医生。小孩子不经打,左佐真怕付晚给荀良媛那一巴掌打坏了,忙带去检查检查。   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医生给开了些药,叮嘱了左佐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他们走了。   左佐带着付晚去附近的餐厅里吃午饭,恰巧遇见了包小懿,便过去和她凑一桌。   刚一坐下就听见包小懿笑得没心没肺,“哈哈哈,我跟你说,昨晚我去找良佑他爸吃饭,你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左佐边翻着菜单边问。   “良媛嘴歪了!!”她像是在公布天大的事情般,表情夸张得不得了,“听说被人打了,回到家后很生气,见了我也不喊,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可能是那人下手太重,她气着气着嘴就歪了,没下来吃饭,笑死我了,哈哈哈,估计这几天都出不了门,哼,谁叫她见到我不喊我。”包小懿顿了顿,又道,“不过谁敢打她啊,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动荀家的人。”   “是我。”左佐头也不抬。   “呃……”包小懿一脸诧异,仔细打量了左佐一番,这才注意到了她一旁的小姑娘,吸了口饮料问道,“这孩子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是谁的?穿得挺洋气的,只是,脸怎么肿成这样?”   付晚脸上的伤让她联想到了荀良媛的,再看看左佐的表情,包小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喝了声,“打得好!打小孩的人都该打!这良媛也太他妈不是人了,我都没她这么丧心病狂。”   左佐报了几个菜名,扯扯嘴角对包小懿勉强笑了笑,“我真不想打她的,实在是气不过。”   “她就是欠打,你放心,下次我和良佑他爸吃饭,我说说她去,”包小懿拍着胸脯保证,眼睛向后瞄,一瞄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连忙伸手指过去,“哇靠,那两人怎么那么眼熟啊。”   左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瞧到荀良佑从后座上下来了,他穿得很正式,发型也打理得一丝不苟,意气风发的,左佐第一次觉得他像个正经人。   他刚站稳,后座上又有动静,一只穿着三寸高跟鞋的脚率先落地,接着才见到了整个人,外面的阳光太刺眼,左佐眯了眯眼,发现是桑柔。   “穿西装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又跟桑秘书在一起。”包小懿嗤了声,满脸鄙视。   知道桑柔的大部分都桑秘书桑秘书地叫,有些人是习惯这么叫,而有些人是尊重她。   在焦南市,谁不知道桑柔是西致的首席秘书呀,身上贴了西致的标签,牛叉闪闪的。还有这个年纪轻轻的秘书不简单,西致的老板从来没有出过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代了秘书在处理,有些靠西致赏一块肉吃的人,都直接把秘书当老板了。   名气那么大,左佐不是不知道桑柔什么来头,只是没懂她为什么要贴着荀良佑,有什么好的呀,就一只知道败家的废材。荀良佑不缺钱,和她贴一起的理由那就是觊觎人家美色了,左佐哼了声,心里默默给他定了罪。   “哼什么哼,去把他拉过来吃饭。”包小懿还以为她不甘,连忙伸手推了推她。   荀良佑和桑柔正好从门外走进来,左佐根本没想躲,她和包小懿在角落的位置,很难被发现。目送着服务生把他们两人引进了包厢,她才应道,“没什么好追的。”   “他不是和朋友到国外玩去了?那他这会儿怎么跟桑秘书在一起?”   左佐耸耸肩,“我哪儿知道,吃饭。”   吃过午餐和包小懿道别,左佐带着付晚去公园玩了一趟,要回去时给她顺手买了美羊羊的氢气球,这才开车回家。   进门时荀良佑正坐在沙发上,他穿着平日里休闲的衣服,很随意地坐在看电视,看起来很惬意的样子。要不是之前看过他穿西装,左佐都要以为中午在餐厅的时候认错了人。   第14章 别这样   她把付晚带到他面前,说下她怎么来的,之后准备要怎么过等等。荀良佑听完了才转过头来,懒懒地瞥了付晚肿起来的脸一眼,啧啧两声,“怎么长得那么丑?”   付晚又被攻击,左佐气得不得了,抬起莹白的手指指着荀良佑的鼻子愤怒地骂了句,“你才长得丑!谁骂付晚我骂谁!”狠狠瞪了他一眼,牵着一脸无辜的付晚上楼。   没一会儿门便被推开,荀良佑倚在门边,两手环在胸前,“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考虑到有孩子在说话不方便,左佐朝付晚交代几句便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盯着荀良佑问道,“说什么?”   “这孩子的亲戚是谁?”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叫付山,就在这城市里,付晚都没见过他,倒是有一张以前的照片,你能不能帮忙找找?”   “我懒得找。”荀良佑下楼吃饭了。   左佐站在不知所措,没有荀良佑让人帮忙找,她哪里找得到。   晚上洗过澡,左佐就抱着付晚往床上躺,荀良佑站在床边瞪眼,“我睡哪儿?”   “这儿。”左佐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挤死了,把这孩子送到隔壁去。”   左佐回头皱了皱眉,“这床那么大,再睡一个人都没问题,我睡中间,付晚很乖,绝对不会碍着你。”   “叫你送到隔壁就送到隔壁去!”荀良佑怒哼一声,“都多大了,抱过去,让她自己睡。”   左佐不再答话,掀开被子抱着付晚走了,荀良佑惬意地躺上床,想着等等两人一起睡就觉得开心,只是再没等到左佐回来。   这该死的。   他起身下床迅速冲到隔壁去,开灯用力将左佐拉了起来,“谁让你躺这儿的,你回去跟我睡!”   左佐挥开他的手,不耐地皱眉,“不是你赶我们出来的?我就要跟付晚睡。”   “给我回去暖床。”荀良佑把她扛在肩上,走回了主卧。   付晚赤脚阴魂不散地跟了上去,左佐从他身上下来,牵着付晚的手睡到床上去,荀良佑头很疼。   出趟远门回来他累得要死,此刻他也没心思不计较那么多,跟着躺了上去,胸膛贴着左佐的背,闭眼睡着了。   翌日左佐起得很早,付晚也跟着她起得早。今天她得回学校,把付晚一个人放在家里她又不放心,思来想去,只有拜托荀良佑帮忙照顾。硬着头皮上去推了推他,“良佑,醒醒。”   荀良佑翻了个身,睡眼惺忪,“一大早又有什么事?”   “帮我照顾付晚,我傍晚就会回来。”   “……”他没回答,又重新闭上眼。   “她脸上的伤是二姐打的,我就是怕她会再过来,到时候没人拦得住她,你在家,帮忙照顾一下,不要让她受欺负就好。”   “这个孩子怎么那么麻烦。”   听见他的抱怨声,左佐依旧不厌其烦地交代着,“拜托了,看见她被人欺负我心里就难受。”   听见她说自己难受,荀良佑才点点头,“我在没人敢欺负她。”   左佐松了口气,放心地去了浴室。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荀良佑忽然睁开眼,哪里还有方才犯困的模样,两只眼睛亮得吓人,掀开被子下床快步走了进去。   左佐刚刷完牙,这会儿正在洗脸,哗啦啦的水声充斥在耳边,门被打开时她自然是不知道。   荀良佑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猝不及防地抱起她,转了一个圈之后放下就亲,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脸上。左佐被吓得不轻,尖叫着挥手推开,满脸诚惶诚恐,“你干什么?吓死人了!”   他把人放下,趴在她耳边提议道,“跟我去岛上玩吧。”   荀良佑几乎每年都上荒岛去玩,左佐还是知道的,只是每次她都没跟去,觉得太危险,还是好好过日子好。现在她必然不会答应,“我不想去,你能不能去人去的地方?”   “荒岛怎么就不是人去了的了?那里可好玩了,”荀良佑把唇贴在她耳边,笑得有些促狭,“那破孩儿的叔叔你不想找了?”   左佐歪着头躲开,“你这人怎么那么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我已经把话说了,爱去不去随你。还有,千万别想着我会让她一直在我们家生活,一个星期后不管如何,我就会赶她出去,不信就试试。”他说完伸手捏捏左佐有些愠怒的脸,再亲了一口,转身解裤子去尿尿。   耳边传来叮咚响的水声,左佐不知不觉间又觉得燥热起来,面色微微泛红,每回一遇到类似这样的场面,她就会响起那天荀良佑掏那东西给她看的事情。   水声消失了,荀良佑突然又朝她身后贴了上去,左佐僵了下,“你别这样。”   荀良佑拍了拍她的脸,几乎是咬着牙警告道,“还记不记得,三天?”昨晚困得很,没力气计较,今天睡醒了,忽然想起来,他力气多的是,用在哪儿都方便。   “……”左佐面红耳赤,想起了他出国前说的话,不知作何反应。昨晚抱着付晚睡其实是有别的私心,荀良佑总不能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对她乱来。   他的手突然从她睡衣里探了进去,一下就褪掉了她的裤子,左佐惊得大叫了声,“你脱我裤子干什么!”   荀良佑对她毫无作用的阻拦不管不顾,屈起膝盖挤到她腿中间,用力分开,伸手摸向她大腿内侧,左佐颤了下,他悠悠地开口,“还能干什么?今天可是第四天了,外面那个小孩可真碍事。”   他的手很暖和,左佐却忍不住打颤,下意识夹紧腿,哪知荀良佑就卡在她中间,动都动不了。他个子高,身体一站直她就踩不着地,整个人像坐在他身上一样,心慌意乱之下也只能使嘴皮子,“我要去吃早餐了,你放开,别这样……唔……”   嘴巴被他用力堵住,荀良佑边重重地吻着边伸手解她扣子,望向镜子里裸/露出来的肌肤,顿时被刺激得血液沸腾,他把她胸衣的扣子解开,抬手覆上那丰盈,一下下地揉着。   左佐呜呜地叫,平坦的小腹触碰到那冰冷的盥洗池边缘时不禁抖了下,扭了扭身子鼓着屁股想将人撞开,哪知荀良佑动作比她快多了,整个人迅速被翻了过来,两人紧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   荀良佑抱着她转身,将她按在墙上,嘴松开被他咬得肿起来的唇缓缓直下,湿热的舌滑过白皙的脖子,直抵胸前的两团柔软。   左佐哭丧着脸在发抖,胸前的丰盈随着她抖动的动作轻轻跳着,荀良佑像着了迷般紧紧地盯着,喉结迅速滑动了下,这一幕刺激得他愈发饥渴难耐,下一秒,他张开嘴覆了上去。   左佐眼睛红了,不断地发出呜咽声,荀良佑口齿不清地警告了句,“敢哭出来我就用力咬下去!”   她两只手抱着他的头想拉开,哪知她一拉他就恶作剧地咬,痛感不断传来,左佐只能选择放弃,小声说道,“你放开我吧,今晚我让付晚睡隔壁,不让她跟我们睡了。”   荀良佑似乎还不满足,两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肢,缓缓蹲下身,湿热的唇到了哪里,哪里就有个深深的吻痕。他抬手要褪了她的底裤,左佐紧紧抓住,“我跟你去荒岛,你放过我,我怕。”   他用力拉了下来,左佐大惊失色,他一路吻了回去,缓缓站起身来与左佐面对面,啄了她的唇抱紧她的腰紧紧贴着自己,脱了自己的裤子之后趴在她耳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把腿夹紧。”   第15章 红了脸   察觉到他要做令她讨厌的事,左佐哪里愿意,摇了摇头,“不……”   他舔了舔她的耳垂,左佐下意识躲开,他贴得更紧,边咬边应道,“不夹紧我就来真的。”   嗓音低哑难耐,左佐整个耳根都红了,转头不经意间望见镜子里的狼狈模样,反射性垂下头,谁知又看到了那根蓄势待发的东西,急忙闭上眼,听话地夹紧了腿。   身体开始轻轻地晃动,接着又晃动得越来越厉害,耳边有炽热的喘息,她忍不住吟了两声,强烈地表达自己很不舒服。荀良佑当作没听懂,这种隔靴搔痒的事情他也不喜欢做太久,目前只想快点把火泄了,感觉到差不多了就结束。   左佐腿软了,荀良佑一松手,她就跌倒在地。   他去放了水,然后把她扶起来,抱着她去洗澡,荀良佑直接把去荒岛的时间跟她说了,后天周末,刚刚好。   *得到了纾解,荀良佑这会儿也开心,笑着去亲吻左佐的脸颊,嗓音低低的,魅惑沙哑,眉目愈发清明起来。   左佐自始自终都闭着眼睛,光着身子任他摆弄,洗完了换上衣服,匆匆跑下楼,但是再匆忙,她还是迟到了。   付晚今天起得很晚,荀良佑又一次占了左佐便宜,心情很好,自然没有找这个破孩子的麻烦,也没有出去鬼混,看她下楼来就拎到饭桌上去,让人给她准备吃的东西。   吃完了又拎去看电视,还弄了零食给她吃。中午一到又拎去吃午餐,就这样像拎小鸡似的,拎过来拎过去,付晚没有反抗,闭着嘴不说话,一脸安静。   荀良佑睁眼瞧了她一下,这哪像是父母刚去世没多久的模样,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不哭也不闹。   两人一直等到左佐回来吃饭,付晚才开口说了话。荀良佑吃完饭就去了书房,不知道搞些什么。左佐帮付晚洗完澡就回了卧室。   晚上十点钟,荀良佑从书房里回来了,今晚难得安静了些,没搞别的小动作,也没对左佐摸来摸去,洗过澡往床上躺好就睡。   左佐静静躺在他身侧,听着他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心总算安定了下来,缓缓闭上眼,今晚暂时安全。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身侧的位置忽然晃了下,还没入眠的左佐反射性睁开眼,荀良佑朝她扑了过去,她惊叫了声,男人抓住她乱挥乱踹的手脚瓮声瓮气说道,“别乱动,我就是想抱着你睡,刚刚梦见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裸/露在外的肌肤触及了光溜溜的嫩滑感,左佐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吞咽了口口水小声问道,“……你怎么不穿睡衣?”   “不想穿就不穿,你担心什么,又没脱完。”   她肯定担心了,一回忆起那屈辱不堪的记忆就怕得不得了,怕被揭穿,没法面对身后的男人,她的丈夫。   荀良佑又睡着了,左佐却再无睡意,每回一到这样的夜晚,就只能浑浑噩噩地度过。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处于混沌中的左佐打了个激灵,拉开荀良佑的手臂坐起身来,寻着声音望过去,床头柜的手机正震个没完没了,“文小姐”跃然在屏幕上,是荀良佑的。   “良佑,”左佐伸手去推熟睡中的他,“醒醒,你手机响了,你妈打来的。”   荀良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皱了皱眉一脸不耐,伸出手探向床头柜,拿起手机用力扔向墙面,室内响起砰地一声响,手机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时,已经碎了,室内恢复清净。   左佐目瞪口呆,荀良佑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重新睡好,“最讨厌有人大半夜打电话给我,睡觉。”他拉着左佐躺了回去,在她胸前摸了几下之后重新闭上眼。   左佐抱着被子毫无睡意,没一会儿,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还是文卉芝,连忙接通,“妈。”声音中规中矩的。   “良佑呢?他手机怎么突然关机了?”那边的声音有些沉,语气中带着一丝被人强行挂断电话挤压下来的愠怒。   左佐实话实说,“在睡觉,手机给他摔了,他说很讨厌有人半夜给他打电话。”   “……”那边是良久的沉默,估计是生气了,左佐小声地探问,“妈?”   “告诉良佑,明天中午十二点,到中景餐厅来吃饭,”文卉芝顿了几秒,又大声加了句,“我约了邢淼一家,你也来。”   “好……”   左佐话音还未落,通话就已经被挂断,文卉芝这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改,交代什么事都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把手机放回去,左佐重新躺好,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左佐依旧起了个大早,荀良佑依旧在睡懒觉。起床洗漱吃完早餐,跟付晚呆到十点半,他还在睡,左佐从来没见过比他还嗜睡的人,怕等会儿会迟到,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喊他。   荀良佑已经醒了,只不过还没起来,睁着眼躺在大床上盯着朝她走近的左佐。左佐坐在床边去拉他,“起来了,今天妈叫我们去吃午饭,不起来就要迟到了,你怎么那么能睡。”   他打了个呵欠,一副懒洋洋的表情,“跟谁?”   “邢淼出院了。”   “关我屁事。”   说得好像真的不关他事似的,左佐想出声指责他废了别人的手,可当对上他乌黑的眼珠时,她就把话都吞了回去,半天挤出来一句,“快十一点了。”说着又伸手去拉他。   荀良佑顺势把她拉了过去,利落地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左佐惊呼了声,一脸警惕,戒备地问,“你要干什么?”   荀良佑不答话,俯首埋在她的耳边,深深吸了口气,鼻端皆是令人疯狂的体香,一想到因为楼下那个小屁孩没干成的事就觉得冒火,报复性地在左佐脖子上用力吸了一口,留下个深深的吻痕。   左佐伸手去推他的头,边躲边接着道,“别闹了,起来。”   荀良佑拉开她的手摁在两边,黑眸紧紧盯着她有些惊慌的表情,“不去,不想跟他们吃饭。”   左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荀文正,估计是来催的,她连忙推开荀良佑,拿起接通,“爸。”   “小佐,叫良佑听电话。”   “好。”左佐把手机放到荀良佑耳边。   荀文正是把那破事儿给解决了,但为了保持两家友好的关系,怎么说也得出来吃个饭。事情是因为对方的孩子而起,自然是把孩子都叫过去。   荀良佑本来不想去,荀文正在电话那头说尽了好话,并且承诺三个月之内不会说跟他上班之类的事,他眯了眯眼眸思考了几秒钟,成交。   电话一挂断,荀良佑又要朝左佐扑过去亲,她急忙闪开,一溜烟跑出门。   等到荀良佑穿戴整齐下楼,左佐交代了管家要照顾付晚之后便跟着他出门,两人先去了一趟手机店,买了新手机,之后再赶往中景餐厅,时间刚刚好,不早也不迟。   可所有的人都到了,就差他们两个,对方还是长辈,荀良佑脸皮厚没关系,左佐却有些尴尬,急忙出声打招呼问好,荀文正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叫他们过去坐。   饭桌上还算是比较安静,偶尔只有四个长辈的说话声,气氛怪诡异的。   邢淼跟在千惑那天晚上比起来,又跟变了个人似的,今天只化了淡妆,着装得体庄重,斯斯文文的说话也软声细语,定睛一看,还真的像个大家闺秀。   看见她对自己露出“友好”的笑容时,左佐差点反应不过来。   陪同她一起来的是她的父母邢海和钱玥,邢海跟文卉芝一样,以前是军人,后来转型成了艺术家,钱玥是华樱大学的讲师,两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小腿突然被踹了下,左佐下意识看向对面的邢淼,看见她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碍于有长辈在场,还有看在她手受伤的份儿上,这一下她忍了。   她想停,邢淼却像是上了瘾,抬脚又踹了一脚。左佐再也忍不得,抬脚踹了回去。   哪知她又踹了回来,左佐又踹回去,邢淼再次回击,左佐再次反击,两人在桌子底下踹来踹去。   桌面上风平浪静,桌底下战火连天。   “吃个屁!!!”   荀良佑突然拍案而起,手揪着整张桌布用力一扯,碟盘和食物应声落地,噼里啪啦响,一地狼藉。   在场的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文卉芝率先反应过来,当即就黑了脸,“良佑,你又在搞什么?吃顿饭都不能好好吃是不是!”   荀良佑脚踩住地面上的刀柄蹬了下,那把刀就像翻跟斗似的飞了起来,他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冷着脸朝邢淼那里走去。   第16章 最喜欢   左佐没时间思考他这个动作是怎么做到的,连忙上前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好声好气劝道,“爸妈都在这儿呢,你别闹了。”   “你放开!今天就是我祖上十八代都在这儿,都阻拦不了我!”   望着荀良佑吃人似的表情,邢淼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装的,竟然当场哭了出来,两行泪水从眼中迅速滑落,连忙往自家父母身后躲,边发抖边嘤嘤咽咽地喊着,“芝姨,我害怕良佑……”   文卉芝哪里有时间回应她,看见荀良佑拿刀就冲上去阻拦,两只手抓着他一只手往后推,身后抱紧了他腰身的左佐也不肯松手。   荀良佑被迫站在原地,但手仍举着刀指着邢淼,怒目瞪去,“我要不出声你还真踹我老婆踹上瘾了是不是?还是真当她好欺负?上次手痒这次脚痒了是吧?来啊,把脚伸出来,我帮你把脚筋挑了看你还怎么痒!”   “呜呜呜我没有啊,芝姨,我都不知道良佑在说什么……”邢淼声泪俱下,缩在她父母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浑身瑟瑟发抖。   “装,有种再给我装!有种就给我装到底!”   文卉芝看他这副模样,给气得不行,抬起了手生平第一次要打她儿子,哪知一巴掌还未挥到荀良佑脸上,手就被用力拽住,转头一看,是荀文正。他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文卉芝瞪了他一眼,“放手。”   一旦下决心护着一个人就再也不会动摇,父子俩在这一点上像到了极点。   荀文正默不作声,用力把文卉芝拉开,荀良佑手得到了自由,他举起刀半眯着眼眸标准,前后动作下便飞射出去,擦过邢淼头顶,割断了她一缕长发,刀哐当一声掉地,头发也慢慢地飘到了地上。   在场的人瞠目结舌,邢家夫妇俩脸色难看到极点,眼神中又带了几分怒意。   周围又开始安静下来了,左佐圈在荀良佑腰间的手变得好好软,想收收不回来想继续抱着又没力气,她愣在原地心砰砰砰地跳,表情很僵硬,如果刚刚那把刀稍微偏一点,那就又要见恐怖的血了。   “下次再敢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我绝对削了你一层皮。”荀良佑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将左佐拉到身前,左佐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饭,饭还没吃完……”   “下次用轿子抬我们我们也不来!吃个屁饭!我们回家吃,请大厨来做,走!”   荀良佑说完拉着左佐就走,文卉芝愤怒地出声喊他,“你给我回来道歉!”   荀良佑头也不回,步伐极快,左佐小跑着跟上,身后传来邢淼的哭声和文卉芝的安慰声。   荀文正头很痛,荀良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上学的时候成绩优异,举止行为都讨人喜欢,带到哪里都有面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可在他上大学那年,发生过一场车祸,差点就一命呜呼,浑身是伤地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两个月,才苏醒过来。   从那以后,他的性情开始大变,一醒来就嫌弃看护他的护士太老太丑。荀文正一脸诧异,本能地觉得他有些不正常,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给找了年轻的小护士。   等身体恢复好了就天天和猪朋狗友出去鬼混飙车,逛夜店,到处惹事,喜欢打架斗殴,看谁不顺眼就打谁,而且是往死里打。对长辈没有礼貌,对同辈不尊重,整个一祸害,别人见了他都要躲得远远的,就怕惹了他会被打。   荀文正绞尽脑汁想让他变好,于是开始给荀良佑讲他年轻时离开富有的父辈自己创业,从一好吃懒做的富二代到牛气得不得了的商界大佬的故事,“良佑呀,爸当时就跟你现在这样,给你爷爷嫌弃到离家出走了。”   荀良佑坐在他面前大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悠悠问了句,“你意思是说你嫌弃我了?”   “不不不,你是爸最宝贝的儿子,爸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爸只是想让你自立一点。良佑呀,你已经二十好几了,老婆也娶了,爸以后要是走了,谁……”   “说了一千遍了,无聊。”   荀良佑摆手打断,起身去房里换了套衣服要出去鬼混,荀文正气得老脸都绿了,把他抓了回来,强行带到银利里去开会。   以前带过去开会时,他总能认认真真地听,偶尔还能给自己意见,可这次他趴在那里玩手机,玩腻了就开始睡觉,睡醒了发现会还没开完,起身就要走。荀文正不肯放他走,把玻璃门锁了,他抓起椅子把门砸个稀巴烂,鞋子踩过一地的玻璃,大摇大摆地走了。   新闻八卦网页上也有报道过他所做出来的令人发指的事,那天荀良佑在玩电脑刚好看到了,气愤得不得了,直接把电脑砸了。   荀文正以为他总算有所觉悟要开始改正了,暗自开心,哪知他把发帖人揪出来打了一顿,理由是搞错了他的身份,富三代竟然给写成了富二代,气人。   曾经优秀得不得了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荀文正痛心疾首,私底下问了医生,医生说,“他没什么问题,身体壮得能一个打十个。”   “废话,我给那么多人赔了医药费肯定知道他身体没问题……我是问别的方面。”   医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边下定论边观察荀文正的脸色,“可能……可能是因为那场车祸,脑子给撞坏了……”   闻言荀文正大为光火,爱子成狂的他哪里容忍得了这样的话,黑着脸打了医生一拳,事后丢下一叠现金,“你脑子才坏了,这钱给你去看看医生。”   回到家里时荀良佑正在院子里清洗他新买的跑车,荀文正走了过去试探性地问道,“良佑,爸给你在国外找了新学校,要不要去国外体验一下新的生活?”荀文正像病急乱投医那样,想把他送出国看看,会不会变好。   国内玩到快腻歪了,荀良佑满口答应,荀文正给他办好了手续,说出国就出国。   大学毕业后,荀良佑回来了,不仅没变好,还越来越过份。   小时候练武术是为了长个子强身健体,长大之后练武术是为了揍人更加方便些,到国外之后书没读到多少,倒是拿了几个国际武术大赛的奖杯回来,荀文正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肯定是没老婆管教他才变成这样的。荀文正恍然大悟,开始为他张罗亲事。   找了门当户对年龄相符的名媛们的照片给他挑,喜欢哪个他就去哪个家里提亲,荀良佑厌厌地看了一眼,开车出门去跟猪朋狗友鬼混去。   天天扎在男人堆里,不知道是不是性取向不正常,意识到有这个可能之后,荀文正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那怎么可以,他可是荀家唯一的继承人啊。   终于有一天,鬼混到半夜的荀良佑回到家,进了他的卧室坐在他床前把他叫醒,跟他说想娶老婆了。   荀文正疲惫地睁开眼,闻到他一身酒气,以为他喝醉了,“快回去睡觉,明天跟爸去公司开会。”   荀良佑一脸认真,“我没醉,是真的,好想娶老婆。”   荀文正高兴得差点去放鞭炮庆祝,压下这疯狂的喜悦,装作严肃地问道,“想娶谁?是哪家的千金,说出来爸给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左叔的女儿,那个小的。”   荀文正跟左利民是兄弟兼上下级的关系,这事儿好办,于是他问道,“交往多久了?”   “今天我第一次遇见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我好喜欢。见了她一眼,就想把她娶回家,跟她生一窝孩子。”荀良佑咧开嘴笑出声来,乌黑如玉的眼眸带着微醉的酒意,“我亲了她一下,我敢说,她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   “……”第一次见面就亲,还喜欢上了,年轻人实在是太冲动,但生一窝孩子绝对是好事。   荀文正当作这是他的优点,一见钟情,而且还痴心。如今家世好,相貌佳,而且还痴情的男人去哪里找啊,左家的小女儿真有福气,竟然给他儿子看上了。   激动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起来,拉起还在睡懒觉的荀良佑,父子俩打扮了一番,穿得跟要去见重要的贵宾似的,带着一大堆聘礼去左家提亲。   婚事定下来之后,他又开始给他们准备婚房,买下了一座山,取名“齐眉山”,希望他的儿子和儿媳可以白发齐眉,又在半山腰建了一座可以媲美城堡的别墅给他们当婚房,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这要是送女人,绝对可以流传成一段佳话,可荀文正是用来送儿子的,实在是宠得太过头了!   本以为娶了老婆,他就有责任感,懂得顾家了,脾气之类的会变好,哪知他还是这样。   荀文正半夜睡不着总爬起来照镜子,数数自己又白了几根头发,长了几条皱纹;文卉芝半夜睡不着总爬起来称体重,每回秤盘上的数字又减少时,就忍不住感叹他儿子是减肥神器。   第17章 上荒岛   走到餐厅门口荀良佑才放慢了脚步,带着左佐直奔停车场。左佐一路上都皱着眉在说他,“你怎么能这样?爸妈都在那里,闹成这里你让他们面子往哪里放?邢淼是踹了我没错,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帮我出气,可你也不能拿着刀……”   “住嘴,”荀良佑在车旁停下脚步来瞪了她一眼,望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恶狠狠警告,“再敢蹦出一个字儿我就在这里亲你。”他好不容易想好好吃一顿饭什么事也不闹,哪知就是有人故意激怒他,还能怪得了谁。   “……”左佐悻悻地闭紧了嘴,有再多的话都吞了回去。   回头发现一染着黄头发的小子正盯着左佐色咪咪地看,荀良佑本能地愤怒,上前一步抬脚踢过去,正中黄毛腿弯,黄毛趔趄了几步差点跪在地上,站稳之后立在原地,盯着荀良佑的目光很不友善,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我记得你,上次被打得那么惨这次还敢看我老婆,又想挨打了是吧?还看?再敢看我老婆我就挖掉你眼睛。”   旁边有一些人在围观,左佐恨不得能找到个洞钻进去,自从跟荀良佑在一起之后,别说是跟她搭讪,就像是现在这样,有人多看她两眼,荀良佑就会打人。   心情好的时候打两下就牵着她的手走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往狠了打,劝都劝不住,左佐很无奈。   那黄毛还在看,荀良佑再次上前,左佐下意识上前去拉他手臂,“别闹了,我们回家。”   “谁闹了?这人用眼神调戏你呢,你放开,老子挖了他眼睛。”   荀良佑力气大,左佐拦都拦不住,干脆松手,自己先回到了车上。黄毛见荀良佑朝他走去,想起上次被打到住院的事情,脸色大变,连忙驾车逃了。   荀良佑这才肯回头,放了几句狠话就回到车上,两人一起回了齐眉山。   白天睡多了的症状就是晚上特别精神,凌晨一点钟,荀良佑拿着他的新手机坐在床头跟猪朋狗友打电话。   左佐被吵得睡不着,翻来覆去地表示抗议,荀良佑也不知道是真没看到还是装作没看到,拿着手机讲个没完没了。   真不知道跟男人有什么好讲的,还有,自己说讨厌别人半夜给他电话,就没想过自己也经常半夜打电话骚扰别人,最可恶的是还吵到身边的人。左佐在心里腹诽,秀眉微皱,被气得脸色微微泛红,再也忍不下去出声抗议,“你能不能睡觉了?明天不是要到岛上去玩?到时候你起得来吗,像你这么爱睡懒觉的人。”   荀良佑回头应了句,“明天我早起给你看。”   “拜托你睡觉了行不行?我现在很困。”左佐一脸无奈。   “我老婆生气了,先不说,改天再聚一起玩。”荀良佑朝那边交代完就挂了电话,随手扔开手机躺回被窝去,伸手抱住了左佐,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左佐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也懒得反抗,两人虽然还没有真真正正地睡到一起,可她真的想不出来哪里没被他亲过摸过。这厚脸皮的畜生,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把她给强吻了。   荀良佑摸够了,把唇贴在她耳边吹热气,开始说情话。   左佐困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耳朵里嗡嗡嗡响,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一大堆话,然后问她好不好,心里实在躁得很,闭着眼回了句,“好。”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荀良佑得意的闷笑声,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左佐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被荀良佑叫醒的,他只有在重要的事情的情况下才起得早,昨晚那么晚睡还神采奕奕的,迅速洗漱完整理完毕,就拉着左佐起床。   付晚也起来了,孤独地坐在餐桌椅上,左佐走了过去摸摸她的头,坐下吃饭。边吃饭边交代她要出门的事,不要乱跑,要听管家伯伯的话,明天她就会回来。   付晚很听话,乖巧地点了点头。身上穿着左佐给她买的新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眼睛黑而有神,脸蛋红润,乍一看,跟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没差。   用完了早餐,左佐就跟着荀良佑出发了,坐车赶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处私人游艇码头,由市里几大名门联合而建,荀家就是其中一家,规模庞大,位于焦南市黄金海岸。荀良佑的游艇很好认,上面带着一个“荀”字,是一艘外观十分俊俏的三层游艇,据说这是他爹送给他的。   左佐也略有耳闻,高价从国际游艇展购得,有钱人一般神秘低调,荀良佑他爹却高调地买下,就为了博得儿子欢心,有媒体人士大篇幅报导,炒得十分火热。   这个社会是重男轻女的,没办法,家里就这么一个带把的,还是个幺儿,不宠他宠谁。   那天荀良佑起了个大早,穿着睡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完早餐的荀文正要出门上班时刚好见到他,一脸诧异,“儿子,你这么早起来思考人生?”   荀良佑垂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荀文正凑近了些,才发现他在数蚂蚁,这人得无聊成什么样儿啊。荀文正弯腰说道,“别数了,快进去吃饭。”   荀良佑一脸厌厌的,“吃不下,我现在好烦。”   荀文正恍然大悟,“说吧,这次的新款要多少钱?”沉默几秒,他又接着道,“不对,最近还没推出新款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玩车玩得好烦。”   一旁等着的司机听到了,暗自擦汗,车库里最新停着的那辆天价超跑,才入手一个星期,荀良佑就开出去玩了五天。   荀文正松了口气,把他拉了起来,“去刷牙洗脸,换帅气点的衣服,今天有伙伴要请爸吃饭,你一起来。”他指了指地上的蚂蚁,“看见没,这种问题对咱们家来说,就跟它们一样渺小,没什么好烦的。过几天有游艇展览会,爸带你买新玩具去。”   新玩具买了之后,荀良佑总往海上跑,有天跑远了,就发现了荒岛,从此每年都要去一次。如果荀文正早知道会这样,买别的,省得老往危险的地方跑!   荀良佑腿长步子大,走起路来也快,左佐腿没他长,只得疾步跟着,目光从游艇上面移向他的背影,刚想在心里骂人,却见他突然转过头来,左佐吓得一抽,脸色变了变,尴尬无比。   将对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荀良佑心知肚明,却装作若无其事上前几步,想牵着她的手一起走时,就被一道熟悉的女声阻止了动作。   一身休闲装的叶芙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快步冲到荀良佑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笑眯眯问道,“良佑哥,是不是要出海?我也想去,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说起叶芙,左佐才发现自从上次她大闹过新婚夜之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会儿却突然冒了出来。   “不好。”荀良佑拒绝得很干脆。   “我就要去,带我一起去又不会死!”话音一落,她便大步跑在前头,生怕荀良佑会追上来抓她。   望着跑远的身影几秒,荀良佑才反应过来,伸手要牵左佐的手,谁知她却抽开了。能明显看到眼前的男人脸色黑了几分,左佐却装作看不见,大概是因为叶芙突然来了心情有些不好,沉声道了句,“我自己能走。”   语毕,她便快速走在前头。荀良佑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缓了缓神色,大步跟上去。看到他破天荒没发怒,管家松了口气。   一切准备就绪便开船,游艇快速平稳地行驶在广阔的海面上,左佐站在甲板上的护栏边,眼前的海面一片湛蓝,辽阔无比,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很是舒爽,却带着特有的咸味。   鼻子有些受不了,她连忙转身想回船舱里,却看见叶芙缩在甲板上的角落里,一脸苍白,看来是晕船了。   活该,晕船还要跟来。左佐在心里腹诽,面上装得若无其事,抬脚回船舱。   刚下来,她又有些后悔,荀良佑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天生机警的他第一秒就瞥见了左佐的身影,抬眸望她一眼,随后朝她招招手,“过来。”   “我还是去上面吧。”直觉告诉她没好事,她说着就要走。   “你今天怎么那么不听话!”荀良佑随手扔在手机,大步走上前将人抱住,将一脸惊慌的左佐拖到沙发上,放平,利落地压上去,“你别乱动。”   “你想干嘛?”   “我想亲亲你。”他的手缓缓移向她的裤头。   “无耻,你先住手,”惊慌失措的左佐费了好大力气才镇静下来,素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裤子,对着正在发情的禽兽好声好气道,“叶芙正在甲板上,我去叫她下来,很快的,你放开我,我马上就去。”   荀良佑板起脸,浓眉紧紧皱着,“你把我当什么了?叫她下来做什么?”   她好像比他更生气,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她不是有了你的孩子吗?哥哥来哥哥去的,我看就是你情妹妹。”   “把手松开!”   “不松!”   “不松也得松!”   荀良佑使劲拉开她的手,牛仔裤上的扣子很快就被解开,冰凉的触感很快出现在她洁白的肚皮上,那是他的皮带扣子。左佐弓着身子,翘起臀,荀良佑误以为她是在迎合他,黑眸更为光亮,他垂首重重堵住她的嘴,不留一丝缝隙。   左佐抬腿踹了他一脚,大概是踹到了哪个重要的部位,荀良佑弹了起来,左佐连忙起身逃跑。只是没一会儿便被追上,有一双手从身后紧紧箍住了自己,一阵天旋地转之间,她已经颠簸到了沙发上,面朝下,胸部被压得生疼,她发出一声惨叫。   这惨叫声把叶芙引下来了,她苍白着脸色跑到他们跟前,硬是将荀良佑给拉开了,除非她死了,不然她坚决不让他们做亲密接触。   荀良佑刚要冲叶芙发火,管家就过来了,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到岸了。   他把火气都压了下去,起身将左佐拉起身,给她把扣子系好,带到了甲板上。   游艇越往前驶,荒无人烟的岛就越来越近。左佐在伸手额头上搭了个凉棚,半眯着美眸向前眺望,发现这个岛比她想象的要好多了。   第18章 勒死他   海滩边金黄的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簇簇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岛上树木繁盛,放眼望去,皆是碧绿,在微风的摇曳下,犹如起伏的波浪,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如此景色,左佐却莫名地感到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她深吸口气,捂着不断跳砸着胸膛的心脏傻站着等着游艇平稳靠岸。到达目的地时,左佐望着陆续下去的两个人,忽然没有了下去的勇气。   站在沙滩上意识到身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荀良佑才发现左佐没跟下来,转头一看,她果真像乌龟似的缩在上面,浓眉冷眼瞪向她,不耐道,“还不快给我下来。”   “哦。”她愣声应道,神色不是很自然,迫于荀良佑的淫威,无奈地抬脚往下走。   脚刚着地,就看到游艇有往回开的趋势,左佐心里一慌,快步上前跟上荀良佑的脚步,疑惑地问道,“不是说来一天?为什么管家和其他人要走了?”   “你背了个那么大的包,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不答反问。   “要你管。”   “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用!”   “随你。”荀良佑意味不明笑了声,唇瓣弯出邪佞的弧度,戏谑的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她因为喘气不匀而不断起伏的胸部,随后又移到她脸上,深深看了一眼,抬脚走在前头。   左佐快步跟了上去,没敢掉队,这里毕竟是荒岛,搞不好会蹦出些可怕的东西。   浮云淡薄,毒辣的阳光穿进了树林,粗粝的地面上一片交错斑驳的树影,微风骤然停止,此时已是正午,空气中格外闷热,三个人的脚步踩在地上的枯树枝上,咔嚓咔嚓响,在这寂静的森林里,显得十分诡异,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左佐转动双眸扫视四周,除了他们三个人连个鬼影都没有,真搞不懂荀良佑好好的大别墅不呆为什么要来这座荒岛,而且还来过不少次,她不再多想,加快脚步跟得紧紧的。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左佐也被这猝不及防的叫声给吓得一颤,被迫顿住脚步,定睛一看,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绿色软体动物横在叶芙细嫩的脖颈上,惊得她四处跳窜。   左佐下意识地刚要躲开,就见到荀良佑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掐住了蛇的七寸,狠狠一捏,一条弱小的生命就消失在他手里。   “这蛇没毒的。”对于这种无辜杀生见血的事情,左佐是打心眼里排斥的,忍不住出声提醒。   没有毒又能怎样,就算这条蛇运气不好遇上了他,荀良佑冷哼一声,随后把已经死去的蛇丢开,继续往前走。左佐忘了眼那绿色的尸体,刚开始觉得可怕,现在又觉得它可怜,她不禁皱眉头,追上去质问道,“你凭什么把它弄死?它又没咬人。”   “你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有病。”   “你这是在掠夺无辜的生命!”   “再吵一句试试。”   左佐正在气头上,哪里察觉到这一点,她脸红脖子粗地怒目相向,“你凭什么把它弄死!!”   “我故意的。”   “你有病!”   有时候真的不能跟女人讲理,于是荀良佑拽下她背的包,早就猜到她包里是救生工具和食物,抽出绳子来,抓住来不及逃开的左佐,利落地将她绑在一旁的树身上。   “在这里反省反省,等一下我会回来找你。”他很严肃地交待着,交代完便转身走人,并丧尽天良地把她的包也一并带走。   叶芙回过头对左佐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地走了。   望着两道俏丽的身影越走越远,再看看荒无人烟的处境与刚死掉的还泛着温热的蛇的尸体,左佐才知道要害怕,脸蛋从气得通红到现在的惨白,心神渐乱,边挣扎边大喊,“快放开我!荀良佑,你不能把我绑在这里!这里万一有毒蛇怎么办,混蛋……”至少不要带走她的求生工具和食物啊。   经过刚刚的事件,叶芙害怕了,紧紧贴着荀良佑的身体走,他也没有拒绝,对身后的叫骂充耳不闻,身影渐渐消失在葱郁的树林里。   烈日透过枝叶零星点点地洒在左佐头顶上,沉闷干热的空气逼得她额际沁出了汗珠,滑落的痒感整得她不舒服,想伸手去抹掉,却无奈被捆住。她背对着树身,双手向后被绑着,动都动不了。   深知前头的人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左佐也不让自己喊得口干舌燥,她静下心来,手开始上上下下地动作,咬牙试图将绳子磨断。   左佐神色中带着几分阴鸷,心想着再让她找到荀良佑,她就用这绳子把他勒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感到一股微风迎面吹来之时,左佐双手一松,绳子落地,酥麻的皓腕总算是得到解脱,却仍感到刺疼,拿到面前一瞅,才发现破皮了。   她怔在原地一会儿,随后捡起那根已经断裂的绳子,面色发沉地往荀良佑和叶芙消失的方向走。   时间很明显已经过去了许久,太阳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毒辣,气温也有所下降,微风徐徐吹来,这让左佐恐惧的心得到了一丝缓解,却也不敢大意,目前只想快点找到他们。   荀良佑这会儿正坐在树干上,叶芙依坐在一旁,一双含着戏弄之意的黑眸透过茂密的枝叶望着底下恐慌的身影不断走来走去。男人都有种恶趣味,左佐越害怕,他就越感到淋漓尽致的快意扑面而来,甚至萌发了躲在暗处吓她的念头。   “良佑哥……”叶芙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弱。   “嘘。”怕树底下的左佐发现,荀良佑不悦地皱着眉打断。   “那里有条蛇……”如果不是荀良佑发起火来比蛇更可怕,她早就尖叫出声了,这会儿只得更往她身上靠,害怕得缩了缩脖子。   “哪里?”荀良佑瞬间来了兴致,黑眸熠熠生辉,视线顺着叶芙莹白的指尖望过去,果真又看到绿色的身影,这种绿差点与树叶融为一体,要不是眼尖,绝对看不到。   “把包拿好了,别掉下去惊动了我老婆。”他朝叶芙吩咐完,抿唇狡黠一笑,单手扶着树身站起身,伸手抓到了可怜兮兮的蛇。   荀良佑将它抓在手里,又缓缓坐下,叶芙实在是害怕,如果不是荀良佑瞪她,她绝对会尖叫,只得抓紧了树干,咬牙死撑着。   盯着左佐走进,荀良佑嘴角边的笑意更浓,眸光明若星辰,他抓住了蛇的头,瞄准了左佐的微微敞开的t恤领口往下放……   左佐只觉得眼前一道绿色闪现而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了胸前滑腻冰凉的触感,她反射性往下瞧,一条张开嘴巴的蛇蓦然跑入她眼中,她瞳孔蓦地放大……   啊啊啊!   这尖叫声是三秒钟之后从左佐嘴里传出来的,望着她上蹿下跳的身影,荀良佑忍不住笑弯了眼眸,从几米高的树干上一跃而下,平稳落地,双手环胸行至她跟前,惬意得有些随意。   生怕会有蛇再跑出来,叶芙也想着要下去,可望着几米高的地面,她忽然就没了胆子,望着荀良佑挺拔的背影,她的胆子又来了,把包都扔下去,一狠心,自己也就跳下去了。   经过剧烈的“运动”,胸前的蛇总算是掉落在地,一溜烟爬走,无影无踪。这条蛇跟刚刚一命呜呼的一样,头部呈椭圆形,无毒牙,十分温顺,性格还有些内向,很难想象荒岛竟会有这样的蛇。   危险解除,原本急促的心跳渐渐沉稳,左佐睁圆了眼眸,怒视着眼前斜着一边嘴角坏笑的男人,还未出声,荀良佑便率先开口,“我想回去找你你就来了。”   手里的绳子早就不知给自己甩哪里去了,左佐都壮大了胆子,要用那根绳子把荀良佑勒死。   此刻的她灰头土脸,扎起的头发因用力运动过而掉落了些许,凌乱不堪,手腕泛着血丝,白色的鞋子肮脏透顶,最可怜兮兮的是她的表情,明明委屈到要死,却非得硬生生忍着,有些滑稽又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荀良佑是个正常人,而且对方还是他老婆,所以他也萌发了这个想法,伸出手去将人抱住,柔声哄道,“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了,你不和我作对,我自然好好疼你。”   刚刚所受的罪哪里是他三言两语可以掩盖过去的,左佐被气得脸色再度泛红,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又渐渐转粉,犹如刚刚盛开的花瓣,白粉均匀,娇艳欲滴。   荀良佑看着喜欢,便伸手掐上两把,指腹上满是滑腻与柔软的触感,十分舒服。左佐不闪也不躲,眸光平静无波,给他掐个够,在他的手抽开之后,她吸了吸鼻子,转身就走。   第19章 天突变   “喂,走反了。”   “……”   “这只有我们三个人,还有,我告诉你,走丢了我很难找到你的,别闹了,回来吧,我不捉弄你了。”   “……”   “你敢再走一步我就回去重新取一个老婆!!”   “……”   “你走了家里那个小不点没人照顾,我把她抓去卖算了,千惑最近在调/教幼女,她虽然小了点,但是经过调/教,也是一样的,哈哈,有种你就别回头。”荀良佑皮笑肉不笑地把话撂下,回头见着了身后的叶芙,见她的脸色不是很正常,便走过去帮她拎着左佐的背包,搂着她往前走。   这般变态的话语让左佐硬生生地顿住了脚步,神色带了几分挣扎,但也仅仅只是权衡了一秒钟,她就向恶势力妥协了,转身跟上。   为了付晚,她忍。   叶芙被这份难得的柔情冲击得忘乎所以,方才的惧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咧开嘴无声浅笑,清丽绝伦。这一趟真没白来,不禁洋洋得意,后脑勺似乎化作了两道凌厉的视线,狠狠地剜向形单影只的左佐,早就在心里用狠话将她凌迟。   左佐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骂她,抬手摸了摸鼻子,跟着前面的身影继续往前走。   拨开重重翠绿,一间精致的小木屋出现在了三人眼前,左佐和叶芙惊呆了,很难想象荒岛竟会有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小木屋,在所涉及到的知识里,这里最多也就只有勉强能避风雨的茅草房。   荀良佑倒是一脸正常,这座岛是以前出海游玩时无意中发现的,荀文正总是说他,每次说得他烦了,他就到这里来住个几天再回去。   来的次数多了,要有一段时间不来他都不舒服,这不,这次刚好带上了左佐。本想过两人世界,顺便再在这个叫破喉咙都没人应的地方把她给吃了,谁知却跟来了个电灯泡。   妈了个巴子的,想想就有些生气。   沉愣的过程中,他意外地发现这里不对劲,木屋的门大开着,空气中还泛着一股人烟的味道,这里似乎有人。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他浓眉紧皱,松开叶芙丢下背包,大步进了木屋。   叶芙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左佐不像她那么迟钝,从荀良佑的表情中,就看出了不对劲,眸底带了一丝探索,连忙跟着进去。   左佐抬眼望进去,荀良佑就站在木屋中央,凌乱不堪的场面与木屋精致的外观大相径庭,衣冠整齐的荀良佑站在中间也显得格格不入。地上一片狼藉,男人的衣服,吃剩的鱼骨头,还有几个椰子,木板上还插着几把匕首,上面刻着的数字是日期,左佐粗略看了几眼,已经记载了两个月。   “这里不是荒岛吗?为什么这里好像有人住?”出于人类与生俱来的警惕心,左佐不由得开口问荀良佑,语气很是疑惑,还略带了点焦急。不是怕荀良佑骗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没有料到这里会是这样。   “呆在这里,不要乱跑。”荀良佑收敛情绪,面色淡淡地朝左佐吩咐了句,随后便往外走。   叶芙拎着包刚要进去,就差点撞上从里头走出来的荀良佑,她盯着他凸显的喉结怔愣了一秒钟,口中轻动,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伸手推开。   “良佑哥要去哪里?”望着荀良佑走得那么急,叶芙根本没来得及问,便把问题抛给左佐。   “我怎么知道。”左佐事不关己地耸耸肩,找了张竹凳坐下,重重地喘了口气,伸伸懒腰缓解疲乏。   叶芙环顾了下屋内的情况,不解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用的东西?”   “不清楚。”   “刚刚他不是跟你说话了么?”   “我说了我不知道,别再问我。”   “他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得了!”左佐很明显不耐烦了,语调也跟着抬高,紧皱的眉头看得叶芙想一巴掌挥过去,拽什么。   “……”贱人。   转动的眼眸发现了她手里拎着自己的包,左佐起身大步上前,从她手里夺过,“把包还给我。”   意外地发现这里还有木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有水。左佐在叶芙不善意的目光下把包放向一边,拿出刀子自己上衣袖口上的一块布,走到桶边清洗伤口,顺带洗了个脸。   起身伸手把木床上的东西都收走,随后坐在上面,拿出携带过来的创可贴,一连往自己的手腕处贴了好几个。想要睡觉又觉得身上不舒服,她沉思了几秒钟,然后从包里拿出自己带来的水和食物,给了一份给叶芙,交代道,“这个给你,但你要帮我个忙。”   本来不想接,但一想到目前的情况,叶芙便垂下了头,“什么忙?”   “你出去外面,帮我看一下门,十几分钟就好。”   “你要做什么?”   “擦身体。”   “为什么要我出去?”   “你没听见么?我要擦身体!”   “大家都是女的,你装什么?。”   “叫你出去就出去,我不习惯。”   “切。”她不屑地哼声,从左佐手里结果东西,不情不愿的出去。   左佐这才起身,将门给带上,左瞧右瞧,发现四周没人在偷看自己,她才放心地脱衣服。   叶芙把手里的干面包咬完,打开矿泉水大大喝了几口,看着只剩半瓶的时候,她才把水放下,从自己裤兜里药粉袋,拆开来,小心翼翼将粉末如数倒了进去。   做这事得过程中,她的手有些发抖,但无论如何都得赌一次,说什么都得爬上荀良佑的床,事情顺利肚子争气点还能怀上荀家的种,到时候再把左佐踹走。   荀家男丁稀少,只要她挺着大肚子找荀文正,他绝对会让她把孩子留下来。   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葱白的手微微泛白,眸光也略微闪烁着,她将已经空了的药粉袋揉成一团,一口气丢出好远,回头将盖子盖好,手抓着瓶子用力晃了好几下,见水如方才那般清澈,叶芙才微微放下心。   被荀良佑发现了可能会死得很惨,但只要把罪推给里面装清高的女人就好了,这水是她带来的,把所有的罪都推开她。   左佐又打了个喷嚏,碍于环境等因素,她简单用沾水拧干的布擦去身上的汗,就穿上衣服。整理完毕就去开门,探出脑袋对坐在回廊上的叶芙喊道,“可以进来了。”   “……哦。”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做贼心虚的叶芙吓了一大跳,她愣声应着,连忙起身。   左佐见人进来又关上门,回到木床上,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便躺上床,想要休息一会儿,刚要闭上眼,觉得不安全,又神经兮兮地朝叶芙交代,“要是荀良佑回来了你就告诉我,我头有点儿晕,想睡会儿,我包里还有吃的东西,你尽管拿。”   “你放心吧,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你。”叶芙巴不得她赶紧睡死过去。   左佐刚要闭上眼,突然想起了新婚夜那天叶芙来闹时说的话,便张嘴问了句,“你不是怀孕了吗?”   叶芙愕然,沉默两秒呛了句,“你不也怀孕了吗?”   左佐默然,公布婚讯之后外面的人都说她怀孕了,炒作罢了,还没真的和荀良佑睡一起,哪里会怀孕。还有叶芙,不止一次假怀孕了,左佐现在才发现自己蠢,怎么就相信了,荀良佑不是那样的人。   手腕处还泛着痛意,奔波了大半天也觉得累了,左佐想通了就没再出声,背对着叶芙闭上眼就睡。   天色突然间昏暗下来,烈日浓浓的天空眨眼间乌云滚滚,周围狂风四起,晌午的闷热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前奏,天在这时沉得吓人。叶芙愣坐了许久,都没听见下雨声,很担心荀良佑,这么座荒岛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她拿着半瓶子水走出门外,刚要出去寻人,便见着从不远处大步向她这边走来的熟悉的身影,面色一喜,她想也没想就冲出去,活像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快步冲到荀良佑身边,单手拉着他的胳膊笑着说道,“良佑哥,你回来了。”   “嗯,我老婆呢?”说到左佐似乎很开心,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容,荀良佑深眸熠熠,额头上有刚冒出来的还未来得及擦的汗水,透明晶莹。   叶芙伸出手,想帮他抹掉,只是刚到半空中就给拽住手腕,荀良佑神色变得肃然,方才的笑意盈盈已然消失殆尽,“别碰我,我有老婆了。”   “……好,”听到他的话她瞬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干嘛那么正经,另一只手不由得握紧,这才发现了那瓶水,叶芙连忙拿到他跟前,“良佑哥,喝水吧,你都出汗了,肯定会渴。”   荀良佑是真的渴了,从她手里接过,见是被喝过的时,他又蹙着眉头问道,“这水是她的?”   “对,她喝的,只剩下半瓶了,我就拿过来给你。”叶芙费了好大劲儿,才利落地说出这段话,没有结巴。   据他对她的理解,目前的情况别说半瓶水,就连是一滴,她都不会给他,荀良佑根本就不相信叶芙说的话,眸光一凛,他又严肃地问了一次,“这真的是她给我的?”   “对,你拿绳子的时候不也看到了嘛,就是她带过来的,良佑哥,你还偷吃了她一个苹果,左佐发现了,说给你留半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叫你别不识好歹。”心中早已将话背熟,叶芙说得无比自然。   荀良佑是真的渴了,再无顾忌,打开盖子仰头喝下。   第20章 敌出现   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到了胃里,整个人也舒爽了不少,喝完水的荀良佑下意识地要找垃圾桶,环顾四周时才发现正身处荒岛,除了刚刚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和他们三个,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把空瓶子塞给叶芙,两手一空,大步往木屋里面走。   望着空空的瓶子,叶芙总算是松了口气,终于喝下去了,接下来就轮到左佐那个碍事的,怪只怪她是个女的。   荀良佑迅速走到小木屋前,用力推开门,一眼就望到了床上蜷缩着的身影,他跨步上前,伸手推了推左佐的肩膀,“喂,起来,赶紧给我起来。”   中午晒了太久的太阳,左佐这会儿睡得很死,荀良佑还以为她在装睡故意不理他,胸腔瞬间燃起了愤怒的火苗,但很快又被坏心思给压下。下一秒,他的魔爪从圆润的双肩滑向了她的臀部,扬起来又重重地落下,啪啪响,听起来很邪恶。   睡梦中的左佐只觉得屁股火辣辣地疼,背脊一僵,立刻睁开眼眸,还未见着人,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给我起来。”   她不悦地皱皱眉,抿紧了红唇,两手撑着坚硬的木床坐起来,艰难地出声,“我头好痛。”   闻言荀良佑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几秒钟之后便移开,“没发烧,别装,起来。”说话间才看清她的衣服上少了一只袖子,香肩半露,引人遐想,脑海中又出现了在游艇上没有得逞的事,他瞬间眼神一热,喉间上下滚动了下,“你这袖子哪儿去了?”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左佐冷待相待,口气有些恶劣。   望着她有火没处发的模样,荀良佑不明意味地轻笑,恶作剧地想要调侃她,脑海中却忽然想起刚刚看到的几个男人,转而肃然道,“收拾下东西,这里不宜久留。”   “本来就不该留,变态,来这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现在又要下雨了,该早些回去。”左佐忍不住喜悦,但一想起来荒岛后他变着法子玩弄她时,她又忍不住冷唇相讥,在这无比矛盾的心情中,她快地把自己的食物和水塞进包里。   “谁跟你说要回去了?”   荀良佑的话把她从天堂摔下了地狱,左佐拉拉链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中,沉默半晌,她抬头问道,“你不是说就来一天?”瞬间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你才来几个小时?你知道一天的概念是什么么?赶紧收拾好,快跟我走。”   “既然不回去,我就不走。”她一屁股坐回木床上,一脸不悦,天空又昏暗了几分,一场大雨是难免的,出了这里,绝对会被淋雨。   “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走不走?”荀良佑眉宇紧绷着,脸色也渐渐沉下来,黑眸有怒火在翻滚,语调也带了几分怒意。   “我说了我头痛,走不动。”除了回去,左佐哪儿也不想去,不走就是不走,她又躺回去睡觉。   望着床上的那抹身影,荀良佑忍着要上去蹂躏她的冲动,气哼哼甩了句,“不走我看你怎么死!”   言罢,他一双墨眸环视四周,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特别奇怪的东西,与生俱来的警惕告诉他没这么简单,思索了几秒钟,他又蹲下身,视线移向床底,几个大布袋映入眼帘。   他伸长手臂,将其中一个布袋拖出来,上面没有灰尘,就用一根皮带捆着,这皮带是劣质的,上面已经褪去了皮,惨不忍睹。   伸手打开来,让荀良佑没有想到的是,里面尽是大捆大捆的现金,还有一把黑色的手枪。   “良佑哥,这里怎么……”瞧见里面的东西时叶芙也有些不知所措,这里除了他们之外,是真的有别人。   荀良佑对叶芙没说完的话充耳不闻,又把另外几个拖出来,一一打开,里面只有大把大把的钱。   轰隆隆。   天黑了这么久,总算是打雷了,望着大朵大朵的乌云,不难想象即将到来的这场雨将会是倾盆而下。   荀良佑将唯一的一把枪拿出来,随后把皮带绑好,将几个布袋都推回去。刚要站起身,屋外就传来了男人粗狂的叫骂声,夹杂着狗叫,声声刺耳,足以可见来者并非善类。   “从窗户跳下去,快,”他转头朝叶芙吩咐,随后又将左佐拉起,左佐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别碰我!”   “你这时候还敢给我闹,给老子起来,快走!”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带着你的情妹妹一起走,我跟你说了我头痛你还对我这么粗鲁,又不肯回去,外面要下雨了,你还想去哪里。”没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左佐又要躺回去。   “你难道就没听见外面有人来了吗!”荀良佑气不打一处来,将她扛起,直接从窗户丢下去。   左佐闷哼一声,只感觉到腰都要断了,虽说这里不是很高,可地面是硬的,荀良佑有时候比她想象的还要粗鲁。   还没爬起身,自己的包就从自己眼前落下,紧接着,荀良佑也跟着迅速跳了下来,拉着叶芙一起蹲下,背靠着木屋,抬手顺势捂住左佐的嘴巴。   砰砰砰的声音过后,木屋里似乎有了人,没过一会儿,叫骂声也紧跟着传出。   “妈了个巴子的,这条死狗,今天总算是逮到它了。”   “看我们今天不活剥了它,与我们作对了两个月!那些死警察,训练出来的狗也这么听话,竟然咬死了我们一个兄弟,我们今天就为他报仇!把这条狗杀了。”   “哈哈哈哈,好久没吃肉啦,今天可以吃狗肉啦,这条死狗还挺壮的啦,可以给我们吃顿饱啦。”   “啦什么啦?你什么出息!有女人更好!”   “大哥,前天我不才给你用过吗?老三也是昨天才给你用过。”   “滚!”传来一声厉喝。   “哼,这座狗屁岛,也没有船经过。”   “你他妈傻啊,要是出去了,不给逮到,到时候牢饭有得你吃。”   “我靠!你他妈才傻啊!不出去我们那么多钱怎么用,有钱了就是老子,哪儿还怕现在的问题,没有船算什么,我们自己造,这里那么多树木。”   荀良佑一只手捂着左佐的嘴巴边聆听,越往后面听眉宇绷得越紧,竟敢踏进他的禁地,活腻了。   左佐睁圆了眼眸,眼底有惊慌在涌动,听着声音,一共有四个男人,还是凶神恶煞的,荀良佑要是不管她,她绝对死定了。   叶芙怕得不得了,娇躯紧紧往荀良佑身上贴,想着她还对荀良佑下了药,她更加惊慌,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事。   传来一阵拖拉的声音,荀良佑竖起了耳朵,没猜错的话,绝对是在拖那些钱。果然,几秒钟过后,传来了男人的惊呼声,“大哥,我们的枪怎么不见了!!”   一阵脚步声过后,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冷冽阴沉,“你们谁拿了?!”   “大哥,我们没有啊,一直都放这里的。”   “五把枪就剩下一把,这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是谁拿了?”声音又凌厉了些。   “大哥,我,我……我们没有啊,这钱一直都放这里的,你都不准我们碰。”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男人的咒骂也跟着传了过来,“哼!没用的东西,竟然让唯一的一把枪不见了。”   狗叫声又响起,男人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射过去,冰冷的声音紧跟着传出,“刀在就好,把这条狗活生生扒皮!老子今晚要吃狗肉!!”   “是,大哥。”   传来几声反抗的狗叫声。   听到这里,荀良佑终于按捺不住,他松开捂着左佐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握着枪站起身,架在窗户上,瞄准了握着刀要对狗下手的男人。对着别人的背后开枪他确实不愿意,可里面就只有一颗子弹,他没功夫搞些别的。   纤长的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子弹飞速蹿出,穿透了男人的耳朵,随后又击中举着刀子就要落下的男人,他身形猛地一颤,瞳孔不住收缩,随后倒地不起,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另一名男人捂着耳朵不住哀嚎,鲜血直流,这一枪打响了另外两个男人的警戒心,随手抄起刀子,直往子弹发射点的方向奔去。   心中不敢大意,一颗子弹就让他们伤了一个死了一个,开什么玩笑。   “姓左的,去把那条狗爪子上的绳子解开,”荀良佑仍然将没有子弹的枪握在手里,朝左佐吩咐完,又对叶芙说道,“你也快去,它比你们两个强多了。”   杀人了……   左佐愣在原地,脸色转为惊恐的白,脑海中只有这么个念头,来回晃荡,晃得脑子发沉。   “快走啊。”还是叶芙率先反应过来,拉着左佐就跑。   同一时间,两个男人从窗户陆续蹿出来,举着刀一脸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荀良佑只望了一眼,就知道他们拥有强健的体魄和灵敏的身手,一场残酷的生死决斗在所难免。   第21章 溅鲜血   为首的男人与老二曾经是当兵的,擅长近身格斗,对枪支更是熟悉。不过退伍之后没报效国家,丧尽天良地净做些肮脏事,梦想着一夜暴富,坐拥享之不尽的钱财。   思来想去,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抢银行。   聚集了与自己一样游手好闲的四个人,组合起来,瞄准了焦南市的邱氏银行,痛下毒爪。钱是倒手了,命却差点丢了,被一场大风浪卷到这里,好在这个岛够隐秘,不会有人来。   这件事闹得很大,媒体争相报导,新闻铺天盖地,荀良佑不可能会不知道,看到那一大袋现金的时候,就想到了邱氏银行的了。等他夺回,邱天洋又该欠他人情了,到时候他会好好压榨他。想到此,他勾唇一笑,原本暗沉的眸光瞬间熠熠生辉。   不笑还好,一笑就魅惑了眼前两个许久没吃过肉的男人,老二吞了吞口水,一脸猥琐地对老大说道,“大哥,你去追那两个女的,这个男的我来对付就行了。”   “老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排,你去。”老大很明显也不愿意,这年头男人比女人长得还要好看,他吞咽了口口水,两眼满是不良信息。   “要不我们一起,老三只是耳朵受伤了,对付那两个女的绰绰有余。”老二也不愿意走。   “你他妈给老子滚!!”   “不要弄死啊,要活的。”给他这么一吼,老二只好持刀走人,上去追左佐和叶芙。   左佐和叶芙刚跑进屋里,映入眼帘就是一滩鲜血和一个死人,还有一个半死不活捂着耳朵惨叫的男人和一条狗。   狂风逮着各个角落肆意钻入,带起血腥的味道涌进左佐鼻间,她呼吸一滞,地板上刺眼的红色也染上了她的眼睛……一切似乎与冰冷屋子里的那番场面重叠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尖都在颤。   男人见她们进来,收起了呲牙咧嘴,转为邪笑,忍着痛感色咪咪地打量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经过一番比较,两秒钟过后,他把魔爪伸向了左佐。   左佐被按倒在地,啊地失声惨叫,男人耳朵上的鲜血滴向她瓷白的面庞,跟他的表情一样狰狞,伸出带满血腥味的粗粝手掌,探进她的t恤里面掐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猥琐地笑出声,“小美人,从了我吧,你乖乖的,我不弄痛你。”   这个世界上美女一大堆,就是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那娇滴滴的脸蛋和掌心内的触感弄得男人腹中一热,惨叫着求饶的声音在他耳中竟成了呻/吟。   男人吞咽了口口水,眼神散发出覆灭似的野兽的光芒,躲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那么久,还得给老大泄火,一发起情便是不可收拾。   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叶芙害怕地往后躲,眼神十分惊慌,却又带了点侥幸,还好男人选择的不是她。想到此,她眸光一冷,妒恨腐蚀了她的心智,左佐最好是就这样被糟蹋了,这样良佑哥就会不要她了,哪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好人终究是没好报的,叶芙还没松口气,就又听见一阵淫/笑声,老二已经追了上来,刚想上老三哪儿蹭一口,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角落里还有一道倩影。想着屋外的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老大能对付,他便扔开刀,搓了搓手掌,双眸泛着淫光,朝叶芙走去。   又一道尖叫声响起,左佐惧怕地颤了下,边歪着头边躲着男人一直朝她寻来的臭嘴,眼角瞥见另一个男人扔在旁边的刀,触手可及……头蓦地被扳回去,且被狠狠固定住,男人得意地奸笑一声,迅速凑下嘴。   两嘴的距离仅剩下几厘米之时,男人的手按着左佐的头部,左佐用已经得到了自由的手挥向他受伤的耳朵。   男人哀嚎着弹起,这一下让他的耳朵痛得犹如钝刀在割。   趁着这空档,左佐也飞快地起身,带着鲜血的手抓起那把刀,情急之下哪儿顾得了那么多,对着他不管是哪儿就狠狠地刺过去,霎时间鲜血四溅,直喷向她的脸。   男人的下半身不断地抽搐,惨叫划破了天空,盖过了雷声,让人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左佐收回颤抖的手,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天色又暗了些,狂风怒号,这种光打雷不下雨的天气令人害怕,不过屋外一番血色的搏斗更为渗人,同样是高手,真正比起来却还是能分出个高低的。   老大持刀朝荀良佑冲过去,直逼他要害之处,荀良佑眼疾手快侧身躲过,速度犹如豹子般迅速,随即握紧了手里的枪支,砸向他右边的太阳穴,快又狠。   这一下的力度让老大只觉得右边的眼睛都要被砸出来了,有根神经一直在抖,疼得他呲牙咧嘴,甚至动作都不像刚开始那般敏捷迅。   荀良佑眼神一暗,趁着这个空档,又夺过他手里的刀,老大反应过来,挥拳相向,砸向对方的脑袋。荀良佑抬手握住迎面而来的拳头,狠狠一扭,骨骼断裂的咔嚓声紧跟着响起。   同一时间,膝盖弯曲着抬起,利落地击向男人的腹部,他弯腰的瞬间,荀良佑手里的刀也迅速地刺进男人的背部。   对付敌人,他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这一下他用了最大的力气,当穿透骨骼的声音传出,整把刀刃已经没入进去了。   男人嘴里的血几乎是喷出来的,荀良佑一松开他,他便直直倒地,趴在地上不住抽搐,大口喘气,浑身颤抖,鲜血淋漓,没一会儿就断了气。   心中不甘心又如何,这种残忍的对决,一旦败阵代价便是付出生命。   出手的第一下如果不狠,那么就注定是个失败者,荀良佑居高临下地冷笑,眸底皆是冷厉之色,睥睨着一个即将死去的手下败将。面对一样的强者,男人第一招失手时,就注定他会惨败。   听见屋里有惨叫声响起,荀良佑连冷笑都懒了,俯身将刀抽出,男人身上没有流完的血瞬间如水柱般飞出,洒在粗粝的地面上,红色极其妖艳,却又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大步冲进屋里,映入眼帘是插在男人裤裆的匕首和衣裳不整瑟瑟发抖的左佐。听到不正常的声响,他抬眼朝发出点望去,见到角落里还有一个活的,正欲强行行苟且之事。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精虫上脑的男人此时此刻哪里料得到死神正在朝自己靠近,拉他去地狱。   眼神一凛,荀良佑举起了军刀做飞射状,把男人的头当作是靶子,半眯着眼儿瞄准,手前后动作了下,刀子便飞射而出,正中目标,下一秒,男人倒地不起,在荀良佑的冷笑中,又一条生命陨落。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回头望见还有一个没死的,荀良佑眼中的寒意更深,紧接着抬起脚,一脚踩在插在罪恶根源的刀柄上,全刀没入。   男人已经没有力气惨叫了,荀良佑甚至能感觉到穿透过去时的感觉。他无声地冷笑,将军刀拔出,转而用力插穿男人胸口处,血色飞溅。   得罪他的下场,那就是死。   这些动作,他做得无比自然,眼睛不眨一下,大开杀戒,残忍至极。   左佐瞳孔不住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惊恐到连呼吸都在颤抖。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把刀是当着她的面刺下去的,那些鲜艳的红色,以最渗人的方式,在她眼前绽放,妖冶刺眼,骇人的红,带着她的惊慌急剧地沸腾。   那么点时间,他就杀了四个人,且手段极其残忍,就连被绑着的狗都发出呜呜的示弱声,无辜而又崇拜地望着荀良佑。   “干得不错。”他的手还泛着温热,捏了捏抖如筛糠的左佐的脸颊,嘴角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随后抬脚越过她,走到那条狗旁边。   荀良佑伸手将绑在地上它四个爪子上的绳子都解开,边说道,“你听话,我带你回家,给你肉吃。”   待解开绳子看到它站起来时荀良佑才发现他体型庞大,这是藏獒犬,身上雪白的绒毛此时已是脏兮兮的,却一点都不影响它威猛的身躯。它嗷嗷几声,如雄狮般勇猛,这让荀良佑心中一喜,在屋外看着它的眼神就知道是好货,结果真的是,他轻笑着摸了摸它的头,“我养了一只大肥猫,它叫银刚,以后你就叫金刚,那两个蠢女人,早该把你早点解开,这会儿也不用抖了。”   金刚似乎很同意荀良佑说的话,又嗷嗷着叫了几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谁都会选择强者,金刚也不例外,它如同被遗弃了一样,在这荒岛生活了两个月,每天吃不饱,还要躲避那五个变态的追杀。   虽说是咬死了一个,可最终不敌另外四个人,今天不幸被逮到,好在有新的主人搭救,捡回一条小命。今日起,它必定好好跟着新的主人。   “先给你一个任务,把他们都拖出去,看着真碍眼,屋子后面还有一个,都拖到前面来。”荀良佑站起身,黑眸划过一抹冷冽之色,指着屋内的三具尸体对金刚下命令。   金刚很听话,立马按照吩咐照做,张开尖锐的獠牙,咬着尸体的衣服,一个个拖出去,拉长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   不断有风从外面灌进来,即使尸体都被拖走,左佐却还是觉得满屋子都是血腥味,那刺眼的鲜红不断在她脑海中徘徊,将她脆弱的神经一根根挑断,最终终于承受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向地板,在这无限的恐惧中,她只有抱着双腿不住颤抖。   “你哭什么?”荀良佑站在她身后伸脚踢了踢她,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却知道她在哭,抖得实在是太厉害。   “丽华,丽华死了……”她发出了诚惶诚恐的呜咽声。   荀良佑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释,“他们不是丽华。”   “呜呜。”   “住嘴。”   左佐垂着头,咬着自己的膝盖,抽噎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我,我……我杀人了……”   荀良佑放柔了声音,“你没杀人,是我杀的。”语气无比自然。   “……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那么残忍?”她印象中的荀良佑很会打架是没错,可他搞出人命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听着,如果他们不死,现在死的就会是我们。哦,不对,可能我会先死,你会被他们留下来,做尽你所有不想做的事。”   第22章 在发抖   左佐呜咽着重复,“他,他死了。”   “跟你说了是我杀的,四个人都是我杀的。”荀良佑把话撂下,转身去屋子后方拿了左佐的背包,把她带来的食物都拿了出来,统统给金刚吃,把左佐的东西当成自己的无耻地说道,“饿坏了吧,这些东西赏给你的,等回去,我弄一大堆肉给你吃。”   金刚嗷嗷两声,乐意收下,乖巧地伏在回廊上,看门。   头顶上还是乌云密布,却迟迟没有下雨,这血腥味呛得人难受,荀良佑抬眼望了望远处,发现远方更是一片黑暗,似乎有雨倾盆而下,海面必定是不平静,惊涛骇浪游艇又怎么开得过来。   这次的事情真的在他意料之外,哪次来不是平平安安的,这次真的倒霉透顶。不过也不急,反正里面还有左佐陪他,荀良佑想到此,不禁笑出了声音,墨黑的深眸里兴奋的光,大步转身回到屋里,将左佐的包丢在她脚边。   “起来。”   “……”左佐手抱着小腿,一直在颤抖,脸色泛白,眸底也有隐忍的泪水,如果不是害怕到极点,她绝对不会哭。   “你耳朵聋了?别装死,快起来把这里的血擦干净,臭死了。”见自己的话没有得到执行,荀良佑不悦地蹙起眉头,用脚踢了踢她。   “……”   他不满地啧啧两声,抬眸看到叶芙还惊魂未定地缩在角落里,许是也受到了惊吓,不过他倒没有怜惜她,开口吩咐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啊……”反应过来的叶芙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里有桶水,把这屋子擦擦,要不撕一块下来也行,反正把屋子弄干净,别用那些男人的衣服,脏死了,”说着,他还厌恶地皱皱眉,满脸嫌弃,啧啧两声又开口说道,“我出去一会儿,回来时我要看到干净的。”   叶芙瞬间语塞,没有发生刚刚的事情还好说,可现在一想到他的药效该是要发作了,她就觉得不安,沉默几秒,才找到了个勉强的借口,“外面天色很暗,可能要下雨了,应该会很大,良佑哥,要不你别出去了。”   “管那么多做什么,做好你自己的就好。”他把话甩下,便转身出门,金刚摇着乱蓬蓬尾巴跟上了新主人,一人一狗渐渐消失在林子里,这时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左佐坐在地上许久,才有了一丝反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伸手拉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摸到了手电筒打开,让这黑暗的房间里得到一丝光亮,即使有些微弱,但已经足够。   拿着空瓶子去装水,拿过从自己衣服上扯下来还未干的布,坐到唯一没有血迹的床上,背着叶芙仔细地擦洗着脸上和身上的血迹。   叶芙望着一屋子的血,不由得蹙起眉头,朝左佐喊道,“喂,你快来帮忙。”   “……”左佐充耳不闻,抿紧了唇缄默不语,一身血腥味呛得她恶心难受,她要赶紧擦干净,不然很难受,全身都难受。   “你听见没有?”见她毫无反应,叶芙不免有些郁愤,口气也不怎么好。   “……”   “贱人!!”   左佐真的不想搭理叶芙的,可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板着脸呛了句,“喊什么喊?贱人!”   “你才是贱人!”   “不要脸,贱人,他已经跟我结婚了,你还想着勾搭他!”他们已经结婚这件事戳到了叶芙的痛处,只见她的脸色在一瞬间气得涨红,左佐冷笑着加了句,“别忘了,他只叫你没有叫我。”   叶芙咬着牙答,“他刚刚不是也叫你了?”   “最后不是叫的你?”   “刚开始叫的是你!”   “最后叫的是你,你爱擦不擦。”   后面两句话把叶芙堵得死死的,也对,荀良佑只叫了她。他的话她基本上都会听的,虽然有些不情愿,叶芙还是去办了,顺道拿走了左佐的手电筒,把唯一的一桶清水也拿来用了,撕裂了自己上衣的一角,顶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把整间木屋擦得干干净净。   风再一次吹进时,血腥的味道总算是散了不少,再过一会儿,就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鼻子好受了许多,左佐擦完自己身上最后一块地方,抱着自己的背包倒在床上,缩成一团。苦着整张脸,真的很后悔来到这里,再让她选一次,她宁愿选择陪睡。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接下来会让她更后悔。   叶芙站起身,提着一桶水出去倒掉,站在回廊上时,一道闪电骤然前来,整个世界有一瞬间是亮的。也就是那一瞬间,窗外的几具尸体猛然跑入她的视线里,触目惊心。她吓得脸色苍白,丢下桶就冲回去,甩上门倏地窜到左佐身边,颤抖着喊,“我看到脑浆了,呜呜呜……我真的看到脑浆了……还有一个人头上插着一把刀,还有一个心脏上也插着一把刀,流了好多血,他们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吓死我了……左佐,你说话啊小贱人……”   “不要再说了!!”左佐厉声打断,脸色跟着变白,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也跟着砰砰砰地跳,震得她胸腔发疼,呼吸跟着呼呼的风声开始急促起来。   “呜呜良佑哥去哪里了,那条狗也不在,他们都去哪里了。”   “放手,你不要勒着我。”   “我们出去找良佑哥吧,外面就要下雨了,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良佑哥好残忍,一下子杀了四个人,好恐怖,这里是荒岛又那么晚了他还敢出去,难道你就不怕外面那些……”   “住嘴!”即使想要镇定,她却还是颤抖着打断,本来就害怕得要死,可叶芙非得把她脑海中的景象统统说出开。她感觉到胸腔里有恐惧与厌恶在激烈地来回碰撞着,最终还是恐惧战胜了厌恶,左佐也伸出手抱紧了叶芙,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与陌生人挨得这么紧。   “你跟我出去看看,我的鞋子掉外面了。”叶芙这才发现自己掉了一只鞋。   “你别再说话了!”   “我的鞋子啊,呜呜,那是良佑哥买给我的,不能丢在外面。”   “那你自己出去拿。”这时候还有时间想鞋子,左佐气得差点七窍生烟,她咬着牙把话说出口,下狠心松开了良佑哥,自己睡,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你别松开我!”到底是女孩子,经历了突如其来的血案,又没有男人在身边,叶芙心里实在是害怕,伸出手猛地将左佐退缩的手拉了回来。   左佐也没有拒绝,手触摸着活人的体温,听着活人的呼吸声,她这才又渐渐安定了下来。许是累了,对抱着的人防范心也下降了不少,再加上脑子一混沌,就缓缓闭上眼,在这到处泛着危险气息的空间里渐渐走入了梦乡。   时间过了许久,手电筒因为电量不足导致光越来越暗,但足以照清叶芙恐慌的脸,刚刚还想着对左佐下毒手的,可现在哪里敢,只是蜷缩着,一动也不敢动。   闪电一道接一道,世界光亮了又再黑暗,雷声震得万物似乎都在颤抖,狂风肆意地扫着所有。突然,啪嗒一声,原本支起窗户的木棍瞬间掉地,窗户被关上,整间屋子安静了不少。   叶芙吓得一颤,内心更加恐惧,刚想要尖叫出声时,门就被推开。叶芙急忙转头,借着闪电的光,看清了突然出现在门外的荀良佑,身边依旧跟着金刚,四目相接的同时,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变得怪怪的,眼底的光也沉得吓人。   “良佑哥……你回来了……”见到熟悉的人,叶芙心里安定了不少,说话却还是吞吞吐吐的。   荀良佑大步走了进去,伸手将叶芙拉起,低声说道,“你出去。”   “不!”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大声地拒绝,“我不敢!外面真的好恐怖,良佑哥,让我呆在这里吧。”   这会儿他似乎没什么耐心,松开叶芙转头朝身后的藏獒吩咐道,“金刚。”   金刚会意,立马上前对着叶芙张开了獠牙,叶芙还以为要咬她,心底再也承受不住这接连而来的骇人的惧意,两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金刚咬着她的衣服像拖尸体般把她拖了出去,并且不忘回来用狗爪子关上门,真是一条善解人意的狗。   荀良佑弯腰捡起手电筒打在左佐脸上,看清她睡得跟猪一样,伸手推了推人,瓮声瓮气道,“醒醒。”   “……”左佐彻底睡死了。   “给我醒醒。”荀良佑又推了几把,随后捏着左佐的鼻子,迫使她转醒。   左佐一口气没上来,还以为是外面的来索命的,尖叫着坐起身,却对上了近在眼前的脸,吓得心尖一颤,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大声道,“你是鬼啊,不要这么吓我行不行?”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直接说就好了。”   “把衣服脱了,我们上床。”荀良佑一向直白,语气也无比认真。   “我不要。”左佐也直接,开什么玩笑,竟然在这里。   “给我躺好了。”他的声音沉沉的,不像白天调戏她的时候那般无耻轻松,左佐总是在心中咒骂他不正经,却不想他一认真起来却让她害怕。   “叶芙呢?”   “死了。”荀良佑轻描淡写应了句,盯着她脸颊的眼眸愈发幽深。   左佐一脸不置信,想问些什么,却还是没敢问出口,张了张嘴巴,她随便扯了句,“你手机借我,我想打电话给付晚。”   “付晚是谁?”   “你不是知道?她现在就住我们家里。”   “我只知道她是个麻烦精。”   “你别乱说话,她才不是麻烦精!”听到这话,左佐又脸红脖子粗地反驳,如果对方不是荀良佑,她绝对还要动手,谁对付晚不好她就对谁不好。   “就是个讨厌鬼。”   “神经病。”她一把推开他,又躺回去睡觉,也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呆到什么时候。   “你有种再给我骂一句,”他突然坐在床沿,俯下身凑到她耳旁,声音魅惑而沙哑,他咬住了她薄薄的耳垂,左佐反射性缩了下身子,刚要起身反抗就听见他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的老情人和小情人,有没有这么对过你?”   触摸到的身体很热,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她知道会对她不利。想到此,左佐不免有些惊慌,她也没敢得罪他,随口说道,“没有,你起来。”她边推他边坐起身,只是脚还未着地就给拽了回去。   左佐惊呼一声,荀良佑倾身上前,将人给压在身下,左佐挥手去打他,气急败坏喊道,“死开,你别碰我!畜生,你给我起来!!”   荀良佑一只手就控制住了她的花拳绣腿,把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了口,原以为会存在血腥味,却不想是令他忍不住疯狂的体香,原来就燥热的小腹再次被*席卷。   眸光灼热而吓人,唇瓣弯出邪肆的弧度,荀良佑伸出另一只手,探向她腰间,所到之处,似乎响起了电流的火花声,噼里啪啦,刺激得他血液沸腾。   第一次   “不要碰我,荀良佑,拜托你不要碰我,我怕。这里好恐怖,你别这样……”左佐欲哭无泪,像条不幸被捕上岸的鱼儿,拼命地打挺试图求生,却还是无济于事。   “嘘,”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情/欲浓浓,沙哑迷人,在左佐听来却如魔音般,“你别乱动,乖乖听话,我自然会好好对你。”   “我不要!你放开我!”   “你昨天晚上答应过我了。”   左佐只觉得莫名其妙,“哪里有?”   “我问你我们就在岛上做了好不好,你说好。”   “没有!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左佐否认得很坚决,心里却渐渐发虚起来,昨晚睡得浑浑噩噩的,荀良佑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什么,为了能清净些,她确实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他的声音再次放得低了些,“我给你讲个故事,我们家那只猫,你知道它为什么那么听我的话么?”   那只猫是荀文正买来逗他开心的,长得肥肥胖胖的,看着挺温顺,实际上却是只野猫,第一天就用锋利的爪子抓伤了他。这让他起了征服的心,当即便让人拿来了鞭子,重重挥出,仅仅一鞭它就差点断气,不得不发出脆弱的呜咽声求饶,这才得以保住一条小命。   荀良佑狠狠丢下鞭子,无声冷笑,不听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会儿,他甚至想好了赏它个全尸,拔毛,炖了。   后来它学乖了,整天懒懒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扭扭屁股散散步,偶尔给荀良佑撒撒娇挠挠腿,日子越过越滋润。   荀良佑讲完了,望着左佐的眼越发深邃,“你现在就像银刚一样,没有对你来狠的,你就不懂得屈服,仗着我对你的宠爱,得寸进尺。”他邪气嗤笑,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虽还隔着衣服,左佐却能明显感觉到从他胸膛传出来的震感,让她忍不住战栗。   她哪里听得进去,此刻脑子里全都是荀良佑是来真的,这次是真的要把她吃掉了,她不断地试图反抗,可仍旧无济于事。   “放过我,我不想做!”   他忽然笑了起来,带着浓浓□的嗓子哑得厉害,黑眸紧紧盯着黑暗中并不算清晰的脸,缓缓道,“你乖点,我就对你温柔点。”   撕拉一声,衣服破碎的声音和女人的惨叫一起响起,荀良佑将她身上多余的束缚撕开,裸/露出来的洁白无瑕的肌肤好比一剂催情剂,将男子身上的火更为旺盛。胸前传来一阵刺疼,左佐忍不住痛呼,荀良佑像个吸血鬼,趴在她胸前不断啃噬。   得到自由的双手终于派上用场,左佐紧紧揪住他乌黑浓密的头发,试图拉开,却不想这痛感不足以媲美她所带给男子的刺激,荀良佑早就是一匹饥饿的狼,面对猎物,疯狂的他只知道掠夺,索取,以此来满足自己空虚的身体。   “不要,我怕……好怕……”她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般,“良佑,我真的好怕。”   “你总不能这样怕一辈子是不是?”荀良佑抬起头来,趴在她耳旁亲了亲,修长的手指滑过光滑的小腹,探到腿间,一下一下地拨弄按压。   左佐浑身紧绷,身下潮水涌出来的那一刻,她晕眩地抓紧了他的肩膀,被刺激得身子渐渐软了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嘴里仍喊着,“好怕……”   她就是怕,怕得要死。   “喜欢刚刚的感觉么?”荀良佑亲了亲她的唇,收回手来,按住她的腿,“舒服么?舒服吧,但那并不是最舒服的,想要最舒服的么?你别乱动,我会带你到天堂。”   不等左佐回答,说完他就堵住她的嘴,吻得急切而霸道,疯狂地掠夺她的气息。身体撕扯间,光溜溜的触感不断传来,他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了个干净。   黑暗中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荀良佑跪在左佐腿间,手扶着那东西抵在腿心处往前挤,刚进去一个头就听见了惨叫声,左佐拼命地乱动,让他不能再前进,大声喊着叫着,硬是给挤了出来。   荀良佑本来还想着对她温柔点,可她非要自讨苦吃,那么就怪不得他了。重新固定住她的身子和腿,腰部用力往前挺了下,全根莫入。   身体被穿透的瞬间,左佐瞪大了眼眸,此时此刻,震惊感多过了痛感,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完整了……   那件事留给她的阴影很大,她才每次都做出强烈的反抗,没有做到人/妻的责任,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弄成这样,这会儿应该在温暖的大床上睡着,而不是经历了一大堆恐怖的事情,然后被身上的男人强行穿透。   破冰般的痛感把左佐的神智如数拉回,嘴里呜呜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荀良佑抓着这副瘦弱柔软的身子,箍紧了她奋力地索取。   左佐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不断颠簸,上下晃动,十指用力抵着他朝自己逼近的胸膛,交融之处有一瞬间突然如触电般颤抖了下,这般难堪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退缩,被箍紧的腰却脆弱地僵住,动弹不得,让荀良佑成功地继续他想要做的事情……   叶芙醒了,被轰隆隆的雷鸣声吵醒了,此刻正半死不活地倒在回廊上,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她勾勾嘴角自嘲地笑了笑,颇为凄凉,忙活了那么多,可都便宜了那个装清高的小贱人了。   这场雨意料之中的大,倾斜扑来,噼里啪啦打在她身上,而雨中有一条狗,大概是肚子饿或者是因为之前跟那四个男人有仇,此时它正在瓢泼大雨中啃食他们的尸体。   叶芙明显颤抖了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控制不住地睁大,艰难地别过头,小声呜咽着,不敢去看那惊心的场面。   空气中缠绕在一起的情/欲的味道越来越重,喘息声越来越浓,男人兴奋得冲昏了脑袋,抓着美好的身子越发不可收拾,犹如脱缰的野马,十分卖力地驰骋,一边掠夺一边享受着史无前例的快感。   终于等到他停了,趴在她身上喘着粗气,满足地闭上眼眸,然后倒向狭小的木床另一边。   左佐伸出颤抖的手,撑着身子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屁股好痛,腰也好痛,还有一处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只觉得有一股难以用笔墨描写的屈辱在心中蔓延。   她没有哭,摸到了男人宽大的上衣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找到了光芒已经变得十分微弱的手电筒,拿了空瓶子想去接水。想着外面的尸体她又不敢出去,只能打开后面的窗户,将雨水装进瓶子里,然后倚着墙壁而坐,抓着破碎的衣服沾湿,擦去身上不属于她的味道。   没一会儿,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又苏醒了,然后凭着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拖回床上,即使是在暗夜中,动作也十分利落。   “不要……已经做过了……不要再来了好不好?”当滚烫的身子又贴上来的时候左佐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响,为什么做过了还要做。   “你竟然还有力气下床。”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舒服的触感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荀良佑又开始激动起来,像是在欲/火上面浇了油,噼噼啪啪,烧得更旺。   “我好疼,你别来了,良佑,我真的痛。”   她伸手去推他,却被反手抓住,荀良佑压低了声音,“嘘,别动,别反抗,我会温柔地对你。”   她哪里听得进去,“你走开……”   荀良佑充耳不闻,心急地将穿在她身上的上衣推倒肩膀上,垂首吮吸,再一次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第二次完事之后,左佐又下床了,脚底有些发软,眼睛有些红,却还是没落下一滴泪,只是呆呆地靠着墙壁而坐,怔怔盯着床上的男人,怕他再次醒过来。   想逃跑又不敢跑,外面的尸体堪比索命的冤魂,雨声也哗啦啦响,奏响一道道令人打颤的乐曲。   这时候她又想到了付晚,她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左佐轻轻吁出口气,伸出手在黑暗之中去摸索荀良佑的裤子,这才找到了手机,不幸的是没有信号,她这才反应过来,直笑自己傻,在这鬼地方怎么可能和外界联系上。   一只突然抓住自己的大手让左佐反射性颤了下,手机衰落在地的同时,她再次被拖上床,荀良佑双眸紧闭着,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的唇,轻轻贴着低声道,“再来一次。”   “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再来了,怎么做了两次了还要做,我好痛……”她扭着身子想要躲开,荀良佑单手掐住她不堪一折的腰,成功地阻止她的动作,“都叫你不要反抗了,自讨苦吃。”   “走开,变态。”   “我让你生个小变态。”   他斜着嘴角笑得有些促狭,然后又堵住她的嘴。荀良佑沉下腰的瞬间,左佐蓦地睁大了略带恐惧的眼眸,心想着要是怀上孩子就完了。   天似乎是亮了,房间里不再像昨晚那么黑暗,却也只是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雨的节奏跟男人一样,没完没了。   世界再次安静之后,左佐感觉全身都软绵绵的,骨头似乎是散了。荀良佑好像是感到累了,趴在她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左佐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怅然不已,两手抓住了荀良佑的胳膊,试图将他拉开。却不想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动不了他一分一毫,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开始冒火,她张开嘴,重重咬在他宽阔的肩头。   荀良佑紧皱了下眉头闷哼两声,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反应,即使肌肤被咬破。   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左佐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牙齿没有了力气而松口,喘息声更甚方才,她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无奈地闭上眼。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梦中有东西在一下一下地抽动,身体也不停地跟着晃,左佐被迫睁开眼,才发现梦境成真。   木床硬邦邦的,腰和屁股快痛死了,整个人也感觉快死了,左佐忍不住伸手去打他,“你放过我吧,良佑,我好难受,起来,快起来,我看你真的是疯了,怎么又来……”   第24章 失了力   她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身上的男人不发一语,动作丝毫未停止,有力而有节奏感十足,木床也嘎吱嘎吱响。   大概是嫌她太吵,荀良佑便又用嘴去堵她。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左佐身体一颤,某个点达到最高,潮水般的快感铺天盖涌来,难以言喻的震撼远远超出了方才的不适感。   脚趾轻轻蜷起,腰也微微弓着,她忍不住低吟出声,蚀骨醉人,两腮微红,媚态横生。   前面三次都弄得她心酸狼狈,身不如死,这一次却尝到了男女之间最美妙的欢愉,只觉得又羞又愤,左佐只得紧紧闭上眼,不再去看荀良佑含着坏笑的眼眸,“最舒服的,感受到了么?”   这一次结束之后荀良佑才肯放过她,并且拉着她翻身压在自己身上,“换你压我,休息一会儿,雨停了。”   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左佐重重地喘着气,累得想哭,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旁荀良佑的衣服,想伸手抓过来盖住自己的身体,哪知连这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张了张嘴想喊身上的男人,却发不出声音来,脑子沉沉的,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睁开眼睛时正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知道身子酸痛得要死,左佐坐起身垂头一看,还有几处淤青。荀良佑手劲儿大,当时她又反抗得厉害,给掐的。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侧头望了眼闹钟,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门突然被推开,衣裳整齐的荀良佑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条狗,是金刚。左佐差点认不出来,在岛上见到它时要多脏有多脏,现在全身干干净净的,绒毛比雪还要白,高大威猛,看着左佐尾巴不停地摇。   “醒了,起来吃饭。”   左佐盯着荀良佑满脸戒备,“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荀良佑扯了扯嘴角嗤笑声,转身去更衣室里拿了衣服出来,把金刚赶走,伸手去拽被子,左佐紧紧抓住,皱着眉一脸不情愿。   荀良佑看了她一眼,用力猛拽了下,扔在地上,左佐再无一件遮挡物,面对男人火辣的目光羞得无地自容,抓了个枕头挡住重要部位。   荀良佑抓着她衣服的手僵在半空中,收回来不是,再探过去也不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浓眉紧皱十分不满,“摸了无数次,看过无数次,做也做了,拿开!”   左佐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下,抱着枕头的手渐渐收紧,“我自己能穿。”   “别人想要我给她穿都没有,我告诉你,三秒钟之内不拿开我就把我自己也脱光,脱光之后我就要再次做到你体力不支晕倒为止。”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威胁的意味,可一想到岛上的场景左佐就不得不松手,整个身子再次毫无遮拦地呈现在荀良佑眼前,她侧着脑袋,不敢去看他,耳朵听着他的吩咐抬手抬脚,尴尬地穿完衣服。   荀良佑当了一次君子,没有借此机会占她便宜。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吃饭,左佐总感觉少了什么,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等到吃完才后知后觉地问了句,“付晚呢?”   荀良佑云淡风轻地答,“失踪了。”   付晚不见了。   管家说,快刮台风的时候左佐没回来,那孩子哭着吵着说要出去找她,管家把铁门锁了,严肃地告诉她不准出去,外面刮着台风,很危险。   把她抓到客厅里,拿来了零食给她吃,付晚不肯吃,躺在沙发上装睡,管家以为她真睡着了,便转身让人去做饭,饭点到了想喊她来吃时,哪知到处都找不到人。   大门她不可能出得去,那么点大更不可能翻墙,管家想了好久,去翻了墙边那个狗洞,仔细一看,才确定她钻狗洞跑了。   当时的风很大,且下起了雨,但管家仍派人去找,哪知找到现在,到处都没找着,付晚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问清楚之后,左佐急得都快哭了,连忙去车库里开车,出去找,荀良佑拦都拦不住。   叶芙正好穿着睡衣赤脚从楼上下来,神情怯怯的,荀良佑看了她一眼,朝她招手,“过来吃饭。”   她慢吞吞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下,垂着头小声喊了句,“良佑哥……”   荀良佑一脸正常,语气也听不出有愤怒的情绪,“吃饭。”   “……好。”叶芙伸手拿起筷子。   荀良佑这时吃饱了,点了支烟抽起来,眼前顿时烟雾缭绕起来,叶芙咳了几声,抬起头来发现他正在看自己,目光带着几分探究,慌忙垂下头去。   荀良佑手里的烟抽得剩下便掐灭,清了清嗓子,问了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慕尼黑?”   叶芙心里咯噔一声,“我不想回。”   “吃完饭把自己收拾一下,我让人给你订了机票,等一下就出发。”   叶芙脸色大变,甩掉了手里的筷子,抬头坚决地说道,“我不想回!”   “那你要留在这里干什么?”荀良佑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继续对我下药么?”   昨晚金刚身上的味道让他受不了,自己身上也有血腥味,荀良佑便带它一起去海边洗澡,洗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海水冰凉,他却觉得浑身燥热,面上也发烫,某个部位开始起了变化。   冷静下来想了几秒钟,发现自己就吃了左佐带的苹果,还有那瓶水,一想就知道是食物出了问题。   苹果不可能有药,那么就剩下那瓶水了,水也是左佐的,但却是叶芙给的,还是半瓶。他又不傻,左佐昨晚还可怜兮兮地喊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又要来之类的话,推开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他下这种东西,一想就知道是叶芙。   虽说自己总算是完完全全占有了左佐,可荀良佑对于这种算计自己的事情,绝对是最忌讳的,幸亏和叶芙认识了那么久,否则他一定要她哭都来不及。   自己所做的龌蹉的事情被当场揭开来,叶芙此刻比脱光了衣服站在闹市中央还要难堪,侧过头不敢去看荀良佑乌黑如玉的眼眸,吞吞吐吐地不知道从何说起,“良佑哥……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荀良佑眸子底闪过一抹狠绝,冷声道,“不是故意的?你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当我脑子被车撞坏了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等下就走,没得商量。”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真的不想走,你别赶我好不好?”   “不想走就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以后我不会了,求你别赶我走,良佑哥……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   “就是看在认识了那么多年的份儿上,这次我才放过你。这要是换了别人,你看我不整死对方。再有下次,我亲手打断你的腿。”   他严肃的表情与认真的语气让叶芙相信他绝不是在开玩笑,不禁黯然神伤,六年前在慕尼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喜欢上了,哪怕他一开始就直接挑明他们之间没可能,可她还是跟在身后苦苦追求了六年。   叶芙越想越难受,眼底泛着水雾,看着像是快哭了出来。荀良佑抬眼瞪她,“别给我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你这样只会让我想打你,你得庆幸我不打女人。”   “……”她紧紧抿着唇,一脸难堪。   “千万别再给我耍什么鬼花样,我已经联系过你哥了,赶紧吃饭,等下就走。”荀良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起身上楼。   叶芙愣坐在原位,不知所措。   左佐把车开下了山,行驶在大街上时,她才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找起。付晚在这里什么亲人都没有,年龄又小,而且已经过了一整夜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急得手足无措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才发现是魏嫣然。声音比桑柔的还要柔,软软的,特别好听。   本来想直接挂掉,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姐姐”,左佐激动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挂了电话连忙调转方向,前往方烨知家。   魏嫣然正在院子里等着她,她坐在轮椅上,笑得大方且好看。左佐有些不自在,没法对她展露出真诚的笑容,她开门见山道,“小晚呢?”   “那孩子饿了,在屋里面吃东西,你跟我进去吧。”她说着就伸手转动轮椅,动作十分熟练,左佐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   方烨知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付晚坐在他旁边吃东西,互不干扰。   付晚是被方烨知骗回来的,昨天在要回家的路上,刚好遇见了她。她穿着拖鞋,身上穿的衣服还有泥巴,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一个小乞丐,拿着一张照片在街头上走来走去,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姐姐。   方烨知本没兴趣搭理像这样脏兮兮的小东西,可不经意间瞄到了照片上的人,他当时就震住了。愣在原地好几秒之后,拿出了自己钱夹里他和左佐的合照,骗付晚说左佐现在在他家里,付晚这才被他成功骗回了家。   到他家的时候没看见姐姐,但有个温柔得不像话的新姐姐,可惜她不是自己的那个姐姐,付晚暗叫不好,转身就要逃跑,方烨知吩咐了个保镖把她拦了下来。   付晚大声哭了起来,骂方烨知是个大骗子,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大腿,想也没想就对准他的屁股咬了下去。   方烨知皱着眉简单朝魏嫣然交代了几句,魏嫣然便转动轮椅过去哄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爱听的话,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乖乖地在她家里等着左佐过来。   左佐一进门,付晚就朝她扑了过去,左佐蹲□来将她仔细瞧了下,发现她没受什么伤才放下心来,小声跟魏嫣然道谢牵着付晚的手就走。   方烨知坐在原位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一颗心却早已扑到了左佐身上,听见她离去的脚步声,他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快步追了出去。   那动作实在是太快,以至于魏嫣然反应不过来,只感觉到有一阵风从自己脸颊边刮过,再转头时,方烨知已经冲到门外了。   “烨知!”她就知道会这样,急忙转动轮椅追了出去。   第25章 想要吗   左佐把付晚抱上了副驾驶,自己绕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疯狂追出来的男人,脸色大变,几乎是反射性地猛踩油门,逃跑似的开车走了,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回到齐眉山的时候已经入夜,别墅里灯火通明,荀良佑正坐在沙发上,神情蔫蔫的,一看就知道还没吃饭。   一旁还坐着一对中年夫妇,这对中年夫妇不是别人,正是付山和他的妻子,付晚的叔叔婶婶。   一见到她们进门,付山就起身迎了上去,面带温和慈祥的笑容,半弯着腰朝付晚伸出手,“小晚是吧,我是叔叔,过来,我看看,都长这么大了。”   付晚怯怯地往左佐身后躲,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衣摆不去看对她展露慈祥笑容的中年男人,气氛一时很尴尬。   左佐将她前面来,朝付山投以歉意的微笑,示意他过去坐着再说话。先前还想着要找他们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可这会儿却突然找上门了,她还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左佐带着付晚在一直荀良佑旁边坐下,打量了下眼前的夫妇一眼,虽看不出是上流人士,但从衣着上看,生活应该不会差。   付山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并且说明了来意,要带付晚走。   左佐仔细看了眼证件,名字和年龄没错,地址却不是以前那偏僻的山里,估计是换了城镇的户口。收回目光,她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付山笑了两声,眼角边的皱纹紧紧纠结在一起,他一脸坦然,“是荀先生让人找到我的,前天就联系到我了,本想快点过来,但遇到了台风,就只有等到现在了。”   竟然是荀良佑,那天他还说了懒得找,左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那副德性,坐姿懒懒的。她回过头,又朝付山问了句,“你经常喝酒吗?”   付山愣了下,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他很快收好,顺便调整了下坐姿试图挡住自己的啤酒肚,“我跟我老婆经营了一家酒馆,偶尔会喝。”   付山的老婆接着付山的话,“左小姐,我们夫妻俩结婚很多年了,都没有小孩,小晚是我们的亲侄女,带过去了自然会好好对她的,你不用担心。”   付晚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家,而左佐没办法给她的就是一个家,寄人篱下的生活最不好过。付山夫妇生活不差,有能力抚养付晚,况且膝下无儿女,而且是亲叔婶,应该会对她好的。左佐沉思了十几秒钟,又接着问道,“我听小晚她妈妈说过,你们之前是在这个城市,怎么跑到别的城市的小镇上去了?”   这么繁华的大城市,没点本事的人哪里生活得下去,付山自嘲地笑了两声,只是说了自己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城镇也挺好的。   左佐只是有些疑虑,并不是故意揭别人的短。如今孩子的亲戚找上门来,她就是不想让付晚走也不行了。   付山夫妇暂时住在宾馆里,明天早上回程的车,左佐要求付晚再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会把孩子给他们送过去。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后,本想留他们在这里吃晚饭,哪知他们婉拒了,左佐便起身送客,让管家送他们出了门口。   客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一直没说话的荀良佑现在才开口,“吃饭,饿死我了。”   他说着就起身,左佐带着静静的付晚走了过去,三个人用完了晚餐,便各自回房。   左佐帮付晚洗好澡,给她换上了卡通睡衣,抱着她一起上床睡觉。付晚窝在她怀里小声地问,“姐姐,我是不是要离开你了?”   左佐神色一僵,本来一直想着怎么跟她开口,哪知她自己问了出来,清了清嗓子答道,“小晚,那是你亲叔叔亲婶婶,姐姐给不了你像家一样的生活,但是他们能。所以……你现在还小,可能不懂家有多重要……姐姐知道你们住在哪儿,如果你以后想姐姐了,姐姐就去看你,这样好不好?”   “……”   得到的是良久的沉默,左佐心里也难受,思考了好几秒钟,心一横,“小晚,要不别走了,和姐姐一起生活吧,姐姐能养你。”   付晚突然抬起头,“那你别骗我哦,要记得来看我。”   她忽然改变了主意,左佐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沉愣几秒才应道,“……好,先睡觉,明天我送你上车,等一有空,我就坐车去看你。”   等着付晚闭上眼熟睡过去,左佐便轻悄悄地起身,到更衣室里给她收拾衣物,把她给她买的东西全都装进行李箱里,锁好。   出来的时候付晚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回房。   荀良佑正侧躺在床上,留给进门的左佐一个背影,她走了过去伸手推推他,“谢谢你帮我找到付晚的叔叔。”   “那个小电灯泡多次在我们亲热的时候冒出来,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不是帮你,她早走早清净。”荀良佑头也不回,声音有些沙哑。   “……”非得这么欠扁,左佐忍着呛他的冲动,转身去浴室。   出来时荀良佑竟然已经躺在床上睡了,全身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张脸。左佐瞧了他一眼,擦干了头发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身体又酸又痛,人也有些累,便关灯上床。   被窝里很暖和,荀良佑的身体很暖,刚开始左佐觉得没什么,可躺久了才觉得不对劲儿,在黑暗中伸手随意一碰,这也太烫了。   连忙起身打开灯,凑过头脸瞧荀良佑,只见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发际线被汗水浸湿,抬手放他额头上一摸,才确定是发烧了。   “良佑,醒醒,”左佐伸手去推他,面带焦急,“怎么烫成这样?”   荀良佑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张了张嘴,声音万分沙哑,“别吵了,我要睡觉。”   白天天真正亮起来时管家就带着人来接他们,荀良佑回到了游艇上又开始觉得身体不对劲儿,下意识要找女人,可望见左佐浑身伤痕地昏死在床上时,就转身去了浴室,泡冷水澡。   一直在游艇靠岸时他才从浴缸里出来,回到别墅里让人把那笔巨款送回邱家去之后,两老又找了上来,严肃地把荀良佑教育了一顿,并且以后禁止他再去荒岛。   持刀枪的劫匪,暴风雨,开什么玩笑,他们就一个儿子,荀文正和文卉芝光想着就冒冷汗,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走了,荀良佑突然觉得头晕脑胀的,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抬脚上楼想去休息。哪知左佐醒了,叶芙醒了之后离开了,傍晚付山夫妇又找了上来,一直拖到了晚上,终于撑不住,重重地倒在床上。   “你发烧了,我去给你叫医生。”左佐说着就下床,穿上拖鞋出去喊了管家,叫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半个小时就赶过来了,给昏迷中的荀良佑打了一针,开了些感冒药,交代几句就走人。左佐去打来了热水,浸湿了毛巾再拧干,给他擦掉脸上的汗。   荀良佑的头发全被拨了起来,左佐这才发现他的发际线边缘清晰连贯,不稀疏也不繁密,线条无比流畅,自然而柔和,配合着脸型,堪称完美。   擦着擦着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左佐拿开了毛巾,控制不住地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哪知还未碰到,门就突然被推开,吓了一大跳,像做了亏心事那样,连忙收回来,面色发虚。   回头一看,是文卉芝。   “妈。”左佐出声喊她,拿着毛巾放进盆子里,强装镇定。   文卉芝没应声,大步走了过去,她身上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薄外套,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估计是听到荀良佑生病了。   “他怎么生病了?”   左佐给她让了位置,站在一旁,“就是发烧了,医生过来打了针,说没大问题……”   “发高烧,脸色白成还没大问题,”左佐话还未说完,文卉芝就开口打断,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真的有些来气,脸直接黑了,“你倒是给我说说,是不是他得得绝症,才是大问题?”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左佐忍不住在心里喊冤,话是医生说的,他身体素质好,发烧感冒之类的确实不是大问题,打了一针很快就会退烧。   文卉芝坐在床边,盯着荀良佑一脸心疼,伸手帮他拉了拉被子盖得更严实些,回头望了一眼左佐,脸又黑了几分,“你穿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听她这么说,左佐特地瞧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普通的睡衣,不裸/露也不单薄,心里想着文卉芝可能又故意要找她麻烦,可当她看到自己身上几个吻痕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连忙把衣服拉紧些。   “良佑身体很好,基本上很少生病。就算是年轻气盛,你也别让他太累。”   左佐懒得顶嘴,点了下头,“知道了。”发烧跟房事根本扯不上关系,况且两个人就那么几次,还是荀良佑强来的,哪能怪得了她。   瞧左佐一副乖顺的模样,文卉芝找不到地方再刁难她,儿子也看过了,干脆站起身,“我就先回去了,你照顾好他,明天我再过来看看。”   “我知道,你放心回去吧。”   左佐目送着文卉芝出门,门刚一关上,就听见了荀文正的声音,这两老为了荀良佑压根就没消停过,一点小事也能在半夜赶过来。   荀文正被文卉芝撵走了,理由是儿子需要休息别打扰到了,两人推推拉拉出了门,各回各的家。   引擎声消失之后,周围又恢复了一片清净,左佐端着盆子去把水倒了,出来时发现荀良佑睁着眼躺在床上,她大步走过去,“你早就醒了是不是?那你应该也听到你妈说的了,那事儿注意些,不要太过度了。还有,不要在我身上留吻痕,否则我又要被骂,你妈看我很不顺眼。”明明是指控的话,音调却有些委屈。   “你管其他人干嘛?我看你顺眼不就行了,要跟你过日子的是我,咳咳……”他的声音很沙哑,话刚一说出来,喉咙就发痒,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清咳了几声。   左佐瞪了他一眼,心里虽然有气,但还是去楼下给他倒了杯温水上来,轻手轻脚扶着他坐起身。   荀良佑接过水轻抿了一口,忽然抓着左佐的手按在自己臀上,“那什么医生,扎了一针痛死了,你帮我摸摸。”   左佐反射性抽回手,“把水喝了,早点睡。”   荀良佑扯着嘴角无声笑开,手举着杯子送到嘴边仰起头喝完剩下的水,左佐盯着他上下起伏的喉结,杯子一空,她就伸手去接,放在一旁,关了灯上床睡觉。   身侧的男人的呼吸声很均匀,左佐忽然觉得他生病了也是好事,至少没力气折腾她。可到了后半夜,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又开始不安分,左佐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发现有人在揉自己的胸,连忙伸手按住,“别这样行不行?睡觉了。”   荀良佑又靠近了些,唇贴着她的耳朵,说话间喷出灼热的气息,全洒在她耳边,“你就不想要我吗?”   身体素质良好,打了一针出了些汗,烧退了,人也没那么难受了,一不难受就开始想干别的事情。左佐真后悔自己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让他好得那么快,“拜托你别闹了,我想睡觉,你这人简直一刻都消停不下来。”   荀良佑但笑不语,胸腹轻轻震动了下,拉开左佐的手转而往下探,滑过平坦的小腹,纤长的手指灵活地钻进睡裤里。左佐连忙回过头,好声好气说道,“我身体真的不舒服,又酸又痛,你别这样。”   荀良佑依旧不答话,手一用力,睡裤就被拽了下来,他打开了台灯,把左佐脱了个干净,将人压在身下。左佐别扭地歪着头,“要不把灯关了。”   “关什么关?我想看你。”他闷笑两声,把她的脸掰了回来,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很深邃,仿佛能看穿她心中所想,左佐连忙闭上眼。   第26章 皆情动   荀良佑垂下头去亲她,薄唇落在她的眼眸处,轻轻啄了下,接着滑过脸颊,来到耳根处,咬了下耳垂,伸出濡湿的舌头细细描绘着她整个耳朵的轮廓。   左佐感受到濡湿的痒意,还有那吮吸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控制不住地睁开眼,伸手去推荀良佑的头,“别这样……”真搞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亲她耳朵。   这一推不仅没能把他推开,荀良佑反而凑得更近了些,亲够了就喘着粗气转移位置,湿热的吻覆上了她的唇。   左佐干愣着没有回应,想起在荒岛上荀良佑一连做了那么多次她就觉得怕。荀良佑松开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张嘴,把舌头伸出来。”   “我不……”   “敢不要就试试,我让你连哭都来不及。”   床上本是男人的战场,左佐哪里不知道这一点,但心里实在是不愿意,皱着眉没开口,与他对望。荀良佑改变战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放柔了声音轻哄,“乖,张嘴,我好好对你。”   “你别那么多次……”   “好,就一次。”   荀良佑应完就又垂首去吻她,左佐这回听话了,小嘴微张,粉舌向外探去。荀良佑伸出自己的把她顶了回去,抵住缠绵。   荀良佑边吻揉着她的胸,不轻不重揉了好几下又往腰际滑下去,厚实的掌心来回抚摸着小腹,接着往下探去。   左佐下意识夹紧腿,荀良佑离开她的嘴抬起头来,两人唇上带着一条银丝,他突然坏笑了声,左佐一脸尴尬,因没喘过气来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荀良佑手硬是挤了进去,随意拨弄了几下,就感觉到她潮水外涌,自他的手流向床单,“你情动了。”他贴在她耳边说,嗓音沙哑难耐,“我也情动了。”   左佐歪着脑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耳边又传来他低哑的笑声,没一会儿身下的手指便抽了出来,荀良佑把她的腿分开,垂首向下吻去。   左佐如同以前那样红了脸,嘴里控制不住地发出不成调的低吟,手指紧紧抓着被单,脚趾蜷缩,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享受过了,却仍舒服到身子微微抽搐起来。   她抖了抖,荀良佑感受到了,重新抬起头来,手抓着左佐让她翻过身,再掐着她的纤腰让她半跪着,“屁股抬高些,翘起来。”   左佐听话照做,经过刚刚身子难免有些软,但因为觉得这个姿势让她感到很羞愧,绷紧了身体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荀良佑跪在她身后,两眼紧紧盯着眼前的臀,雪白翘挺,伸手打了下,弹性十足,他看得两眼发直,喉间有难耐的吞咽动作。   身后迟迟没有动作,左佐还以为他不想做了,出声喊了句,“良佑……”   话音还未落,就感觉到身体里挤进一个灼热粗硬的东西,荀良佑一挺到底,左佐被这猝不及防的入侵吓到了,一紧张下边就跟着收紧。   荀良佑快被夹死了,重重喘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臀哑声道,“放松,放松。”   左佐手失了力气,半个身子趴在床上,臀因这个动作而翘得更高,便与荀良佑贴得更近,他抓着她的腰开始了抽动。   左佐脸埋在被子里,嘴里发出嗯嗯哦哦的声音,荀良佑□了一会儿,把手移到她胸前轻轻揉着,身子也跟着压了下去,左佐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再加上腿软就那么倒了下去。   把人翻了过来,两人面对面重新开始,荀良佑深深浅浅地动作,有时重有时轻,看见她脸色酡红表情娇羞媚态十足时,男人得到了强大的满足感,低头与她接吻。   身下不断地重复着最原始的动作,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荀良佑只觉得身下的人儿越来越紧,心知她快到到达最高处,于是加快了速度。   左佐被这动作晃得头脑空白一片,身体的感受却无比清晰,她本能地抬起手覆上了他宽阔的背部,感觉到身上的男人重重颤抖时,她仰着头娇喊了一声,手指在他背上留下了抓痕。   身体彻底软了,荀良佑半睁着眼帮左佐吻去额头上晶莹的汗珠,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下来,将人抱在怀里,下床去了浴室清洗。   回到床上左佐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荀良佑将她抱在怀里,闭上眼跟着入眠,两人一夜好眠。   第二天,左佐依旧一早就起,荀良佑依旧在睡懒觉,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进浴室,洗漱完就静悄悄出了房间,去隔壁带付晚下楼。   于菲正在让人上早餐,左佐带着付晚一起坐下,出声交代了句,“于菲,以后别因为一点小事就打电话给我爸妈了,他们住得远,又那么晚,过来很不方便。”   于菲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静得跟哑巴一样。左佐再次被无视,不禁有些来气,抬头望了她一眼,皱眉问道,“你没听见我说话是不是?”   “……”于菲依旧静静的。   “我知道这边一发生什么事你就会通知他们,但我想请你以后通知他们注意挑一下时间,大晚上的赶过来真的不方便。”   “……”   就算不想遵从起码也出声应一下,左佐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佣人,她张了张嘴想教训她,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没办法,基本上很少教训人。   付晚正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左佐看,左佐回头小声叮嘱了句,“我们吃饭,小晚要多吃点,等会儿要坐好久的车。”   “好。”付晚听话地拿起勺子。   和睦地吃完早餐,左佐边拉着行李箱带着付晚出门。   刮台风下暴雨,路上很多树木都被连根拔起倒在地面上,路面上挤压了许多水,许多店未能正常营业,一片灾后的凄惨景象,路过华樱大门口时也没见到有人去上课。   左佐在车上塞了几张大钞到她衣兜里,交代她要好好保管,不要给叔叔婶婶知道,以后自己想买什么的时候就可以买。   付晚小心翼翼地捂了捂衣兜,左佐望着她小小的脸蛋,又开始不舍得让她走,伸手抱住了她,两人一路再也无话,平安到达车站。   付山和他老婆早就在那儿等着,见到左佐带着付晚下车,付山的老婆立马迎了上去,对着付晚又是摸脸又是摸脑袋,看起来好像喜欢得不得了。付山则从左佐接过行李箱,微笑着和她道别。   “希望你们能照顾好她,”左佐望了付晚最后一眼,放低了声音,“她没有爸妈了,很可怜。如果你们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我只希望你们能对她好。”   “这是一定的。”付山连连点头。   做完最后的道别,付山便带着另外两人上车,刚好到了发车时间,车子缓缓开走,左佐一直站在原地,一直等到看不到车了才跟着司机回齐眉山。   院子里停着一辆越野车,文卉芝娘家的人有在军区当官的,左佐瞧着这车牌,就猜是她娘家来人了。哪知进门找管家一问,才发现是荀良萱和邢琰,这会儿正跟荀良佑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就像是一个娱乐场所,荀文正知道他儿子爱玩,当初建这别墅的时候,就让人地下室里搞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家庭影院,卡拉ok,台球等各种娱乐活动。   本来荀良佑想带着这两个在军区吃苦头的人好好出去疯一下,可外面到处都是风灾过后的惨景,看着都闹心,所以干脆到地下室来了。   水晶灯下的球桌上聚集着三颗头颅,荀良佑手持着杆子弯下腰,身体自然地往台面倾,然后伸出手按在上面微微拢起,拇指微微翘起与食指紧贴,另一只手握紧了球杆,瞄准之后往前推了两下,发出咚的清脆的响声,球向前滚去,利落地进了洞。   荀良佑站起身来,手握着球杆指了指对面的邢琰,“该你了。”   “把你的球杆收起来,”荀良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干嘛拿球杆指人?”   “我就喜欢拿球杆指人,你看,”荀良佑说着,故意举着球杆移向荀良萱,“我就喜欢这样,我就要指,你怎么样?”   “没礼貌,你讨打!”   荀良佑又指了指,“我就要这样,来啊,来打我。”这动作他还真的是随意做出来的,哪有想那么多。   荀良萱气红了脸,皱了皱眉,举起球杆作势要冲过去和他单挑,荀良佑嗤笑两声,“动不动就要打人,你也没礼貌。”   说着他挑衅地把手伸长了些,球杆的皮头差点戳到了荀良萱的鼻子,荀良萱气炸了,举着球杆真的冲了过去。   左佐推门进去的时候就见到他们姐弟俩举着球杆互相残杀,看到站在一旁的邢琰,便想上去跟他说一人拉一个,把人拉开,哪知邢琰举着球杆也冲了上去,三个人混打在一起。   不对,是他们两个打荀良佑一个。   几年前荀良萱把邢琰带回了家,两个人在院子里散步,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吵起来了,眼看着就要动手开打,邢琰一怒之下就将荀良萱给推倒在草坪上,强吻。   刚好被溜猫的荀良佑看到了,脸色大变,妈了个巴子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干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是对他三姐。   松开银刚,箭步冲上去,将邢琰抓了起来,拳头紧握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两下。   邢琰被这两下打懵了,万万想不到荀良佑会突然冲出来,而且还打他,以至于没能及时还手,腹部又挨了一拳,痛哼了声,刚准备还手时,荀良萱冲上来了。   “你打什么打?我跟他亲嘴碍你什么事?凑热闹找存在感是不是?”她愤怒地冲上去,抬手把邢琰挨的其中两拳给还了。   五分钟之后,荀良佑和邢琰顶着对熊猫眼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荀文正一下来他就怒气冲冲地跟他告状,“爸,三姐肯定不是我亲姐,竟然把我打成这样!”   荀良萱脸红脖子粗地反驳,“要不是你先打邢琰,我怎么可能打你?”   “我要不是看你被他欺负,我怎么可能动手打人?真是好心被雷劈了。”   “谁被他欺负了?”   “他把你按在身下难道不是欺负?”   说到这里荀良萱终于红了脸,再也没有话反驳,垂着头吞吞吐吐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邢琰抓住了她的手,见事情败露,只好招了。   两人十几岁就好上了,毕业之后,荀良萱剪短了一头海藻般的长发,跟着邢琰去了军区。   荀文正突然笑出声来,荀良佑骂他们不要脸,害他出门顶着两个黑眼圈总被人围观。下次找准时机,再见到他们两个坐在一起亲热时,他拿来了被单,把两个人盖起来拳打脚踢痛打了一顿,报完仇开车溜走了。   后来他出国了,荀良萱和邢琰没有机会找他报仇,便把这件事记到现在,如今正好,拼了。   左佐急红了眼,想上去把人拉开又不知道要拉谁,思考了两秒钟,跑上去把电源总开关开了,整个地下室一下子暗了下来。   十分钟之后,四个人都回到了一楼的客厅里,各个受了不同程度的皮外伤。   左佐把电关了之后,他们哪里还看得到是谁和谁,在黑暗中抓到了谁就打谁,打到最后累了就住手。   知道他们停了,左佐便重新把电源打开,去把荀良佑扶了起来,带着他走了出去。荀良佑垂头亲了她一口,嘴里说着没白对她好,知道要帮谁,也知道怎么帮,三个人混打总比两个人打他一个好得多。   荀良佑脸上没受伤,手臂和腰际处却青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被谁打到的,左佐想给他上药,可手还没碰到就给他挥开,“死不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真的没事。”   “谁关心你了,你要是出什么事,你妈第一个找我麻烦。”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左佐收回了手。   荀良萱和邢琰是相互搀扶着回到一楼的,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于菲拿来了药膏给他们擦,他们也跟荀良佑一样,拒绝上药,痛死也不让对方看低。   左佐懒得理他们,望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饭菜也让人准备好,便招呼着他们一起过去吃饭。   在地下室的时候打得倒是挺凶的,吃饭的时候却很快就和好。荀良萱跟荀良媛不一样,前一秒跟你打,后一秒就能对你笑。   左佐装作不经意间看了她一眼,以前就觉得荀家姐弟四个就她和荀良佑最像,现在一瞧,真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荀良萱简直是女版的荀良佑,她又剪了短发,张嘴说话微笑间都和荀良佑像到了极点。   邢琰也跟邢淼不一样,邢琰母亲早就过世了,兄妹俩同父异母,除了要打的必要招呼,几乎无话,两个人各自长大,各玩各的。   左佐早就听说过,对邢琰印象也好,平日里见到了,都会叫他一声哥,邢琰乐呵呵地回她。他个子很高,五官坚毅有型,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往那儿一站,浑身散发着阳刚气息,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军人。   在左佐心里,穿西装的男人最好看,其次就是穿着军装了。   荀良佑最喜欢骂荀良萱不要脸,真的超级不要脸的,追个男人竟然追到军区去了,十几岁就开始勾引邢琰,他觉得邢琰不是纯而是蠢,所以才给她勾引了去,别以为他不知道。   荀良萱也喜欢骂荀良佑不要脸,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加不要脸的人了,左佐是给他半威胁半骗到手的,她觉得左佐不是蠢而是纯,相信了他的鬼话,才嫁给了他。   可不是,当初左佐在图书馆看书,选了书还没坐一会儿,旁边突然多了个人。她抬头看了一眼,是荀良佑,谁都认识他,荀家的败家子。   平时只会吃喝玩乐,今天竟然到图书馆来了。   左佐心里有疑惑,但也没跟他打招呼,静静地坐在一旁,井水不犯河水。   她这么想,荀良佑可不这么想,屁股朝她挪近了些,盯着她问道,“你叫左佐是吧?”   “……”左佐垂着头不说话。   “你知道我是谁吗?”   “……”   “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很好的。”他说着还拿出了一张卡,推到左佐眼前,“喏,这个给你,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左佐望了那张卡一眼,私人银行的钻石卡,卡旁边还放着一只手,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剪得整整齐齐,骨节分明。   当初左佐对他唯一的好印象就是他有一双漂亮的手。   当荀良佑没事找事做,左佐抱着书换了个位置,他立马起身追了过去,坐在一旁不停地讲话。有几个坐在一起的同学强烈地表达不满,但被荀良佑一个眼神瞪走了。   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左佐也想着要走,可刚一站起身,就突然被荀良佑抱起,推到了角落里,她本能地要喊救命,荀良佑恶狠狠地警告,“敢叫我就亲你,不信就试试。”   左佐只能收回叫救命的念头,望着攻击性极强的男人小心翼翼问道,“你要干什么?”   她害怕的表情很无辜,眼神颤颤巍巍,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荀良佑忍着一亲芳泽的冲动一脸正经地说道,“做我女朋友吧。”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放屁,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爸在我们家工作,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我爸炒他鱿鱼,把你们家拆了,再把你抢过来做老婆。”   左佐跟被左利民带着跟荀文正一起吃过几顿饭,光是听着交谈的内容就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炒鱿鱼的事情不可能,于是她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荀良佑不悦地皱起眉,“不做女朋友,做我老婆行了吧,我娶你,一辈子都对你好。”   根本不是做老婆做女朋友的问题,左佐伸手去推他,荀良佑反手抓住,身体又凑近了些,将人给压在墙上,凑近了些嗅了嗅她身上的体香,“不答应我就在这里脱你衣服。”   左佐大惊失色。   看到她害怕,荀良佑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勾勾嘴角,慢悠悠接着道,“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不……”   她刚要拒绝,荀良佑的手就移向她领口处,左佐急忙按住,“你再这样我就真的喊人了。”   “有种就喊,门口有我的保镖,把人喊来了我一个个打残,哈哈哈。”他整个一恶霸形象。   活了那么多年,左佐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讲理的人,欲哭无泪,“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这样,放开我。”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告诉你,我很想脱掉你的衣服,欣赏下你美丽的身体。”   听着他不遮不拦的话,左佐羞红了脸,“你先放开我再说。”   “不放,除非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别别扭扭的成什么样儿,别人想做我女朋友还没机会呢,你别不识好歹。”   两个人僵持了十几秒钟,最终是左佐先败下阵来,“好,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先逃出去再说。   荀良佑一听,立马松了手,忽然垂下头,在左佐唇上啄了下,眸光灿若星辰。   左佐捂着嘴一脸诧异,“你不是答应……”   “你都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女朋友就是用来亲的,亲下怎么了。别在这儿看破书了,赶紧回家去,明天我会跟我爸去你们家,你准备准备。”   左佐没兴趣听他讲话,推开他跑了,心情郁愤到了极点。   第二天荀良佑果真带着他爸来了,父子俩往沙发上一坐,直接说明了来意。   左利民有些反应不过来,左佐委婉地拒绝,说自己太小,目前不适合谈这个,况且两个人才刚刚认识。   “十八岁是有点小,”荀良佑盯着她的脸,随后又把视线移向她胸前鼓起的部位,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其实也挺大的了,咱们先谈个两年恋爱,两年后你年龄到了刚好可以结婚。”   左佐哪里注意得到他的目光,再次出声拒绝,“不要,我们……你干嘛?”   话还未说完,荀良佑忽然起身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拿出一个戒指来,拉着她的手就要套进去。左佐一脸不情愿,“你别这样……”她说着就要抽回手。   荀良佑死死拽住,一脸真诚,“小佐,我真的好喜欢你,见了一面就喜欢了,好想跟你生一窝孩子。你就答应嫁给我吧,我保证一辈子都会对你好,谁欺负你我就欺负谁。”   “你放开再说,先起来。”他这副痴情汉子的模样让左佐彻底傻了眼,怀疑昨天在图书馆里的是不是另外一个人。   “你不答应我就不放开,不起来。”   他永远不起来都不关她的事,可他死死拽着她的手,左佐一脸无奈,“你放开我,别这样。”   “我偏要这样,你不答应我就永远这么拽着你的手。”   “可你实在是太坏了……”   “我承认我是很坏,但我发誓一辈子都对你好还不行吗?”   “……我,我先答应做你女朋友……结婚的事以后再谈。”   闻言荀良佑高兴得不得了,抓着她的手顺利地把戒指套了进去,上面一颗大钻石,左佐戴着都觉得重。兴高采烈地起身抱着左佐猛亲了下,又转头对左利民大声喊了句,“爸!!”   左利民被吓了一跳,抬头望了望对面的荀文正,两个人干瞪眼,本来他们要好好商议的事情,竟然就这么成了。一起出去吃了顿午饭,增进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2分留言超过25字系统就允许送积分,积分可以用来看v章的,只要系统出现【赠送积分】四个字我都会送哦~要25个字,不然送不了~字数越多积分就越多~么么哒*^_^*   第27章 很正经   吃完午饭邢琰便带着荀良萱走了,荀良佑结婚之后就很少出去鬼混,下午一直呆在书房不知道干什么,左佐呆在卧室里。   两人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才出来,吃过饭之后荀良佑就搂着左佐回房,一起洗过澡边吃水果边看电视。   时间晚了便上床,荀良佑拉着左佐要做不和谐的运动,她出声拒绝,“你腰不是受伤了嘛,别做了,睡觉。”   “谁说我腰受伤了?”这种质疑男人能力的话让荀良佑不爽,伸手把她按倒在床上,“你给我躺好。”脱了衣服折腾个没完没了,完事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喘气。   左佐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试探性地问道,“良佑,要不明天去上班吧,你整天闲在家里也挺无聊的,找点事情做也好,对不对?”说完她侧过头悄悄观察他的反应。   他仰躺着只留给她一个侧脸,脸部线条顺畅完美,发际线带着薄薄的汗水,他吞咽了下,喉结划出性感的弧度。要不是他忽然转过头来,左佐还真差点看呆了眼,荀良佑伸出手去抱她,“我有条件。”   嗓音还带着温存过后的嘶哑,看在这么好听的份儿上,左佐暂时不和他计较这种事还要讲条件,接着问道,“你说来听听。”   “晚上要陪我睡觉,白天要跟我一起去,我想做的时候你就要陪我做。”   “……”去死算了。   左佐挣脱开他的怀抱,翻了个身,身后传来荀良佑惬意的声音,“不答应就算了,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反正我想做我就会找你,不做也得做。”   “我没法陪你去上班,我要上课。”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课少,找借口呢。还有,你要真爱我,就会为了我什么事都做,连陪我去上班都不行,你根本就是不爱我。”   左佐没答话,穿上睡袍摸着手机去了浴室,拨给荀文正。那边荀文正还没睡,电话很快被接通,左佐直接把事情说了,“爸,他肯去,但就是要我陪着,可你也知道,我……”   “小佐!!”荀文正突然激动地出声,左佐被吓了一跳,“爸……”   荀文正说了好多话,给她讲了以前的荀良佑是什么样子的,中间出过一场车祸,才变成了现在这样,怎么都好不了了。声音有些哽咽,左佐以为他在哭,脸色变了变,“爸,你别这样,我请假陪他。”   那边兴冲冲地又交代了几句,谢天谢地谢小佐,之后就挂断通话了。左佐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怎么突然觉得荀文正是故意打悲情牌的。   身体粘得有些难受,左佐收好手机,脱了睡袍准备洗个澡。   荀良佑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抬手拿起来接通,荀文正的声音冒了出来,“儿子,我给你搞定了,明天记得过来。”   “知道了。”他懒懒地应声,挂了电话,笑得深不可测。   荀文正当初承诺过三个月不找他谈上班的事,可没几天,他就食言了。荀良佑开了条件,让左佐陪他去,父子俩一个装可怜一个威胁人,成功把她给骗了。   左佐洗过澡就出来,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见荀良佑侧躺着在玩手机,便把话说出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但你要好好上班,别再让爸操心了。”她边说边拉开被子躺下。   “没问题。”   “听说……你以前出过车祸?”   “是啊,”荀良佑头也不抬,紧紧盯着屏幕,睫毛低垂,长得有些过份,左佐看着真觉得有点像假的。   她又试探性地问道,“听说你以前学习成绩很好?”其实她想问的是,听说你以前不是个废材?但这个字眼太伤人了,她说不出口。   “谁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荀良佑随手甩开手机,黑暗中发出哐当一声响,也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这败家子,也不知道坏没坏。   朝左佐扑过去,抱紧,荀良佑趴在她脖子上深深吸了口气,轻眯着眼感叹道,“好香。”   左佐伸手推他的头,“睡觉了,明天要早起去银利,”刚要闭上眼她又突然出声,“对了,良佑,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于菲是什么人?”   “来家里帮忙的人。”   “不是,我是想问,她为什么会在我们家里?还有,她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样子。”   “肯定不一样了,”荀良佑抬起头来,“她想做什么做什么,你别管她就是。”   “那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左佐说完主动朝他脸颊吧唧了一口。   荀良佑被这个纯洁的吻冲昏了头脑,高兴得所有的邪念都没了,抱着左佐美美地闭上眼,一脸满足。   说了要上班,可荀良佑第二天依旧想睡懒觉,早起的左佐连拖带拽地把他带下了床,推进浴室里洗漱。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了更衣室,荀良佑的衣服很多,但大部分偏休闲的,西装就那么几套,出席晚会的时候穿的。   左佐给他选了一套深黑色的,里边配着白衬衫与红枫色的领带,一一伺候着荀良佑穿好,再给自己换衣服。   荀良佑一直站在身后看,左佐也没想着躲,面对他的眼神虽然有点慌,但仍装作气定神闲的,迅速穿好之后,他突然拉了她一把,抱在怀里亲了几口。   “下楼吃饭,都要迟到了。”左佐把人推开,迅速走在前头,荀良佑轻笑着跟了上去。   司机早已经在等着,两人吃过早餐之后便一起出发,到达银利的时候荀文正早就乐呵呵地在门口等着,今天别提他有多高兴。   下车之后左佐便跟着荀良佑走上前去,出声打了招呼,三个人一起进入大厦。   此刻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一楼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认识荀良佑的人看到他时不禁有些发愣,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来上班了,而且还穿着西装。   有年纪轻的姑娘悄悄在一起议论,视线时不时往荀良佑身上看,笑得跟花痴一样。左佐下意识回头看,那几个人立马止住笑容,装作跟没事人一样去自己的岗位。   荀良佑发现左佐没跟上,转身发现她站在原地不知道看什么,立马出声喊了句,“还不快来。”   左佐连忙上前去,小跑的过程中上下打量了荀良佑一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今天多少有些不一样。五官和从前一样精致,就是气质变了,果然人靠衣装,废材一套上西服,立马变成了成熟稳重的贵公子,也难怪有年轻姑娘偷看他。   荀文正带着他们进了高层专属电梯,他自己站在前头,左佐和荀良佑并排站在后面。   以前荀文正总会在自己办公桌前多摆张椅子给荀良佑,但现在不一样了,先不说他不愿意,现在多了一个左佐,也不太方便,只好给他另外准备了间办公室。   荀文正让秘书抱了一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亲自交代了下任务,就转身忙去了,说等会儿会来查岗。   荀良佑应好,随后衣冠楚楚地坐在办公桌前,开电脑,看文件。左佐在一旁陪着,表面是在看报纸,实际是受荀文正的指示偷偷监督着。   手里的报纸翻了大半页,荀良佑忽然站起身,她反射性抬头问道,“你要去干嘛?”   “上厕所。”见她一脸怀疑的模样,荀良佑又接着道,“不信就跟来看看,我不介意。”   左佐垂下头不说话,荀良佑抬脚出去了,去了躺洗手间出来,经过荀良佑办公室门前突然顿住脚步,然后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荀箐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见荀良佑进来,朝那边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然后朝他问道,“良佑,你来啦,什么事?”   “大姐,我想跟你换个办公室。”   “……”荀箐一时无语,沉默几秒才问道,“为什么要和我换?”   “没什么,我就是喜欢。”   荀箐义正言辞地拒绝,“别闹了,等会儿我还要出去见客户。”   “那太好了,你出去了我就搬来这里。”   两人说话间门突然被打开,左佐探了个头进来,果真见到荀良佑在这里,刚刚他们的谈话她就听到了最后两句,可也知道荀良佑又提无理的要求,跟荀箐打过招呼之后,连忙上去拉人。   两人拖拖拉拉地回去了,左佐很认真地跟他说不要再生事了,荀良佑一口答应,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看文件。   一开始还挺认真的,可没一会儿就开始搞小动作,玩手机,玩电脑看视频。在一旁监督的左佐脸直接黑了,出声提醒道,“你怎么回事?”   荀良佑单手撑着下巴盯着电脑屏幕,“太无聊了,我们出去玩算了。”   左佐皱眉,一脸不悦,“昨晚明明说得好好的。”   “不信你自己过来看,我给这些文件烦死了,一看到就想睡觉。”   左佐放下手里的书抬脚出了办公室,十多分钟后,荀文正过来了,给荀良佑换了别的任务,跟着荀箐一起去外面跟客户谈。   要是换做平时,荀文正哪里舍得他出去跑路,可一见到他这样就不得不改变主意。   荀良佑关了电脑,左佐帮他拿上外套,一起出了银利大厦,荀箐正在停车场候着,她穿着职业套装,三寸高跟鞋,年过三十,整个人散发着气质女人韵味。   左佐早就听闻她很有手段,是荀文正的一把手,今天一瞧这模样,就知道不简单。   三个人陆续上了车,前往见面的地点。   司机平稳地开着车,荀箐坐在副驾驶,另外两人则坐在后座上。荀良佑坐着坐着又觉得无聊,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朝左佐探去。   光滑的大腿突然多了温热的触感,左佐反射性垂下头,看清是什么之后,立马朝那只魔爪打了一下,本意是要荀良佑识相点别闹,可他不仅没收回去,还越来越往上。   左佐瞪了他一眼,前座上传来荀箐的咳嗽声,“良佑。”   荀良佑这才把手收了回去,故作正经问道,“大姐,怎么了?”   “就是想说下,等会儿你不要说话,我来谈就好。”荀箐怕他捣乱,万一他看对方不顺眼,忽然掀桌那就不好了。   “你放心,我没兴趣和外国佬说话。”   “大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这次的对手是西致,不能大意,毕竟对方的实力摆在那里。你也知道的,他们公司大事小事单凭一个秘书就管理得妥妥的。”   荀良佑说得云淡风轻,“咱们家也不差啊,找个机会把他们干掉。”   荀箐轻笑了几声,忽然问道,“我听我一个朋友说,你和桑秘书认识?”   听到这个,左佐忽然来了精神,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渐渐收紧,听见荀良佑无比轻松地答道,“哦,我看她长得漂亮,就约她吃了几顿饭。”   “……”果真是觊觎人家美色,左佐面色沉了下来。   一旁又传来荀良佑的声音,“吃完之后,发现还是我老婆比较漂亮,以后我不找她吃饭了。”他说着忽然伸手捏了捏左佐的脸,被她啪的一声打走。   荀箐不再答话,透过后视镜望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   荀良佑忽然问荀箐要这个合作案的资料,荀箐回过神来,“你要干什么?”   “坐在车上很无聊,我就看看,快拿来。”   “好。”荀箐想着也没什么,便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给他。   荀良佑破天荒安静了,坐在后座上静静地看着,左佐头靠着车窗,眼睛盯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景物。   目的地是一家高级西餐厅的包房里,到达之后,荀箐率先下了车走进去,荀良佑和左佐紧跟其身后,他们到得早,对方还未到,只好暂时等着。   对方也没耍大牌,时间一到,就见到几个外国人进门。荀箐起身率先和他们握手,荀良佑这会儿倒像个正经人,面带微笑,举止得体,握过手之后便请对方入座。   服务生在这时候送菜单上来了,荀良佑示意他把菜单先给对方,让他们先请,坐在一旁的荀箐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刚刚还怕他会捣乱的,没想到这会儿表现得倒还可以。   酒菜一一上齐,包房内六个人一起开动,吃饭的时候荀箐要谈合作的事情却被荀良佑一个眼神阻止了,他说说笑笑地几个外国人吃着牛排喝着酒,酒足饭饱之后,又让人送了甜点上来,这才正式切入主题。   对方被酒菜和荀良佑良好的态度伺候得舒服了,心情自然是好,谈判的过程气氛很轻松。   以前荀箐在谈时总是边吃饭边说,谈到什么时候饭就吃到什么时候,一点都放松不了,今天她才知道这样确实比以前好。   左佐默默地坐在荀良佑旁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正经,第一次听见他能说这么流利的英文,言行举止间都带着从容不迫的贵气,身上再也没有了那个败家子的身影。   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呆,呆了的下场就是没礼貌地打了个饱嗝,还是很响的那种,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朝她移了过来,她反射性捂住嘴,一脸尴尬。   还没开口道歉,荀良佑就为她解围,伸出大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转头笑着和对方说抱歉,和你们吃饭她很开心,所以吃得有些多。   几个外国人笑出声来,对于这个小插曲并不计较。左佐更加尴尬了,脸色微微泛红,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出了包房门才感觉放松了些,轻轻吁出口气,抬脚去了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一出来,就刚好碰见了从隔壁男洗手间出来的方烨祈,臂弯里挂着件西装外套,另外一只手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手背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一看就知道刚刚洗过手。   两人四目相对时,左佐沉愣了几秒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反应过来打招呼,“烨祈,你也来吃饭啊。”   他突然笑了两声,手插在裤兜里朝她走近,“谁在厕所里吃饭?”   方烨祈个子高,左佐穿着平底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她只能抬头仰视他,“正经地跟你说话呢,你还开玩笑。”   “你来这边干什么?”   “良佑跟人在包房里谈生意,我出来洗洗手。”   “就他还会谈生意?”方烨祈忍不住惊讶,但更多的是鄙夷,墨黑的眸里有异样的光芒闪现而过,左佐并未发现。   “是啊,”她还以为他在问她,答得很利落,轻轻牵开嘴角,笑得有些自豪,“跟几个外国人。你呢?也是过来吃饭吗?”   “嗯,跟我哥一起。”   闻言左佐愣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如常,“哦,这样啊。你去上班了吗?”   方烨祈凝视着她的脸庞,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见没多大的反应悄悄松了口气,转而笑道,“嗯,上次就跟你说过了,在国外潇洒了两年,再乱跑的话,我爷爷肯定会把我逐出家门。”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脾气越来越臭了,动不动就扬言要把我赶出国……对了,我上次送给你的甲鱼,养得怎么样了?”   “……”左佐心里咯噔一下,脑子浮现出那只被荀良佑亲自煮死的可怜的东西。   包房里左佐离开之后,说话声持续了十多分钟便停止,为首的绿眼睛男人让随行的秘书划掉接下来的行程,他们很爽快,这边满意之后,那边直接不见,银利与西致都能达到完成他们要求的条件,那边只选一家就可以了。   望着对方的举动,荀良佑轻牵嘴角笑开来,站起身和对方再次握手,“合作愉快。”   一个饭局敲定了一单生意,有头脑的有钱人吃着饭就能赚钱。   一起出了包房,把人送到停车场,荀良佑目送着他们上车之后才回过头,荀箐呼出口气,抬手拍拍荀良佑的肩膀,刚想夸奖他的时候就被他打断,“我跟爸学的,误打误撞。”   误打误撞还能谈得这么顺利,要真认真起来那得牛成什么样,荀箐但笑不语,把手收了回来,看见司机开车过来了,便朝荀良佑喊道,“上车。”   “我老婆还没出来呢。”   荀箐这才想起左佐还在餐厅里,“那就再等等。”   “大姐要不你先走吧,我不回银利了,准备带小佐去玩。”   “爸肯定会说你。”   “爱说说,我不在乎。”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忽然又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你不要告诉他今天中午的事情,他要是知道了,又要烦我去上班了。”   荀箐只得先走人,“那好吧,知道了,不会说的,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便上了车,透过后视镜凝视着荀良佑颀长的身形越来越远。   荀良佑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左佐出来,不免有些不耐烦,便抬脚进去找。   路过其中一个包房门口时,门突然被打开,桑柔带着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荀良佑时不禁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荀良佑对她眨眨眼,“吃完饭就赶紧回去吧,我出马之后,人家连谈都不愿意跟你们谈了。”   他勾勾嘴角,笑得艳若明日,抬脚绕过她,直奔洗手间。   两人擦肩而过时,桑柔能明显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清爽好闻,再加上刚刚的笑容,面上无多大的表情,心里却被搅得有些乱。深吸口气,整理了下情绪,便抬脚带着几个人走了。   转了个弯穿过长长的走廊,荀良佑大步往目的地走,眼角的余光突然望见了熟悉的身影,连忙在拐角处停了下来,透过前方的落地镜将洗手间门前的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按照这个情况,如果是以前,荀良佑绝对会冲上去给对方一拳,然后拉着左佐走人。可当他看清那男人是谁之后,脚步变下意识停了下来,想看看左佐要跟他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都很抽,后台更新了前台看不到最新章节,大家可以点击【收藏此文章】或者【收藏此章节】收藏下文文,这样的话一更新你们收藏夹就有提示,直接点进来就可以看到了。*^_^*   基尾扔了一颗地雷   瘦子扔了一颗地雷   巴神的世界你不懂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乃们的雷,感谢,么么哒~o(n_n)o~破费了   第28章 发酒疯   左佐沉默了好几秒,才支支吾吾地答道,“挺……挺好的。”她要是说被荀良佑煮了,方烨祈估计会很伤心。   “我那只也养得好好的,过几天带出来,放一起游泳。”   “……好。”左佐应得有些没底气,“那我就先离开了,良佑那边估计谈完了。”   转身的瞬间,方烨祈清晰地看着她耳根处的吻痕,眼神一凛,手里的衬衫落了地,拳头本能地握紧,他觉得自己脑子好热,多年来所压抑着的情感就快要爆发出来了。   “小佐!”他大步追上去,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眼神中带了几分挣扎,但很快被压下。   左佐被他这个举动吓得不轻,他的力气很大,被那样箍着真有些不舒服,她缓了缓神,挣扎了两下,“烨祈,你要做什么?快放开。”   “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放开我再说,别这样。”他说话的时候胸膛跟着震动,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左佐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震感,耳边也充斥他的嗓音,很熟悉,她却感觉到了不安。   “我不放,小佐,你还记得两年前我要出国的时候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说等我回来,回来之后我就会娶你,可你怎么就嫁人了……我是在你婚礼的那天回来的,亲眼看到别的男人为你戴上了结婚戒指,你知道这有多折磨人吗?我本想就这么一直压抑下去,可是再也忍不……”   “你别说了。”左佐出声打断他有些发颤的声音,垂头看着地面,面色渐渐沉重起来。   方烨知因为那照片的事抛弃她之后,方烨祈陪了她人生中最难过的一个月,哭的时候帮她抹眼泪,难受的时候给她肩膀让她依靠,样样都照顾着她,对她好得不得了。   直到她渐渐走了出来,也就是一个月之后,他忽然提出要出国,左佐亲自去送机,进安检前方烨祈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跟她说等她两年,回来之后就会娶她。   他一向都是嬉皮笑脸的,对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左佐对他也没有那种意思,并没有当真,哪知他竟然是认真的。   “我要回去了,良佑会找我的。”她又接着说。   “他有什么好的?”   “他对我很好。”这就足够了。   方烨祈嗤笑两声,“难道我对你不好?”   “你也对我很好,可是你们是不一样的,他是我丈夫,你就像是我家人一样的朋友。你别这样,放开。”   “我不想放,放了你就跑了,就像两年前那样!”   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抓着左佐的手收得越紧,唇紧紧贴着她的脸颊,用力咬了一口,然后又亲了一下。左佐吃痛,下意识挣扎,哪知他力气太大她动都动不了,情急之下只好屈起腿,用力朝身后那只穿着皮鞋的脚踩下去。   方烨祈松手了,他缓缓转过身,回头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外套,越过左佐大步往前走。   左佐想喊他,跟他道歉,哪知什么话都不说出口,刚刚的场面真的很尴尬,深吸几口气,回洗手间里去把脸洗了,等到脸上的牙印渐渐消失,她才出来。   转弯的时候突然吓了一大跳,左佐后退了两步脸色大变,望着神色晦暗不明的荀良佑说话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怎……怎么在这里?”   “你那么久都没出来,我就来找你。”   “……哦,你们谈完啦?那我们走吧。”   左佐上前去拉他的手,荀良佑站在原地没有动,声音平静地问道,“你怎么那么久?”   “肚子不舒服。”   荀良佑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刚刚你见到谁了?”   左佐的表情变得有些讪讪的,不想他生事,仍撒谎,“我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见到你了。”   闻言荀良佑脸色又沉了几分,音调也逐渐变冷,“我最讨厌你跟我撒谎,你刚刚跟方家老二干了什么,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干了什么?”左佐也不乐意起来,说得他们好像真的有一腿似的。   荀良佑深深望了她一眼,霍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左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下午两点钟,荀文正打了电话过来,已经回到学校里的左佐连忙接通,“爸。”   “小佐,你们到哪儿去了?怎么还不来上班,良佑的电话怎么没人接。”   “我现在在学校里,良佑跟朋友去玩了。”左佐面色平静,轻声安慰电话那边焦急的长辈,“爸你不要担心,没人接可能是正在跟朋友玩,晚上等他回家,我再让他打个电话给你。”   荀文正在那边抱怨了几句,好不容易来上班了,只有只上了一个上午就不去了,连电话也不接。左佐很有耐心地替荀良佑讲好话,通话持续了十多分钟才挂断。   上完了下午的课,左佐一个人打车回了齐眉山。   晚上六点钟,荀良佑还没回来,左佐坐在客厅里等。   等到七点钟还是没回来,左佐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通了,没人接。   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肚子也很饿,她干脆扔开手机,去吃饭。   三个小时后,已经洗完澡的左佐坐在沙发上看完了今晚的偶像剧,关了电视回到床上去,留下一盏灯。   周围静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明明很困,但怎么也睡不着,左佐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荀良佑还没回来。她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又给他打了个电话,通了,也接了,但是是个女人接的,“喂。”声音柔柔的,很熟悉。   左佐知道是谁,正声问道,“我老公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哦,”那边的声音很平静,“他喝多了,我跟几个朋友现在送他回家,就快要到了,你不用担心,他没事……”   桑柔话还未说完,手机就被夺走,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过后,左佐就听见荀良佑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股酒意,而且粗声粗气的,“老子消失了一整天你竟然只打了两个电话过来!老子不想回去了!”   左佐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边砰的一声响,然后通话就挂断了。望着渐渐黑下去的屏幕,她一脸无奈,把手机收好,躺在床上睡觉。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之后,左佐就听见了越来越近的引擎声,熄火,开门,关门,凌乱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左佐坐起身来。   荀良佑说话不算话,还是回来了。   西装外套不知道哪儿去了,早上她给他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领带此刻正歪歪扭扭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手里还拎着只剩半瓶酒的酒瓶,走起路来步伐有些不稳,再加上满身的酒味,估计是喝了不少,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左佐下意识下床,别触及到她底线她一般不会发火,所以心里有闷气但还是忍着,“你回来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准备洗澡。”   “你给我站住!!”   他突然怒喝了声,左佐给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没有动,惊魂未定地埋怨了声,“你用不用得着这么大声?”   “得到我纯洁的身子就不珍惜了是吧?”   “什么纯洁的身子?就你还纯洁?”光是那惊人的持久能力与各种各样的姿势,左佐就不相信他纯洁。   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荀良佑黑着脸辩驳,“你当我这两年隔靴搔痒是白搔的是吧?我告诉你,我为了你不知道拒绝过多少女人,而你还不识好歹,得到我纯洁的身子之后就不知道珍惜我了!不对,是从来都没珍惜过我!”   还没遇到左佐时,有女人靠近,荀良佑义正言辞地拒绝,“走开点,我看不上你。”   跟左佐谈恋爱时,有女人靠近,荀良佑义正言辞地拒绝,“走开点,我有女朋友。”   跟左佐结婚之后,有女人靠近,荀良佑义正言辞地拒绝,“走开点,我有老婆了。”   说了不听的还要继续靠近的,荀良佑也懒得保持风度尊重女性了,凶神恶煞道,“再靠过来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老子是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不能破例!”   没跟左佐谈恋爱那会儿见他不近女色有人还以为他喜欢男的,于是就有人来接近他,一上前抓着他的手摸了下自己的屁股,这让荀良佑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勃然大怒!   给对方开了间总统套房,找来了各种工具和七八个壮汉伺候了整整一晚,那么喜欢被插是吧?老子如了你的愿!真他妈不要脸,自己是个男人还要找男人包养!   后来听说那个男的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坐。   “你喝醉了。”左佐并不打算和他说太多。   荀良佑大步走了过去,将手里的酒倒在床上,床单即刻湿了一大片,左佐惊呼了声,“你发酒疯是不是?!”瞄了瓶身一眼,就知道是储藏了有些年份的酒,却被他这样糟蹋,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故意的。”   “你有病。”   “你是不是非得找话来堵我?”   左佐怒目圆睁,粉拳紧握,愤怒让她口不择言,“是!谁叫你先堵我!有种就再来,谁怕谁!”   男人最忌讳有没有种这个话题,荀良佑勃然大怒,举起空酒瓶用力往地上砸,四分五裂的声音随着酒瓶落地发出。左佐被他这动作吓了一大跳,愤怒的心情还未平复,惊吓又涌了上来,一脸潮红,身体反射性抖了下,眼眸睁得老大。   望着他的模样她就知道她要倒霉了,于是抬脚下床,缩着脖子想要偷偷溜走。   荀良佑沉着脸把她抱起,用力往床上扔,边脱衣服边吼道,“今晚要是堵不住你两张嘴,老子就不是男人!”   他甩开了上衣,光着结实的上半身,迅速朝左佐扑了上去。   门被一股外力推开,管家还没走进来,荀良佑就抓起枕头丢了过去,“滚!再敢进来试试!”   管家讪讪地走了,他从门口经过,听见了玻璃打碎的声音,还以为打起来了,情急之下忘记了敲门就进来,结果竟然是真的打起来了。   荀良佑气得不得了,把想要再次逃跑的左佐按趴在床上,脸部朝下,刚好贴着被酒泼湿的那块地方,空出一只手伸到她腹部向上抬,让她翘起臀,再抽出皮带,把她的手捆住。   愤怒之下的荀良佑做这些动作做得很顺畅,速度也很快,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左佐趴在床上连气都还没缓过来,就感觉裤子被脱了,撕拉两声,上衣也应声而裂,面对这样的事情,她第一次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想要挣扎,闭上眼睛视死如归。   荀良佑褪了自己的裤子,跪在她身后,单手抓住她光洁浑圆的臀部,挺了挺身就将自己硬是塞了进去。   身体的干涩让左佐痛得不得了,他抽动的动作对她来说像是有把生锈的刀在割一样,一下一下的钝痛,一连发出好几声闷哼,咬着牙五官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荀良佑也爽不到哪里去,没抽一会儿就大汗淋漓,直喘着粗气,动作被迫停了下来,寸步难行。   他退出左佐的身体,下床打开床头柜,从里边拿了润滑剂出来,重新爬上床。   左佐没时间想他什么时候藏了那东西在柜子里头,趁着这空档,翻了个身要跑,只是刚挪动了□子,脚踝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猛地拽了回去,床重重晃了下。   荀良佑面无表情地分开她的腿,将润滑剂涂了上去,然后重新提枪上阵,深深浅浅地抽着动着,比起刚才,这下顺畅多了。   左佐仍没好到哪儿去,她侧着头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在他激烈的动作中剧烈地颠簸着,晃来晃去像是整个世界都颠覆过来了般。   荀良佑大开大合地动作,左佐体内胀得难受,她微微弓起身子,脸颊潮红,光洁额头溢满薄汗,喉间发出哼哼唧唧的模糊的声音,并且开始大口大口喘气,胸前两团丰盈上上下下晃动着。   那剧烈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了,要不是感觉到荀良佑还在她体内,左佐还以为结束了,她闭着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胸前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左佐闷哼了声,“唔……”   他伏在她身上张嘴咬了她,左佐睁开了眼睛,望见胸前有一颗黑乎乎的脑袋正在蠕动着,且痛感越来越强烈,荀良佑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   左佐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别咬了,我痛……”她嘤嘤咽咽地干哭出声来,想推开荀良佑手却被捆着,唯一的办法就出声阻止。   荀良佑这才松了嘴,得到解脱的那小樱桃上面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齿痕,随着左佐喘气而轻轻抖着动着,他一个没忍住又重新亲了回去。一寸一寸仔细地亲,时不时伸出湿热的舌去舔,手也没闲着,到了哪儿就摸哪儿,顺带把她手上的皮带解开。   荀良佑的技术很好,即使左佐心里不愿意,身体也在他突然温柔之后开始出现了变化,交融处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第29章 太赞了   说着说着又绕到这个话题来了,左佐觉得心烦,但仍耐心解释着,“我承认撒谎是我不对,而且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真的没有,那是像家人一样的朋友。”   “你跟他绝交!下次他再敢亲你我打断他的腿!”要真是普通朋友,荀良佑哪里会多次发火,他又不是不通情达理,问题是他一看方烨祈的眼神,就知道他对左佐有歹念。   “那我要是让你跟邱天阳绝交,你愿不愿意?”   “别扯到我这儿来,一码归一码,而且不能对比,方老二要是是个女的,我绝对不反对你们做朋友。明天我把他约出来,老子一次跟他说清楚。”   左佐定定地问道,“那你跟桑秘书怎么回事?”   “我跟她就吃过几顿饭,什么事都没有。今晚我去千惑玩,回来的时候恰巧在门口碰到她,她看我喝了酒,非要送我回来,不过你别乱想,天阳也在车上,小佐,我就喜欢你一个。”他一通解释之后,啄了下左佐的唇,突然又换了语气,恶狠狠地接着道,“你要是不把方老二约出来,我就自己去找他。”   “你酒没醒是不是?”   “要不你来说,你不说我就亲自去说,到时候我爱说什么说什么,他要是不听,你别怪我动用武力。”   听着他的语气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左佐只好答应,“让我说吧,你别说。”   “这还差不多。”荀良佑总归是满意了,嘴角边挂着满足的笑容,眸光暖暖,垂首亲了左佐几口,暗夜中的吧唧声特别响亮,“以后不许你对我撒谎,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   “好。你下来吧,我去换床单,我们回床上去睡。”   “就在这儿睡,这样我们离得更近些。”   “可是你好重。”   “那还不简单。”   夫妻之间不生隔夜气,俩人就这么和好了,荀良佑拉着左佐和她互换了位置,左佐趴在他身上,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缓缓闭上眼,刚要入睡时,男人磁性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你已经得到我纯洁的身子了,现在和以后都要好好珍惜我。”   左佐闭着眼睛随口回答了句,“知道啦,小纯洁。”   昨晚说了要找方烨祈谈,一早醒来左佐就真的打了电话给他,方烨祈很好约,只要对方是左佐,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会去。   麻烦的是荀良佑一定要跟去,左佐怎么也拦不住,只好让他跟着。   还是昨天那家餐厅,还是在包房里,三个人分两边而坐,菜还未上来,气氛有些怪异。   荀良佑垂着头在玩手机,方烨祈紧抿着唇不说话,没想到他也来了,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绷着一张俊脸。   “烨祈,”盯着他的脸色左佐就没法好好说话,吞吞吐吐的,“昨天……我们,我回去之后……”   “你直接点说。”方烨祈开口打断,眼睛紧紧盯着左佐的脸,目光深邃而压抑。   左佐叹了口气,“好吧,我就想说,昨天你说的话收回去吧,我们还是好朋友。”   正在玩手机的荀良佑插了句,“听见没有,我老婆的意思是不喜欢你,还不快滚。”   左佐回头说了句,“良佑,你别说话。”回头又看着方烨祈接着道,“我已经嫁人了。”   “是啊,她已经嫁给我了,而且早就是我的人了,你死心吧。”   “而且,烨祈,你对我来说是像家人一样的朋友,懂吗?”   “狗屁家人朋友,她的家人就是我,朋友没有,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滚你看老子怎么对付你。”   “我就想这样和他一直过下去了。”   “她要和我过一辈子,你还不赶紧消失,臭不要脸的!”   “所以以后不要对我说那些话了。”   “对我老婆说些流氓话,要不要脸?兔崽子赶紧滚吧,别惹我生气。”   左佐边说边观察方烨祈脸色的变化,想好好地说完,哪知她说一句荀良佑就唱好几句,还唱得那么难听,这叫她怎么好好说完。起身拖着荀良佑的手臂,“你先出去外边等我。”   “我干嘛要出去?”   “你在这儿我都没法好好说,出去吧,我说完就跟你走。”   “我就要坐在这里,凭什么你们谈话我得出去!你们两个想独处,门儿都没有!”   他死皮赖脸地坐在原位不动,左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拽不动他,刚要发火时,就看见方烨祈站起身,打开包房门出去了。   “烨祈……”   左佐刚要追出去,就给荀良佑拉住,“你给我坐下。”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想好好说都没法儿说!”左佐怒从心来,不情不愿坐在荀良佑旁边的位置上。   “你刚刚已经说完了,不要去管他,”他看似无所谓地摆摆手,随后又皱眉道,“这上菜的怎么那么慢,老子去催催。”   荀良佑开门出去了,左佐一个人留在包厢里。   方烨祈的脚步很稳,面色却不怎么好看,走到停车场刚要拉开车门时,身后就传来了警告的声音,“今天你都听清楚了,下次你再敢对她做亲密的举动,我就开枪打死你。”   方烨祈连头都没回,听完就坐上车,发动引擎,车轮几乎碾着荀良佑的脚尖开过去。   左佐等了没一会儿,包厢门就被推开,荀良佑大步走了进来,坐在她旁边念叨道,“下次我们不来这儿吃了,上菜那么慢。”   “你脚不疼了吗?”   “疼,疼死了。”   左佐真怀疑他是装的,早上出门缠了一圈纱布,走路的时候步伐却很稳,她也就没在意。可当两个人吃完饭之后要离开时,荀良佑就把半个身子贴在她身上走,左佐嫌重,伸手要推他,他不满地抗议,“我脚受伤了,你就不能照顾我一下?靠一下又不会死。”   “……”她都不知道他是装不痛还是装痛了。   上车之后左佐跟他说起上班的事,荀良佑干脆地拒绝,“我脚受伤了,生病了,请病假,没法上班。”   左佐不满地皱眉,“你这人怎么这样,昨天谈生意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昨天我随便忽悠的,他们竟然相信了,我也没办法。”   左佐沉默半晌,突然小声来了句,“我喜欢男人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   “那简单,我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喜欢成熟稳重……”   “闭嘴,”荀良佑把头靠在她肩膀上,“你只能喜欢我,别的男人想都不要想。”   “……”左佐根本没法跟他好好说话。   荀文正又打电话来了,左佐接通之后放在荀良佑耳边让他自己说,他哼哼唧唧装病,“我脚被玻璃扎到了,连走路都成问题,医生说照顾不好伤口可能会感染,到时候要感冒发烧什么的……”   说了一大堆,荀文正听了,叫他好好休养,身体最重要。终于不用去了,荀良佑松了口气。左佐也跟着松口气,她也不用总是请假。   司机把车开去了华樱,左佐下车进了学校,荀良佑则回了齐眉山。   下午四点钟,左佐下课之后被包小懿约出去逛街,没想到会在品牌服装专柜碰见叶芙,她吃了一惊,荀良佑跟她说过叶芙已经回慕尼黑的了。   最诡异的是,她竟然跟邢淼混在一起。   四个人对上目光时,都愣住了好几秒钟。   趁着邢淼去试衣服,左佐走上前去问道,“你不是回你哥哥那里去了吗?”   “是啊,我又来了。”叶芙扯皮笑肉不笑,“你以为我走了就不能再来了?”   叶渠早就从荀良佑那里听说了她干的龌蹉事,等她一进门,他立马让人把她关了起来,狠狠教育了一顿,禁足。   叶芙哭得撕心裂肺都没法出门,最后干脆装病,叶渠叫来了医生给她看,装病的事情败露了。叶渠勃然大怒,叶芙趁机抓了医药箱里的剪刀架在脖子上,以死威胁,不让她回国她就去死。   叶芙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之后无所事事。叶渠今年三十五岁,十五年前开始继承家业,富甲一方。   到底是亲生妹妹,还是从小带到大的,父母去世时交代过他要好好疼她,叶渠一想起父母临终前说的话,就心软了。   好声好气劝叶芙把剪刀放下,叶渠答应让她回去,前提是别再生事,叶芙答应之后,他给她订了机票。临行前给了她一张卡,托人在市里给她买了一套房子,让她不用再住酒店,还配了部车,请了保姆,样样照顾好。   昨天晚上到这里的,早上在餐厅吃饭时认识了邢淼,两个人臭味相投,立马成为了朋友。叶芙对国内不是很熟悉,邢淼主动为她做导游,她开心得不得了。   望着她不屑的眼神,左佐勉强笑了下,“哪有的事,你想来就来。”   “那还用你说。”   “不过你不要再招惹我老公了,我会不开心的。”左佐顿了几秒又再加了句,“他是我一个人的。”说完就转身离开。   叶芙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一时间给噎住,等到反应过来想呛回去时,人已经走远。   邢淼恰巧从更衣间里出来,见到叶芙郁愤的表情时,便出声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见到了一小贱人。”   邢淼顺着叶芙的目光望过去,见着了左佐的身影,一看到她她就有气,但目前只能忍着,而且还得在叶芙面前装好人,于是柔声说道,“别管她,等会儿我带你去超跑俱乐部玩。”   “你真好。”叶芙嘻嘻笑着答。   “朋友嘛,应该的。”邢淼假情假意附和。   两人说话间看到荀良媛走了过来,邢淼急忙抬手和她打招呼,“嗨,媛姐,好巧。”   “是好巧,你们也在这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荀良媛跟她们两个关系很好,当即笑着打招呼。   一旁的导购迎了上来,面对荀良媛这样的常客,自然是要好好伺候,她一向爱面子,此刻便说,“你们随便挑,今天我买单。”   你以为就你有钱啊?邢淼心里虽然不屑,但表面仍堆满笑容,叶芙看在她是荀良佑姐姐的份儿上,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友好。   左佐那边就不同了,一看到荀良媛就想绕道走,偏偏她还自动缠了上来,“弟妹也在这儿,平时不是不出门儿的嘛,今天竟然会来服装店了。”   左佐勉强笑了声,“闲着无聊。”   她手里拿着一条裙子,荀良媛看了一眼,之后便朝导购员说道,“就她手上这样的,拿一条过来给我。”   导购员一脸诧异,这店以独特出名,每款都只有一件,荀良媛是熟客,自然是该知道的才是,可……她思考了两秒钟,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看左佐又觉得为难,这都是荀家的人,该如何是好。   谁都知道荀良佑对他老婆好得不得了,但只是偶尔来。荀良媛是熟客,她来一次,比别人来几次花的钱还要多。权衡几秒钟之后,导购员做出了决定,一脸抱歉地对着左佐说道,“荀太太,您……”   她刚一开口,左佐就扭头走开,去柜台那里付了账,之后拎着袋子递给了荀良媛,“二姐喜欢我让给你就是了,良佑给我买了很多衣服,我买回去了也穿不着。”   这大方的举动显得荀良媛的小家子气更加明显,她盯着左佐看并不接,左佐掰开她的手,将购物袋放到她手里,“拿去吧。”   荀良媛凑近了她耳边咬牙低声道,“别以为这样上次那一巴掌就算了。”   “欢迎你随时来打我,如果你能打到的话。”   左佐收回手,这时候包小懿也正从更衣间里出来,看见荀良媛便粗神经地问了句,“良媛,你嘴巴好啦?这么快,听说上次歪得还满严重的。”   荀良媛黑了脸,要不是看在包小懿备份比她高,她准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左佐催着包小懿去付账,然后两人匆匆离开,不惹事也不让事找上她们。   下午五点半,左佐回到了齐眉山,一进门就问管家荀良佑在哪儿,管家说少爷一回来就呆在书房里,一直没下来过。   不止一次听说过荀良佑可以整天呆在书房里,左佐一开始还觉得奇怪,他这样的人竟然在书房呆得住,现在到是觉得正常了。   快步往楼上走,穿过走廊,一直来到书房门前,伸手推开,左佐大步走进去。   坐在电脑前的荀良佑似乎是被吓到了,左佐见他慌慌张张地移动鼠标,速度极快,估计是在关什么东西。   左佐快步走了过去,望了下电脑屏幕,上面什么都没有,桌面上什么软件都没开,屏幕是他们的合照。收回疑惑的目光,她正声说道,“刚刚我看见叶芙了。”   “真的啊。”荀良佑昨晚就收到了叶渠的消息,这会儿就当作不知道,仔细观察左佐的反应。   左佐的表情很严肃,“肯定是真的,她又来了,还跟邢淼在一起。”   荀良佑伸手拉了她一把,抱着她的腰往自己腿上按,左佐也没想着反抗,顺势坐下,身后传来磁性的嗓音,“别理她就是,她爱跟谁玩跟谁玩。”   “你刚刚在弄什么?”   “没什么。”   “那我能玩玩你的电脑吗?”   荀良佑一丝犹豫都没有,“能。”   左佐抬手握住了鼠标,随意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又重新开了一个,里边有一个子文件夹,她点了一下,要密码。   “密码是什么?”   “你猜。”荀良佑坐直了身体,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唇贴着她的耳朵,话音一落就亲了亲。   “这么神秘……哎你干嘛?”耳根处泛着痒意,左佐收回手推了他一把,扭着头往别处躲。   荀良佑伸手按着她的脑袋往自己跟前推,顺便将人拉着转了个身与自己面对面,再次凑上前去亲吻,半眯着眼边亲边空出一只手握住了鼠标,把文件夹关了。   耳边传来左佐听似抱怨却软绵绵的声音,“你怎么那么喜欢亲耳朵?”   “你哪里我都喜欢。”荀良佑闷笑了两声,收回手,将她的腿拉开,横跨在自己大腿上。   左佐察觉到他的目的,一下子红了脸,想要起身逃跑,荀良佑把她按了回去,伸手探进她裙底利落往上,解开了胸衣扣子,大手覆了上去,用力揉了几把。   左佐浑身僵硬,“快要吃饭了,我们晚上……”   “现在是现在,晚上是晚上。”荀良佑打断她的话,拉开她背上的拉链,将裙子褪了,露出雪白美好的身体。   左佐下意识用手护住了胸,荀良佑用力拽开,“多少次了,还不敢给我看。”   他张嘴亲了上去,两片唇吮过雪白的肌肤,伸出舌舔舐着中心处的红点,绕了几圈之后含进嘴里,反复吮吸。   荀良佑用了些力,左佐抱着他的头皱眉低吟,“良佑,痛……”   第30章 我教你   她根本就是被做哭了还说是舒服哭了,左佐想骂他,可最后说出来的话却只成了两个字,“好累……”   荀良佑轻轻吻了吻她,“累的话我们去睡觉吧。”   他说着就把她抱回房间去,两个人连饭都不吃了,洗过澡就往床上躺,抱着一起睡。   这一睡就到了凌晨十二点多,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荀良佑被吵醒,心情不爽到极点,刚伸出手想要砸手机同被吵醒的左佐就替他接了,“喂。”知道身后的男人不喜欢被吵,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左佐听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荀良佑便把电话夺过来,发现是叶芙。   那边叽叽喳喳地喊着良佑哥想你现在就要来找你之类的,估计是喝醉了,荀良佑听了一会儿,不悦地挂断了电话。   “我们睡觉。”他伸手重新把左佐抱在怀里,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吻了吻。   左佐再无睡意,睁着眼睛盯着荀良佑的喉结。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不是叶芙,荀良佑接了,喊了声哥。   对方是叶渠,叶芙的哥哥,荀良佑在慕尼黑时所结实的朋友,因为年龄相差比较大,他又帮过自己,所以有礼貌地喊哥。   左佐离他很近,将手机那边的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光是听着声音就知道对方不简单,荀良佑听了一会儿,然后应好。   对方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荀良佑接着道,“我是看在我们俩的交情上才去接她,并且只有这一次,以后你再打电话给我,我也不会管了。”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旁,亲了亲左佐的脸庞,“你呆在家里,我去接个麻烦精就回来。”说完就掀开被子下床打开灯。   左佐撑起半个身子答道,“那我等你回来。”她知道他讲义气,并没有从中阻拦。   她的这句话让荀良佑的心情好了很多,勾勾嘴角轻笑了声,便转身去了更衣室,左佐盯着他宽阔的背部消失,便又躺回床上去。   几分钟之后,荀良佑出门了,左佐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地叫,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下床去穿了睡衣,开门去了楼下。   客厅里只留着一盏灯,四周静静的,左佐想着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了,便没去叫人准备,自己进了厨房,简单煮了点东西填肚子。   吃完时荀良佑还没回来,左佐又折身回到厨房里,也给他煮了一份。   关掉火时便听见了引擎声,左佐心中一喜,连忙跑出去开门,荀良佑把车开进了院子里,打开车门,将副驾驶喝得烂醉的叶芙扛了下来,走进屋里,左佐跟着进去。   叶芙嘴里还不停地说着醉话,头很晕,腹部被肩膀撂得难受。荀良佑腿长步子大,走起路上也来,叶芙整个身子就这么晃着晃着,一个没忍住就全吐了出来。   荀良佑硬生生顿住脚步,左佐望着他背后上的呕吐物,脸色变了变。   几秒钟过后,叶芙被粗鲁地扔在地上,荀良佑黑着脸甩下一句,“今晚就让她睡这里。”然后拉着左佐回房。   于菲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缓缓朝叶芙走近。   荀良佑进了浴室,左佐回到床上睡觉,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她才见到他从浴室里出来,一身沐浴露清香,估计皮都快搓破了。   本来左佐要进去帮他洗,可他不愿意,说太脏了。   荀良佑吹干了头发就关灯躺回床上,左佐抬头问道,“我煮了点东西,要吃吗?晚上都没吃饭。”   “吃不下,恶心透了。”   给人吐了一身哪里还吃得下,左佐想想也是,沉默不语,荀良佑伸出手臂将她抱住,闭上眼想继续睡时,听见左佐在喊他,“良佑。”   “怎么了?”他闭着眼睛问。   “这个周末,是丽华……我妈的祭日。”   “你想怎么做?”   “我想回去看看她,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想让你见见她。”   荀良佑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两人再不言语,抱在一起睡到了早上,左佐起得早,荀良佑也跟着起早了,一块儿吃过早餐他亲自开车把她送到了学校,之后便又回到齐眉山。   此时已是八点多,叶芙也起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见到荀良佑进来便打招呼,“良佑哥,昨晚是你去接我的吗?”   “吃完早餐就走。”荀良佑面无表情朝她应了句,抬脚上楼。   叶芙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难免有些垂头丧气,于菲走了上来,轻声说道,“小芙,昨晚就是他去接你的。”   “真的?”叶芙眼睛一亮,一脸惊喜地问着。   “是的,昨晚很晚的时候,都一点多了。昨晚你吐了,是我帮你换的衣服。”   “谢谢你,菲姐。”   于菲依旧没什么表情,“不客气。”   叶芙喜滋滋地继续吃早餐,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见到来电的人急忙接通,是邢淼。   昨晚她把邢淼带到了千惑,让她喝得烂醉,然后拿着她的手机给荀良佑拨了电话,不出意料地被挂断。邢淼在联系人里找到了叶渠,想也没想就拨了过去,然后把手机放到叶芙耳边,叶芙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一听就知道喝醉了。   叶渠担心,国内除了荀良佑没有可以照料她的人,只好把电话打过去。   邢淼挂了电话之后,就领着几个猪朋狗友走了,把叶芙一个人留下,荀良佑半夜赶到千惑包房里,把她拖了回来。   当然,这些事情邢淼是不会说的,此刻她正在咖啡厅里喝咖啡,抿了一口之后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在银利广场对面那家咖啡厅里,要出来玩吗?我给你讲讲良佑小时候的事。”   一听是荀良佑小时候的事情,叶芙连早餐也不吃了,连连应了几声好,挂断电话,迅速出门。   她没有开车过来,这里的司机也不搭理她,便自己去了车库,从车顶上摸到了车钥匙,随意开了一部车出门。   荀良佑正在书房里叶渠视讯,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多,他才关了电脑,手撑着额头轻按了按,坐了一会儿便下楼开车出门。   到华樱接了左佐去餐厅里吃了顿大餐,之后便开车准备去射击场玩,车开到路口处突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左佐便出声喊停车。   荀良佑放慢了速度,把车停在了路边。   包小懿手拿着一只鞋子站在台阶上,左佐探出头问了句,“今天早上怎么没见着你去上课?”还没等她回答她又问了句,“你在这里干嘛?还有,你手里拿着鞋子做什么?”   左佐看了看她只穿着袜子的脚和路上行人怪异的目光。   “我在等邱天阳。”包小懿脸色如常,“早上我们分头买早餐,说在这里汇合,现在还没过来。”   左佐一脸诧异,“你在这儿等了他一个早上啊?”   “是啊,他叫我等的嘛。我怕我买的包子冷了,所以放在鞋子里取暖。”   “……”   在左佐怪异的目光中,包小懿又问了句,“你和良佑要去哪儿呀?”   “良佑要带我射击场玩,你要不要……”   左佐刚要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荀良佑就捂住了她的嘴,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说话,招惹谁都好就是千万不要招惹包小懿。   只可惜包小懿已经给她招惹到了,她把两个包子从鞋子里拿了出来,然后穿上,走下台阶就要拉开车门,荀良佑伸手拉住车门,“只有两个位置,你不要上来了。”   “我躺后备箱里也行。”   “……”荀良佑沉默了两秒钟,“不行。”   “那我打车!”   “天阳现在在中心街那里的西餐厅用餐,跟一个美女。”   这句话成功把包小懿拦住,出卖完朋友的荀良佑开车走了,带着左佐直奔射击场。   这家射击场是私人所开,规模庞大,拥有多项娱乐设施,设备先进,商业配套齐全,荀文正几年前花巨资投资的。   他儿子一句想玩点男人玩的东西他就往这里砸了钱,将这里发展成为大型综合娱乐场所。   没遇到左佐之前,荀良佑很多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一开始只是抱着无聊打发时间的心态来玩,哪知来了一次就上了瘾。那种命中靶心时所得到的快感深深吸引了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同龄人在风月场所玩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他在这里玩枪和弓箭。   这几年来,荀文正最满意的就是他这方面的事情了。   这里的老板是一个有着啤酒肚的肥胖男人,别人叫他威哥,平时就喜欢坐在休息室里喝喝小酒,可荀良佑一来,他便露面了,把人带到了专门供他娱乐的场地,让工作人员上器材。   这是一个宽阔的室内场地,天花板上开着明亮的灯,远处设着几个靶子,有的远有的近,上面没有环数,只有一个红心。   趁着荀良佑往自己手上上护具的时间,威哥转身让人喊来了教练,准备让教练教左佐玩。左佐还没拒绝,就听见荀良佑率先出了声,“我在这里她还需要什么教练?”   “也是也是。”威哥笑着附和,抬手让教练出去。经常来这里玩的人,谁不知道荀家小公子在这方面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左佐也有听说过,外人都笑他是废材,可一提起射击,脸色都变了,简直玩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如果后面没有遇见左佐转移重心,外面的人都要以为他一辈子的时间都花在射击上了。   荀良佑上好护具,伸手从别人手里拿过弓,搭上了箭,把弓拉满,半眯着眼眸瞄准,松手,箭飞射出去,正中红心,靶子上发出一声闷响,箭身颤了好几下。   左佐就站在一旁,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里却暗暗吃惊,原来听说的都是事实。   威哥鼓掌叫好,荀良佑转头瞪他一眼,“吵死了,你出去。”   威哥应声出去了,荀良佑把工作人员也赶了出去,之后朝左佐招手,“过来。”   “我不会,”左佐连连摆手,“不玩。”   “你看。”他又帅气地发出一箭,再中红心,“很简单的,快来玩。”   左佐还是不想去,荀良佑上前去拉她,固定在胸膛前帮她上护具。左佐跟要上战场似的,一脸紧张,荀良佑放低了身子,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放松点,我教你。”   她哪里放松得了,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都洒在她耳根处,左佐脸渐渐红了,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荀良佑抓着她的手搭上弓,想让她握住,哪知她的手软得不像话,摸着都感觉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不会,”左佐抽回自己的手,“我看着你玩就好。”   “那我带你去玩别的。”她不肯玩荀良佑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随手把弓箭丢开,把人带了出去,找别的乐子。   一直到下午五点钟,荀良佑才带着左佐出了俱乐部,两人在外面解决了晚餐,一起回了齐眉山。   左佐一到卧室里就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发现荀良佑不在,想着可能是在书房,便开门走了出去。   叶芙正在书房门口来回踱步,左佐迎了上去,“你干嘛?”   她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是给荀良佑买的上衣,她听说自己吐了他一身,便买了,回来这里的时候听管家说他在书房,敲了敲门却没人应答。荀良佑说过不准别人进他书房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并没有进去,把袋子提了起来,“这是我给良佑买的,我把他衣服弄脏了,怕他会生气……”   “是啊,”左佐出声打断,瞄了袋子一眼,“昨晚他很生气,你还是先回去吧,要不他看到你会更加生气的,以后喝醉就不要打他电话了。”   叶芙不悦地皱眉,精致的五官微微拧在一起,“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难道不是吗?你得庆幸我不太爱计较,要是换了别人知道你半夜总打别人老公电话,就不只是跟你说说话那么简单了。”   叶芙被她堵得无话可说,红着脸憋出了一句,“我是来给衣服他的。”   “我看看。”左佐说着就拿过她手里的袋子,随意翻了几下,对叶芙摆摆手,“我帮你给他,你先走吧。”   叶芙对她投去半信半疑的目光,左佐轻笑了声,“你放心,我会给他的。”   她的笑容很真诚,叶芙便放下了心,“那我就先走了,你记得给他。”   “拜拜。”   叶芙转身下楼了,没一会儿,楼下传来了引擎声。左佐收敛笑容,抬脚跟了下去,把袋子里的衬衫拿了出来,放到门口金刚的窝里,“赏你的,高级货。”   金刚冲她摇尾巴,左佐摸摸它的头,转身把袋子扔了,去喊荀良佑回房里洗澡。   第二天中午,左佐从学校里出来之后打车去了趟男装装柜,给荀良佑挑了几件衬衫。付账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对钻石袖扣,在脑海里想了下他戴上时的模样,左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刷卡买下。   第31章 睡觉吧   铺好了被子,左佐便喊着荀良佑过去先坐,她去喊另外两人上来,哪知他不愿意,望着那被子一脸嫌弃。   左佐知道他有洁癖,能理解,而且这被子看起来不干不净的样子,“你先找个地方坐,我去叫包子她们上来,附近有间百货商店,等下我去买新的。”   “我跟你去。”   “那好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旅馆,左佐把钥匙递给了后座上的包小懿,之后便带着荀良佑去了附近的商店,买了两床被子回来时隔壁正在吵架。   左佐放了一床在她和荀良佑的房里,另一床带到了隔壁,进去时包小懿和邱天阳正吵得面红耳赤。   邱天阳指着门口,愤怒地出声,“你给我出去!”   “凭什么要我出去?我就要在这里!”包小懿双手叉着腰,“跟我睡,便宜你了!”   “我不想跟你睡!”   “我喜欢跟你睡,告诉你,我很想脱掉你的裤子,把你的小弟弟摸到吐!”   “你简直不是女人!”   “你是个男人就好!”   “你不走我走!”邱天阳大步走出去。   “你走我也走!”包小懿跟着走出去。   感觉到身后有个讨厌的包子,邱天阳走到门口就黑着脸绕了回来,包小懿阴魂不散地跟着照做。   左佐没好气地出声,“好了!别吵了!这里就只有两间房,要不,包子你来跟我睡,让良佑来睡这边。”   “我才不跟男人睡!”邱天阳又挑剔起来。   “我也不跟男人睡!”荀良佑跟过来抗议。   “我想跟男人睡!”包小懿想男人想疯了。   “……”左佐突然觉得头好痛。   经过五分钟激烈的唇舌大战,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包小懿跟邱天阳一个房间,左佐跟荀良佑回了隔壁。   左佐拿出了新被子开始铺床,隔壁又传来了吵闹声,她无心理会,利落地把床铺好,招呼荀良佑过去坐。   “还要不要住了!再吵就给老娘滚!”老板娘被吵得发火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我老娘在国外!”包小懿气也大得很。   “这房子是我的,再敢顶一句就把你们轰走!”   “别说一句,十句我也要顶!你再敢说一句,等我回去我就找人来拆你们家!不信就试试!”   “臭丫头,你找死是吧?还有里面那个小白脸,你们再吵就给我滚!”   闻言邱天阳火更加大,他只是皮肤偏白而已,就被说成小白脸,上前几步黑着脸道,“你说谁小白脸?再说一句试试!”   老板娘又要开口骂人,包小懿用力推了她一把,“我跟他吵架碍你什么事!滚开!再不滚我捏爆你的咪咪!”   “哎呀臭丫头,你竟然还敢推我!!”   “就推你怎么了?我就要推!”她说着又推了一把,脸红脖子粗地接着骂,“我们吵架碍你屁事!收你的钱去!滚!”   “臭丫头你作死!”   三个人激烈地吵了起来,一张嘴终究抵不过两张嘴,老板娘最后不敌狗男女,被气得满脸通红,用力喘了几口气之后又要再战时,左佐出现了。   “你们这家旅馆没有营业执照,属于非法经营,我要是去举报,你就得呆在看守所里。我们就是找个地方住,你也收了钱,各取所需,别闹了。”   她的话让老板娘硬生生卡住,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母老虎模样,留下一句,“算你狠!”不甘心地走开了。   包小懿和邱天阳大获全胜,两个人也不吵了,回房分享胜利的喜悦。   左佐回到隔壁时,荀良佑正仰躺在床上,她从钱包里拿了钱走出旅馆,去附近饭店里打包了饭菜带回来,给隔壁送了一份,然后回到房间里,喊床上的男人起来吃饭。   荀良佑神情蔫蔫的,在这地方他哪里吃得下,左佐胃口倒是不错,在车上坐了那么久,早就饿了。她打开饭盒吃了一口,抬头再次对荀良佑说道,“快过来吃。”   “吃不下。”荀良佑像条死鱼似的躺着,连动都不动一下。   吃不下也没法逼他,左佐自己吃完,把他那份打包好,拿出洗漱工具刷了牙洗好脸,关了灯便掀开被子钻进去。   荀良佑鞋子没脱,衣服也穿在身上,左佐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路灯灯光,帮他把鞋子和衣服脱了之后,拉着被子盖好。   床有点儿小,两个人睡得下,但没有翻身的空间,稍微动一下都觉得万分艰难。   秋天的夜晚本来就有些凉,再加上今天下雨,不穿长袖都觉得冷。这个房间里没有暖气,左佐觉得有些冷,便朝荀良佑靠过去取暖。   荀良佑伸手抱住了她,突然来了句,“我想起我还没洗澡,不行,我要去洗。”   “这里一看就知道没有洗澡的地方,公共厕所,你要去吗?今天出门时不才洗过吗?睡觉,别闹了,明天我们找家好的旅馆,再洗。”   “没洗澡我受不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左佐突然爬到他身上,把人压住,“睡觉。”   荀良佑伸手想把她拉开,左佐看出他的意图,急忙抱住他的脖子,脚也打开紧紧夹住他的腰。荀良佑没穿上衣,左佐穿得少,再加上两个人抱得这么紧,有人开始冒火了。   左佐能明显感觉到身下的男人喘息渐渐粗重起来,腿根处有根东西抵着她,她脸色变了变,知道自己引了火却不想负责,手一松就躺回去。   荀良佑朝左佐压了上去,垂首吻她的唇,边用手脱了她的上衣,解开胸衣,褪去内裤,用脚蹬掉。分开她两条腿,把手探了进去,拨弄了几下感觉到湿意便用早已灼热粗硬的东西代替。   不同于往日的温柔,他这次的动作又快又急,左佐仰起了头,身体僵直,没来及喊出声,整个人就开始上下晃动。   知道这里隔音效果不好,左佐不敢叫,但劣质的床仍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她压低了嗓门,“轻点儿……”   荀良佑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个,整个身体都紧紧贴着她的,一只手顺着她的大腿一直往上滑,绕过她的胸口,直直抵上她微张的唇,探了两根修长的手指进去。   左佐再也说不出话来,手抓着被单重重地喘息,灭顶般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时,她用力咬了他的手指。荀良佑只是皱着眉闷哼声,快意多过同意,身体颤抖过后,趴在她身上喘息。   他轻咬她的耳垂,用舌尖勾勒着她耳朵的轮廓,待喘息渐渐均匀时,霸道地命令,“不许背着我吃药,咱们生个孩子。”   “我没吃药……”左佐还没想过生孩子的事,但也从来没想过要避孕。   荀良佑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抱着,嘴里呵出口气,“好想洗澡。”   “……”做完了还想着洗,左佐不理会他。   做完之后感觉舒爽了许多,荀良佑心情有所好转,唇贴着左佐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闭上眼入睡。   一大早有人杀猪,两个人都被吵醒了,窗外那猪拼了命地惨叫,荀良佑听着觉得闹心,左佐听着觉得那猪可怜。   今天还有事要做,醒了干脆起床,左佐去打来了热水,和荀良佑洗漱好之后,窗外那猪已经没命叫了,周围渐渐恢复安静。   给隔壁的人留了条短信,夫妻俩便一起出门,那老板娘已经起来了,看着他们从窗口走过凶神恶煞地喊了句,“十二点前不交钱就退房!”   左佐没应答,拉着荀良佑走了。   雨在凌晨的时候就停了,空气经过洗涤显得格外清新,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一大堆摊子摆着卖,吆喝声和砍价声不绝于耳。   左佐拉着荀良佑到了早餐车前,在他嫌弃的眼神中买下了四份早餐,两份送给隔壁,另外两份留给自己。   荀良佑坚决不边走边吃,左佐只好跟着他回到车上,吃完之后便朝山上的小村庄出发。   越往前越开路就越难开,水泥路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土路,这几天下了雨,整条狭窄的道路积满了水,一片泥泞。   荀良佑皱着眉踩油门,车子继续向前行驶,越往前就越颠簸,这条路到处都是坑,颠得左佐肚子里的早餐差点吐了出来。   最终承受不住,车子也实在开不进去了,荀良佑把车停好,带着左佐从车上下来,拎着祭拜的东西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山下,荀良佑抬首望了眼,暗暗吃惊,坡陡得要死,下雨天路也很滑,还没开始走他就觉得上去困难。   左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过爬这个坡了,把手里的东西拎紧,抬脚就往上走。荀良佑大步跟上,边走边抱怨,“这比上床还费力气。”   左佐脚步停顿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几秒钟之后她又继续往前走,步伐比起刚刚的快多了。荀良佑在后面不满地抗议,“走慢点,这路太滑了……啊该死的,这泥都跑我鞋底上去了,什么破地方。”   左佐不理会他,加快脚步往上走,等到了山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追上来的荀良佑穿得更加厉害,手搭在她肩膀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环顾了下四周,他喘着粗气问,“到了没有?”   左佐长长吁出口气,“马上就到了,走吧。”   前方是一条吊桥,左佐踩了上去,那桥就开始晃,底下是湍急的河水。荀良佑从上面望下去,再看看摇来晃去的桥,思考两秒钟等着左佐走到对岸才抬脚上前,真怕这桥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   过了这座桥就到了村庄了,这个地方贫穷落后,年轻人都到外面的世界闯荡去了,剩下的都是耳聋眼花的老人和天真的小孩子。   几个老人没记性认不出左佐来,倒是跑上来了几个小孩子,围着她不停地叫姐姐。   荀良佑站在一旁看着,刚想上前去把那群孩子拉开,哪知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鼻子下方挂着一条浑浊的液体,刚要抬出去的脚立马收了回来。   左佐看到他嫌弃的表情也没说什么,掏出纸巾来帮那孩子把鼻涕擦掉,然后从提过来的袋子里拿出带过来的小零食平均分给他们。这里的孩子很容易满足,领了点吃的东西就高高兴兴地去别处了,左佐这才示意荀良佑继续跟上。   荀良佑大步跟了上去,弯腰拎过左佐手里的东西,“我来拿。”   左佐没有拒绝,反正也不是那么重,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帮自己提东西,这会儿也不抱怨了。   “你以前住哪里?”   “等等看完我妈,再带你回来看。”   丽华的坟是这里最“豪华”的地方,左利民给她修建的,四周干干净净的,风水也挺好。   左佐把拜祭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上,点燃蜡烛,给她上了炷香,之后静静地跪在她面前,在心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沉默了许久她才起身。   荀良佑也给她上了一炷香,这会儿他显得特别真诚,左佐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尊敬一个长辈。   两人找了块地方坐,奔波了一路,鞋底上粘满了泥土,脚一抬起来都觉得沉。左佐找来了树枝,把自己鞋底下的泥土都刮干净,顺便也帮荀良佑的刮了。   等到香烧完了,左佐便起身把纸钱和其他东西也烧了,小声跟丽华念叨了几句话,便拉着荀良佑走。   荀良佑心里纳闷,以前她一梦见丽华就不停地哭,现在过来给她上香,却什么表情也没有。   回到了刚刚的地方,左佐走到其中一间土屋子前,伸手推开破旧的木门,一股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荀良佑捂住口鼻咳了几声,这里很久没住人了,味道很难闻。他皱着眉问道,“这是哪儿?”   “我以前就住在这里。”   荀良佑不可置信地环顾了下,外面破旧,里面更是残破不堪。一个灶台,两张洒满灰尘的木制板凳,一张矮桌子,吃饭用的,还有两张紧邻着的木床,一张大一张小,看得出来,哪张是谁和谁睡的。   一个家,就这么点东西,再无其他。荀良佑简直无法想象,左佐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左佐面色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她仿佛了看到了她和丽华一人一张板凳并排坐着端着个大碗吃饭。丽华从不说话,她也不开口说话,别人见到她了,总小哑巴小哑巴地喊。   丽华的精神病时好时坏,脾气阴晴不定,却从来不打骂她,也很少理会她,饭点到了就做饭,可以睡觉了就铺床,日子一天一天重复地过。   从回忆里抽身出来,左佐拉上门,牵起了荀良佑的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好。”   两人肩并肩往山下走,要过那吊桥的时候,左佐突然提议道,“良佑,你背我吧。”   荀良佑沉默了两秒钟,“你不怕掉河里就行。”   他蹲下/身,左佐弯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荀良佑站起身来,两手托着她的臀往上颠了颠,抬脚走上这座桥。   桥身随着他前进的步伐开始晃动,像刚刚来时那样,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不担心会掉河里了。   过了桥再走一段路就要下坡了,荀良佑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往下走。左佐两手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突然凑近他的脸庞用力啄了一口。   荀良佑瞬间心跳加速,下意识回头去看身后的女人,左佐暗叫不好,“看前面!你别……啊……”   荀良佑脚底打滑,左佐话还未说完,两人就朝坡下滚去!   第32章 我心疼   开车的是邱天阳,出了小镇等到快要上高速,荀良佑便跟他换了,坐上了驾驶座。   夜已经很深了,左佐一直闭着眼在睡觉,等到醒来时发现车子还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后座上的两个人睡得跟只猪一样。   她打了个呵欠,抬手揉了揉眼睛,从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整个人清醒了许多。缓了一会儿,便转头问正在开车的荀良佑,“要不要喝一口?”   “就快下高速了,等等再喝。”   左佐想着开车应该注意点才是,便打消了让他喝水的念头,把水放回包里,侧头盯着黑漆漆的窗外。   半个多小时后才下了高速,到达市区时才凌晨两点多钟,晚上回来的时候路上没什么车,道路不堵,再加上荀良佑开车快,回程比去的时候快了一个多小时。   荀良佑打了个呵欠,一脸疲惫的模样,左佐担心地问道,“困了,要不要换我来?”   “下次去的时候我们应该带司机去。”他从来没有开过那么久的车,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车窗外还真有些累。   “要不我来吧。”   荀良佑坚定地回绝,“你给我老实坐着就好。”   左佐只得作罢,没一会儿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趁着绿灯荀良佑踩着油门直接穿过十字路口,向前行驶了一段路之后,放慢速度转动方向盘转了个弯,顺着山道开上去。   几分钟之后就到了邱天阳的别墅门口,荀良佑停了车,左佐转头去喊后座的人,“包子,醒醒,到了……”喊了几句她才发现不对劲儿,这里可是邱天阳家,她连忙改口,“邱天阳醒醒,到你家了。”   包小懿迷迷糊糊地醒了,邱天阳却仍睡得浑浑噩噩的,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到家了,他便伸手开始脱衣服。   “哇靠!又要来了!”这下包小懿彻底醒了,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像上次那样准备拍照。   左佐一脸尴尬,荀良佑直接黑了脸,下车绕到后座上把车门拉开,伸手去拽邱天阳,“醒醒,你梦游呢,每次都这样,又没喝醉,把裤子穿紧!”   “让他脱嘛,你别拉他。”包小懿不满地皱眉。   荀良佑靠近了些才闻到邱天阳一身酒味,借着车里的灯光,还可以发现他白皙的脸上透着醉意的红色,一看就知道又喝醉了。   和荀良佑换了位置之后,邱天阳就拿出从小镇上带的白酒开始当水喝,导致现在神志不清,但仍能感觉到膀胱快要爆炸了。   借着荀良佑拉着他的力气下了车,歪歪扭扭地走到自己家门口,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继续脱没脱完的裤子,裤子一掉,两条大腿就露了出来。   包小懿两眼放光,快步走了上去。   荀良佑交代了几句就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准备直接回齐眉山。   左佐回过头发现他没系安全带时大吃了一惊,连忙出声提醒道,“你开着车,快把安全带系上。”   荀良佑猛踩油门,整个人又累又困,目前只想快点回去休息,“没事,马上就要到了。”   “这事儿不能大意,把车停下,系好安全带。”   荀良佑充耳不闻,左佐担心得不得了,连忙松了自己的,倾身上前去帮他,“你别动,我帮你。”   他没有拒绝,打起精神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就快要到山脚下时,车前突然有一个人从黑暗处蹿出来了!   荀良佑心里大惊,下意识踩刹车,哪知车速太快,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过后,身体惯性往前倾,他反射性用手抱住了胸前的人的脑袋,然后整个人往挡风玻璃上撞去!   砰的巨响响起过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出来作乱的人走了上前,那人迎着车灯,看不清长相,见到车里的人一脸血,才满意地离开。   左佐被震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除了头有点晕什么事都没有。揉了揉脑袋想起晕倒前的场面,心里一惊,急忙抬脚下床,想去找荀良佑时发现他就躺在隔壁的病床上。   他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还没醒过来,头上缠着绷带,手上也缠了一圈,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殷虹的血迹渗出。看着他轻轻起伏的胸膛,左佐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在床边坐下。   窗外的天蒙蒙亮,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左佐吓了一跳,转身从沙发上的包里手忙脚乱地翻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文卉芝打来的,心想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哪里敢接。   手机铃声断了之后,左佐才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在床前静静地坐着。   没过一会儿,门突然被打开,刚刚没接文卉芝的电话,她现在就到了,黑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左佐忙站起身,刚要喊妈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文卉芝劈头盖脸地骂,“下雨天还回什么老家?!就算要回难道你自己不能回?非要拉上良佑,你还嫌他给车撞得不够是不是?!”   长这么大第一次挨巴掌,左佐歪着头,脸和眼眶渐渐红了,连和文卉芝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嗫嚅了句,“我不是故意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自己也很自责。   见她流泪,文卉芝更加生气,脸拉得老长,声音也扬高了不少,“你还有脸给我哭?装可怜是不是?良佑就爱吃你这一套!自己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头被撞破,昏迷不醒,脸上手上还有伤,要不是你,他现在依然生龙活虎的!我好好一个儿子,因为你变成这样!”   话音刚落门又被推开,来人是荀文正,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再看看另外两人,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出声指责文卉芝,“有话不能好好说是不是?你打小佐干什么?”   “我替我儿子打她关你什么事?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什么她害的?”荀文正厉声打断,“这就是个意外!都是一起去的,她也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人没事就好了,你还找什么茬?”他爱屋及乌,儿子喜欢的任何人或者东西,都下意识好好护着。   “什么叫找茬?要是她喊良佑一起去,良佑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荀文正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   “你才老糊涂了!老年痴呆提前到来!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打孩子!”   “我就打了她那么一下你就跟要杀了我似的!我真对她怎么样你还不真的弄死我!”   “要真那样,找你麻烦的是你亲生儿子!”   两个人激烈地吵了起来,一个比一个大声,昏迷中的荀良佑竟然就这么被吵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左佐垂着头掉泪,再听听吵架的内容就知道发生了事。   一得知她挨欺负心里就堵得难受,想喊人却发不出伸手,只好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左佐回头过去,见到人醒了立马止住泪水,“良佑……”   两老就在激烈的吵架声中听到了最珍贵的两个字,双双住了嘴,都回过头去看,问这问那。   左佐看出他不舒服,急忙去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他半坐起身,送到他嘴边。荀良佑抿了几口,嘴巴和喉咙被水浸润过之后才能顺利地发出声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谁打我老婆了?”   “是我,”文卉芝敢作敢当,从没想过要否认,“良佑,我这是在替你打她,要不是她……”   “你打她就等于是在打我。”荀良佑出声打断,“还有,我自己的老婆自己管,用不着你操心,画你的画去。”   “良佑,你别这么和妈说话……”左佐心里本来就难过,刚出了这样的事,现在他又为了她顶撞长辈,怎么想都难受。   “走!我们回家!这破地方不呆了!”他说着就要起身下床,谁也拦不住。   左佐只好扶着他出了病房,文卉芝追了出去,既愤怒又心急,“你给我回来!身上还有伤就想着出院!还不回来!”   “你心里不爽找我出气就行了,打我老婆干什么,真的是,下次不许打我老婆了!”荀良佑连头也不回,甩下几句话就加快脚步,心里气愤得不得了,但因为对方是自己母亲,不好发作。   左佐喊他走慢点,身上还有伤,荀良佑走得更快了,两个人光着脚出了医院,打车走了。   看见荀良佑因为气愤左佐被打所以带着伤就走了,荀文正又和文卉芝大吵了一架,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为了孩子脸红脖子粗拼了老命地吵。   医生过来示意他们安静,这里有病人在休息,他们才停战的迹象,但由于心里面不爽,荀文正彻底丢开形象出口怒骂文卉芝是老贱人。文卉芝脱下脚上的鞋甩了他一巴掌,“用手打我怕脏!”   妈的,骂她贱人就算了,还非得加个“老”字,文卉芝恼羞成怒,把鞋子丢了,上车离开。   左佐和荀良佑回到齐眉山别墅里时天已经蒙蒙亮,两个人下车后相互搀着回了卧室,早就接到消息的管家出来替他们付了车费。   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灯,左佐扶着荀良佑躺在床上,起身想去浴室打来热水帮他擦脚时突然见他伸出了手,她连忙握住,“怎么了?”动作轻轻的,就怕弄到他手上的伤口。   “到床上来睡。”   “我脚脏,你的也有点儿脏,我用热毛巾给你擦擦。”   “我叫你上来。”   话音刚落,左佐感觉到他在用力,连忙顺着力道躺了下去,荀良佑朝她靠近,“睡觉,别的明天起来再说。”   左佐一脸担忧地问,“你头还疼不特?”   “不疼。”   “那别的地方呢?”   “我心疼,”他抽出手去抚摸她带着巴掌印的脸颊,目光深邃而炽热,“心疼你。”   听他这么说,左佐更加自责,眼眶溢满了泪水,让人看了都感觉她会随时哭出来,“如果不是我让你跟我回去……”   “嘘,不许说这个。”荀良佑出声打断,顺势捂住了她的嘴,“这不关你的事,别想那么多。当时突然跑了一个人出来,我只能踩刹车,幸好车窗玻璃质量够好,我们才没被甩出去。”也就是因为质量好,撞出了裂痕,把头和手都弄破了。   说到这里左佐才疑惑起来,“大半夜的,还有,那里是山路,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个人?”   “可能是碰巧有人路过,别想太多,明天起来再说,快睡觉。”荀良佑说完就抓过被子将两人盖住,转身伸长手关了台灯,将左佐抱紧就闭上眼。   左佐又累又困,头还有点儿晕,眯上眼没多久睡着。听见怀里的人儿传出的呼吸声时,荀良佑便睁开眼,一脸严肃,眼底的光也有些暗沉,松开左佐之后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门去了。   左佐在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就醒了,睁开眼时发现荀良佑没有在身边时便坐了起来,伸手摸了一下他平时躺的位置,是凉的。   急忙下床跑出卧室,从二楼往下看时发现他正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家庭医生正在给他换药,左佐松了口气,去浴室里洗漱。   出来时家庭医生已经帮荀良佑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此时他又躺在床上睡觉,左佐换好衣服之后便走了过去,在旁边坐下,小声喊道,“良佑,起床吃早餐。”   荀良佑睁开眼,抬了抬受伤的手懒懒应了句,“我的手受伤了。”   缠着纱布的手是左手,他又不是左撇子,知道他故意犯懒,左佐心中有愧并不拆穿,而且受伤了也是事实,“那你等等,我去端上来。”她说着就转身去楼下。   上来的时候端来了一碗粥,左佐把荀良佑扶起来半躺着,之后便亲自喂他喝完,喝完了又伺候他躺回去睡觉,这才拎着包出门。   荀良佑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真的闭上眼睡过去了。   第33章 帮我亲   “不想穿……”左佐哪里愿意,嘟囔了句就躺回床上去,背对着荀良佑。   之前他弄回来让她穿时,她强烈地抗议之后躲过了,但那衣服没扔,被他放在柜子里,她不穿荀良佑就坚决不扔。   翻了身悄悄靠过去,荀良佑伸出一只手将左佐抱住,手移到她胸前,轻一下重一下地揉着,唇贴在她耳边说道,“快去穿,我等你。”   “我说了不想穿。”左佐把他的手按住,然后拉开,“睡觉了,你别这样。”   荀良佑突然移到旁边躺好,左佐以为他要睡了,哪知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她囧得脸都红了,小声问了句,“你,你在干什么?”   荀良佑的声音带着几分情/欲的沙哑,“想象一下你穿上之后的模样。”   “你变态!”   “你又不肯穿给我看,还不准我想了,是不是?”他说完又突然伸出手朝她探去,顺着柔软的腰肢摸到了翘臀,左佐僵了下,荀良佑再次朝她靠了过去,“小佐,你帮我……”   听着他像呻/吟似的说话,左佐又羞又燥,脸渐渐热了起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荀良佑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裤裆处按,左佐下意识要抽走,他用力按着,透过薄薄的睡裤感觉到她掌心的热度时,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所以叫你帮我。”   “啊……”左佐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帮我亲。”   “我不要!”她几乎是反射性拒绝,连头都不敢回,耳根处烧得更厉害了,脸也越来越烫。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怎么不要?”   “是喜欢……可是……”可是这分明就不能混为一谈,左佐有口难言。   “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骗我。”   “不是!”左佐依旧是反射性回来,为表示自己对他坚定的感情还回过头去与荀良佑对视,两人对看了十秒钟,见他脸上的肌肤透着几分不正常的红,她又垂下头去,“不是那样的……”   “你根本就是骗我的,玩弄了我的身体之后又想玩弄我的感情,说喜欢我,可连帮我亲都不愿意,你还敢说你不是骗我的。”   他的话听起来好像句句在理的样子,左佐一时之间无话反驳,咬了下唇一脸窘迫,头顶上又传来荀良佑装模作样的痛呼声,“啊……我的头好痛,手也痛。”   左佐信以为真,连忙抬起头说道,“我看看。”   她伸手过去,荀良佑却突然转了个身背对着她,闭着眼睛说道,“痛死我好了,就该让我直接被车撞死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说起车,左佐就想起出车祸时的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荀良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她护着,所谓危急的时刻最容易见真感情,他为了她连自己都可以不顾,就像他说的,帮他亲一下怎么了,况且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情很正常,是她自己太矜持了。   想通了左佐便要去做,伸手拉着荀良佑试图让他平躺着,哪知手被他一下打开,她凑了上去,“你躺好,我……我帮你。”   荀良佑猛地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整整愣住了十来秒,等到反应过来时,左佐已经爬到他身来来了。   感觉到那凹凸有致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他倒吸一口气,左佐压着他的肩膀,“躺……躺好。”   “……”荀良佑认认真真地躺平,心里激动得不得了,表面上却装得很平静,还没开始,喘息声就渐渐粗重起来。   翌日,左佐依旧一早就出门,荀良佑睡到早上十点多,被一阵声音吵醒。起身下床披上睡袍,走出阳台去看,才发现是荀文正让人拖车来了。   他觉得出过车祸的车不吉利,让人拖去销毁,宁愿损失钱财也决不允许有一丁点的可能威胁到他儿子的安全。   荀良佑双手环胸站在阳台上看,原本真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儿,昨晚在左佐睡着之后便出去打电话让人调取那条路的监控视频,哪知那一段的摄像头都被弄坏了,什么也没拍到。   看着车被拖走,他便回了卧室,洗了个澡就去书房。   这几天左佐一上完课就会回家,回到家后就开始尽心尽力地照顾荀良佑,看着他的伤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转好,她就觉得开心。   荀良佑这几天也开心,应该说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很开心,谁都发现了。   有天左佐在中午打了电话回来,得知荀良佑又在睡懒觉没吃午饭时便让人上去喊,接电话的是小保姆,知道荀良佑脾气的她哪里敢。   左佐命令她上去,装作威严地威胁了几句,小保姆便应着头皮上去了。战战兢兢地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荀良佑,他坐起身来的时候,被子刚好滑到了腰际处,露出结实的上半身。   小保姆看了一眼就脸红了,却怎么也移不开眼,荀良佑抓着被子像女人出浴时围浴巾那样将自己围住,立誓要为左佐纯洁到底,轻咳了几声,“以后进来的时候敲下门。”   “是。”小保姆应是这么应着,可心想,他睡觉的时候雷打不动,敲门根本敲不醒。   本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哪知被吵醒的荀良佑不仅没发火,还谢谢她来喊他。最后他问了句,“是小佐让你来喊我的吧?”   “是是是。”小保姆一连点了好几个头。   荀良佑突然笑出声来,头上依旧绑着绷带,脸也没洗,这副模样却让小保姆看得呆了呆,只听见他说道,“去把饭端上来吧,小佐让我不睡我就不睡,让我吃我就吃。”   从来都没这么听话过,左佐很高兴,荀文正听说儿子转性了,趁着这个机会打电话又去试图说服他伤好了之后就去上班的事情,荀良佑一口回绝,“烦不烦?别跟我说这种事情了,我有兴趣上的只有我老婆。”   荀文正知道他儿子不正经,可没想到他竟然下流无耻成这样,对着他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吃了一惊,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反应过来时荀良佑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时已经是关机。   焦南市靠北,天气说冷就冷,穿着薄外套都能感觉到寒意。下午左佐下课后就去了男装专柜,给荀良佑挑衣服。   他很少穿正装,左佐就也没有给他买正经场合穿的衣服,在店里看了约莫半个小时,最后提了两大袋出来。   回到齐眉山时天已经快黑了,左佐进门时发现叶芙正坐在客厅里的啥发上,也没觉得意外,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倒是叶芙一脸愠怒,一见到左佐就冲上来指责,“我给良佑哥买的衣服怎么在金刚的房子里?”   原来是因为这事,左佐面色如常,“他不喜欢,家里又没有人能穿,那么贵扔了又可惜,只能给金刚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根本没帮我拿给他!”叶芙笃定地反驳,一想到左佐失言更加来气,脸色都变了,“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说,你在我家也敢这样对我,小心我让人把你抬出去。”   “你!”叶芙又要发脾气,垂首看到了她手里拎的袋子,伸手就要去抢来看。   左佐后退了两步,叶芙扑了个空,她气急败坏道,“给我看看!”   “不用看了,看了也白看,这不是买给你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是要在我家吃晚饭么?要的话我就端到房里跟良佑一起吃,因为看到你真的好烦。”说完她对叶芙投去嫌弃的眼神,转身快步上楼,无视后面气到接近暴走的人。   回到卧室时,荀良佑正在睡觉,怪不得叶芙呆在客厅里没上来。左佐上去推他,“良佑,快醒醒,天都黑了,你怎么那么能睡?”   今天一天荀良佑都呆在书房里,下午才回房睡的,左佐肯定不知道,他也不告诉她,听到她在喊自己便睁开眼,顺着她的力道打了个呵欠。   左佐松开手,把给他买的衣服都拿出来给他看,试穿了几件之后她觉得很满意,荀良佑也喜欢,这才都收拾好,放进衣柜里,之后两人便下楼吃饭。   叶芙还没走,这会儿已经厚脸皮地坐在餐桌椅上,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然后准备开动。   看在叶渠的份儿上,荀良佑一般不会给她摆脸色,除非她干了实在让他特别生气的事情,他才会出声凶她。   现在她过来看他,也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再加上这几天心情好,见到叶芙时他还主动出声打招呼,“你不是跟邢淼玩得好吗?今天怎么不去跟她玩儿了?”   叶芙听不出来他在挖苦她,见他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开心得不得了,笑嘻嘻答道,“要的,等等我吃完饭就去找她,她今晚要带我去千惑。”   “喝醉了千万不要打电话给我,我不方便出门,不会去接你的。”   “没关系,良佑哥,你好好养身体,我能自己来。”   大概是因为在国外长大的缘故,叶芙竟然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荀良佑不明意味笑了两声,左佐不插话,拿起筷子端起碗开始吃饭。   吃完饭后,叶芙便往荀良佑旁边坐,小心翼翼开口,“良佑哥,你还生我气吗?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以后不会那样做了。”   荀良佑知道她说什么事情,过去的事情他不想谈,目前只想要叶芙快点离开,于是他说道,“你现在离开,我就不生你气了。”   “真的吗?”叶芙喜出望外,“那我现在就离开,等下次再来看你。”   “……”左佐无语,叶芙的理解能力也太差了。   叶芙把自己买的礼物拿了出来,亲手交到荀良佑手里之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晚上九点钟,夫妻俩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盏新台灯,是叶芙送的。   左佐觉得很不顺眼,“这盏灯太亮了,良佑,我们换回原来的吧。”   荀良佑不安分地去亲她,提议道,“小佐,穿那衣服给我看看吧。”   左佐推开他的头,“睡觉,不穿。”打死也不穿。   荀良佑不依不挠,左佐誓死不从,两个人在床上推搡了起来,他翻身她压她,她迅速躲开,手在不经意间好像挥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听见啪啦类似玻璃砸碎的声音,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   台灯牺牲了,荀良佑皱了皱眉,左佐坐起身来,下床去开灯,把叶芙送的礼物都扫走,换上了原来的,觉得顺眼多了。   “睡觉睡觉。”她躺回床上去,熟练地钻进荀良佑怀里,抱得紧紧的。   荀良佑又要摸她,左佐小声抱怨道,“我好困。”   “困就睡吧。”他收回了手将人揽住,老老实实地闭上眼。   荀良佑的伤口好得差不多时,就拆了纱布,之后跑去银利问荀文正要驾驶证。   荀文正肯定是不给,荀良佑一脸不悦,父子俩僵持到最后差点干了起来,但在干起来的前一秒,荀文正妥协了,念念叨叨地把两本驾驶座从柜子里拿出,“儿呀,以后开车时小心点,生命只有一次,你要好好珍惜……唉,你要真走了爸可就要哭死了,白头人送……”说到这里他又连连呸了几声,“我说的什么玩意儿,乱说话,呸呸呸。”   荀良佑接过驾驶证,一脸不耐烦,“真罗嗦。”他转身就要走。   荀文正出声叫住他,“儿子,后天你要过生日了。”他从来都不会忘记他儿子的生日,也从来不会忘记给他儿子送生日礼物。   “你给我买了什么?”荀良佑回过头去,每回荀文正这么说,他就知道他又有好东西可以收。   荀文正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两道法令纹更加明显,然后拿出一个精美的包装盒,打开。   荀良佑凑过去看,里面躺着一只手表,荀文正拿了出来,抓着他的手套了进去,边套边说,“良佑,什么值钱的东西爸都送过你了,但就是没送过手表。今年送手表的原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时间,不要总是玩闹了。”   这只表是荀文正让人为荀良佑量身定做的,一共用了好几年的时间,表上的任何一个细节,都是经过精雕细琢的,工艺精湛,外表典雅,很适合他这样的年轻人,价格可以抵得上他车库里最贵的那辆车。   荀良佑不喜欢这些装饰的东西,本想不要,可他看到荀文正垂着的头头顶有几根白发,拒绝的话就都吞了回去,站着不动让他帮自己戴好。   文卉芝也给荀良佑准备了礼物,每年他生日,她都会给他画一副画,但不送出去,给他看了之后自己挂起来。从他刚出生时到现在,已经二十几幅了,望着他从一个小婴儿长成现在的模样,她就觉得欣慰。   每年荀良佑过生日,他们家都会团聚在一起吃饭,今年也不例外。荀家可是谁都没有这个待遇的,就连荀文正和文卉芝过生日,也不全聚在一起。   荀良佑每年都愿意,可却在今年抗议了,他要带老婆去吃法国大餐。荀文正没好气地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吃个毛,爸给你请高级大厨,你带上小佐回家吃就行!还是你想办舞会?请朋友来家里开趴体?请多少人都没问题,爸让人全都替你办好。”   “破舞会,没兴趣,我就想带小佐去吃法国菜。”   “臭小子,我请法国厨师到家里去行了吧!”   为防止他真的不回家,荀文正还让人去通知市内各个法国餐厅:见到我儿子儿媳就不要大意地轰走,他的卡被老子没收了,吃完没钱付账的。   第34章 很可怕   左佐也知道荀家的人聚在一起吃饭不容易,便劝说荀良佑听长辈的,他这才肯乖乖回家。   两人到达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荀家别墅灯火通明,其他人正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等着他们。左佐一进门就挨个问好,荀良佑拉着她去走过去沙发上坐下。   晚饭是六点钟开始的,荀家加上左佐现在一共七口人,气氛看起来还挺好的,只是荀良媛偶尔会瞪左佐,左佐当作没看到,忍了。   偏偏荀良萱出了声,“二姐,你眼睛抽筋啊,听说你上次嘴巴抽筋之后就歪了,等会儿吃完饭去看看医生吧,别眼睛也出问题了。”   荀良媛顿时来气,但不好发作,只是郁愤地道了句,“吃你的牛排!”心里气得不得了,上次被左佐打了一巴掌之后气歪了嘴巴,从此被人当作笑料。   这是左佐第三次陪荀良佑过生日,第一次是在交往之后没多久,他要的生日礼物是欣赏下她美丽的身体,她反射性拒绝,但最后还是被看了。   第二次是亲吻下她美丽的身体,左佐再次反射性拒绝,但还是被亲了。   第三次是想看她美丽的身体穿上他买的情趣睡衣,昨晚提的要求,左佐依旧反射性拒绝,这次荀良佑没得逞,刚刚来的路上就咬牙跟她说了,晚上回去一定要穿,左佐当没听到。   用过晚餐,吃了蛋糕,收完礼物,荀良佑便拉着自己的老婆离开。   邱天阳打来了电话,在千惑给荀良佑办了生日聚会,这样的事情,他是肯定要去的,他一去左佐也得跟着去。   包厢内人很多,男女都有,男的是荀良佑平时一起鬼混的朋友,女的则是他们带来的,一大堆人挤满了整个包厢,再加上里面放着音乐,好不热闹。   荀良佑拉着左佐进去,主人翁一来,场面更加热闹。   邱天阳吆喝着喝酒,一群人便围了上去,荀良佑今天过生日,自然是免不了被灌,一人一杯下来,他已经开始打酒嗝,眼睛里带着朦胧的酒意,似醉非醉。   左佐不会喝酒,荀良佑也不准她喝,但还是被包小懿硬是灌了两杯,下肚没多久,就感觉脑子开始晕晕乎乎的,脸也渐渐发烫起来。   过了一会儿就觉得想吐,左佐拉了拉正跟人拼酒的荀良佑的手,凑近了小声说道,“我想上洗手间……”   荀良佑回过头看她,望见她脸上的肌肤浮起一层醉意的绯红,不悦地皱眉,“不就不准你喝酒了?”   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下意识将左佐扶起,要带她去洗手间。包小懿兴冲冲跑上前,用力把两人分开,“小外甥你干什么?我带她去就行了,你回去回去,这里不能少了你。”   包小懿太不靠谱,荀良佑真有些不放心,但这里确实走不开,严肃地交代了几句,这才肯放人走。   左佐扶着墙壁乱走,哪里有出口就往哪里钻,跌跌撞撞地出了千惑的大门,转头时忽然发现有人坐在车里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瞬间有些来气,出声凶道,“你看什么看?”   凶完就继续往前走,那辆车慢慢地跟着她,左佐发现了又回过头去,上前踹了车身两脚,“再看我挖了你眼睛。”   她伸出手就要往自己眼睛上挖,方烨祈推开车门下车,抬手抓住,“你喝醉了。”   “别看我!我要回家了,良佑在家等我。”   左佐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往前走,方烨祈跨步追了上去再次将人拉住,“小佐,我送你回家。”   醉得连他都不认识了,还一个人到处乱跑,要不是他碰巧从这里路过看见,都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方烨祈说着就想去抱她,左佐拼命反抗,嚷嚷大叫,“叫你别看我了!也别抱我!”   方烨祈三两下把人制服住,打横抱在怀里往车旁走,左佐晃着脚反抗,硬是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拔腿就跑。   方烨祈大步追了上去,左佐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向他,他侧身躲开,没中,她嘴里不知道在喊些什么,他跨步上前,再次把人抱在怀里。   左佐张嘴要咬他的脖子,方烨祈歪着头躲开了些,她又要凑上前,望着那张红唇,他脑子一热,用嘴堵了上去。   包小懿上完厕所就回到包厢里,荀良佑见只有她一个人,便出身问道,“小佐呢?”   包小懿呆滞了几秒钟,后知后觉道,“对哦,小佐呢?”   见她这副模样,荀良佑气极,伸长手指了指她的额头,咬牙道,“等我找到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就疾步走了,留下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   荀良佑直接去后台找了监控视频,这才发现左佐出了千惑,立马跑了出去。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下,刚好看到她朝一个男人丢石子,男人侧身躲开,上前去抱她,还吻她。   荀良佑脸沉了下来,手握成拳飞速冲了过去。   方烨祈听见了急促的跑步声便离开左佐的唇转过身,荀良佑刚好跑到他跟前,二话不说就扬起拳头朝他脸上砸了过去,方烨祈利落地躲开。   荀良佑扑了个空,瞧见他怀里脸色绯红的左佐,立马上前抢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抱着人走了。   左佐是到第二天才醒的,旁边的荀良佑破天荒不在,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快八点了,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洗漱,走到楼下时才发现他已经坐在餐桌椅上吃早餐。   竟然起那么早,左佐不禁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便走过去打招呼,“良佑,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她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荀良佑沉默了十来秒才答道,“肚子饿。”   “……哦,那你要多吃点。”   “……”   望着荀良佑沉默,左佐心里感到很奇怪,平时话多得要死,有时候说着说着还夹几句流氓话,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但她也没再问什么,默默吃饭。   吃过早餐,左佐就让司机送去学校了,荀良佑去了书房。   一连几天,荀良佑都没怎么说话,笑容少了不少,仅有的也很勉强,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丝诡异,左佐猜不透他心里怎么想的。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左佐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不给你穿那睡衣你就生气了?”   荀良佑平躺着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眼睛从未睁开过,看起来睡得很熟。   左佐泄气地翻了个身,盖上被子睡觉,荀良佑睁开眼,面无表情。   两人在第二天依旧一早就起床,静静地用完早餐,各自散开。   中午十一点半,包小懿被人请去西餐厅吃饭,中途去上了个趟洗手间,回来推开包房门的时候才发现进错了。   下意识想要走,可看到那桌子上的菜和摆着的红酒的年份时,两眼放光,立马走了进去,不忘带上门。   不喝白不喝。   举起酒瓶刚要往杯子里倒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脸色大变,像是进屋盗窃时屋子主人突然回来那么惊慌,连忙往沙发后面躲。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   包小懿探出头偷偷望了一样,只看到一双皮鞋与笔直的裤管,那双大长腿渐渐往桌子边走,然后推开椅子坐下。   没过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又一双大长腿走了进来。   包小懿缩回脑袋,背靠着沙发想开始意淫大长腿主人的相貌时,磁性的嗓音就传进耳朵里。   “喝杯酒。”   好听之外,包小懿还觉得有些耳熟,仔细想了下,这分明就是荀良佑的声音。她抬起头,这才发现眼前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包房中央的场景,荀良佑的样子果然倒映在上面。   另外一个人背对着落地窗,只能看见背影,但就算只有一个背影,包小懿也能认出来是谁,曾经在报纸上见到过,可不就是方烨祈。   这让她一下打起了精神,两个大男人竟然在一起吃饭了,想着都觉得奇怪。   “不了,有事直说。”方烨祈直接拒绝。   “人都来了,菜也点了,先吃吧。”   “不说我走了。”方烨祈说着就站起身,路过荀良佑身边,被他伸手拽住,“急什么?还是你在怕什么?连跟我吃顿饭都不敢?”   男人最经不得挑衅,特别是心高气傲的男人。给荀良佑这么一说,方烨祈果真坐了回去,纤长的手指端起眼前的高脚杯,将他倒的酒如数喝进肚子里。   荀良佑不说话,继续给他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方烨祈再次喝下,他的杯子拿在手里轻轻晃着,酒杯里鲜红的液体跟着杯子一起晃。   十几秒钟过后,包小懿听见了砰的声音响起,那是高脚杯落地的声音,方烨祈昏迷的前一秒,见到荀良佑露出诡异的笑容。   “出来!”   听见荀良佑说话的声音,包小懿又被吓了一跳,左右环顾了下,除了已经晕了的男人和荀良佑本人,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了。   “给我出来!”   包小懿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要灭我口!”   荀良佑望了她一眼,之后拿出手机打电话,没一会儿就进来两个黑衣保镖,“把他带走。”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方烨祈的脑袋。   两个保镖一人架着方烨祈一边,手搭在他腰上带了出去,不知情的人看起来,方烨祈就像是喝多了走路不稳那样。   “你跟我来!”荀良佑又对着包小懿说道,口气差到了几点,这几天他心情很不爽,被他逮到,今天算她倒霉。   包小懿下意识拒绝,“我跟朋友在这里吃饭,不想去。”   荀良佑上前去抓她,包小懿拔腿就跑,但哪儿跑得过腿长的男人,没一会儿就被揪住了后领拎起来,她挥舞着手去打他,“小外甥,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放开我。”   荀良佑抿唇不语,半抓半抱地强行把包小懿带出了餐厅,塞进车里,砰的关上车门,望着黑漆漆的车窗,包小懿差点哭了。   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荀良佑就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天黑了之后,我就会放了你,现在放你走会碍事。”   包小懿不答话,挪动了□子,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十几秒钟之后,她忽然开口说道,“我想上厕所。”   “就在车上解决。”   “那好吧。”她说着就弯腰起身,手移到裤头上就要脱掉。   荀良佑黑着脸吼了声,“不许脱裤子!”   “不脱裤子我怎么解决?”   “穿着裤子也能解决。”   “不行,我真的很急,要脱了。”   说着她就用力往下拽,荀良佑用力按住她的手,朝前头的司机喊道,“停车!”   十几秒钟之后,包小懿在人高马大的保镖的“陪同”下,走进了购物商场,去了女洗手间。   手机被荀良佑没收了,她在洗手间里借了一部,拨了左佐的电话,电话一被接通她就开始哭喊,哇啦哇啦说了好几分钟才停止,手机的主人好心疼电话费。   左佐费了好大劲儿才明白她在说什么,当即脸色大变,朝包小懿问了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上车时我听见良佑吩咐司机开去千惑。”   “那好,你别急,我现在就赶过去。”   包小懿挂了电话,把手机还人之后就出了洗手间,回到车上时荀良佑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的光沉得吓人。   她规规矩矩地坐好,这儿也不敢惹他。方烨祈就倒在她旁边的座位上,不省人事。   “这加长车坐着好舒服。”她忽然来了句。   “……”荀良佑缄默不语。   “是你爸买的吧。”   “……”荀良佑闭上眼浅眠。   包小懿也住了口,不再自讨没趣。   二十多分钟过后,车子在千惑门口停了下来,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但仍风韵犹存的女人,别人叫她蓉姐,亲自给荀良佑开了门,领去了地下室。   左佐十万火急地赶来了,但也没有用,千惑白天不营业,门被锁了,她喊来了人,但对方不肯开门:您要玩晚上再来。   对方是个年轻的女人,估计是女宝贝,左佐焦急地说,“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对方明知故问。   “良佑,我老公,他来这里了。”   “抱歉,我没看见他。”女人说完就扭着腰肢走了。   左佐在身后大喊她也没回头,拿出手机狂打荀良佑的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她又开始给他发信息,手指拼命戳着屏幕,心里慌得不得了。   荀良佑把人活活弄死的本事她是亲眼见到过的,真害怕方烨祈出事。   电话不回,短信不接,左佐急得快哭出来时,千惑的老板蓉姐来了。左佐见过她,连忙叫她开一下门。   蓉姐什么话也不说,伸手打开了门,让左佐进去,并且听从荀良佑的吩咐把她带到了地下室。   千惑的地下室大而宽敞,但很阴暗,用来解决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最适合。   左佐进去的时候,荀良佑正坐在摇椅上,长腿架着椅凳,修长的手指拿着一块手帕,不疾不徐地擦着枪口。见到左佐进来,他抬起头,勉强扯了下嘴角算是打招呼。   看清他手上的枪,左佐被吓了一大跳,想起了那日荒岛上的可怕场面,说起话来有些吞吞吐吐的,“良佑……你干什么?”   荀良佑不答话,转移视线望了眼地上躺着的男人。左佐跟着他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清了是方烨祈,忙跑过去,见他双目紧闭,不由得担心起来,吃力地将人半抱在怀里,心急地喊着,“烨祈,你怎么了?快醒醒。”   “你在乎他?那我弄死他,这样你就没得在乎了。”   身后传来荀良佑的声音,左佐回过头去,又急又气,“疯子!你对烨祈做了什么?”   “松开!”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左佐抱着方烨祈的手,浓眉紧蹙,一脸不悦。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一看到方烨祈不省人事,左佐就更加担忧,手也抱得更加紧。   “我就你松开抱着他的手!”荀良佑怒了起来,扬高音调命令着,把腿从椅凳上放了下来,坐直身子,手握紧那把枪。   “……”左佐不答话,紧紧抱着方烨祈盯着他看,觉得很愤怒,同时心里还有点怕。   荀良佑丢开手帕,面无表情地举起枪对准昏迷中的方烨祈的脑袋,左佐心悬到了嗓子眼,脸色大变,“放下枪!你要干什么!他哪里得罪了你?”   “你放开他。”   “今天你一定要对他开枪是不是?”   “我让你放开他!”   左佐松一只手依旧抱着没有意识的方烨祈,另一只手突然掏出一把匕首,荀良佑看见了,立马沉下脸,斜着嘴角对她冷笑了下,“你还带着刀来,刺我还是刺他?”   左佐将刀对准自己的脸,荀良佑冷着脸“好心”提醒了句,“刀拿反了。”   左佐紧张到掌心内出了汗,但仍强装镇定,害怕他一脚把她手里的刀踢掉,用力攥紧,力气打到指骨泛白。她吞咽了口口水,将刀翻了过来,用锋利的那边对准自己的脸,“良佑,我拜托你不要伤害他,你明明知道他是我很在乎的人,就不要这么做了……你放过他,不然……不然我就划烂自己的脸。”这是她所想出来的唯一的方法了。   闻言荀良佑脸色又冷了几分,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威胁他,被激怒的他沉声口不择言道,“划,有种就划给我看!不划我就真的一枪打死他!”   左佐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把眼睛闭上,抓着刀的手往下压,用力划了一刀。   荀良佑瞪大了双眼,左佐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地,鲜红的血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左佐手紧紧抱着方烨祈,望着那满地鲜血,渐渐喘不上气来,眼前的世界变得有些模糊了,然后陷入一片黑暗。   左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荀良佑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头,两人对看了一眼,她忽然放声大哭,他连忙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不许哭!你这破脸医生刚缝好没多久,再哭试试!”   左佐无声流着泪,荀良佑一一把她擦掉,她伸手打开他的手,“你别碰我!”她想起了昏迷前的场面,心里一惊,大声质问道,“烨祈到哪里去了?!”   “死了。”荀良佑轻描淡写说了句。   “你骗我的!”   “我对着他打了一枪。”   左佐有一瞬间的呆滞,之后便发起疯来,坐起身手握成拳头对着荀良佑不停地捶,看见了哪儿就往哪儿捶去,声泪俱下,“混蛋!畜生!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弄死他!!你怎么那么可怕!!”   床不停地晃,荀良佑脸色铁青,反手掐着她的手抓紧,空出一只手来抽出自己的皮带,将左佐的手捆好,按回床上去。他又撕开她身上的睡衣,把她的脚也捆住。   左佐不停地哭,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眼底通红,泪水不停地落。荀良佑扳正她的脸按住,防止她眼底流出来的泪水碰到伤口。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个默默地哭着,一个静静地坐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天又黑了。   左佐眼泪哭干了,眼睛像进了沙那么疼,喉咙也干得难受,想张嘴说话都困难。   荀良佑见她没有眼泪可以留,便松开早已发麻的手,顺便把她手上和脚上的束缚都解开,哑着嗓子警告道,“老实呆着,再敢乱动我就弄副手铐把你锁起来。”   他甩开了皮带,起身开了大灯,让人送了吃的上来,端起碗坐到床边,舀了一勺送到左佐嘴边。   左佐闭着嘴巴动都不动一下,荀良佑面色又沉了几分,他把碗放在一旁,伸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然后把粥塞了进去,抬起她的下颚,左佐不想吃也给他塞下去了。   就这么喂完了一碗粥,荀良佑点了支烟抽了起来,眼前瞬间烟雾缭绕,左佐忍不住咳了几声,喉咙沙沙的疼。   见她这样荀良佑便把烟掐灭,扔进碗里,冷着嗓音警告了句,“好好呆在这里,千万别乱跑!我去洗澡。”   说完他就起身走进了浴室,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便裹着浴袍出来,一看整个人都傻眼了,站在原地几秒钟之后开门跑下楼,问于菲左佐去哪儿了。   于菲刚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根本就没有看见人。荀良佑咒了句粗话,又跑到铁门边去问,守门的保镖也说没看见人。   他气急败坏地去车库里开车,猛踩油门出了大门,飞速往山下开。   左佐赤着脚走在山道上,她的步伐很快,几乎是在跑,心里既失望又害怕,方烨祈就算是真的死了,她也要去看最后一眼。   金刚从她出来时就一直跟着,左佐回头瞪它,“你滚,你不要来!”   金刚摇摇尾巴跟得更近些,超跑的轰鸣声渐行渐近,左佐脸色大变,光是听着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急忙跑进一旁的树林,躲在一颗大树后面。   荀良佑的车几乎是飞过去的,那速度快到惊人。那条狗一直跟在左佐身边,左佐按着它强壮的身子要它蹲下,哪知它突然蹿了出去,对着远去的车子大声嗷叫。   引擎声已经渐渐消失了,左佐心想着荀良佑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才慢吞吞地从树身后面走出,哪知刚走没多远,就又听见车子回来的声音,她急忙躲回去。   荀良佑开着车回头了,停在左佐刚刚消失的地方调转了车头,两道车灯照进树林里,前方一片明亮,他打开车门下车。   左佐缩在树身后面,一脸防备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紧紧抓着衣摆,心里面很紧张,害怕被荀良佑逮到。   被车灯拉长的身影突然停在原地不动了,左佐心跳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荀良佑在搞什么,视线紧紧盯着荀良佑站在原地的身影。   他忽然前进一步,左佐一脸恐慌,前进两步,三步,四步……   “啊!!”左佐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突然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在荀良佑走到她面前前,撒腿跑了。   荀良佑快步追了上去,没跑出多远就逮住了人,他伸手擒住她的肩膀,左佐挥着手反抗,他三两下把人制服,打横抱起走出了树林,塞进车里,迅速带了别墅。   左佐一路都在反抗,荀良佑把她扛回了卧室,扔在床上,整个人跟着坐上去,伸手去脱她的衣服,左佐大声哭喊,“别碰我!你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可怕的男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最后那句话让荀良佑气红了眼,他再也不管不顾,手碰到了哪里就用力撕,没几下左佐身上的睡衣就变得破破烂烂的。她起身就要跑,荀良佑把她拽了回来,手指碰到她的底裤,一用力就发出刺耳的撕拉声,左佐边哭边惨叫。   第35章 野男人   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撕开了,整具身体光溜溜的,这让左佐觉得就像是站在闹市中心一样,屈辱得不得了,她伸手抓过被子将自己盖住。   荀良佑用力拉开,打开窗户把被子扔掉,左佐抱着枕头挡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无助地坐在床上掉眼泪。   他大步走了回来,她害怕地往后挪动,就在她以为他要侵犯她的时候,没想到他只是绕过床打开门出去了。   没一会儿于菲就带着几个佣人推门进来,左佐害怕她们看到现在的自己急忙把枕头抱得更紧,哪知她们当她透明人似的,只是直接走进更衣室里把衣服都撤出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衣服都被拿走了,就连睡袍和浴巾也是,能遮身体的一样都不留,除了两个枕头。   荀良佑再次推门进来,快步朝左佐走去,立定在她身前,冷着脸放狠话,“把你的眼泪收起来,再让我看到你哭,我就把枕头也撤走!敢跑是吧,现在一件衣服也不给你,我看你现在怎么跑!”   左佐长发凌乱,身上又一件衣服也没穿,此时看起来狼狈极了,她像是没听进荀良佑的话一样,眼泪不停地掉。   荀良佑怎么说就怎么做,看见她继续掉泪他就伸出手去拉她抱在怀里的枕头,然后转身要去丢掉,左佐大叫着跳下床去,用力抢了回来,蹲在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荀良佑把人抱了起来,左佐本能地反抗,他紧紧地将人固定住,冷着脸开口,“还敢不敢哭?再哭一下试试,我把你扒光了丢出去!还敢不敢?”   “不敢……不敢了……”一想到自己被扒光了扔在人群中,左佐就连连摇头,吸了吸鼻子,真的不敢再哭了。   “再哭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荀良佑把她抱回床上,打开门再次出去了,经过一番观察,他可以确定左佐是钻狗洞逃走的。   一想到就来气,连夜让人把狗洞封了,并且吩咐了人要是看见左佐要出门就拦住,她这下就是能遁地也难逃开他的魔爪。   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响了,是左佐的,于菲拿起来看了一眼,便出去找荀良佑,说是岳父。   荀良佑现在很不爽,别说岳父,亲父也不接,皱着眉拿过手机直接丢进垃圾桶里。   半个小时后,哭了一天的左佐累得闭上了眼,抱着枕头安静地睡着。荀良佑推门而进,看了蜷缩成一团的身体一眼,去浴室里打来了热水,浸湿了毛巾拧干,把她的脚轻轻擦干净。   弄好了就关灯躺上床,伸手想把左佐怀里的枕头拉开,哪知她抱得太紧,荀良佑只得放弃,换个位置从身后拥住了她,缓缓闭上眼。   第二天醒来的左佐不哭也不闹,怀里自始自终都紧紧抱着一个枕头,呆呆地坐在床上,要不就是躺着,连床也不下。   荀良佑喂她吃饭她就吃,抱着她去洗澡她就洗,他有时候会凑过去亲她,她不回应也不反抗,呆呆愣愣的。   荀良佑分开她的腿,缓缓进入她的身体,左佐眨了下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开始被动地晃着。   左佐每天都不和他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荀良佑心里难受,只能从这方面的事情上寻找安慰。   他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处,用灵活的舌尖挑逗她,用超高的床技把她征服,看她脸色由白变红,又渐渐转成淡粉,听着她到达最高处时控制不住地发出低吟声,身体抽搐着娇喘,额头挂着一层薄汗。   左佐脚抽筋了,荀良佑也不知道怎么发现的,退出她的身体,把她的脚拉直,等到她恢复好,便低头轻吻她的脚趾,舌尖舔过脚背,顺着修长雪白的腿吻了上去。   左佐满脸通红,荀良佑又重新开始抽动。   这个星期内,他每天都和她做,有时候早上,或者下午,晚上也有,甚至是在半夜突然醒来时,只要他想要了,就会把她按倒,不知疲乏地重复着最原始的动作。   做完了就像只餍足的狼,懒懒地躺在她身侧,汗水滴进完美的发际线,他吞咽了下,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身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心却越来越空荡。   第八天早上,左佐从原始人的生活开始走进正常人,荀良佑给她穿上了衣服,叫来了医生帮她的脸上的伤口拆线。   当年中午,恢复自由身的左佐重新走出了房门,荀良佑专门请了高级厨师到齐眉山来,给她做了满满一桌子美味的菜。   左佐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吃着,荀良佑不停地给她夹菜。   当天晚上,他抱着她在床上睡觉时,唇贴在她耳边问她,“还觉得我可怕吗?还想离开我吗?还不想跟我说话是吗?你不喜欢我了是吗?”   话音刚落,他又换了副口气,霸道地命令道,“不许觉得我可怕,不许离开我,快跟我说话,不许不喜欢我!”   左佐一直静静的,在山上生活的时候八年没说过话,在这里她又创造了一个八天,这八天感觉比八年还长。   “方家老二没死。”   听到这个左佐才有了一丝反应,抬头看向抱着她的男人,荀良佑和她对望,又重复了句,“方家老二没死,我说他没死。”   左佐再次哭出声来,泪水说落就落,她坐了起身,伸手去打他,甚至伸出脚去踹,用力地打,荀良佑给她一脚踹下了床,她跟着跳下去,坐在他身上不停地打,“王八蛋,畜生!可怕的男人,你怎么那么可怕!”   这种谎话真的很可怕,她都快怕死了,又害怕又难过,现在还有愤怒!   荀良佑没有反抗,任她打够了就爬起身来,用力将人抱进怀里,左佐反抗不了。他把她带回床上去,“给你骂过了,也给你打过了,又把你伺候得很舒服,你别生气了,跟我和好,别不跟我说话。”说到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左佐不哭了,又开始不说话,荀良佑坐起身拉开床头柜,拿出了一把军刀,放到她手里,“要不你给我一刀,只要你别再生气,把我怎么样都行。这些天我很难受,你别再不理我了。”   左佐依旧不理会他,荀良佑把刀拿了回来,“那我去死好了。”说着握着刀柄把刀刃对着自己的肚子,就要刺进去。   左佐脸色大变,从床上弹了起来,把刀夺走扔开,伸手死死抱住了他,就怕他要下床去拿刀。   荀良佑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得到了意思安慰,表情渐渐缓和起来,薄唇轻轻牵开,五官愈发精致。   他早就料到左佐会阻止,做做样子而已,没真的想刺进去,又不是疯了。   接下来的几天,左佐还是不和他说话,但只要他一拿刀,她就会扑上去将人死死抱住,荀良佑心情很复杂,她的心情也一样复杂。   这次实在是太过份了,他真的不值得原谅,可又舍不得他自残,在这无比矛盾的心情中,她只能选择沉默。   隔天是星期五,左佐一早就起了床,洗漱好后便拎着包要出房门。半梦半醒间的荀良佑察觉到她要离开,急忙掀开被子起床,从她身后将人给抱住,“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和好了?”   刚睡醒,他的嗓音带着朦胧的沙哑,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源源不断的体温透过左佐身上的衣服,十分温暖,她垂着头不说话。   “我都说了他没死了,你怎么还不和我和好?”   “他去哪里了?”   “你现在肯跟我说话了,你不跟我和好我就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和你和好。”左佐掰开他的手走了,没有穿衣服的荀良佑去穿了衣服,洗漱完连早餐都没吃就去了书房。   左佐自己开车回了学校,为了不让丑陋的疤痕吓到人,她特地贴了一块纱布,但在下车之后,仍有不少人盯着她看。   左佐无心理会,也并不在意,拎着包就走。   “家暴是吧?”   身后传来左芹坚定的声音,左佐面色沉了下,脚步一刻也没停,但还没走多久,那讨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挺可怜的,才嫁过去多久啊,脸伤成这样。”   “……”   “我回去跟爸说说,让爸帮帮你。”   听到这里,左佐不得不回头,大步走了回去,盯着左芹冷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左芹伸出一双手,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十万,封口费。”   “你嘴巴镶金了?那么多。”   “随便你,不给我就去说,爸要是知道了,不去砍了荀良佑才怪,但荀良佑可不会白白给他砍,啧啧,这要真的发生了,你说会有多精彩?”说完她还眨了眨眼,咧开嘴巴笑得有些得意。   左佐面色越来越沉。   被方烨知刚抛弃那会儿,左利民二话不说就带了根棍子冲进方家,方烨知没有反抗,被他打得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两个长久以来建立的良好关系的家庭就此结束。   如果被左利民知道自己的脸伤成这样,估计他会像打方烨知那样打荀良佑,而左佐很清楚,荀良佑是不会让人白白打的,左利民一定会吃亏。   再加上荀文正是左利民的上级,而荀文正爱子成狂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儿子要是出了事,做爹的一定第一个出马,为了儿子与兄弟反目,左佐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你手里的包是荀良佑给你买的吧?都不止十万了,要不要想那么久。”   左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左佐拉回飘远的思绪,平静应道,“我没有那么多现金。”   “转账也行。”   “那等下午,下午我转给你,记得闭紧你的嘴巴。”   “我要现在。”   “……”左佐站在原地没有动,也不接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左芹看。   眼神带着一丝怪异的寒气,左芹顿时浑身发毛,小时候趁着左利民不在把左佐打哭,晚上睡觉时梦见了丽华,当时丽华就是用这种眼神,披头散发半飘在床头盯着她看,左佐现在的表情跟她像极了。   左芹突然打了个寒颤,面色渐渐发虚,张了张嘴大喊出声来掩饰自己的不安,“现在不给下午我就要二十万!你自己看着办!”她喊完就跑了。   下午五点多,左利民突然出现在华樱教学楼下,左佐见到她时吓得面色发白,下意识要用包遮住自己的脸,哪知他上前一步夺走她手里的包,左佐愣愣地喊了声,“爸……”   左利民定定地望了她一眼,面上无多大的表情,眼底却闪着怜惜的光,“跟我回家。”   “我得回齐眉山……”   “跟我回家!”他的嗓门扬高了不少,看起来有些愤怒,说完就拉着左佐上车,砰地一声甩上车门。   司机发动引擎,平稳地向前行驶。   “我的车还停在……”   “那车不要了!”左佐刚开口左利民就出声打断,“不就是一辆跑车!回去你要十辆爸都给你买,咱们不稀罕他们荀家的东西!以为就他荀家有钱是不是?哼!”   “……”   左利民侧过头盯着左佐贴着纱布的半边脸,心疼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受伤了?”   左佐坐在后座上不安地搅动手指,“过敏了。”   “过敏了谁贴着纱布?你还要骗我是不是?”   “……”左佐抿了抿嘴,没有开腔,不知回什么好。   “我打你手机怎么没人接电话?”   后面手机直接关机了,左利民觉得不对劲儿,便让司机送到他到齐眉山去,荀良佑是见到了,却没有见到左佐。   粗声粗气地喊荀良佑开门,荀良佑也粗声粗气地回,“不想开,你走吧!”   瞧这小子这么不尊重他,左利民火冒三丈,隔空指着他的鼻子骂,“臭小子,你敢这么对我!得到我女儿就不尊重我了是不是?快点开门!”   “这几天我要和她做生儿子的事情,你就别来了。”   荀良佑冷冷地说完,吩咐保镖守好门,转身进去了。   “臭小子,你当我没做过生儿子的事情是不是?”左利民愤怒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脸色变得怪怪的,进去不是,不进去又不甘心,站在原地一会儿,最后还是坐车离开了。   闻言左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给荀良佑拿哪儿去了,自己整整十来天没和外界联系,想了几秒钟,小声答道,“我手机坏了。”   “那个臭小子!妈的……”话一出口,他才察觉在小辈面前爆粗口不好,特别是对方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咳了几声,改口道,“还没娶你的时候差点连月亮星星都给你摘下来了,现在好了,连个手机都舍不得给你买,爸给你买十部!”   说完就朝前座的司机吩咐,“去手机店,年轻人最喜欢的那什么,专卖机身背后有个苹果给人啃掉一块的那种款式,现在就去。”   左利民还真给左佐买了十部手机,进了店直接说要最新款,然后刷卡走人,收钱的工作人员笑眯眯地送他们出门。   第36章 别这样   荀良佑走了过去,伸手将她拉起来,从自己裤兜里摸出一支药膏,左佐盯着他问道,“这什么?”   “擦脸的,”他挤了一些在指腹上,边轻轻帮左佐抹边说道,“你以为我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就是来帮你擦脸……幸好伤口没有那么深,要不你准要毁容了……你别乱动,刚开始是有点痛,痛才正常,那是因为药效好。”说完帮她吹了吹。   脸上刺刺地疼,就像是有蚂蚁在咬,还带着一股痒意,左佐忍不住伸手要去摸,荀良佑急忙按住,“知道难受了吧?这是你自找的,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用刀划脸。”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心疼她的,把人按倒在床上,固定住她的手,继续吹气。   左佐还是觉得又痛又痒,不抓不舒服,想抓手却被按住,难受得不得了,头本能地往一侧歪,试图用脸去摩擦被单,减轻这痛苦。   荀良佑脸色一变,在她的脸碰到被单之前急忙将人带着,紧紧抱在怀里固定住。左佐这下只能硬生生忍着,难受到精致的五官渐渐狰狞起来,“你放开我,放开!我快痛死了,好难受……”   “你活该!”荀良佑哼了声,抱着她的手一分一毫都未松开,“现在就实话告诉你吧,你这疤痕想要好,至少还得一段时间,有你受的,谁叫你要划脸,活该。”一想到她那一刀他就觉得来气,这个时候绝不承认自己心疼了。   左佐苦苦挣扎了十多分钟,最后实在是忍不了就哭了出来,荀良佑按着她的头倒向没有伤口的那一边,眼泪就都朝那边流,又痒又痛,恨不得打死抓住她不放的荀良佑。   再过了一会儿,左佐不挣扎也不哭了,荀良佑知道她药效过去,便把人松开些,帮她擦了擦眼泪就放回床上。   荀良佑起身关了灯,脱光了躺上床,拉着左佐翻了身,对她上下其手,摸来摸去,亲亲吻吻。   心知他一发起情来谁都阻止不了,左佐没有反抗,睁着眼盯着黑暗中不算太清晰的脸。   荀良佑重重吮了下她的唇,喘了口气移到她耳边说道,“别生气了,我们和好吧。”咬了咬她薄薄的耳垂,又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你都在生气,我都担心你气坏了。”   听着他的语气真像是在为她考虑一样,左佐抿了抿唇不搭腔,荀良佑再次放低姿态,“我跟你保证,只要别人不惹我,我就不动别人。”   “烨祈去哪里了?”左佐闷闷地问。   荀良佑把实话说了,“给我打了一枪,没死,现在在医院里。”   左佐一想起那天的场面心里就难受,听到荀良佑这么说就更加难受,喉咙哽咽了下,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你这变态,我都说了他是我在乎的朋友了,就像是家人那样,你为什么还那么做?”   荀良佑一脸不悦,“谁叫他亲你,活该!”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就算真是那样,你也不能这么做!”   “我之前就说了,别人不惹我我绝对不对对方动手,他这是活该。”   “你还说!”   “我跟你道歉,但我不会跟他道歉,亲了你一下,给了他一枪,算他好运,下次再敢……”   “你再说!!”左佐不可遏制地打断,很害怕听到荀良佑后面的话,再有下次会怎么样,她不敢想。   “我再说几句就不说了,所有的男性你都给我远离他们!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我疼你所以不收拾你,但是你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话到这里,荀良佑突然放软了语气,“你就别生气了,这些天你不跟我说话我难受得很,吃不好睡不着,”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再次吻了吻她的唇,“别生气,跟我和好,你再生气我要你明天下不了床。”   他说着说着又威胁起她来,褪去了她的衣服又开始做想做的事情。   左佐气了这么多天也累了,也不敢再说如果他再乱来她就怎么样之类的话,荀良佑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得出。   再加上得知方烨祈没事,身体又给他弄出了反应,有再多抱怨的话都随着他的爱抚化成嗯嗯啊啊的低吟声。   左佐的床不小,但比起齐眉山别墅里的那张实在是小得太多,之前荀良佑抱着她在床上滚来滚去都没问题,可如今这一张只稍稍翻了个身,就掉地上去了。   左佐压在他身上,感觉不到痛意,荀良佑疼得闷哼了声,左佐还以为他摔着哪儿了,连忙问道,“你有没有事……唔……”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一只手捂住,荀良佑压低了声音道,“嘘,门外有人。”   左佐瞪大了双眼,一脸吃惊,抓开荀良佑的手,小声说,“是谁?”   “我哪儿知道是谁?你看。”他指了指床底下。   左佐侧过脑袋朝床底下望过去,刚好看见门缝那里有一双脚,这大半夜的被吓得脸色都变白了,两手紧紧抱住荀良佑。   “就是个偷窥的。”荀良佑闷笑了声,手放在她光滑的背上轻轻抚摸,又开始动作。   他的力度不大,左佐却忍不住想叫出声,想着门外有人,又不得不压抑些,趴在荀良佑身上哼哼唧唧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外那双脚。   门突然被打开了。   左佐轻喘了口气,“嗯……进……进来了。”   他咬了咬她的耳朵,“嗯,我进去了。”   左佐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转头瞪了荀良佑一眼,混蛋,知道有人来了还进来。   门只被打开了一条缝,门外那人站在门口停顿了下,便抬脚悄悄进来了。   左佐一看到那睡裤花纹,便立马知道了是谁,当即脸色大变,急忙转头趴在荀良佑耳边小声道,“你别动,左芹来了。”   荀良佑充耳不闻,带着她轻轻翻了身,两人面对面侧躺着,他背对着床边,左佐再也看不到床底下那边的动静,一条腿给他抓着搭在他腰际,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身下结合在一起的地方一下都未分离过。   荀良佑单手按在左佐脑后,两人额头对着额头,喘息绵绵密密地缠绕在一起。   他挺进的动作虽然有些缓慢,但每一下都顶到最深,缓缓地退出,然后再进入。   左佐被这些动作刺激得颤了几下,身体越来越热,背后也冒出了一层薄汗,此时此刻,她哪儿还顾得上别人可能会看到这场景,控制不住地与荀良佑贴得更紧些。   左芹抓着门把不敢再前进一步,在门外她明明听到了男女的说话声,一进来卧室里却空荡荡的,没有开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依稀还能听见有人在喘气,但在空旷的卧室里显得格外空洞,听起来阴恻恻的,有些恐怖。   突然响起砰的一声,窗户不知道怎么的就开了,一阵风吹进来,左芹竟然觉得有些冷,视线移向黑漆漆的窗外,忽然想起了丽华对着她笑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面色惨白。   她艰难地移动脚步,用发软的手拉开了门,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伸手打开热水,荀良佑站在花洒下开始洗澡,垂头看了身下一眼,大惊失色!   竟然有血!   莫非是刚刚太激烈了?他被吓了一跳,急忙从浴室里飞奔出来,打开灯爬上床去,发现床单上也有血,脸色发白地打开左佐的腿,仔细观察了下,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伤口,她只是来例假了。   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荀良佑坐在床前推了推昏睡中的左佐,“醒醒,快醒醒。”   左佐累得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喊困,荀良佑揉了揉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些,“你流血了。”   他这句话让左佐清醒了不少,急忙坐起身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当一股暖流从身体里流出来时,她面色涨得通红,急忙拉过被子将下半身盖住,头快垂到胸前去了。   在做的时候就感觉到小腹胀胀的,还有点酸疼,以为是荀良佑太用力,没想到是真的来例假了。   荀良佑推了推她,“还坐着干什么?快起来清理清理。”   “我……我,家里……这里没有那个……”   她垂着头,声音细如蚊吟,荀良佑要不是离得近,还真的有些听不清楚,坐了几秒钟,他便起身去洗澡,什么话也不说。   左佐一脸尴尬,嫁给他之后这里怎么可能留着那些东西,左芹有,陈玲也有可能有,可她绝不会去找他们要的。   坐在床上几分钟后,荀良佑洗完澡出来了,走到床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山,边系皮带边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扣好皮带扣,他走出落地窗去了,爬过防护栏,目测了一下高度与位置,便跳了下去,下方是一块草坪,着地之后滚了几圈就站起身来,毫发无伤。   走到门口抓着铁门镂空的地方往上爬,翻过了门就到了门口,大步小区超市的方向走。   天色已经很晚了,周围也没什么人,收银员坐在柜台上昏昏欲睡,一看到有人走进去便立马清醒了。   荀良佑快步走到卫生用品区,视线扫过架子上琳琅满目的一包包的东西,之后便抓了最贵的一包,转身去付账。   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小妹,荀良佑没不好意思,她倒先不好意思起来,目光盯着那只递给她卡的修长的手,脸渐渐热起来了,谁不认识他啊,大半夜竟然买这些东西了。   “快点。”荀良佑根本不会去注意她,等得有些不耐烦。   “……哦,好好。”   收银员伸手去接卡,荀良佑等她接到了才放开,两个人一起抓着卡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了有电流通过,脸又红又热,手忙脚乱地操作之后,扯了个袋子把东西装好。   递给荀良佑的时候偷偷瞄了他一眼,荀良佑注意到了,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我给我老婆买的!”说完就拎着东西走了。   爬过门,爬上二楼,回到屋里时左佐还坐在床上,荀良佑把东西取出来给她,“快拿去用。”   左佐还以为他干嘛去了,原来是去买这些东西了,大半夜的,还是一个大男人。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之前的气也渐渐散去,她伸手接过,下床去了浴室。   十几分钟之后,左佐回来了,荀良佑正躺在床上睡觉,她重新爬回床上去,刚一躺好,男人就抱住了她,大手移向她的小腹,柔声问道,“疼不疼?我给你摸摸。”   “不疼。”她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胀胀的,沉默了几秒钟,她又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谢?你别生我气就好。”   “你以后别太坏,我就不生气。”   “别人不惹我,我就不会动别人。”他还是这句话,左佐无力反驳。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荀良佑磁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以后不准你伤害自己了,我要不是真心喜欢你,看你现在这么丑,我就把你丢了。”   左佐听见了,却没有回答,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闭上眼就睡。   荀良佑天还没亮就离开了,他翻墙爬门的技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来来去去都没人发现,左佐有时候都觉得他要是去做贼其他贼就该另谋生路了。   起来的时候没发现身边的男人,但床头上有一张纸,左佐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叫她收拾一下,中午他就会来接她,字跟他的手一样好看。   左佐把纸张收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隔壁传出尖叫声,她心里一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马跑了出去。   保姆王姐正站在左芹房门口,捂着嘴惊恐地望向门内,刚刚的尖叫声就是她发出来的。左佐大步走了出去,看清里面的场景时也吓了一大跳。   左利民和陈玲听到声音时也过来了,两人往屋里一看,大惊失色。   一个男人正站在里面慌乱地穿衣服,左芹被吵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等看清床边的男人后,惊讶地大喊出声,“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房里!”   男人胡乱地套好衣服,“你爸妈来了,晚点我再找你。”他火急火燎地从跑出阳台逃走了。   左芹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待看清左利民铁青着的脸色之后,弱弱地喊了声,“爸……”她急着要解释,“我也不知道……”   “你住嘴!把衣服穿好给我下来!”左利民火冒三丈,做出此等败坏门风的事情简直是他左家的耻辱,吼完就气冲冲下了楼。   陈玲也是一副失望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左芹一眼,跟着下楼。   左佐也走了,王姐也去做自己的事情。   左芹哭着一张脸,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急忙把衣服穿好,匆匆下楼。   左利民正坐在沙发上,左佐坐在他旁边,陈玲坐在一旁,左芹战战兢兢地走到沙发前,“爸……”   左利民黑着脸问,“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你房里?你当我聋子是不是?他还说了,晚点再找你,我看就是活腻了,勾搭男人勾搭到家里来了,传出去我看你以后要怎么嫁人!”   “我说不知道了……我……”左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看到了一旁的左佐,忙伸出手指着她,“爸,是左佐!肯定就是她干的!”   左佐手里正端着杯水在喝,闻言差点被呛到,刚要出声反驳,就听见左利民劈头盖脸地骂,“你从小就是这德行!自己干了什么龌蹉事就往小佐身上推,每次都是这样!我还不了解你吗?!这次还是要这样是不是?”   “肯定就是她干的!”左芹一口咬定,音调扬高了不少,“昨晚我还听见她的房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那个男人肯定就是从她房里出来的!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你给我跪下!”左利民怒喝了声,左芹被吓得抽了下,扑通跪倒在地,“爸……”   第37章 坑爹的   “别喊我爸!”左利民看向一旁的王姐,让她去拿了一把尺子过来,接过之后又朝左芹喝道,“把手放在桌子上!”   左芹垂着头一脸害怕,但嘴巴仍贱得不得了,“就是左佐干的,肯定是她要害我……”   “你还说!叫你把手伸出来!”   “本来就是她……”   啪!   左利民一个耳光招呼过去,左芹被打歪了头,陈玲吓了一跳,忙上前去劝,“利民,别这样……”   “你给我闪开!”左利民气得不得了,推了上前来的陈玲一把,抓着左芹的手固定在桌子上,掌心向下手背朝上,他举起尺子,一下一下地用力抽。   左芹大声哭了出来,如果是打掌心还好些,可他抽的是她的手指,痛得不得了。偏偏还死不悔改,边哭边骂,“就是她干的!就是左佐这个小贱人!是她是她就是她!”   闻言左利民打得更加用力,边打边骂,“昨天你还坑了她十万块,别以为我不知道!等下拿出来还给她!!我睁一只闭一只眼你还越来越过份了!死不悔改!从小就知道欺负她诬陷她!今天我全部一起算,看我不打死你!”   打骂声,哭喊声,客厅里一片嘈杂。   持续了十多分钟后,客厅里才彻底安静了下来,左佐跟左利民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陈玲拉着左芹在房里上药。   左利民今天和人约了去打高尔夫,吃完早餐问左佐要不要去时,她说不要,他也不逼她,跟她说中午就会回来,好好呆在家里别乱跑。   左佐应好,左利民开车出门了,引擎声消失时,陈玲刚好从楼上下来,看着左佐的目光带着丝丝怨恨,想要开口教训她又怕被左利民知道,想了想只好忍了。   左佐从不和她打招呼,放下碗,用餐巾纸擦了擦嘴之后便起身,与陈玲擦肩而过,大步回了楼上。路过左芹房门前时,听见了烦人的哭声。   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坐在电脑前的左佐仔细一听,就知道是隔壁的几个贵妇找陈玲打麻将来了。   陈玲是个疯狂的麻将狂,一天不打麻将比三天不吃饭还难受,但左利民讨厌她麻将,所以只敢趁着他出门再打。   早就知道他今天会出门,昨晚就和人约好了,来他们家里打,刚吃完早餐,人就来了,几个人围在在桌子前,直接开打。   楼下很热闹,洗牌甩牌和几个人的说话声很大,左佐被吵得闹心,抓了耳机戴上,把声音开到最大,看电影。   正在兴头上时,耳机忽然被夺走,她反射性转过头,对上左芹布满泪痕的脸。   “出去!”她不悦地皱了皱眉,把耳机夺了回来。   “我房里那个男人就是你派来的是吧?!”左芹愤怒地瞪着她,话几乎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左佐,没想到你这个贱人这么坏!干出这种诬陷我的事。”   “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的手指被爸打肿了,”她举起缠着一圈厚厚纱布的手,伸到左佐眼前,“你看,就是你害我的!”   左佐站起身来,她的身高有一米七,而左芹只有一米六出头,光是在气势上,就压过了对方。伸出手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你跟你妈一样,都是个贱人!”   说到丽华那里去了,左佐顿时火冒三丈,声音扬高了不少,“你和你妈才是贱人!勾引我爸,臭不脸的!”   “你别胡说八道,那是我爸,他们是有结婚证的!你就是个野种,我爸却还把你当宝养着。”   “有结婚证的是我爸和我妈!!当年你妈臭不脸地勾搭了我爸,逼走我妈,你才是野种!”   “你才是!我妈说你妈走的时候肚子还没大,你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后来你妈疯了!还得了哑巴病,就死了!我听说她流了好多血,死得好,活该!”   这些话让左佐的怒火达到了顶点,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突然朝左芹脸上砸去。这一下正中鼻子,左芹痛得呲牙咧嘴,连连后退了几步,随后奋起,冲上前与左佐厮打在一起。   两人你打我我打你,一开始分不出高低,后来左芹就渐渐处于弱势,她的手受伤了,个子和力气都不如左佐,很快就被她按倒在地上。   左佐发了狠地打,这次她第一次和左芹打架,小时候被打了不敢还手,长大了被骂懒得还口,那是因为她没有说到丽华。这次丽华被她污蔑,她气得不得了,怒火让她变成了一头疯狂的小兽,不把对方打个半死不罢休!   左芹一连被挥了好几个巴掌,她也不服输,咬着牙举手朝左佐脸上挥去,左佐伸出双手迅速抓住,摸到了一圈纱布,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捏。   左芹疼得哇哇叫,只感觉到骨头都快断了,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开始喊她妈,妈快来啊,左佐又打我!   只可惜她妈打麻将打疯了,楼下比打仗还激烈,哪里会知道上面的情况。   左佐把她手按在地上,用脚踩住,拿出钥匙里打开柜子从里头拿出了装在相框里的丽华,放到左芹跟前,然后抓着她的头往地板上撞,“给我妈道歉!磕头!”   发出几声咚咚的响声过后,左芹晕过去了,脸颊红肿,头发凌乱,鼻子出了血,额头上起了几个大包。   左佐气喘吁吁地停下,把丽华拿了起来,丽华望着她笑得很开心,她突然有些想哭,深深看了丽华两眼,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去,锁好。   转身伸出手抓住了左芹的两只脚,使出力气把她拖回了她房里,然后像没事人似的回来继续看电影。   中午十一点半,左利民回来了,打麻将打得忘了时间的陈玲差点吓哭了,在他暗沉的目光下,手忙脚下地把眼前的牌推倒,让自己牌友先走,唤来了王姐一起帮忙收拾桌子。   荀良佑也来了,他拎着个书包进门时,左利民正在沙发上坐,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左利民一看到他就想起还有账没算,板脸伸手指着他愤怒地出声,“臭小子,你还敢过来,我看你是活腻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欺负我女儿……”   更多的话在荀良佑意味深长地笑着打开书包时打住了,左利民盯着他书包里的东西两眼放光,哪里还有刚刚愤怒的模样,口气也换了,“小子,你……”   “没错!”荀良佑一脸得意,朝他挑了挑眉,“岳父大人,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左利民起身朝他走去,荀良佑忽然把拉链拉了起来,左利民脸色变了变,朝他坐近了些,“快拿出来我看看!”   “我来找我老婆的。”   “她现在在楼上,小子,好女婿,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吃完我就让她跟你回去。”左利民说了几句好话,之后又把目光移向他的书包,更准确地说是他包里的东西,“快拿出来。”   听他这么说,荀良佑才把拉链拉开,左利民的手迫不及待地探了进去,将那东西小心翼翼取了出来,哈哈哈,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是他垂涎了好久的酒,被人珍藏到现在已经有好久好久了,上一个拥有者拿出来拍卖时他生病了没办法去,便拜托荀文正去了,扬言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帮他拍下。   荀文正是拍下了,只不过据为己有了,这让左利民发了火,兄弟俩差点干了一架,后来为了银利着想,两个人只能和好。   这瓶酒继续放在荀文正那里,左利民每次去了他家里都要去瞄几眼,只有几眼,看多了荀文正就不乐意,立马藏了起来。   如今却让荀良佑拿来了,左利民笑眯眯地问他,“这个是怎么来的?”   荀良佑早上回齐眉山洗漱完填饱肚子,之后便去了荀文正家里。当时荀文正正带着荀箐和荀良媛吃早餐,一见到他进来,荀文正大感意外,立马出声招呼他,“良佑,你回来啦,快过来吃早餐。”   “不吃了,吃过了。”荀良佑简单打了声招呼,抬脚大步上了二楼,直奔荀文正房间。   荀文正暗叫不妙,立马跟了上去,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时,荀良佑正趴在地上从他床底下拉东西,他脸色大变,“良佑,你做什么?”   荀良佑拉了个箱子出来,把里面的酒拿在手上,起身就要走,荀文正急忙上前拦住,“良佑,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新款爸都买给你,把这酒放下。”   “这酒我要了,否则我老婆回不来了。”荀良佑说完就推开他往门外走,大步下了楼。   荀文正追了下来,步伐没他快,等跑到楼下时,荀良佑早没了影,刚要追出去,又见到他回来了。   荀文正还以为他要来还酒,哪知他急匆匆跑上了二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以前上学时的书包把酒装就进去,今天他开的车不方便放酒。   下楼时荀文正又拦住了他,好声好气地说话,“你这是要把爸的酒带去哪里?你知道爸为了得到这瓶酒花了多少精力和金钱吗?别闹了,快放下,这个不好玩,爸给你买新车玩。”   “我拿去给我岳父!他高兴了我才能找回我老婆!”   荀良佑大步走了,荀文正跌坐在沙发上,哭着一张老脸,“儿呀,你就是专门坑爹的!”   坑了自己的爹,讨好了岳父,荀良佑成功赎回了老婆。   左利民心情大好地把酒收好,随后又板起脸质问他,“小佐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荀良佑省略了方烨祈那一段,说是不小心划伤的,那天两人大吵了一架,他气得拿着刀要自宫,左佐舍不得就上来抢,两人推搡间,不小心被划到了。   说完了他诚恳地道歉,“爸,我以后会好好疼她,不惹她生气了,以后一吵架,不管是谁错,我都会先认错。”   左利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态度好是好事,不过良佑呀,以后你别拿自己的身上的部位开玩笑了,这种玩笑不能开。你要是,那小佐……”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继续叹了口气,荀良佑跟他保证,以后决不开这样的玩笑。左利民摆摆手,“那去叫小佐下来吃饭吧,她在楼上。”   荀良佑起身大步上楼了,左利民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当他是老了就好唬了是不是,这种鬼话谁都不信。不过总归人没事就好,具体原因他们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   荀良佑走到左佐房间里的时候,她正在阳台上晒床单,大步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想亲她脸颊时忽然看见她脸上的伤,便改为在脖子上吸了一口。   左佐被吓他的突然吓了一跳,走路都没有声音的,歪着脖子躲开,“在外面还这样,走开点。”   “谁规定的在外面就不能这样了?还有,谁让你洗床单,你家里的保姆呢?”   “你还说。”昨晚把两人床单搞成那样,有血还有别的东西,哪里好让别人洗,左佐看完电影,便自己去洗了。   伸手把人推开,左佐认认真真地晒床单,荀良佑双手环胸站在身后,“快好了没?该吃饭了。”   话音刚落,突然看到她手背上有抓痕,皱着眉开口接着问,“你手是谁抓的?”   说到这个,左佐才想起了今天早上和左芹打架和那个男人的事情,直觉就是荀良佑干的,转头问道,“今天早上左芹房里有个男人,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没错,”荀良佑大大方方地承认,“就是我干的,谁叫她欺负你,我帮你出气。”   “你!”左佐简直无法想象荀良佑坏成了什么样,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愤愤地转过身,继续晒被单。   左芹从隔壁阳台上走了出来,身上披着被单,盖住了头遮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荀良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差点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哪里来的疯子。   知道是谁之后,他便看着她出声,“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昨晚只是个教训,没直接毁了你算你运气好。现在我正式警告你,以后你再敢欺负我的人,我就真的让男人把你搞了,十个够吗?”   左佐还以为他在和谁说话,转头一看,发现左芹醒了,也没跟她打招呼,这时候刚好晒好被单,便拉着荀良佑进房。   荀良佑还在想刚刚的事情,冷哼声,“不仅仅是她,不管谁欺负你,我都会帮你出气。”   “没谁欺负我,就你喜欢欺负我。”   “我欺负你是应该的,昨晚不是被我欺负得很舒服吗?”   大白天又说这种流氓话,左佐不知道要怎么接,干脆闭嘴,两人肩并肩走下楼,王姐刚好准备好了午饭。   第38章 干什么   荀良佑把车停下,两人摘了安全帽下车,有个正在抽烟的男人递了烟给他,荀良佑摆手不接,别人的东西,特别是烟之类的,他绝对不会碰。   这群人玩得很疯,烟里面是什么东西真不好说。   今天荀良佑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内里是左佐前段时间给她买的白色衬衫,袖子解开了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被牛仔裤包裹着的两条腿又长又直,脚上是白色的手工定制板鞋。左佐一开始觉得他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可往人群中一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一直都有让人惊艳的资本。   荀良佑拒绝了男人递过来的烟之后问了句,“人到齐了?”   “都到了,哪个敢让你等。”男人答了之后,看了左佐一眼,眼中有诧异一闪而过,之后便掩饰好。   左佐长得漂亮,容易吸引人目光,今天脸上贴了块纱布,引起众人好奇,纷纷把视线投向她。   男的看一眼就转移目光了,多看几眼,荀良佑绝对会生气。   在圈子里,谁都知道他对左佐宝贝得不得了,占有欲又强,不想跟他撕破脸找苦吃的统统都很识相,只看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女的就不一样了,荀良佑不打女人,女人看女人也没什么,所以有的看得忘记转移目光。荀良佑瞪了那女人一眼,“还看?贴着纱布也比你好看。”   那女人呵呵地笑,调侃道,“跟块宝似的。”   “不是似的,本来就是宝。”   听荀良佑这么讲,女人再也无话,笑了声当作是回答,拿起安全帽给自己戴上,利落地坐上车子。   天气有点冷,可她一点都不怕冷,穿着皮衣皮短裤,脚上配一双短靴,腿又白又长,微微往前倾身,半个屁股差点露了出来,十分诱惑。   左佐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四处瞧了下,发现几乎所有的男人都盯着她的臀部看,只有荀良佑气定神闲地重新戴好安全帽,她也跟着戴好。   两人坐上车子,荀良佑习惯性拉着左佐的手扣在自己腰际处,要她抓紧点,左佐点了点头,听话地抓得更紧,胸脯紧紧贴着宽阔的背。   其他人也上了车,发动引擎,陆续开了出去,山间里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荀良佑是最后一个开出去,落在了最后面,待自己的状态渐入佳境,他才加快速度,没一会儿就超越了好几个,直奔前头。   左佐快被吓死了,这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车技不好或者是稍微一个不注意,绝对会摔。抱着荀良佑腰的手一分也不敢松,感觉到车子飞速前进,她急忙闭上了眼。   好在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并没有进行太久,一圈跑完之后就都停了下来,刚刚只是热身,现在才进入正戏。   另外那些人开始下赌注,没有现金,就随意下奢侈品,手表项链之类的,身上有多少,就拿出来多少。   荀良佑觉得无聊,就没有参与了,拍了拍紧紧扣在自己腰间的小手,咧开嘴笑着说道,“我跟你说了兜风就兜风,不用那么紧张。”   左佐小声应了句,“这样兜风是犯法的。”   “这种事情我干得多了。这群财奴,赌钱,多没意思,我们回家做别的。”   回到眉山别墅之后,左佐就回了卧室,荀良佑则在院子里洗车,宝贝得不得了的东西,他一般都是亲自动手清洗的。   晚上吃过晚饭,两人哪里也没去,乖乖呆在别墅里做自己的事情。   晚上上床睡觉前,荀良佑又给左佐擦了一次药,等她难受完了就抱着她睡觉。   左佐翻来覆去都没能睡着,转身面对着荀良佑伸手推了推他,“良佑,醒醒。”   “我还没睡着。”   黑暗中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左佐把话问出口,“烨祈在哪家医院?”她想去看看他,至少要亲自确认他没事她才能放心。   “不想告诉你。”   “你!”左佐气结。   “有种自己去找。”   “……”她无话反驳他,翻了个身郁愤地闭上眼。   第二天周末,左佐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吃过早餐便开车出门了,荀良佑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睡懒觉。   焦南市所有大型的医院,不管是公立的还是私立的,左佐都到前台去打听,只可惜都没有方烨祈的消息。   失魂落魄地从最后一家大医院里出来,左佐便把车开到了大街上,边望着前方的路边想着荀良佑会把方烨祈藏在哪里。   想了许久,忽然想起这件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人该醒了,人也该出院了。左佐在下个路口急忙调转车头,去了方家。   方家是一幢三层楼的别墅,左佐把车停在门口十几米远,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时,方家的保姆走出来了,她急忙下车去拦。   保姆一看见来人,立马眉开眼笑的,“左小姐,是你呀,你好久没来了。”   左佐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之后便说明来意,“烨祈在家吗?”   “没有,二少爷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消失了好多天,到处都找不到人,”说道她叹了口气,“唉,那孩子就爱乱跑,上次整整消失了两年,这一次又不知道要消失多久,老爷都快气坏了。”   闻言左佐有些反应不过来,都那么多天了,竟然还不在家。沉愣间,保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的脸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   左佐避而不答,之后便跟她道别,开车走了,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来溜去。   路过一五星级酒店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见方烨祈活生生出现在酒店门口,左佐心中大喜,把车开到路边停下,下车跑上前去。   方烨祈见到她时也感到很意外,见她张着嘴要说什么,他急急开口打断,“我没事。”   没事就好,左佐见到人的时候就松了口气,现在亲耳听到他说没事,整个人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这时候不想提难受的事,她收回了刚刚想要问的话,换了个话题,“你来这里干什么?”   “前段时间我住在酒店里,落了东西,今天过来拿。”本想让司机来拿,可他的腿才恢复没多久,需要走走路锻炼一下,便自己走来了,反正也不是那么远。   左佐早就观察到了他走路没以前快,便主动上前去扶他,“走吧,我跟你进去。”   方烨祈笑出声来,“好。”   两人刚要往前后,身后就传来一阵喇叭声,左佐回过头去,发现是一辆奥迪车,跟她以前那辆同款,是左芹的。   左芹带着口罩和帽子坐在车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伸手朝左佐招了招。   “不管她,我们走。”左佐不想理她,便拉着方烨祈往门内走。   左芹打开车门下车,疾步追了上前,扯住左佐一条手臂,方烨祈见状,就要将两人拉开,左佐阻止了,之后便看向眼前的人,“说吧,你又要干什么?”   “你跟我来。”左芹带着口罩,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就在这里说。”   “不说我走了。”左佐说着就要走。   “给我二十万。”左芹也不顾有男人在场,便直接开口,反正以前两家住在隔壁,对方是什么人,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你没睡醒是不是?”左佐鄙夷地看着她。   “你把我打得出门都得装扮一番,不然不敢出门,这么严重我只要你二十万而已,你还嫌多是不是?”她边说边拿出手里的手机点开相册,给左佐看她刚刚拍到的图片,“你跟魏嫣然她老公来这里开房,要不要脸?给荀良佑知道了会怎么样?”   照片的两个人搀着要进酒店的大门,知道内情的人断不会以为这有什么,可要是放在网上被人大做文章,那怎么还得了。左佐下意识反驳,“什么叫我跟魏嫣然老公来开房?他……”   “别说二十万,一分都不给你。”左佐话还未说完,方烨祈便上前打断,神情冰冷,“要怎么说怎么说去,谁怕你。”   他说完就拉着左佐继续往前头,左芹站在原地喊,“那就怪不得我了,真不要脸,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妇之夫,还勾搭在一起。”   左佐真怕左芹这大嘴巴乱说话会对她不利,想回头去说清楚,哪知方烨知紧紧攥着她的手,“别怕,她敢乱说我不会放过她,你一分钱也别给她。”   “可是烨祈,她没认出你来了,以为你是……你是烨知。”   “管她的,小时候几乎天天去你家,每次去都能见到她,这么多年她要认不出来算她蠢,你别去理她。以后她要再敢来威胁你,你来跟我说,我替你教训她。”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前台,方烨祈拿了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带左佐出了酒店,他没开车来,走来走去的已经有些累了。左佐知道他累,便要开车送他,方烨祈没有拒绝。   两个人上了车,一开始都没有说话,等快到超市时,方烨祈忽然提议道,“小佐,今天帮我做饭吧。”   “你那里没有保姆吗?”   “有啊,但是今天放假了,就我一个人。”他说着又忽然改口道,“要不我随便吃点也行,你把我送到家就好。”   一想到他前段时间受了伤,左佐哪里会让他吃没有营养的东西,见超市要到了,索性往那边开,跟他说一起去买点菜,中午的饭菜她来做。   在超市门口就把方烨祈放下车,左佐去找停车位。   望着她把车开走,方烨祈急忙掏出手机来,给别墅里打了电话,让保姆放假回家,明天再来。   收好手机时停好车的左佐刚好走上前来,方烨祈对她笑了声,两个人肩并肩走进超市里。   半个小时后便出来了,回到车上就准备去方烨祈现在住的别墅,但在去之前,左佐想着应该给荀良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系好安全带之后就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通是通了,就是没人接。她只得拨打齐眉山的座机,是管家接的,“中午我在外面吃饭,就不回家了,你跟良佑说下。”   “少爷出门了,老爷要他带出去跟合作伙伴吃饭,半个小时前就出门了。”   左佐挂了电话,都不回家吃午饭,正好。刚要把手机收起来,铃声又响了起来,她连忙接通,“你打我电话干什么?”是荀良佑。   左佐把话直接说了,“我中午不回家吃饭。”   “那你去哪里吃?跟谁?”   两人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都没发生过,左佐也不隐瞒,“跟烨祈,在他家里。”现在不坦白,以后误会起来就不得了了。   那边沉默了许久,左佐依稀听见了荀良佑咬牙的声音,“就这样了,晚点我会回去。”   “老子现在在你右边一百米远外,把你那小情人丢下车,跟我去吃饭。”刚刚他们走出超市来荀良佑就看到了,幸好她没撒谎,不然他又要气炸了。   左佐大惊,忙转头透过车窗看出去,果真见到荀良佑的车停在隔着马路的对面,车窗虽然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可她依旧能想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看了几秒就收回视线,左佐并不打算让步,“爸带你去跟合作伙伴吃饭,我去了也不好,况且我也没要去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朋友吗?你怎么那么霸道?傍晚我就会回家,就这样。”   “傍晚回去我扒了你的皮。”   听着荀良佑咬牙切车地说完,左佐不回答直接挂了电话,迅速发动引擎,对面的车并没有追过来。   第39章 故意的   第二天,左佐早早就起,荀良佑依旧在睡懒觉。   吃过早餐之后她便开车去了华樱,中午要出去吃饭时,魏嫣然突然找过来了,左佐大感意外。   她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一个佣人,脸上绽放出来的笑容柔和美好,左佐却对她没有好感,勉强笑了声,“你找我有事?”   “左小姐,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左佐直接拒绝,“不用了,在这儿说就好,我还要跟朋友去吃饭。”   “那刚好,我在中景餐厅订了包房,一起吃顿饭吧。”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些,神情自然。   “今天中午没兴趣吃西餐,抱歉。”   左佐说着就要走,魏嫣然又出声拦住,“左小姐……”   包小懿跳出来打断,“别喊了,我们不想去,你怎么听不懂人话?”   “包子,”左佐把她拉了回去,把视线探向轮椅上的女人,耐心地重复着,“我跟朋友去吃饭了,好意心领。”   说完她就扬长而去,魏嫣然下意识要追上去,奈何自己的腿不方便,四个轮子怎么跑得过别人一双健康的腿。   荀良佑今天出去整整玩了一天,回来时突然看见自家门口有个女人,定睛一瞧,还是坐在轮椅上,再仔细瞧了眼,原来是方家的人。   他把停下,摇下车窗横出一条手臂,露出一张俊脸,“方太太,你好。”这声方太太他喊得很顺口极了。   魏嫣然笑着和他打招呼,“荀先生,你好。”   “有何贵干?”   “方便请我进去坐坐么?”   “不方便。”   “……”没料到荀良佑这么直接,魏嫣然脸色不禁有些难看,荀良佑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这么不经逗,太无趣了。   几秒钟之后,她就缓好了神色,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身后的佣人推她上前了些,她把照片递给坐在车里的荀良佑,“既然不方便,那我就在这里说好了。”   荀良佑手拿着照片一张张地翻,一边听着魏嫣然说话,“这是别人寄给我的,相信照片中的两个人你认识吧?”   荀良佑抬起头来,与魏嫣然对视,“你直接点说。”   大部分中国人的眼睛偏棕色,魏嫣然从没见过这么黑的眼珠,纯净,透彻,她抬头看着他时,还能见到自己的倒影。心里感到有些吃惊,面上伪装得很平静,“我们两家都是有有头有脸的家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要是给媒体知道了肯定不好对不对?所以,我想请你转告你的妻子,以后不要不要再跟我老公出现在那种地方或者是做出可以令人大做文章的事情。”   荀良佑盯着她看了几秒钟,“你怎么不找你家丈夫说说呢?一个巴掌拍不响。”   “回去我就会说。”   她话音刚落,荀良佑就忽然变了脸,眼底带着凶光,“那个小狐狸精,等下我扒了她的皮,有了我还到处勾搭男人,活腻了!”   魏嫣然被他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听外面的人说,荀良佑很疼左佐,不准别人欺负她,自己更是没打她没打她,什么都依着她,这会儿却突然变了脸。不过仔细想想也该是这样,任何一个有点尊严的男人,都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更别说荀良佑这种心高气傲的男人,哪里沉得住气。   她正了正神色,“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打扰到你了,抱歉。”   “哪儿会,你腿不方便,以后有这样的事情直接过来跟我说就行了,不用亲自跑,要不要我亲自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我有车跟过来,就先走了。”   “拜拜。”荀良佑朝她摆摆手,把脑袋收回去,开车进了大门。   魏嫣然也在佣人和司机的护送下离开。   荀良佑一下车就大步进屋,直接上了二楼,推开卧室时左佐正坐在梳妆台前梳整齐自己刚刚洗过的头发,他疾步走过去,靠近时闻见了一股洗发水的香味,沁人心脾。   听到脚步声左佐便回过头,刚要出声打招呼时见到了他沉着的脸,一头雾水,谁又惹他了,“你怎么了?”   荀良佑一把把她抓起,用力往床上扔,左佐在床上弹了下,刚要坐起身来,几张照片就甩在她眼前。她垂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但在看清是左芹拍的之后,很快就淡定了些。   下午回家时就看到魏嫣然在门口了,左佐不想理她,她就直接拿出了照片。左佐看了差点笑出声来,竟然是因为这事而在这里等她,她更加不想理她了。   左佐刚要解释,荀良佑就压了上来,“你反了是不是?竟然敢背着我偷人!”   他用力摁着她的肩膀,左佐吃痛皱眉,“我没有,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荀良佑厉声打断,“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敢说没有,我这样的男人竟然还满足不了你,敢勾搭男人,今天我打死你这个小狐狸精!”   他说着就把左佐抓起来,手臂穿过她的小腹将人按低,左佐跪在床上,挣扎着要起身,刚动了一下,就被抓着她的男人按得死死的,裙子被掀了起来,她脸色大变暗叫不好。   几乎是在她喊出声的同时,屁股上就火辣辣的痛,荀良佑一下下地打,房间内啪啪响。左佐脸红了,她情愿他对她做不和谐的运动也不要这样被打屁股,即使没被人看到,她也感觉到很丢人。   荀良佑打着打着忽然就停了下来,把左佐按倒在床上面对面,凑着脸过去亲,“跟你开个玩笑,哈哈哈。”   闻言左佐怒极,立马伸手把他推开,然后起身绷着脸坐在床头,她生气了就是这样,不理他。   荀良佑凑上前去,亲了她脸颊一口,“快去换衣服,今天爸要请我们吃饭。”   “……”左佐还是不理他。   “跟你玩闹下,有什么好气的。”   看到那照片的第一眼他就没信,而且上面的男人他也能认出来是谁。还有,左佐是什么人,荀良佑能不理解么,就像昨天方烨祈说他带着桑柔出国时她说他不会找别的女人那样,互相信任到底。   “……”他肯定是觉得好玩,可她都吓死了,就怕他当真,然后又要去找方烨祈麻烦。   “你不想起身,那我帮你换好了。”   荀良佑说着就要起身,左佐急忙跑前前头,进了更衣室自己换。   换好衣服之后,两人便一起出门。   荀良佑亲自开的车,一路上都找话和左佐说,左佐不理他。   赶到餐厅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两人连忙入座。   人一到齐,荀文正都宣布开饭。   左佐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闷气,心里有些不快,但在长辈面前,她尽量让自己面色平和些。荀良佑就不一样了,他知道她在生气,便不分场合去逗她,一只手放在桌子底下去摸她的腿。   就算他没说话,左佐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你不跟我和好,我就一直摸。   左佐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但荀良佑也知道她什么意思:别这样。   荀良佑继续抓:我偏要这样,不跟我和好,我就要这样。   天气比较冷,但包房内很温暖,左佐穿来的外套在进来时就已经脱掉了,上身穿着一条长及大腿的裙子,脚上一双长筒靴,一坐下就露出一大截大腿。荀良佑在上面摸啊摸,不轻不重的,有时候还用指尖在上面刮来刮去,轻轻的,又麻又痒。   左佐受不了这感觉,便伸手抓开,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眼神被坐对面的文卉芝看见了,看护儿子的她瞬间有些不快,“好好吃饭。”   她说这话的时候谁也没看,但大家都知道是在说谁。荀良佑的手在这时又伸了过去,左佐只好妥协,跟他和好,不生气了。   他这才把手收回去,得意洋洋地吃饭。   荀文正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对左佐越来越满意,这性格配他儿子刚好,要换一个性格跟文卉芝那样的,两人早就离了。   他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初在他画展上看到了文卉芝时,眼睛都直了,哇靠,这他妈也太漂亮了,看了一眼,就想跟她生儿子。   荀文正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只可惜文卉芝高贵冷艳,哪怕他帅气多金她确实喜欢,也故意吊着他,看他有多少耐心。   只可惜他没有多少耐心,文卉芝迟迟不答应,他就霸王硬上弓了,把她肚子搞大,然后就去文家提亲。   好好的闺女还未出嫁就搞出这样的事,传出去他们文家脸面往哪里放,文卉芝他爸气得发抖,在荀文正背上挥了三鞭子,顿时皮开肉绽,然后被绑去跑重装。   汗水流进伤口时,痛得有如千百只蚂蚁在咬,被折磨了整整一天后,累得只剩下一口气的荀文正重重跪倒在文卉芝他爸面前,“爸,你就把小芝交给我吧,我会好好对她的。”   “哼!”一身军装的老头子重重地从鼻孔里哼了声,“不要脸,现在就叫我爸。”   他拿来了拟了一天的保证书,让荀文正签字,荀文正一看上面的条款,差点哭了,这他妈也太欺负人了,但最后还是签了。   回想起以前,他就暗暗感叹,儿子多幸福啊,一个鸽子蛋大的钻戒就把人追到手了,早知道这样他也直接送钻戒。   再想想文卉芝生下荀良媛时,两人爆发了第一次争吵,荀文正喜欢儿子,她也喜欢儿子,结果第一胎却是女儿。   夫妻俩相互埋怨起来,但仍对荀良媛很好,等到第二胎时,是荀良萱,这下问题大了,直接冷战。   有些家庭就是那样,有了女儿,但也一定要有儿子。有了儿子就不一样了,女儿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他们两个倒是谈不上重男轻女,只是非要个儿子不可,绝不会因为有了儿子就对女儿不好。   荀良佑在他们的期盼下终于出生了,这下有儿子了,原本以为两人会像以前一样好,哪知问题还比以前大。   两人因为该把儿子怎么养的问题天天吵架,荀文正希望荀良佑以后跟他一样从商,年龄到了就送入商学院读书,文卉芝则希望他能去军校,真正的男人就该成为像她的父亲那样,穿着军装的硬汉一条。   后来吵到直接离婚了,荀良佑判给了荀文正,文卉芝就此断了她的念想。   荀良佑越长越优秀,可大概是优秀得连老天都嫉妒,一场车祸而已,竟然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文卉芝痛心疾首,埋怨荀文正没教好,当初还不如让她来养。   荀文正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冤,同她吵了起来,两人吵了半辈子架,到现在还没有打和的迹象。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感到难受,荀文正咳嗽出声来,文卉芝瞪了他一眼,“你要死了,高血压还喝酒。”说着就伸手把他面前的高脚杯拿开。   “妈,你和爸复婚算了。”荀良萱边吃边提议道。   文卉芝把目光投向她,一脸严肃道,“你给我闭嘴,谁要和他复婚,就一老东西,我要找也找年轻的。”   “难道今天来吃饭不是要宣布你们复婚的事?”   刚刚听文卉芝那么说,荀文正瞬间觉得很没面子,“鬼才和她复婚。”说完哼了声。   “荀文正你!”文卉芝气极,把酒送了回去,“来,你喝,喝死你算了,老娘就不该管!”   荀良萱也哼了声,“今天不是来商量复婚的那干什么一起吃饭?”   “臭丫头你找死,以后休假别回家了,我没你这个女儿。”   “不回就不回,我正好可以去邢家。”   “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果真是这样,但你还没嫁人呢就敢这么说,没脸没皮的,邢琰又没说要娶你!以后别找我要钱,有种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钱还给我!统统都还给我!”文卉芝又来这一招。   “以后就还给你。”荀良萱小声说了句,又放大了嗓门,“爸你的脸皮要是跟良佑一样厚妈你的脾气要是能有小佐十分之一好,当初都不用离婚了!”   “臭丫头你再给我说!”文卉芝作势要去打她,荀良萱丢下叉子跑了,肚子还没填饱。   荀良佑和左佐一脸事不关己,怎么说着说着说到他们两个来了,他就不懂了,谁脸皮厚了,乱说。   两个长辈一开始确实像是有事情要宣布的样子,但吃到最后,朝对方冷哼声就分道扬镳。   天色还早,荀良佑便带着左佐去逛各种专柜。   第40章 是我啊   “那谁啊?在我们家门口干什么?跟踪狂是不是?”   荀良佑说着,背着左佐走过去看,车窗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他抬腿踹了车身一脚,“你谁?在我们家门口干什么?”   左佐两手勒着他的脖子,小声说道,“我们进屋吧,别理会,好冷。”   话音刚落,车灯就亮了起来,刺得两人睁不开眼,引擎声紧接着响起,方烨知握着方向盘调转车头,迅速往山下开走,后视镜里两道身影越来越远。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白担心了,不过总归人没事就好。   一直看着车子离开,荀良佑才收回视线,背着左佐转身大步往门里走。   两人吃过宵夜就去洗了澡,之后荀良佑像前些天那样帮左佐擦脸,好了之后就关灯睡觉。   刚一躺好,不安分的荀良佑就抱着左佐亲亲摸摸的,她没好气地拒绝,他装作没听到,伸出舌尖舔了舔她耳根处,然后要求她给自己亲小弟弟。   左佐脸色立马红了,再次拒绝,“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点的事情?”   “怎么就不正经了?”荀良佑哼了声,又开始提要求,“要不去穿情趣睡衣给我看,或者是来一段脱衣舞也行,快去。”   左佐依旧拒绝,“不行。”   “今年的生日你还没送礼物给我。”   “我以后会再送的。”   “一点诚意都没有,现在去穿那睡衣,然后跳脱衣舞给我看。”   “你别闹了。”   荀良佑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话,“我冒火了。”   “哪儿呢,我都没看见你身上有火烧起来。”   左佐用力推开他,荀良佑又缠了上去,她挥手反抗,他用力制止,两人缠在了一起。左佐苦着脸装肚子痛,荀良佑靠得更近了些,“我用手给你暖暖,保证就不会痛了,你别动。”   说着他就把手伸进她睡衣里,放在她小腹上,两个人紧紧贴着。左佐认命地闭上眼,从没见过比荀良佑脸皮还厚的男人。   今晚邱天阳喝到烂醉被包小懿送了回家,两人跌跌撞撞地进屋走上二楼,回到卧室里就直接往床上躺。   包小懿把大灯关了,房里就开着一盏台灯,然后开始脱衣服,邱天阳半睁着迷迷糊糊地问着,“你干什么?”   “哦……你没看见吗?我在脱衣服啊。”   两个人思维真的不在一起线上,邱天阳头很疼,只剩下皱眉的力气,“你脱衣服要干什么?神经病又犯了是不是?”   “还能干什么,上床睡觉啊。”   “你快把衣服穿上……”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想怒喝她一声,哪知出口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的。   “今天你灌我喝了那么多酒,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邱天阳语塞,今晚想把她灌醉赶走,哪知他都快倒了,她还精神得很,最后他还被她送回了家!包小懿的妈在国外是做酒水生意的,她从小喝到大,想灌醉她,哪儿那么容易。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那换我主动好了。”她边脱衣服边朝他走去,屈起腿爬上床。   邱天阳大惊失色,“你赶紧回家!别靠近我!”   “我知道你早就喜欢我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在酒吧里和我搭讪,第一次见面就摸我。今天晚上还灌我喝了那么多酒,你们男人灌女人喝酒不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吗?”   她说着就去脱他的衣服,邱天阳没有力气反抗,急得都想去死了,“你住手,快回家去,我对你绝对没有那种意思。”他当初就是没看清楚。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我都说了我主动了,你还想怎样?”包小懿把他的衣服一件件褪去,待看见他腿中央那物时,她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名字还在上面!还说你不喜欢我!”   说起这个邱天阳就来气,自从上面加了她的名字之后,他就没法再去鬼混,想着每次脱掉裤子让别的女人看清那上面有包小懿的名字会被取笑时,他就把皮带系得紧紧的。   他抬起手要去推她,包小懿用力抓住,放在自己的胸部上面,邱天阳大喊了声,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你放开我!!”   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整个人却还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包小懿开始对他为所欲为,邱天阳最后流下了两串男儿泪。   一夜过去,天天渐渐亮了,光着身子的邱天阳一脸阴郁地坐在床头,包小懿伸了个懒腰坐起身,下床在他眼前穿衣服,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啦,你别这样,我负责你以后的人生就是了,没什么好难受的。你自己不也是喜欢我的吗?上次跟小佐回老家的时候,你让我睡地你睡床,说我怕热地板上凉快比较适合我,难道不是为我着想吗?”   邱天阳狠狠瞪了她一眼,包小懿迅速套好最后一件衣服,边说道,“好吧,我知道你不好意思,现在我要去学校了,晚上我会再来看你。”   他抬起手扶着额头,一脸痛苦,始终无法相信就这么一个包子给上了。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痛苦,越想就越不敢相信,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出口问候了包小懿的妈。   包小懿当即变了脸,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还玩上欲拒还迎了!我告诉你,你再敢问候我妈,我想尽办法和你同归于尽!”   她说完就拎着包气冲冲地出门,走到楼下又突然走了上来,从包里拿出现有的几万块现金,放在邱天阳面前,“拿去,都是我的人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她说完再次走了,邱天阳望着那叠钞票,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拿起来愤怒地投进垃圾桶里,真把他当小白脸了是不是!   几天之后,左佐听说邱天阳正正经经地找了个女朋友,是他家银行里的职员,比他大好几岁,姐弟恋。   包小懿大受打击,冲去找他们理论,邱天阳拉着他的女朋友姐姐再次问候她妈,她的女朋友姐姐也跟着骂。   骂谁都好,就是别骂把她捡回来养到现在这么大的妈,特别是她已经七十多岁了,包小懿怒极,抬手删了两人两巴掌,感觉到不解气,就驾车撞烂了他们家的大门,后来被抓到了派出所里。   深刻地“检讨”,写了保证书,再交了赔偿金之后,被左佐接走了。   荀良佑在饭店里订了包房,三人点了一大桌菜,大吃大喝起来。   服务员上来结账的时候,左佐拿出了卡,包小懿也拿出了自己的,“我来吧,要不是你,我有可能要被关呢。”   “我来就行了。”左佐把抓着她卡的手推走,递自己的卡给服务员。   包小懿又上前去抢,“让我来!”   服务员已经拿着左佐的卡要去刷,荀良佑立马上前去,夺过包小懿手里的去把左佐的换了,“她那么想来,就让她来吧。”   说完笑眯眯地走回去,把卡放回左佐包里,包小懿差点吐血,小外甥,你坑爹就算了,坑我做什么。   第二天中午,邢淼正坐在咖啡馆里,眼前的蓝山一口都没动,左手里的香烟却抽了一大半,烟雾从红唇里吐出来,模糊了妆容精致的脸。   服务员拿来了烟灰缸,恭敬地说道,“小姐,不好意思,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   邢淼慢吞吞地吐出烟卷,表情有些高傲,“你不知道我是谁?”   “对不起,”服务员的态度不卑不亢,“此处不允许抽烟,请您把烟熄灭。”   邢淼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就响起来了,右手使不上太大的力气,她顺手将烟丢在服务员手里的烟灰缸里,不耐烦地摆摆手让走人。左手拿起手机,接通之后笑眯眯地问,“怎么还没过来呢?”   对方是叶芙,邢淼听了几秒钟,又接着说道,“就我们上次来的那家,我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了。”   她把地址再报了一次,之后就挂了电话,气愤地把手机摔在桌上,这么大个人了连路都记不住。端起蓝山抿了一口,之后整了整情绪,从包里拿了墨镜戴上。   叶芙没一会儿就来了,一坐下就开口道歉,来迟了让她久等。邢淼假笑着说没关系,又帮她点了一杯咖啡,两人开始说起话来。   叶芙战战兢兢地问,“这样真的行吗?”   “怎么不行?”昨晚在电话里应好,这时候又像是胆小鬼一样,邢淼在心里鄙视了她一把,表面上装得很严肃,“你不是讨厌她吗?我也讨厌她。”   “可是,良佑哥……”叶芙吞吞吐吐的,一脸为难,这回要是东窗事发,可不是被荀良佑打断腿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你想想啊,姓左要是真的毁了,你良佑哥哪里还会在乎她,对不对?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到时候真要有什么事,回慕尼黑就好了。”   邢淼循循善诱,叶芙想了想,也对,大不了她跑回叶渠那里就可以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   邢淼脱口而出,“今天下午!”   “这么快,可是,她不肯见我,她唯一的朋友是良佑哥的小姑,不会帮忙的。”   两人说话间服务员刚送了咖啡上来,放下之后就离开。邢淼指了指服务员离去的身影,“这个人你认识不?”   “不认识。”叶芙摇了摇头。   “我认识。”可不就是上次在酒吧打工弄脏她裙子的陶瑛,邢淼嗤笑了声,凑近叶芙小声道,“有一种人为了钱有很多事情都愿意做,你有钱吗?”   “有。”叶芙点点头。   邢淼得意地笑出声来,两人先行离开,去取了现金,之后又回到咖啡厅门口,等着陶瑛出门就迎上前去。   陶瑛见到他们就下意识要走,邢淼直接把话说了,“穷人,帮我们做件事,给你十万块。”   陶瑛顿下了脚步,听邢淼说了什么事情之后抬脚就走。   邢淼又加了价,“十五万。”   陶瑛犹豫不决地愣在原地,邢淼又抬高了五万,她在心里权衡了几秒钟,咬咬牙还是回头去了。   下午三点多,左佐上完最后一节课就准备回家,去停车场开了车就直奔校门口,在转弯处突然见到了熟悉的身影拦车,她急忙踩了刹车摇下车窗。   陶瑛一脸焦急地走上前来,语气也很急促,“能不能带我回家?我家里出事了,搭公车太慢了,我怕来不及……”   “快上车。”陶瑛话还未说完,左佐就开口打断,示意她到副驾驶来,然后打开另一边的车门。   陶瑛急忙绕到另一边,颤抖着坐上副驾驶,拉着安全带系上。   左佐知道她家在哪里,等她坐好就直接跳转车头,前往目的地,她边转着方向盘边问,“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陶瑛没答话,突然哭出声来,左佐以为她为了家里的事难受,便没有再开口询问,默默把车速放快些。   十几分钟后,车子到了陶瑛家的那一段路,再往前是狭窄的胡同,车子直接进不去了。   左佐熄了火,催促着她下车,自己也跟着下去,说不定会有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   只可惜没有要她帮忙的地方,一走进胡同里陶瑛就放慢了脚步,左佐走得急,差点撞上她,站稳了之后就见她转过身来,说了句对不起之后就迅速跑了!   左佐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敲了下,眼前一黑,摔倒在粗糙的地面上。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世界一片黑暗,左佐下意识要起身,哪知手脚都被捆着,动都动不了。她张开嘴想要喊人,嘴巴上却贴着一层胶布,感觉睁不开眼睛时,才发现眼睛是被蒙住了。   躺在地板上脸部着地,身下一片冰冷,还感觉到有些潮湿。呼吸急促地吸入吐出时,闻到了难闻的味道,有些呛鼻。   猜想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再回想起被人打晕前的场面时,她就开始害怕起来,脑子里闪过上次被绑架时纷乱的场面,眼睛渐渐濡湿,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瘦弱的身体也开始颤抖。   忽然听见了脚步声,她发现这里有人在,压抑的哭声都哽在喉咙,动都不敢动一下,心悬到了嗓子眼,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近她就越紧张,直到在自己身下停下时,左佐都呼吸都放轻了。   有一只粗糙的手摸到了自己脸上,左佐吓了一大跳,发出唔唔的声音,艰难地挪动身子想要往后躲。   那股男人的气味越来越清晰,粗糙的手从她的脸移到了她脖子上,然后往下探,左佐全身都在颤抖,嘴里发出不清晰的求饶声,流出来的泪水全都积压在蒙着她眼睛的布条上。   第41章 别嫌弃   荀良佑回来了,还带着叶芙。   左佐从沙发上起来,慢吞吞移到门边,拉开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抱着她急匆匆从自己面前过去,于菲面无表情地跟在他们身后。   叶芙哭得很惨,估计是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情。   左佐想起自己被方烨祈带走时听到的那道女声,当时没多注意,现在想想,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熟悉,可不就是叶芙。   她只得自己被朋友出卖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出卖,也不知道后来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叶芙也被绑来了,更加不知道方烨祈是怎么找到她的。   隔壁的房间内一直有人在哭,许久之后才恢复安静。愣在原地许久,她才移步走出去,刚好碰上走屋里出来的荀良佑。   “叶芙说,你也在那里。”   他心里烦得很,语气也不是很好。左佐听成了别的意思,皱着眉问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在那里跟我有关系?”   荀良佑薄唇轻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侧的房间内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接着于菲就在喊他,他没来得及说话就转身进房去。   左佐难受地闭了闭眼。   叶芙砸烂了两侧的台灯,手抓着破碎的玻璃要往自己脖子上划,于菲脸色稍微变了变,伸手去抓,两个人都受伤了。   叶芙拼命大叫,于菲只好喊荀良佑。   荀良佑大步走进去将人按倒在床上,抓着被子捂住她血流不止的手。叶芙边哭边叫,“怎么会那样啊?为什么会那样!我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良佑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被……怎么会那样啊呜呜呜……”不是左佐才要被那个么,怎么变成自己了。   她的情绪很激动,哭着哭着就把荀良佑推开,拉开被子钻了进去,连一根头发都不敢露出来。没一会儿,她突然爬了出来,跳下床,裹着被单大步往房外走,嘴里浑浑噩噩地喊着,“神经病,不要碰我,碰我的人是神经病……”   荀良佑追了上去,把人抱了回去,她又开始大叫,手脚乱挥乱蹬,“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放过我,我不害人了……你就放过我吧。”   楼下传来了引擎声,家庭医生来了,匆匆跑上二楼,荀良佑让他们给叶芙打了镇定剂,没过多久周围就恢复了安静。   叶芙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脸上布满了泪痕。   荀良佑吩咐于菲把人看好,之后便心烦气躁地出来,回到主卧时想找左佐哪知发现她根本没在,跑到楼下去看也没看见人,又急忙跑到大门口去问,守门人也说没看见她出来。   荀良佑骂了句粗口,去车库里开车,夺门而出。   开出去一段路之后忽然想起狗洞已经封了,墙那么高,要爬墙不可能,那么人肯定还在别墅里。想通之后急急地调转车头回去,大步回到卧室里,仔细查找了一番,仍然没找到人。   楼下管家接了个电话,立马上去喊他,得到的是一个“滚”字。   管家不肯滚,“是方家的二少爷。”   荀良佑站在门边沉默了几秒钟,抬脚下楼去了。黑着脸拿起听筒放在耳边,“什么事?”口气要多差有多差。   听了一会儿,脸越来越黑了,方烨祈说到最后,呵呵冷笑两声,荀良佑摔了电话,面色沉得可怕,抬脚上楼,管家过去收拾残局。   疾步回到卧室,用力拉开落地窗,荀良佑走到了阳台,发现左佐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呆呆地望着护栏外的黑夜。   把人抱回了卧室放在床上,荀良佑的脸色突然变好了,语气也柔了许多,“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左佐摇了摇头,“不饿。”   “我都听见你肚子在叫了,还说不饿。”   他看似责怪了两声,转身去端了饭菜上来,放在桌子上,出声喊床上的人过来吃,左佐坐着不动。   荀良佑夹了菜端着饭过去,亲自喂着她吃。   左佐没有拒绝,他送过来一口她就吃一口。其实她肚子很饿,刚刚心里生闷气,就是没心情吃罢了。   窗外的夜色又黑了几分,响了几声闷雷之后,下起小雨来了,风一吹就斜着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荀良佑喂着左佐吃完了饭,就让人把餐具收拾下去,拿来了药膏帮她擦脸。   擦着擦着左佐突然就掉下眼泪来了,荀良佑还以为她疼,便凑近些往她脸上吹气,不想她越哭越厉害,泪水直接一串一串地落。   他急了起来,出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痛……”   疤痕越来越浅,就证明痛意没以前深,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痛,她都没哭,这会儿却哭得那么厉害。荀良佑哪儿会不明白,此痛非彼痛,但他并没有出声点破。   刚刚方烨祈在电话里,都和他说了,简单两句话交代了左佐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后面对他冷笑,说他没有把人照顾好。   听了那件事之后,荀良佑本来就生气,后面他还说了那样的话,他更加生气,直接把电话摔了。   他不点破,左佐却自己把事情说了出来,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面,边流泪边把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来是要下午说的,哪知他却跑了,就一直忍到了现在,心里很害怕,后来无处可说,就变成了气,也觉得委屈。刚刚甚至想过要好几天都不理荀良佑,可他一对她好她就心软了。   左佐不停地说,荀良佑静静地听着,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到了后面的又忽然松开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左佐借着这次机会把以前的事情说了出来,“良佑,其实我以前……就在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曾经被人绑架过,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可是,床单上面有血,我身体也有些痛,我……”   她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依稀能感觉抱着的身体很僵硬,左佐觉得心里很慌,“你不要嫌弃我……我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很早以前我就想跟你说了,可是我不敢……以前我总是拒绝你,就是因为心里很害怕,也难受了很久很久……你别嫌弃我……”   越说哭得越厉害,最后泣不成声了,荀良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手轻拍了几下左佐的背,将两人拉开了些面对面,帮她擦掉泪水。   “别哭,我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   听到他的话,左佐才觉得好受了些,但仍有些不放心,吸了吸鼻子又说道,“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的身体……”   “我知道。”他没法听她说出那些话来,便开口打断,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   “良佑……”左佐顺势倒进他怀里,两手抱着他的腰,脸埋在温暖的胸膛上。   荀良佑也伸手抱着她,眼底的光有些暗淡,“对不起,没照顾好你。”   左佐没有答话,听着沉稳的心跳渐渐入睡。   知道怀里的人睡着了,荀良佑便轻轻地把她放回床上,拉着被子盖上,去浴室里打来了热水帮她把脸洗干净,重新上药之后,开门出去了。   叶芙半夜醒来了一次,一醒就又开始哭闹,荀良佑沉着脸坐在她床前,出声质问道,“邢淼去哪里了?”   听见他的话,叶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是啊,邢淼去哪里了?   雇了个男人把左佐绑了之后,邢淼就带着她说先出国躲一段时间,两人回家收拾行李。   叶芙回家的时候很急,因为怕被荀良佑发现来不及跑,所以就匆匆收拾几件衣服就赶去和邢淼约好的地点汇合。   等来了一辆黑色的车,还以为是邢淼让人来接她了,哪知下来两个不认识的黑衣人,只花了几秒钟时间就把她带了上去,如果不是她的行李还停留在原地,从那里经过的路人绝对不知道有人曾经站在那里过。   眼睛被蒙住,手脚被捆住,叶芙在车上大喊大叫,没人理她。   车子颠簸了好一段路才停了下来,下车之后就发生了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当时她晕倒了,醒来的时候一旁留着个手机,下意识打荀良佑的电话,没人接,只好打亲生哥哥的。   荀良佑赶过去的时候,她叶芙衣裳不整地坐在废弃工厂里的地板上哭,他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句话也不说,把人抱了起来,带回了齐眉山。   如果让他早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是她自找的,他就是跟叶渠撕破脸,也不会过去,特别是她差点伤害了左佐。如果叶芙是个男人,跟叶渠没有关系,他早就弄死她了。   现在还敢哭,一看到她哭他就想赶她走,而他事实上也这么做了。荀良佑看似很无情无义,“再落一滴泪就滚,现在你告诉我,邢淼去哪儿了?”   叶芙只是中文不太好,紧要关头,人的脸色还是会看的,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答,“我也不知道……她说要出国,可是……可是我都没有看见他。”   一个小时前,荀良佑打电话去了邢家,大半夜的把邢家两老吵醒,就为了问邢淼的下落。接电话的是邢海,他的语气和态度还算和善,“是良佑啊,邢淼下午出国去了,说是要和朋友去玩几天。怎么了,你找她有事吗?”   “没事。”荀良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善些,应完就把电话挂断,之后就一直坐在叶芙床前,等她醒过来。   现在人醒了,却也没有邢淼的下落,荀良佑没了耐心,起身走了,叶芙又放声哭出来。   听着实在是烦,荀良佑喊来了还没离开的医生,只好能让她住嘴,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   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荀良佑回卧室洗了个澡之后就去书房,打开电脑与叶渠视讯。   他那边才刚入夜,但已经下班了,但他还坐在办公室里,估计忙得够呛。   两个人交谈了一阵过后,荀良佑就关了电脑,回房睡觉。   叶渠实在是走不开,拜托了荀良佑先把叶芙照顾好,决定两天后再亲自过来。   荀良佑实在是不想答应,可当想到之前在国外上大学时与叶渠的交情,才松了口,让人二十四小时把叶芙看好,千万别让他再看她,否则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把她弄死。   第二天左佐依旧一早起来,洗漱完吃好早餐就要去学校,跟着早起的荀良佑不肯让她去,天气冷外面下雨,而且昨晚她都没睡好。   可左佐非要去,无奈之下,荀良佑只好随她,出门前给她穿上了温暖的大衣,并且派了司机接送她,随行的还有两个保镖。   左佐今天没看到陶瑛,估计她躲在家里不敢来上学。   到下午三点多下课之后,她就让司机把车开去了陶瑛家里,她一定要去问个清楚,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她。   车子进不去狭小的胡同,司机只好把车停在路口处,撑着伞下车,带着两个随行的保镖和左佐走路过去。   陶瑛家里的门没有关,破破烂烂的,左佐让随行的人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发现整个屋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搬家了。   头皮突然感觉到凉意,左佐抬起头,才发现屋顶上漏水了,雨水落在她头上,有些冷。   眼睛瞥到破旧的窗户上还有一颗仙人球,左佐依稀记得,以前她和陶瑛出去玩,路过一家花店时,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它看。   陶瑛说她很喜欢仙人球,因为它的生命力很旺盛,风吹雨打也四季常青。左佐便提议她买下,她摇摇头,拉着她就走。   十几块钱而已,不是买不起,而是舍不得买,像她家里这样的,能不买的东西就尽量别买。   那天左佐和她道别后,回头去买了,第二天带去学校里给她,当时陶瑛很开心,当宝贝养着,现在却仍在了这里。   左佐看了一会儿,将仙人球拿在手里,一脸失望地往外走。   司机撑着伞上前给她挡雨,身后两个保镖紧紧跟着。   转弯处突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左佐定睛一看,大喊了声,“陶瑛!!”   第42章 给我滚   叶渠是两天后的凌晨过来的,当时左佐正在睡觉,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她坐起身来下床,赤着脚走到隔壁的门口,往里看时看见了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衣冠整齐的荀良佑站在一旁,叶芙捂着脸坐在床上哭,估计是被打了。   叶渠半天赶飞机过来了,一进门就狠狠甩了叶芙一巴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既生气又心疼。这一巴掌是打给荀良佑看的,要不然以后都没法做朋友了,打完了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那男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左佐没多看,慢吞吞地走回房去睡觉。   天在这时已经蒙蒙亮了,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和行李箱滚动的轮子声,还有荀良佑和叶渠的道别声,他实在是忙,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接到人就直接走了,以后决不让叶芙再回国。   荀良佑目送他们坐车出了门,转身回卧室,刚在床上躺下,左佐就往他怀里钻,他顺手将人抱住,闭上眼睛要继续睡。   左佐出声喊他,“良佑。”   “怎么了?”他闭着眼睛问。   “叶芙走了?”   “嗯,以后她不会再来了,你别怕,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左佐沉默了好几秒,跟他说起陶瑛的事情,希望他不要去找她的麻烦,就当作是过去的事情好了,不想再有牵扯。   荀良佑不悦地皱眉,左佐伸手帮他抚平,抬头去亲他,动作轻轻的,得到的却是疯狂的回应。   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左佐闷哼了声,荀良佑伸手往下探,掀开她的睡裙往上拉,大掌贴着左佐的腰,边吻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干净了?”   她一般只来三四天,刚干净没多久,想直接说出口,话到嘴边却变成,“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闻言荀良佑笑出声来,离开她的唇去舔她的耳朵,低声说道,“那我就看看。”   他开了台灯,把两人都脱干净,打开她的腿真的去看,边看边发出闷笑声。   左佐满脸通红,荀良佑从下边开始往上亲,左佐发出难耐的低吟声,伸手攀着他的脖子,顺着肩膀摸下去。他的肩膀很宽,锁骨线条流畅,越往下面越窄,一路摸下去能感觉到明显的肌肉线条。   身体突然感觉到胀胀的,左佐大喘了口气,荀良佑缓缓推进她的身体里,抱着她的身体晃动了许久,抖出之后才渐渐软了下来。   事后左佐拥着他继续说之前的事情,希望他不要为难陶瑛。荀良佑答应了,只是以后千万不要让他看见她,也不允许她们两个再继续做朋友。   天大亮,左佐躺了一会儿就起床,今天还要去上课。荀良佑也不睡懒觉,跟着她一起进浴室里洗漱,之后吃早餐。   包小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左佐那天发生的事情,气得不得了,再得知是陶瑛背叛了她之后,更加生气,立马去她班级要找她算账,哪知她竟然没来上课,而且搬家了。   花了点钱雇人打听到了她新窝的地点之后,包小懿立马过去找人。   小区的保安不让她进,包小懿在心里冷哼,又不是什么高级小区,搞那么严格。她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了信息,拍下两张大钞,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那天陶瑛淋了场雨之后就感冒了,这几天请了假没有去华樱,睡了一个早上之后起床,吃过午饭之后就开始投简历,现在需要找份正当的工作,好好挣钱还债。   她用了二十万,另外再找亲戚借了钱,才搬进了新房子里,两室一厅。其实也不算太新,也不知道转了几手,不过比起以前那间屋子来,真的好很多很多。   早上睡得浑浑噩噩的,一直想起以前住的那间没有房间屋子,睡觉的时候只拿旧窗帘挡着分成两边。小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越长大越尴尬,跟父母那么住在一起真的很不方便。   每年到了夏天陶瑛就会很担心,怕那间破屋子抵不住狂风暴雨的摧残会倒塌,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可能会睡街头。   一到冬天也会受罪,北方的冬夜冰天雪地,就算盖再多的被子,晚上依旧会觉得冷。   现在好了,他们一家都不用再过以前的生活了,这是她用信任,用友情换来的。   她靠着优异的成绩上了华樱,不仅免除了一切学费,还有奖学金可以拿,她也以奖学金的名字骗了父母,骗他们这二十万块是参加比赛得来的,为了让她说的话更加有说服力,陶瑛还去买了个假的奖杯。   陶瑛父母是连文字都不认识的粗人,快四十岁时才生下了一个女儿,他们的女儿好了不起,上了焦南市最牛气的学校,不仅从来不问他们拿生活费,还经常拿钱回来。听说那个学校超级有钱,女儿每年都有很多奖学金,前几天竟然拿回来了那么多,乐得他们合不拢嘴,说再这样下去,他们就不用去打工了。   陶瑛听了觉得心酸,笑了笑不答话。   砰砰响的敲门声吓了陶瑛一大跳,以为是父母回来了,随后一想不对,父母只有下午下班了才会回来,而且他们有钥匙,就算没有钥匙,敲门的是也不会这么用力的。   陶瑛战战兢兢地坐着没动,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害怕是荀家的人,毕竟谁都知道荀良佑疼左佐疼得不得了,出了那样的事情肯定会查到底,而且会查到她头上。   “陶瑛!你给我出来!!”   听见是包小懿的声音,陶瑛才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很快又沉重起来,她深吸口气,想着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便起身去开门。   包小懿一见到她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破口大骂,“你干出那些事情来你好意思吗?!你怎么能为了钱干出那样的事情?你说说,小佐哪一点对不起你!你非得这么对她,你倒是说说啊。那么多人嫌你穷不肯跟你一起做朋友,她却真心地把你当朋友,你买不起的东西,她会替你出钱。我经常在她面前说你坏话,说你太穷了心眼也不是很好,叫她别跟你做朋友!可她非但不听,还替你说话,现在你终于露出真面目来了!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去你的!”   吼完她又抬手扇了她一巴掌,陶瑛因为被打和羞愧,脸色很红,包小懿的脸也被气得很红。   “对不起……”她捂着脸垂头看着地面,那么多话却只挤出这三个字。   包小懿怒目相向,想再骂些什么时看见她的新房子,立马变了脸,刻薄地啧啧了两声,“搬新房子了啊,这房子不用太多钱吧?我以为邢淼给你的钱能搬进别墅了,怎么还住这么破的房子。可你住得心安理得吗?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做噩梦?脸还在吗?”   “对不起。”   “你真当这三个字那么好使是不是?!”包小懿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对不起就算完了?你这种为了钱背叛朋友的人就应该……”   “我也知道我很对不起她,”陶瑛抬起头来哭着打断,泪簌簌地流,眼睛和脸都红了,“你们家里都有钱,可能没法体验到我的困难,当时我也犹豫过的,可是我一想到我和我爸妈以前住的房子,我就狠下了心,他们已经快六十岁了还在四处打工……”   “你他妈别打断我说话!这不是借口!我确实没法体验到你有多困难,但我知道我跟你不一样,就算我穷到死,我也绝对不会卖友求荣!!”   包小懿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朝陶瑛扑了上去,把人按倒在地,拼命地打。陶瑛就只是那么哭着,并没有还手。   陶瑛家里养的狗回来了,这条狗一个月还在流浪,后来被陶瑛捡回来了,长得虽丑,但是很忠心,一看见主人被打,立马出声吠了几声。   包小懿吓了一跳,转头望了一眼后立马从陶瑛身上起来,下意识往后退。   那条狗呲着牙朝她扑了过来,包小懿撒腿绕着沙发跑了一圈,往门外冲去,钻进电梯里,迅速地关门。   包小懿匆匆到了楼下,走出电梯门的时候,那条狗也从楼梯冲了下来,她变了变脸,撒腿跑得更快了。   飞奔过条条小路,包小懿跑得很快,但是再快,也没有一条狗快,只见它迅速蹿了上去,一口咬住了她的屁股!   “啊!”包小懿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想哭却流不出泪水来,狗不是不理包子的么,为什么还要咬她。   在这里居住的人见状经过,立马捡起几块石子砸向那狗,把狗吓跑之后,顺便把躺在地上的人送到了医院。   包小懿在一个月内打了五次针,每次都是左佐陪她去的,每次被扎的时候都哭爹喊娘的,最怕的就是打针了。   每次打完之后,左佐都把她领回了齐眉山,让人做大餐给她吃,荀良佑对此表示很郁愤,来这里蹭饭就算了,晚上干什么还拉着他老婆跟她一起睡,臭不要脸的。   最后一次把人送走之后,荀良佑心情大好,天气越来越冷,时间过得飞快,没过几天左佐就要放寒假了,打算趁着这次寒假把之前没度的蜜月补了。   晚上吃饭时,荀良佑边吃边开口问左佐想去哪里。   左佐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要去哪里,“听你的吧。”   “不急,还有好几天,你可以仔细想想。”   管家突然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荀文正让人送过来了两件大衣,说看了天气预报,明天会下雪,怕他们冻着。   荀良佑觉得他大惊小怪,他和左佐的衣服怎么穿都穿不完,哪儿用得着他送。可当打开包裹时,他就愣住了。   这两件大衣是他以前让人订做的,本来要送给文卉芝,可在送给她的前几天就离婚了,所以一直没穿上,后来给挂在书房里。   荀良佑从小就被他抱着在书房里玩,长大了也进出自如,经常能看到。   荀文正是这么想的,年轻的时候穿不上,现在老了不能穿,干脆送给儿子和儿媳好了,看看他们穿穿也就满足了。   左佐看了一眼就觉得喜欢,他们那个年代的衣服低调而奢华,虽然款式有些旧,但却格外好看。立即起身来套上去试了试,大小刚刚好,颜色也很衬她的皮肤。   荀良佑见她穿着好看,便也迫不及待地穿上去试,试完了就不愿意脱下来了,穿着吃完了饭,回房洗澡时才脱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雪了,到早上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天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很迟,但也特别大。   左佐嫌冷,一直窝在被子里不肯起床,最后还是荀良佑把她拉起来的,两人洗漱完穿上荀文正送的大衣,一起出门。   左佐去华樱,荀良佑说要去今天要见一个朋友,左佐也没问是谁,她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中午十二点,见完几个外国人的荀良佑接到了文卉芝的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她在哭,意识到不对劲,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妈,怎么了?”连称呼都改了。   “儿子,良佑,你爸爸他……呜呜……他出事了!”   荀良佑背脊一僵,文卉芝还在那头断断续续地说自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听到后面他只觉得全身发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交代了句,“别哭了,我现在就过去。”   他断了通话,把手机收好,和桑柔道别之后,立马开车赶过去。   第43章 离婚吧   荀良佑突然转过身来,反手抱住了她的背,把脸埋在她胸前。左佐抬手抱着他的头,抿着唇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到了天黑,晚上九点钟回到了齐眉山,荀良佑是左佐劝回去的,一回到家她就让人去准备饭菜。   荀良佑直接回了卧室,直接躺在床上睡觉,左佐看人把饭菜准备好就上去喊他,可他就顾着睡,动都不动一下。   左佐也跟着不吃,钻进被窝里抱着荀良佑睡。   第二天她连学校都没去,在快要考试的情况下不顾导师的严厉批评硬是请假呆在家里陪一直在睡觉的荀良佑,昨晚没吃饭肚子很饿,下楼吃过早饭之后就又回到房里来。   荀良佑一直在睡,左佐走上前去推他,他闭着眼一动不动,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荀良佑很高,也有点重,一米八六的身高有差不多一百四的重量,左佐使出了力气想抱他起来,他却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最后她干脆放弃,陪他一起睡。   虽然没人告诉她荀家到底怎么了,但她也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姐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爸爸又变成那样,大家都很伤心。   躺了一会儿,左佐接到了左利民的电话,为了不吵到荀良佑,她便拿着手机走出去接听。   “小佐,你现在在哪儿?”左利民的声音有点焦急。   “我在家啊,良佑今天一直在睡觉,爸你……”   “等等,你先听我说,”左利民突然出声打断,急急地接着开口,“良佑现在在睡觉是吧?你现在在别墅里哪个地方?”   “是在睡,在卧室门口。”左佐如实回答。   “你现在去良佑的书房,开他的电脑,快去。”   “爸你怎么……”   “你别问那么多,”左利民再次打断,语气又急促了些,“快去。”   感觉到他的情绪,左佐便不再疑惑,“好。”   她拿着手机走到书房里,听着左利民的话打开了电脑,然后问道,“爸,电脑我开了,你要我干什么?”   “你看看他电脑上有没有特殊的文件夹之类的。”   荀良佑从不会阻止她去看他的电脑,左佐这么想着,便手握着鼠标打开各个盘,看了一圈之后只发现一个加密码的文件,上次她就看到了,后来她记不大清楚怎么就没看了,以至于后来没能想起来。   左佐如实相告,“有一个加密码的。”   “那你打开看看,试试看你的生日日期。”   左佐闻言照办,提示错误,“不对。”   “那结婚日期呢?”   左佐再次操作了一遍,还是错误,“也不对。”   那边的左利民苦思冥想其他的密码时,这边左佐自己想到了别的,输入了他们的第一次的日期,提示成功。   心里骂他不正经,竟然拿这种日期做密码,一想到那天的场景,面上就渐渐热了起来,可当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时,她整张脸都变了,整个人犹如坠入了冰窟,冷得不得了。   “小佐,你人呢。”   左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左利民在喊她,她缓了缓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应道,“爸,我在呢。”   “打开了吗?”   “打开了。”   “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是我们的婚纱照。”   “婚纱照也加密码,搞得神秘兮兮的,小佐,爸这边还有事,就先不跟你说了,等爸有空,再打电话给你。”左利民说完等着左佐应声,然后挂了电话,看向一旁的荀箐,“什么都没有,你担心什么?那个臭小子,就会吃喝玩乐。”   荀箐轻抿了一口咖啡,大大方方坐在荀文正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冷笑了几声,没说话。   左利民挂了电话之后,左佐的手机直接掉到地上去,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文件夹,颤抖着手把图片一张张打开,越往后面看抖得越厉害,眼底渐渐红了。   文件夹里一共有十几张图片,一个男人穿衣服的男人和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躺在一起的图片,姿势亲密无间。   有一半是她以前看过的,只能看到身体和那个女人的脸,另一半是她没有看过的,男人的脸和女人的脸都露出来了。   她坐在电脑前好久好久,然后不可置信地关了电脑,起身慢吞吞地要走出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像发了疯那样地往前冲,冲回卧室里的时候荀良佑已经起床了,现在正在浴室里。   左佐箭步冲了进去,荀良佑已经洗完了澡正在穿睡袍,她上前两步想要出声质问,话到嘴边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看。   荀良佑觉得她不对劲,便出声问道,“怎么了?”   “当初,”左佐哽咽了声,鼓起勇气才得以把话问出口,“绑架我的人是不是你?”   荀良佑愣了下,面上多种表情闪现而过,最后沉了沉脸,“不是。”   “跟我睡觉,对我做那种事情,拍那种照片的人是不是你?!”她的声音大了些,语调里带了几分艰涩。   “是。”荀良佑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睛紧紧盯着她,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她流泪了。   左佐什么话也不说,擦了擦泪,转身跑了,步伐飞快。   她此生最害怕最羞耻的一件事情,竟然是他做出来的,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失望得不得了。   荀良佑愣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没有冲上去追。   左佐冲到楼下,跑出了门口,正在守门的金刚看似呜咽了两声,悄悄跟了上去。   左佐迅速往下跑,等到气喘吁吁时才停了下来,一步步地往山下走,眼泪流出来她就擦掉,擦掉就又重新流出来,冬天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呼呼地刮,面颊被吹得发疼。   脑子里渐渐空白起来,下了山之后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好久好久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里,擦干眼泪让模糊的世界变得清晰之后,才看清了前方是方烨知的家。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和他的种种,想到了快乐的日子,也想到了悲伤的日子,然后又想到了因为那件事与方烨知分开,她就觉得好可惜。   一想到是荀良佑为了得到她而不择手段设计出的那件事情,她就觉得好生气,这时候仔细想了下,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她不是仍旧和方烨知好好地在一起?   穿着帅气的西装的方烨知走出来了,见到左佐时愣了一下,随后大步走到她面前,看清她通红的眼底里,脸上并无多大的表情,乌黑如玉的瞳孔也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放在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   左佐站在他面前,眼睛里充满了雾气,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喉间却哽咽了,只字都吐不出。   两人对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放声大哭出来,泪水簌簌地流,跑了那么久体力不支而导致重重跌落在地上晕倒过去,方烨知再也镇定不了了,脸色大变。   左佐醒来时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呼吸轻轻吸入吐出间,竟闻到了久违的熟悉的味道,正是从被窝里散发出来的。心里有几分激动,她转了转眼眸,瞧见方烨知就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小佐,你怀孕了。”此刻的他依旧表现平静,乌黑的瞳孔深如古井,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发出来的语调却有些艰涩,喉结艰难地上下动了下。   左佐愣住了好久,才咧开嘴笑出声来,声音空洞得有些不真实。   “才一个多月,医生说,你做了剧烈的运动,现在胎儿有些危险,不能再……”   方烨知话还未说完,就见到左佐跟疯了似的,迅速掀开被子下床,夺门而出,脑子里嗡嗡嗡响,他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只想要快点离开。   金刚就在门口,看见她出来就跟了上去,方烨知也快步跟上。左佐脚上只穿着袜子,跑得越发地快,像是身后有索命的在追。   魏嫣然就在楼下的院子里,看见方烨知跑了,急忙转动轮椅追上去,“烨知,你不要走……”   有腿等于没有,哪里追得上健康的他们,没一会儿就拉出了好远的距离,望着方烨知的背影越来越远,魏嫣然又开始感到恐慌,一狠心就让自己从轮椅上掉下来,顺着下坡的路滚出好远,“烨知,不要丢下我……”   她边哭着边喊,声音焦急且凄厉,就怕方烨知听不到,就这么跟别的女人跑了,毕竟他追着她的脚步是那么快,他越快就离自己越远,魏嫣然怕死了。   方烨知听见了,也回头了,望望倒上地上哭成泪人儿的魏嫣然,又看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左佐,他最终站在原地没有动,风吹拂起路边干枯的树叶,飘落到他脚边。   左佐跑了好远好远,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时,才被迫停了下来。手抱着肚子顺势倚着路边的电线杆重重地喘气,眼底一片雾气,却自始自终都没掉一滴泪来。   肚子很痛,痛到额头沁出了冷汗,她再也跑不起来了,抬脚慢慢地往前走,两手放在小腹前,走一步痛一下。   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身体里流出来了,暖暖的,热热的,还伴着钻心的疼,左佐面色发白,意识到那是自己身上的骨血之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汹涌的泪水一串一串地落,步伐越发酿跄,最终体力不支,重重地倒在地上。   视线模糊之前,她看见了白房子上面的红十字架,摇摇晃晃的。   一直跟在身边的金刚大声嗷了两声。   左佐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一小护士,见她睁开眼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话。左佐听得清清楚楚,孩子没了,她失血过多导致休克,医生给她做了清宫手术,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小护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她的,望着她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说真的,你差点死了呢!幸好是倒在我们医院附近,抢救及时,以后可不能拿这个问题开玩笑了啊,怀孕了怎么能做剧烈的运动呢真是。”她念叨完,又自顾自嘟囔了句,“话说你怎么那么眼熟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左佐竟然觉得身体有些痛,手撑着狭小的床坐起身,小护士拿来了她的手机,“你手机有锁,我们没法儿联系你的家人,你打个电话让他们来办下手续吧。”   左佐接过手机,艰难地开口,“我想见一下你们主任。”   “我们主任很忙的!”   “你去,这个东西给你。”   左佐摘下了左手上的结婚钻戒,小护士瞧了一眼,大惊失色,这么大的钻石她不敢要,吃惊到脑回路来了个大转弯,“你等等,我马上就去。”   主任大概是听说有大钻石的事情,没一会儿便来了,戴着近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男的做妇科主任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左佐也没有大惊小怪,直接提了自己的要求,要他帮她开张做人流的单子,说着便送上了自己的大钻石。   男主任轻咳了几声,瞧瞧周围,发现没有人,便悄悄收下,给左佐照办了。左佐接过单子塞进口袋里,步伐维艰地出了医院。   趴在医院门口的金刚一看到她出来,就摇着尾巴凑了上去,左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露出一抹苦笑,“我们回去吧。”   一人一狗慢吞吞地向前走,从白天走到黑夜,转了无数个弯,终于抵达齐眉山山脚下。   左佐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前走着,金刚静静地跟在她身边,走到半道上时,它突然转身吠了几声,凶神恶煞地盯着某个点。   有个人影突然从树身后面蹿了出来,撒腿就跑,金刚迅速追了上去,那男人刚跑出十几米远就被它扑倒在地,手里的相机摔出好几米远,男人一脸焦急和恐慌,金刚伸出爪子,用力抓花了他的脸,男人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之前有一次荀良佑带着金刚出门去玩,路上调戏了个美女就被人拍下,把那人引到角落里一顿痛打,再把相机砸烂取了内存卡,随后转头对金刚说道,“看见了吗?以后再有像这样乱拍我们家里的人,你就干翻他们。”   金刚很通人性,记在了脑子里,做在了行动上,把男人的脸抓伤了,就要下口咬他时,听见了他嗷嗷的叫声,金刚跟着嗷了几声:哼,看在你是同类的份儿上,今天先饶过你。   它去叼了相机回来便跑回去跑找左佐,人是找到了,只不过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苍白,不省人事。   金刚把相机放在旁边,扬起头大声嗷叫,守在左佐旁边等着山上的人下来。   第44章 对不起   管家又进来了,默不作声地打开了电视,又静悄悄走出去。   电视屏幕上正在重播今天早上九点银利对外召开的记者发布会,荀箐对外面称荀文正身体不太好,到国外养病去了,银利以后由她负责,作为荀家的长女,她会好好照顾剩下的家人。   荀良佑面无表情地站在镜头前,他身旁还站着另外三人,母子四人配合着荀箐演戏,面对记者的提问,他们保持沉默不语,所有的问题都由荀箐答。   豪门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丑闻,为了不让这丑事和荀文正半死不活的消息传出去,文卉芝选择了忍下来,记者会结束之后眼含热泪告诉荀良佑,“大丈夫能屈能伸,别怕,只要妈还有一口气,妈就会挺你。”   荀箐走了上来,盯着荀良佑皮笑肉不笑地插了句,“下午会有爆炸性的消息,准备你和老二的股份,亲自送来给我。”说完又把视线投向文卉芝,“别挣扎了,他不会再醒了。”   “你简直不是人!”文卉芝抬手又要打她,给荀良萱拦住了。   荀箐勉强笑了下,“我要真不是人我就直接拿了他的命,他现在还剩下一口气在呢,只可惜他永远都不会醒了,那药是我叫人调配的,让左叔放进了他平时吃的降压药里。千万别再挣扎,没用的,我只要银利,你们的命我没兴趣拿,好好活下去,千万别想不开,在外面你们还是荀家的人。”说完她趾高气昂地走了,身后簇拥着一大群人,气场强大。   发布会结束之后,就在放别的新闻,左佐的眼睛紧紧盯着宽大的屏幕,不相信也得信。左芹和陈玲说得没错,左利民真的被警察抓走了,理由就是荀良佑说的那样。   深夜十点,周围一片死寂。   左佐轻轻下了床,开门出了卧室,赤着脚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书房前,手握着门把轻轻转动,推开。   昏黄的灯光随着打开的门倾泻而出,拉长了她瘦削的身影,她抬脚一步步走过去,走到办公桌前停下,把手里的报纸放在荀良佑跟前,“你救救我爸爸吧。”   在任何利益和亲人面前,她还是选择了亲人,已经失去了丽华,她再也不愿意失去左利民了。   “我不跟你离婚,我好好跟你过日子,我跟你道歉,你救救我爸爸,对不起。”   荀良佑抽了好多烟,屋里烟草的味道很浓,左佐被呛得咳了几声,这会儿她比刚打完胎时还要虚弱,手撑着桌子才得以站稳,面色有些白。   “我给你生孩子……等我身体好了就生,咳咳……良佑,对不起……其实我没去做人流,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掉了……我都不知道我有了,当时肚子很痛……”   “……”荀良佑抿着唇没说话,一想到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他胸口处就闷得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着重复了好多遍,黯然垂下眼帘,“你失势了我不会离开你,你没有钱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以后都听你的,你救救我爸。”   荀良佑又开始抽烟,一支接一支地抽,整个书房里烟雾缭绕。   左佐站在他面前流泪,她忽然觉得很悲伤,不知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做出那种龌蹉的事情来还是因为那个无辜的孩子,眼泪不停地流。   在模糊的视线里,她好像看见了一滩血,红得让人胆颤心惊,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身子重重颤了下,她忽然从默默流泪到放声大哭出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失控地哭喊着,“血,有血,好多好多血……”   荀良佑措手不及。   凌晨一点钟,别墅里灯火通明。   左佐晕倒了之后醒了,医生来了之后走了,荀良佑端着一碗汤坐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他身上还穿着西装,抽了太多烟再加上折腾了那么久,脸色有些憔悴,眼睑下方有淡淡的淤青,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左佐也好不到哪里去,苍白着脸半躺在床上,被医生告知要好好休息,情绪不能再过于激动,荀良佑命令她不准再哭,他答应救她爸,她答应永远都不离开他。   喝完了汤她就躺回去睡觉,荀良佑进浴室里洗去了一身的烟味,掀开被子躺在左佐身侧,伸出手抱住了她,闭上眼浅眠。   第二天一早,他走了。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天天睡懒觉,每次都需要人来喊。以前左佐每次醒来他都躺在身边,现在却不在。   用过早饭之后左佐又躺回去睡觉,中午荀良媛怒不可遏地冲进了她面前,将一叠现金甩在她脸上,冷着声吼道,“这是我最后的钱了,拿去!你不把我们家榨干你不甘心是不是!我爸带着你爸一起打江山,到最后你爸却出卖了我爸!那可是多少年的兄弟啊,他竟然说出卖就出卖!”   “对不起……”左佐的声音有些哽咽,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能说出来的,只有这么三个字。   “你这三个字好值钱!说一句对不起,就让我和良佑的股份都让出去了,你现在开心了吗?秦箐那个贱人说,如果我们不让股份出来,就不肯放过你爸,要让他把牢底坐穿!想想真是可笑,他帮了她,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现在好了,我们家的钱全都变成了外人的,就为了救你那叛徒老爸!而我爸还躺在医院里,以后能不能活都不知道!你这个恶心的女人,听说你还打掉了我们荀家的种,我只想说打得好!你这种贱人不配怀着我们荀家的种!”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哭了起来,“表面上银利还有我们的份儿,可在我们签了那份股权转让书之后,就已经和银利没有任何关系了,没有银利的荀家人,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这是左佐第一次见到她哭,荀良媛从小到大都在父亲的保护下长大,要什么就有什么,可在一夜之间竟然失去了所有,身无分文,她哪里接受得了。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能杀了左佐,霍地上前一步,暴跳如雷地指着她的鼻子,“滚!你给我滚!”。   荀良佑在这时回来了,他把荀良媛强行带了出去,门外传来女人失控的哭声,充斥着绝望与愤怒。   没过多久,荀良佑又回到卧室里来,他拿出了手机递给左佐,“他已经安全回到家了,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他。”   左佐没有接,她不知道要跟左利民说什么,做出了对不起荀家的事,而荀家还倾尽了所有去救他,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情况下,她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对不起。”她又哽咽了,垂着头没脸面对荀良佑,喉咙有些疼。   荀良佑将荀良媛洒在她身上的现金一张张捡了起来,收好放进床头柜里,然后坐在床边,左佐伸手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胸膛前,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荀良佑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哑声道,“不是你的错,不用你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好多好多,孩子突然就掉了,如果我……如果小心一点……”她说说停停,这时候才惊觉这是已经是个无法挽救的悲剧,泪大颗大颗地落。   “别哭了。”   荀良佑将她拉起与自己面对面,用指腹温柔地帮她抹掉眼泪,然后沿着泪痕一路亲吻下去,覆住她的唇,亲密地贴在一起,一下下地吮着吸着,呼吸紧紧缠绕在一起。   中午荀良佑喂左佐喝了一碗粥,守到她睡着自己再出门。   左佐睡得迷迷糊糊的,像是听见了有人进来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荀良佑,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想看看,哪知竟然是荀良媛。   荀良媛正在悄悄地开床头柜,见到左佐睁开眼睛时吓了一大跳,心里顿时有一种像是偷东西被抓住时的羞辱感,没过一会儿她收敛好神色装作严肃道,“看什么看!我来拿我的钱!闭上你的眼!”   说完她就把手伸进床头柜里,把她今天甩在左佐脸上的那叠现金拿了出来,放进自己包里,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左佐脑子嗡嗡响,根本听不太清楚她在说什么,浑浑噩噩地闭上眼,还以为是在做梦。   晚上文卉芝和荀良萱过来了,四个人召开了家庭会议。   银利被夺走,荀文正昏迷不醒,顶梁柱倒了,四个人都很有觉悟,接下来他们还有可能面对世人的白眼与唾弃,以前得罪了好多人,现在失势了,自然会有人借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最重要的还是荀文正,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虽派了人守着,但文卉芝还是觉得不放心,她提议让他搬到这里来。荀良佑义正言辞地拒绝,“还是让他到你那儿去吧,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你可以照顾他。”   “凭什么要到我那里去!我已经和他离婚了,没有义务照顾他,要不是因为你们几个是我生的,我才懒得过来!”   荀良佑不慌不忙地答,“那也行,我找个年轻能干的小保姆来照顾他。”   文卉芝脸色变了变,沉默了好几秒,才不情不愿地应道,“我就照顾他三个月,他要是没出息到三个月都不能醒过来,你看我不把他埋了。”   门口突然传来令人厌烦的吵闹声,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是有人来找麻烦了。   家庭会议被迫中止,荀家几个人大步走出去,瞧见大门口处站着七八个人,各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旁还停着两辆私家轿车,荀良佑瞧了一眼,真觉得不入眼,破车。   为首的是个矮个儿胖男人,一看见荀良佑出来就气得跳脚,手指着他大声骂,“臭小子,你当我儿子好欺负是吧?!又把他打进了医院,腿骨断裂,重度脑震荡,肋骨也断了三根!我告诉你,今天我跟你没完!”   文卉芝小声问了句,“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今天跟荀良媛去了银利签股份转让协议,出来的时候有人跟着,开着车有时候紧追在身后,有时候又超越他们故意挡路,过份得很。   荀良媛踩紧了油门,要跟他们拼了,荀良佑伸手拦下,让她在路口处把他放下来,荀良媛先走了。   那辆车也跟着停了下来,一共下来三个人,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钢管。为首的是个黄毛,荀良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瞧就知道是以前给他教训过的人,一暴发户的儿子。   当时因为他对左佐吹口哨,还色咪咪地要摸她的脸,荀良佑把他带到了医院门口狠狠打了一顿,打完了直接让人送医院里去,听说整整躺了半个月。还有上次在停车场里的时候也遇见过,给他放的几句狠话就吓得驾车逃走。   现在好了,自己刚一失势,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他转身就走,步伐很快,那三个人还以为他要逃,连忙追了上去,哪知被引进了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   荀良佑手插在裤带里等着他们过来,为首的黄毛讽刺地开口,“你小子今天还穿西装了,可惜穿了西装人家银利也不让你进了,白穿。”   荀良佑站在原地没有动,冷着脸不说话。   以前荀良佑开打之前总喜欢嘲讽人或者是放狠话,这会儿他不说话,黄毛还以为他怕了,抬起了手里的钢管,朝后面两个人示意,“上,往死里打,他老子不在没人护着他了!”   他说完就举着钢管朝荀良佑挥过去,荀良佑侧身躲开,钢管一下子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黄毛扑了个空,举着钢管气急败坏地转身又朝荀良佑扑去,荀良佑抬起腿,一脚踢落了他的钢管,再给了他正面一拳击中他的鼻子,打得他鼻血横流。   荀良佑捡起了钢管,沉着脸朝背部贴着墙壁的黄毛走去,黄毛朝另外两人大喊,“你们死人是不是?还不快滚过来帮忙!”   闻言那两人这才迅速冲了过来,荀良佑举起钢管,重重地扫向黄毛的小腿骨,发出类似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传出痛到极致的恐怖叫声,响彻在整条小巷子,吓得另外两个人停留在原地。   瞧见不远处有个垃圾桶,荀良佑又给了嗷嗷喊叫的黄毛一脚,把他踹出好几米远,朝垃圾桶旁边滚去,黄毛被踹得连胆汁儿都吐出来了,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他大步走上去,两手将人抓起,塞进垃圾桶里,一侧是几十级台阶凑成的下坡路,荀良佑想都没想,用力踹了垃圾桶一脚,装着黄毛的垃圾桶顺势滚落,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另外两人吓得屁滚尿流。   荀良佑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找上门来,此刻倒不慌不乱的,但也没时间跟这群人周旋,刚要下令让保镖赶人,矮个儿男人又怒不可遏地朝他大喊,“你他妈跟我到医院里去,给我儿子下跪道歉,否则我饶不了你!银利给你们家那白眼狼霸占了,你老子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看谁还他妈护着你!识相的现在就跟我走,不然要你好看!”   听矮个儿男人这么喊着,其他几个人胆子也大了不少,各个指着一家几个人开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文卉芝气到脸都黑了。   荀良佑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世界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矮个男人张了张嘴,“你竟然非法持枪,我要到警察局去告……”   砰的一声枪响打断了矮个男人的话,子弹从他裤裆下穿了过去,给他的裤子开了两个洞,如果刚刚荀良佑的手再举高一点,那么他这会儿告到玉皇大帝那里去都没用了。   有液体从他裤裆处留了出来,矮个男人吓得尿出来了,两条腿不停地打颤,其他人纷纷后退两步,再也不敢出声。   “你儿子就是我打的,”荀良佑收回枪,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回家的时候记得叫他躲好了,想出来混看到我的时候记得绕道走,不然下次再让我看到他的话我还要打他。”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荀良佑冷笑了两声接着开口,“我顺便再告诉你,现场没有监控视频,你就是想找证据告我也找不到,另外两个在场的孬种敢出来做人证看我不废了他们!还有,枪我家里多得是,有种就去找人来搜,不敢找就是孙子,下次见到我的时候记得下跪磕头喊我爷爷!”   金刚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走了上来,荀良佑摸摸它的头,“在这里给我看好了,谁敢再来大呼小叫的,你就扑上去给我咬,有我给你撑腰,你咬伤谁咬死谁都不用怕!”   第45章 喷鼻血   两人都在沉默,静静地听着那边的哭声,荀良媛哭了好久好久,最后大概是累了,才停止。   周围恢复安静之后,左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良佑,你一分钱都没有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们不住城堡没有人伺候也可以,你不要灰心,爸会醒过来的,我可以开始实习了,可以出去工作赚钱……”   她越说就越觉得伤心,自己的爸爸把他们家害成这样,而他自己出事之后,荀良佑还把最后握在手里的“翻身筹码”交出去救他,左佐一想就忍不住责怪自己,“良佑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她把父亲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来,荀良佑想着就觉得心疼,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说道,“你爱我吧,觉得对不起就爱我,用爱来补偿我,好不好?”   怀里的人儿愣了下,周围大概静了十多秒之后,荀良佑才听见左佐应道,“好。”   他不禁轻轻笑开来,眉眼愈发柔和,“我爱你。”   门外忽然想起砰砰砰的踹门声,荀良媛在外面破口大骂,“姓左的小贱人你给我出来!出来!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左佐抬眼望向荀良佑,一脸无奈,“是二姐。”   “你别动,我去看看。”   荀良佑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走了出去,将门拉开时看见荀良媛举着菜刀站在外面,身上一股酒气,他沉声问道,“发什么疯?你喝了多少酒?”   “你滚开!”她单手去推荀良佑,荀良佑稳如泰山,脚步不曾移动一下,荀良媛大声地喊,“今天我非亲手杀了她不可!就是她和她爸害我们家变成这样的!还害我把最后的股份让了出去!我杀了她!”   荀良佑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夺过菜刀,荀良媛又要上来抢,他用力关上门。   左佐手紧紧抓着被子,眼底蓄满了泪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荀良佑把菜刀扔向一边,荀良媛忽然快步朝楼下跑去,冲进厨房里,又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嘴里喊着要去杀左佐。   荀良佑又把刀夺走,抬手用力给了她一巴掌,荀良媛被打得歪过头去,随后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竟然打你亲生姐姐?”她的眼睛很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现在醒了没?”荀良佑将菜刀扔向一边,姐弟俩这么一闹,所有的人都给吵醒了,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我清醒得很!”荀良媛大声地答,差点哭了出来,“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她去死!并且我要亲手把她弄死!真搞不明白这样的女人你到底喜欢她哪里?又烂又贱……啊……你他妈放开我!”   荀良佑沉着脸把荀良媛扛了出去,走到泳池旁,直接扔进了水里,水面上卷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荀良媛不会游泳,这会儿在水里不断地扑腾着,一冒出头荀良佑就用脚把她踩下去,如此反复,直到她哭喊着求饶,“我醒了你别踩了……咳咳咳,我也不杀她了……荀良佑你别踩了,别踩了,我可是你亲姐啊……”   荀良佑收回脚,这才让人把她捞了上来,腊月的天气冷得要死,而且雪才停没多久,荀良媛觉得整个人都快被冻僵了,换过衣服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不停地打哆嗦,面色发白。   荀良佑坐在她对面,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一支抽完了才看着荀良媛开口,“我所有的车都给你吧,在车库里,全部都给你。那些车的价钱加起来,你一辈子都挥霍不完。”   “……”荀良媛垂着头没说话。   荀良佑又接着开口,“楼上那个是我老婆,不管以后的日子怎么样,我都要和她过一辈子。所以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要杀她之类的话,也千万别做出伤害她的举动,她好不好,怎么样,我自己知道。”   “她和她爸……”   荀良媛一开口,荀良佑就不悦地打断,“父亲的错难道得迁怒到她身上来吗?”最讨厌有人把这件事迁怒到左佐身上去。   “她还打掉了我们荀家的孩子。”   “……”荀良佑保持沉默不说话。   “她还骂我,一点都不尊重我,我可是她二姐啊。”   荀良佑变得有些不耐烦,皱了皱眉,“你够了,你把自己当她二姐,可你把她当弟妹没有?说她之前先看看你自己,你自己想想,你什么时候给过她好脸色?你给过她生活费么?还是她欠着你什么?不然凭什么得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   “难道她比我们家的任何一个人都重要吗?”   荀良佑答非所问,“你走吧,回荀家去,或者去妈那里,别留在这里了,我让司机送你,现在就走。”   他说着就转身去让人备车,荀良媛又哭了。   凌晨一点多,别墅里才真正平静下来,荀良佑回到了床上,左佐抓着他问,“二姐去哪里了?”   荀良佑掀开被子带着她重新躺了回去,“回荀家了,别怕,没人能伤害到你。”   “我不是怕……”   “嘘,睡觉,我明天要早起。”   左佐虽还有话要讲,可听见荀良佑这么说,便不再开口,闭上眼跟着睡过去。   第二天荀良佑依旧一早就走了,去干什么没人知道。   左佐一直躺在休息,早上九点多,楼下突然传来了热闹的声音。她实在是好奇,便下床站在落地窗看。   荀良媛正让人把车库里的车一辆一辆地开出来,然后装进她派过来的卡车里,拖走。   左佐大惊失色。   她裹着厚厚的外套下了楼,上前质问道,“你干嘛动良佑的车?”   荀良媛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什么叫良佑的车?我告诉你,现在这些都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了!啧啧,这脸脏得跟什么似的,丑八怪,回去睡觉吧,我祝你身体健康,好给我们家那个瞎了眼才看上你的痴情种生儿子!”   她哼了两声,心里真的觉得自己的弟弟就是一朵鲜花,不小心插在左佐这牛粪上面去了。回过头去指挥,“别装完,留一辆给我开,就那辆最新款的……小心点,知道这车值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们,这可是改装过的限量版跑车,别处找不到第二辆,划到了你们赔不起!”   望着一辆又一辆的车被开出来然后又装进卡车里,左佐的心痛到在滴血,不关天价不天价的事,这可是荀良佑的爱车。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有什么爱好她还是知道的,就荀良媛说的那辆,每次他都自己清洗,宝贝得要死,如今全都送了出去,他怎么舍得?   所有的车都给荀良媛让人装走了,包括平时司机接送她们出门的车,车库空得有些过份,连个钥匙圈都没剩。   左佐失魂落魄地回了屋里,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的人少了很多,找了管家一问,才知道很多人辞职了。   说走就走,有人带头辞职,后面便有人跟着一起辞职,年轻的有地方去的差不多都走了,只剩下几个年龄比较大的。望着空荡了不少的客厅,左佐只觉得人心荒凉,胸口处堵得厉害。   荀良媛忽然大摇大摆走进客厅里,指使人抬走了摆在电视旁的古董花瓶,左佐上前去阻止,“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搬走啊。”   “那么多辆车还不够吗?你是不是得把这房子里的东西都收走才满意?”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才要回来多搬一个花瓶的。”   闻言左佐怒得睁圆了眼睛想要反驳,却被荀良媛率先夺声,“你敢再说一句话,我就再搬一样东西,不信就试试,说十句我就搬完,我就不信有人敢拦我。”   左佐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紧紧抿着唇,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荀良佑的车都没了,怎么还能再少别的东西。   望着她有气没处撒的模样,荀良媛得意极了,但好像觉得还差了些什么,沉思几秒,抬手对着左佐的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连左佐身后的管家都差点反应不过来,他一脸错愕,“二小姐……”   “老东西我忍你很久了你给我住嘴!把自个儿当什么了,要不是看你老我连你也打,”荀良媛不耐地打断,从包里拿了手帕出来擦手,看着左佐啧啧两声,“你这脸打得我的手都脏了。”擦完把手帕扔了,隔空指了指她的鼻子趾高气昂地走人,以前挨的那一巴掌现在终于打回去了,还带走了那么多车,心里爽到了极点。   眼眶里又开始泛酸,左佐第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竟然不敢还手。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管家走了上来,“少奶奶,回房休息吧,您身体还没好。”   左佐转身,慢慢走回房去了。   睡到中午起来吃饭,然后又睡到了傍晚,荀良佑回来了,她一睁开眼就哽咽着和他喊,“良佑我们家的车都被带走了,还有一个花瓶也被带走了,而我竟然一句话也不敢说……”   荀良佑没接话,目光紧紧盯着她脸上的巴掌印,脸色有些沉。   “良佑你听没听我说话?”   飘远的思绪被温和的声音唤了回来,荀良佑收敛神色,装作惬意道,“没了就没了,以后我们重新买,有句话不是说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是有好多车都是新的,你开都没开过。”   荀良佑哭笑不得,“你非得这么抠字眼么。”   “家里一辆车也没了。”一想到荀良佑的车都被带走了,左佐就委屈得不得了。   “你看,这不是还有一辆么?”他拿出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左佐一头雾水,荀良佑放低了声音,“早上我出门开出去了一辆,嘘,别让人听见了,否则最后一辆也没了。”   他的表情令她信以为真,连忙抓过钥匙,放进枕头底下,就怕荀良媛回来抢了。见左佐这副模样,荀良佑说不出话来,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去打来了热水。   冬天的夜黑得特别快,两人只是坐了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外面已是漆黑一片。   荀良佑把门关紧,放下窗帘,打开灯,伸手在脱左佐一连穿了几天的病号服。   左佐没有反抗,心里愿意,身体却有些僵硬,她仰躺着微微侧着头,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表情别扭极了。   身上未着一件衣服,还是躺在那么亮的灯光下,所有部位都被荀良佑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手里的毛巾太烫,左佐竟然热得冒出了汗,两颊通红。   以前两人坦诚相见时,她光想着反抗的事儿,根本顾及不到羞不羞的问题。如今她不反抗了,才知道有多别扭。   “把腿张开。”   耳边传来低哑磁性的嗓音,左佐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忽然加速了,她闭着眼睛没敢动。   大腿上忽然多了一只暖和的手,她僵了一下,荀良佑分开她的腿,用毛巾擦着捂着,动作柔得不像话。   帮她全身都擦干净之后,荀良佑给她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把水倒了自己再去洗漱。左佐像乌龟似的钻在被子里面,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脸红成一片。   十多分钟后,荀良佑穿着睡衣出来了,开门去了楼下,拿了一药膏上来,回到卧室里坐在床边,把被子拉开,让左佐的脸露出来。   他挤了一点在指腹上,然后抹向左佐那带着手指印的脸,动作轻轻的,声音也很温和,“疼不疼?”   “不疼。”   之前被刀割了之后的疤痕好不容易才好了,现在又多了巴掌印,荀良佑的眸光带着一丝心疼,“傻子,以后谁打你,你就打回去。”   左佐眨了下眼,沉默几秒才小声应道,“我要是打回去,咱们家就什么东西都没了。”   “不是还有我么?失去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以后有人打你你就打回去,那些东西在我眼里连你一根头发都不值。”   不知不觉眼睛就湿润了,左佐吸了吸鼻子,喊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良佑……可那是二姐……”   “你没错你就打回去,不管是谁,除了父母。”   左佐沉默了几秒,忽然又说道,“咱们家走了好多人。”   “爱走走,我绝不拦着,你也别难过,都走光了我也不会走,你也不许走。”说话间已经帮左佐擦好了药,荀良佑把药膏收起来,关了灯上床,从她身后把人抱住。   背部贴着温暖的胸膛,左佐很想翻身过去与他面对面心贴心那样睡,可脸上擦着药膏,一点都不方便。她微微侧过身,改为平躺,“良佑,我不会走的。”   “我相信你,睡觉吧。”   “明天你还要出去吗?”   “嗯,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些日子都要出去,但我晚上就会回来。”   “能告诉我你在忙什么吗?”   “我没干坏事,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别担心,你先把身体养好,快睡觉。”   他把话题带了过去,左佐也不强迫他回答,黑暗中抓到了那只温暖的大手,想要闭上眼睛时,忽然问了一句,“良佑,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我没穿衣服和别人睡在一起的照片给你,你会离开我吗?”   荀良佑心里嘎登一声,表情有些慌乱,“……对不起,我承认我当时不择手段,伤害到了你。可是小佐,我是真的爱你……”   左佐抬手捂住他的嘴,“我不怪你了,现在你回答我,如果真是那样,你会不会抛弃我?”   荀良佑拉开她的手,翻身睡在她那边,再把人拉过来,两个人面对面,坚定地说道,“不会。而且,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你不要再害怕了。宝贝,你不走,我就永远都会对你好,永远都爱你。”   他说完啄了下她的唇,左佐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眼前宽阔柔韧的胸膛,是她决定依靠一辈子的最坚固的城墙。   第二天左佐睡到了八点钟就醒来,可没见到荀良佑,身侧的位置空空的,他依旧早就出去了。   于菲面无表情地送了早餐进来,在床上摆了张小桌子,再把食物放了上去。左佐看了一眼,是一碗鸡汤。   于菲放好了就要走,左佐出声喊住了她,“于菲。”   “什么事?”于菲回过头来,声音平静,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谢谢。”   “……”于菲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下午三点钟,门外有人敲门,左佐在睡梦中被吵醒,睁开眼时就让人进来,是管家,说门外有人来找。   三分钟后,方烨知进来了。   第46章 夺回来   左佐穿着宽松的上衣,领口微微敞开着,刚刚发育起来的酥胸就那样撞进了方烨知的眼里,他的手抖了下,纸张被墨水弄坏了。   左佐惊呼了声,下一秒嘴巴便被堵住。   有一天她鼓起了勇气,红着脸跟他说等她满二十岁就嫁给他,方烨知欣喜若狂。   她确实是在满二十岁的那天嫁人了,只不过对象不是他。   十八岁时被绑架了,在身心都受到了伤害的情况下,她选择了躲起来,谁也不敢说。   方烨知拿着几张照片找上门来了,左佐吓得脸色惨白,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跑了。她追了出去,求他听她解释,可他跑得太快,她根本就追不上,哭得撕心裂肺也挽留不下他的脚步。   没过几天听说他要订婚了,左利民把他打了一顿,带着她连夜搬了家,离方家远远的。   谁都知道她那时候有多难受,有多讨厌他,方烨知。   现在谁都不知道她已经不讨厌他了,没必要了。左佐笑出了声,“你走吧。”   方烨知愕然,凝视着那张不知道是真无所谓还是强装无所谓的小脸,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冰凉的手悄悄握紧,“其实那时候……”   “你别说了!”她突然吼起来,“走吧!”   “不!我要说!”他比她吼得更大声,“那个时候我跑到了马路上,有车差点撞到我,魏嫣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就那么替我挡了一次……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才醒来,她是学舞蹈的,腿却废了,我……”   “……”   “小佐,对不起,其实那个时候我很冲动,等冷静下来想回去听你解释时,才发现自己站在马路上……谁知道……她醒来之后,闹着要死,她父母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求我……”   “别人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你抛弃了我,”左佐真的再也听不下去了,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泪簌簌地流,“知道我被人那个,就嫌弃我……”   “那是个阴谋!是姓荀的设计的阴谋,就为了跟我抢你!而你还跟他在一起,”他说着说着忽然变得激动起来,红着眼看着左佐质问道,“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是,”她应得很干脆,“所以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他设计你啊,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而你竟然还愿意跟他在一起。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为了拆散我们不择手段!他就是个畜生!”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除了那件事之外,他对我好得不得了。为了救我爸,把股份都让出去了,他没有了银利的股份,你也是做生意的,应该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还有,昨晚我问他,如果我再次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会不会抛弃你,他说不会。”说到这里她又开始难受起来,眼底蓄满了泪水,“而你会,你连我的解释都不听,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走,不是嫌弃我是什么?”   “你说过你要嫁给我。”   “而你从没说过要跟我在一起之类的话,我都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单相思是不是?呵呵,我怎么那么可笑。”   “不是这样的,见到你第一面起,我就想着等你长大,做我女朋友,再等你大一些,就做我老婆。”   “你的女朋友和老婆一发生那样的事情你就抛弃她们,谁敢再和你在一起啊?我当时真的很难受,不敢和任何人说,可你知道了之后,没有一丝犹豫就离开我。你知道我那一个月怎么过的么?要不是有烨祈陪着我,我都快撑不下去了……”左佐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眼泪一串串地落,喉咙哽咽得发疼,“我第一个依靠的人是你,当时你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对不起……”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只说得出这三个字,方烨知忽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床前,拽住了左佐的一只手,神情前所未有的坚决,“我以后不会那样了,跟我走,我发誓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你疯了!”他的力气大得恐怖,左佐一下就给他从床上拽了下来,情急之下顺手抓住床头柜上的台灯,用力朝他头上敲去。   砰的一声响起过后,世界安静下来了,方烨知满头是血地倒在地上,左佐颤抖着爬到床上,流着泪嘴里小声念叨着,“不要来找我了……再也不要来了……”一脸痛苦地躺回被窝里。   一个多小时过后,魏嫣然急匆匆赶到了医院,刚醒来没多久的方烨知正冷酷地穿着西装外套,看见他头上缠着绷带,她一脸担忧,“烨知,你好了吗?要不再躺会儿。”   “死不了。”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抬脚越过魏嫣然。   魏嫣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腿,紧紧的,就怕他要走,“烨祈在公司里,咱们家的钱也已经够多了,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命,我听说你被人打晕了,是谁……”   “你放开。”   “我不放,你这样去上班我不放心,还有,天色渐渐晚了,要不跟我回家吧,今晚我让厨师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跟我回家吃饭吧。”   方烨知似乎是有些不耐烦,想抽开自己的腿却被魏嫣然紧紧抱着,他一生气,就再也不顾她的腿,用力向前走了一大步,魏嫣然整个人被他从轮椅上带了下来,倒在了地上,摔得有些疼,她却仍紧紧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跟她一起过来的保姆要去扶她,但在看到方烨知的脸色后,不敢再上前。   他转过头来盯着她的头顶,目光寒凉,“松手。”   “你要去找左佐是不是?我不会让你去的,烨知,我们回家吧,好不好?不要再去找她了,你们还不明白吗?从她跟荀良佑在一起的那刻开始,你们就没有可能了……我不会松手的,死也不松手,烨知,我求你跟我回家吧,我爱你烨知,你别再去找她了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哭了起来,趴地上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每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方烨知只能僵在原地没有动。   下午五点半,荀良佑准时回到家,临近年底,天气越来越冷,他出门时穿了厚厚的外套,一回到房里就脱掉,摘下围巾。   以为左佐在睡,走到床边坐下,想叫她起床吃饭,可掀开被子时,却发现她在哭。荀良佑一脸心疼,边帮她擦眼泪边问道,“怎么哭了?谁又欺负你了?”   左佐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借力坐了起来,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渐渐止住眼泪。她把今天下午的事情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荀良佑柔声安慰道,“就是流了血,不会死的。”怎么还是那么怕血。   “可是他真的流了好多血……”   “别怕,现在看到血不会晕倒了,以后会慢慢好的。我让人送饭上来,把饭吃了,晚上我们早点睡。”   左佐点了点头,荀良佑抱着她坐好调整好姿势,起身去了楼下端饭菜。   两人一起吃完饭,荀良佑拿出一个戒指来,抓着左佐的手重新套了回去,正声交代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你一个我一个,以后不许你再把它弄丢了。”   这戒指是左佐之前贿赂给妇科男主任的,荀良佑前几天带着人跑到医院里去给他儿子报仇时才得知左佐没做人流,当时是意外流产,并且得知她用结婚戒指换了一张做人流的单子来故意激怒他。   第一个反应就是去了男主任的办公室里要拿回钻戒,刚开始那男主任不肯,荀良佑忍着气让他最好老老实实交出来,不然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男主任看了那天早上直播的新闻,早就知道真正的荀家人没有了以前那么大的权势,再加上自己本身爱财,便大着胆子开始放狠话,“有种就……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荀良佑狠狠踹了一脚,惨叫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撞上了白色的墙。还没反应过来,荀良佑就大步走了上去,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提起,将他半个身子推出窗外。   男主任被十几层的高度吓得连连求饶,老实地交出了钻戒,荀良佑拿到手之后又给了他一拳,将人打晕之后收拾下情绪出了办公室,没人知道他打人了。   “好,不会了。”左佐重重地点头,心里酸酸的,带了一点甜,又开始觉得对不起荀良佑,张了张嘴想要道歉。   荀良佑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阻止,让她躺回去好好休息。   晚上九点钟,包小懿拉着行李箱来到了齐眉山,进门时看见荀良佑坐在吧台上喝酒,只留给她一个侧脸。   听到声响,荀良佑便回过头,见到来人时皱着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学校里放假了,我过几天再去我妈那里,”包小懿大步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宿舍都锁了,我不想住酒店,所以就来了这里。”她咧开嘴笑出声来,圆圆的眼睛变得弯弯的,说白了就是在这里住不要钱,而且环境比五星级酒店还要好。   “别吵人就行。”   荀良佑把酒杯放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拿出一根烟点燃,放进嘴里,熟练地吸了一口,吐出了大串烟雾。   客厅里没开大灯,小灯的光芒有些暗,此刻的荀良佑看起来有些忧郁,包小懿望着他瓷白的侧脸吞了口口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竟然觉得他忧郁起来帅极了。   自从荀文正躺在病床上之后,他身上就没有了从前那股痞子气,除了睡觉时都穿着西装,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稳重,抽烟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成熟的男人味。   大概是觉得闷热,荀良佑把手放到领带上扯了扯,解开一颗衬衣扣子,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包小懿鼻子一热,连忙仰起头来,差点流鼻血。   “别人都睡了,自己去客房。”荀良佑把手松开,又吸了一口烟。   包小懿吸了吸鼻子,“小外甥,我想去看看小佐。”   “她睡了,明天再看。”   “那好吧,我先上去,你别抽那么多烟,也早点睡。”   “罗嗦,赶紧滚上去。”   “你滚给我看啊!”包小懿板起脸,没好气打了他一下,转身走了,刚刚还觉得他成熟稳重来着,现在想想,真是瞎了眼。   荀良佑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房去洗澡,从浴室里出来时穿着舒适的睡衣,拖着疲惫的身子躺上床,看清左佐安静的睡颜时才觉得好了些,轻轻吻了她一下之后闭上眼。   包小懿在这里陪了左佐五天之后,被荀良佑赶回她妈那里了。   再一个五天之后,左利民打通了左佐的电话,父女俩各自在电话两端沉默,屏幕上的时间不停地变化,他们却一句话也不说。   就那样过了二十多分钟,左佐率先挂了电话。   小年夜那天左佐才真正下了床,荀良佑亲手帮她洗头洗澡,穿上衣服之后带下楼。别墅里只剩下四个人,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只有管家和于菲了。   管家没有亲人,来到荀家之后就一直呆在荀家,过年过节的也没有地方可去。于菲老家还有亲人,荀良佑早就给她放了假,但她不肯回去,坚持要留在这里。   这里荒山野岭,到处都清清静静的,金刚趴在地毯上,银刚趴在金刚身上,一只比一只懒。   窗外飘起了雪花,本来就冷的天再添了一分寒意,不过屋里却暖和无比。   于菲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左佐走进去帮忙,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却配合得十分默契,没多久,晚餐便都准备好。   和和气气地用过晚饭,四个人坐在客厅一起看电视节目,十点钟一到荀良佑就带着左佐回房,双双躺在了床上。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了好几天,在除夕那天下午才停止,到处白茫茫的一片,早上终于见着了阳光,可天仍格外寒冷。   左佐的身体刚恢复没多久,荀良佑不敢大意,出门前给她多穿了几件衣服,围上围巾,戴好防寒帽子,才领着她下楼上车。   今天要去文卉芝那边吃团圆饭,两个人准备去商场买点东西带过去。地下停车场空气不好,荀良佑半道上就把左佐放了下来,自己把车开了进去。   第47章 干得好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文卉芝出声喊住了他,“良佑,这些钱迟早都是你的,你早点收下晚点手下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你和爸存的,那就好好存着。”荀良佑头也不回。   “那你告诉我,你打算要怎么办?”至少让她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想法也好,不用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文卉芝又建议道,“你堂哥堂嫂和三姐都在军区,要不你也过去,有他们照应着,也挺好的。”   文卉芝已经去世的父亲曾经是军区的某个高官,侄子侄媳和女儿以及未来的女婿都在那里,且权力不小,荀良佑要是去了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担心。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以前和荀文正为了他的未来吵架的事情,现在这种场面就好像验证了她当初的话一样,文卉芝脾气再次被挑了上来,“当初我就跟你爸说了,把你送到那里去准没错,至少比经商安稳。你现在看看你自己,给你钱不要,想把你送进去也不要,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爸当初就该听我的……”   “你别再说我爸了!”荀良佑不耐地打断。   他背对着她站着,文卉芝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明显地感觉他很生气,努了努嘴想再念叨些什么,突然想起了还躺在病床上的荀文正,就没再说什么,抬脚越过荀良佑打开门到楼下去。   荀良佑上楼以后,左佐一个人面对着荀良媛也没心情吃了,意思意思再吃了几口,就放下碗跑去看电视。   电视节目刚开始没多久,就见到文卉芝大步从楼上下来朝自己走近,左佐礼貌出声打招呼,“妈。”   文卉芝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将包在手帕里的东西塞进她掌心,“小佐,这是我和你爸给你的红包,你好好留着。”   左佐有些反应不过来,跟着文卉芝下楼的荀良佑说了声,“我们不要。”   闻言左佐便要拒绝,“妈……”   才刚开口,文卉芝就突然又哭了出来,跌坐在沙发上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钱不要,去军区也不要,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办嘛……知不知道我有多操心啊?”   荀良佑走过去拿了左佐手里的东西塞回文卉芝衣兜里,正声劝道,“有什么好哭的,你看见我被谁欺负了?瞎操心什么?”   嘴上虽这么说,但看见她哭,荀良佑自己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拿出身上的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你把爸照顾好就行,别的少想。”   文卉芝安静了些,但眼底仍蓄满泪水,抬眼望向荀良佑,“你至少要告诉我,你打算以后要怎么办?”   “我都说了,你别瞎操心……”   “我是你妈!”她怒吼着打断。   左佐被吓了一跳,不远处还在吃饭的荀良媛悻悻地转回头去,当作没看到。   “两个月之后你要是还像现在这副模样,你就给我滚到军区里去,不去我就埋了你爸,再顺便把自己埋了,以后就真的没人照顾你了!”   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一下子哭一下子又跟母老虎似的,荀良佑当她更年期到了,敷衍了句,“好好好,知道了。”   他拉着左佐就要走,文卉芝起身拦住他们的去路又要把钱塞给他们,荀良佑一再拒绝,“我都说了不要了。”   文卉芝厉声骂他兔崽子,“以前拿我钱泡妞的时候你怎么不像现在这么有骨气?一次性花个七八位数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跟你爸一个德行,看人一眼就想跟人生孩子,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去追,人没追到手的时候摘星星捞月亮都愿意,人一追到手了就不愿意多花钱了。”   荀良佑皱了皱眉,“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不愿意给小佐花钱了?”   “那你把钱拿着啊,你不拿着你怎么给她多花。”   “走开走开,啰哩啰嗦的,以后再找你拿钱我就不是人。”他一把把文卉芝推开,拉着左佐往外走。   文卉芝追了上去,叫他们这几天都过来吃饭。   荀良佑连头都不回,“要出国了,没时间。”   没等文卉芝问他们要去哪里,荀良佑就带着左佐上车,开车走了。   车子平稳地往前开,左佐出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   “不是,我是问,我们要去哪个国家?”   荀良佑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路,答道,“威尼斯。”   “去干什么?要去多久?”   “傻瓜,去度蜜月啊,先前就跟你说过了,你不知道去哪里,我就替你拿主意。本来之前就要去了的,但发现了太多事情,只能推到现在。”   经他这么一说,左佐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再想了想,现在不是游玩的时候,便提议道,“良佑,其实我们可以以后再去。”   “后天就去,我已经订好机票了。”   “可是……”   “别可是了,”荀良佑开口打断,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也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小佐,我们结婚那么久,还没度蜜月呢,目前这件事情最重要。你别像文小姐一样,瞎担心那么多,你嫁给了我,我就会让你过得好。”   荀良佑流氓话说得很流利,情话也说得好,自从敞开心扉之后,每次左佐听了都差点流泪,眨了眨眼睛缓了下快要流出来的泪水,缄默不语,伸手过去紧紧抓着他空出来的那只手,荀良佑嘴角微微上翘。   其实她刚刚是想问他以后打算要怎么办的,或许听文卉芝的也不错,她喜欢穿西装的男人,也喜欢穿军装的,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亲戚在,怎么过都不会觉得不好。   可荀良佑不愿意去,又不肯跟她说以后要干什么,或者是现在怎么想的,每次她想问时,他都只说让她不要怕,他一定会照顾好她。   左佐又想了想,决定以后不再问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该相信他才是。   荀良佑没有直接回齐眉山,车子行驶到路口处时就问左佐要不要回家。   回哪个家左佐肯定知道,只不过她不想回去,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左利民,想了想应道,“回啊,回我们的家。”   荀良佑明白她心中所想,便驱车继续前进,两人回了齐眉山。   第二天两人睡到了早上十点多才起床,洗漱完就下楼吃饭,之后就回楼上,左佐去收拾行李,荀良佑说有事去了书房,两人一整天都没出。   文卉芝打来了电话,是左佐接的,“妈。”   “你们要去哪里?”文卉芝直接问出口。   “良佑不让我跟你说。”左佐实话实说。   “他不让你说我让你说。”   “可是他不让我说。”昨晚荀良佑跟她说了,千万不要让文小姐知道,否则去没几天,就得被她催回来了,左佐牢记在心。   “好啊你,竟然……”   “妈,我先挂了,行李还没收拾好。”左佐说完就挂了电话,文卉芝在那头跳脚。   隔天一早,荀良佑和左佐一早就起来了,两人坐着飞机抵达米兰,驱车四小时之后终于到达威尼斯,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海风味道,成群的海鸥从车顶飞过。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笔直的高速上,左佐从车窗里望出去,发现两边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大概行驶到了几十分钟之后,汽车来到了威尼斯的火车站,荀良佑道别了司机,拉着左佐下车。   眼前的地方是高速列车的终点站,大大小小的停车场有无数个,来这里玩的人大部分都是先车停在这里,之后再乘船进入。   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荀良佑拉着左佐护在胸前,一步步往前走,身后的胸膛宽阔温暖,左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嘴角偷偷扬起,愉悦极了。   买了票就上船,两人直奔早就预定好的酒店,荀良佑在办入住手续,左佐站在一旁到处看。墙壁上挂满了油画与当地特产的面具,到处散发着欧洲的古典气息和浓厚的历史韵味,给人的感觉充满神秘美。   等着荀良佑办好了手续,两人便到了房间里,窗外是运河,来来往往的都是小船,波涛拍案声响彻于耳,古老的建筑矗立在河岸两旁,美不胜收。   荀良佑脱了长外套,随手扔在床上,瞧见左佐站在窗户边,他走了上去,从身后抱住她,微微弯着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这种亲密的举动,他做得无比自然,左佐也越来越接受,她微微侧着头,与他脸贴着脸,耳边响起他低哑的声音,“喜欢这里么?”   “喜欢。”她没有一丝犹豫。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笑着接着说道,“我们先吃饭,晚上休息下,明天再带你出去玩。”   荀良佑说完就抱着左佐转身,饭菜是服务员送到房里来的,两人填饱肚子之后一起去泡了温泉,回房之后才晚上八点多。   左佐在吹头发,荀良佑坐在她旁边,能清晰地问道洗发水的香味和淡淡的体香,许久没和她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他时时刻刻都在冲动着。   之前因为身体不允许,就算是冲动也不能做,但现在可不一样,他想着闻着就再也忍不住,伸手夺走左佐的吹风机关掉,左佐回头看他,“你药做什么?头发还没干。”   刚想说已经快干了,可脑子里忽然想起头发没干对身体不好,荀良佑便打消了要立即做的念头,提议道,“我帮你。”说着便把吹风机打开,左佐乐意接受。   荀良佑很心急,但帮她吹头发的动作温柔力度适中,吹到她头发完全干透了之后,便把吹风机关了,抱着人往床上放。   荀良佑凑上前去,将人压在身下,覆上她柔软的唇,轻轻吮吸着,渐渐的又用力了些,灵活的舌头探进她的嘴里,勾住她的与她一起纠缠。   他的技术十分娴熟,左佐被他撩拨得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声,两腮渐渐泛红,耳根处热了起来。   感觉到她开始有了反应,荀良佑便离开她的唇,将湿热的吻移到她耳旁。刚要亲她的耳垂,左佐侧头躲着,伸手把人推开,起身要走,荀良佑出声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我……”她的脸很红,说话也有点吞吞吐吐的,“我上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那你快点,我等不及了。”   “知道了。”左佐小声应了句,往洗手间里走。   左佐被荀良佑带着又做了一次,两个人洗过澡之后没感觉到困,便关了灯坐在窗前。荀良佑背抵着沙发,左佐靠坐在他胸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夜景。   周围一片宁静,左佐耳边能清晰地听见荀良佑的呼吸声,刚开始很均匀,后面就渐渐的重了起来,她明显能感觉到他又开始起变化,担心他又要兽性大发,便想着起身离开些。   左佐刚一起身,荀良佑就伸手把人抓了回去,两个人贴得更紧了些,他把脸埋在她肩膀上,闻到了一股沐浴露混合着体香的味道。   左佐扭着脖子试图躲开,“好累。”   “我就抱着你。”   他说话时所喷出的气息都洒在她脖子上,带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左佐感觉到那片肌肤又痒又麻,“那你别把手放在我胸前。”   “你是我老婆,摸一下怎么了?”   摸一下肯定没什么,问题是他摸了那么多下,而且一开始是隔着衣服,后面可能是觉得不满足了,荀良佑便解开她的腰带把睡袍敞开,用带着热度的掌心直接覆盖住她胸前的绵软,熟练地揉着。   两人的跟前是落地窗,此刻他们在做的事情都倒映在上,左佐的脸又红了,人也感觉有些累,按住荀良佑的手小声说道,“我想睡觉了。”   他微微低下头,说话的时候顺带舔了舔她的耳垂,手中的力道也加重了些,“你睡……我抱着你,守着你,再摸几下我就不摸了,不要担心。”   “你怎么又要来了?”左佐欲哭无泪,真的不明白他怎么没多久就又变成以前那副模样,明明要发情了,还说就再摸几下,禽兽。   “我们再做一次。”   “不要了,我累。”   荀良佑突然闷笑了声,嗓音沙哑了几分,“那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左佐心想着唱歌总比再做这些累人的事情要好,便出声答应,“好。”   荀良佑清了清嗓子,唇离她的耳朵很近,“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是最爱你的男人……”   左佐脸色大变,连忙转身捂住他的嘴,“别唱了别唱了,你又唱这种不要脸的歌。”   荀良佑眼里含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掌心,左佐感觉到痒便松开了来,他又开始唱,“那晚你给了我你的处子身。”   “别唱了。”   “你说你有点疼。”   “我叫你别唱了!”左佐大喊起来,听着他的歌词想起那场面就羞得不得了,又伸出手去捂他的嘴。   荀良佑又伸出舌尖去舔,左佐再次松开手,见他又要唱,她连忙捂住了耳朵。   荀良佑垂首舔她的手指,左佐有些怕痒,一痒她就松开,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又跟小狗一样,到处舔。”   荀良佑笑了几声,他又要开始唱,左佐见捂他嘴不行,捂自己耳朵也不行,最后只好用嘴去堵他。   四片唇紧紧地贴在一起时,荀良佑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左佐郁愤地瞪着他,四目对上的时候,这一刻好像回到了从前,脑海中闪现过一幕幕熟悉的场景。   荀良佑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吻着,熟练地把人推倒在地毯上。   左佐想反抗时他已经压了上来,两只手被他单手抓着举过头顶,荀良佑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身体,待等到她情动时便再次把人占有。   事后像只餍足的狼,懒懒地躺在地板上休息了一阵,之后便起身把已经累得睡着的左佐抱回床上,相拥而眠。   第48章 几百下   荀良佑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时左佐还在睡,他擦干了头发之后走过去喊她,“小佐,起床了。”   左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撑着有些酸痛的身体坐起身来,半睁着惺忪的睡眼道了句,“天还没亮,那么早起来干什么?”   她说着又躺了回去,荀良佑坐在床边将她拉了起来,手轻拍了几下她的脸,“我没拉开窗帘,你肯定以为天还没亮了,快醒醒,已经七点半了。”   左佐安静了一会儿,想到今天还要出去玩,这才起身。下床捡起睡袍披上,边揉着眼睛往浴室走边抱怨荀良佑昨晚太禽兽了,害她起不来床。   洗漱完出来的时候荀良佑正站在落地窗前,他穿着荀文正送给他们的大衣,长及大腿,背影高大身形颀长,两手插在衣兜里,阳光迎面洒向他,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层光辉。   一听见动静他便转过身去,左佐有些看呆了眼,与他四目相对时才知道反应过来,随口来了句,“我要换衣服。”   “我帮你。”荀良佑说着就走过去。   左佐摇头拒绝,“不用……”   荀良佑不依她,走过去从行李箱里拿了衣服出来,利落熟练地帮她一一穿上,之后便一起出门。   两个人的早餐是在餐厅里解决的,餐桌靠着落地窗,视线向外看去,就能看见平静的水面以及岸边的建筑,十分惬意。   吃过早餐之后,荀良佑就带着左佐出了餐厅,来到了岸边乘坐贡多拉。   这是威尼斯的尖舟,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造形别致,有大有小,船体精美,坐在里边会感觉到十分舒适,就像是坐在豪车里一样。   荀良佑买了双人情侣座,带着左佐上去。   在国外上大学的那几年,荀良佑几乎把全世界都跑遍了,也知道来到这里要怎么玩。左佐就不一样了,她是第一次来威尼斯,也是第一次坐这种体态轻盈的尖舟,游荡在长长的水巷里。   船是真的有点小,随着船夫的摆动还轻轻晃来晃去的,左佐坐得有些不习惯,心里还怕会掉到水里去。   嘴上虽然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荀良佑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伸出手将人揽住抱在怀里,唇贴在她耳边低笑,“我在呢,你怕什么?”   被他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左佐渐渐安定了下来,惬意地靠着他的胸膛,欣赏着两岸的建筑物与风光。   船像穿珠似的划过一条又一条小巷,今天的天气很好,温度十多度左右,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不冷也不热,水面上波光粼粼,光芒耀眼,上面倒映着荀良佑和左佐紧紧相拥在一起的倒影。   贡多拉慢慢地行驶进运河,前方是一座拱廊桥,桥呈房屋的形状,上空中间很高四周下垂,向着运河的那一侧有两个小窗,封闭严实。   在经过桥下的时候,荀良佑忽然把左佐转了过来与自己面对面,垂下头封住了她的唇,温柔地亲着吻着,辗转反复,缠缠绵绵。   左佐一开始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惊愕了几秒钟之后,在他娴熟的技术下开始回应。   船驶出老远,荀良佑才松开左佐,两人贴在一起喘息,过了一会儿,他便出声唤她,“小佐。”声音轻轻的,还带着方才接吻后所余存的沙哑。   左佐动了动脑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问道,“怎么了?”   “刚刚那座桥,叫叹息桥。”荀良佑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薄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耳朵,“听说在那座桥下接吻的恋人,就可以天长地久。”   他说话时喷出的灼热气息都洒在她耳旁,暖暖的,也有些痒,左佐轻笑出声来,还没回答就又听见荀良佑接着开口,“我们是夫妻,关系比恋人更深一步,时间也肯定比天长地久还要长还要久。”   他说完了就不再开口,左佐也不再说话,两个人的心里觉得比今天的阳光还要暖。   船继续往前行驶,一直到可以吃午饭时,荀良佑才带着恋恋不舍的左佐上岸,找了家餐厅吃午饭,休息了一阵之后,出发去小岛。   这座岛的名字是彩色岛,又称童话小岛。   岛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粉刷出来的,任何一处地方都是精心搭配,就像是一袋糖果,又像是彩虹。置身于此,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浪漫,仿佛身处在童话世界里。   来的人很多,东西也很多,左佐看花了眼,荀良佑牵着她的手到处逛,路过一家面具店时被吸引了,两人止住了脚步,上前去看。   店主是一对夫妻,男人做面具,描画,女人则打磨,贴蕾丝装饰,很默契的配合着。每个面具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有些小瑕疵,但都是手工打造,且价格便宜,深受游客喜欢。   左佐挑了一会儿,最后挑中了一个白色的猫脸面具,只能遮住眼睛部分,左上边还是白色的羽毛,外观精致好看。   她拿起来往自己脸上戴,转过头去想问荀良佑好不好看时,却发现他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脸色有些严肃,目光警惕地望着别处。   “怎么了?”她伸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荀良佑这才回过头来,看似轻松地道了句,“没事。”   左佐心情好,这会儿也注意不到那么多小细节,凑到他跟前问了句,“好不好看?”   一双大眼熠熠生辉,脸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给这么一遮,就剩下半张,被遮挡的部分充满神秘的美感,令人忍不住想要探究。荀良佑有片刻的失神,盯着她露出来的半张脸和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应道,“好看。”   左佐心满意足地笑开来,“那你要不要也买一个?”   “幼稚。”荀良佑掏出钱夹,付完账拉着她就走,他才不玩这种幼稚的东西。   左佐没被影响到,路过那些小店门时都进去逛,一路下来眼睛都看花了,最后只挑选到了几个小饰品,转身要让荀良佑付账,哪知他又没把视线放自己身上,不禁有些来气,“你到底在看什么?”   荀良佑回过头来,左佐伸手摸进他裤兜里,拿出了钱夹,掏出钞票,“算了,我自己付好了。”   荀良佑笑出声来,五官愈发好看,“那明明是我的钱包。”哪有人拿着别人钱包说自己付账的。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说话不算话,以前说过你的钱就是我的,现在就成你的了,你肯定是不珍惜我了。”左佐边付钱边念叨,念叨完了刚好付好账,之后把钱夹和小饰品放进自己包里,转身就走,脸色臭得很。   荀良佑大步追了上去,搂着她的肩膀,左佐伸手拉开,他又搭了上去,“好了,别生气了,刚刚是我不对。”   左佐停下脚步,盯着他问道,“你哪里不对了?”   “我……”荀良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啊,他哪里不对了?   “你看你看,”见他这副模样,左佐的气又大了些,皱着眉指责,“你是承认了错误,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来告诉你,刚刚跟我逛街,你一直心不在焉的,肯定是在看美女。我也跟你一样,偷看帅哥,你肯定会比我更加生气。”   “我没看美女。”荀良佑有必要说清楚这一点。   “那你在看什么?”   “好了,我现在开始就看你一个,别生气了。”荀良佑说着垂头亲了下她的脸颊,左佐依旧板着脸,他又说道,“你再板脸我就亲到你不板脸为止,别生气了,走,还有好多地方没逛,我带你逛去。”   既然他认错了,态度也好,左佐也相信他,而且度蜜月只有一次,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想着这些她也就不生气了,继续像之前那样,被他拉着逛着。   还没到傍晚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荀良佑本来还想带着左佐去圣马可广场附近看鸽子,可这么一来,只好坐船先回酒店。   两个人刚酒店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没多久,外面就下起雨来了,雨势虽然不大,雨点却密密麻麻的,随着风势倾斜着砸在窗户上。   荀良佑起身把窗帘拉上,左佐把今天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整理好之后全都放进行李箱里,等着回国的时候带回去。   天色渐渐晚了,荀良佑打电话叫餐,两个人晚餐在酒店房间里解决。   晚上九点钟,房间内满室通亮,大床有节奏地晃来晃去的。   左佐仰躺在床上,荀良佑伏在她身上起起伏伏的,两只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每起一次就亲她一口,每一下都发出吧唧的响亮声。   左佐的脸色有些红,明亮的水眸紧盯着荀良佑上上下下的,认真地帮他数好次数。   两人吃完饭洗过澡没事做,外面又下着雨,想睡觉时间太早,荀良佑便拉着左佐在床上做起了俯卧撑,来来回回做了几百下之后,他就趴在她身上不想动了。   左佐伸手去推他,荀良佑半眯着眼睛看她,“怎么了?”   “再来,才几百下。”   “真无聊,这几百下要是用在你身上,你该有多舒服。”他边说着不正经的话,边开始做不正经的事。   荀良佑脱了左佐的衣服,抱着她开始做真正的床上运动,两人折腾到半夜才停了下来、   洗过澡之后左佐累得睡着了,荀良佑也跟着一起睡,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了,把左佐拉了起来,准备等会儿坐飞机去慕尼黑。   两人吃过早餐就坐车去了机场,左佐感到很困,上飞机之后一直在睡,昨晚荀良佑就跟她说了,只在威尼斯呆一天两夜,之后要带她去慕尼黑玩,趁着这次机会,去更多的地方走走。   左佐跟他抱怨还没看鸽子,荀良佑说以后再带她看,她相信他不会失言,便答应了。   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被荀良佑叫醒,已经到了,左佐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些,准备着陆。   当地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叶渠早早就跟几个人在机场里等着,见到荀良佑和左佐出来,便让人上前去帮他们拿行李,自己也下了车,站在车旁等着。   左佐上次见到叶渠时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今天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听说他已经快要三十六岁了,但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发型梳得整整齐齐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大衣,干脆利落,笔直地站在加长的车身旁,神采奕奕。   一见到他们走近他就上前去,与荀良佑拥抱了下又主动跟左佐打了招呼,之后便把人领上车。   他早就在餐厅里订了包房,一接到人便让人开车前往目的地,一起用过午餐之后就带回家里。   叶渠的家是一独栋欧式的大别墅,其奢华的程度与风格的独特都令人咋舌,一辆辆的豪车进进出出的,在他家里工作的人各个训练有素。   左佐要不是见过大场面,肯定也会觉得吃惊,更让她吃惊的是,在吃饭的时候叶渠说漏了嘴,以前叶家也没落过,说这一切都是托荀良佑的福才重新得到的,六年前……   第49章 别想睡   左佐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问了声,“你腿还痛不痛?”   “痛,都快痛死了。”   荀良佑话音刚落,就见到左佐皱着眉一脸心疼,弯着身子凑近他的腿看了一眼,“纱布上有血,良佑,你别乱动了,好好休养。”   “我现在觉得很不舒服。”   左佐连忙问道,“哪里?”   “你可以帮我吗?”   “好!”她点了点头,“帮什么?”   “帮我亲。”   左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觉得生气,然后脸渐渐红了起来,骂了荀良佑一句,“不要脸。”   荀良佑伸手要去拉她,左佐下床跑开,眼看着他也要跟下来,她连忙又跑回去,把他按回原位,“都叫你别动了。”   荀良佑顺势抱住她,趴在她脖子处嗅了嗅她的体香,“我真的不舒服。”   左佐又骂他不要脸,荀良佑说自己腿痛,快痛死了,说着就倒在床上,没病瞎哼哼,“腿痛死了,身体也不舒服,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快难受死了。”   左佐本来不想相信,可他腿上是真的有伤,被打了一枪不痛才怪,但她一想到之前也是这样,就不想理他,垂着头坐在他旁边。   荀良佑偷瞄了她一眼,又继续无病呻/吟,“难受到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小佐,你还不过来看看我。”   “你别装了。”   “我没装,是真的。”说完他别过头去,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左佐坐了一会儿,以为他真出问题了,连忙凑过去看,荀良佑“虚弱”地哼了两声,“我真的难受……”   左佐沉默了十来秒,一脸难为情,但还是答应了,“……我帮你。”   闻言荀良佑快高兴坏了,只不过敲门声很不应景地传了进来,门外的人说的中文,说叶先生回来了,可以用晚餐了。   “吃饭吧,可以吃饭了。”左佐说着就起身,荀良佑不情不愿地跟着起来,脸色臭得很。   吃过晚饭之后,荀良佑和叶渠在客厅里坐,左佐自己回了房,进屋之后就想去洗澡,哪知听见了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她连忙走了过去。   方烨祈衣冠整齐地站在窗外,左佐吓了一大跳,怕荀良佑会突然进来,连忙跨步出去,可一看到楼下守着的人时,她又急急忙忙地把他拉进房里。   护着他的举动几乎是反射性做出来的,左佐想不了那么多。   她把落地窗关好,放下窗帘,抓着他的手心急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此刻她的脑子里浮现过很多场面,大致上都是混乱的,可有一瞬间,出现了在猎场里时她所看到的那个人。   左佐瞪大了双眼,看着方烨祈英俊的脸庞后忽然明白了什么,厉声问道,“今天你是不是去猎场了!?”   意识到自己太大声,可能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她变得有些慌慌张张的。方烨祈面色如常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就是我。”   此话一出,左佐更加惊慌了,颤声问了句,“对他开枪的,是不是你?”   “没错,”方烨祈承认得很干脆,在别人的地盘上他镇定得不得了,“就是我打的。”   左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反应过来的,她的腿有点软,颤颤巍巍地走到门边,把门反锁,然后再走了回去。   方烨祈等她走到自己跟前,气定神闲地接着说,“这一枪是我还给他的,别人不敢动他,我敢。”   “我知道你敢,你很了不起,可以了吗?”   左佐的语气有些冷,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伤人,方烨祈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不悦地皱了皱眉,“这次他死不了,你看着,等下次……”   “你够了,”左佐哽咽着打断,心里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别这样了行吗?打打杀杀的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尽头?”   “你是在乎我的,不然你也不会拉我进来,还把门反锁。”   “既然你知道我在乎你,那你能为我着想下吗?烨祈,你打伤的那个是我丈夫,以后我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离婚,小佐,你跟他离婚吧,我这次来,是来带你回国的,他要呆在这里,就让他呆。”   方烨祈说着就伸手去拉她,左佐用力甩开,后退了两步,“你疯了是不是?你打伤了人,而且这里又有那么多人,还敢说这样的话。要是被良佑听到的话,你……”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改口道,“烨祈你走吧,先回家去,你呆在这里不安全。”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在乎我。叶渠算是个什么东西,他敢动我,我要他后悔都来不及。”方烨祈冷哼了两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叶芙那事你知道吧?她是我让人绑过去的,叶渠早就查出来了,可惜他不敢动我。”   左佐越听越不敢相信,那天确实听见了叶芙的声音,可她愣是没想到竟然是方烨祈绑过去的。那宝贵的东西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来说,简直比性命还要重要,可他竟然做得出这种事情来,本性该有多狠。   左佐沉愣的过程中,方烨祈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她这是自找的,谁动你,我要谁生不如死。邢淼现在也在我手里,不把她折磨个半死我不会罢休的。”   他的语气轻轻的,甚至带着几分无所谓,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事情,方烨祈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左佐整整愣了几十秒,反应过来后就上前去推他,“你走吧,快走,回家去,我不会离婚的,下次你再对他做什么,我永远都不理你了。”   方烨祈站定在原地,左佐根本就推不动他,他俊脸铁青,两道浓眉皱在一起,声音比十二月底的雪天还要冷,“我受伤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伤心?”   “有!”左佐毫不犹豫地答,“我在乎你,也在乎他,但这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他是我爱人,你是我……”   “住嘴。”方烨祈冷声打断,面色发沉,“我最讨厌从你嘴里听到我是你家人之类的话,什么狗屁家人,不稀罕!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爱你,很多很多年了,两年前出国的时候叫你等我,可你竟然不等我,那么快就……”   左佐突然捂住了他的嘴,一脸惊慌,因为门口传来了说话声,她回头望过去,看见门把动了时,心悬到了嗓子眼。等到门没被打开时才有所放松,太紧张以至于忘记自己刚刚把门反锁了。   “小佐。”   门口传来荀良佑的喊声,左佐心又提了起来,连忙转头看向方烨祈小声说道,“他来了,你快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就当我拜托你,求你快走,我真的不想你们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两人四目相对时,方烨祈能明显看到她眼底红红的,也不知道忍了多久的泪水,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但一想到门外那个男人,他的脸色又不好看起来,把左佐的手拉开。   左佐见他嘴唇动了动,知道他要说不好听的话,连忙打断,“烨祈,我求你了,你快走吧,我真的好怕你们再出事,听我一次好不好?”   她落下泪来了,方烨祈皱了皱眉,抬手帮她擦掉,然后将人紧紧抱住,过了大概十多秒,才开口说道,“好,我走,你回国之后,我会再找你。”   她一哭他就觉得心疼,一下子改变了主意,松开人之后,打开落地窗出去。   左佐擦干眼泪走过去想确定他到底走没走,哪知头刚探出窗外,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方烨祈来去都如一阵风,没人知道他怎么进到这大别墅里来的,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   “小佐。”   门外又传来了喊声,左佐连忙回头,去浴室里洗了个脸才出去开门,荀良佑坐在轮椅上有些不耐烦,“你在干什么?”   面对他探究的目光,左佐强装自然,“刚刚困了,在睡觉。”   “睡觉睡到哭了?”   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左佐缓了缓神,装作没听到,走出门去把轮椅推了进来,荀良佑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知道她撒谎了。   晚上左佐失眠了,为了不吵到荀良佑,也没有翻来覆去的,只是睁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她不知道的是,荀良佑也失眠了,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难以入睡,过半晌,他突然伸出手在黑暗中去摸她,“睡没睡?”   左佐老实出声,“没有。”   “刚刚是谁来了?你哭什么?”荀良佑还是打算再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坦白。   左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敢说出口,“烨祈。”   话音一落,就听见荀良佑在冷哼。   方烨祈在他们下飞机之后,就一直跟着他们。荀良佑是跟左佐在小岛上逛的时候才发现的,虽然没看到人,可总感觉到有人跟着,当时很警惕,多看了两眼,左佐还以为他不顾着她,发了脾气。   为了哄她开心,荀良佑只能收回视线,专心地陪着她,要不他早就把方烨祈给揪出来了,也不会导致下午被他伤到。   一想到这一枪,荀良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生平第一次挨子弹,而且还没在现场抓到人。   当时他自己都没晕,左佐就先晕了过去,只好先撤了,两人被送回了别墅,喊来了私人医生取弹,取完之后没多久,左佐就醒了。   想不到方烨祈还敢跑到这里来,而且左佐还瞒着他。   荀良佑有些生气,左佐转过身来抱他,现在才敢坦白,“是我让他走的,良佑,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之前你打了他一枪,他才会还你一枪的。”   “你帮着他是不是?”   “我不是帮着他,也不是不在乎你,只是我不想再经历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了,”她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起来,泫然欲泣,“良佑,你能懂吗?我真的好怕,万一……”   “没有万一。”荀良佑开口打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可我就是怕,所以,以后不要那样了好不好?”   “你还说你不是在帮他,如果你在乎我,你就不会把门反锁,还让他走了。”   “不是这样的……”左佐突然语塞,到底是哪样,此刻她也有些混乱。   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荀良佑开口打断,“睡觉,不想说了。”   荀良佑闭眼就睡,左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跟着一起睡,虽然今晚有些不愉快,但两人还是抱在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出门,荀良佑一直呆在别墅里休养,左佐则陪着他,这期间文卉芝打来了很多通电话,都是问在哪里的,还有就是催回家的,都被荀良佑敷衍着挂断了,要不就是不接。   一天到晚都很无聊,一无聊荀良佑就想干邪恶的事情,左佐顾及到他腿上的伤不肯答应,他就让她帮他亲,要不就坐在他身上自己动。   左佐一开始不愿意,荀良佑就装病,要不就用各种各样的话说她的不是,什么他就知道她不爱他,要是爱他的话怎么会不愿意之类的话,搞到最后左佐不愿意也得愿意。   每次做完了,荀良佑心情就特别好,一件衣服也没穿仰躺在床上踹气,额头挂着一层薄汗,脸色还有些红,一脸满足。   左佐依偎在他胸前,趁着他高兴跟他说起了那天晚上他没答应的事。荀良佑听了随口敷衍几句,左佐不满意,硬要他答应,不然就不跟他做亲密的事情了,搞到他只能退一步,“以后他不来惹我,我就不会怎么样,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   闻言左佐松了一口气,荀良佑伸手抱住她,要她再来一次,刚刚她骑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左佐有点累,有些不愿意,半推半就之下,但最后还是依了他。   先前不出门荀良佑还觉得无聊,现在好了,他巴不得天天都不出门,这样就天天都能享受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   但时间很快就过去,他的伤口拆线后,就能走路了,步伐虽然没之前利落,但总体来说,已经没有了大问题。   一直住在别人家里,左佐感觉到了不好意思,便跟荀良佑提议要回家。   荀良佑也打算这段几天就回的,再加上左佐要求还有文卉芝的连番催促,思考了一番之后,决定初十回去。   第50章 摸一下   今晚左佐是走路回家的,晚上九点多,她才慢吞吞地走到齐眉山山脚下。   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外,心里还有些乱乱的,下午看到的仿佛是在做梦一样,场面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镜头前的荀良佑与他平时简直判若两人,收起了往日那副废材的模样,沉稳得让人觉得惊艳与不可置信,面对记者的提问都从善如流地回答,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温和有礼。   不一样的还有他的身份,以前出现在电视上,都是以荀家的小公子出现,下午他是以西致的最高负责人召开了记者会,外面的人万万想不到,西致的负责人竟然是他。   左佐也没有想到,当荀良佑以西致的负责人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她震惊到无以复加。   荀良佑是什么人呐,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一门心思扑在老婆身上,偶尔逗逗猫溜溜狗,跟穿西装的成功人士完全不着边际。   可他确实是成功人士啊,而且年纪轻轻的。   以前装废材,装得跟真的似的,把全世界的人都骗了,包括左佐。   世人都以为荀良佑没有了父亲当靠山就会慢慢穷困潦倒了,哪知他依旧趾高气昂的,那股傲气,比以前更甚。   在娘胎里就开始神气,以前靠着父亲,现在靠自己,别人想踩他,门儿都没有。   左佐的神情有些恍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的别墅门前,左佐抬眼望了进去,一个人都没有,别墅里也没有开灯,偶尔吹来一阵风,怪阴森的。   大门没有锁,她直接推门走进自己的家。   第一次觉得院子太大,以至于她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完,到楼下时突然响起一阵类似鸟类振翅高飞的声音,左佐被吓了一条,反射性回头。   不是类似翅膀振翅高飞的声音,而是真的是。   几百只鸽子从别墅顶楼飞了下来,眼前的世界突然亮了起来,五光十色的,左佐一脸错愕,定睛一看,才发现鸽子的脖子上都戴着个荧光圈,各种颜色的都有。   鸽子飞了几圈之后,纷纷落地,她站在台阶上看得有些出神时,整座别墅突然亮了起来,回头望进客厅里,里面站满了人。   这是荀良佑重新雇的另一批人,今天早上左佐出门之后,他就让人开始准备了,说会给她富贵的生活就给她富贵的生活,而且是靠自己的能力。   他从人群中央走了出来,左佐愣在原地看他,灯光太亮而且他背着光,她只能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根本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很得意很开心,又或者是有一点点愧疚?因为欺骗她而感到愧疚。   “漂亮吗?”荀良佑的表情与语气还是和往日一样正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小佐,之前我们在威尼斯没来得及看到鸽子,今天我给你弄了一群过来,大晚上的看着比萤火虫还要美,你喜欢吗?”   “漂亮。”确实很漂亮,看的时候都被经验到了,但左佐的脸上无多大的表情变化。   “今天我还请了很多人到我们家来工作,以前的还想再回来,那群不要脸的,有多远滚多远。小佐,我还给你订了辆新车,明天就让人空运过来,你放心,以后没人能抢走我们的车了。”   荀良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说完就上前去牵左佐的手,带着她进了屋里,在场的人对她点头打招呼,然后在管家的安排下,有条不絮地散开。   两人走回房间里,一路上都是荀良佑在说话,左佐偶尔回应几句,没有太大的表情起伏,她在等着他解释,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解释。   洗过澡之后荀良佑带着左佐吃了晚饭,晚上十一点钟,他们便躺上床睡觉了。   左佐的呼吸声很均匀,但荀良佑知道她还没睡,翻了个身伸手抱住她,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把以前的事情和她说了。   当初出车祸的时候,荀良佑确实躺了好几个月才醒过来的。   那天早晨荀箐正在医院里照顾他,当时荀良佑已经恢复意识了,就是身体痛得动都动不了,眼睛也没法睁开。   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时,忽然听见荀箐在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冷,“这都死不了,不过你已经半死不活了,再躺下去浪费我以后的钱,还不如现在就送你走。”   她冷笑了声,起身要拔了荀良佑的呼吸机,只是手还未碰到,就见到荀良佑忽然睁开了眼,她被吓了一跳,缩回手去装作惊喜地问道,“良佑,终于醒啦?我去叫爸爸来。”   荀箐说着就跑出去了,荀良佑转了转眼珠,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荀文正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上班,当时他几乎是冲过来的,瞧见荀良佑醒了,高兴得差点昏过去,老眼含泪喊来了医生,仔细地将他检查了一番。   醒是醒了,荀良佑却还不能说话,等到能说话时,第一句就是嫌看护他的护士太丑,要换。   荀文正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按他的要求照办,以为他是刚醒脑子不太清醒,哪知后面才发现自己错大发了。   本来可以直接揭穿荀箐那天要对他做的事情,但荀良佑并不这么做,他忍了下来,并且抛弃了以前的良好形象,开始装起废材来,就为了彻底揭发荀箐的真面目与真实目的。   出院之后他开始过起了败家的生活,什么事情能让荀箐相信他脑子真的被车撞出问题来了就干什么事情。   很显然他装出来的效果很不错,荀箐打消了让他死的念头,继续观察。   荀良佑安全地出了国,那时候遇见了靠得住的伙伴,两人一拍即合,他用从家里带出来的巨款瞒着世人注册公司干起了大事业。   一边经营着一边继续装废材,呆了几年之后回国,得知荀箐的目标是银利之后,他重新部署计划,打算继续打持久战。   荀文正是站在他这边的肯定不用说,但银利还有一位大股东,那就是左利民,他在银利的地位等于第二个老板。   荀良佑打算把他收到自己这边,思索了一番之后,把目标瞄准了左佐,左利民最疼爱的女儿。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左佐竟然有一位男朋友,为达目的,他使出了卑鄙的手段,把她给绑了。   为了显得逼真一些,荀良佑脱光了左佐的衣服,虽然没有真的进去,但为了逼真一些,他还是把她压在身下做到了最后一步,在她大腿内侧以及身上都留下了欢爱过后的痕迹,并且划开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两滴血在床单上,最后一步,拍照。   说到这里,荀良佑的表情有些讪讪的,把震惊到浑身僵硬的左佐抱得更紧,轻叹了口气,“对不起,你先听我说后面的,之后你想打我,我可以给你随便打。”   用手段把她和方烨知拆散之后,他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缓解心情,之后就出现在她眼前,装起了被漂亮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纨绔公子。   一开始追左佐的目的确实不正常,可相处着相处着荀良佑就真的喜欢上她了,一想到自己先前的过错,他就加倍对她好,后面的感情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本以为左佐嫁给了自己,左利民至少会为了他的宝贝女儿而站在自己这边,可结果还是出乎意料,荀良佑万万想不到,在左佐嫁给他的情况下,左利民还是站到了荀箐那边。   具体是什么原因,他暂时还没查出来。   荀良佑没有在荀箐夺权之后立即以真正的身份出现是因为想看看她要把他们逼到什么地步,时机成熟之后,他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左佐听完了,但是没有说话,荀良佑知道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也知道她有什么疑问,柔声安慰道,“爸倒下之后,我没有马上告诉你,是因为事情太复杂,所以我现在才跟你说。”   左佐回过头去盯着他看,“如果爸没倒,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荀良佑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想了下,发现我没想过这个。”   “你是不是总以为,每次做错了事情,然后来一句对不起,我就应该原谅你?”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原谅你了,可现在我才发现,事情比原来的还要复杂……”她顿了顿,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良佑,我现在心里好乱。”   “我给你摸一下,就不乱了。”   他说着就要把手伸到她胸前,左佐用力拍开,一脸严肃,“有时候我发现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你怎么那么复杂?你到底还对我隐瞒了什么事情?”   “没有了,一件也没有,今晚我全都对你坦白了。”   左佐别过头去,“我真的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   荀良佑用力地抱着她,“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你信我。”   左佐没有再答话,轻轻闭上眼入眠,这一个晚上睡得有些浑浑噩噩的。   第二天左佐出门时,感觉旁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各种各样的都有,她没有在意,早就习惯了。   最近文卉芝好像是转性了,和左佐越来越处得来,虽说以前是有些不愉快,但双方都选择遗忘,继续好好地相处。   左佐本来就没打算和她计较什么,相处久了才发现文卉芝其实不是坏人,就是脾气恶劣了些。   荀良萱常年在军区,荀良媛又经常不在家,她一个人难免会觉得寂寞,日子久了,她自然会朝左佐身上贴。   傍晚还派了车还接她,拉着她一起参加了酒会,上流社会的场合,肯定会遇到荀箐,自从她稳坐银利最高负责人的宝座之后,春风得意。   不过文卉芝要比她更得意,逢人就说起荀良佑,跟个话痨似的说了一大堆,但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她的儿子不是废材。   昨天看到那新闻的时候,都快高兴坏了,一头扎进房里抓起荀文正的手,一脸激动地叫他快点起来看他儿子,长出息了。   遇见荀箐的时候,碍于在重要场合,文卉芝只能偷偷朝她呸了声,冷着眼放狠话,“白眼狼,你等着我儿子收拾你吧。”   左佐见到她也有气,但忍着没发作,只是轻声道了句,“大姐,你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文卉芝开口纠正她,“什么大姐,她姓秦,跟咱们荀家没关系。”   荀箐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是啊,银利现在也姓秦。”   “迟早会姓回荀的!”文卉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荀箐抿了一口酒,裙摆摇曳了下,缓步走开,面色如常,心里却气得厉害,装得可真够深的,不过也没事,反正银利已经到她手里了。   隔日一早到了华樱,左芹就找上门了,这是左利民出事之后,左佐第一次看见左家的人。   左芹的脸色很不好看,“爸生病了,打了好几针,都还没好。”   “嗯。”左佐轻应了声。   “你什么态度?你再次高高在上了难道就不理左家了?”   “叫他休息好,我有时间再去看他。”左佐说完就走了,什么时候去看,她也不知道。   左芹真恨不得能冲上去扇她两巴掌。   下午回到齐眉山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了热闹的声音,左佐大步走出去看,发现门外停着一辆大卡车,一辆装着很多轿车和跑车的大卡车。   左佐一看车牌号码,就知道是荀良佑之前的车,荀良媛都给送回来了。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站在一旁指挥,长筒靴紧身裙,外面套着一件长外套,身姿苗条。   左佐冷笑了声,走回屋里去。   过了一会儿,荀良媛也跟着进屋,走到沙发前坐在左佐对面,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良佑呢?”她说这话的时候连人都没看,但一听就知道是在问左佐。   左佐不理会她,于菲答了句,“少爷还在上班,六点半才能回来。”   “问你了?”荀良媛瞪了于菲一眼,于菲讪讪地垂下头去,“嘴巴那么多干什么?”   她朝左佐坐着的方向吐出了一口烟,烟雾飘到左佐跟前,她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荀良媛冷笑了声讥讽她,“不就是一口烟,装得比随时要死的人都脆弱。”   左佐心里有些不高兴,板着脸问了声,“你来干什么?”   “我来我弟弟家,碍你什么事?”其实她是来求和的,但因为放不下架子,用这种方式和好的可能几乎是零。   左佐真的不想再和她吵架,干脆不予理会。   荀良媛可不这么想,见自己被左佐无视就来气,“你的哑巴病又复发了?”   “……”   “看来真的是,记得去治好,免得以后给我们生孩子,遗传给孩子就糟糕了,我听说你就是你妈遗传给你的。”   第51章 疯狂式   荀良佑大步回到楼上去,把左佐抱了起来,给她洗过脸之后上了些药,然后带她下楼吃饭。   左佐嘴疼脸也疼,吃了好久才吃完一顿饭,荀良佑吃得快,饱了之后就坐在一旁等她吃完,然后领回楼上去。   晚上睡觉时他又做了承诺,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左佐听到了,却没有理会,人很困,脸也很痛,闭着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荀良媛准时去西致签合同,成功得到西致的股份之后得意得不得了,走路都带着风。   心情好自然不会找别人麻烦,包括左佐,她带着几个小白脸出入各种上流社会的场合,舒舒服服地过了几个月,谁都没惹,惬意得很。   包小懿已经有好多好多个月没去缠着邱天阳了,自从他和他的女朋友姐姐一起问候她妈之后,她就决定和他绝交了。   反正人已经得到了,不要也罢。   只是今天下午很不巧,在服装装柜里看到了他的女朋友姐姐,也就是蒋婷。   包小懿看到她还是有气的,总是想起她问候她妈的话来,想着想着就瞪了她一眼。   蒋婷走到她前面来,不明意味地笑了声,“真巧。”   说完她挺了挺胸,包小懿望了一眼,哇靠,快吓死人了!   以前她就觉得左佐的大,可一跟眼前这一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也不知道她走起路来累不累?邱天阳摸着的时候爽不爽?   包小懿伸出手指戳了下那雪白的一团,恍然大悟道,“假的!”   蒋婷变了脸,“你胡说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大,胸也随着抖了抖。   包小懿肯定地答,语气里隐隐还带着一丝不屑,“我说你的胸是假的,你这里面肯定是水饺垫,最大号的水饺垫。”   她的声音也有些大,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纷纷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蒋婷顿时觉得没面子,伸手把包小懿拉到更衣室里。   包小懿想反抗,可她没想到蒋婷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一下子就给她拉了过去,知道她要对自己不利,她连忙伸出爪子,用力揉上她的胸,“抓烂你的!”   蒋婷单手就抓住了她两只手,包小懿暗叫不好,她绝对练过。   还没来得及反抗,脸就被甩了下,蒋婷伸出另一只手,把歪过去的脸掰回来,恶狠狠警告道,“听着,老娘最讨厌你们这些长得纯纯的小妖精,早就想打你了,下次看到我记得绕道走,否则我还会再打你一次。”   说完她冷哼一声就走了,第一次被打的包小懿久久都反应不过来。   浑浑噩噩地回到寝室里,半夜尿急起来撒尿时突然想到了下午的伤心事。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还是那么用力的一巴掌,包小懿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心里郁闷到极点,郁闷着郁闷着就生起气来,气着气着就掉泪了。   蒋婷算什么东西啊混蛋!就是一银行职工!已故七十多岁老男人的三十岁女人!勾引邱天阳的□□!   一想到自己被种人打了,包小懿呜哇呜哇地哭出了声,大半夜的把人都吵醒,室友被吓了一跳,是谁在杀猪!   活了二十多年,这是包小懿哭得最厉害的一次,靠在厕所的墙面上嚎啕大哭,卯足了力气拼命地嚎。   郁闷了一晚上都没吃饭,现在又用力过度,体力不支,两眼一翻,一口气喘不上来的包小懿便晕倒在厕所,并且一头扎进了蹲坑里。   哭声骤然间停止之后,厕所里传来咚地一声响,好心的室友连忙下床来,打开灯快步走到厕所跟前把门大开,见到里面的情景后,立马把包小懿拖了出来,弄上床。   大半夜的送医院不方便,大家都是女孩子也不方便做人工呼吸,思来想去,室友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包小懿床底下放了一个月都没洗的臭袜子,放到她跟前给她闻了闻。   包小懿醒了。   转了转眼珠又开始嗷嗷大哭,室友焦急地问道,“大半夜的你到底在哭什么?”   “我被人打了,你看,”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么深的一个巴掌印!”   室友定睛一瞧,哇靠,这还挺严重的,“被谁?”   “被一个女人。”   “看这力道我肯定知道是女人,问题是是什么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包小懿吸了吸鼻子,叹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她整整跟室友讲了三个小时,和邱天阳怎么认识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蒋婷是怎么冒出来的,然后被甩了她一巴掌导致半夜哭晕在厕所里等等。   室友刚开始听得津津有味,后面越听越愤怒,听完了总结道,“我帮你报仇!”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包小懿一脸激动,这室友可是跆拳道高手,有她出马,蒋婷不死也残。   说报仇就报仇,两人干脆不睡觉了,趁着天还没亮,开始规划一个不怎么详细的计划。   早上七点多,蒋婷正坐在肯德基里喝粥,喝完之后到洗手间里洗手,对着镜子补妆时,包小懿突然蹿了出来,她透过镜子朝她笑了下,“哟,真巧。”   “今天我是来打你的。”   蒋婷慢悠悠地补完妆,转身道,“那你来啊,别忘了我一只手就能撂倒你,你是不是觉得昨天一个巴掌还不够?”   “今天我要还你十个巴掌。”   蒋婷扯着嘴角嗤笑了声,懒得理会她,转身就要走。   守在门边的室友挡住了她的去路,看着她的身板,蒋婷暗叫不好。   包小懿朝室友使了个眼色,室友抬起腿,一脚就将蒋婷踹翻在地,包小懿跳上前,对着她的脸猛扇了一巴掌,啪!响亮的巴掌声盖过了蒋婷的惨叫声。   “打了一个,还有九个。”   包小懿说完,便与室友合力将蒋婷拽到了里间,关起门来打,打完了想走时,突然发现完了,保安叔叔来了。   两个小时后,包小懿和女同学被保释了出来,而邱天阳找上门来了,看他气冲冲的模样,估计是来给正躺在医院里的女朋友姐姐报仇的。   包小懿一脸戒备。   虽然她没再缠着他了,但他们仍然能经常见到,真是碍眼。   邱天阳站定在她面前,沉着脸不说话,包小懿朝他吼了声,“有屁就放!”   “你有没有话要说?”   “有!”   “那你说!”   “我干你……”   “娘”字还没说出口,邱天阳就恶狠狠瞪向她,包小懿吞了口口水,带着最后一个字一起吞了下去。   “有种就说出来。”邱天阳上前一步,他个子高,这会儿盯着包小懿是俯视的姿态。   包小懿伸出手指朝身后勾了勾,女同学即刻上前来,抱着她两条腿,轻轻松松地将她给举起来。   这下换邱天阳被俯视了,他仰起头,包小懿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对准他的眼睛用力戳了下去,“我干你娘!”   还真以为她不敢说是吧?她还戳他眼睛了,只是戳了之后带着言艺撒丫子跑得无影无踪,邱天阳在原地惨叫。   晚上十点钟,包小懿在外喝酒喝到烂醉,在回学校的路上,突然被人装进了一个麻袋里。   半个小时后,她好端端地出现在邱天阳家里的主卧室,并且脑子清醒,只是手脚都被绑住了。   邱天阳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笑得有些促狭,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包小懿吞了口口水,邱天阳绑她绝对不是贪图她的美色和钱财,他绑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她报仇。   好几个月前他被她玷污了,他一直没能解气,天天都想着该如何报仇。   “你要干什么?”包小懿戒备地问。   邱天阳踱步走过去,慢慢朝她靠近,“呵呵,你说呢?”刀子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利落地转着圈。   “要弓虽女干我就尽管来,但不要拿我的命……啊……救命啊!!”   邱天阳举起了刀子,包小懿大声惊叫,以为刀子要扎进自己身上的时候,哪知他只是把绑住她手脚的绳子个割开了。   包小懿恢复了自由,立马从床上弹起来,邱天阳迅速地脱了自己的衣服,接着又去扒包小懿的。   两个人脱了个干净,包小懿来不及跑开,邱天阳把她按倒在床上,强行厮磨了一番,接着就要进去。   包小懿咬了他的手一口,趁着他痛呼的空档,撒腿就跑,无奈门窗都被锁住,插翅难飞。   眼见着身后的人追了上来,她跑得更加快了,只是没一会儿便被逮住,邱天阳刚插了几下,又被她跑了。他迅速追了上去,插了几下,她再次跑了。   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追上了就又继续插。   就这样,两个赤身裸/的人像疯子似的满屋子跑,楼上楼下,天台,甚至是地下室,跑着追着插着,这些动作重复了无数遍,却没见到他们累着。   大概是被插得自尊心受挫,虽然不累,包小懿后来的态度却来了个大转变,就近将人按倒在阶梯上,坐了上去便开始夹,用力地夹。   ……   深夜十二点,荀良佑刚带着左佐睡下,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伸手拿起来,一脸厌厌地接通,“什么事?”   “小外甥,邱天阳的腰扭到了,好像挺严重的,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该怎么办啊?我明明没怎么用力,他怎么就那样了……”   “你他妈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叫医生啊。”包小懿还没嚎完,荀良佑就不耐地打断。   “对哦,我才发现我应该叫医生。”   那边传来后知后觉的声音,荀良佑不悦地挂了电话,真想找个医生来检查包小懿的神经和智商到底是不是正常的。   刚入眠的左佐被吵醒,突然没了睡意,起身倒了杯温水喝,回到床上的时候荀良佑正躺在上面抽烟,她皱着眉伸手夺走丢进垃圾篓里,“不是说要戒烟么?怎么又继续抽了?”   荀良佑撇撇嘴,“小佐,我们要个孩子吧。”   因为想要孩子,所以才打算开始戒烟,荀良佑很早之前就想要了,可左佐身体还不允许,继续好好调养,再过一小段时间就可以了。   左佐愣了两秒钟,“好。”   “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荀良佑心满意足地笑开来,伸手去抱她,翻身将人压在床上,“女儿以后再生,儿子现在就可以准备开始生了。”   他边说边把手探进她的睡裙里,摸到了底裤要扯下,左佐微微抬起身子配合着他,荀良佑利落地褪到她小腿,然后用脚蹬掉。   两只大手移到她腰两侧轻轻摩挲,左佐感觉到痒意,憋不住轻笑了声,荀良佑抬头堵住了她的嘴,仔细亲着吻着,将湿热的舌滑入她口中,抵住她的共同缠绵。   左佐抬着头攀着他的脖颈,主动地迎合他,一吻结束的时候,两人抵着额头轻轻喘息。   荀良佑顿了一会儿,唇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亲向耳垂,跟画圈圈似的舔吻,接着又用牙齿啃咬,左佐全身发麻,小腹涌起一阵热,她小嘴微张,喘息着低吟。   在她身上来回抚摸的手突然往下探去,打开她的腿摸了一把,感觉到明显的湿意时,荀良佑轻笑了声,嗓音沙哑得有些魅惑,“这么快就情动了。”   左佐别过头不敢看他,荀良佑手放在她腿心处不放开,或轻或重地揉弄,纤长的手指忽然抵住最中心处的一点,用力按了下。   左佐感觉到了快意,喘息着嗯了声,荀良佑继续抚摸按弄,她开始随着他的动作吟叫出声,整个身体又热又软,勾着他脖颈的手控制不住地收紧了些,想要又不好意思要。   荀良佑伸了一根手指探进了她身体里,接着两根,三根,然后开始有节奏地进进出出。   左佐大口喘息,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待过了一阵,忽然感觉到他手下的动作快了些,张着嘴大声地吟叫,从身体里涌出的潮水浸透了他的手指,流向床单,湿了一大片。   她紧紧闭着眼,吞咽了口口水,还未从快意中抽身而出,身体就再次胀了起来,荀良佑突然就进去了,这猝不及防地动作让左佐差点忘记了呼吸,像是置身于大海,一浪还未平复,更高的一浪就朝她侵袭了过来,整个人淹没在无尽的快意中。   ……   天气有些热,再加上做了那么激烈的运动,两人出了一身汗,但在完事之后,荀良佑没立马抱着左佐去洗澡,而是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浑身舒爽,心情也好,两个人满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左佐一早就起床了,虽然下午才有课,但她收拾好自己就出门,让人煮了点汤带去了医院,看望邱天阳和包小懿。   据说邱天阳扭到了腰,包小懿背着他从楼上下来的过程中不小心跌倒,从阶梯上滚了下去,两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半夜被送进了医院里。   左佐匆匆进了医院的大门之后,很不巧地在大厅里遇见了荀良媛,她脚上打着石膏,一脸憔悴地坐在椅子上,身后有两个佣人跟着。   第52章 相信你   可怕的梦里面有警车鸣笛的声音与人群的嘈杂声,望见那一滩血时,左佐猛地惊醒,置身于现实里时才发现是真的,真的有警察来了……   而荀良媛也是真的死了……   她身上的血已经快流干了,脸上毫无血色,彻彻底底地变成了死人。   左佐不用上前去摸,也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是冰冷的。   颤抖着要撑起身子坐起来,这时候才发现原本插在荀良媛身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自己手上,而且,她的血流了一地,有的沾到了左佐身上和手上。   她大叫了声,一把丢开刀子,缩着身体往后退,害怕得不得了,瞳孔不住地收缩。   门在这个时候被用力撞开!   穿着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便立马上前,把左佐按在地上。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依旧有些晕晕乎乎的,荀良媛死时的样子在她脑海里重复播放着,进一步想到了丽华,左佐哭出了声,直到有手铐铐住了自己的手,她才猛然清醒,惊慌失措地大喊着,“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死了……真的不是我杀的……”   办案的警察眼里只看得到犯人,根本不理会左佐的喊叫,把人押起,“有什么话回经常局里再说。”   命案现场被封锁,尸体和犯罪嫌疑人一并被打走。   此时已接近傍晚,左佐被押到了楼下,她的身上有很多血,长发凌乱,一脸惧意,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每次没人护着她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荀良佑,一想起荀良佑,他就很及时地出现,此次也是。   他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左佐一看到他仿佛就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呼救,“良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好可怕……”   荀良佑的身后还跟着桑柔,他大步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左佐,随后又望向抓着她的警察,沉着脸质问道,“为什么要抓她?”他来得很匆忙,气还没喘匀。   “荀先生,您的妻子现在涉嫌杀人罪,我们接到报案的电话,奉命过来抓人。”   闻言左佐立马出声反驳,“我没……”   “我相信你。”她话还没说完,荀良佑就开口打断,在她最害怕的时刻,给予她信任感。   左佐又哭了出来,这里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只有他,不问理由,不问事情的前因后果,直接相信她。   “死者的身份是荀家的二小姐,也就是您的姐姐。”   荀良佑一愣,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全身都僵住了,仿佛被雷劈中般……   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自己的二姐,虽然这一段时间很讨厌她,可听到她死了的消息,他心里还是不好受的。看着那披着白布被抬出来的尸体,想过去确认,却没有勇气。   荀家的人谁都认识,不会认错的,况且这里的荀良媛的私人别墅,她确实死了。   左佐望着他的表情突然变了,还以为他动摇了相信她的想法,出声喊道,“良佑……”   荀良佑反应了过来,收敛下情绪,拍了拍左佐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你没做就不用害怕,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小佐,你现在先跟他们去局里,我随后就到。”   “好好……”左佐连连点头,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荀良佑身上。   荀良佑安慰好她,又去找了那堆警察里的头儿,说话时也换了副语气,“你应该听说过我有多疼她,给我照顾着点,让她吃一点苦头,我就拧了你的头。”   被人这么警告着,那头儿似乎很没有面子,但仍小声附和道,“是是,这个自然不会,我们只是奉命抓人。”   “把她的手铐打开,她不是你们能铐的。”   “回到警局就打开。”   “老子让你现在,还不快去办!”   “……好。”   警车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左佐被狼狈地带走了。   荀良佑回过头去,刚要吩咐桑柔联系律师时,就见到她已经在打电话了,她的办事效率一向高,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该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做起事来又快又好。   文卉芝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听说荀良媛已经死了的时候,当场晕了过去。   荀良佑过去的时候,她刚好醒了过来,一醒了就哭,说自己不相信老二就这么死了,要过去看看。走到门边突然又想起了是左佐杀的,立马变了脸走了回来,“那个小狐狸精在哪里?”   “妈,不是小佐杀的。”   “我问你她在哪里?”   “小佐怕血,她不敢杀人。”   “我问你她在哪里?!”   荀良佑不说话,和她对望了十来秒,之后起身走了。   从文卉芝那里离开之后,荀良佑就回齐眉山去拿衣服,这是给左佐拿的,知道她怕血,穿着那身占满血的衣服肯定不舒服。   去了警察局之后立马亲手给她换了,之后就是审问,左佐自己坐一边,他和审问她的警察坐在她对面,一脸凝重地看着她。   “荀太太,请问您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在哪里?”警察一边问她一边做记录。   “……”左佐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苍白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别怕,”荀良佑适时地出声安慰她,“你说实话就好,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左佐终于有了勇气,小声答道,“当时……我刚下课没多久,正在学校里。”   “那之后去了哪里呢?”   “我二姐的别墅里。”   “为什么要去哪里?”   “她的腿受伤了,打电话叫我过去接她……”左佐沉默了几秒钟,看了一眼荀良佑,才接着答道,“我说给她安排司机,可她非要我过去,我本来不愿意,可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她是我二姐,我想,她的腿不方便,能帮就帮一下。”   “你说她打电话给你,这个能提供证据吗?”   经警察这么一问,左佐才想起她身上的手机没了,急忙答道,“我赶过去的时候,我二姐……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后来我晕倒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晕倒?”难不成现场还有别的人将她给打晕了?   “她从小就怕血,”荀良佑替左佐回答,“见到血或者血腥的场面,就会崩溃,心理承受不住就晕了。”   “对对对,”左佐点点头接着答,“我醒来之后,你们就来了,而且插在她身上的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我手上,手机也不见了,是她给我打的电话,你们可以看她的手机。”   警察一脸严谨,“荀小姐身上没有你所说的手机。”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左佐又慌乱起来,摇了几下头之后声音大了些,“她明明和我通电话的,怎么可能会没有……”   “请安静!!”警察用力敲了敲桌子,厉声打断。   左佐一下子静了下来,一脸怯怯的。   看到她害怕荀良佑就心疼,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小声点会死是不是?能不能好好说话,都吓着她了。”   迫于荀良佑在场,警察的语气才好了许多,“荀太太,你感到现场的时候差不多是四点钟,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刚好五点,法医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荀小姐是在四点钟遇难的,也就是你赶到那里的时间。”   “……”左佐脑子里嗡嗡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按他这么说,就在她刚到或者快到的时候,荀良媛就死了,就算是算好的时间,也不可能这么准。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荀小姐生前曾与你多次发生过矛盾,再加上时间上的吻合,我们怀疑你……”   “我没有杀人!”左佐失控地打断,“我真的没有杀人,我老公知道的,他知道我根本就不敢杀人……我确实有点讨厌我二姐,可我已经在试着和她和好了,我真的没有杀她,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死了……”   “荀太太……”   “够了!”荀良佑拍案而起,一脸阴沉,“别审她了,给我保释!多少钱都可以!”   “荀先生,荀太太目前的情况不能保释。”   “我说了我要保释,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不行,”警察一脸为难,“我们手上有证据,而且,因为荀夫人的原因,这件案子已经受到了上面的关注,保释的事情我们真的没法儿做主。”   荀良佑谁都防,就是不防家里的人,女儿出事了,做妈的一定是第一个出马,只不过这动作也太快了。   “良佑……”见荀良佑沉默,左佐担忧地出声喊他,“我害怕,我明明没有杀人……”   “你别怕,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荀良佑抓着她的手,眼神坚定,“夫妻之间就是要互相信任,我信你,你也相信我,好不好?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别害怕,有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左佐连连点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相信你,你要快点。”   “在这里等我,别乱想,我一定会把你接回家的。”荀良佑对她说完,看向一旁的警察,换回那种命令的语气,“别让她挨饿受冻,我没在场,你们也别再审问她,不管是谁来见她,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我知道。”   荀良佑嗯了声,又把目光移向左佐,柔声安慰道,“小佐,你先委屈一下,暂时呆在这里,我出去办事,很快就会再来的。你记着,这里谁敢动你,你就给我记住他的脸,等我过来就扒了他的皮,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好,”左佐又点了点头,整个人镇静了些,使劲将眼底的泪水吞了回去,“那你要快点过来。”   荀良佑应声之后,又朝一旁的警察交代了几句,才放心地离开。   桑柔联系的律师是国内的金牌律师,一接到电话之后,立马推掉别的案子,赶了最快的航班过来。   荀良媛被捅了三刀,其中两刀捅到内脏,就此毙命。   荀良媛包养的男人都接受了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她一共包养了八个男人。   而这八个男人,都有下午的不在场证明,而且荀良媛死前出了车祸,一躺躺了几天,没跟他们任何人联系,所以他们暂时排除了嫌疑。   荀良媛没有朋友,应该说没有真心的朋友,她一向是用鼻孔看人的,自然看不上别人,别人也不会和她做朋友。   别墅在半山腰,而且是独栋的,周围自然没有邻居,案发的时候,她也没有带保镖和佣人,所以没有目击证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左佐和她的手机,都不翼而飞了。   她给左佐打电话一个小时之后遇难,能到她别墅里去的,应该是认识的人,不然就是下属,再加上别墅里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少,所以可以肯定的是,真正的凶手一定是和荀良媛闹过矛盾的人。   律师掌握了以上的线索,了解案件发生的始末,问访了荀良媛平时出入的地方以及来往的人群之后,去了趟警察局。   他看到左佐的时候,她正在吃饭,饭菜都是荀良佑让人给她送进来的,不能算山珍海味,但绝对可口。   律师等着她吃完,才开始和她谈话,了解了所有的细节与通话的内容之后,又和她聊了几句家常减少她的心理压力,这才离开。   从警察局出去之后,他给荀良佑打了通电话,叫他多注意平时和荀良媛接触的人。   荀良佑挂了电话,就听见从院子里传来了引擎声,一会儿过后,一身军装的荀良萱大步走了进来,在荀良佑对面坐下,表情很沉重,“二姐真的……到底是谁干的?”   “凶手还没抓到,反正不是小佐。”   “我也知道不是她,”她看人一向准,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冷静思考了一会儿才发现有些蹊跷,“可是,之前她和二姐不和,妈现在很伤心,愤怒之下认为就是她。”   荀良佑挑了挑眉问道,“你站在哪一边?”   “难道非得这样吗?在我眼里,我们家从来不分彼此,我是荀家的人,我自然是向着荀家,而你也姓荀。”   “现在不分也得分,要不是文小姐,我现在都把小佐给保释出来了。”   荀良萱抬头看他,一脸错愕,“你的意思是,你要和妈对着干?”   “别说得我像个不孝子似的,我只是想护着小佐而已,”荀良佑生了一肚子气,此刻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她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可这个时候却那么糊涂。”   “你可能没法儿懂她现在的心情,大姐其实是只白眼狼,爸那么久还没醒,二姐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做为母亲自然是接受不了,难免会糊涂。”   “老三,如果你是来说废话的,那就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冲我发什么火?”荀良萱一脸不悦,皱了皱眉,想到事态严重,这会儿才没有和荀良佑计较,收拾了下情绪,一脸正经地说道,“我来是有事要告诉你,狗仔神通广大,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想明天的报纸问世,就赶紧让人去解决。毕竟荀家这次的血案,确实见不得光,你猜猜如果真的发出去,他们会用什么标题,儿媳杀了女儿?呵呵,真有看头。还有,二姐养了那么多男人,也全都被挖了出来。”   “还不都是废话,这个哪用得着你说!”荀良佑的口气依旧不好,心里烦躁得很,不耐地瞪了她一眼,“滚回你的地盘去!”   第53章 揭真相   荀良佑抬头望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她杀的。”   方烨祈吐出一口烟雾,背往椅背上靠,“蠢货才相信是她杀的,我只是想,现在就想把她弄出来。她呆在那种地方,我很不乐意。”   荀良佑就将这话听进耳中,顿觉不舒服,好像他才是左佐能依靠的人似的,浓眉蹙了下,“我要找出真正的凶手。”   尤其是想到凶手是认识他们荀家的人,荀良佑就放不下心来,这一次是自己的二姐,那下一次……他赶跑脑子里的念头,不敢再想。   “先把她弄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我们家的家事用不着你管。”   “我管的是小佐。”   “用不着你操心,两天之内,我绝对会让她出来。”   方烨祈冷哼了声,一脸不屑,“竟然要两天,呵呵,你让我去你家查一趟,保证二十分钟内就能找出来,那人绝对是你们家的。”说到最后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荀良佑当他是在吹牛,冷着脸出声赶人,“滚吧,看见你真的很烦。”   “别这样啊,不是还要和我们家合作么?”   闻言荀良佑面色变了变,确实是要这样,如果不是因为打算和他们家合作,他搞不好都要打人了。   荀文正和左利民把几十年的精力都花在了银利上面,银利一直财大气粗,根基稳固。西致不是没有实力,只是目前真要和对方杠起来,恐怕双方都会损失惨重。   但他又等不了那么久,所以选择和方家合作,暂时放下之前的恩怨,各取所需。   就在这个时候,警察局那边来了电话,刚刚带了相关证明去查了荀良媛的通话记录。   发现这几天内,她就打过两通电话,一通是昨天下午三点多,也就是打给左佐的。另一通是在两点半的时候,拨通了齐眉山别墅里的座机。   两通电话的通话时长都只有几分钟左右,且前后间隔的时间只有半个多小时。   荀良佑听完就挂断电话,坐在老板椅上陷入了沉思,方烨祈掐灭手里的烟,问道,“没进展?”   荀良佑坐了十来秒,突然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   方烨祈也起身跟了上去。   荀良佑打电话喊司机开来了车,抬脚坐上后座的时候,才发现方烨祈也跟了上来,本来想赶他下去,但因为时间紧急,不适合再跟他起争执,便出声吩咐司机开车。   一进别墅的大门,荀良佑就让管家把所有的人都喊了过来,客厅里一下子黑压压地站满了人。他往沙发上一坐,开始了审问,方烨祈坐在一旁抽烟。   “昨天下午两点半,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谁接的?”   闻言各个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说没有。   荀良佑又问了管家,管家说他当时在睡午觉,并不知道有人打电话过来。   荀良佑将面前的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接着问道,“于菲呢?”   “少爷,于菲生病了,现在正在睡觉。”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今天让她去看医生,她也不去,一直在睡觉。”   “昨天她出去没有?”   “不知道。”   荀良佑抿着唇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就让管家遣散了人,起身要上楼的时候,才发现一旁的方烨祈不见了。   方烨祈正在于菲的房门前,他伸手抓着门把转动,发现门锁,就推了进去。   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床上的女人似乎很不安,翻了个身之后拉过被子将自己全身都盖住。   方烨祈走了过去,站在床前盯着凸起的一块几秒钟,然后伸手去拉被子。   于菲死死拽住。   方烨祈用力扯开。   “少爷……”于菲猛地坐起身来,见到是方烨祈之后话戛然而止,收敛了下情绪之后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不是生病了么?”方烨祈勾勾嘴角,“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他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相片,扯着嘴角笑得有些讽刺,伸手就要拿起来,于菲快一步抢到自己手里,“你别碰我东西!”   “收藏别人老公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不关你的事,请你出去。”   方烨祈收回笑容,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是在审问犯人,“昨天下午,你去过哪里?”   于菲身体一僵,垂头抿着唇不答话,手紧紧的抱着相框。   “出门了是吗?”   “……”   “去过哪里呢?”   “……”   “我猜,手机现在在你身上,对不对?”   “……”   “在出门之前,有没有接到过荀……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的电话?”方烨祈的声音放得轻飘飘的,听起来有些阴森可怕。   于菲明显抖了下,方烨祈弯腰凑近了些去看她,两人距离离得极近,张口说话的时候还能明显感觉到温热的气息,“那个死去的人叫荀良媛,你看,你手里还拿着她的相片。”他扯着嘴角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有些像来复仇的鬼魂。   “啊!!”于菲被吓了一大跳,惊叫出声来,手用力把相框甩开,下一秒,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荀良佑正站在门外,顺着声音朝地上望去,一个被摔碎的相框里,有一张自己上大学时的照片。   方烨祈不明意味地笑了两声,朝于菲耳边吹了口气,之后直起身朝门外走,擦着荀良佑的肩膀过去,“你养的小女佣胆子太小了,就这样也敢拿刀捅人。呵呵呵,看见没,我连二十分钟都不用。”说完他抬脚走了。   荀良佑的脸色很复杂,时而阴沉,时而不敢置信,时而愤怒,到最后突然觉得悲哀,望了瑟瑟发抖的于菲一会儿,然后收回视线关上门。   他哪儿也没去,一直呆在书房里,没吃饭也没睡觉。   晚上十点钟,书房的门被推开,荀良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面色苍白的于菲。   她脚上没穿鞋,走路的步伐极慢,从门口到荀良佑办公桌前的不过就是几米的距离,她却走了一分多钟,像是在走最后的路一样。   直到她在自己眼前站定身子,荀良佑才伸手抹了把脸,看似很疲惫的样子,“是要自己去自首还是我让人来抓你?”   “对不起……”于菲热泪潸潸,两只手紧抓着衣摆,一脸恐慌。   “这句话你应该跟小佐和我二姐说。”   “我不是故意的……”   “别跟我说这些话,”荀良佑开口打断,浓眉微微皱起,内心里很愤怒,但仍极力忍着,“人已经死了,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已经没用了。”   “少爷,对不起,是二小姐,她先要对我动手的……”   于菲不敢再逃避下去了,哭着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一道来,还原案发现场。   荀良媛那天早上和左佐分别之后就直接回荀家,进门的时候发现文卉芝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她厌厌地喊了声,“妈。”   文卉芝一看到她就来气,伸出手戳着她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你去参加的是什么趴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荀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面的女儿,跟一群男男女女搞在一起!聚众□□,酒后驾车,没死算你命大!你已经三十了啊,人生有几个三十年,之前我还想着让你早嫁了早好,可现在我跟外人提起你都觉得丢脸!”   刚刚跟左佐碰面,荀良媛肚子里本来就有气,这会儿听见自己被说得这么不堪更是来气,脸直接沉了下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击,文卉芝又接着骂出声,“老大是只白眼狼没错,我讨厌她讨厌得不得了,可我不得不承认,她胆子够大有头脑,手段也狠。老三比你小两岁,一个女人家在军区里也过得有模有样的!你弟弟从小就优秀,中间虽然出了意外,可你现在看看他,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你爸当年年轻的模样。而你,老二,就你最没出息了,你今年已经三十了,你爸好的时候用着你爸的钱,你爸现在不好了,你用着你弟弟的,用他的钱养男人!还有小佐,她比你小那么多,今年才上大三,可她已经在开始计划着以后进西致去帮良佑了。你自己说,你这副模样到底丢不丢脸!”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发抖,眼圈也有些红,荀良媛视若无睹,咬牙说道,“我又没花你的,你急什么?”   望着她这副模样,文卉芝更加来气,手指着大门口,“有种就给我滚出去!滚得远远的,你不知道要改就不要再回来了!现在就给我滚!”   荀良媛也很气,心里一横,干脆豁出去了,“滚就滚,我去死好了!”   她说完就转着轮子出了门口,文卉芝上去抢了放在她腿上的包,说这包还是她给她买的,然后愤怒地喊,“有种就去死!你要是不死,也别让我再看见你!”   这是文卉芝这辈子说得最后悔的一句话,荀良媛走了之后,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每每想起今日的场面,次次泪流满脸。   父母对儿女的期盼与心思,只有等女儿也做了父母之后他们才能懂。   司机把荀良媛送到了南山那边的别墅里之后,就被她给骂走了,在文卉芝那里受的气,全都发泄在了别人身上。   中午没吃饭,肚子很饿,又懒得打电话让人送饭来,可到了一点多,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钱夹放在被文卉芝抢走的包里面,身上根本没钱,只好打电话回荀家。   哪知怎么打都打不通,估计是文卉芝搞得鬼,荀良媛愤愤地收回手机,拨通了齐眉山的电话。   于菲几乎天天都呆在齐眉山里,电话来了一般都是她和管家接的,管家在午睡,她刚好有空,就跑过去接。   荀良媛的声音很不友好,“给我送饭过来!”   听见对方要自己送饭,于菲有些反应不过来,“二小姐?”从没听说过荀良媛有一天还会打电话到齐眉山来要求送饭。   “于菲?正好,你送过来吧,我在南山这边的小别墅里,半个小时之内给我送到。”   于菲一脸为难,“二小姐,开车从这边到您那边过去就要半个小时了,何况还得让厨师……”   “我管你怎么样都好,”荀良媛不耐地打断,“反正半个小时之内你必须给我送过来。”   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于菲把听筒放了回去,立马去换衣服,开车出门。   她把荀良媛的话放在了心上,上车之后就给饭店打电话先订好餐,车子开到饭店的时候就刚好带走,赶到的别墅的时候刚刚好半个小时。   进门的时候荀良媛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桌子前,于菲拎着饭走了过去,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二小姐,吃吧。”   她把饭盒打开,然后拿出路上顺便买来的苹果去洗,拿着水果刀坐在荀良媛旁边开始削皮。   “这饭谁弄的?”   闻言于菲抬起头去,瞧见荀良媛一脸厌恶,便耐心解释道,“二小姐,时间太紧迫,让大饭店准备的话都来不及了,我在小饭馆……”   “小饭馆?”荀良媛尖着声音打断,一把把于菲赶时间买来的饭推翻在地,“给我的宠物狗都不吃!!”   于菲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差点拿不稳,缓了缓情绪之后,好声好气说道,“要不先吃点水果吧,二小姐,你等等,我马上就削好皮了,等下我打电话回齐眉山,让厨师做好给你送过来。”   于菲说着又要开始削皮,荀良媛伸出手拿过她手里的苹果,一把丢出老远,溅了一地的汁。   于菲先是愣了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说道,“不喜欢吃苹果没关系,我去给你洗一个梨。”   她说着就要起身,荀良媛沉着脸吼了声,“你给我坐下!!”早上跟左佐杠上,回到荀家又跟母亲吵架,心情差到了极点,此刻所有的人或事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不顺眼。   于菲一屁股坐了回去,垂着头小声说道,“二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   “我为难你?”荀良媛眯着眼睛,一脸不悦,“这就叫为难了?于菲,你也很讨厌我是吧?你跟那个小狐狸精一样,明明很讨厌我,却装出一副顺着我的样子,对不对?”   于菲此刻的心情跟左佐早上时一样无语,不顺着她就要发脾气,顺着她也要发脾气。   “二小姐,我……”   “你住嘴,轮不到你说话!”荀良媛厉声打断,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有意无意地敲击玻璃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骇人。   于菲一脸恐惧,害怕她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二……”   “你给我住嘴!”荀良媛扬起手就要教训她,忽而想到了早上的左佐,她收回手去,改口道,“你打个电话给那个狐狸精,让她过来。”   “我没带手机。”   “喏,给你,快打。”荀良媛从自己身上掏出手机来扔给她。   于菲伸手拿起,猜不出荀良媛是什么目的,也不敢贸然打过去。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慢,嫌烦的荀良媛又把手机夺了回来,拨了左佐的电话,“有空吗?”她的语气依旧不好。   电话那边的左佐答了话,荀良媛又威胁又骗地让她来接自己,成功之后就挂了电话,坐等她过来,连着眼前这个也喜欢装模作样的一起教训。   于菲听她讲电话的内容就知道她把左佐给骗过来了,知道等下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她便要走,“二小姐,要不我回齐眉山,让厨师给你做饭吧,等下我再送过来。”   “你别动!”   刚要起身的于菲僵住了身体,荀良媛指着桌子上的水果吩咐道,“给我吃,快点,吃完。”她晃了晃手里的刀。   于菲不敢乱动,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就吃,荀良媛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于菲吃到撑不下去了,但还剩下许多,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起身就要走,“二小姐,我吃不下了,已经快四点钟了,我该回齐眉山做事情了。”   “坐下,吃完。”   于菲抬脚就走,“二小姐,我先走了。”   “我让你坐下!”   预感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于菲哪里敢停下来,加快步伐,头也不回。   见自己的话被无视,荀良媛气极,举着刀单腿跳着追了上去,“贱人!你竟然还敢跑!”   她跳得很快,在离于菲只有几步远的时候,伸手拽住了她。   于菲大惊,伸手推了她一把,荀良媛撞到了墙面上,手紧紧拽着人不放,气到精致的五官都扭曲了,“叫你别跑了你还跑!!”   她另一只手挥着刀,于菲被吓得不轻,哭着一张脸,“二小姐,你就放过我吧,把刀放下,很危险……”   荀良媛单腿站着,手又使出力气抓着于菲,背倚着墙才得以站稳,“贱人,以前吃过的教训忘了是吧?胆子大了不少,叫你别跑你还敢跑!”   她举着刀移到于菲脸上,装腔作势地要吓她,于菲慌慌张张地躲开,荀良媛又凑了上去,于菲用力推了她一把,由于荀良媛手紧紧抓着她脚又不方便,两个人就这样往地上倒去。   落地的那一刻,荀良媛睁大了双眼!   于菲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顶着什么硬硬的东西,她惊恐地站起身来,瞧见插/进荀良媛胸口的刀只剩下刀柄时,吓得跌坐在了地上,慌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荀良媛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她的衣服,“……贱……贱人……”她想跟她说,送她去医院,可嘴里溢满了鲜血,感觉整个人都快要死了。   于菲抖了下,第一反应就是去挥开她的手,哪知荀良媛紧紧抓着不放,她惊叫着大喊,“放开!放开!!”   荀良媛艰难地撑起半个身子来,伸出另一只沾满血的手,“送……送我……快点……贱人,再不送我……我,我杀了……”   于菲脑子里嗡嗡响了一阵,恢复了意识之后,听见了荀良媛最后说的三个字,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抬手将她胸口的刀拔了出来,一股血注喷到她的脸上。   她的脑子里浮现了荀良媛曾经找人侮辱她的场面,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手抓着刀狠狠刺了荀良媛两下之后,世界安静下来了。   杀了荀良媛,她就没办法伤害自己了。   于菲愣坐在地上十来秒,楼下传来了引擎声。   背脊一僵,连冷汗都冒出来了,于菲连忙站起身,慌慌张张地要躲起来时,就有人在敲门,“二姐,在吗?”   是左佐,于菲心砰砰地跳,内心十分不安,表情也很慌乱。几秒钟过后,门外又传来了她的声音,“二姐?”   “……”   “二姐,你在没在?我要开门进去了。”   于菲大惊,连忙跑到窗帘后面躲好。   与此同时,左佐推开了门。   她想要把人打晕的,哪知左佐自己晕了过来,见人倒在地上之后,于菲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一团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完这些事情的:清理现场,擦掉自己的指纹,拿走自己带来的东西,拿走手机,最后,把刀放到左佐手里。   匆匆走到楼下时,一阵阴凉的风迎面吹来,于菲打了个哆嗦,浑浑噩噩地上了车,迅速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要让条子来破案的,还安排了于菲得知事情败露之后就逃跑最后被抓捕的情节,后来想想还是让她自首算了。   下章就了了这件事~然后要干掉大姐了~亲爸要醒了~继续洒狗血~   54松口气   荀良佑靠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她哭着说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底的光却沉得厉害。   于菲哭得双眼通红,声音也万分沙哑,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后面越说发音越不标准,但荀良佑大概知道她说的什么。   于菲离开现场后,没有直接回齐眉山,而是随便去了一家小服装店,下车的时候用包挡着身上的血迹,买了衣服换上,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血之后才敢回到别墅里。   后来她听说荀家的佣人过去找荀良媛时发现了,立马报警,之后就听说左佐被抓了。   她躲进了房间里,钻回床上,连饭没都吃,睡也睡不着,管家来找时,她谎称自己生病了。   缩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很久都不能从恐惧中抽身出来,一闭上眼就做噩梦,梦见了荀良媛,还有左佐,后来又梦见了荀良佑。   大学时期的荀良佑。   当时他出车祸了,被困在车里昏迷不醒,她路过看见,发现那车漏油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搬起石块砸烂了车窗,把他给救了出来。   半拖半抱地把他带到几十米远时,后面就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于菲松了一口气,但在看清他满脸是血时,又提起心来,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救了荀家唯一的男孩一命,荀文正对她感激得不得了,约了才二十岁的小姑娘见面谈话,要送给她一笔巨款。   于菲听到那笔钱的数目时,被吓到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了,荀文正起身去扶她。   她上完高中就从家里出来了,当时已经在外闯荡了两年,没有文凭,不走歪路,自己又只是一个女孩子,在这繁华的大城市生存下去有多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而如果有了那笔巨款,年迈的母亲不用起早贪黑地挣钱还已经死去的父亲欠下的债,自己也不用那么早就出来给弟弟挣学费,什么都不用愁了,因为她可以拥有花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可她却拒绝了,脑海中浮现出荀良佑俊俏的脸庞,还有新闻上看到的挺拔的身影,才十九岁,就那么优秀……   她的脸有些红,小声提了别的要求,说想呆在荀家帮忙。   二十岁,这个年纪应该得回学校上大学,可她……荀文正有几秒钟的错愕,反应过来之后不确定地问道,“真的不回学校上学吗?”   “嗯!”于菲坚定地点头。   “好。”荀文正答应了。   之后于菲就去了荀家,虽然是保姆的身份,可待遇绝对是客人的级别,荀文正不让她做任何家务事,每个月还给她一笔钱,打听到她家里有债没还,就顺便帮忙还了。   不仅如此,两年前她弟弟出国留学,也是荀文正帮忙的。   在荀家的人知道于菲是荀良佑的救命恩人,都对她很好,除了荀良媛。   钱不拿非要来家里,不知道有多讨厌,还看上了我的弟弟,也不找块镜子照照自己什么样,良佑是你能觊觎的么?荀良媛每次找于菲麻烦都这么说。   后来还趁荀良佑出国留学的时候,私底下找个男人把她玷污了,想借此断了她的念想,荀良媛深知于菲是很传统的人,一个女孩子家没了清白,哪里还有脸对喜欢的男人投怀送抱。   那个夜晚是于菲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夜,天亮了之后,她谁也不敢说,虽然很怕荀良媛,但依旧留在荀家,等着荀良佑回来。   荀良佑不是不知道于菲对自己的心思,而是当作不知道,刚开始自己只是把她当救命恩人看待而已,后来觉得熟悉了,他就把她和自己的姐姐放在一样的位置。   如果于菲愿意,荀良佑出钱养她一辈子都有可能,想好好地对待她,哪知自己的姐姐却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而且自己竟然现在才知道。   他的表情有点复杂,眉头紧紧蹙着,“为什么不早点说?”   于菲听见了,哭得更加伤心了,当时面对别人都没法说出口,更不要说是面对自己一直爱慕着的人,本来她想隐瞒一辈子,可这次不得已说出来了。   荀良佑盯着她看了十来秒才接着说道,“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可你确实犯错了,最大的错是把你的罪推给小佐。”   “对不起……当时,我……我真的很害怕,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   “你很害怕,可她就不害怕么?她本来可以不害怕的,但是因为你,她怕得晕过去了,现在还呆在警察局里。”说到这里荀良佑眉头又蹙了起来,但一想到之前那场车祸,他就又松开来,一脸纠结,“六年多了,我和我家的人都很感激你,生命是无价的,但还恩总得有个头。这些年来,我想,你在荀家所得到的,应该够了。”   “对不起……”于菲的泪水就没停过。   “你自己去自首,我不想抓着你去也不想让人来抓你。”   “良佑,”于菲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我会去的,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回家去见一下我妈?她老了,我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荀良佑没有答话,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乌黑的眼珠轻轻转了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逃跑的,求你了,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她了,看完她我就会回来。”   “行李我已经让人帮你收拾好了。”   于菲有几秒钟的怔愣,他竟然都让人帮她收拾好行李了,也就是说,她就是不开口,他也会让她回去见她妈一面。   反应过来后是满满的感动,越感动歉意就越深,于菲从地上起来,嘴里说着对不起,后来又一直道谢,深深看了荀良佑一眼,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荀良佑望着她背影消失,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起身回卧室里洗了个澡,之后坐在阳台上抽烟,目光一直望着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于菲连夜坐飞机回了老家,回到于家时天还没亮,她一直带着家里的钥匙,打开门之后就进去。   于妈还以为来了贼,看清是于菲之后大喜,急忙上前抱住了她,眼底蓄满了泪水。   于菲很想哭,但极力忍着,装作若无其事地回报,把她带回家的许多东西都拿了出来,跟自己的母亲谈了一会儿话,就要拉着她上床睡觉。   于妈要去给于菲做点吃的东西,哪知她不让,硬是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睡,就那么静静地躺着。   于妈心里很高兴,于菲心里很复杂。   她关了灯,在黑暗中默默流泪,手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贪婪地汲取她身上最后的温暖。   下午两点钟,于菲就准备出发回焦南市了。   于妈一脸错愕,还以为自己的女儿这次要呆好几天,哪知竟然那么快就要走,心里虽然不舍得,但也不好不放她走,啰哩啰嗦交代了一大堆,然后送自己的女儿出门。   于菲笑着和她道别,转身之后泪流满面。   赶到机场的时候她给自己的弟弟打了个越洋电话,平静地把自己的事情和他说了,他已经二十出头,是个男子汉了,想必也承受得了。   交代他完成学业回来后,要好好照顾他们的母亲,不要把她的事情告诉她。   自己这几年来所存的钱都转到他的账户里,告诉他以后创业的时候可以用,那些钱够多了,荀家很大方,每个月都给她一笔令人艳羡的工资。   回到焦南市后,天已经黑了,于菲站在警察局门口深深吸了口气,之后便走了进去。   左佐出来的时候,荀良佑正在外面等着,她一看见他,立马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没事了。”荀良佑轻轻拍着她的背,随后将人打横抱起,坐上车回到了齐眉山。   回到卧室里第一件事就是放水给她洗澡,左佐一直没有说话,荀良佑也没有开口,把她的衣服脱掉之后就往浴缸里放,挤了洗发水帮她把头洗了,然后又帮她洗身体。   洗好了就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裹上浴袍抱到外面去吹干了头发之后,荀良佑就去楼下端了饭菜上来。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钟,左佐看起来有些累,此时正躺在床上睡觉,荀良佑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出声喊她,“小佐,起来吃饭,吃完再睡觉。”   左佐躺着没动,荀良佑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伸出手去抱她。   “不想吃。”左佐借着他的力气坐起身来,整个人都依偎在他身上,头靠着他的肩膀。   她淡淡吁口气,突然去吻他的脖子,荀良佑感觉到那濡湿的痒意,身体僵了下,再感觉到那条湿热的舌头时,整个人如触电那般反应了过来,手紧紧抱着她的身体。   左佐一直在亲他的脖子,一会儿过后,也没见她转移地方,荀良佑等不及了,脱了她的睡袍把她按回床上,俯身压了下去,垂首去吻她。   她的唇形很漂亮,吻起来很软很舒服,荀良佑吻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顺着细嫩的下巴向下吻去,湿热的舌头亲过锁骨,来到胸前,压着中心处的红点像画圈圈似的那么亲着舔着。   荀良佑没来得及脱衣服,腰际处冰冷的皮带扣抵着平坦的小腹,左佐觉得不舒服,抬手抱着他的头说道,“脱,你脱……”   荀良佑以为她等不及,闷笑了几声之后便抬起头来,迅速褪了自己的衣服,重新压了回去,分开她的腿要进去时才发现干得他寸步难行,缓缓往前动了下,左佐出声喊疼。   她的脸很红,目光迷离身体柔软,荀良佑还以为她准备好了,哪知她这么干涩,迫不得已停了下来。   左佐半眯着眼,以为他不做了,微微抬起头,却看见自己腿间有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下一秒,又异样的感觉传了过来。   男人的舌头很灵活,且又湿又热,渐渐的,带着她也湿热起来了,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从身体里留了出来,然后被悉数舔去。   左佐被刺激得连连颤抖,嘤嘤咿咿地像是在哭,荀良佑感觉到她在退缩,伸手牢牢抓住。   荀良佑如此反反复复,左佐嘴里哼哼唧唧,发出不成调的吟声,理智荡然无存,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突然觉得身体很舒服,可又有些难过,迫不及待想要更多。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他重新压了上来,腿间有一根又热又硬的东西抵住了自己,左佐闭着眼不敢看他。   他外边缓缓厮磨,只听见水声潺潺,荀良佑笑出了声音,嗓音里带着浅浅的情/欲,垂首与左佐脸贴着脸,缓缓推进她的身体里。   熟悉的充满感传了过来,荀良佑一开始忽轻忽重,后面渐渐规律了起来。左佐面色嫣红,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声娇吟,身子愈发软了下去。   荀良佑反反复复地疼爱她,到最后重重地顶了几下,左佐仰着头喊了声,全身酥麻地跟着他一起颤抖,大口喘息着,有汗水流进了发际线里。   欢爱过后的荀良佑很清醒,左佐却有些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睡了过去。荀良佑当她是累着了,喘匀了气就抱着她去洗澡,回来的时候才发觉她有些不正常。   身体很烫,从他刚才亲她的时候就很烫,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情动了,可现在还一直烫着,脸也很红。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发烧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在车上时左佐就有些不正常了,荀良佑有些懊恼,但也没耽搁时间,给她套上了睡衣就让管家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来了之后就给左佐吊水,荀良佑一直坐在旁边陪着,等到医生收拾东西走了才关了灯躺回去睡。   左佐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醒,脑子还不是太清醒,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了荀良佑在和别人讲话。   她半睁着眼睛,瞧见荀良佑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手拿着手机放在耳朵旁,原来是在讲电话,左佐清醒了些。   “明天记得来参加老二的葬礼!”   这是文卉芝的声音,左佐清晰地听见了,她的嗓门很大,几乎是用吼的。她眨了下眼,听见荀良佑回道,“哦。”   “你哦什么?”文卉芝似乎是很生气,嗓音又大了些,“记得要准时,来的都是自家人!”   文卉芝只通知了几个直系亲属,荀良媛的死是对外封锁的了,现在的人神通广大,要真被外面的人知道,也不知道会挖出多少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你的家事,我不想参与。”荀良佑的声音依旧很轻,文卉芝昨晚就给他打过电话了,说要跟他断绝关系,断就断吧,最近真的好累,以后再说。   说完那边又吼了起来,荀良佑挂了电话,回过头看见左佐醒了,心中一喜,弯腰凑过去看她,“觉得怎么样?”   说完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正常了。   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荀良佑不用看也知道是文卉芝,并不想接。   左佐出声催他,“良佑,是妈,快接吧。”   “现在不想跟她说话。”   闻言她坐起身来,伸长手要去拿手机替他接,荀良佑快她一步夺过,关机,随手扔开。   左佐不悦地皱眉,“你怎么不接妈的电话?”   “不想接就不接。”   “二姐……”说到这里她有些难过,黯然垂下眼帘,“妈很难过,你就别气她了,我们收拾一下,现在就过去看看她。”   她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荀良佑把她按住,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不去。”   “你怎么能不去?”   “……”荀良佑缄默不语,他很想告诉她,在她进警察局之后,文卉芝做出来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就又吞了回去,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   左佐不知道这些事情,心里自然是焦急,但拗不过荀良佑,第二天给他锁在家里养病,他也不去上班,让桑柔送来了文件,在家里处理。   荀家墓园那边的文卉芝气得七窍生烟,接到通知的亲戚都来了,就差荀良佑和左佐,他说不来,竟然就真的不来。   回头看到老二的黑白照片时,她悲痛万分起来,荀良媛再不济,也是她亲生的,她真真切切地在乎着,如今白头人送黑发人,只觉得心疼如刀割。   荀箐忽然来了,文卉芝一看到她就出声赶她走,“滚。”   荀箐勉强笑了两声,“二妹去了,我来送送她。”   “你别惺惺作态了,给我滚!”   荀箐不理会,抬脚绕过文卉芝,在荀良媛坟前献了一束花,并且鞠了一躬。   也不知道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她的脸色竟然有些悲痛,但文卉芝并不看在眼里,抬脚用力踹了她腿弯一下,“来看她不跪下怎么行?”   文卉芝的力气很大,但荀箐只是趔趄了一步,之后便站稳,转身与她面对面,“我的年龄比二妹的大,就不跪了,你也节哀,顺便消消气,在这样的日子里,发这么大的火不好。”   “你这嘴脸真恶心,”文卉芝指着她的鼻子骂,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你小的时候,总喜欢抱着我的大腿撒娇讨好我,一口一声妈叫得多甜呐,现在想起来我就想吐,看见你我也想吐,给我滚。”   越骂越气,文卉芝最后还要打她,只是刚一抬手,就被荀良萱拦住,“没必要。”   她将文卉芝拉到自己身后,上前两步与荀箐对视,“做出了那样的事,就别出现在我们家的人面前了,你自己就没觉得你很恶心么?你出现一次,我就想打你一次,今天是我姐姐下葬的日子,我不动手,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怪不得我了。”   她一说完,文卉芝就上前来推她,“滚啊,你快滚!”   荀箐身后的保镖见状,立马上前来要护着,荀家和文家那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跨了一步上前,那阵势直接把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吓蔫了。   荀箐从容不迫,“下次你的葬礼,我也会来的。”   这句话把文卉芝气个半死,在她发火之前,荀箐带着两个保镖走了。   一回到家里,她就跑去荀文正床前哭,哭着哭着觉得不够,伸出手去打他,“女儿死了,儿子不理我,老东西你怎么还不醒……今天要是儿子在场,秦箐那个小贱人敢跟我说那样的话,早给他一巴掌扇飞了……可他竟然连老二的葬礼都不去……其实那天我一时糊涂让小佐在警察局里呆了两天两夜,他就不肯理我……我知道我做错了,前天晚上打电话给他是想认错,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断绝关系,最悲哀的是,那小畜生竟然真的答应要跟我断绝关系了,你快醒来替我去认错啊老畜生……”   荀良佑不像文卉芝说的那样不去荀良媛的葬礼,隔天早上,他早早就起了床,带着左佐去了荀家的墓园。   两人穿得很庄重,在荀良媛坟前献了花,墓碑上面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很漂亮,笑得温暖且好看,与她平日里刻薄的笑很不一样。   只可惜,不管是刻薄还是温暖,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跟过来的佣人在烧东西,那是荀良佑准备的,荀良媛喜欢什么,他就买什么烧给她,在那边也让她过富贵的生活。   左佐的表情很凝重,心中感慨万千,人说死就死,太过突然。她的眼睛有些红,但忍着没掉下眼泪来,是讨厌荀良媛没错,但她伤心并不是装出来的,不管多讨厌一个人,也不希望对方去死。   看完了荀良媛荀良佑就带着左佐走人,只留下佣人在那里烧东西,那么多东西,她在那边可以过得很好,荀良佑这么想着,带着左佐上了车。   55凭什么   左佐觉得文卉芝最近很奇怪,一天要打好多通电话给她,说几句就挂断,并且都是重复的。   “小佐。”   “在做什么?”   “良佑呢?”   “吃饭了吗?”   “你们现在在睡觉?哦,好吧,明天我再打。”   “小佐,起床了吗?”   “昨晚跟良佑睡得好吗?”   “今天上课上得怎么样?”   “中午吃什么了?”   “晚上要几点睡呢?”   ……   诸如以上此类,打她的手机说了整整十天,左佐觉得奇怪,每次总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可她说的都是废话,乐此不疲。   有一次跟她说了自己要过去看看她,她连忙拒绝,“别别别……”然后继续打电话。   有时候半夜两点多也打过来,被吵醒的荀良佑不耐烦地关机,左佐一早起来,开机一看,有好多通未接电话,而且刚开机没多久,文卉芝就又打电话过来了,“小佐,起床了吗?”   左佐跟她说了几句,然后电话就被挂断,回头看见荀良佑正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随口说道,“妈最近好奇怪。”   他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跟你说了她是更年期到了。”说完伸长手把她拉回被窝里,“才六点多,再睡会儿。”   今天星期天,晚点起不碍事,左佐这么想着,就老老实实躺好,闭上眼想要再睡一会儿,哪知就感觉到有一只不安分的手撩开了自己的睡衣,轻轻贴在小腹上。   她伸手按住,感觉到他的掌心温暖无比,“你做什么?”   “摸摸看有没有动静。”   两个人离得极近,荀良佑说话时气息都喷在左佐耳边,灼热而痒,她扭了□子,回道,“就算是有了,现在也摸不出来。”再说了,准备怀孕才不过十来天,哪里有那么快。   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耳垂被含住,左佐扭着头转过身去,伸手把人推开,“昨晚那么晚才睡,现在又要来,有完没完了。”   荀良佑贴了上去将人抱住,边亲她的嘴边模糊不清地答,“再来几次,就有动静了。”   左佐起初还反抗,后面就渐渐顺从了,荀良佑想儿子想疯了,天天都那么勤快地做。   中午吃过午饭,荀良佑被朋友约出去玩,出门前问左佐要不要去,左佐心知他是去谈生意,便摇头不愿跟去。   荀良佑只好自己走了,左佐转身要回卧室时,自己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她不用看都知道是文卉芝。   “妈。”接通之后她无奈地喊了一声。   “良佑呢?”   就猜到她会问这个,左佐耐心答道,“出门谈生意去了。”   “那正好,你出来跟我一起逛街吧,今天天气不是那么热。”   左佐想了几秒钟便答应了,“好。”   挂断电话之后就回卧室里换衣服,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左佐就开车出门了,文卉芝早就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一见到左佐开车过来,立马迎了上去。   左佐推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车,差不多半个月没见面,今天一看她竟然觉得她瘦了好多。   想起荀良媛已经离开的事情,做妈的肯定会难受,左佐觉得心疼,开口问道,“妈你吃午饭没有?”   “早就吃了,”文卉芝把拉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我们去买衣服吧,天气越来越热了,买几套衣服给你。”   左佐的衣服多得衣柜都快塞不下了,本来想说不用,可一看到文卉芝兴致勃勃地样子便住了嘴,沉默着发动引擎,就当是去逛逛也好。   两个多小时后,两人满载而归,文卉芝跟疯了那样,拼命地给左佐买衣服,怕太多她带不回去,便叫随行的司机送到齐眉山,然后又带着她去美容院。   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半,该回家吃饭了。   可文卉芝仍一副要去别的地方的样子,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就是说不出来。左佐也不问,想带她去吃饭时,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荀良佑,她连忙接通。   讲了几句就挂断,文卉芝凑上来问道,“是良佑?”   “嗯,他叫我回家吃饭了,”左佐点点头,提议道,“妈,要不今晚跟我回去吃晚饭吧?”   “好……”刚一答应,文卉芝又摇摇头,“不不不,还是不了。”   “怎么了?”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左佐一脸疑惑。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家。”文卉芝朝左佐摆摆手,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她。   “那好,谢谢你今天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左佐也不强求,自己开着车回了齐眉山。   到别墅里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荀良佑正坐在餐桌椅上等着她。左佐把包放好,洗好手就过去。   荀良佑拿起筷子,边问道,“去哪儿了?今天怎么那么晚回来?”   “妈找我。”   闻言荀良佑愣了下,“找你做什么?”   “就是逛逛街,”左佐往自己碗里夹了菜,顿了顿又说道,“她怪怪的,不知道怎么了,更年期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荀良佑没答话,吞下去几口饭,突然觉得想喝酒,习惯性喊道,“于菲。”   没人应答,荀良佑又喊了声,“于菲。”   左佐小声提醒,“良佑,于菲已经没在我们家了。”   闻言荀良佑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神情有些不自然,改口道,“管家。”   “管家感冒了,他老了,身体不是很好。”   听见左佐这么说,荀良佑更加不习惯了,以前吃饭时,于菲一般都会在一旁伺候着,那么多年了,她对他的生活习惯早就了若指掌,也善于察言观色。他只要喊一声“于菲”,于菲就知道他要她干什么,也很快就会做好。   如今人走了,才发现有多么的不方便。   左佐问道,“你要什么,我去拿?”   “不了,”他突然没了喝酒的兴致,“吃饭。”   左佐再不答话,默默地吃完,就回房休息。   明天是于菲那件案子开庭审理的日子,荀良佑一早就起床,穿得整整齐齐地去了庭审现场。   不是帮荀良媛,而是帮于菲。   他有好几个夜晚失眠,都在想于菲的事情,在帮与不帮之间徘徊了好几天,最后决定要帮。   荀良媛已经死了,不可能救得回来,但于菲还活着,而且还年轻,余生不应该都在监狱里度过,或者是就此偿命。   于菲自首之后的第二天,她弟弟于栋就回来了,虽然和姐姐聚少离多,但他绝对了解自己的姐姐,她胆子那么小,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   一定是荀家的人欺负她了。   当时很生气地去找荀良佑算账,但被保安拦在了大厦门口,进不去没关系,他等人出来好了。   荀良佑下班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跟于菲长得很像,白白净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可他却冲上来要打他,只不过被身后的保镖拦住了,于栋气得眼睛通红,荀良佑一脸不屑,“没点本事就不要逞强了,今天就是没有保镖拦着你,你也不可能打得到我。”   说完他还哼了两声,于栋彻底被激怒,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你们是有权有势,可你们也不能欺负我姐姐!混账东西!”   “最好给我闭嘴,不然她直接死了都有可能,案件不用审理了。”   荀良佑的声音轻轻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却成功稳住了气头上的于栋,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来,无力感遍布了全身。   他那么拼命地学习,却抵不过有钱人的一句话。   荀良佑呵呵笑了两声,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示意让保镖松开他,然后拿出一支烟递了上去,“小伙子,吸一口消消气。”   他早就戒烟了,但因为场合需要,就放了一包在身上,偶尔拿出来递给别人抽,就像现在这样。   于栋一把推开,绷着脸狠狠瞪着荀良佑。   荀良佑把烟夹在他耳朵上,笑得有些促狭,“沉得住气了再来找我,我可以帮你。”   说完他就走了,回家找左佐吃饭做生孩子的事情。   三天后,于栋找上门来了。   荀良佑让桑柔接待他,联系律师之类的事情,都会让他跟过去。   几天过后,于栋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一开始看到荀良佑想打他,可后来见了,都有礼貌地喊哥。   荀良佑给他买通了关系,让他去见于菲一次,听她仔细说了这次的事情,姐弟都不是不讲理的人,面对帮助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再冷眼相待。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帮自己的姐姐?   对于这个问题,荀良佑自己也想不通,他只是在凭着直觉做事,认为于菲不应该受到那么重的惩罚。   还有就是那种不想欠人的心理在作祟,他欠了于菲一命,这次就当作还回去,以后再也不别人了。   一审判决的结果不尽人意,律师按照荀良佑的意思,提起了上诉。   二审判决之后,荀良佑才愿意收手。   于菲进监狱之前,荀良佑去见了她,让她好好改造,争取减刑的机会,以后早点出来,那时候她还可以嫁人,生孩子,过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不用担心有前科,出来之后可以来找他,那个时候他会帮她安排好出来之后的事情。   于菲感动得痛哭流涕,去自首的时候,她都以为她自己非死不可了,可现在不仅能活,刑罚也减了不少,出去之后还不用担心以后的人生。   哭着和荀良佑道谢,问他能不能让她抱他一下,一下就好。   荀良佑拒绝了,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很正经的话,“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小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和于菲道别之后,荀良佑就回家了。   放暑假的左佐闲在家里没事做,偶尔会被文卉芝约出去玩,她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左佐还不知道她对自己所做出来的事情,以为她痛失爱女心里太难受,所以举止才有些不正常,越想越心疼,越心疼就对她越好。   越对她好文卉芝就越内疚,她是想道歉的,可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好用别的方法弥补她。   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在帮于菲,也知道了荀良媛做出来的那些事情,不敢阻止或者去添乱。   整天安安分分的,画点乱七八糟的,照顾好床上的老畜生,见他还不醒真的很生气,放了几句狠话,再不醒就要亲手埋了他。   放完狠话就约了左佐出来逛,和她相处得越来越好,明明是儿媳和婆婆的关系,不认识她们的,还以为是母女,关系好到荀良佑都嫉妒起来了。   回家没看到左佐,他黑着脸给她打了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眉一拧,气愤地丢开手机。   街上很热闹,左佐根本没听到包里的手机在响,倒是感觉到在震动了,急忙停下脚步拿了出来,电话刚好被挂断。   发现是荀良佑,刚要回拨过去时,左芹就打了进来。   左佐皱了皱眉,左芹很少给她打电话的,除非是有事情。   这么想着,她便接通。   “你人呢?”   那边的语气有些焦急,左佐也不和她废话,“在街上,和我妈一起。”   “你快来医院吧,爸从楼上摔下来了,很严重,要动手术!”   左佐大惊,脸色变了变,脑海中浮现出左利民日渐衰老的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荀文正倒了之后,她就没见过他了。   连忙问清是哪家医院,挂了电话之后,文卉芝见她着急,问道,“怎么了?”   “妈,我爸摔倒了,现在在医院里,我得过去看看,不能陪你了。”   左佐说着就去开车,文卉芝本来想跟去看看,可一想到左利民做出来的那些事情还有躺在床上的老畜生,就顿住了脚步,冷哼声回家。   左佐赶到医院里的时候,左利民正在准备动手术,左芹和陈玲一脸沉痛地站在手术室外,她焦急地跑过去,气还没喘匀就问道,“我爸怎么了?他怎么就从楼上摔下来了?现在怎么样了?”   “你先别说话,”左芹也一脸焦急,左利民要是真出事了,她和陈玲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血,你快去验血,爸磕破了头,流了很多血。你知道的吧?爸的血型很稀有,医生说血库里没有,现在很需要。”   “我也不是!”以前就验过了,左佐哪儿会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左芹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我也不是,我妈也不是。怎么办啊,爸会不会死啊,爸死了我和我妈怎么办?”   左佐皱着眉接道,“住嘴!别再说这些晦气话!”   她的声音很大,表情跟要吃人似的,给她这么一吼,左芹一时间竟然不敢再说话,讪讪地闭上嘴。   左佐拿出手机,刚要给荀良佑打电话,屏幕就亮了起来,她连忙接通,迅速把事情和他说了。   荀良佑听完了之后,用两秒钟做了决定,“你先别急,我现在让人把消息放出去,找找看有没有。我现在在家,你等等,我马上就过去。”   左佐应声之后就挂了电话,左芹上前去抓着她的手臂摇晃道,“怎么样了?”   “再等等。”左佐有些不耐烦。   “为什么要再等等?荀家不是很有能耐吗?为什么不马上找来?爸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   再能耐也不可能马上就变出个拥有同样血型的人来,左佐懒得理左芹这个蠢货,用力甩开她的手,就要过去长凳上坐。   左芹伸手拉住她,“到底怎么样了啊?爸要是死了……”   “你住嘴!”左佐不悦地打断,再次甩开左芹的手,转身与她面对面,厉声质问道,“我爸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陈玲上前答了句,“他没休息好,不小心摔下来的。”   “你胡说!这些日子他没上班,天天在家里养花养草,怎么可能会没休息好?”虽然半年没去看自己的父亲,可他整天在做什么,左佐还是知道的,每次一遇见左家的保姆出来买菜,她都会把人叫过来问左利民的情况,问完了还交代她不准说出去。   陈玲接着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都快五十岁了,人老了身体自然不好。”   “你撒谎!”左佐一脸肯定,“一定是因为你们,他才这样的!”   “你也别乱说话,什么叫因为我们?他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跟我吵什么?”   “事情没弄清楚?那现在就来弄清楚,敢做就要敢当,畏畏缩缩的跟什么似的。”   “我告诉你……”   “行了行了!”左芹不耐烦地打断,将陈玲拉到身后,抬头去左佐对视,“你不就是想说是我干的吗?没错,确实是我,满意了没?是我惹他生气的,这几天我一直吵着他给我买法拉利,早上他一出房门,我也去吵,他死活不肯,我就使劲儿拽他晃他,然后不小心把他推下来了。你别吼我妈,就是我干的,有什么都冲我来!谁叫他不肯给我买,我就是要推他!”   大概是生气,后面那句话左芹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结果下场就是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陈玲吃惊得睁大了双眼,上前朝左佐吼道,“你打她干什么?凭什么打她?我是亲生母亲,我都舍不得打她,你凭什么?”   左佐呵呵冷笑两声,学着左芹说话,“谁叫她要推我爸,我就是打她!”   陈玲努了努嘴又要说话,左佐比她先一步开口,“左芹,我问你,你凭什么让我爸给你买法拉利?你凭什么找我爸要钱?加上你在你妈肚子里的时间,你在左家一共白吃白住了二十二年,我们左家,从不欠你什么,凭什么我爸不答应给你买法拉利,你就要把他推下去?你告诉我你凭的是什么?我爸为什么得给你买法拉利?”   她一声声质问着,话里有话,陈玲面色发白。   左芹是有些蠢,但不是傻子,一听这话还有看到陈玲的脸色,她一脸惊愕,“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左家?那是我爸,我找爸给我买法拉利有什么错?还有,我是失手才把他推下去的,你问我凭什么?我才要问你凭什么?凭什么他对你那么好,那么偏心,为什么我们的待遇相差那么大?凭什么……”   “小芹。”陈玲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妈,你别拉我。”左芹抽回自己的手,因为愤怒,双眼变得有些红,“我今天要搞个明白,我告诉你,左佐,我不怕你,我只是不服气,凭什么爸他那么偏心?从你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正眼看过我,你个私生女,抢走了原本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告诉我,你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又不止她一个人有气,左佐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你问你妈啊,她不要脸,大着肚子来到我们左家,你这个‘早产儿’,其实是个贱种,不信你问她是不是?!”   “你才是贱种!”左芹愤怒地大喊出声,“你妈是小三!她做了不要脸的事情,所以才得了报应,不仅疯了,后来还死了……”   啪!   又说丽华,左佐气得不得了,又一个巴掌挥过去,力气大到手掌一下子就红了,而且还在发抖。   左芹被打得嘴角出血,要冲上前打回去,陈玲死死地拉住她,“小芹,别闹了……”   “妈,你别拉我!我不能给她白白打了!我要亲自告诉她,到底谁才是贱种!”她的情绪很激动,声音大得像是要掩盖什么,张牙舞爪的左芹像疯了一样。   吵得这么大声,一下子多了很多来围观的人,医生一脸严肃地要左芹安静,再不安静要叫保安了。   左芹这才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荀良佑过来的时候,发现左佐双眼通红,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情而难过,连忙柔声安慰道,“别怕,没事的,人我已经带过来了。”   左佐心中一喜,连忙问道,“是谁?”   话音刚落,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是陶瑛,左佐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荀良佑利用了媒体与网络的优势发布消息,本来没抱多大的希望,结果真的找到了,而且还很快,过来的半路上司机接到了电话,就顺便去把人带了过来。   陶瑛不敢看左佐,转身去验血抽血,步伐匆匆。   左佐暂时想不了那么多,心里松了一口气,手拉着荀良佑的手不放开。   陶瑛抽完血就离开了,手术顺利地进行。   等到手术室里的医生出来说明情况之后,左佐彻底放下心来了,没事就好。   回头一看,才发现陈玲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她无心理会太多,拉着荀良佑去了左利民的病房。   56计中计   左利民情况是稳定下来了,只不过还没醒,左佐和荀良佑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床上的人仍一点动静都没有。   左佐面色渐渐沉重起来,荀良佑柔声安慰道,“会醒的,医生都说了,他没有生命危险。”   左佐抿了抿唇,沉默半晌,问道,“良佑,你还讨厌我爸爸吗?”   荀良佑毫不犹豫地答,“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他。”   “他……”一想起荀文正还没醒,左佐就愧疚得要死,如今都没法完整地说出那件事来。   “已经过去了,别再说了。”荀良佑抓着她的手揉了揉,“天黑了,饿不饿?我们出去吃饭。”   左佐摇摇头,“不饿。”   荀良佑还要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了眼,发现是客户,跟左佐说了声之后就走出去接。   望着门被带上,左佐才收回视线,突然喊了句,“爸。”   床上的左利民一动也不动。   “别装了,”左佐皱着眉接着道,“我都知道你醒了,你还装?”   “……”   “你再装我走了。”刚刚她问荀良佑讨不讨厌他的时候,他就有反应了,这时候还装,左佐没好气地起身就要走。   “等等……小佐……”左利民这才睁开眼,撑着床半坐起身来,用力过猛难受得咳了几声,话就此顿住。   左佐回过头去,快步走到床前,一脸担忧地问道,“爸,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没事,咳……”   他清了清嗓子,左佐扶着他坐好,拿了枕头垫在他身后,就近坐在他跟前,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道,“爸,跟荀家道个歉吧。”   当时就想这么说了,可惜没勇气,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现在见面了,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最好,左佐不等他回答,又说道,“良佑听电话去了,等下他进来,你跟他道歉。”   左利民本来脸色发白,听到这里脸直接绿了,一脸固执,“我干嘛要道歉?我没错。”   左佐本来心疼他,可一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来,板起脸皱眉道,“你干出了那样的事情,你还说你没错。”   “反正我没错。”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反正我没错。”   “……”左佐手紧紧抓着衣摆,想要出声指责他,但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最终没把话说出口。   她顿了顿,换了个话题,“下午我把事情和左芹说了。”   “什么事情?”   “我说她不是你亲生的,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我想她能懂,你会怪我吗?”   左利民有片刻的错愣,随即又很快恢复淡然,“知道就知道吧,没事。”   “你会怪我吗?”   左佐本来不想说的,后面实在是忍无可忍,曾经不止一次跟左芹透漏过,她不是左家的人,可她脑袋不灵光,那么多次都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你会怪我吗?”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在这个世界上,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就只有你一个。”他轻声说完,话锋一转,“倒是你,怪了我整整半年,这期间从来没有看过我,过年的时候也不回家!是不是没有今天下午的事情发生,你就永远都不见我了?”   “我……”左佐欲言又止,停顿两秒后接着道,“我都说了,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不肯道歉,还说自己没错,那你倒是说说,你哪里没错?”   “反正我没错。”   “那你跟我说啊,我也好跟良佑交代。”   “我就是没错。”   “……”他如此固执,左佐无言以对。   两个人都不说话,周围静了十来秒,门突然被打开,接完电话的荀良佑大步走了进来。   “岳父,醒了。”他轻笑着走到床前,拉了张椅子坐下,看起来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左利民哼了声不接他的话,貌似很生气的模样,忽而又转头对左佐道,“小佐,去买饭,我肚子饿。”   他精神头挺足的,但左佐不放心让他进食,接道,“我去叫医生来看看,问问他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荀良佑出声纠正她,“你去餐厅里让人现做,我跟爸谈会儿话。”   闻言左佐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要支开她谈话,估计是要谈之前的事情,她不肯走,“我听听又不会怎么样。”   “你快去,买回来我再跟你说,他是装肚子饿,我是真肚子饿。”   听见荀良佑是真的肚子饿,左佐这才起身,心里有些不愿意离开,但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门一被带上,左利民立马变了脸,坐直身体伸长手,在他打到自己之前,荀良佑直直跪在了地上。   “别以为你跪,我就不打你!”   荀良佑挺直了腰身,“你打吧,我不还手。”   “我量你也不敢!”他一拳捶在荀良佑肩膀上,想继续打,却因为身体还没恢复的原因而使不出力气,只得重新坐回去。   “岳父……”   “我才不是你岳父!”荀良佑一开口,左利民就冷着脸打断。   “那行,反正小佐是我老婆。”荀良佑一脸坦然,虽是跪着,气场上却不输人,“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但请你别否认我,我老婆她爸,我跟你道个歉。”   他说完就起身来,坐回椅子上,左利民瞪了他一眼,“说对不起就完了是吧?你竟然敢干出那种事情,还从头装到尾,跟真的废材似的,要早知道是这样,我和你爸也不用搞那么一出。”   那天荀箐找上门来,说要合作,左利民当然是不同意,哼了声转身要走时,被拦住了去路。   荀箐拿出几张照片来,左利民一看,脸色大变,“这……快收起来!”   “慌慌张张干什么,向外流出的照片都是处理过的,被人看到也没关系。”荀箐笑得有些促狭,“左叔还记得之前那件事吗?”   “你怎么知道的?”左利民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只不过为了顾全左佐的感受,他就当不知道罢了,没想到的是,荀箐竟然也知道。   “你知道谁干的么?”   左利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看见荀箐的红唇动了动,“您的女婿。”   她笑着把照片塞进左利民兜里,面色如常地接着开口,“今晚我在中景餐厅设宴,还请左叔赏个脸。”   说完她就走了,左利民愣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抓着照片气冲冲地要去找荀文正算账。   兄弟俩吵了一顿,吵着吵着左利民说出荀箐找他的事情,荀文正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跌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可置信。   左利民也冷静了些,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拿出打火机边把照片烧掉边说道,“别问我是不是真的,这就是真的,那臭丫头的胃口真大,想要干掉你,独吞掉整个银利。哼,我们两个人才刚好扛得过来,她自己一个人也不怕撑着……只可惜她找错了人,我怎么可能对付自己的兄弟兼亲家,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我也会为我女儿考虑。”   照片伴随着他落下的话音烧完,荀文正迟迟不说话,左利民收回打火机,接着道,“她倒是摸清了我的弱点,但她盘算错了,知道我最疼小佐,那就应该知道我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情。拿着几张破照片就想坑我,也不想想……”   “你去给她坑一次吧。”荀文正打断他的话,脸色缓和了许多。   左利民有些不懂他打的什么主意,“你什么意思?”   “将计就计。”   因为这四个字,荀文正真的倒了。   左利民按照他们两个人一起制定的计划,假意配合着荀箐,接过她给的药,按照她的指示,放进荀文正平时吃的药里面。   当时为了可以方便替换,他在自己兜里放了一粒真的抗高血压的药,哪知后来竟然搞混了。   荀文正吞下去之后,昏迷着给送到了医院里,本来只想跟小辈玩玩给荀箐个教训,可哪知竟然搞成了真的。   按照原来的计划,左利民还在沾沾自喜,想象着荀箐那个吃了豹子胆的下场,他高兴得不得了,后来他被抓进警察局里的时候,还一脸惬意,警察以为他疯了。   等到从派出所里出来之后,偷偷去了医院的病房里,看见荀文正还躺在病床上时,没好气地上前推了推,“别装了,再装你儿子就要被人欺负了。”   荀文正一动不动。   左利民用力推了推。   荀文正还是一动不动。   左利民慌了。   匆匆忙忙回到家,仔细回想了下那天的场面,才发现是自己把药弄错了,虽说不是故意的,可荀文正确确实实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   本来就是做做戏,哪知搞成真的了,一想到荀文正可能会醒不过来,自己的女儿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永远不理会自己,左利民就吃不下饭。   外面就算是把他说成畜生他都无所谓,可左佐一旦不理会他,心里就难受得很。   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然后孤独而寂寞地坐在床头抽烟,想着丽华想着左佐,彻夜不眠到早上,拿起镜子一照,发现自己竟然有白头发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住给左佐打了电话,很想就此把事情挑开了说,可一想到和荀文正的约定,左利民就把话都吞了回去,默默地等着左佐挂了电话。   过年的时候几乎都躲在被窝里睡觉,因为女儿不肯来看他,他觉得整个人生都没意义了,想死又舍不得,干脆睡觉算了,睡着了什么都不会想。   新年过去了之后,左利民再次忍不住了,决定把事情坦白时,电视上忽然在播报有关于西致的新闻,当看清荀良佑的脸时,他惊愕得连反应都忘记了。   话又被堵了回去。   想着荀文正没醒,女儿和女婿也不用受人欺负,左利民把接下来的时间当成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每天都无所事事,养花养草,遛狗逗猫。   看着很清闲,实际到无聊到想死,每天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左芹抱着他的大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求他给她买法拉利。   他不肯答应,左芹就每天来抱他大腿,次次哭着喊着,“左佐的车多到开不完,为什么我就一辆奥迪?而且已经开了那么久了!”   “那是良佑给她买的,别来烦我!”左利民一脚甩开她。   第二天一早,刚出房门时,等候多时的左芹就又扑了上来,“爸,给我买法拉利吧!”   昨晚实在太无聊,闲着没事做给自己养了半年的猫和狗剃光了毛,之后发现特别难看,今天左利民要带它们去宠物店里打扮一下,没时间和左芹耗,一脸不耐地推开她,“明天再谈,今天没时间。”   “你每次都说明天再谈,”左芹又扑了上去,死死地拉着他的胳膊,“明天到底是什么时候嘛?爸,要不你先借我五百万……不对,车子买回来之后还要改装,要多点,越多越好,先借给我吧,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跟你说了没时间了,烦不烦,走开!”   左利民再次推开她,左芹又扑了上去,两个人推搡着走到了楼梯口,用力过猛,导致发生了惨剧。   其实也没那么惨,除了放了点血,左利民依旧好好的,这会儿还有力气骂荀良佑,“装得跟真废材似的,把我们骗得团团转,最过份的是还骗了小佐!那件事情竟然是你这个畜生做出来的!”   荀良佑做得最后悔的就是这一件事,但时间不能倒退,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弥补,“我承认是我不对,但是,岳父,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会对小佐好的。”   “你还对不起我。”   这老人真是得寸进尺,荀良佑心里骂了他几句,但表面上仍好声好气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家里那只猫。”自己家里的那只猫给他剃完毛之后变得好丑,脑子里忽然想起皮毛光滑如缎的银刚,左利民肯定是想要它了。   “不行。”荀良佑拒绝得很干脆,银刚是他养了好几年的猫,怎么可能轻易送人,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岳父。   闻言左利民要发火,门突然被推开,已经买好饭的左佐回来了,两个人的谈话被迫结束。   第57章 爸醒了   左佐还喊来了医生,让他帮忙检查下左利民情况怎么样。   得知没有大的事情之后,她便把饭盒打开,把自己买的清淡的汤给左利民喝,自己和荀良佑则吃别的东西。   用完晚餐之后,两人就回了齐眉山,左利民则留院观察。   晚上睡觉时,荀良佑跟左佐说起了左利民跟他说的事情,听到最后,左佐叹了口气,问道,“那大姐……秦箐现在要怎么办?”   “如果爸醒来了,她直接下台,如果爸还没醒,那还要等一段时间。”荀良佑伸手紧紧地抱住她,嘴唇贴在她耳边说话,语调里带着一股坚决,“她要是不进监狱,那死了也成。”   “你别做出……”   “为什么不行?”荀良佑打断左佐的话,“她对我下手两次,后面直接对我爸下手,死一万次都便宜了她。”   小时候最喜欢大姐了,跟二姐总是吵架,跟三姐总是打架,只有大姐对他最好,只要自己不懂的,她都会耐心地教他,有好的东西也会第一时间分享给他。可这好的背后,竟然是别有所谋,荀良佑付出了真正的感情,回应他的却是虚假的,能不失望么?   得知那场车祸是她安排的时候,荀良佑根本就没想要她怎么样,就只是拆穿她的面目让她滚出荀家而已,可她竟然对自己的父亲下手,那实在是不可原谅。   左佐想再说些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口,干脆闭上眼睡觉。   深夜十点,包小懿刚在饭店里吃完夜宵,邱天阳请的,她打了个饱嗝之后就起身,拒绝了他要送她回家的请求,大步回了包房。   吃饱了脑子也清醒得多,知道不能上他的车,要不然被他骗去做什么的话就拿晚了。   已经开始放暑假了,但她要过几天才回家,之前去齐眉山被荀良佑赶走,只能住酒店,站在路边拦了辆车回去,等司机开到酒店大门口时,她才发现,完了,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前座的司机见她迟迟不付钱,便出声道,“小姑娘?”   包小懿抬起头看他,干笑两声,“大叔,你有见过超人吗?”   司机师傅反射性地问,“没有。”   “今天你有眼福了,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看,变身!”她说完就利落地打开车门,一溜烟跑了。   “……”司机师傅望着迅速消失的身影,一脸惊愕。   包小懿气喘吁吁地蹿回套房里,拿了几个橘子,边在床上躺着边剥皮边吃,然后橘子皮随意扔开。   半个小时后,她坐在马桶上,肚子咕噜咕噜地响着,隐隐的还传来阵痛。   不是说饭后一个水果有益健康吗?怎么她就拉肚子了,而且还是洗澡洗了一半,然后就这样了。   拉完肚子就接着洗澡,洗完了双腿发软地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呼呼睡大觉。   晚上吃饭的时候,邱天阳跟她说了,让她做她女朋友,而且是一脸真诚的。   他还说两人住院住了几天之后突然想通了,他跟那个女朋友姐姐闹着玩给她看的,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男人真是犯贱,拥有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没有了又要追回来,包小懿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当场敲了他的头一下。   邱天阳没躲,也没喊疼,只是愣愣的。   包小懿撇撇嘴,敲得发疼的手指重新拿起筷子,继续风云残卷,吃到撑不下了,然后就拒绝了他要送她回家的要求,自己回来了。   小时候别人都说她是野孩子,没人愿意跟她玩,长大了也没人愿意跟她玩,不过现在有左佐,朋友不需要太多,一个就好。   至于男人,她现在是真的没心情。   左佐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看着荀良佑出门之后,她也跟着开车出门,副驾驶上绑着两个保温瓶。   驱车在一个普通小区门口转了几圈之后,才确定陶瑛的新家就在这里。   左佐停好车上去,坐着电梯到达她家门口,抬手按了按门铃。   出来开门的她的老父老母,看样子是要去上班的样子,左佐和他们打了招呼,笑着说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他们这才开门让她进去,喊陶瑛起床之后就离开了。   陶瑛得知是左佐之后,躲在房间里根本就没脸出来。   左佐自己去厨房拿了个碗,把带来的鸡汤倒出来,然后去敲陶瑛的房门,转动门把推开走进去。   陶瑛躺在床上,全身都用被子蒙着。左佐走过去把被子拉开,面色如常地说道,“起来喝点汤吧,我听你妈妈说,你昨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头晕,起来把汤喝了,就会好的。”   “小佐……”   “快起来,”左佐把碗放好,然后伸手将人拉起,“先喝了,不然凉了不好喝。”   “我……”陶瑛面色苍白,垂着头不敢看左佐,说话的时候也是吞吞吐吐的,“对不……”   “先喝汤吧。”左佐开口打断,把碗重新端起递给她,“喝了再说,要不都凉了。”   “……好。”   陶瑛接过之后就喝,表情别扭极了,左佐倒是一脸自然,“昨天,谢谢你救了我爸,当时情况很坏,如果不是你,他很有可能……反正谢谢你。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我人没事,也就不计较了。”   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左佐心里已经打算不再和陶瑛做朋友了,可在看到她给自己的父亲献血之后,所有的怨念就都烟消云散。和她和好虽然会有隔阂,但也不是说非要到以前那么好的地步,以后遇见了,打打招呼就行了。   闻言陶瑛有片刻的怔愣,之后便抬起头来与左佐对视,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怪我了吗?”毕竟是那样的事情,受害者换成她的话,她也未必能原谅得了对方。   以前住在旧房子里的时候,虽然不舒服,但至少心安理得。搬来新房子之后,住得真的很舒服,可有好多个夜晚,翻来覆去地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全都是左佐眼睛通红跟她说以后不要再做朋友的样子。   左佐轻笑了声,“我曾经怪过你,但以后,不会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小佐,你真好,对不起……”   她说着就开始掉眼泪,心里内疚得不得了,左佐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掉,看着她喝完了汤就起身,交代她要好好休息之后就离开,开车去医院。   把另一个保温瓶里的汤给左利民喝了,之后就去办出院手续,载着他回了左家。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王姐一个人,左佐环顾了下四周,还是没看到陈玲母女的身影,扶着左利民过去坐下之后问道,“左芹和她妈妈呢?”   “二小姐,你说大小姐和夫人呀,她们昨天下午回来之后,就到房里收拾东西,然后走了。”   王姐的话让左佐大吃了一惊,万万想不到她们竟然搬走了,反应过来之后问道,“她们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大小姐只跟我说,她们再也不回来了,我拦不住她们。”实际上王姐根本没拦她们,这母女俩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而且是在她没有错的情况下,即使她脾性再好,也难免对她们产生抵抗心理。   “那……”   “小佐,别问了。”左利民打断她的话,缓缓靠在沙发上,长长吁出一口气,“她们爱走就走吧,一个小蠢货,一个麻将狂,我看她们离开左家怎么生存下去。”   左佐本来还想让人出去找找,可一听见左利民这么说,便打消了心里的念头。转念一想,是的,爱走就走吧,她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当年,丽华就是被大着肚子的陈玲逼走的,现在轮到她们走了,走得越远越好。   在左家吃过午饭,左佐陪着左利民呆在两点多,就开车去了西致,走到荀良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桑柔出声跟她打了招呼。   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看起来简洁干练,形象很不错。   左佐也出声和她打招呼,然后推开门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没看到荀良佑的人。她转身走出来问道,“良佑呢?”   桑柔面色自然,声音平和,“在开会。”   这些日子左佐和她接触过几次,发现她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以前还对她有偏见,现在想想,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好吧,那我进去等。”   “好的。”   左佐朝她笑了一下,之后便转身走了进去。   荀良佑是半个小时之后才回到办公室里的,推门进去的时候,左佐正在翻他桌子上的文件,一见到来人,她就收回手让位,“开完会啦?过来坐吧。”   荀良佑大步走过去坐下,顺手将左佐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口气,“小佐,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们就出国玩去。”   “你还是好好忙吧,可以等到以后再去。”   虽然是淡季,但左佐能明显感觉到荀良佑比以前还要忙,她偶尔过来,还能见到方烨祈过来这边开会,等到不忙了,估计要到很久之后了。   以前觉得荀良佑无所事事不好,现在觉得太忙了也不是很好,但总归来说,他有出息,左佐还是觉得欣慰的。   她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耳根处又湿又热,不用回头看都知道荀良佑在干什么,左佐扭着身子伸手推他,“大白天的,别这样。”   “谁说大白天就不能这样了?我就喜欢这样。”他说着就张嘴喊住她的耳垂,用湿热的舌头反复舔舐。   左佐推不开他,只能任由他胡来。但荀良佑也没真的胡来,在自己情动之前连忙打住,靠在在肩膀上意犹未尽地喘息。   一会儿过后,他便抱着左佐开始看文件,有时候还会给她讲,她懂的就一起讨论,她不懂的他就教她。   两个人看到下午下班,都没觉得累,在外面吃过饭之后就一起回家。   左佐这几天都去看左利民,等到文卉芝打电话过来,她才发现自己把她给冷落了,心里觉得过不去,隔日便过去了她那边。   吃午饭的时候找了个时机把左利民的事情说了,文卉芝听了没说什么,但后面一谈起以前的事情来,她的脸色好了很多,左佐心里松了一口气,家庭和睦最好。   唯一遗憾的是,荀文正还没醒来。   吃过午饭之后,左佐便上楼去看他,发现他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时,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床头。   刚一坐好,荀良佑就突然打了电话过来,左佐连忙从包里翻出手机,由于动作太急没拿稳,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手,刚好砸中了荀文正的手。   左佐连忙捡起来,急急忙忙地接通,“喂。”   她边说话边凑低了身子,想看看荀文正的手有没有伤,仔细瞧了一会儿,发现伤是没有,可那几根手指忽然动了动!   左佐绷紧了神经,连忙抬头去瞧荀文正,这时候连荀良佑的话都听不见了,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的脸,生怕错过了什么。   大概瞧了十来秒那么久,都没见有什么动静,可刚刚确实是看到他手指动了的,左佐有些泄气地喊了声,“爸。”   荀良佑在电话那头接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爸在家里遛狗逗猫。”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左佐哽咽着喊,“爸……”   荀良佑觉得不对劲,刚要问发生什么事情时,就听见左佐在那边说,“爸醒了。”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下一秒,荀良佑疯狂地夺门而出,驾车去了文卉芝家里。   第58章 你活该   赶到别墅里的时候,文卉芝正在院子里指使着两个人在埋坑,荀良佑下车后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问,“你在干什么?”   “埋坑啊,”文卉芝抬头看他,“这个坑本来是用来埋你爸的,现在他醒了,不用埋了。”   “那他人呢?”   “在楼上,小佐也在……”自己话还没说完,他就跑了,文卉芝低声骂了句,“兔崽子。”   荀良佑大步跑上二楼,伸手要转动门把的时候,手突然有些抖,深吸一口气,刚要拉开,门就动了下,左佐的脸露了出来,“你来了啊,爸说很累,又睡过去了。”   二十分钟前,荀文正睁开了眼睛,左佐挂了荀良佑的电话之后,立马去叫文卉芝进来,自己则站在了门外等,心里激动得不得了。   十几分钟后,文卉芝就出来了,高高兴兴地去喊人把坑埋了,左佐则回到了房里。   跟荀文正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听他说累,左佐连忙让他休息,看着他睡着,给他盖上被子之后就出来,刚好和荀良佑碰上。   荀良佑气还没喘匀,说起话来有些吃力,“我进去看看他。”   “那我下去看看妈,你别吵他,看看就好,他说很累。”   左佐说完就和他擦肩过去了,荀良佑推门进去,踱步走到床前的椅子坐下,发现荀文正还是那么静,静得他都要以为左佐和文卉芝是骗他的了。   荀文正的白头发是越来越多了,多得让荀良佑觉得难受,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不是容光焕发的,穿着正装,满头黑发,往同龄老头堆里一站,气质绝对是最好的。   可现在他就跟普通的老头没差,荀良佑想起疯狂玩闹的那几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荀文正为了自己,不知道该有多操心。   坐了大概有十多分钟,荀家的家庭医生就过来了,荀良佑起身让位给他们,眨了眨发酸的眼眶,踱步走到阳台上。   向楼下看去时,左佐和文卉芝正站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十分美好。   医生走了之后,荀文正在两点钟的时候又醒来了一次,让人把荀良佑叫进了房里,父子俩谈了整整半个小时,左佐才见到荀良佑从楼上下来。   等他走到自己跟前时,她出声问道,“爸怎么样了?”   “挺好。”荀良佑伸手将她拉起来,“跟我到西致去,等晚上再过来。”   他说完就和文卉芝打招呼说自己要先走了,然后带着左佐出门去,上车之后,一脸严谨地跟她交代道,“爸醒了的事情谁也不要说。”   “为什么?”左佐本来还想告诉左利民的,好让他放下心。   荀良佑本来觉得没必要和左佐说明原因,可怕她担心,便把事情说了,“不能让秦箐知道,她还以为爸永远醒不过来了。只可惜她不知道,我们荀家的人命都硬得很,整了我两次,我都没死。”   说到这里荀良佑冷哼了声,发动引擎手抓着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左佐一脸了然,“我知道了。”   两个人一起回了西致,下午下班后又跑了过来,差不多呆了一顿晚饭的时间,荀良佑就带着左佐回齐眉山。   一连好几天,荀文正都半醒半睡的,每次睁开眼睛没多久,就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文卉芝很担心,下午的时候询问医生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是半死不活的。   医生说很正常,过段日子就会好了,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很不错,如今竟然能醒过来,不枉做了那么多善事。   闻言文卉芝才放心了些,让保姆送走了医生,自己则回到卧室里。   荀文正又在睡觉,这副德行跟荀良佑没差,都睡了那么久了,还那么能睡。   没多久他又睁开眼睛来,文卉芝出声喊他,“你再睡我真的把你埋了,坑我可以重新挖。”语气颇有些埋怨的意味,顿了两秒,她又放轻了声音,“感觉好点没?今天开始,我让保姆给你煮了些东西,等等吃一些,跟我出去走走。”   荀文正转了转眼睛,声音有些无力,“扶我坐起来。”   “你自己没手啊,自己坐,我去看看煮好没有。”她没好气地哼了声,起身就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见荀文正躺在床上动都不动,文卉芝又走了回去,一下就把他给拖了起来,抓个枕头垫在他身后,嘴里念叨道,“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照顾了你那么多个月,你别得寸进尺,以后自己坐起来。”   说白了她就是想让他自己动动手脚,能恢复得快些,但这牛脾气已经改不的了,说话的时候自然不会好声好气地说。   把人伺候好,文卉芝就转身走了,荀文正在后面有气无力地喊,“哪里没关系,我要不是睡了那么久,早就跟你复婚了。”   “现在不是还没复婚吗。”   “等等我们就去。”   “你连走路都不行,别等一下要我背着你去。”   两个人扯了几句,文卉芝就真的下楼了去了,伺候荀文正吃过东西之后,就让人把他带到轮椅上,抬到楼下去散步。   休养了好多天,他才有走路的力气,每天早晨和傍晚,都会在院子里走走,并不出门,生怕被荀箐知道了,她会做什么动作。   左佐也守口如瓶,每次自己一有空,就带些补品到文卉芝家里去看他们,等暑假过完了需要回学校,时间没之前宽裕,她去的次数才少些。   最近有几次遇见了荀箐,左佐都会和她打招呼,礼貌客气,但却很疏离。面色自然,心里却想着她可能快要完了,真好。   结果荀箐是真的要完了,那天的天气已经很凉了,荀文正突然好端端地出现她面前,她当场被吓得脸色惨白,还没反应过来,左利民也出现了。   面对两个突然出现的长辈,她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就掩饰好,笑得和以前一样自然,和他们打招呼,请他们到沙发上入座,喝茶。   荀文正和左利民坐是坐了,但是没喝茶,直接说明了来意,并且拿出了当时保留的证据,像劝当年荀箐的父亲那样,让她去自首。   摆在茶几上的有录音笔,里面是她当初和左利民在饭桌上谈要怎么合作的内容。有偷拍视频,内容是她联合或是威胁其他股东诬陷左利民窃取银利商业机密然后要把他送进警察局的场面。   还有一份东西,那是荀箐模仿荀文正签字的文件。   荀箐脸色大变。   更让她觉得吃惊的是,荀文正出声让人带进来了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药剂师,当初她给左利民的药,就是她让他研制出来的。   当初把药拿到手之后,荀箐就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出国,去哪里都好,反正就是不要回来了。   可他还没出国呢,就被荀良佑逮住了,那几天他早出晚归,就为了逮他,逮到了关到现在。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荀箐再辩驳,也是显得很无力的。   荀文正神色肃然,毫不留情面地喊来了保安,把她制服住,并且报警,亲眼看着她上了警车。   荀箐被判刑之后,荀文正去监狱里看她,她虽然穿着囚服,但那股傲气依然在,见到荀文正时,也不喊人,冷着脸在他对面坐下,直接开口,“什么事?”   荀文正觉得心寒,但语气依旧平和,“你有没有后悔过?”   荀箐语气冰冷,“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直接弄死你。”   “你这孩子,从七岁给我养到三十多岁,什么都没学到,就是学了我狠的一面。”   “呵呵,”荀箐冷笑了几声,眼底带着仇恨的光,“你是挺狠的,当年银利出了事情,就把我爸推出去顶罪,自己和姓左的,坐享那么多钱财,受那么多人爱戴,这其中本来有我爸一份,可你们却把他的那份吞了。”   “你七岁来到我们家,当时我就看你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荀文正面色依旧平静,“一进荀家的门,我就直接跟你说明白了,你爸爸贪污公款,做了豆腐渣工程,害死了三条人命。事情败露之后,他不仅不知悔改,还畏罪潜逃,逃的时候丢下了你和你妈,逃亡的过程中伤害了两名警察,最后被击毙,他罪有应得。”   说这话的时候,荀文正一点压力都没有,他早就看得很开,分得清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   当年荀文正离开自己的父亲创业的时候,带着两个小弟,那就是左利民和荀箐的父亲秦卫。   虽说大小事情都是自己在张罗,可荀文正作为大哥,自己有好处时,都会跟另外两个人平分,只要他有吃的,就觉得少不了左利民和秦卫的份儿。   三个人本来就勤奋,再加上本身是有能力的,自然在创业的这条路上越走越好,建起了高楼大厦,银利成功上市。   上市之后,贫穷人家出生的秦卫尝到了金钱的好处,渐渐变得贪婪起来。   不仅接受别人的贿赂,还私自挪用公款,因为他的原因让银利第一次陷入危机,荀文正和左利民废了大量精力才解决。   当时银利刚刚稳步没多久,出了这样的事情,别的股东自然是不乐意的,但荀文正看在是兄弟的份儿上,绕过秦卫一次,没有报警处理,只是把他降职了。   在外人看来,荀文正对他已经是留了很大的情分了,可秦卫却不这么认为,昔日出生入死的大哥,竟然为了几个坐享其成的股东而降自己的职,怎么想就怎么生气。   心里气不过,他就开始和别的公司的人勾搭,收了他们的好处,然后贩卖机密,贪污了做工程的钱,闹出了人命。   荀文正痛心疾首,那种感觉,跟后来自己优秀的儿子突然之间变成了废材是一样的。   找到秦卫之后,他劝他去自首,兄弟一场,以后出来之后,还可以来找他。   秦卫不去,左利民看不过,报警了。这也是荀箐把利用完他之后,就把他送进警察里的原因。   后面就发生了悲伤的事情。   秦卫死后,荀箐的母亲被找上门来的小三活活气死了,留下了年仅七岁的荀箐。   荀文正毫不犹豫地把她收养了,他除了面对文卉芝,向来都是有话直说,在她进荀家门的第一天,就直接跟她说了她父亲的事情。   荀箐从秦卫出事到自己的母亲被气死之后,一滴泪都没流,沉稳得让大人都觉得心惊。   当时她就直接开口喊荀文正爸爸,并且要求要姓荀,荀文正本来想给秦家留点血脉,可为了让外面的人不轻视她,所以让她姓荀了。   是养女没错,可外面的人谁都知道,荀文正和文卉芝对她很好,荀家其他三个孩子有的,她一样也不缺,并且后来还让她坐上了秦卫当年的职位,简直就跟亲生的女儿一样。   荀箐也一直很乖,对弟弟妹妹都好,对他和文卉芝也很孝顺。荀文正观察过她一段时间,见她适应得了,便放宽了心,把她当成真正的一家人。   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把事情想得那么坏,而且从七岁就开始伪装,心里明明恨他们恨得要死,表面上却一直在做着让自己恶心的事情,那就是对他们好。   如今事情败露了,荀箐没必要装了,她的语气和脸色自然是不好,“你不仅颠倒是非,还见死不救,当时明明能用钱和权利把这件事解决,可你竟然不肯,我爸是跟着你一起打江山的人,整整十年,他都叫你大哥,而你这个做大哥的,竟然不帮他!”   “这事是你妈跟你说的吧?”   闻言荀箐脸色果然变了,荀文正看着她接着开口,“当年你才七岁,你懂什么?你妈跟你说的你就相信,那你为什么不信我的话?我没有不救他,当时的情况,他非进去不可,那个时候,他只要去自首,后面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早点出来,可他非要逃跑,还伤害了警务人员,死了能怪得了谁?”   “……”荀箐越听越愤怒,但无言以对。   “你不知道他曾经干过两次这样的事情吧?第一次我给他解决了,可他非但不知悔改,还愈演愈烈,我多次绕过他,他还是不改,那就不能怪别人了。”   “……”   “我养了你二十几年,给你吃的穿的,供你读书,还给予你父爱母爱,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并不生气,就是觉得心寒。而我生气的是,你竟然对良佑下毒手。”   说到这里他的眼底开始泛着泪光,荀文正跟文卉芝一样,一想到自己的养女竟然要取自己亲生儿子的命,心就痛得不得了。   他轻咳几声,又接着道,“你小的时候,最喜欢抱着良佑出去玩了,他跟你相差六岁,却跟你玩得最好。后面得知当年那场车祸是你安排的,你说他有多难过?”   荀箐出声反驳,“你放屁,他要是难过,他就不会装了那么多年的废材,跟个没用的人似的,就为了对付我。在你倒下之后,他多次抢我的生意,背地里还做些对我不利的事情。还有,当时他在餐厅里跟两个外国人谈成的那笔单子,后来也被他抢了去。真好笑,我损失了那么多,他难过?”   “你的生意被他抢,那就证明他比你强,你说他抢你的,如果你本事比他大的话,那就抢回来啊。”   荀文正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等荀箐说话,又接着道,“他确实很难过,但他继承了我们荀家人的优点,难过之后就会振作起来。你要拿他的命,他为什么还要对你好?如果换过来,他要取你的命,我同样会觉得失望,我也会为你做主,就凭你曾经是我荀家的女儿,曾经叫过我爸爸。现在也一样,你要拿良佑的命,我也一样会为他做主。荀箐,你说我要怎么才对你才好?”   “你少虚情假意了,”荀箐重重地冷哼了声,眉头皱得死紧,“我不想跟你说太多话,我只想说,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把你们家的人都搞死!”   荀文正脸色终于变了,站起身来,肃然道,“那我也无话可说,你跟你爸一样,我本来还想让你早点出来,现在看来,不必了,这里很适合你!”   “我告诉你,我会努力地活着,只要我活着,那我就会想办法出去,你等着瞧!”   “那我也告诉你,只要我没死,就会用尽各种办法让你留在这里面,不信就试试!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谁的能耐大!”   荀文正说完就气愤又心寒地走了,荀箐拍案而起,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两个工作人员上前去把她制服住。   荀文正直接回家,晚上聚集了家人一起吃饭,饭桌上有些冷清,以前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五个。   散的散,死的死,剩下的这些,以后都要好好的,老大已经看过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去看她,老二还没看,荀文正在第二天去了墓园。   天气已经凉到有点冷了,荀文正给她烧了许多衣服和钱,之后静静地坐在她坟前,沉默不语,黯然神伤,许久之后才起身离开。   第59章 打掉它   桑柔醒了。   两个人小时前,她晕了过去,之后那个像疯子一样的男人肯定是不顾已经晕过去的她做完了所有事情,因为她实在是很痛。   哭得眼底一片通红,嗓子痛得都快冒烟了,她半睁着眼,转动了下眼珠环顾了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两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像一场梦。   只是根本就不是梦,她的身体很疼,下半身的裙子被撕裂了,两条腿光溜溜的,顿时觉得羞愧难当,下意识要拉被单盖住,才发现这里边根本就没有。   四处看了下,意外地看见一旁放着一套跟她今天穿的一模一样的职业套装,连忙起身要去拿来穿上,哪知起得用力了些,痛得又躺了回去。   缓了一会儿,桑柔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地慢慢走过去拿起衣服换上,用手抹了抹脸就朝门外走。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弓虽女干犯消失了,门外的秘书还在。   这回她看见桑柔时,明显没有了先前的礼貌,表情上带着丝丝厌恶和妒恨,站起身来拿起一份文件,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这是方总让我给你的文件。”   桑柔根本就不敢看她,垂着头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下,上面签着方烨祈的大名,字体苍劲有力,跟书法差不多。   她把文件收好,小声跟那秘书道谢之后就离开。   忍着痛出了恒景大厦,在附近商场的洗手间里把脸洗干净,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之后,才坐着回到西致。   她装得若无其事,可碰见荀良佑的时候,还是给他看出了端倪。   “你哭了?”   “嗯,”既然被看出来,桑柔索性承认,只不过找了个借口,“我妈最近生病了,家里烦心事,多,心里难受。”   依着荀良佑的性子,知道她刚刚发生的事情后,肯定会去找方烨祈的麻烦,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在他手底下工作,他有责任负责她的安全。   可桑柔并不想给他知道,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她足够理智,也很能忍,心里也很怕,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敢对任何人说,特别对方还是荀良佑。   荀良佑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事情实在是可疑,又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方总问了我些项目上的事情,所以回来晚了。”   荀良佑觉得她不对劲,可也不好再多问什么,看她挺难受的,于是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去照顾你妈吧。”   “不用了,我爸爸退休了,家里有他照顾着,没有什么大问题。还有,过两天不是还要发布记者会么?咱们公司要与银利合并在一起,会很忙,我应该更加努力才是。”   荀良佑对桑柔满意是有原因的,勤奋,理智,公私分明,人际关系也好,样子柔柔弱弱的,办起事情来却很有手段。他对她说的话满意极了,勾着嘴角笑开来,“把文件给我吧,你先出去做事,等不忙了,我给你放长假让你去旅游,一切费我报销。”   “谢谢老板。”桑柔把文件递到他手里,之后便转身退出去了。   两天后,银利与西致联合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宣布两家公司合并的事情,现场来了很多媒体记者,气氛庄严而热烈。   荀文正正式退休,他的产业,由他的儿子荀良佑接手。   外人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当听到消息时,仍然有些咋舌,以前一个银利,资产与权利就已经足够令人垂涎震惊了,可现在与西致合并之后,资产有多少,想都不敢想。   规模大了,担子自然也重了,连着一个星期,荀良佑都忙得不可开交,各个部门重新整顿,之前银利倒向荀箐那边的人,全都用手段赶他们滚。   背地里骂过荀文正早点死了早好的,荀良佑还私底下让人把他们打了一顿,就打嘴巴,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把他们的嘴打得说不出话来,叫他们嘴贱。   而那些在荀箐的淫威下也不屈服的老股东,荀良佑自然是好好对待他们,别看这些东西老了,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反正钱多,每个月给他们发发零花钱也无所谓。   荀文正去看荀箐之前,本来不打算把她做的事情公之于众的,可见了她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把她对他做的事情,还有之前她安排的那两场车祸,都通过媒体曝了出来。   以后她就是能走出那个阴暗的地方,也绝对没可能再涉及到他们这个圈子了,那些事情会在她的人生里铺满无数个污点,且再也洗不干净。   左佐知道荀良佑这段时间忙,所以自己一有空就跑去帮他,忙完之后,才一起坐车回家,今天也不例外。   车子开到齐眉山别墅时,突然看见左利民正蹲在门口,左佐连忙下车去问,“爸,你蹲在门口干什么?天很冷,你怎么不进屋去?”   “还不是……”他站起身来刚一开口,就看到荀良佑跟着下车来了,立马冲了上去揪着他的衣领看着左佐接着道,“就是因为他!我的好女婿,上次他说,以后我跟你公公一起来,就只能放一个进去,结果那管家,竟然放他爸进去了,把我锁在门外!”   下午和荀文正一起过来,到门口时左利民就被拦下,管家说,少爷吩咐过,只能放一个进去。他肯定是放荀文正进去,管家是荀家的人。   左利民肯定是不干,也很来气,“我可是他岳父,你别越老越糊涂,他就是开玩笑的!”   管家还没答话,荀文正就幸灾乐祸地吩咐,“良佑说话算话,就把他锁在门外吧,哈哈哈。”   得到荀良佑撑腰,管家自然还是照做,吩咐几个保镖把强行闯进来的左利民给抬了出去,锁好门。   左利民跟臭要饭似的蹲在门口两个小时,心累人也累,感觉都不会再下象棋了。   左佐一开始觉得不能理解,听到最后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抓开他抓着荀良佑衣领的手,“我们回来了,就跟我们进去吧,不关良佑的事。”   “哪里不关他的事,就是因为他,臭小子!”他越说越气,转头朝荀良佑放狠话,“今晚吃完饭,我就带我女儿回家,自从你得到了她之后,就不珍惜我了!”   “好了好了,”左佐边走边拉他,“先进去再说。”   荀良佑正了正被他扯歪的领带,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抬脚跟着走进去。   荀文正正坐在沙发上吃点心,见到左利民灰头土脸的,他又开始幸灾乐祸地笑。   不笑还好,一笑左利民更加生气了,眼看着就要冲过去算账,左佐死死拉住他,“你怎么越老脾气越大?别闹了,吃饭了。”   她把人拉到饭桌上去坐下,为了能让他消气,左佐特意让他坐在主位。荀良佑把外套脱掉之后,也喊了荀文正过去吃饭。   荀文正把左利民的那瓶酒带来了,开了之后就要喝,荀良佑哪里肯,有高血压还喝,万一又要睡那么久怎么办。   荀文正最近很开心,而且这酒实在是难得,现在不喝,以后肯定没机会喝了,他说什么都要和他们喝两杯。   荀良佑知道他的感受,便让了一步,让人换了个小杯子来,喝一杯就好。   左利民有酒喝,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先前的事情都不计较了,痛痛快快地开怀畅饮。   荀良佑转了股份给他,每个月都给他发零花钱,有钱拿还不用做事,左利民自然是觉得舒服,闲了采采花拔拔草,给小猫小狗剃剃毛,还觉得闲的话就和荀文正合伙搞私人投资或者下象棋,日子过得比以前还要滋润。   四个人和睦地吃完了晚饭,坐了一会儿,两个老人就走了,荀良佑带着左佐回房。   洗过澡之后才八点多,荀良佑去了书房,左佐也在做自己的事情,等到十点多的时候,才一起上床睡觉。   这几天睡觉时荀良佑总喜欢摸左佐的肚子,每次摸完了,都要问一句,“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今晚他又问了,语气还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浓浓的渴望,左佐每次无可奈何地答道,“又不是我想要有动静它就能有动静。”   “那我们多做几次,努力点,就能有动静了。”荀良佑每次也都这么说,也每次都做了。   两人折腾了几次下来之后,左佐累得腰酸背痛,荀良佑很疯狂,抓着她的身子用容易受孕的姿势反复进出,播种之后再播种,一直到他满足了才停下来。   躺了一阵子之后才抱着左佐去洗澡,睡觉前许了愿望,他希望一个多月后或者是更早的时间内,左佐的肚子能有动静。   一个多月后,左佐的肚子还是没动静,倒是别人的有了。   那个人是桑柔。   这几天人很不舒服,不仅觉得头晕还想吐,心里觉得不对劲,意识到怀孕的可能之后立马去买了东西测试,两道红线吓了她一大跳。   面对着这铁一般的事实,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连忙开车来了医院,医生给出来的结果让她不得不信服,她怀孕了。   就在一个多月前,跟方烨祈那一次,而且她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孩子百分之百是他的。   一想到这个事实,她就慌得不得了,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方烨祈就消失了,他的事情由方烨知接手,桑柔没再看过他。   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好,桑柔无助地站在路边,手摸着平坦的肚子想哭却不敢哭,生怕被人发现她未婚先孕的事实,特别是方烨祈。   桑柔突然觉得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自己,连忙抬头看过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到不远处的方烨祈时,被吓得胆子都快破了,一脸慌乱地把收费单藏好。   方烨祈面无表情地站在五米远处,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外面套着一件长外套,腿很长,整个人看起来却瘦了很多,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他就是来找她的,这段时间盯着她的人跟他说了她去了妇产科,看到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方烨祈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大步朝她走去。   桑柔拔腿就跑,方烨祈没有追,使了个眼色之后,就有一个保镖追上去把人按住,他不慌不乱地走了过去。   “有了。”他的语气很肯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敢和他对视的女人。   桑柔急忙否定,“没有,我才没有怀孕!”   “我没有说你怀孕。”   “我……”桑柔愕然,手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抓住挣脱不开,自己又不敢看他只能垂头看着地面,“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   “你不知道要吃药?”   他的语气极为讽刺,桑柔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再也无所畏惧,抬头看他,“你说我不吃药,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戴套?”   方烨祈嗤笑了声,一脸不屑,“带她走。”   一直跟着的车很快就开了过来,桑柔被强行带到了车上,怎么反抗也反抗不了,害怕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把你肚子里的贱种打掉。”   “我自己去就行,你放了我。”桑柔也是想打掉的,只不过还没准备好,比较这孩子真的不该来。   “听话点,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我不要钱,你放了我。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现在真的很害怕,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尊重一下我好不好?我从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情,心里真的很怕……”   方烨祈懒得应她,闭上眼靠着座椅浅眠,桑柔还在乞求,他听着觉得烦躁,让人随便找了东西塞住她的嘴,对她的眼泪他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车子直接开到方家投资的私人医院,方烨祈直接让人准备手术,桑柔一直在哭,因为刚刚挣扎过,头发很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不整齐,脸上布满了泪痕。   这副模样连医生看了觉得可怜,一旁的方烨祈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再哭一声,就别给她打麻醉,直接做手术,给她点苦头尝尝,痛死她。”   说完他就转身去外面,非要等着手术做完他才能放下心来。   下午四点多,桑柔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在响,可却无人接听,荀良佑听见了,才过去接。   “小柔。”   听这声音和语气,荀良佑便知道是桑柔的父亲,正声答道,“桑秘书她不在,叔叔你找她有事情吗?”他的声音温和好听,语气也放得很平和。   “你是谁?”   “我是她老板。”   “……哦,荀董啊,你好,”桑父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接着便焦急起来,“小柔不在吗?她妈妈午睡时做了噩梦,梦见她出事了,放心不下便给她打了电话,可是关机了,很抱歉,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打到她办公室来的。”   听他这么说,荀良佑才发现,桑柔确实从早上就不见了,刚开始他还以为她有时候出去了,可这也太久了,而且她去哪里,一般都会和自己说。心里觉得不对劲,但仍安慰好老人,“她可能是在外面手机没电了,你放心,等她一回来,我就让她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那边感激地应了几句,荀良佑挂了电话,拨打了桑柔的号码,结果如桑父所说的那样,关机。   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他连忙安排了人去找。   到六点钟下班时,一无所获。   桑柔消失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桑家两个一夜没睡的老人找到荀良佑办公室里来了,昨晚就报了警,可警察说,失踪没满四十八个小时不予立案,让他们先回家等消息。   桑柔从不彻夜不归,肯定是失踪了,两个老人哪里等得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找上了荀良佑,拜托他帮忙。   荀良佑二话不说就让人打电话去警察局,不是不给立案,而是要看你是什么人,他都不用亲自出马,让别人一个电话而已,人家就开始查起来了。   桑父连连道谢,荀良佑只能安慰他,“你先回家休息,一有消息,就会有人通知你们的。”   这下他们愿意等了,而且桑母身体不太好,昨晚上又几乎没有合眼睡觉,桑父只能带着她先回家等消息。   一等等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消息。   寒冷的晚上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山区里的小别墅周围格外安静,被软禁的桑柔此时正躺在床上,能明显地听见瓶子敲击地面的声音,每天晚上都有,诡异得让人害怕。   她数着黑夜和白天,从做手术那天开始到现在,自己已经被关了七天了。   七天前醒来的时候方烨祈正坐在她旁边,她心里难过,再加上愤怒,便说了刺激他的话,然后就被抓了。   还以为自己会死的很惨,哪知并不是这样的,每天都有面无表情地佣人送汤送饭给她,有时候还送药,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虚弱,她就没有拒绝。   心里明白要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出去,家里有老父老母等她照顾,还有荀良佑没有了秘书,很多事应该会很不习惯,所以要想办法早点离开这里。   那种诡异的声音忽然又传过来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男人压抑的呜咽声,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瓶被砸碎的声音,桑柔被吓得一抽!   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脸警惕,那种声音忽然消失了,她警惕地了一会儿,赤脚下床,打开门时发现这几天守着她的保镖消失了。   桑柔心中大喜,这是一个离开的好机会,赤着脚静悄悄地穿过几个隔壁的房间,要下楼时,那声音忽然又传了过来,她被吓到了,不敢再乱动。   站在原地没一会儿,突然又听见了男人痛苦的呻/吟声,桑柔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然后转身走了回去,手握着门把,忐忑不安地转动打开。   方烨祈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抽搐,桑柔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也是这副场面,脸色大变。   察觉到有人开了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方烨祈气急败坏地吼了声,“滚!你给我滚!!”   桑柔站在原地没有动。   地板上有玻璃,还有酒瓶,这几年出入商场,她多少见识了些,看着酒瓶,就知道这些酒价格昂贵。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方烨祈现在正躺在那堆玻璃上面,那表情很痛苦,他一痛苦,身体就往下压,然后有血留了出来。   他像是舒服了一会儿,接着又痛苦起来了,然后再把身体往下压,又有血流了出来,嘴里仍朝着桑柔喊道,“你滚!滚!”   桑柔看得心惊胆战,紧紧抿着唇没敢动。   方烨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赤脚踩过玻璃朝她走过去,伸手推她,“滚,现在就滚,滚出这里。”   他的力气不大,又或者说根本没有力气,桑柔望着他身上还有手上嵌入身体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问了句,“你真的一点都不痛吗?”   “不关你的事,给我滚。”   “你……”她欲言又止,犹豫了两秒钟之后才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吸毒了?”   此话一出,方烨祈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恐怖,像是被人戳中人生中唯一的污点一样,气得想杀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推了桑柔一把,“不滚我现在就杀了你!”   桑柔趔趄了几步倒在地上,吃痛地哼了声,“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让我打掉孩子?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其实当时我吃过避孕药了,那个孩子也不该留,而你又吸毒……”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方烨祈一脸阴沉地朝她走来,桑柔连忙起身,此时此刻他根本没力气去拎她滚出去,只能一下一下地推,从楼上推到楼下,再从客厅推开门口,走过的路都沾着血。   “滚!不滚我弄死你!”   第60章 温柔点   男人话音刚落,门就被用力甩上,夹着一股冷风朝桑柔面上扑上,前额的刘海动了动。   她赤着脚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在这冰天雪地里冷得不得了,抱着手臂缩了缩脖子。   奇怪的是,桑柔第一想法并不是想走,而是想再进去看看里面的人有没有事,可惜再也进不去了,她转身四处看了下,瞧见一辆轿车停在院子里。   走下台阶匆匆走了过去,手拉了下车门,竟然开了,更让她意外的是,车钥匙就插在孔里。   桑柔开车走了,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齐眉山。   左佐见到她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消失了一个星期的人突然回来了,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问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语毕才注意到她穿得少,赤着脚脸色也有些白,外面天寒地冻的,左佐连忙带着她进屋,桑柔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出声说道,“我在方烨知那里,他……他吸毒了,看起来毒瘾很深。”   闻言左佐脸色大变,心狠狠抽了下。现在的她根本没心思问桑柔怎么会在他那里,起身就要出去,“我不相信,我去看看他。”   荀良佑听到声音刚好从楼上下来,连忙大步上前去拉左佐,“先听听她怎么说,再去也不迟,何况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一听到这个消息左佐感觉都快要疯了,哪里冷静得下来想那么多,荀良佑将她拉回沙发上走下,抬头问桑柔,“你怎么会在他那里?”   桑柔不知道从何说起,对那些事情更是难以启齿,答非所问,“我出来的时候他流了很多血,你们快去看看他吧,我说下地址。”   桑柔说了地址之后,左佐立刻冲了出去,荀良佑交代她先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接着让管家安排间客房给她休息,然后便跟着冲了出去。   左佐直接坐上桑柔开来的那辆车,刚要关上车门时就被一只手拉住,荀良佑把她推到了副驾驶上面,“我来吧。”她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开车。   别墅二楼的房间里灯光昏暗,左佐一下车就推开大门朝直冲二楼,明明那么急,可真的要推开房门的时候却犹豫了。   荀良佑很快跟了上来,佣人听到声响时急忙出来看,客厅里顿时亮如白昼,他折身走下楼去,说明了来意和身份。   听见房里传出来的类似呜咽的声音,左佐不安地把门推开,一股浓重的酒气与血腥味扑面而来,看清里面的场景时,眼泪差点落下来了。   鞋子踩着一地的玻璃快步走了过去,左佐刚一蹲下/身,刚刚挨过去的有些浑浑噩噩的方烨祈看清来人之后猛然清醒了,一脸惶恐地喊道,“别……别看我,你走,不要看我。”   此时此刻,他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左佐。   他伸出手去推她,左佐用力抓住,声音有些哽咽,“放弃,你怎么会……你先起来,我让医生来看看,别动!”   “你走,我拜托你快走,”方烨祈伸出另一只手去推她,神情有些惊慌,“快走吧,我会伤害你的,你走……”   “烨祈!”左佐大声喊他,轻而易举就抓住了他的两只手,她从未发现他竟然如此脆弱,眼底的泪水溢了出来,“你听话,先起来,我没嫌弃你,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别乱动。”   说话间荀良佑已经走了进来,看清眼前地场面时,他即刻上前把左佐拉开,然后把方烨祈弄到床上去,大声喊来了住在这里的医生。   方烨祈的情绪很不稳定,且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荀良佑很轻易就将他按在床上,然后让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   人安静下来之后,左佐才松了一口气,可看清他背上和手上扎着的玻璃碎片时,心又开始揪着痛起来,眼眶通红。   场面血腥,荀良佑让她先出去,她不肯走,定定地站在床前,面对那么一大滩血时,担心多过了害怕,并没有出现要晕倒的症状。   既然她已经渐渐地能接受这样的场面,荀良佑也不强迫她,喊她去开大灯,好方便医生把方烨祈身上的玻璃都处理掉。   伤口都很深,玻璃一弄出来鲜血就往外涌,一个医生显得有些忙乱,荀良佑拿出手机打电话喊了荀家的家庭医生赶过来,然后叫佣人进来打扫房间。   几个小时过后,方烨祈身上的伤才处理完好,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有,小伤口不计其数,大的也有很多,更让人惊心的是,有的深到需要缝合。   左佐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医生处理完的,等他们出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在发抖,方烨祈虚弱地躺在床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真像要死了一样。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向都是意气风发的,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她都不知道。   越想越难受,一难受就掉眼泪,坐在她身边的荀良佑伸手帮她擦掉,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想左佐难过,更不想左佐为了别的男人而难过,但也只能无奈地劝道,“他安静了,这里有医生照顾着,我们回家吧。”   左佐哪里肯走,哽咽着答道,“他变成这样,我怎么能走?”   “他自己也有家人……”   “他没有!”左佐大声打断,“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生意外走了,奶奶也早就去了,爷爷老了,哥哥有家室了,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照顾他。”   荀良佑没有说话,左佐努力平缓了下情绪,声音放低了些,接着道,“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烨祈对我来说,就像是家人的一样的朋友……良佑,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可我必须照顾他,我不照顾他的话,他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荀良佑沉默良久,才决定让步,“那我陪着你。”   “你回家吧,趁着天还没亮,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你不走我就不走。”   “那你休息一会儿,我抱着你。”   荀良佑本来不想休息,可一听到后半句,立刻答应了,顺势靠在左佐胸前,交代她要抱稳了,然后就闭上眼。   左佐手牢牢地揽着他,视线在他和方烨祈身上来回徘徊,本来想守着他们两个到天亮,可抵不过困意,头沉重地点了几下之后,脸就贴在荀良佑的头发上,缓缓闭了眼。   早上六点钟准时醒来,左佐把荀良佑送出门之后,就折身回到楼上,方烨祈还在睡。   她想睡却没心思睡,打电话让人送来了洗漱工具,然后去准备早餐。   七点多方烨祈还没醒,左佐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就没喊醒他,自己吃过早餐之后,就坐在一旁边看书边守着他。   十一点多的时候,方烨祈醒来了一次,望了望左佐,又缓缓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左佐吃过午饭,荀良佑就打来了电话,闲聊了几句之后交代道,“他毒瘾发的时候,你要离他远点。”顿了几秒钟,他又严肃地说道,“平时没事的时候,也离他远点。”   “知道啦。”   左佐应是这么应着,但她还是坐在方烨祈一旁,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荀良佑提早下班过来了。   方烨祈刚好醒来,左佐凑上前去看他,惊喜地问道,“醒了?”   他微微睁着眼,面容憔悴,怔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没有像昨晚一样赶左佐走,而是哑着嗓子说了声,“肚子饿……”方烨祈真的记不清自己有多久好好地没吃饭了。   闻言左佐大喜,“好,你等等,我马上就上来。”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左佐端着一碗热热的粥上来了,轻轻将方烨祈拉起,拿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嘴里边说道,“这枕头和被子喊舒服很软,但你要小心点,背上有伤,轻点……”   说话间看到他的手上也缠着几圈纱布,左佐便主动端起碗喂他,方烨祈没有拒绝,粥送到嘴边了就吞下。   “以后别碰那些东西了行吗?”左佐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在哀求。   方烨祈舍不得她难受,心里也早就想将这东西戒掉,于是出声答应,“嗯。”   闻言左佐眉开眼笑,笑过之后又开始担忧起来,“我知道会很难,过程会很痛苦。但是,我相信你可以的,好好坚持下去,我会陪着你。”   听到最后一句,方烨祈黯淡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亮光,答应得比刚刚还要干脆,“好。”   左佐欣慰地笑开,“你的脚也受伤了,不方便走路,我让良佑弄了一张轮椅,把粥喝完之后,我带你出去走走,人会精神些。”   “再精神又有什么用,”一旁的荀良佑翻着白眼酸溜溜地接道,“也只能坐轮椅了。”   左佐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别说话。”也不想想现在方烨祈心里有多脆弱。   “我就要说,这轮椅是我亲自挑的,就适合像他这样半瘸不瘸的。”   左佐用力放下碗,起身硬是将荀良佑给推出了房门外,顺便把人反锁,爱喊爱叫随他。   回头喂方烨祈吃完饭,要把碗筷都拿下楼去时,突然听见他在喊她,左佐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想上厕所。”   左佐听了有些尴尬,但也没多耽搁,连忙过去扶着他下床,小心翼翼地带到了洗手间门前,“我就在外面等着,你方便好了就出来。”   左佐怕他会突然犯毒瘾不敢离开,寸步不离地守着,可等了十多分钟,都没见他出来,不由得有些焦急,抬手敲了敲门,“烨祈,你好了吗?”   门内无人应答。   “烨祈?”左佐又抬手敲了敲,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不禁有些担心,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有压抑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门内传了出来,左佐脸色大变!   连忙推开门走进去,果然不出她所料,方烨祈正一脸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上的睡衣歪歪斜斜的,估计是方便完刚好犯了毒瘾。   左佐一脸焦急地伸出手要扶他,哪知还未碰到,方烨祈就推了她一把,“你……你出去,别过来。”   说话时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若现,左佐顾不得心里难受,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你起来,地上太冰,跟我出去。”   想把他拽起来,可力气太小,无奈之下只好跑出去找荀良佑,荀良佑大步走进洗手间里,粗鲁地将人给拖回了床上。   左佐心疼地喊,“你轻点行不行?他很疼……”   “难不成还想要我抱他?门儿都没有。”   荀良佑哼了声,收回自己的手,冷眼相待。   左佐扑在床头,看方烨祈痛苦成那样,压根就不敢去碰他,只能出声鼓励道,“坚持一下,马上就过去了,烨祈,会好的,你忍忍。”   “你出去,别看我,让我一个人就好……啊……出去吧,我拜托你别看我……”   他的声音接近乞求,眼底又开始泛红,忍受不住那像是快要死亡般的痛苦,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抓住了左佐的手臂,力气大到要将她的手扭断似的。   左佐很痛,只是喊了一声并没有躲开,荀良佑皱着眉上前,刚要抓开时方烨祈就自己松了手,猛地拽住了身子底下的床单。   “啊……”这一喊声,似乎是因为痛苦到忍受不了而发出来的。   “烨祈,”左佐心急地喊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道,“能过去的,你再忍忍,马上就过去了……”   额头冒出了冷汗,手背上青筋暴起,方烨祈抓着床单的手隐隐用力,只听见撕拉一声响,床单就裂开了来,手随意一扫,床边柜子上的台灯应声而落,一地狼藉。   左佐看着他一脸痛苦,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眼底蓄满了泪水,她知道戒这个东西回很辛苦,却不知道这么辛苦。   “小佐,”他的声音万分沙哑,眼睛通红,“走,你出去,我怕我会伤害到你……叫别人进来……”   “我不走,我说了会陪你就会陪你,你再坚持一下,以后会好的。”   听她这么说,方烨祈更是觉得自己没脸见左佐,那种飘飘欲仙的快感,是要付出代价的,难受到身体里似乎有千万条虫子在咬,疼得快要忍不下去,感觉还不如死了算了。   左佐伸手紧紧抱着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正在不断地发抖,体温也变得越来越烫。感觉到不对劲儿,她慌忙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烨祈……”   她刚喊出声,方烨祈就坐了起来,俯身脸朝着地板吐出了中午吃的东西。左佐刚要起身去喊医生,哪知他竟然抓起了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就要往自己身上刺去,试图盖过这痛苦。   左佐脸色大变,连忙上前要抢走,荀良佑快她一步,扣住方烨祈的手腕扭了下,玻璃就掉在了地上。   外面的医生听见声响,连忙推门进来,荀良佑死死地按着他果断地下命令,“拿绳子进来!”   吩咐完又要左佐说道,“去打一桶冷水。”   左佐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听话照办,出来时方烨祈已经被牢固地固定在床上,荀良佑接过她手里的水,用力往他身上泼。   方烨祈总算是安静了些,张着嘴大口喘气,左佐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抽着疼,眼眶红红的。   荀良佑一脸镇静,“不泼他他都不老实点。”   安静了一会儿过后,方烨祈又开始发起抖来,手指脚趾都扭曲在一块儿,喉咙里发出近乎死亡的声音,左佐光是听着,就知道他有多难受。   她也不想绑荀良佑绑他和泼他水的,可不这样做,他绝对会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伤害他甚至是伤害别人的举动。   尽管心里难受,但左佐也只能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她很清楚,现在还只是个开始而已,后面还会更加难受。   荀良佑也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坐在左佐身侧。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左佐才发现身后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心知方烨祈挨过去了一次,她连忙起身去看,他正虚弱地躺着,脸色苍白到像失去了半条命。   左佐总算觉得安慰了些,连忙喊来了人收拾房间,让他把他弄到隔壁的房间里,拆纱布重新处理伤口换睡衣。   荀良佑出去打电话去了,左佐就去打来了热水,给他擦手擦脚,刚刚泼了冷水怕他太冷,想让他温暖些。   “刚刚你很棒,”左佐出声夸奖他,像是在对待小孩子一样,“挨过去了,再努力一些,没多久,你就能好了。”   方烨祈没有说话,炽热的眼神投在她身上,深深觉得这样真的很快乐,哪怕不久前刚经历过死一般的痛苦,整个人累得像是快要虚脱了一样,又重新闭上眼,也不知道睡没睡。   就在这时,荀良佑打完电话回来了,大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左佐拿着毛巾给方烨祈擦大腿,他的睡衣很宽松,裤脚推到大腿处,腿上都是性感的脚毛。   荀良佑瞬间就生起气来,更让他生气的是,那不要脸的还一脸享受。   疾步走了过去,夺走左佐手里还发热的毛巾,甩在地板上,不忘踩上两脚。   左佐还以为是谁,反射性回过头去,看到荀良佑一脸愠怒,她皱着眉问道,“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走的时候怎么交代你的?让你离他远点,可你竟然在摸他的大腿!”   “他冷,我只是想给他擦完,这样睡觉觉得温暖些而已。”   “屋里开着暖气,还冷?我都快热死了。”   “他刚刚扛过了一次,又被泼了冷水,肯定会冷。”左佐解释完又接着道,“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别闹。”   “我怎么闹了?跟我回家,天黑了。”   闻言左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她望了眼床上一脸苍白的方烨祈,接着道,“我今晚不走。”   荀良佑心里有气,但还是压住了,深吸了口气,一把拽过左佐,“那我也不回去,你跟我到楼下吃饭,这种事让别人来!”   “别人看他这样连靠近他都不敢。”   荀良佑沉默两秒才下定决心,黑着脸应道,“那就让我来!”说着还把左佐推了出去,“男人做事情,女人出去!”   左佐不忘交代道,“你对他温柔点。”   门被砰地甩开,荀良佑给自己擦都不会,更不要说帮别人,左佐放不下心,但也不能一直站在门外,干脆下楼去看看晚饭准备好没有。   刚走到楼下,就听见近乎发疯般的喊声,是方烨祈的,肯定是荀良佑对他做了什么事情,心里一紧,连忙跑了回去。   第61章 他不行   推门进去的时候,方烨祈正一脸戒备地半坐在床上,荀良佑则黑着脸站在床前,左佐走过去心急地问道,“怎么了?”   方烨祈眼里隐隐带着一丝厌恶,“他脱我裤子,摸我的腿。”   荀良佑立马出声为自己辩驳,“你好好说话,谁摸你了!”   左佐讶异地问,“你脱他衣服干什么?”   “我没脱他的裤子!”   “他分明就脱了,我要不是刚好醒了看见,指不定他会对我做出什么龌蹉的事情来。”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荀良佑丢了毛巾,再也忍不住火气,手握成拳就要打人,左佐上前拦住,“你出去,我自己来。”   “让别人来!你少操心!”荀良佑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硬是把人带到楼下,然后吩咐了两个女佣上楼去伺候那个要死不活的男人。   一吃完晚饭,左佐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二楼,进房的时候发现方烨祈已经睡着了,她也就没再吵他,默默地退出去。   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阴魂不散的荀良佑,被吓了一跳,伸手拍了拍胸口没好气地出声,“你吓死我了。”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哪有。”   “没做亏心事的话,你怎么会被吓到?”   “要是别人突然出现在你身后你不会被吓到?”左佐清楚地记得,她放下碗的时候,荀良佑还在吃饭的,哪知就突然出现,还把她吓了一跳。   荀良佑沉默了两秒,拉起她的手,“我刚刚让人送了衣服过来,你跟我去洗澡。”   左佐几乎是被他拖着离开的,步伐酿跄,“你慢点……”   别墅里只有两个房间,事发突然,佣人和医生都打地铺睡到壁炉前,荀良佑拉着左佐到了主卧里,两人洗过澡之后就去了客房。   方烨祈还在睡。   左佐打开了电视机在看节目,荀良佑坐在一旁抱怨,“你就不能开点声音,没有声音怎么看啊?”   “烨祈在睡觉,你小声点。”   “调大声点,这样我根本没法看。”   左佐淡淡地回,“你可以看字幕,要不你睡觉去。”   “这里都没地方睡。”   “隔壁的床湿了,今晚睡沙发,就在这个房间里,我怕烨祈晚上会犯毒瘾,想守着他。”   又是他!荀良佑皱了皱眉,一把夺过左佐手里的遥控器,砸了。   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左佐一脸不悦,刚要开口指责他,荀良佑就黑着脸一脚踢翻了茶几上的杯子,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左佐大为光火,考虑到床上的人,她尽量把声音放低了些,“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不要吵到他了。”   “我心里不爽,很想打人。”   “这里没人可以给你打,你要是不想呆,就回去吧,我自己守着。”说完左佐就起身关了电视和灯,抱着一床被子沙发上躺。   荀良佑坐在沙发的一头,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最后还是妥协了,俯身朝左佐压了上去,“你亲我几下,我心里可能就舒服点了。”   “臭流氓,”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左佐就知道他靠近了,连忙歪着头躲开,“你再这样,明天就别来了。”   荀良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我偏要来,你休想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和烨祈是清白的,什么也发生过。”   “你还好意思说你和他是清白的?”荀良佑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吃饭之前我还看到你摸他的大腿!”   这人怎么总是颠倒是非,左佐耐着心再次解释,“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只是让他暖和些而已。”   “他腿上都是毛,有什么好摸的。”   “你腿上不也都是毛?”   “我的毛和他的毛能一样么?”   “你的毛没镶钻石,他的毛也没加金子,还不都是毛。”   感觉到话题被带偏,荀良佑又绕了回来,“反正你摸了他的大腿。”   “你不也摸了,你还脱他的裤子。”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   他一个大男人,根本就不会伺候人,捡起毛巾胡乱搞了两下,不经意望见方烨祈胯骨上有淤青,突然善意大发,就想用热毛巾帮他捂捂。哪知手刚拉了下他的裤子,人就醒了,一醒就大喊大叫,后面还诬陷他。   气死。   “证据确凿,还想抵赖?我不说了,浪费口水。”左佐嘴上说不说,可没一会儿又问道,“你说,烨祈能不能戒得掉?”   “看他一副肾虚的模样,就知道他不行。”   “……”听着他话里有话的,左佐还是决定闭上嘴,老老实实睡觉。   两人睡到天蒙蒙亮,就一起起床了,洗漱完吃过早餐之后把荀良佑送出门,左佐就又回到厨房里,给方烨祈准备吃的。   食物丰盛美味,但方烨祈没有吃,正确地说是吃不下,左佐看了很心疼,连哄带骗的,才勉强喂进去了一点。   今天他气色比昨天要好,左佐心里很高兴,把碗收拾好之后,就要带他出去走走,总这么躺着也不是个办法。   方烨祈不想去,左佐一再劝说,最后还是答应出去了。   雪在昨天的时候就停了,今天的天气回温了些,阳光温暖,栽种在院子里的玉蝶型梅花缤纷怒放,灿烂得有些耀眼,花香沁人心脾。   方烨祈就坐在轮椅上,左佐在推着他慢慢走着,出了院子,朝山上走去,两人时不时说几句话,气氛良好。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方烨祈第一次见到浑身脏透了的左佐时差点吐了,哇靠!丑毙了!   他兴致勃勃地过来,一脸嫌弃地回去了,回去的路上遇到他哥,看在是兄弟的份上,他还好心地提醒他,“就是一小乞丐,脏兮兮的很丑,别去看了,咱们打游戏去。”   长得太丑他也就没放在心上,转眼到了冬天,那天他光着膀子在阳台上举哑铃。   他从十几岁开始,就有锻炼身体的好习惯,深深觉得男人要是弱的话以后肯定会给人欺负,所以在这一方面,从来不落下。   身上出了汗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落地窗打开的声音,方烨祈便回过头,瞧见一小女孩从里边探出头来,露出红扑扑的脸蛋,“哥哥,你在干嘛?”   当时方烨祈就愣住了,心里想着这白白嫩嫩的小可爱绝对不可能是那天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可没一会儿他又否定了,隔壁跟他对着的房间就是当初那个小乞丐的没错!   感到格外吃惊时,左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哥哥你怎么不穿衣服?不冷吗?你身上穿的底裤的图案是叫超人吗?”   方烨祈反应过来后狠狠瞪她一眼,“别叫我哥哥!滚!小乞丐!”竟然把他当成了方烨知,蠢蛋!   出生以来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凶,左佐吓得缩了缩脖子,睁着大眼一脸无辜地望着方烨祈折身进屋的背影,下一秒就听见了惨叫声。   中午方烨祈一瘸一拐地拎着装满超人图案底裤的袋子出门去扔掉,听他家老爷子说,这小子早上换衣服时不知道怎么的就摔了一跤,腿摔伤了。   这不是最惨的,惨的是还被左利民追着打了一顿,小神经病,大冬天的没穿衣服站在阳台上举那破东西,还没完全发育的裸/体把吓到他女儿,后面竟然还敢凶她,活腻了。   从那时候开始,方烨知就会时不时地注意她,有时候来了坏主意,就会冒充方烨知出现在她面前,年纪小的时候就捏捏她的脸揉揉小手,等她长到了十六岁,方烨祈忍不住亲了她。   那次刚好给方烨知看见了,兄弟俩出生以来第一次打架,抓着对方往死里打,左佐也是那个时候才得以区分这对双胞胎兄弟哪里不一样。   架是打了,可照样和好,方烨知跟左佐约会,他就死皮赖脸地在一边当电灯泡,电灯泡当着当着突然就有机会了。   方烨知和左佐分开后,方烨祈开心得不得了,可当他看见她一直掉泪时突然又难受起来,把要追求她的话都吞了回去,在她身边默默地陪了一个月。   之后他就出国了,男人要有担当不是吗,所以他决定出去闯一闯,拼了两年的时间,想让她一直过富贵的生活和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当时想得很美好,可现实却残忍得不得了,方烨祈每次想起那两年和当初美好的念想就觉得难受,一难受身体就又开始不舒服,不想再走下去了于是找了个借口说累。   左佐察觉不到他的情绪,把他送回去休息之后开着车出门了,去超市里买了些东西,之后又去了躺男士服装店,选了两条围巾就回到小别墅里。   晚上六点多,荀良佑依旧到这里来了,和左佐用过晚饭,让人搬了张新床到方烨祈卧室里,昨晚睡沙发,真的很不爽。   方烨祈睡到半夜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隔壁床上有两个人亲密地躺在一起。   霎时间被刺激得脑海里突然嗡嗡嗡地响了起来,类似蚊蚁萦绕的振翅声,由小变大,接着逐渐变成巨大的轰鸣声,不知名的东西从他的血管里向外挤压,身体几欲爆裂,难受至极……   荀良佑和左佐抱着一起睡得场面在他眼里渐渐扭曲模糊,不清晰的视线里晃动着变形的人影,方烨祈重重地喘气,紧握成拳的手青筋暴起。   皮肤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深入骨髓的痛顺着毛孔逐渐深入骨髓,疼得钻心。   听到异常动静的荀良佑猛地睁开了眼。   掀开被子利落地下床打开台灯,果真看到方烨祈又不正常了。   “难受吧?”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滚。”方烨祈艰难地出声,修长的十根手指头紧拽着床单。   确实很难受,可他不愿意在荀良佑面前示弱。   “看着真碍眼。”   荀良佑粗鲁地把他从床上拖到了阳台上,扔在角落里,“在这儿,才不会吵到小佐。”   天气很冷,荀良佑却没拿被子给他,折身走回房里,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穿着厚厚的外套坐在方烨祈不远处的椅子盯着他看。   他没有吸过毒,但大概也能知道那种感觉,生活的圈子里边有很多因为吸毒而堕落的富家子弟,但是就是没想到,方烨祈竟然也吸毒。   方烨祈是因为心里难受才吸的,本以为看着左佐幸福,他就能放下,可越看心里就越难过,难过得忍受不了时就开始寻找快乐,沉溺在虚设的天堂里。   当时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痛苦。   但再痛苦,他也隐忍着不表现得太明显,因为荀良佑就坐在他眼前,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方烨祈抱着不能给他看低的念头,又挺过了一次。   两人一夜没睡,方烨祈回到床上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荀良佑干脆就不睡了,把盖在左佐身上的被子拉好,然后下楼离开。   左佐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了荀良佑的呻吟,转身看见不远处床上的方烨祈双眸紧闭着,脸色有些疲惫,她就没想叫醒他,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今天一整天,方烨祈都没有再犯毒瘾,左佐很意外,亲自下厨给他做饭,看他脸色渐渐好转,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时,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方烨祈再次不舒服了,荀良佑也再次把他弄到阳台上去,等着他瘾头过去,然后再回去睡,这一次前后的时候只有一个多小时。   隔天早上,荀良佑就要把左佐带走,理由是方烨祈已经好了。   左佐确实是没看到他再难受过,也不好一直住在这里,但仍有些放不下心,临走前交代了一遍又一遍要继续加油成功戒掉,然后才离开,准备过几天再过来看他。   临近年底,荀良佑忙得不得了,左佐跟着他一起去了西致,趁着午休的时候回了趟左家。   左利民养了两只宠物,最近很无聊,给他们剃毛觉得不过瘾,隔个几天就带着它们去美容店里打扮一番,每天给它们换衣服喂东西,当个人来伺候。   左佐看着他似乎是乐在其中的样子,可仔细一想,就知道他老了没有依靠,整天只能在这些东西上面大发时间。   她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左芹母女俩,沉默几秒突然说道,“爸,左芹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左利民脱口而出,“都离开那么久了,还能怎么样,是她们自己要走的,爱走走,我绝不拦着。”   语气虽然决绝,可左佐还是在他的表情里看出了几分思念,有时候觉得人老了最重要的是要有个伴,而左利民正是缺了个伴儿才把心思都花在小动物身上。   她又坐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起身离开。   开车经过一家餐厅时,突然看到了左芹,看清她身上穿着服务员的衣服时,左佐大吃了一惊,她竟然会打工。   要知道她在左家,连剪个指甲都要使唤保姆,可这个时候竟然转性了。   左佐转念一想,也对,离开了左家,她们母女俩就没了经济来源。   刚刚才说到她,现在竟然就遇见了,真是巧,左佐抱着要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的念头,停好车拎着包走了进去。   “端盘子端得舒服吗?”   左芹一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谁,除了意外,还感到了震惊,竟然遇见了“仇人”,脸上的表情怪异得不得了,被谁看到她在端盘子,也不愿意被左佐看到。   左佐一脸淡然,就近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熟练地开始点菜。   左芹震惊过后,比她还要淡然,跟以前的态度实在是天差地别,给左佐送了饭菜上来,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请慢用。”   她放好就要离开,左佐出声喊她,“等等。”   左芹心里有些不悦,但表面还是从容的,“你还有什么事?”   “过来,”左佐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吃饭。”   “无聊。”   她轻哼了声,身后的左佐再次发话,“刚刚我跟老板买了你今天一天的时间,今天一天你只能为我一个人服务。”   她这语气跟暴发户追纯情少女似的,左芹心里不愿意,可那老板非要她过去,不过去就扣工资,她只能,过去坐下。   左佐点了两人份,给了左芹一双筷子,“第一次打工,很辛苦吧?赶紧吃,这顿我请。”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单纯地请你吃饭。”   左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确实挺单纯的,左芹从早上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实在是饿了,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左佐早就吃过了,肚子也不饿,边盯着左芹边问道,“你跟你妈搬到哪里去了?”   左芹吞下嘴里的饭应道,“不关你们左家的事情。”   左佐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左芹了,以前她走到哪儿,都要得意地表明自己是左家的人,现在居然跟变了个人似的,离开那么久好好地活下来了,而且竟然还会看人脸色来打工。   “好久没见到你们了,”左佐的语气淡淡的,“今天刚好碰到了你,就顺便进来看看。”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是左家的人,我自然不会死皮赖脸地呆在你们家,钱也我能挣,离开你们家我和我妈死不了。”   左佐顺着她的话接下来,“是啊,你还会打工了,虽然是临时的,可在这种餐厅,一天也有上百块钱呢,刚刚我出大钱买了你,老板肯定会给你加工资。”   “你别说得我跟卖的似的,现在尽管嘲笑我,我以后会有出息的,走着瞧,饿死我也不会回你们左家。”   “是啊,你们不回去也挺好,没人抱着我爸大腿哭喊着要买法拉利了,他图个清静。”   “……”左芹没料到左佐会突然这么说,一想起以前抱着左利民大腿的场面,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心里羞愤得不得了。   第62章 很兴奋   桑柔以身体不舒服的理由请了长假,荀良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代替她的位置,后面左佐自己提出了要帮忙,看着上班的时间已经过了,出了胡同之后连忙开车过去。   夫妻俩连着好几天忙得昏天暗地,赶在放年假之后把事情都做完了,然后轻轻松松地回了齐眉山。   晚上又下起雪来了,左佐拿出了之前买的围巾要给荀良佑围上,他却躲开,“又没出门,再说了,现在要睡觉了。”   左佐再次上前去,硬是把围巾□在了他脖子上,“之前忘记拿出来了,试试看。”   她靠得很近,荀良佑清晰地问道了她身上的沐浴露清香和体香,伸手摘下围巾甩开,把人按倒,探出手去摸她的小腹,“不试了,那么久了都还没动静,造人了。”   他俯身吻上的她的唇,与她极尽缠绵。   唇与舌的缱绻,滚烫的肌肤相贴,潮水涌起时,身体里的愉悦如同波浪般涌来,左佐一寸寸地瘫软,气若游丝地抓着荀良佑的肩膀,有气无力的低吟。   荀良佑下定了居心要造人,所以今晚有点疯狂,左佐受不了了便出声求饶,他置之不理,直到淋漓尽致发出满足的叹息时,一场缠绵才落下帷幕。   第二天左佐早早就起了床,荀良佑则还在睡,她轻手轻脚地去洗漱完,等到快八点的时候才把人叫醒。   两人一起吃过早餐之后就出门,准备买些东西去看望文卉芝,荀良佑不愿意去,但左佐非要他去,因为上次文卉芝做的错事,母子俩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左佐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事儿,经常说荀良佑不会想事情,怎么能和自己的亲生母亲置气那么久,还不趁着放假有时间,过去看看她,打和。   开车到达商场门口,荀良佑就把左佐放了下来,自己把车开进了空气并不怎么好的地下停车场。   左佐站在原地等他,眼睛到处看时,突然看见了不远处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格外热闹。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她一脸疑惑地抬脚走了过去,拨开重重人群朝中央看,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正在翻垃圾桶吃剩饭剩菜。   这种事情本来就多件,左佐也没觉得奇怪,可有人在她旁边议论道,“这不是邢家的女儿么?”   “是啊,就是她,上次我还在画展上看到过……不过已经过去了好久了,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她了,今天怎么……”   吃惊的话语到这里就止住,左佐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去拨开她凌乱的头发看了下,果真是邢淼。   要不是有人说,左佐根本就没认出她来,记得之前还是个漂亮的千金大小姐,可如今竟然搞成了这副模样。   她下意识伸出手要把她拉起来,邢淼不从,用力把她推开,左佐由于蹲着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去。   “肚子饿……好饿好饿……”邢淼浑浑噩噩地说着话,迅速地把剩饭剩菜甚至是别的东西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吞着。   荀良佑在这个时候过来了,看到邢淼时也惊愕了下,然后把坐在地上的左佐扶起,“我们走吧。”   “你没看到……”   “不关我们的事。”荀良佑一想起之前的事情,就恨不能直接弄死她。   他说着就冷着脸将左佐拉走了,邢淼在后面拼命地吃东西,一群人在围观。   左佐拿出手机要给邢家打电话通知一下,却被荀良佑一把夺走,他的表情沉得有些可怕,“长点记性,她这样是活该,你别管她。”   “我也知道她活该,可她父母着急啊,她消失了那么久,突然出现又变成这样了。要不报警吧,你把手机给我。”   “你再说我就把你手机摔烂!”   他说话的样子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左佐便收回了念头,两个人沉默不语地买了些东西,直接去了荀家。   文卉芝和荀文正已经复婚,她自然是回荀家住了。   两人赶到时荀家客厅里只有几个佣人在忙,并没有看见两老的身影,左佐一问才知道他们喝早茶打高尔夫去了,真是惬意。   既然人没在,左佐和荀良佑也不多留,把东西放下之后就走了。   下午两点钟,荀良佑出门跟朋友玩去了,左佐没有跟着,而是去了小别墅看方烨祈。   见他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大大松了口气。   左佐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之前方烨祈也说过邢淼在他这里,便出声问道,“邢淼……”   “就是我干的,”方烨祈开口打断,大大方方地承认,“最近心情挺好,才打算放过她,凌晨就让人扔在街上了。”   说完他哼着冷笑了声,尽管左佐早就知道了事实,可左佐还是有些接受不来,想要出声说怎么能把她弄到精神崩溃之类的话,可在看到他的脸色,还是住了嘴。   “小佐,她这是活该。”方烨祈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轻轻转了下,“只是精神失常,太便宜她了。”   逮到邢淼之后,方烨祈一直把她关在地下室里,自己并不露脸,派人每天都按时想方设法地吓她。   什么可怕,就用什么吓她,才过去半个月,她就崩溃了。   方烨祈这才让人收手,继续关着她,每天都按时送饭送菜,一直到三天前才断绝了她的食物,将她饿得头昏眼花之后,扔走。   “那桑柔……”左佐欲言又止,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肯定有事,可又不好直接问。   方烨祈依旧没什么表情,“跟我没关系。”   左佐再不言语,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突然走了回去,交代他要继续忍下去。   方烨祈点头答应,并且真的忍了下去,到除夕的前一天,他就一共犯了两次,且时间越来越短,靠着惊人的忍耐力和毅力,慢慢地脱离炼狱般的生活。   除夕那天中午,荀文正带着文卉芝去了齐眉山,左佐和荀良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看见他们进来,左佐立马出声喊人,请他们入座。   荀文正大大方方地坐下,文卉芝则有些别扭,荀良佑对她视而不见。   “快说话,”荀文正用手肘碰了碰她,声音很小,“在家里不是早就联系好了么,这会儿还别扭什么?”   “孩子……”文卉芝盯着左佐平坦的肚子,小声问道,“几个月大了?”   “什么孩子?”左佐一头雾水。   荀良佑眼睛明显亮了下,听到左佐的话之后又黯淡了下来。   “是啊,”荀文正小声纠正她,“你疯啦,什么孩子,乱说话,今天是来打和的。”   文卉芝才缓过神来,轻声喊道,“良佑啊。”   “嗯。”荀良佑淡淡地应着。   “快过年了,妈今天过来跟你们吃顿饭。”   “嗯。”   荀文正再次出声纠正,“说重点。”   话音刚落他又朝荀良佑吼道,“你妈跟你说话,你连看都不看她,还有没有礼貌了?”   荀文正很少跟荀良佑大声说话,但这次却站在了文卉芝这边,帮着她,以前不是不帮,而是她根本不需要。现在可不一样了,文卉芝难得转性,再也不跟他大吼大叫的了,他说什么都会对她好。   “你吼他干什么?”刚刚说不对他大吼大叫的了,文卉芝这会儿又凶起来,“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不能好好说话的是你,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刚刚跟老鼠似的,现在又跟老虎一样。”   “你说谁是老鼠?”   “谁应我说谁。”   “你又要跟我吵架了?”   “要吵架的是你。”   ……   两个人又吵了起来,且越吵越激烈。   荀良佑皱着眉头上前将他们拉开,其实他早就消气了只是故意不理她而已,谁叫她那么嚣张,这样的脾气只有吃亏的份儿。   荀文正和文卉芝很快就和好了,荀良佑也开始跟她说话了,饭点一到,四个人就高高兴兴地上桌吃饭。   荀良萱现在在邢家,文卉芝听她说,邢淼在不久前给人找到并且送回邢家了,但是精神失常了。   她大惊,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有些庆幸,命没丢就好,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文卉芝以前很喜欢邢淼,可认准了自己的儿媳妇之后,对她就没那么上心了,说到底以前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听闻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总会有些不好受的。   方烨祈也回了家,方家祖孙三代加上魏嫣然只有四个人,人虽然少,但气氛比平时好了许多。   方烨祈颓废了那么久,今天终于穿得整整齐齐的,一身黑色的纯手工西装,外面套的是到大腿处的风衣,如此简单的搭配,竟被他修长笔直的身形映衬得别有一番韵味。   脖子上围着的是左佐前段时间给他买的围巾,他宝贝得很,进了屋也不愿意摘下。   今天过来之前,特地请了造型师到别墅里给他剪了头发,本来有些长,经过修剪之后干净利落,神清气爽,再配上出色的五官,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正在戒毒的人。   方烨知斯斯文文的,不发一语,魏嫣然一向看他的脸色,自然也没话说。   “阿祈,”今天已经七十多岁的方永声音有些沧桑,“我听阿知说,这段时间你又没去上班,又跑哪里去了?”   “爷爷,”方烨祈唇角轻勾,笑得有些促狭,“我这不是回来陪你过年了么?爷爷新年快乐,等会儿你要给我一个大红包。”   “你这孩子,乱跑还耍无赖,”方永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品了口味道纯正的老白干,“过年你都要二十几岁了啊,我算算……”   他看似迷迷糊糊地算了一会儿,也没算出两个孙子到底多少岁了,干脆不算了接着道,“反正可以娶老婆了,娶个老婆来看着你,你就不乱跑了。”   方烨祈只想娶左佐,看似无所谓地笑了两声,“二十七,爷爷你不用操心,现在太早了。”   “你还好意思说,”老人一追究起来没完没了,还喜欢拖人躺枪,方永把话带到方烨知身上去,“你哥哥跟你一样大,但他已经成家三年多了,而我还没看过你带女朋友回过家。”   “你不过就是想抱曾孙子,别指望我了,我这几年没兴趣成家,去跟哥商量吧。”   闻言方烨知有些不好看,魏嫣然更是觉得尴尬,一双美目不知道往哪里看。   偏偏方烨祈就是要恶作剧地说他们,“三年了啊,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方烨知接过他的话,“爷爷,西致那个秘书我就觉得挺好的啊,阿祈好像有和她在交往。”   话音刚落,放在桌子底下的脚就被踹了一下,方烨知抬头,对上方烨知有些愤怒地眼眸,然后踹了回去。   “结婚久也没用,特别是像哥这样的,娶了老婆却不着急生孩子。”   方永不理外面的事情很久了,西致知道,却不知道桑秘书是谁,正在思考时,魏嫣然就往他碗里添菜,“爷爷吃点菜吧,老是喝酒对身体不好。”   方永看着快要吵起来的兄弟俩没好气哼了声,之后笑眯眯地说道,“还是孙媳妇好,你们就会气我。”   方烨祈看了她一眼,魏嫣然慌忙垂下头去,根本就不敢和他对视。嫁到方家那么久,跟小叔说过话的次数不过三五次。   他的眼睛比方烨知的还要黑,目光也怪怪的,看得她心底发凉。   魏嫣然一向循规蹈矩,且整颗心都放在方烨知身上,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叔,总觉得他的目光不友善。   “嫂子。”方烨祈忽然开口喊她。   “啊……”魏嫣然差点反应不过来,愣愣应声过来,急忙接着道,“怎么了?”   “红包,今年你要给我红包。”   他的语气很轻松,魏嫣然也松了口气,淡淡应道,“……好。”   “别以为比我小了那么十多分钟就可以占便宜。”出声的人是方烨知。   “小一秒也是小,你也得给,不给我就跟到你们家里去。”   方烨知当他是在开玩笑,只可惜方烨祈并不是在开玩笑,晚餐一结束,他还真坐上车跟在他们身后回了他们的家。   魏嫣然又开始紧张起来,小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总觉得他在打坏主意。   方烨祈大大方方的,一进门就霸占了方烨知的卧室,洗过澡还穿了他的浴袍。   正在看电视的方烨知出声赶他,“到客房去,我让人给你准备好了。”   “今晚我就要睡在这个房间里,你去嫂子房间跟她睡。”他怡然自得地走到床边,呈大字型躺在属于方烨知的床上,接着道,“不过你要跟我睡我也不介意。”   方烨知加重了语气,“我让你到客房里睡。”   “那我去跟嫂子睡好了。”   方烨知脸色沉了下来,起身走过来将方烨祈给拽起来,将他成功拉起时被吓了一跳,他能明显感觉到方烨祈比起来要瘦,而且是不正常的那种瘦,之前突然消失,连个解释都没有,也不知道去哪里。   方烨知当他又鬼混去了,可如今细想了下,事情并不是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有时候面对这个弟弟,他还是觉得心疼地,但是现在心疼他,他绝对会得寸进尺,霸占了他的衣服之后,还霸占他的床,死皮赖脸地不肯走。   他狠下了心赶人,“出去。”   “你真的要赶我走?”方烨祈反问。   “出去,我让你出去!”   “其实嫂子也挺漂亮的,你不让我睡这里,那我去跟她睡好了。”   方烨知先是一愣,随后恢复正常,“随便你。”   “太棒了,我可以去睡嫂子了!”方烨祈飞奔了出去,真的冲进了魏嫣然房间里。   魏嫣然刚洗过澡,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喜,连忙回过头,“烨知。”   话音刚落,就发现不是,她的笑容僵在嘴角边。   从初中就认识了方烨知,两兄弟虽然长得一样,可她还是分得清谁是谁的。   方烨知一身正气,方烨祈则有些不正经,嘴角经常带着坏坏的笑。   “嫂子,”方烨祈不明意味地笑着关上门,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袍随着他走路的步伐差点挡不住春光,魏嫣然大惊,“你要干什么?”   “夜深了,我们该休息了。”   “我们?你来做什么?”魏嫣然本来就有些怕他,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她更是恐惧。   急忙转动轮椅要移向别处,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惊慌,直觉告诉她,方烨祈要对自己做下流的事情。   方烨祈大步上前,轻轻松松地将她的路给堵死,他笑得很坏,“我人就在这里,你还想去哪里?”   “你不要靠近我,”魏嫣然一脸慌乱,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探向自己,吓得花容失色,“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   “呵呵,呵呵呵呵,”方烨祈伸手把她抱起来,几步走到大床前,将她扔在床上之后利落地爬了上去,压住她的身体靠近她耳边吹起,“三年多了,都没有男人碰你,你就没有感到寂寞么?今晚我代表你心里所想的男人来安慰你,你乖一点,我就温柔点。”   “你,你……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流氓话,我……”   魏嫣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恼羞成怒伸手去推他,方烨祈抓着她的手举到头顶,整个人又凑近了些,“别害怕,可能会有孩子,但没关系,反正都是我们方家的种,一样的。”   “不要……”魏嫣然无力地挣扎,一张小脸早已布满泪水,双腿本就不方便,唯一能活动的手也被他一把抓住,“小叔,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有为道德伦常的,你放开我,我是你嫂子。”   “没关系,你不说我不说,还有我那默认的哥哥,没人会知道的,我搞大你的肚子,为我们方家延续香火。我和我哥哥长得一样,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他顿了下,俯首在她脖颈间深嗅了一口,像个变态一样,“嫂子,你好香。”   “你说烨知他……”魏嫣然一脸不置信,整个人处于极度震惊中。   “没错,我哥默认了,我说我要过来跟嫂子睡觉,他不说话,但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有种就去。呵呵,你懂吗?”   “不,我不信,他不会这样的……”   “嫂子,难道你还不懂吗?要不你大声叫叫,看看他会不会过来。”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你走开,快走开,不要碰我。”   “真滑,”方烨祈用手指刮了下她的脸颊,然后去解她的睡衣扣子,“一想到现在要跟嫂子乱搞了,我就觉得很兴奋。呵呵,呵呵呵呵呵……”他一直在笑。   “啊……”魏嫣然听得胆战心惊,失控地喊出声,“你放开我,不要!”   第63章 捆起来   方烨祈突然松开手,魏嫣然翻了个身两手撑着床艰难地匍匐前进,还没下床,就被一只手拽了回去。   方烨祈拿着刚刚解开的浴袍带子拿到她跟前晃了晃,“把你给捆起来,这样好玩些,我最喜欢这样了。”   他说着真的把她给捆了起来,魏嫣然无力反抗,瞧见他坏笑着在脱浴袍,她发出了凄厉的喊叫,“不要!小叔,你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   方烨祈手一扬,浴袍就落了地,他赤/裸着上半身凑近她,“我就喜欢这样。”   “啊啊啊……”   魏嫣然一直在叫,方烨祈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在这无比尖锐的尖叫声中,他听到了门大开的声音,方烨知进来了。   他大步走了过去,将方烨祈拽了起来,想要打他却又舍不得,冷着脸回过头去将魏嫣然脚上的束缚解开。   魏嫣然抓着他的手艰难地坐起身,觉得委屈和狼狈泪流得更凶了,“烨知,我……”   她想说她跟小叔子什么都没发生来着,却被方烨知出声打断,“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难得柔声跟她说话。   “小叔是个变态……”   方烨祈接过话来,“是啊,我本来就是变态,嫂子,等我哥走了,我们再继续。”   魏嫣然一听脸色都变了,柔软的手紧紧抓着方烨知的不肯放,哭着道,“烨知,你不要走……小叔实在是太可怕了,你不要走了好不好?老公……”   “……”方烨知没有说话。   “哥,”方烨祈看了满脸恐慌的魏嫣然一眼,似笑非笑地接着开口,“你放心回房吧,我会照顾好嫂子的,刚刚是我粗鲁了,弄疼了她,等会儿我会温柔点。”   “不要!”不等方烨知说话,魏嫣然把他拉得更近,这会儿还哭哭啼啼的,“烨知你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把,小叔真的是个变态……他想要脱我的衣服,还说让我给他生孩子,呜呜……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哭声让自己心软了,还是因为这个禽兽弟弟让自己放不下心,方烨知听到自己轻轻应了声,“好。”   “烨知……”魏嫣然又是哭,这次是喜极而泣,悲伤害怕的心理瞬间转为喜悦,方烨知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   方烨祈勾着嘴角笑得有些促狭,因为达到了目的整个人显得有些得意,弯腰捡起地上的浴袍随意披上,走之前不忘放狠话,“哥,那你可得在这里守好了啊,你要是不呆在这里,那我就还会回来的。”   魏嫣然听见他的话,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手紧紧抓着少言寡语的方烨知,就怕他会突然走了。   方烨祈朝她挤挤眼,转身出去了,关门的时候故意甩得震天响。   摇着头走回了方烨知的卧室,心路觉得魏嫣然真不入眼,一点手段都不会用,三年多了竟然还和自己的哥哥分房睡。   要是换成别的女人,孩子都生了,哪用到现在给他吓得哭哭啼啼的。   方烨祈回到床上睡大觉,盘算着这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只要晚上方烨知不在魏嫣然房间里,他就会冲进去,扮演变态的小叔把她吓到哭。   方烨知第一次耐心地哄着魏嫣然,直到她止住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然后松开她的手想去睡沙发,魏嫣然看出他的意图,急忙抓住,“我去睡沙发,你睡床。”   方烨知没有说话,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到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往上面躺。   “烨知,你回来。”魏嫣然哪里舍得他睡那个地方,挪动身子要下床,却因腿脚不便而摔在地上。   地板上虽然铺着毯子,但她还是摔疼了,咬着牙不发出声音,生怕方烨知会担心,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担心自己……   方烨知听到声响便起身,走过去将她抱回床上,想要走时却被一双手紧紧抱住,魏嫣然的脸紧紧贴在他胸前,“你不让我睡沙发,我也不让你睡沙发,那我们一起睡床吧。”   “……”方烨知还是不开口,只觉得怀抱里的身体很软,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清香。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睡在同一张床上,是理所应当地,”魏嫣然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静静躺着地就好,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之类的话,原本是男人骗女人上床时说的,可魏嫣然却说出口了。   因为爱他,所以大度到容忍他心里有别的女人,容忍他对自己冷冰冰的,容忍他无视自己……容忍了那么多,却换不来他一个温柔的眼神。   魏嫣然很容易满足,哪怕他只是正眼看自己一下,她都会觉得很高兴,可是,他却没有。   方烨知愣在原地十来秒,最终还是关了灯,沉默着爬上床。   像魏嫣然说的那样,他们就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做。   方烨知心里复杂得有些烦躁,躺着躺着,也就睡过去了。   魏嫣然则是开心得,结婚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能一起躺在床上睡觉。今天晚上,她并没有因为小叔子的恶作剧而睡得不好,相反的,有方烨知在身边,她睡得无比踏实。   零点钟,方烨祈被窗外几声巨大的响声吵醒,反射性睁开眼,望见外面的天空烟火璀璨,目测了下大概位置,应该是从齐眉山发射的。   他转了下眼珠,突然想起了左佐。   一想到心里就开始难受,听着窗外震天响的动静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身体上的毛孔又开始痒起来,方烨祈深深吸了口气,十指紧紧拽住了身下的床单。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窗外终于静下来了,周围恢复一片黑暗。   手不知道哪个地方挥了下,有东西落地之后,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方烨祈出了一身汗。   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灯光亮了起来,听到动静的方烨知出现了。   他走到床前,看了眼地上被打碎的台灯,再看看方烨祈,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方烨祈气还没喘匀,胸膛微微起伏着,“你回去吧。”   “刚刚我看到你身上有伤。”就在过去魏嫣然房间里的时候,方烨祈只穿着一件底裤,有多少伤他都看到了。   “……”方烨知沉默不语。   方烨知再三追问,“你吸毒了?”   “嗯,”方烨祈的语气很淡,仿佛正在陈诉最平常的事情,“正在戒,你出去吧。”   方烨知早就料到是这样,可当听他亲口承认时,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方烨祈从小就爱干坏事,可他至少分得清哪些该碰哪些不该碰,如今竟然吸毒了,他曾经得堕落到什么地步。   “好好戒,需要我帮忙就说。”沉默良久,方烨知最终也只说得出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方烨祈一夜没睡,天一亮就起床洗澡,之后下楼准备吃早餐。   方烨知睡得不是很好,也早早就起床了,睡眠充足的魏嫣然跟着他起身。   知道小叔在楼下,魏嫣然本来不太敢下去,可转念想想,不能这么没礼貌,更何况方烨知在,就跟着下去了。   方烨祈正坐在餐桌椅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旁的几个小女佣给他逗得抿嘴巧笑,一看到他们下来他才不逗她们,出声打招呼,“哥,嫂子,早啊,昨晚睡得好吧。”   他的语气很正常,就好像谁都不知道他正在戒毒瘾一样。   方烨知推着轮椅把魏嫣然带到餐桌边,然后跟着入座。   魏嫣然垂着头不敢看方烨祈,可他还是把话带到她身上来,“哥,趁着现在放假,带嫂子到国外去看看吧,把她的腿治好。”   一开始他的语气很正经,说到这里又开始流里流气起来,“嫂子长得真漂亮,啧啧,别给一双腿影响了。”   “吃你的早餐。”方烨知看都不看他。   之前早就治疗过了,要是能好,他也不会娶她。   当时的医生说过,好起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但尽管有机会,魏嫣然也自动放弃了治疗。如果到时候真的好起来的话,方烨知不要自己了那该怎么办,她想都不敢想。   方烨祈一看魏嫣然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心思,如今什么都定下来了,还担心有的没的干什么,把腿治好,生个孩子才是最主要的,到时候有了孩子,两人就真的没法分开来了。   嫂子就是个蠢女人。   饭桌上安静了一会儿,方烨祈又接着道,“现在的医疗技术都快能把死人变成活人了,更别说是一双腿,有心治的话,能好的。”   说完他对魏嫣然挤挤眼,“嫂子,你说是不是?”   虽然害怕他,可出于礼貌,魏嫣然还是弱弱地应声,“……是。”   “哥你看看,连嫂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带她去国外看看吧,要不我带她去也行。”   魏嫣然大惊,方烨知又重复了遍,“吃你的早餐。”   “不用了……谢谢小叔。”魏嫣然“好意”拒绝,让小叔带她去,除非她疯了,小叔就是个大变态。   “谢什么?把腿治好了做起事情来都方便,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你们要用什么姿势都行,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他不遮不拦地说完了话,魏嫣然和在场的女佣脸红成一片,方烨知依旧面瘫,“吃你的早餐。”   “哥,嫂子的腿好了之后就像你现在说话一样,在床上想要重复多少次都行。”   第64章 喜欢你   左佐觉得眼熟,可就是没记起这里是哪里,“好像来过。”   “是来过。”   听荀良佑这么说,她急忙问道,“什么时候?”   “挺久了,你仔细想想,会想起来的。”   “不想,你说。”   荀良佑轻笑不语,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一幢幢奇形怪状的房子映入左佐眼帘时,她惊讶得差点反应不过来,在远处看的时候不是那么清楚,可她现在看清了。   先前所看到的房子都是贝壳和海螺形状的,又或者是海星和珊瑚,反正海里有的生物,都变成了陆地上的房子。   道路上冷冷清清的,店里却有工作人员在忙碌,左佐不禁感到疑惑,“道路上怎么只有我们两个行人?”   荀良佑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远处最中央那幢洁白得特别显眼的贝壳别墅,答非所问,“等晚上,我就带你住进那里。”   左佐笑出声来,指着海螺形状的房子,“我还想住那样的。”   “这座岛是你的,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你说什么?”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来过的那座荒岛?”   左佐肯定记得,听荀良佑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里是曾经的荒岛?”   “对。”   这座岛不涨潮,地理位置优越,早在之前荀良佑就用了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将其合法据为已有。   此后每年都要来个几次,别人都以为他是在来玩的,实际上是来观察岛上各种时刻的情况,然后用大量的人力在短时间内将这里打造成独一无二的水城。   说是水城,但着陆的面积比海洋的面积大,陆地上是一幢幢像海底生物的建筑物,水面上则是各种各样的水上交通工具。荀良佑用独具匠心的想法,把海底的世界呈现到了陆地上。   左佐边听他说,边看着一边成排的商铺,问道,“这里是要对外营业吗?”   “对。”投资了那么多,怎么能不赚回来。   荀良佑将这里打造成了浪漫的旅游胜地,专供像是热恋中或者新婚的男女这样的有资本消费的人群消遣,今天是试营业的第一天,在正式开放之前,他要带着左佐成为这里的第一个体验者。   两人一起上了水上汽车,司机熟练地开了出去。这里所有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像是正常上班一样,把荀良佑和左佐当成顾客来服务。   找了一家餐厅吃过午餐,荀良佑又带着左佐赶往下一个目的地,还没正式开工的游乐园。   这是荀良佑给他未来的儿子准备的,所需要的材料都放在场地上,就等着左佐能有好消息的那天,然后他就会将这里建成一个与众不同的游乐园。   从游乐园离开之后,荀良佑又带着左佐到别的地方看,走走停停,看到日落西山时还没把所有地方都看完。   此时已经到了饭点,荀良佑便带着左佐去水城上唯一的一家法国餐厅,用过晚餐之后就坐着水上汽车去了最中央的贝壳别墅。   这幢别墅光是那像贝壳一样的屋顶就足以吸人眼球,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入眼的东西皆是海底生物的外形,左佐迎着螺旋式的楼梯走到最顶层,才发现这贝壳大得惊人,她站着的地方视野辽阔,能将整个水城收入眼底,夜晚万家灯火,美不胜收。   站在她身后的荀良佑走上前,伸手环住她的腰,微微垂着头下巴抵着左佐的肩膀,凑近她耳边吹起,“美么?”   “嗯!”左佐毫不犹豫地点头,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美。   “喜不喜欢?”   “喜欢。”   “还喜欢什么东西?”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会努力地去做到。   “我就只喜欢你了。”   左佐的回答令荀良佑心情大好,不禁笑出声来,轻咬了下她的耳垂,“那我把我自己送给你。”   低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耳旁,左佐浅笑连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脸色浮起的红晕和骤然升起的热度,大大满足了荀良佑的心理。   他啄了她的脸颊一口,拦腰把人抱起,大步走去了浴室。   洗完后左佐躺在柔软的贝壳床里,想着刚刚洗澡的时候哪个地方还没被荀良佑摸过,突然听见啪嗒声响,灯被关了。   荀良佑扯开了浴巾上床,把左佐压在身下之后开始做正事。   两人情到浓时,左佐忽然喊肚子痛,荀良佑停了下来,担忧地问道,“晚上吃坏肚子了?”   “不知道,”她手捂着小腹,秀气的眉紧紧皱着,“就是觉得痛。”   荀良佑二话不说就下床,找了衣服给自己穿上,又把左佐拉了起来,给她穿戴整齐之后就带着她出了别墅,把人带到了水城上的私人医院里。   因为还没正式营业,所以只有几个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医院里一个病人也没有,荀良佑把左佐带进去之后,就让他们给她看看到底怎么了。   查出来的结果是怀孕了。   荀良佑欣喜若狂地把左佐抱出了医院,激动得连剩下的景点都不走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左佐回了齐眉山,两人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好好地休养。   初八那天,大大小小的企业接连开工,荀良佑在当天就开始为水城做宣传,请了当下最火的明星情侣来代言,大大提高了宣传力度。   那些情侣和夫妻光是看着电视上和报纸的报导,就开始蠢蠢欲动,短短的几天内,宣传的效果就已经达到了荀良佑所预想的标准。   荀家嫁女儿的那天格外热闹,再加上邢家也是有脸面的家族,排场自然是不小。   邢海为了邢琰的前途着想,本想从简,可荀文正不依,他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弄得谁都知道,如今女儿要出嫁了,自然也得风风光光的。   私底下谈妥之后,婚事的主要流程还是交给荀家操办,邢家不是没能力,而是像他们那样的家庭,搞这么大的排场多少有些不好,万一被查了之类的,多晦气。   现场有很多人,凡是跟荀邢两家有点儿交情的,都收到了请帖,方家两兄弟也来了,但他们的请帖是荀良佑发的。   不为什么,叫他们来凑凑热闹,顺便喝杯酒而已。   兄弟俩穿着一白一黑的合身的西装,气宇轩昂,本该是高高兴兴地来参加婚礼,可看见左佐和荀良佑站在一起之后,两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缓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般入座,左佐表现得很自然,特别是看到方烨知的时候,早就放下了,再次碰面时都没什么好想的了。   不自然的是桑柔,她的表情有些尴尬,有些难堪,还有点怕。   自从上次从小别墅里离开之后,她就被再见过方烨祈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偷偷看了坐在离自己几桌远的他一眼,发现他就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没看到她一样。   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之后新郎和新娘便过来敬酒,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然后回敬。   晚上的酒席散了之后,宾客逐渐离开。   包小懿不分场合地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被邱天阳接走。   等到了他的床上,她忽然清醒了,头痛欲裂地坐起身来,后知后觉地问道,“我……明明还在我外甥女的婚宴上,怎么到这里来了?”   邱天阳刚洗完澡出来,一身清爽地大步走到床边,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脱了自己的浴袍。   包小懿望着两条修长的腿大惊失色。   很快她又镇定下来,下床撒腿就跑,邱天阳追了上去,“你给我回来!”   包小懿头也不回,直奔楼下,“求爱不成就来这招,你也太没有耐心了。”   “谁要对你做什么了?你回来!”他不过就是想换睡衣而已,哪有她想的那么龌蹉,她在婚宴上喝得烂醉,又没家人在身边,好心把人带回来,竟然遭到污蔑。   “我的衣服都被你脱了!”   “你吐了一身,我不帮你换谁帮你换!”   “别找借口,你不过就是想跟我上床!”   邱天阳被激怒,索性应道,“没错,我就是想上你。你追了老子三年,什么龌蹉的事情都对老子干过了!还在矜持什么!”   两人吵吵间,包小懿已经冲到了大门口,大门被锁了,她就爬,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荒山野岭的,竟然有出租车经过,包小懿在心里大笑三声,真是天助我也,今天不用被上了。   她赤着脚,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伸手拦车,迅速坐到后座上,砰地甩上门。   “大叔!快开车!快点,有畜生在追我,所以你快开车呀……大叔你还愣着干什么!他追上来了!快呀快呀……他真的过来了,拜托你了,我求求你了,快开车吧……大叔!!”   前座的司机盯着她看了十来秒,忽然朝她伸出手,一字一顿道,“还、车、费。”   这张包子脸,就是变成瓜子脸他也认得。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做了坏事都会付出代价的,包小懿欲哭无泪,真想去吃屎算了,认出来此大叔就是彼大叔,那个她上次因为没带钱而坐了他的霸王车的大叔。   只穿着一条底裤的邱天阳已经打开门追了上来,猛地拉开车门,把包小懿连拖带抱地往门内带。   “等等。”司机叫住了他。   邱天阳两只手按着不断反抗的包小懿,回头不耐地问道,“什么事?”   “还车费。”   “什么车费?”   “她上次坐我的车,没给钱就跑了。”   邱天阳随手摘下腕表丢进车窗里,司机大叔是个识货的人,喜滋滋地开车走了。   包小懿趁着他松手的时候再次跑了,这一回她跑错了方向,直接冲进院子里,邱天阳再次追上去,在花坛边把人按倒。   这么一闹,他也起了邪恶的心里,伸手扒掉了包小懿的睡袍,抱着光溜溜的身子就地做了起来。   第二天,荀良佑早早就起床了,今天是左右水城正式开放的第一天,刚好是情人节。   他去了水城现场,本想带着左佐一起去,可一想到她有孕在身不宜颠簸那么远的路程,便只身前往目的地。   荀良佑离开之后,左佐接到了个电话,挂断之后便起身,洗漱好把荀良佑让人给她准备的营养汤装进保温瓶里,坐车出门。   包小懿和邱天阳又搞到住院了,昨晚突然下起了雨,天气冷了几分,但身体又很热,两人在雨水里搞了大半夜,完事之后直接倒了。   到医院里之后,包小懿打电话让左佐帮她请假,左佐一听她说生病了,便过来看她。   从病房里出来之后,看见左利民有气无力地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吊水,左佐吃了一惊,连忙走了过去,“爸,你怎么在这里吊水?感冒了吗?”   左利民倒是没想到左佐会突然过来,诧异了下,“昨晚天气突然变冷了,早上起来之后一直打喷嚏,我就来医院看看。”   左佐在他一旁坐下,“不是有家庭医生吗?要不开个病房也行的,怎么就坐在这里了?”   “这里热闹些。”   闻言左佐觉得心酸,老人老了,身边又没人陪伴,感冒了选择来医院就因为这里热闹些。   左利民没察觉到左佐情绪上的变化,目光被前方的两个人吸引,看了几眼就开口问道,“那两个人怎么那么眼熟?”他今天没戴眼镜,看得不是很清楚。   左佐抬头看了眼,答道,“是左芹和她妈妈。”   陈玲依旧穿着那件花大衣,比之前还要颓废,左芹拖着她往外走,“医生都说了不行了,你还想怎么样?”   陈玲未语泪先流,“可我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了啊,小芹……”   “谁叫你要去打麻将,你这是活该,没死算你命大!”   “我可是你妈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就是把你当我妈,我才每次都把钱拿来帮你还债,你每次都拖累我,我也没有丢下你自己跑了,”左芹实在是心寒,但不能不管,泪水忍着没掉,“刚刚交了看诊费之后,我们就没钱了,你以后再打麻将赌钱,我就得拿命去还了……走,你给我走!”   两个人拖拖拉拉的,陈玲忽然看到了角落里盯着她们看的两个人,连忙出声喊道,“利民,小佐,在外面过得好辛苦,我想回家了……带我回家吧。”   左芹身体僵硬了下,反应过来后更加用力地拽陈玲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边父女俩收回视线,双双缄默不语,等左利民吊完水,左佐就搀着他离开。   他自己开了车过来,左佐打发了跟过来的司机,坐上驾驶座开车。   她没有直接回左家,而是去了左芹和陈玲的住处,车开到胡同口就停了下来,父女俩步行走了进去。   天气本来就冷,周围都冒着阴寒的气息,这里做缺的就是人情味。   陈玲正坐在沙发上没用地哭,左芹今天没出门,在狭窄的浴室里洗衣服,手放进刺骨的冷水里,疼得钻心。   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左芹急忙朝外面的人喊了声,“去开下门。”   “小芹……”陈玲语调艰涩。   左芹愣了下,才想起陈玲双手的两个大拇指都被剁掉了一截,根本开不了她们家里那扇上了两三个锁的门。   那是她专门锁上去的,就是要把陈玲锁在家里,哪里都不让她去。   为了打麻将,陈玲借了高利贷,输了个精光之后,催债的人找上来了,剁了她两截手指来了个下马威,再不还钱,就打死她,再把左芹抓去卖。   左芹吸了吸鼻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擦干手之后就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之后,她明显怔愣了下。   这些日子来所受的委屈都化成泪水,心酸又兴奋地喊了声,“爸。”   那些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男人把她吓个半死,离还债的日子越近,她就越害怕,现在看到了左利民,就如同长期深处黑暗的人看到了光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做小人做了二十多年,在关键时刻,却为了那点骨气,搬出不属于她的家,经历过这么多,她才知道有多难。   她常常这么想,不知道丽华带着左佐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生活困苦,受尽欺负。   她受的苦,跟左佐比起来,那简直是九牛一毛,左芹终于明白,为什么左佐刚到左家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   听到她这么喊,陈玲也从屋里冲出来了,老泪纵横,“你可终于来了。”   左利民没答话,她知道左佐要带他来这里,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左佐出声说道,“都进去吧,有什么话,我们都进去说。”   “好好好。”陈玲兴奋地应着。   左芹抹了抹苦涩的泪水,把他们领了进来。   “跟我们回家吧,”左佐一坐下就直接把话说明白,“去收拾好行李,现在就走。”   陈玲现在的心情根本不能用兴奋来形容了,本以为要死于黑社会的刀子下,可现在看来,应该不会了。   左芹跟陈玲不一样,她的身份很尴尬,心里也很复杂。   左佐把视线投向左芹,“你也跟我们回去吧,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也该够了。”她说完又看着左利民说了句,“爸,你说是不是?”   左佐也就是想有人给左利民作伴,让他重新娶一个是不可能的了,再加上左芹和陈玲严格地来说,算是左家的人,总不好一直让她们生活在外面,不管她们的死活。   还有在知道左芹不是左家的人的时候,左佐也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并不全是陈玲的错,况且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左利民之前也有动过这样的念头,但就是考虑到左佐的感受才没有提出来,之后便忘了,孤独地过着重复的日子。   如今她提了,就代表她愿意接受她们了,一口气松了下来,左利民点头应道,“对,回家吧。”   第65章 爱你们   陈玲这个没有智商的人,以前被自己的父亲算计,如今还被一群同龄人算计,离开了左家哪里活得下去。   当初左利民跟荀文正跑腿,到工地上视察,工程完成之后,就摆了酒桌请大伙儿吃饭,被灌到不省人事,醒来之后陈玲就睡在他旁边。   被吓得屁滚尿流,后来给了一笔钱当作封口费。   可没过多久,陈玲她爸就带着大肚子的她找上了丽华,丽华性子高傲眼里容不得沙,一气之下留下一份离婚协议书,去了一个让左利民怎么找也找不着的地方。   一开始只是想躲起来一段时间,可后来承受不住打击,精神时好时坏,浑浑噩噩地在山里过日子。有时候会坐在门口的树下念叨,利民呀,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呢,你再不来找我我就活不下去了……   左佐八岁那年,她就走了,临走前清醒地写了封信,拜托人平安地把左佐送回了左家。   当年丽华被逼走之后,陈玲的父亲就在外散布消息,逼得左利民不得不把大着肚子的陈玲留在左家,并且把陈父从杂工升级为包工头。   等到左芹一出生,事情就败露了。   大概是恶有恶报吧,当天陈玲的父亲在工地上被重物活活砸死,左利民心里仍不能解恨,要趁着这个机会,让这对母女死于“难产”。   陈玲苦苦哀求,说自己也是没办法啊,从小就跟着父亲四处跑,被哪个王八蛋搞大了肚子都不知道。那晚她明明在自己家里睡觉,可醒来就和他躺在了一起。   心里怕得很,只能听从自己父亲的吩咐行事,从逼走丽华到把左芹生下,她一句话都没说过,整个人都像傀儡似的被人牵着走,搞成现在这样,也是她料想不到的。   陈玲哭得很厉害,刚刚出生的左芹也跟着哭,得知真相的左利民心软了,暂时把无依无靠的她们安排在左家,等找到丽华之后,就把她们送走。   后来他是找到丽华了,只可惜她已经静静地躺在坟墓里,全然不知来看她的他泪流满面,两人从此阴阳两隔。   八/九年的时间早就把一切都定下了,左利民已经不能随意地赶走被外界熟知的陈玲和左芹,养着养着就养了二十几年。   时间很长,却没有养出感情来,陈玲除了爱打麻将之外,其他时候还算老实,虽然有时候会看左佐不顺眼,但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丽华没回左家前,她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左佐回左家之后,她还是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整个人像一条可怜的寄生虫,每天担心这担心那的就怕被突然赶出去。   离开了左家她哪里活得下去呀,就像是现在一样,左利民要是不来,她就要死在黑社会的刀子下了。   幸好他来了,连左佐都叫她们回去,陈玲高兴地起身要去收拾行李,等要用到手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收拾不了,连忙喊道,“小芹,你快来收拾呀,回家了。”   左芹坐在原位没有动,她回哪个家?她根本就不是左家的人,没人知道她真正的家在哪里。   左佐出声说道,“去收拾吧,赶到家时刚好可以吃午饭。”   左芹还是没有动,左利民接着说,“快去,要回家了。”   闻言左芹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抬头哽咽着喊道,“爸……”   “你这孩子,”左利民的脸色因为生病而有些白,但语气很轻松,“突然改了副样子我都不习惯了,快去收拾行李,回家做大小姐。”   左芹眼里闪烁着泪花,应声之后就起身简单打包了下行李,跟着左利民出门。   回到左家时,荀良佑也到了,看见突然搬回来的陈玲也没觉得大惊小怪,因为之前左佐跟她说人老了最重要的是要有人陪伴时,他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自然地出声打了招呼,就带着左佐一起进门。   陈玲的午饭是保姆喂的,她的手因为剧痛暂时不能行动,以后衣食住行,应该是没问题,就是不能再摸牌了。   左利民本想带着她去做个假的,可一想到这样下去,她就没法再打麻将时,便打消念头,如此也挺好。   吃过午饭之后,荀良佑便要带着左佐离开,左芹把她叫到一边说话,吞吞吐吐的,“我,我想找你……借我……”   左佐开口打断道,“要多少?”   “我妈借了高利贷,”被她看穿念头,左芹便一鼓作气说出来,“让我来还吧,以后我会还给你的,加上你当时帮忙还的三万和两万生活费,还有之前的十万,我都会一起还给你。”   “原来你还记得你曾经敲诈过我的事,”左佐半开玩笑道,“那这一次也敲诈我好了。”   左芹一脸真诚,“以前不懂事,我跟你道歉,现在我是认真的,而且也只有你能借给我了,毕业之后我就会去找工作,一定会还给你的。”   左佐问了下数目之后就跟着荀良佑离开,回到齐眉山之后把钱给左芹转了过去。   几天之后,左佐开始有了孕初期的反应,经常恶心呕吐嗜睡的现象,有时候明明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却还是疲劳得不得了。   荀良佑忧心忡忡,但却毫无办法,只能争取更多的时间陪在她身边,亲自照顾着。   等熬到了左佐孕初期过去,情况才有所好转。   夏季的阳光毒辣而刺眼,又是一年毕业季。   左佐再过几天就要彻底脱离校园生活了,今天从学校里出来时,文卉芝和荀文正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被吓了一跳,这两位老人不是环游世界去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没开口就被带上了车,左佐一头雾水,等赶到了荀良佑办公室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荀文正和文卉芝现在才知道她已经怀孕的事情,还是看了网上别人偷拍到的照片才知道的,有孙子了竟然不让他们知道,气得连夜赶了回来,黑着脸找儿子算账。   左佐还以为荀良佑会告诉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他们会到现在才知道。   荀良佑一脸坦然,他就是故意的,几个月前荀文正就和文卉芝约好了要去旅游,几十年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了,机会难得。   要是被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哪里还肯去,所以便先隐瞒了下来。现在他们知道了,各个地方也玩得差不多了,刚刚好。   面对他们带着指责埋怨还有点委屈的目光,荀良佑选择无视,关掉电脑之后,就搂着左佐出了办公室,下班了。   晚上荀文正和文卉芝说了一夜的梦话:兔崽子、小畜生、小王八蛋、死孩子……   第二天中午,在同学那里蹭了一顿饭的包小懿摸着圆圆的肚子回到寝室里午睡。   天气太热了,她干脆把衣服掀起来,露出洁白的肚皮,室友凑上来看了一眼,“你的肚子怎么那么大?”   包小懿打了个饱嗝,中午饭菜的味道直冲鼻腔,“中午吃撑了。”   室友又仔仔细细看了几眼,根据她学习的专业来判断,她这绝不是因为吃多了,惊讶了几秒钟之后下了定论,“你怀孕了。”   “哦,怪不得我感觉我最近胖了,原来是怀孕了。”   包小懿后知后觉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眯了几秒,突然猛地睁开从床上弹起来,“什么?!我怀孕了!!”   她跳下床,揪着室友的衣领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看的可能也不太准,你别太担心,说不定真的是吃撑了呢。”室友看她情绪不太稳定的样子,便安慰了几句,毕竟过几天就要离开学校了,而且一个女孩子未婚先孕,哪里是好事情。   包小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你可是优等生,外传你靠看能看出别人怀孕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快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怀孕了!要说真话!”   室友吞了口口水,“是。”   “哈哈哈哈哈哈。”包小懿疯狂地大笑几声之后,又爬回去睡午觉,一切等到睡饱了再说。   左佐毕业之后就呆在齐眉山养胎,白天天气热就呆在屋里不出门,等到傍晚天气凉些荀良佑回来了,吃完饭就跟着他一起出去散步。   等天差不多黑了,两人就一起回家,第二天一大早,荀良佑便又出门上班去,左佐还是留在家里。   出差好一段时间的邱天阳疲惫地回到邱家时,包小懿正舒舒坦坦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里,邱妈得体地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日历在翻。   他吃了一惊,连忙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包小懿抬头看他一眼,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啊?”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邱天阳还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视线就被邱妈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天阳你回来啦,打你电话你都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她看似埋怨了几句,突然又高兴地笑出声来,“我说你怎么不去相亲,原来自己有女朋友了,肚子都大了,哈哈哈。”   闻言邱天阳差点反应不过来,一脸震惊地愣在原地,包小懿指着鼓起来的肚子接着道,“没错,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不对,是我们的。”   “是啊,是啊,”邱妈站了起来,抬手拍了拍邱天阳的肩膀,“有女朋友也不早说,这样妈就不给你张罗亲事了。”   之前一直给邱天阳介绍女孩子,把他给惹火了,自己给自己安排工作,一出差就是好几个月,原先的号码关机,重新买了一个,就是为了防骚扰。   可他没想到,包小懿竟然怀孕了,而且一毕业就找到他家里来了,没脸没皮地把事情直接说了,然后在这里当祖宗,吃好住好。   这期间邱爸邱妈还带她回了趟英国,两方家长见了面,一顿饭就把事情给谈妥了,现在就差看个好日子把事情办了。   “我……”   邱天阳不可置信地想确认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时,哪知包小懿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打断了他的话,“难不成你还怀疑?就是你的,除非你没种,那就不是你的!”   一谈到有没有种的问题,男人立马激动起来,“谁说我没种!”   “那你娶我呀,有种你就娶我!”   “我……”邱天阳盯着眼前这张包子脸,心想着不娶她就是真的没种了。   因为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才没把自己和包小懿的事情告诉家里的长辈,可现在竟然连孩子都有了,哪里躲得掉。   “有种你就娶我!不敢娶我就是没种,我带着孩子一个人过算了!”包小懿昂起头看他,末了又重重加了句,“哼,没种!”   被这么一挑衅,邱天阳顿时头脑发热起来,之前不结婚的打算抛出去十万八千里远,一口气答应下来,“娶就娶!”   包小懿仰头大笑三声,早就盼着儿子能快点成家的邱妈高兴坏了,打电话给正在银行里上班的邱爸让他早点回来,她选好日子了。   第二天一早,邱天阳和包小懿领证了,一个月后,两人举办了婚礼。   结婚之后邱天阳不再到处调戏别的女人,安安分分地过起了日子,勤勤恳恳地工作,之后便准备接手邱爸的事业。   包小懿则一天也闲不下来,挺着个大肚子到处逛,在外面买东西经常插队,有人指责她,她就把肚子摆出来,别人再敢说什么,她就喊肚子痛。   此招屡试不爽,怀孕的女人最大。   邱天阳经常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简直就是个怪物来的,除了大起来的肚子,别的地方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   左佐怀孕的头三个月吐得脸都白了,她则吃香的喝辣的,跑来跳去都没见出什么事,一直到肚子大得没办法跑了,闲着没事就到私人医院里看了下,哇靠,是一对没长小**的双胞胎。   那天刚好是左佐的预产期。   两天前荀良佑就把她带到医院里来了,放下手头的工作寸步不离地陪着,跟着她一起度过了阵痛的时间,然后再跟着进了产房。   生产的过程左佐很痛苦,荀良佑也跟着痛苦,但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当那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来时,两人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荀良佑看了一眼,孩子的小**上面有两个小蛋蛋。   助产士抱着孩子放到左佐怀里,左佐看了眼,孩子的皮肤白白的,小手握成拳头状,睁着黑溜溜的眼珠跟她对看。   这双眼睛像极了荀良佑,左佐突然想哭,想伸手摸他却害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他怎么办,毕竟那么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   荀良佑坐在床前,伸手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大宝贝和小宝贝,好爱你们。”   “我也爱你们。”   两人相视轻笑,其中的爱意有多浓,只有他们能懂。   三天后左佐就出院了,文卉芝搬到了齐眉山亲自照顾她,荀文正耐不住寂寞,也跟着过来了。   后来左利民也非要搬过来住,一下子多了三个人,再加上有小孩子的啼哭声,整幢别墅都热闹起来了。   荀良佑每天都提前做完工作,然后直接回家,踏进房门时,左佐大部分都在睡觉,孩子由三个老人轮流伺候着。   文卉芝不止一次跟他说,“看看看看,你小时候就是这样被伺候着的,我孙子现在也被这样伺候着,多好的福气啊。”   每次声音大了点,荀文正就不满意,“瞎嚷嚷什么,孙子睡着了,你别吵。”   文卉芝不满地指责他,“我跟我儿子说话就是吵了?你又想吵架是不是?”   “我才懒得跟你吵。”   “懒得跟你吵的是我。”   “那你还应声?”   “你不也应声了?”   “你有完没完?”   “你才有完没完?”   两人一人一句,把孩子吵醒了,左利民没好气哼了两声,要上去抱时,哪知荀良佑快他一步抱走,转身要回房里,后面传来三人叽叽喳喳的吵架声。   回到房里时左佐刚好醒了,荀良佑把孩子抱了过去,她看了一眼就知道他饿了,连忙接过来开始喂奶。   荀良佑坐在一旁看,眼睛紧紧盯着孩子的脸,满意得不得了。看了几秒钟,视线突然又转到孩子嘴边那团白嫩的肉上去,喉咙反射性吞咽了下。   左佐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侧过身子,“你出去。”   “我就要看着,不出去。”   “你快点出去。”她看起来有些别扭。   “就是不出去。”   荀良佑刚应完,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是文卉芝,说有大事要商量,他这才起身出去。   刚刚三个人吵架,把孩子的名字吵出来了,就叫哲练,荀哲练。   这会儿正在寻求孩子他爸的意见,荀良佑没意见,名字是三个老人一起取的,他哪能拒绝,沉默几秒钟之后就同意了。   天色还早,几个人变商量起了办满月酒的事情,场面跟在开会议一样,果断而细致,各方面都在短短的时间就谈好了。   晚上休息时,荀良佑就跟左佐说起了办满月酒的事情,左佐本想从简,可荀家那么大的家族,简单办了又过不去。   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由荀良佑安排就好。   那天的天气有些冷,哲练穿得多多的躺在自己爸爸温暖的怀抱里,左佐穿得也很多,坐在荀良佑旁边。   场面很热闹,放眼望去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请帖是文卉芝安排的,只要跟荀家扯上关系的,都请到自家酒店里来,来人都暗暗感叹句,荀家的金孙好大的面子,来看他的哪一个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左佐又看了几眼,总算在隔壁桌上看到了几个认识的人。   方烨祈和她对看了一眼就转移目光,视线扫过荀良佑怀里的孩子的脸,一秒钟之后便收回,面无表情地盯着杯子里的红酒看。   方烨知比他还有面瘫,兄弟俩跟别人欠了他们债似的,稍微靠近一点,都能感觉他们身上凉飕飕的。   魏嫣然也跟着过来了,出声试图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烨知,吃菜吧,你都喝了那么多酒了。”说着便往他盘里夹菜。   他不冷不热地应了句,“今天就是来喝酒的。”   话音一落,方烨祈就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一旁伺候的服务员连忙满上,他又接着喝。   魏嫣然想劝不敢劝,变态小叔。   酒会结束之后便都各自散去,荀良佑带着老婆孩子准备回齐眉山,三个老人又要跟回去,被他给赶跑了,住了一个月了还想住,没门儿。   桑柔跟几个同事离开酒店之后,就一起到了千惑,原本她不愿意来,可最终抵不过几个女同事的“热情邀请”,被强行带过来了。   到了那里也不过就是喝喝酒唱唱歌,别人玩得兴高采烈的,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桑柔跟几个同事打过招呼后,便跑到外面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是桑母打来的,催促她快点回家,女孩子不应该在外面玩那么晚。   桑柔简单地应声,挂断电话。   斜对面的包厢门半开着,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可桑柔在转身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方烨祈俊逸的脸,不经意与他四目相对。   她连忙收回目光,下意识要走,只是才迈出几步,就被他派出来的两个保镖给抓了进去。   里面一共有三十几个人,十来个男人一人搂着两个女的,场面嘈杂而□。   方烨祈没多大的表情,可眼神却有些不对劲,估计是喝多了,有些醉。   他朝保镖使了个颜色,保镖便抓起话筒递给桑柔,“二少要你唱歌。”   “我不会,”桑柔本来就有些怕,只想要走,伸手把话筒推开,“我要回家了,我不认识你们。”   保镖扣住她的手,桑柔吃痛地咬唇,手里被塞了一个话筒,“唱歌!”   声音很凶,桑柔疼得眼眶溢满了泪水,只能点头,“我唱我唱。”   保镖这才松开她,桑柔走了过去,不太熟练地开始点歌。   音乐缓缓响起,桑柔强装镇定站在一侧,开始唱了起来。   现场的气氛很嗨,她偏偏选了慢歌,有人开始不爽,出声嫌弃道,“会不会唱啊,难听死了!”   方烨祈突然直起身子,随手抄起酒瓶砸了过去,正中那人头部,鲜血直流。   有女人开始尖叫了,包房里刹那间乱了起来,方烨祈冷声说了句,“闭嘴。”   谁都能听出来他心情很不爽,而且还喝醉了,方家二少最近拽得很,看什么不顺眼就要干掉什么,得罪他肯定没有好下场,渐渐的都安静下来了。   一个保镖走了过去,把那头破血流疼得嗷嗷大叫的男人拖出了包房。   桑柔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被吓到动都不敢动,方烨祈如无其事般靠回沙发上,“继续唱。”   第66章 结婚吧   谁都能听出来他心情很不爽,而且还喝醉了,得罪他肯定没有好下场,统统都安静下来,一个保镖走了过去,把那头破血流疼得嗷嗷大叫的男人拖出了包房。   桑柔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被吓到动都不敢动,方烨祈如无其事般靠回沙发上,“继续唱。”   桑柔一直愣愣地站着,再加上包厢内没人敢说话,周围一时间静极了。   许久没得到反应,方烨祈有些来气,冷着脸又说了句,“你他妈聋了?”   桑柔小声应他,“……你喝醉了,我,我不想唱,想回家。”   她说着就上前两步,小心翼翼把话筒放回原位,说走就走。   方烨祈霍地起身,长腿一跨,没走几步就追到了桑柔,伸手将她拽了回来,用力往沙发上摁。   桑柔失声叫了出来,一脸恐慌,方烨祈骑在她身上,一只手摁着她一只手也不知道随意掐在她身上哪处,“不唱老子也要弄死你!”   这么不依不挠的,估计是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女人拒绝,面子上过不去。   方烨祈又醉又怒,打了个酒嗝朝在场的人吼道,“都他妈给我滚出去,老子要办事了。”   他说着就抽回一只手开始解皮带,一阵脚步声过后,所有人都推拉着出去了,包厢门被重重地关上。   偶尔有人从门口经过,依稀能听见有人在惨叫,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惨叫声就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就消失了。   夜色越来越晚,还没睡觉的方烨知被一阵车子的轰鸣声吵下了床,穿着睡衣开灯下楼一看,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站在楼梯口皱着眉问道,“你去哪里了?喝这么多酒。”   方烨祈单手扶着墙壁走到沙发上躺下,扯了扯本来就没系好的领带,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方烨知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你给我起来,怎么这副德性,你干什么去了?”   方烨祈跟死了似的躺着,方烨知伸手去拉他,硬是把人拽了起来。   方烨祈这才清醒了一些,抬手揉了揉前额问道,“你在我家干什么?”   “这里是我家。”   闻言他愣住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哦,我回错家了。”   方烨祈说完就起身,方烨知跟着站起来,“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他说着就伸手去拉他,方烨祈用力甩开,“滚。”   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身后传来方烨知的声音,“你嫂子怀孕了。”   “……”方烨祈顿住了脚步。   “就在今晚查出来的。”方烨知声音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开心。   “又不是我的,你跟我说干什么?”   方烨祈这次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最近他的性子谁都捉摸不透,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在笑,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地发火,不管对方是谁。   方烨知放心不下他,便跟了出去,走到门口时,才发现方烨祈已经醉倒在门口,躺在地上好不狼狈。   他叹了口气,上前把人弄进屋里。   凌晨一点钟,齐眉山上的别墅灯火通明,二楼主卧室床上的婴儿挥了挥拳头,打了个呵欠。   左佐松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哲练胖嘟嘟的小手,柔声道,“小祖宗,你终于觉得困了,都精神一晚上了,快睡觉吧。”   他不会说话,眼珠带着婴儿特有的黑,直直盯着左佐,然后又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睡着了。   荀良佑被灌醉了,早就睡了,哲练挨着他,父子躺一起,左佐看着觉得美好极了,轻笑了声之后,关了灯跟着睡。   几个月之后,桑柔挺着个大肚子,跪在了父母的面前。   无论桑家父母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出是谁的,只是一直哭,气得他们差点要把她给赶出去。   桑家家教严格,思想传统,女儿未婚先孕的事情,两个老的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看起来也有好几个月了,想带她去做流产又怕伤身体,不做的话让别人知道了怎么看。   桑母气得咬牙,再三逼问,“到底是谁的?”   桑柔垂着头哽咽着答,“孩子我会养大的,妈,你不要再问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一个姑娘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你自己不好!怀孕了不仅不说,还敢挺着个大肚子去上班。”   如果不是她刚刚进她房间碰巧看见她在换衣服,也不知道这事情要瞒到什么时候。   桑柔又开始不答话,先前已经有过一次,这一次发现的时候,她都不用去医院检查就知道是真的又有了。   心里又惊又怕,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再打胎了,但她谁也不敢说,只能把肚子偷偷藏好,走一步算一步。   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肚子才四个多月,就被自己的母亲看出来了。   “辞职吧,这门你就别想出了。”   闻言桑柔立即应道,“我不辞职!”   “我让你辞职你就辞职!”   “妈,你的病还没好,我哪里能辞职?”   “上次被绑架,消失了整整七天,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跟警察说实话?后来又说要加班,其实你跟男人鬼混去了是不是?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跟绑架你的是同一个人?”   桑母一声声质问,说话的时候用了不少力气,导致开始不断地咳嗽,坐在沙发前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妈你别再说话了,”桑柔急了,伸出两只手拽着她的裤腿哀求道,“这个孩子我会自己养的,摆脱你们,就别再问了好不好……”   桑母厉声打断,“你给我回房去!”   她又开始咳嗽,桑柔一脸慌张,“药呢?我去打个电话让医生过来看看。”   桑父出声阻止她,“你回房去吧,听你妈的话。”   “不行……”   桑母突然拿起水果盘上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沉着脸威胁她,“现在不给我回房,我就死给你看!”   “好好好,”桑柔吓得连连点头,一步步往后退,“我马上就进去,你别这样……”   嫌她走得太慢,桑母上前一步用力推了她一把,用力把人推进去之后降门给锁起来,软禁。   桑父被打发去西致,替桑柔辞职。   荀良佑一头雾水,询问桑父是什么情况。   桑父心里有气,这会儿没忍住也顾不得对方的身份,便撒到他身上,说,“给你做牛做马那么多年,不加工资,老子不让她干了!辞职!什么破玩意儿!”   说完他黑着脸走了。   要是换做以前,荀良佑准让人把这不要命的老头打一顿,但最近他心情好,并没有计较。   给桑柔打了个电话,却被告知关机。   两天后的傍晚,方烨祈衣冠楚楚地出现在桑家。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天气很冷,他脖子上围着左佐送给他的围巾,脸色还是和平时一样,不冷不热的。   进门打了个招呼之后,方烨祈就直接把话说出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在桑父桑母诧异且有些愤怒的目光下,他又接着道,“先别生气,我会负责的。给孩子,给桑……小柔一个家。我会代替她照顾好你们,阿姨的病也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让人联系了最好的医生,明天就能过来。”   他早就让人查过了,负责桑母的是跟桑父一起上大学的医生,为了多坑点钱而使出下流的手段,让她的病情反反复复发作,治了几年了还没好。   而桑家跟那医生有交情,自然是没有想到竟然被坑了。   “把她放出来吧,你们把她房间里的窗户都锁了,里面空气不好。”   他的表情和语气依旧很正常,话虽是这么说,却自己走到房门前,拿起挂在一边的钥匙把门打开,抬脚走了进去。   桑柔正抱着腿坐在床上,这两天吃不下睡不好,担心事情会被方烨祈知道。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方烨祈一直让人跟着他,她怀孕没多久,他就知道了。   怀上第一个的时候,因为他正在戒毒,并不适合生下来。而有了第二个的时候,他的身体很健康,那就没有必要再打掉了。   “明天跟我去领证。”   方烨祈就坐在床沿,背对着他的桑柔并没有回头看他。   “起来收拾下,跟我回方家,我爷爷说想看看你。”   说出来的话又没得到回应,方烨祈起身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在哭。   下意识伸出手,帮她把泪水都擦掉,指腹的力度很温柔,却并不温暖。   方烨祈拉着她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我会照顾你,你父母我也会照顾好。”   “为什么?”   “你有了我的孩子。”他坦白得令人发指。   桑柔心里有些凉,“我可以自己养。”   “你拿什么养?你有钱么?你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你想靠什么治好她,孩子出生以后,户口之类的问题怎么解决?等他以后上学了,甚至是长得更大些时,你想让他让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的问题就像是一个个定时炸弹,桑柔何尝不知道,说着容易,办起来却比什么都难。   而最大的难处,就是没有钱。   最穷的那段时间是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被学校退学,半夜不知道去哪里,干脆拖着自己的破行李箱坐在校门口的路灯下看书。   鬼混完的荀良佑开着跑车回学校的时候刚好瞧见了她,当时喝了点酒,又闲着无聊,停车下去之后就开始没事找事,说她挡道了。   同在一个学校,桑柔早就知道他霸道,却不知道竟然这么霸道,心里有些不服气,便开口反驳,“我明明坐在路边,哪里挡道了?”   荀良佑横着走惯了的,伸脚踹了下她的行李箱,“说你挡道就挡道了,给我滚蛋。”   桑柔坐在原地没有动,手里紧紧抱着书。   荀良佑瞄了一眼,才发现是金融之类的书籍,几秒之后他一改之前的态度,点了支烟坐在桑柔旁边开始跟她聊起人生来。   几个小时过去后,桑柔从最窘迫的境地里走了出来,荀良佑得到了得力的助手。   他给她钱,她帮他做事情。这种关系从大学时代一直维持到现在,荀良佑也一直把桑柔当成得力助手,可桑柔却并不是这样。   一开始是把他当成自己的老板没错,可相处着相处着就喜欢上了。但是再喜欢,桑柔也不敢说出来,悄悄地埋在心里,继续以老同学和上下级的关系相处着。   看着他谈恋爱,再看着他结婚,最后说服自己放下,只要他过得幸福就好。   方烨祈会闯进自己的世界是桑柔完全意料不到的,原本以为第一次就会结束,可竟然还有第二次,而且因为这第二次,两人竟然要结婚了。   只是桑柔心里很清楚,方烨祈对她根本没有感情。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让孩子出生以后怎么办?”   “我们什么关系?领证了,你就是方太太,孩子是我的,也姓方,我会照顾好你们。”   方烨祈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装作不知道。想要相爱?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她好,给她和孩子打造一个金色的城堡。   方烨祈的心意很坚决,不爱就是不爱。   “……”桑柔面如死灰。   方烨祈又问道,“你爱我?”   桑柔沉默良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心里一片混乱。   身体被他占有之后,脑子里也开始想他了,一开始只是偶尔,怀孕之后就开始天天想,渴望有一个归宿,却不忍心孩子以后生活在一个不温暖的家庭里。   “你告诉我,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方烨祈顿了顿,又换了种方式问道,“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桑柔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声音有些哽咽,方烨祈听完了,突然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结婚吧,我试着喜欢你。”   “……”她轻轻把头靠在他胸前,吸了吸鼻子并不说话。   “我只剩下喜欢了,全部都给你。跟你结婚,我就不会出去找别的女人,你说想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我也答应你。”他说着说着,声音突然轻柔不少,“还有,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桑柔愣愣地应声,能够护她周全就够了,剩下的,就慢慢来吧。   方烨祈笑出了声,心中五味杂陈。   家里的老爷子以死相逼,非要他结婚不可,真要找人结婚的话,那就桑柔好了。脾气好,身体清白,模样也可以带出来见人,又怀了自己的孩子,那就娶她吧。   两人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就牵着手出来了,桑父桑母一脸复杂,望着方烨祈的目光依旧有点愤怒。   方烨祈带着桑柔坐在他们对面,说想娶她,桑家父母不说话,场面有点尴尬。   桑柔小声解围,“他喝醉了才会……”   “你闭嘴!”桑母喝了声,抬头看向方烨祈,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目光却无比犀利,“你来说。”   方烨祈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桑柔就又开口,“妈,他是真的喝醉了,而且他刚刚已经跟我保证过会……”   “我让你闭嘴!”   “都给我闭嘴!”桑父跳出来说话,在场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是不是非得把事情说得那么白让大家难堪,女儿给他了,孩子也是他的,除了结婚,还能怎么样?!”   桑母顿时无话,心里又气又委屈,一生起气来又要把桑柔关回去,桑父在她关人之前,把另外两人轰出了门口,方烨祈带着桑柔走了。   回到他的别墅洗了个澡,吃过饭回房睡觉,第二天便一起回了方家。   对于眼前这个弟妹,方烨知不发表任何意见,弟弟觉得好就好。魏嫣然一向友好,对待小叔未来的老婆也不例外,面上带着友好的笑容。   方永看见她微微挺着的肚子还是挺欣慰的,不知道内情的他觉得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讲,眼前这个未来的孙媳妇哪里配得上自己的孙子,可有了孩子那就好了,老二也不应该在过去里沉溺那么久。   荀家那个宝贝孙子都已经五个多月大了,确实不能再念想,家里的金孙轮流守护了那个女孩子十几年,到最后她却成为了别人的老婆,方永想着都觉得可笑。   从方家离开之后,桑柔就正式跟方烨祈住在一起了,过不久,她就会成为方家的二少奶奶。   给荀良佑发了一封邮件,跟他讲了自己的事情,算是和银利永别了,工作了那么久,心里真的有点舍不得。   桑母一开始死也不同意,可后来经过桑父劝,不同意也只能同意了,女儿都怀了他的孩子了,还能怎么样。   还有就是,对方还是大名鼎鼎的方家二少,如果中间没有那些事情的话,说得粗俗点,他们家是真的捡到宝了。   第67章 大结局   十个月大的哲练早就会爬了,秋天的天气很凉爽,此刻他正叼着奶嘴小手撑地满屋子爬,忽然听见正在和外公下象棋的爷爷有节奏地咳嗽了两声,连忙掉头爬了回去。   荀文正举着旗子迟迟不落下,左利民有点不耐烦,“你快点啊,怎么又是拖拖拉拉的。”   “急什么?”荀文正也不耐烦地应着,眼角的余光看见自己孙子迅速地爬过来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哲练爬到目的地,突然伸出小胖手挥了几下,噼里啪啦,把棋局给打乱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左利民见状大吼大叫,在他发火的时候,哲练已经爬走了。   荀文正忍着笑装模作样地重新开始摆旗子,“重新来就是了嘛,哲练还小,不懂事,你要是敢怪他我跟你没完。”   “刚刚差点我就要赢了!”   谈起输赢,荀文正也计较起来,“没有到最后一步,哪知道谁输谁赢。”   “我看哲练会来捣乱,八成就是你教的!”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   两个人又吵了起来,哲练事不关己地坐在不远处玩金刚的尾巴捏银刚的奶,在场的女佣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哲练断奶之后,左佐就去银利帮荀良佑的忙,孩子由爷爷奶奶和外公带,文卉芝这个时间一般是在安静的后院作画,荀文正和左利民则是下象棋。   下着下着经常吵起来,左利民棋艺较高,荀文正不甘心被打败,只能拉拢自己的孙子,每次要输的时候咳嗽两声,明白他意思的哲练立马屁颠颠爬过去,搅乱棋局。   左佐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在吵架,对于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觉得奇怪了,进门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把哲练抱回房,给他换了衣服之后就带出门。   从银利出来的时候荀良佑正在开会,等下可以早下班,左佐便先回齐眉山,准备带着哲练一起出去吃饭。   哲练会叫爸爸妈妈,还会说谢谢,两三个字的都会,叫人也挺标准,但说一整句的,就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了。   邱家两个小包子,比哲练小了一个月,啥也不会说,就会说“妈的”,那还是包小懿骂邱天阳的时候学来的。   每次一被包小懿打了,她们就说妈的。   包小懿听了,心中大喜,“邱天阳,你听,你的女儿们真乖,被打了不仅不哭,而且还会叫我了。”   邱天阳懒懒地看了她一眼,“省省吧,她们是在骂你。”   “mother啊,不就是妈妈的意思吗?她们这是在叫我,心宝心贝,再叫声来听听。”   “妈的。”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包小懿乐坏了,“哈哈哈哈乖孩子,越打越聪明,老娘的神童啊,这么小就会说英文了,哲练都不会说英文。”   邱天阳望着三张包子脸,一头黑线。   两个孩子出生当天,包小懿在童装店里跟另一位孕妇抢衣服,两人互不相让,吵得面红耳赤。   吵着吵着觉得没劲,包小懿便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肚子,对方也不是好惹的主,便戳了回去。   两人在那里对戳了老半天,任谁都劝不住,本来想着谁戳赢了衣服就是谁的,可最后都动了胎气,疼得哇哇乱叫,双双被送进了医院。   邱心宝和邱心贝因为这件事提前来报道了。   包小懿早就给两个小孩取好了名字,一个叫邱爱包,一个叫邱爱小,等以后再生一个,就叫邱爱懿。   一想到这个她就洋洋得意,邱天阳强烈地反对,这什么破名字。   包小懿非取不可,如果邱天阳不答应就是不爱她。   邱天阳哑口无言,臭着脸看她张罗好了名字的事情,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姓名,就自己跑去改,姐姐叫邱心宝,妹妹叫邱心贝。   邱天阳心头的宝贝。   包小懿气到七窍生烟,打又打不过他,最后只能从他身体上寻找发泄点。   邱天阳男性尊严严重受挫,奋起反抗,夫妻俩大半夜光着身子在别墅里追来插去。   两个孩子哇哇大哭,月嫂和保姆瞄到一眼那场面被惊呆了,躲在房里不好意思出来。   左佐本来急着教哲练说话,可一想起心宝和心贝便不急了,慢慢来就好。   到了饭店的时候,荀良佑还没到,左佐便抱着哲练前往订好的包间,走到半路突然遇见了熟人,她停下来自然而热络的打招呼,“烨祈,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方烨祈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起伏,轻声应了嗯,便把目光移到她怀里的孩子,“长得好快,都已经这么大了。”   “哲练,叫叔叔。”左佐抓着哲练的小手挥了挥。   “饭饭。”哲练的声音软软蠕蠕的,盯着方烨祈看的眼睛炯炯有神。   左佐有些尴尬,“他刚开始学说话,会说的太少,说饭饭是因为想吃东西了。”   方烨祈笑出声来,半开玩笑道,“难怪他长得那么快,原来就知道吃。”   左佐跟着笑,“听说桑柔快要生了,你也要当爸爸了。”   方烨祈眼底的光有些闪烁,语气却如常,“嗯。”应声过后就不知道要再说什么。   荀良佑刚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一走到左佐身边就抱过她怀里的孩子,另只手则搂着她的腰,笑着和方烨祈打招呼,“真巧,在这儿都能碰到。”   他牵着嘴角笑得很自然,心里却恨不得打方烨祈几拳,都已经结婚了,看到自己老婆时的眼神还那么炽热,臭不脸的。   “看见你真不巧,”方烨祈心里和荀良佑一样,都恨不得打死对方,话都不愿意多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慢走,不送。”荀良佑巴不得他快点走,说完就搂着老婆抱着儿子擦着他的肩膀过去。   方烨祈看着他们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抬脚往前走,现在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了,不论如何,她过得幸福就好,剩下的感情,他会好好藏好。   这边一家三口已经到了包间里,服务员上好菜之后就开动,荀良佑抱着儿子坐在自己腿上,边吃边喂他,偶尔还讲话逗他,宠爱得不得了。   只要自己有时间,他就会亲自带孩子,哲练在他心里一直都很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想睡觉就打呵欠,饿了就吃自己的小拳头,想尿尿了就蹬蹬小腿,荀良佑一看,就知道他要干嘛。   越看自己的儿子越觉得满意,晚上回到家,荀良佑便跟左佐提起要再生一个女儿的事情,说完就抱着她开始做不和谐的运动。   过不久,桑柔历经十多个小时的煎熬,生了个漂亮的女孩儿,六斤,母女健康。   方烨祈从助产士手机接过的时候并不多大的表情,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   单单只看那孩子一眼,别人就知道是他的孩子。小女孩长得很像他,一点桑柔的影子都没有。   桑柔醒过来的时候,他正抱着孩子坐在她床前。   心里一激动,便挣扎着要起来,方烨祈单手把她按了回去,“躺着,我抱给你看。”   “好。”桑柔从他怀里接过孩子,满心欢喜。   那么小小的一个,看起来那么乖,她突然有些想哭。   “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   “嗯?”桑柔等着他的下文。   “叫念伊,方念伊。”   “……”桑柔有一瞬间的怔愣。   “念是纪念,伊是过去。”方烨祈解释道。   桑柔淡淡地笑起来,心里松了口气,伊是过去,而不是她。   可是,过去不也是她么?   方烨祈盯着她怀里孩子的侧脸,轻声道,“别乱想,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他叫她不要乱想,她就不会乱想。   方烨祈对她很好,不打不骂,并且会关心她。   天热了会让人煮清凉的东西给她吃,天凉时他会亲自帮她买衣服,孩子九个月大的时候,肚子太大了,她洗澡不太方便,还是他帮她洗的。   有时候他从外面喝醉回来,会变得格外温柔,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亲吻。   桑柔有时候搞不懂这算什么,但她觉得,他会关心自己就足够了。   她很容易满足,就像他说的,把所有的喜欢都给她,这样就已经很好。她庆幸他很坦白,这样总比被骗一辈子好。   方烨祈望着孩子纯真的容颜,在心底苦笑,念伊,念伊,念的是哪个“伊”,这已经是个秘密。   ……   哲练的玩具是金刚和银刚,玩伴则是邱家的两个小包子,从出生到会爬,从会爬到会跑,一直没变过。   包小懿被邱天阳带着出差去了,心宝和心贝便塞到了齐眉山来,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荀良佑抱着左佐准备做正事。   外面传来一阵小孩子的玩闹声,门突然被推开,心宝和心贝率先冲了进来,哲练则拿着把玩具枪在后面追,嘴里念念有词,“被我抓到就把你们两个都干掉!”   心宝和心贝撒丫子跑得更快了,三个小孩绕着房间跑了一个圈,在冲到门口的时候两人不小心撞了对方一下,突然间就骂起来了。   心宝说,“你爸爸没*!”   心贝说,“你妈妈没咪咪!”   骂着笑着冲出了门口,哲练也追了上去,一阵风吹来,门被甩上,两个被无视的大人干瞪眼。   终于走了,荀良佑又要开始办正事时,那嬉笑的声音又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没一会儿门果然被推开了,三个熊孩子又冲进来了。   “你爸爸没*!”   “你妈妈没咪咪!”   “被我抓到就把你们两个都干掉!”   就这样又跑了一圈,然后又出去了,周围恢复了安静。   没过一会儿,他们的声音又由远及近地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荀良佑在他们进来之前下床穿着睡袍走了出去,左佐也跟着起身,衣服还没穿完,门外就传来了砰的一声,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哭声。   她加快速度穿好衣服,跑出门外。   三个孩子并排靠墙站,被荀良佑一下砸坏的玩具枪可怜兮兮地躺在地板上,左佐皱了皱眉。   荀良佑严肃地喝了声,“再哭一声你们的下场就跟这枪一样。”   三个孩子吸了吸鼻子,扁着嘴巴不敢再出声。   什么时候闹都可以,可千万不要在他做正事的时候闹,而且还是三番两次地打断,荀良佑被气坏了,一出门就把三个小孩拽到一边,砸坏了哲练的枪,挨个打屁股。   “心宝和心贝你们两个说的话是不是又从你们妈那里学来的,以后不准说。三个人都在这里罚站,半个小时,没到时间谁敢动我就打谁。”   他威胁完就起身,拉着左佐要回房,左佐舍不得孩子受一点点委屈,挥开他的手,“不就是没做成,你那么凶干什么,他们才两岁多,都给你吓哭了。”   说完把三个孩子都哄进了房里,拿来了点零食给他们吃。   荀良佑彻底无语,没做完或被打断,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事情。   小孩子记吃不记打,吃完就又开始玩闹起来,在床上蹦来跳去,仗着左佐护着他们放肆得不得了,一直玩到凌晨两点多才肯睡。   左佐给他们盖好被子之后,便跟着一起睡,荀良佑给折腾到现在也没了别的心情,闭上眼睛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餐之后两个包子就被邱家两位老家抱走了,哲练则被左佐带去了银利。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晚睡,一个早上下来,左佐都浑浑噩噩的,中午吃的那么点饭也都吐出来了,此时正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哲练跟荀良佑睡得正香,左佐看了一眼,轻轻下床出了休息室,开车去医院。   拿着报告单出来时不巧遇见了方家一家三口,当看到魏嫣然是站着的时候,左佐有些错愕。   “来医院啊,”方烨知傻站着,魏嫣然率先开口,笑容很柔和,“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胃有些不舒服,来看看,”左佐的语气谈不上多热情,但态度还算友好,“你的腿好了吗?”   “嗯,一年前就治好了。”   方烨祈给介绍的医生,还真的把她的腿给治好了,但当时因为怀了小孩,魏嫣然一度拒绝治疗,怕没有了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就再也抓不住方烨知了。   方烨知心中对她有愧,怕错过最佳的救治时间,就对她做了承诺,先把腿治好要紧,孩子等以后,他还可以再给她。   魏嫣然这才改变想法,把腿治好了,还有了第二个孩子,跟方烨知的关系也好了不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左佐笑了两声,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婴儿,“恭喜。”   “他叫方静轩,你看,跟烨知是不是很像?”   左佐意思性地又再看了一眼,孩子静静地睡着,闭着眼睛的样子确实跟方烨知很像。笑着收回视线说道,“现在是出院吗?我就不打扰了,外面风有些大,早点回去比较好。”   说完便和魏嫣然道别,自始自终没有看过方烨知一眼,方烨知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走出不远处时,左佐依稀能听见身后传来魏嫣然的声音,“烨知,你在看什么?别看了好不好?静轩醒了,你抱抱他吧……”   回到银利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荀良佑正坐在办公桌前,哲练则趴在他怀里睡大觉。   这孩子跟他一样会睡,高兴了睡,不高兴在睡,闲着没事也在睡。   左佐还没走过去,荀良佑便出声问道,“你去哪儿了?”刚刚醒来都没见着人,什么时候出去的也都不知道。   “你猜。”左佐边笑着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坐在荀良佑跟前。   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荀良佑哪里有耐心,“不猜,你快说。”   左佐也不再卖关子,把报告单拿给他看。   荀良佑大概看了遍,还以为看错了,便又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不禁笑出声来。   他伸长了脖子,但因为怀里抱着哲练还有办公桌太大够不到左佐那边,左佐主动凑上前,两人嘴对着嘴吧唧了声,随后四目相对幸福地笑着。   哲练被吵醒,荀良佑注意到了,抱着他晃了晃,“看什么看?要给你生妹妹了,睡觉。”   原来是妹妹来了,哲练心里挺高兴,轻轻转了转眼珠,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让追文的亲久等了,先前太忙,断更太久了,真的很抱歉。   写到这里就已经完结了~o(n_n)o~   ↓旧文和专栏,求收专栏↓   电脑党戳这里:   爪机党戳这里:   *新文择日开坑*   本来想写伪兄妹的,但最近严打,可能会被和谐(●-●)   所以又挖了个坑,到时候看看情况,再决定先开哪个,大家可以戳进去看看,风格跟旧文差不多,有兴趣的话,可以先收了。   电脑戳这里:   爪机戳这里:   么么哒╭(╯3╰)╮开坑绝对会填,放心收藏~感谢~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八零电子书下载网www.txt80.com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