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夜色会杀人
　　作者：一生流浪的猫

　　第一章 奇怪的凶杀案
　　每个城市总有那么几处灯红酒绿的地方。在它附近，都会有那么一、两条昏暗的小巷。巷子里，总是三三两两得站着一些穿戴暴露、打扮妖艳得女人。她们或是慵懒得站在路边，或是靠在楼洞内，注视着每个从她们面前经过得男人。这些男人，或是匆匆从她们身边走过，或是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这些女人从事得是一种古老的职业，传说这种职业起源于商周。阿娇就是一个乐于做这种行当的女人。她很年轻，面容也算得上漂亮。所以，她站在这里，总会有不同的男人和她搭讪。当然，她也会有不错的收入。
　　今天，她和往日一样，和几个小姐妹无聊得站在巷子里等待客人。她们每天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她们的同伴也是固定的，甚至说，她们的工作场所也是固定的。虽然，那可能只是巷子深处，一间破旧平房里得一张脏兮兮的床。
　　“要按摩么？”阿娇看到一个男人从她的身前经过，她随意得跟男人搭讪。反正从这里经过得男人，除了那些住在周围的熟面孔，恐怕都算不得干净。所以，随意得问问，对自己或是对别人都没有任何得伤害。有些害羞的男人听了她的话，就会直接跟她到楼洞里去了。可惜这个男人让她失望了，他匆匆得走了。
　　“美女，上班么？”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主动得跟阿娇搭讪。
　　“上啊！”阿娇干脆得回答，“要服务么？”她瞥了男人一眼，从心底里说，她并不喜欢健壮的男人。因为，她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需要，而是为了解决别人的需要。所以，那些体格瘦弱的男人反而更能吸引她的注意。
　　“阿娇，让给我好么？”小美站在她的身边跟她商量。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出于无聊，或是被人诱骗出来做这个行当。她们当中，有阿娇这样的人，也会有小美这样的人。她做这个，完全出于无奈，也完全出于自愿。因为，她的家很穷，她缺钱，缺很多很多的钱；所以，她自愿来做这个行当。
　　“好吧！帅哥。看我后面这位美女怎么样呀？”阿娇的手随意得指向小美，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看吧！她可比我年轻，出道晚。你觉得合适，你们俩就去玩玩喽。”
　　“可以。”男人瞥了一眼小美，他答应下来。并不是每个来这里的男人都如恶狼般得迫不及待，当然，也不会有柳下惠那样得正人君子。他们来这里完全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需要，否则，谁会冒风险跑到这些地方来呢？
　　小美感激得看了一眼阿娇，然后，就领着男人向她们背后的楼洞走去。“去吧！去吧！”阿娇的嘴里小声的嘟囔，“整天做那么多次，也不怕自己早早烂掉。”她的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并没有埋怨小美的意思。因为，客人是她同意让的，而且，她也同情小美。一个小女孩为了自己贫困的家出来做这个，也的确很不容易。
　　这个夜晚，仿佛特别得冷。小美走后，楼洞里只剩了阿娇一个人。“妈的！”阿娇骂了一句，“这天真冷。”她说着双手就在自己的大腿上肆意得摩擦了几下，然后，她又把双手叉回到胸前环抱了起来。唉！没接到客人是不好随意回房休息的。虽然，她并不缺这几个钱花，但是，她就是乐得站在这里做这份不体面的工作。或许，她为得一种快感，一种报复得快感，外加一种陌生人带来得愉悦。
　　“啊……呜！”一声年轻女孩的惊叫，而后，是一声人类深*喉中才能发出得怪异声响，它们一同从楼洞里传了出来！站在楼洞口的阿娇感觉头皮一麻，冷汗顺着她的脖颈迅速流了下来。是小美的叫声，这么凄惨？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心里一紧。随即，她冲楼洞对面一间虚掩着门的店面扯开喉咙大喊，“顺哥、铁哥！快来！出事啦！”
　　两个精壮的男人听了阿娇的叫喊，从店面里冲了出来。他们两个手里握了打架用得家式儿，飞快得跑进楼道；然后，在阿娇的指示下，转到了小美工作的房间。“咚！”得一脚，跑在前面的阿铁直接踹开了房门，然后，两个男人冲了进去。但是，房间内的景象立刻让两个见过大世面的男人傻了眼。
　　阿娇跟在他们后面跑进了房间。她来，不单是出于女性的好奇心，更多是出于对小美的爱。这么一个可怜的女人，不能再让男人肆意得欺负了！她心里愤愤得想着，也就从两个傻愣得男人身后，向前挤了过去。“啊！”当她看到房里的景象，一声惊恐得叫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紧跟着她目光呆滞得靠了墙上，仿佛没了筋骨一般，直接贴着墙面瘫坐到了地上……
　　半个小时，警察出现在巷子里。是阿顺打电话报得警。以前巷子里也出现过姐妹死掉的情形，但是，阿顺和阿铁从来没有报警。因为，他们与警察是老鼠与猫的关系。再说，这是一个特殊的行当，死个把女人是很寻常得事情。事后，找个偏僻的地方把死去的女人抛尸或是直接埋掉也就算了。她们原本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卑贱了，所以，死自然也不会高贵，不会有人为她们风光大葬。既然这样，那就随意去了吧！
　　但是，这次情形不同。不仅是女人死了，客人也死了，他们两个都死了，而且死得很蹊跷。
　　警察蒋正楷是这个区片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警察，或者说是分局刑警队的队长。虽然，他只有三十五岁，但是，他已经有了十六年的警龄。同样见过无数大世面的他，这次出现场也被房间内的情形惊骇得张大了嘴巴。
　　房间里面的情形很简单。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一男一女两具被人类皮肤包裹着得骨骸保持着人类嘿咻时的姿态，永远得定格在床上。男人的脑袋向上昂着，嘴巴微微张开；显然，他死得时候，还算不上痛苦。女人的嘴巴张得很大，眼窝也开得很大；显然，她死前受了急剧得惊吓。所以，从他们两个的形态上看，男人先死，女人后死，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现场有什么发现？”蒋正楷看完两具骨骸，问身边先到得其他警察。
　　“没有，蒋队。一切都很正常！”负责这个辖区的派出所所长张南回答，“从现场来看，脚印虽然很杂乱，但是，应该都是先前进来的人留下得。在受害人进入房间之后到报警人进入房间之前这一段儿时间，应该没人进入过房间。房间的窗户很完好，从里面插着；所以，可以排除有人从窗户进出房间的可能。另外，根据报警人讲，房门是他们踢开的。我们检查过门锁，应该也是从里面锁闭得。”
　　“那最先达到现场的同事在哪里？”蒋正楷听完张南的话，他点了点头。他的话跟自己的判断完全一致。关于衣服和财物这些事情，蒋正楷已经不需要再去问张南了，它们都完好得堆在一旁的桌子上。两名警察带着手套正在仔细得检查这些物品。
　　“他们已经回所里接受心理治疗了。”张南耸了耸肩回答，“两个新警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报警人呢？”蒋正楷皱了皱眉继续问。看来现在的警察学历是提高了，心理素质是下降了。他的心里情不自禁得想。
　　“他们？”张南迟疑了一下，“都被带回所里了。”
　　“一共几个？”蒋正楷继续问。
　　“三个！”张南回答，“两男一女。”
　　“好！”蒋正楷挥了挥手，“走吧！我们回所里。”

　　第二章 风骚的女人
　　这个辖区的派出所位于一条叫做居安路的街道上，那么，派出所的名字按照中国警察系统的惯例自然就叫居安路派出所。这是一个庭院式结构的院落。进去，先是一个可以充做停车场的院子，然后，就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在一楼背光的一侧有一排带有铁栅栏的房间，这里自然是临时关押嫌疑犯的地方了。现在，阿顺、阿铁和阿娇三人自然就被关在了里面。因为，他们既是报警人，同时，也是犯罪嫌疑人。谁让他们在从事一种特殊的行当呢？
　　两个男人的讯问是简单得。大家都是常客，自然也都熟络得很。阿顺和阿铁很配合得交代了当天看到的事情，反正，他们两个的职责就是看场子。你们警察就是再厉害，也拿他们没着。我们是助人为乐，踢开了门，发现了死尸。警察同志，您能拿我们怎么着吧？的确，蒋正楷不能拿他们怎么着。现在的中国，毕竟也是法制社会了嘛！
　　最后，就是这个叫做阿娇的女人。她从房间里面提了出来，两名女警跟在她的身后，三个人一同走进了问讯室。
　　“名字？”书记员韦馨问她。韦馨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她现在跟在蒋正楷的身边，也算是他的助手吧。
　　“阿娇！”阿娇回答。
　　“真实姓名？”韦馨继续问。
　　“不知道！大姐，他们都叫我阿娇。”阿娇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你老实一点！名字？”韦馨显然有些生气，她大声得对阿娇说。
　　“那就林阿娇吧！”阿娇漫不经心得回答。
　　“籍贯？”韦馨见阿娇回答了上一个问题，又继续问。
　　“大姐，我是目击证人，不是犯人，您是不是搞错状况了？”阿娇不耐烦得看着韦馨，随即，她的两条腿也搭了起来，前后颤动着，“吐鲁番！”
　　“你……职业？”韦馨问。
　　“卖得！”阿娇瞥了韦馨一眼，脸上带满了轻蔑得笑。
　　“卖什么的？”韦馨继续问。
　　“卖肉！”阿娇的声音明显放大了许多。不过，她的身体随即在椅子上扭动了几下，然后，就不再看韦馨了。
　　“噗！”蒋正楷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冲韦馨摆了摆手，示意下面的问题由他来问，“阿娇，我问你今天晚上9时许，你在干什么，都看到了什么？”
　　“干什么？”阿娇瞥了蒋正楷一眼，“上班呗。有个客人来，就跟我们两个搭讪，最后，他选了小美。然后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呗。”她没有讲那人先跟自己搭讪的事情。这事儿一旦被警察知道了，那么，警察罗嗦起来，自己会很麻烦的。
　　“那死去的女孩，也就是小美，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蒋正楷继续问她。
　　“跟什么人来往？”阿娇打量了一下蒋正楷，“我说警察同志，我们只跟人民币来往。至于人，记不得哟。那么多，长得又都不一样，怎么能记得下嘛！”
　　“呵！”蒋正楷冷笑了一声，他蹭了蹭自己的鼻子继续问，“那你说得那个客人长什么样？”
　　“他？”阿娇想了一下，“挺年轻，长挺帅，也挺结实得。别的没印象。”
　　“好吧！”蒋正楷点了点头，“那你再仔细描述一遍，你听到惊叫声之后到你进入房间这一段时间，你看到或是碰到得事情吧！”
　　“好的。我在小美走后，一个……”对于蒋正楷的这个问题，阿娇回答得很彻底，也很认真，虽然她只是个出来卖得女人，但是，她也想查出凶手，为自己的姐妹报仇。毕竟，那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好啦！”蒋正楷认真听完阿娇的陈述，他把胳膊向前搭了桌子上，“谢谢你提供得情况。明天一早他们会放你们回去。不过……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他摆了摆手，示意女警可以带阿娇离开了。他本来想说好好做人，找份正经职业云云。不过，按照他从警多年得经验，他知道这些话，对于阿娇而言等于放屁；所以，他也懒得说这些废话了。
　　“谢谢，警察同志。”阿娇把高跟鞋重新穿了脚上，然后，晃晃悠悠得站起了身。坐这么久，难道你还期望阿娇讲究什么淑女形象？咱可是出来卖得！她转过身，在两名女警的护送下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她扭过头看着韦馨，用挑衅得口吻对她说，“警察大姐，您还漏了一个问题，我今年22岁。”说完，她冷冷得瞥了韦馨一眼，走出了房间。
　　“呵呵！”蒋正楷见阿娇走出了讯问室，他回头刚好撞见韦馨那张气得像猪肝一般颜色得脸，他笑着对韦馨打趣说，“小韦啊，要是觉得受不了。我明天申请把你调扫黄组啊，你去把她抓起来，让她再牙尖嘴利！”
　　“哼！”韦馨气得轻哼了一声，“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呢。”说完，她又一脸崇拜得看着蒋正楷，“蒋队，您觉得这个案子……”
　　“没头绪。”蒋正楷摇了摇头，“刚才物证科的同事已经来过电话了，他们在男死者的衣服里面没有找到任何身份证明。而且，这个死者也没有带手机。不过，从他的穿戴来看，他应该不是外来务工的人，他应该有正当的职业。”
　　“那您的意思是在他们死后到报警人进入之前这段时间，可能有人拿走了他的身份证明？”韦馨顺着蒋正楷的话，向下推理说。
　　“有这种可能。”蒋正楷点了点头，“但是，他是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的呢？”他沉思了一阵儿，然后，又拨通了张南的电话，“张所，今天晚上我们有同事守在出事房子的周围么？”
　　“有的！”张南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
　　“那你让他们注意监视房子的窗户。窗外那块儿区域，不要让任何人走动。另外，也注意监视每一个打算去窗子外面的人。”蒋正楷对张南说。如果，阿顺和阿铁没有撒谎；那么，杀人者进出的路径就只能通过窗户。因为，阿娇就站在楼洞内，有人上楼或是下楼，包括开关门，她站得位置都可以听到，或是看到。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蒋正楷就带了韦馨再次来到了案发现场。他先是在房间里又仔细得检查了一遍户内的设施。最后，他仔细得查看了窗户，插销很紧，不用点儿力气，是不容易插进插槽得。随后，他转到房子后面；在这里，有两名警察正在守护现场。
　　“昨晚什么情况？”蒋正楷问两名警察。
　　“没有。”其中一名警察回答，“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任何人接近过窗户，也没有任何人企图接近窗户。”
　　蒋正楷听完点了点头，他走到窗户底下仔细得察看地面。韦馨这时也跟在蒋正楷的身边。“蒋队！您看！那儿……”韦馨指着窗外泥地上一个清晰得脚印，兴奋得说，“脚印！”
　　“不错！很好。”蒋正楷看了，也高兴得回答，“这可是个重大发现！赶紧通知物证科的同事。”韦馨听了，应了一声转身跑开了。或许，这个脚印就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蒋正楷和韦馨回到所里，他们刚好碰上被释放得阿娇准备离开派出所。蒋正楷随即停住了脚步，他叫住了阿娇，“阿娇！你等一下，我问你个情况。”他说完，又看了看四周，再没有其他人在附近，“窗户后面一般有人经过么？”
　　“警察大哥，您没干过扫黄吧？”阿娇撇嘴笑笑，随后，她目光轻蔑得看着蒋正楷，“干我们这行的，向来讲究不走一个门。”
　　“你的意思是？”蒋正楷虽然明白了阿娇的意思，但是，他还是不死心。
　　“我们上班那地方的窗户又不高。客人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七老八十的，自然是从窗台那里跳下去喽！”说完，她用轻佻得眼神看着蒋正楷，“好啦！大哥。要是没别的事情，小妹我可要回去睡觉了。不过，您要是白天想照顾我生意，我可以给您免费服务哟。”
　　“你……”蒋正楷恶狠狠得瞪了她一眼，“不要以为我不能抓你！”
　　“哎哟！难道，现在一夜情也犯法啊？”阿娇一脸媚态得看着他，“好啦，好啦！您别见怪！我好好怕啦！话说这是白天，也不算一夜情。您没给钱，你情我愿，也不算卖嘛！”她说着就扭动着腰肢走出了派出所的院子。
　　“真是一个骚到骨头的女人！”蒋正楷把一口唾沫吐到地上，他用脚在上面狠狠得踩了踩，然后，他向派出所的三层小楼走去。

　　第三章 勤奋的阿娇
　　时间过得飞快，半个月就这么无声无息得过去了。案件没有任何突破，没有人来市局、分局和各派出所报失踪。那么，这没了身份证明，只剩下一张皮和一副骨骸的男死者自然无从查寻了。
　　小美这条线，对于警局来讲，自然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后来，从阿娇的嘴里，蒋正楷知道小美每个月都要给家里汇钱，她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的母亲身体不好，重病住院需要用钱；她的哥哥还在上大学，将来有可能也会成为一名警察。现在，母亲的药费，哥哥的学费都要这个可怜的女人来承担。小美死得前一天，刚刚给家里汇过了最近一个月的生活费。所以，阿娇在提供这条线索的时候，她央求蒋正楷不要透露小美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她说她想让那个贫困的家庭再快乐一个月的时间。对此，蒋正楷也答应了。
　　案子就这么悬了起来，两个死者没有留下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随着一周前，分局另一个辖区发生了一起持枪抢劫的案件，这件怪异的杀人案就只好暂时放下了。如此一来，巷子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现在，女人们的生活又恢复到了正常得轨道上。毕竟，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种地的，大家都要吃饭，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当然，免费的早餐和晚餐也没有。
　　阿娇现在又晃晃悠悠得站到了巷子里等她的客人。她和她的姐妹们打扮得还是一如既往得妖艳。小美从这些女人的记忆里，似乎已经被完全得抹除了。不过，在阿娇的心里，仿佛添了一点儿心事。现在阿娇对客人看得比以前重了许多。很多姐妹们都在背后轻声得议论。
　　“看！阿娇今天都接了七、八个了。”
　　“是啊！她也不累。”
　　“看样子，她是想趁年轻狠赚一笔了。”
　　“哼！天天这么干，也不怕早早烂掉！”
　　不过，这些议论也只限于背后。毕竟大家都是出来卖得，敬业也是应该的嘛！而且，阿娇小太妹的性格，在这条巷子里面，也是出了名得凶悍，因此，也没有哪个姐妹敢当面惹她。就是看场子的阿顺和阿铁也要让她三分。
　　这天晚上，阿娇、阿花和阿惠三个姐妹聚在一起。她们三个一边聊天，一边靠在楼洞里等待客人上门。远远得几个青年人向这里走来，“嗨！妞儿，玩玩啊？”
　　“好啊！”阿惠先接了话，“怎么个玩法？一起？还是单独？”
　　几个年轻人看了笑笑。他们只不是老友聚会，大家多喝了点儿酒。然后，开心胡闹罢了。“走吧！”其中一个人说，“我明天还上早班呢！”
　　“就是！”另一个也接话说，“还真找小姐啊。”
　　“怎么？没钱呀？”阿娇听了“小姐”这两个字，感觉特别得扎耳，她就搭话说，“没钱就别来烟花巷，难道你们还想到这里来找一夜情？”
　　“你！你说谁呢？”其中一个明显喝多得人不高兴起来，“我告诉你，大爷，我有的是钱！我今天还就玩你了！”
　　“哎哟！爷。有钱，您就来呗。”阿娇撇着嘴说，“我就是干这一行的，还怕你玩呀？”
　　“好！这是你说得！”说着，这个人就走了阿娇的身边，他一把抓了阿娇的胳膊，“我今天晚上就你了！”
　　“张卫东！”其他几个人喊，“算了！”
　　“不行！今天晚上一人一个。”这个叫张卫东的醉鬼不依不饶得说，“我买单！谁要是走，谁就是看不起我！”
　　其余三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既然他这么说，那谁也不好走了。然后，他们又看了看对面的女人，只有三个。
　　“好啦！还有没有人想跟姐姐我玩得啦？”阿娇见状娇媚得问，“两个一百八！给你们打九折。”
　　“好吧！我跟卫东一起吧。”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那好吧！李春海。你可看好了卫东。”另外两个人说完分别揽了阿花和阿惠就要走。
　　“别着急嘛！”阿娇乜斜着眼看着张卫东说，“既然有人请客，那么就先把小费给了吧？”
　　“好！”张卫东也不含糊，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四百块钱拍了阿娇的手里，他嘴里含混不清得说，“不用找了！小妮子。看我今天晚上不弄死你！”
　　“哎哟，谢谢爷的赏了！”阿娇妩媚得说了一句。她把其中的两百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而后，就把剩余的两百分给了阿花和阿惠。三个人就带了各自的客人向楼洞里走去。
　　经过小美出事的房间，阿娇向门那里瞥了一眼。她感觉那扇门冷冷得，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得盯着自己。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了自己的情绪，她毕竟不是个胆小的女人。而且，小美也不是她见过得第一个死去的姐妹。
　　阿花和阿惠选择了二楼的两个房间，她们两个带了客人一闪身走了进去。阿娇领着她的两个客人去了三楼，却发现房间里面有人。那么，现在剩余可去的就只有小美出事的房间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张卫东的脸上挂满了淫邪的笑容，他伸出手在阿娇的屁股上抠了一下，“如果不行，我们在楼道上也可以啊？哈哈！”
　　阿娇虽然脸皮很厚，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张卫东的话，让她的脸略略红了起来。“哎哟？还知道害羞呐？”说着，张卫东就向阿娇的脸上胡乱得吻了过来。
　　“你讨厌！”阿娇侧过了脸，算是躲开了张卫东的进攻。毕竟，张卫东已经喝醉了，所以，他的动作没有清醒时候那么灵活。“走吧！我们去楼下！”阿娇咬了咬牙，最后，她下定决心带了两个男人一起向小美出事儿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一股阴森的寒气向着阿娇扑来。现在，房间里面小美和那个男客人的骨骸早已经派出所的人清走了。那个曾经承载着小美和客人尸体的床，现在虽然落满了灰尘；但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却并不显得有多脏。毕竟，小美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在她死得那天，她刚刚清洗过这条床单。
　　现在，阿娇又来到了这张床上。“好啦！大少爷，我帮……”阿娇的话还没说话，张卫东就直接把她扑倒在了床上，不仅这样，他的嘴里还对李春海说，“春海，帮我按住她！我要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完，他直接褪掉了阿娇的内裤，骑到了阿娇的身上……
　　房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两男一女在原始欲望的冲击下，正在做着某种金钱与肉体的交易。而这种交易已经有了千百年的历史，它虽然不被社会所接受，但是，却悄悄得在城市的边缘地带和隐晦得地方被保留下来。
　　房间里面不断传来三人“呃！呃！啊！啊！”的叫声，就在三个人在房间内酣战的时候，“啊！”得一声女人的惨叫从他们三个头顶的房间内传来。在小美出事房间里的三个人同时停住了各自得动作，他们一同抬头向天花板上看去！
　　被张卫东和李春海两个折腾得已经有些不成人样的阿娇，她虽然感觉到害怕，但是，身体的疲劳却超过了她对姐妹的关心与内心的恐惧。她见两个男人停止了对自己的折磨，她的身体无力得躺到了床上。最近这些天，她的确太累了。她虽然从事着这份特殊的行业，但是，她并不敬业。而她现在的改变，完全是为了小美，为了在这个房间内死去的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贫苦的家……

　　第四章 新的案情
　　一如半月前的情形，蒋正楷又出现在这里。不同的是，这次出事的房间位于上次出事房间的楼上。死去的男女主角这次换成了阿花和一个叫做尹涛的本市青年。
　　现场也如上次一般简单。房间内没有打斗，没有血迹。在床上，一男一女保持着做*爱的姿势，两个人都变成了人皮包裹着的骨骸。没有证据表明有人在死者进入房间后到接警前这一段时间进入过房间。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但是，在这平静背后，一场新的血案又发生了。
　　相关的嫌疑人这次又被带回了派出所。一番询问过后，还是如上次一般没有任何有价值得线索。两起案件重合得是，两起案子的死者都与皮肉生意有关；两起案子的死者都全身赤裸得死在了床上；再有就是，都有一个名叫阿娇的女人参与其中。
　　蒋正楷坐在讯问室里，他感觉脑袋涨涨得痛。两起案件没有任何头绪可言。没有关联的两个人死在了同一座楼里得两个房间里。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答案。
　　天快亮了的时候，他拍醒了趴在他身边睡着了的韦馨，“小韦，去！让他们把阿娇带来，我想再审她一下。”韦馨揉着惺忪得睡眼，离开了讯问室。
　　十几分钟后，韦馨带着阿娇还有一名女警一同回到了讯问室。现在是凌晨，值班的不会有那么女警察。“你好，阿娇。”蒋正楷瞥了阿娇一眼，“我想你再跟我说说昨天晚上的情况。”
　　“昨天晚上……”阿娇的嘴唇有些发白，头发也不像上次那般整齐；在张卫东和李春海两人的折腾下，她的身体明显有些虚脱了。“昨天晚上，他们四个人来找乐子。然后，阿花就到了那个房间，阿惠就去了对面的房间。而我就在楼下小美的房间。”
　　“楼下？”蒋正楷吃惊得看着她，“你是说你昨晚在上次出事的房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阿娇的语气明显没了上次的乖张，她缓缓得说，“我没地方去。又要陪客人，不去那里，还能去哪里？”
　　“那……那个房间没有什么异常？”蒋正楷奇怪得看着她。为了钱，这些女人真是什么都可以干！他这么想着，又继续问，“你最近还去过那个房间么？”
　　“没有！”阿娇摇了摇头，显然，她已经很累了。如果，昨天晚上不是阿花出事，那么，今天死在床上的，恐怕就要换成她自己了。不同的是，阿花直接变成了骨骸，而她则是由于劳累过度被两个男人玩死。
　　“你是说房间没有异常，还是没有去过那个房间？”蒋正楷进一步确认。
　　“都没有！”阿娇摇了摇头，由于说话，她的嘴好象变得更加苍白了。
　　“给她准备点儿开水。”蒋正楷看了她的样子，对韦馨说。作为一个从警多年的老警察，他对阿娇这种女人是不会有太多同情心的。
　　“谢谢，警官。”阿娇低声说。原来，这个女人嘴里，也不是说不出好话。
　　“那你在那个房间里就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蒋正楷看阿娇喝了一点儿水，他又继续追问。
　　“或许……或许，那个房间很冷！”阿娇沉思了一会儿，她低声说，“我觉得那是我的错觉。现在天气不应该那么冷，但是，房间里面的确很冷。”
　　“是么？你的意思是你感觉房间里面很冷？”蒋正楷感觉有些奇怪，他又继续追问了一句，“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异常了？”
　　“是的。”阿娇点了点头，“我想我是错觉。因为，我知道那里刚死过人。不过，您可以问下那两个男人……”
　　“好吧！”蒋正楷点了点头，“你可以出去了。”他是不会关心阿娇是和一个，还是两个，或是很多个男人一同做那种事的！那不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等阿娇走后，蒋正楷看着韦馨问，“张卫东和李春海两个，刚才在笔录中有没有提到过那个房间特别冷？”
　　“张卫东没有。”韦馨摇了摇头，“李春海好象说过类似的话，他说那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好象特别冷。不过，他说可能是由于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他的内心比较紧张造成得！”
　　“那就把张卫东再叫来问一问吧！”蒋正楷皱了皱眉，他用手敲打着脑门对韦馨说。现在，这个房间特别冷，似乎可以做为一条线索。但是，这又是一条怎样得线索呢，它又能说明什么？蒋正楷心里也没有底儿。
　　“蒋警官，您好！”张卫东走了进来，现在他的酒已经彻底醒了。
　　“再跟我说下昨天晚上的情况。”蒋正楷瞥了一眼张卫东。
　　“是！”张卫东答应了一声，然后说，“昨天晚上，我们同学四个聚会完了。回家的时候为了抄……”
　　“说后面！”蒋正楷打断了他的话，“你昨天跟那个叫阿娇的女人，还有李春海进入的是哪个房间？”
　　“哪个房间？”张卫东想了一下，“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当时，我喝得有点儿迷糊了。不过，从最后惨叫声的位置来判断，我们好象是在尹涛的楼下。”
　　“那你回忆一下，那个房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蒋正楷继续问。
　　“特别？”张卫东想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就是那个房间好象有点儿凉。我刚一进门的时候打了个寒蝉。所以，后面……我就没脱衣服……”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房间有些冷？”蒋正楷追问道。
　　“是的！”张卫东回答，“阴冷阴冷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蒋正楷随后又对送张卫东进来的警察说，“等下，把李春海也带来。”
　　过了十分钟的时间，李春海也被带到了讯问室。蒋正楷看了看他，然后问，“在刚才的笔录中，你曾经提到过那个房间特别冷？”
　　“是的！”李春海肯定得说，“那个房间很冷。”
　　“那好。那你能判断出那个房间的方位么？”蒋正楷问。
　　“不好判断！”李春海摇了摇头，“不过，那个房间应该离楼梯口不远。而且，从最后的惨叫声来判断应该是在尹涛的楼下。只是那楼梯拐来拐去的，判断起来挺麻烦。而且，那个女的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带我们去那里。”
　　“哦？”蒋正楷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很简单。”李春海笑笑，“她一走进楼道，就盯着那个房门看，好象很害怕得样子。那门上原先门锁的地方有个破洞，然后，门上挂了挂锁。我上楼时，注意到得。所以，再下来的时候，我根据这些判断应该是那间房间。”
　　“那房间里面除了冷，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感觉？或是发现不寻常的地方？”蒋正楷听了他的话，皱皱眉。他不知道应该表扬李春海心细，还是应该把他归入楼痴的范畴。
　　“就是冷！阴冷阴冷得。”李春海回答，“别的就没有了。”
　　“那她本来想把你们带去三楼哪个房间？”蒋正楷考虑一下，突然问，“你还能找到那个房间么？”
　　“能！”李春海回答，“那个房间的门上贴着一个喜字，然后，门边上挂了一个灯笼。”
　　等李春海被带下去以后，现在，蒋正楷可以判断出两件事情。第一，有人在这次出事的当晚去了上次出事的房间；第二，上次出事的房间很阴冷。在这两件事上，叫阿娇的女人没有撒谎。但是，一个新的疑问也出现在他的脑袋里。在这次出事的时候，上次出事的房间里面也有人，为什么这些人没有变成骨骸，或是说这些人为什么没有任何变化？难道说，每次凶案都是逐层发生得？

　　第五章 凶案再发
　　连续两次凶案，让原本夜色中热闹得巷子冷清了不少。由于，阿娇他们现在事关凶案的进展。所以，蒋正楷并没有把卖*淫案单独立案交给扫黄组的同事来处理。他把买春案给压制了下来。毕竟，买春和凶案发生的关系，他还没有理顺清楚。
　　现在，在阿娇她们工作的楼洞对面的楼座上，蒋正楷也临时租赁了一套民房下来。在这里，他安排了两名警员日夜守护在这里。从这里可以清楚得看到对面三楼房间的状况。而阿花出事的房间上面，正是李春海说得那间门上贴喜字，墙上挂灯笼的房间。
　　由于有了蒋正楷刻意得安排，所以，这次凶杀案后，扫黄组和派出所的人并没有加强对巷子内的巡查。甚至说，现在的巡查要比以往还要松懈一些了。所以，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恢复，巷子里的女人逐渐又多了起来。
　　也正是有了这段时间的休整，阿娇的气色又好了起来。她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虽然上次在劳累的情况下，被张卫东和李春海折腾得要死，但是，只要经过恢复，她的身体还是可以复原得。
　　现在距离小美遇害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中午的时候，阿娇从自己的房子出来，她先去了邮局。然后，就径直奔自己工作的地方来了。
　　“阿惠，好啊！”阿娇见到阿惠已经站到了楼洞里面，就客气得跟自己的姐妹打了招呼，“最近生意好么？”
　　“好什么啊！提心吊胆得。”阿惠回答，“现在，这个楼都快变成鬼楼了。”
　　“是啊！”阿娇瞥了一眼楼上，然后不满的说，“阿顺和阿铁这两个混蛋，整天就知道收钱，也不知道跟老板说说换个地方。”
　　“现在别的地方的生意都不好干呢。”阿惠摇了摇头说，“你最近这几天没上班，不知道。现在，其他几个地方都被警察给查了。也就我们的巷子还好，警察还没有到这里来查。”阿惠说得没错，自打两次凶案发生后，扫黄组对整座城市进行了严打，现在除了她们的巷子，其他地方的生意的确是很难做了。其实，扫黄组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快繁荣这条巷子的经济，让蒋正楷可以尽快破案。
　　“是么？”阿娇不屑得撇了撇嘴，“看来警察还是蛮照顾我们的啦！”随后，她就懒懒得靠了墙上，“好象最近真得多了好多新姐妹啊！”
　　“她们啊！”阿惠看看，“都是从其他地方过来得。大家都要讨个生活。”说完，她又看向阿娇，“阿娇啊，你今天上班怎么没化妆啊？”
　　“以后不化妆了。”阿娇摇了摇头，“好麻烦不说。还容易被客人弄花，反正，我还年轻，素面也一样了。”
　　“也是呢。你人长得漂亮也就是好。”阿惠回答。
　　这时候，一个男人向这边走来，阿娇移动身体靠了过去。很快，男人就在阿娇的搀扶下向楼洞里走去。过了没多久，阿惠也被一个年老的男人带进了楼洞。看来，小巷的生意又要复苏了。
　　傍晚，蒋正楷亲自出现在了对面的楼座上。现在，在挂有灯笼的三楼房间里，他们已经偷偷得安装上了摄像器材。在对面的房间里，可以24小时不间断的观察这个房间内的情况。
　　入夜，巷子里的女人明显增多了不少。她们都是从城市中其他声色场所汇聚到这里来的人。在夜幕的掩护下，从小巷经过的男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们有得看起来行色匆匆，有得看起来闲庭信步，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用眼角仔细得观察路边和楼洞内的女人。当见到中意的货色的时候，他们就会轻轻得靠上去，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晚上十点的时候，阿娇带了一个客人出现在对面挂有灯笼的房间内。这个时候，蒋正楷正端坐在监控屏幕前认真得观察着他们的动作。或许，偷窥是不道德的；但是，出于职业需要的偷窥就是道德的吧？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看起来有瘦高的个头。显然，这是阿娇喜欢的类型，稚嫩而不强壮。她把他安排到了床上，然后，两个人坐了床边聊了一会儿天。随即，阿娇就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而青年人也很配合得脱去了自己的衣服。随后，阿娇就找了一个套套，套了青年的身上。然后，两个人轻声的交流了几句。阿娇就让青年在床上躺平，随即，她就把自己的身体向男青年的身体靠了过去，两个人靠在一起缠绵了几句。然后，相互之间就有些一些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动作，随后，两个人就开始那种原始的勾当……
　　蒋正楷一边看，一看喝着边上的茶水。他感觉他自己的身体仿佛也有了感应。以前办案的时候，他是有过类似的经历的，但是，他对那些女人从来没有产生过感应。但是，今天，他的身体明显对那个叫阿娇的女人产生了兴趣。
　　对面的房间内，青年很快就完成了身体最后的震颤。这个过程只用短短三分钟。“卑鄙的女人！”蒋正楷心里暗暗得骂了一句。三分钟的时间，一百块钱就到手了，这比他当警察的确是来得快多了。或许这也正是这种所谓的生意屡禁不止的原因吧？对于没有技能的女人来说，这的确是条生财之道。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夜空中，一声女人的惊叫划破了夜的宁静！蒋正楷瞥了一眼显示屏，对面的阿娇和青年应该也听到了这声音，他们也跑到窗前惊恐的张望。蒋正楷看了，直接冲上了阳台，“哪里的声音？”他手里紧紧握着步话机。
　　“蒋队长，是三号楼。”步话机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警员的回话声，“我们正在向楼上赶，听声音是三楼！”
　　“三号楼……”蒋正楷看了看对面的楼座，那里应该是六号楼，三号楼应该是自己旁边的楼座。想到这里，他扭头向自己旁边的楼座看去。三楼的窗户这时候都完全关闭着，没有任何一扇有打开的迹象。他又顺势向三号楼的楼顶看了看，空空如也，应该没有人从那里逃脱。很快，他就注意到三号楼三楼的一个房间的灯彻底亮了起来。看来是他的同事已经赶了过去。
　　“蒋队长！两个人，一男一女，情形跟上两次一模一样。”步话机里，警员的汇报声响了起来。
　　这时候，蒋正楷并没有着急下楼，他继续死死得盯着旁边的楼座。但是，始终没有他期盼的身影从楼顶或是楼底走出。他就这么等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步话机的声音再次响起，“蒋队长，您还要过来看么？如果不需要，我们就清理现场了。”
　　“等一下！我这就过去。”蒋正楷这才从愣神儿中恢复了过来，他跟身边的两名警员又交代了几句。随后，他快步离开了房间，向旁边的楼座跑去。
　　现场又是一副熟悉的画面。一男一女，两具带有人皮的骨骸，然后在床上摆出了一嘿咻的POSE，最后，挂了。房间内，没有打斗，没有血迹。这次，蒋正楷看得很清楚，没有人从窗户逃跑，同样，也没有人从楼道里逃跑。
　　“哼！”蒋正楷看完，他的鼻子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内心里仿佛有了一丝解脱。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种感觉。这时候，他的脑袋里蹦出了一个画面，那就是全身赤裸的阿娇。或许，自己是为这个女人洗脱了嫌疑感到庆幸？他自己这么想着，不过，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可笑！
　　一个妓女的清白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而且，她的职业决定了她永远也不可能是清白的！

　　第六章 网吧的烟民
　　在蒋正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没有留意到在对面的楼座上，也有一双眼睛在仔细得注视着自己。那就是阿娇。
　　这个年轻的女人听到了那声惨叫，她同她的客人一起趴到了窗户边上向巷子的对面张望。“美女，好象是从对面三楼发出的声音。”客人双手按在窗台上，仔细得向对面看去。
　　“是么？”阿娇不置可否的回答，不过，她顺着客人的话，也向对面的三楼望去，“好象什么都看不到啊！”她看了看对面的窗户，然后，双臂向上舒展，抻了个懒腰。不过，也就在这个当口，她发现了对面楼座上的蒋正楷。她的心里一紧，他怎么会在这里？想到这儿，她不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向胸口又拉了拉，难道，他是来监视自己的？
　　“好象是旁边的楼座。”客人没注意到阿娇的变化，他继续趴俯在阿娇身边的窗台上说，“看！有人向楼上跑了！”
　　“好啦！帅哥。”阿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想看还是去对面直接看吧！”说完，她的手敲了敲窗玻璃，“看到没，对面有警察。赶紧走吧！”
　　客人听了她的话，面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顺着阿娇的手，也发现了站在对面阳台上的蒋正楷。当然，作为一个良民，他是不会知道蒋正楷是何许人的。不过，他还是很感激得看了看阿娇，“那你要一起走么？”
　　“一起走？呵呵，英雄救美呀？”阿娇咯咯得笑了起来。实际上，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得很好看。客人有些着迷的看着她，“一起走吧！让警察抓了，你也会吃苦！”
　　“谢了！”阿娇说完，就把双手揽了客人的脖子上，然后又在客人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如果你有良心，以后来这里，多找我两次就好了。”阿娇说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非常微小。一个卖的女人，对一个买的男人能够提出什么要求呢？或许，这就是最恰当，也是最合理的要求吧？觉得我好，那就多来买我几次吧！
　　既然又发生了命案，那么，这个夜晚剩下的时间就算是白费了。除了睡觉，这些出来做生意的女人恐怕也没了其他营生可做。毕竟，现在整个城市其他的地方都是不安全的，唯一这么一个安乐的港湾，今天晚上又死了人。现在，满巷子的警察。自然不会有人这个时候去触霉头，难道，会有人笨到拉着制服警察的手说，“哥哥，来玩吧？五十一次，给你半价！”
　　第二天的上午，蒋正楷从市局局长的办公室出来。不用问，他从警的引路人，他的师傅，也是他的老上司，同样是这座城市警界一把手的市局局长姚天宇大人刚刚把他狠狠的训了一顿。
　　“蒋队，我们现在回分局，还是去现场？”韦馨看到蒋正楷从市局大楼出来，她赶紧迎上去问。
　　“去哪儿？”蒋正楷用手狠狠得抹一把下巴，“我们……我们还是先回局里吧！”蒋正楷的语气有些低沉得说，“这个案子，我们还是先回去仔细得斟酌一下吧！”说完，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警车，而后车向分局驶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阿娇从睡梦中醒来，她把她房间窗户上的窗帘一把拉开。然后，她对着窗户抻了一个大大得懒腰。
　　“啊！又是一天。”她的嘴里嘟囔完，就在落地窗前做起了体操。这是她每天起床都会做得事情。她现在居住的房子是她母亲生前给她留下的东西。她的父亲现在已经移民去了国外，每个月他都会给她寄回一笔可观的生活费。所以，阿娇与大多数卖得女人不同，她不穷，而且，也不缺钱。所以，去卖，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了报复她的前男友，同样也为了弥补她心灵的空虚。
　　身体，可是卖得本钱。运动完毕，她打开电视、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开始准备自己的营养早餐，或许，应该说是营养午餐更恰当些。只是，阿娇的早晨是从中午十二点开始的。电视的新闻里面正在播报昨晚的凶杀事件。阿娇听了声音，从厨房里面匆匆得赶到了电视的前面。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特种从业者，信息的灵通很重要。这不仅决定了你生意的好坏，同时决定了你生命的长短。
　　“……在一处民居内，一对青年男女离奇死亡。死亡的原因，警方据称还是在深入的调查中……关于事件进一步的发展，本台还会有更深一步得报道……”
　　她站在电视机前，认真得看完这段新闻。虽然，电视上没有点明画面中的地点，但是，明眼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阿娇她们工作的巷子。“啊……看来今天晚上又不用上班了！”阿娇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回到了厨房。她把锅里的煎蛋盛了盘里，然后，停了灶台上的火。还是等下找个网吧去上网吧！想到这里，她端着手里的盘子，趿拉着拖鞋又走了餐桌前，吃饭去了。
　　上网、工作、吃饭，外加购物、睡觉。这几样，就是阿娇生活的全部了。应该说，她除了工作在正常人的眼里极不体面，在其他方面，她与一个正常的女人是没有任何区别的。甚至说，她与同龄的其他女孩相比，还单纯了许多。不抽烟、不酗酒、不K粉，同样也不搞静脉注射。
　　早饭过后，阿娇打扮得像个轻佻的邻家少女，就从自己的房子里溜达了出来。按照经验，今天晚上，她是不可能去上班了。所以，先去网吧转转，或许，能勾引个大学生，或是在网上碰到个梦想找一夜情，骗骗纯情少女的色狼也说不定。
　　网吧的空气一如往昔的浑浊。阿娇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她总是感觉香烟的味道好象能够扼杀她自己的生命。不过，她搞不懂为什么今天网吧里会有这么多的人。当她身边的一个男人点燃第三根香烟的时候，阿娇终于爆发了。
　　“你个王八膏子！不识字么？”阿娇说着，就用她的小坤包狠狠得砸在了男人的头上，“你没看到这里写着中国字：禁止吸烟。你是日本人，是吧？”
　　男人被身边这个性感、妖冶的女人吓傻了。很少有女人在公共场所，如此责骂一个陌生的男人。除非，这是个不正常的女人。不过，也对！阿娇本来就不是正常的女人，她是出来卖得！身体都不要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有什么事？”网吧的老板走了过来。像这种小网吧，你是不要期望他有什么象样得管理的。不过，这也是阿娇喜欢这些地方的原因。地方小、便宜，才会有很多外来的务工者；这样，她的生意才会兴隆。
　　“妈的！这只鸟儿在这里吸烟！”阿娇指了指陌生的男人，“涛哥，你给我把他轰出去！”
　　“这样！”叫做阿涛的网吧老板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然后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兄弟，政府规定经营场所室内不准吸烟。这个我可以不管。”说到这里，他把一口浓痰吐了地上，然后用脚使劲儿蹉蹉，随后，他的手握成拳头，并且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向后指着阿娇，同时晃荡着自己的身体说，“不过，本网吧有规定，阿娇妹妹身边坚决不准吸烟。你赶紧得，哪儿风凉哪儿去！”
　　听到网吧老板提到“阿娇”的名号，网吧里面呼啦又站起了七、八个青年，他们要么留着不长毛的头发，要么，身体上刺满了图案，“谁？谁抽烟了！掐死抽烟得！”

　　第七章 被侮辱的女人
　　蒋正楷在自己的办公室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个案子已经完全搞糟了他的心情，没有丝毫得头绪，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有的就是六具没有一丁点儿血肉的骨骸和六张干瘪的人皮。
　　“蒋队，今天晚上您还要加班么？”韦馨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低声的问。同时，她把一份关于第三起凶案的调查报告放到了蒋正楷的桌上。根据报告显示，在这起案子中死的女人叫阿丽，是个妓女；而男人的身份也调查清楚了，他叫刘南泉，是个外来务工者。
　　“不了！”蒋正楷摇了摇头，“回家。告诉弟兄们，今天、明天都休息吧！”他说着向韦馨挥了挥手，“他们都好多天没歇了，我们今天放假。”
　　“可是……可是，蒋队，上面不是……”韦馨想说，上面不是让您限期破案，现在再休息，那么，案子不是更没有可能破掉了。
　　“呵呵，电视上报了我们的光辉业绩。难道，你认为那些女人今天晚上还会出现么？”蒋正楷瞥了一眼韦馨，苦笑着回答，“好啦！下班啦！好好度个周末，周一再说啦！”
　　晚风袭来，蒋正楷一个人慢慢得走在街道上。这起案子，已经让他的脑袋感到涨痛。不知不觉中，他又走到了阿娇她们工作的巷子。唉！既然自己走到了这里，那么，还是过去看看吧！这么想着，他就向巷子的深处走去。
　　“涛哥，我走啦！”阿娇一边跟网吧老板打着招呼，一边走出了网吧。现在，她的肚子已经咕咕作响，毕竟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她还没有吃饭。
　　在夜色中，阿娇晃动着手里的坤包一个人无聊得向家的方向走去。路上，路过一家面馆的时候，她进去要了一碗刀削面。以前，她是不来这种地方的。只是，自打小美出事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那些中高档的饭店，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阿娇，今天还是一碗面啊？”饭店的老板亲切得跟她打着招呼。
　　“是啊！蔡叔。”阿娇脸上带着笑回答。如果，她不去那个阴暗的巷子里面站着，那么，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她会去从事那么一种低贱的职业。
　　“等下，你要得面马上就来！”饭店老板蔡叔抹干净了阿娇面前的桌子，然后，他对阿娇关切的说，“阿娇啊，最近晚上不太平。你晚上一个人出门，要当心啊！”
　　“谢谢，蔡叔。我不怕。”阿娇说话的时候，脸上笑出了一对酒窝，再搭配上她身上的衣服，完全就是一个淘气的年轻女孩。
　　“还是当心些得好。”蔡叔说完，转身就去厨房里面帮阿娇煮面去了。
　　夜色中的城市，自然有它特殊的风韵。虽然，阿娇总是在晚上上班，但是，她却很少有时间静静得欣赏城市夜间的美。毕竟一条阴暗的巷子，配上昏暗的路灯，是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美感的。
　　“好啦！阿娇。你的面。”蔡叔从厨房里面把面端了出来。
　　“好的，谢谢您啦。钱给您！”阿娇从自己的坤包里面拿了五块钱出来放了蔡叔的手里，她的嘴里还夸赞着，“蔡叔的面煮得真好吃！”
　　“好啦！快吃吧。”蔡叔把钱塞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看着阿娇说，“再不吃啊，就凉了！如果，酱不够；你就喊蔡叔，蔡叔再给你盛。”
　　“好的，好的，谢谢蔡叔了。”阿娇嘴里含满了面片，胡乱得点了点头。虽然，阿娇来蔡叔面馆吃面的时间不长；但是，老人家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女孩，所以，每次她来，老人总会盛一小碗的酱给她。
　　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阿娇站起了身，她冲着饭店厨房里面喊，“蔡叔，我吃好啦！您忙吧，我先走啦！”
　　“好！孩子。”蔡叔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了出来，“路上当心，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阿娇答应着就离开了面馆，她继续向家的方向走着。可是，到了岔路口，她瞥了一眼去往巷子的路。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她又向巷子走去。
　　阿娇不知道的是，有一个男人一直悄悄得跟随在她的后面。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下午在网吧里面呵斥过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呵斥，然后，又被一群男人嘲弄，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讲，都是一件难以忍受得事情。更何况，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善类。
　　阿娇走进了巷子，今天的巷子显得特别的冷清。巷子里面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个人影。显然，媒体的宣传还是很有成效得！现在，无论是卖的，还是买的，都远远得逃离了这条巷子，生怕巷子里的晦气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巷子内的石板路上，传来了阿娇脚上高跟鞋踩踏地面发出得“哒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音传得格外的远，也格外的清脆。在她的身后，一个黑影无声无息、远远得跟随着。
　　当阿娇走到她上班的楼洞口，她停住了脚步，向楼洞里面看了看。没有一丝光亮的楼洞，仿佛是一头吃人得怪兽张大了嘴巴，等待猎物主动送入它的嘴里。
　　“唉！”阿娇叹了一口气，然后，她挪动脚步打算继续向前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一只大手呼得捂住了她的嘴巴。而后，另外有一只手应该是握着砖头之类的东西猛得向她的脑袋上拍去。
　　“砰！”一声沉闷得撞击声，阿娇的腿一软，她整个人就昏厥了过去。她身后，大手的主人看了看漆黑的楼洞，他把她抱了过去。
　　“小妮子！我看你再嚣张。”这个男人把阿娇的包从她的胳膊上取了下来。他打开了包，里面有一百多块钱的现金，还有阿娇的手机，以及一张银行的信用卡。他把这些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后，他又继续翻找着，剩余的无非是些唇彩、睫毛膏和粉饼之类的东西。最后，他从阿娇的包里翻找到一双长筒黑丝袜和一联避孕套。不用问，这些就是阿娇上班的工具了。
　　“小妮子，包里还带着这些东西？看来你是想让哥哥好好亲亲你了。”说着，男人的手就在阿娇的脸上随意的抚摩了两下，随即，他的手就向阿娇的胸口移了过去。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响了起来。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人交谈的声音。男人听了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摈住了呼吸，静静得听着巷子里的脚步声。几分钟后，这声音逐渐削弱，然后渐渐得消失了。
　　“过路的！”男人的嘴里小声的嘀咕，不过，这却给他提了醒。如果，在他办事的时候，阿娇突然醒来，那么，他将会变得很麻烦。想到这里，他把阿娇身上的衣物脱下，然后绑成了一个奇特得类似青蛙的造型。然后，他仔细听了听巷子内的动静，在这夜色之中，一切已经归于宁静，应该不在会有人来打扰他的好事儿。
　　在黑暗的楼道中，借着昏暗的月光可以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在那里上下移动，而在这个人影的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移动。同时，呜呜咽咽的声音也从人影晃动的地方传了出来。
　　不过，这声音的来源显然不是人影，而是他身下随他一起动作的东西。听声音，那像是一个女人悲惨得叫声。但是这叫声却很不确切，既像是来自人类喉咙深处发出得低吟，又像是某种动物发出得悲鸣。
　　伴随着“呃……呃……啊……啊！”的声音，人影的运动也加快了许多。过了许久，这“呃啊”的声音由强逐渐转弱，最后逐渐消失了。而那个人影的动作也渐渐得缓慢了下来。在稍做停歇后，人影在那里似乎翻动了他身下的物体，而后，一阵抽打声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又是“呃啊”的声音，这之后，人影又在黑暗的楼道中快速得运动起来。
　　在这个巷子里，这似乎是最常见的动作了。原本到这里来的男人，都是为了找女人来做类似的事情。只是原本应该发生在房间内的事情，今天发生在了楼道内。
　　而这场“皮影戏”的男女主角，不用问就是阿娇和那个跟踪她的男人了。有些人做这事为了爱，有些人为了钱，有些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心……

　　第八章 职业与尊严
　　蒋正楷在最后出事的房间内待了很久。他没有开灯，就那么静静得坐在里面。他来的时候，有两名派出所的民警在这里保护现场。现在，他已经让他们回去了。他不认为他的同事再继续守下去会有什么线索。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得待在这里，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从死者的灵魂中获取他所需要的信息。
　　终于，蒋正楷站起了身，他最后又望了一眼那张曾经承载着两具尸骸的床。然后，他锁门转身下了楼。现在，夜色已经很深了。清凉的夜风吹拂到蒋正楷的脸上，他感觉自己的头脑仿佛又清醒了许多。
　　他转身向巷子外面走，他离开的方向，不远处就是阿娇她们工作的地方。他站在巷子中间的路上，向这座楼瞥了一眼。也就是这个时候，在楼洞的深处，一些奇怪得声音引起了蒋正楷的注意。
　　他没有声张，他的身体本能的贴到了楼墙的外壁上。“嗯……嗯……呼……呼……嗯……”一连串奇怪的低吟声从楼洞里传了出来。难道……蒋正楷的脑子飞速得旋转着，这些在这里卖的女人是不会在外面露天作业的；不过，这声音，的确太像了！“嗯……嗯……”声音从楼洞内还是不停得传出。
　　他从自己的背后，掏出了手枪，然后，开了保险。随即，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在他跳跃出来的同时，他右手中的手枪向前平举；左手握了腰间的的强光手电，并且打开发射出刺眼的光芒。“什么人？”他的口中大喊。只是这喊声，不知道是为了震慑他人，还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嗯……嗯……”听到他的喊声，像青蛙一样趴俯在地上的赤裸女人发出无助的求救声。而在她的身上，现在正趴俯着一个强壮的男人。
　　“你是谁？”女人身上的男人发出暴怒的吼叫，“多管闲事！小心我宰了你！”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依旧紧紧得靠在女人的身上。。
　　“嗯……嗯……”女人依旧是无助的低吟。
　　“警察！别动。”蒋正楷见是正常的一男一女，他的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当了十六年警察的他，难道还会怕各把蟊贼？他向前紧跑了几步，然后，把手里的枪直接顶了男人的头上，“你给我站起来！”
　　“不就玩个女人么？”男人见是警察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不过，他的身体已经跟女人的身体紧紧得靠在一起。所以，想要一下离开，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或许是出于报复，他按住女人的身体，猛得站直了身子。然后，他把自己的双手举起，仿佛一脸无辜得表情看着蒋正楷。
　　“呃嗯……”地上的女人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一声凄惨得低吟，然后，她的脑袋向着地面就靠了下去。显然，男人最后一下的动作，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又昏厥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儿事？”蒋正楷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现在，他已经认不出趴在地上的人就是阿娇了。
　　“警官，有什么？不就是玩了个鸡。”男人的身体僵硬得呆在那里，“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买卖”兴隆的地方。所以，地上的女人是卖得，是很容易让人相信得事情。
　　蒋正楷半信半疑得看了男人一眼，然后，他用手中的手电仔细得照了照女人的脸。这的确是一张自己很熟悉的脸，突然一个名字突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面，“阿娇？”
　　不过，地上昏迷的女人是不可能听到他的呼唤了。蒋正楷随即把目光又移回到男人的脸上，如果不是现在是法制社会，他真得很想把手中的手电狠狠得砸到男人的脸上，“妈的！玩女人也不用搞这么狠！”最终，他还是骂了一句。随即，他就拨打了电话报警，把这一男一女带离了现场。
　　这一次，阿娇终于躺入了医院的病房。那个男人虽然给阿娇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是，阿娇的确是个特殊行业的从业者。所以，当她昏迷在病床上无法为自己辩护的时候，只要这个男人咬定他们是你情我愿的生意关系，那么，警察也拿男人没有丝毫得办法。最后，男人交了五千块的罚款。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天后，阿娇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哪儿？”她声音虚弱得问正在给她更换吊瓶的护士。
　　“医院。”护士冷冷得回答。对于一个卖的女人，主流社会是不会给予她们任何同情的。“你好好躺着吧！”随后又是一句冷冷得话，然后，护士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这时候的阿娇，她真得很想说，我想喝水。虽然，水瓶离她不远，但是，她却没有丝毫得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或许，在别人的眼里，她活着，已经死了。或是更恰当得说，她活着，还不如死了。
　　最后，她转过头去，看了看同病房的其他病人和家属。显然，没有人愿意搭讪一个出来卖的女人。她抿着嘴巴，然后把头又转了过去，转向了靠墙的一面。
　　“孩子，快吃吧！路上注意安全！”这时候，蔡叔的声音仿佛回荡在她的耳畔。泪水顺着她的脸庞婆娑着流了下来。
　　“蒋警官，您来啦！”一个陪护的家属看到蒋正楷走进了病房，客套得打着招呼。
　　“是啊！今天张姨的身体怎么样？”蒋正楷同样客套得跟病人和家属寒暄，随即，他把一兜水果分放到了病号的桌子上，“我带了点儿水果，大家一块儿吃啊！”
　　“哎呀！蒋警官。您总是这么客气。”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都感激得对蒋正楷说。随即，有一个家属轻轻得昂了昂头，用一种鄙夷的口气说，“蒋警官，她醒了。”
　　“是么？谢谢刘叔啦！”说完，他就坐了阿娇床边的小凳上，“阿娇，怎么样？身体好些了？”这凳子是医院专门为陪护的人准备的。
　　阿娇的脸冲着墙，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泪水还顺着她的脸颊不住得向下流淌。
　　“我知道你可能受了委屈，不过……你要坚强……”蒋正楷的确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出来卖的女人。毕竟，他是搞刑侦的警察，不是搞政工的干部。
　　“你这个贱女人！没听到蒋警官跟你说话呢？”躺在病床上的病号，看到阿娇没有回答蒋正楷的话，顿时恼怒起来，她的嘴里指责着阿娇。
　　“就是！不就是卖的贱货！”陪护的家属们这时候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还装什么清高啊？”
　　“就是！这就是碰到蒋警官这么好的警察。要是换了我，干脆让你死在外面好啦！”
　　“我有要你们管我么？”阿娇听了这些话，她不知道从哪儿来了巨大得气力，她呼得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冲着病房里的人歇斯底里得大喊，“你们倒是让我死啊！我就是卖得！我高兴！我愿意！关你们屁事儿！”说完这话，她气呼呼得看着病房里的人，最后，她的脸转向了蒋正楷。
　　在她的眼里，完全是愤怒得火光。她一把扯住了手上的输液管，然后，用力得把吊瓶从托架上扯了下来，“啪！”得一声，吊瓶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暗红色的鲜血迅速得顺着她手上的针头向输液管内倒流了过去。
　　“你让我死！”这时候，蒋正楷从刚才的愣神儿中反应了过来，他连忙去按阿娇的手。但是，阿娇的身上，却有一股巨大的力气，她激烈得抵抗着蒋正楷的救护，“你让我死！我就是卖得！你们都来上我吧！”
　　但是，当阿娇喊完这话，她的身体又迅速得瘫软了下去。终于，蒋正楷把输液的针头从她手上拔了下来。可是，这个时候，鲜血已经撒满了被单；它们顺着床单不停得向地上溅落，就仿佛是阿娇刚才的眼泪一般。

　　第九章 关爱她的男人
　　“病人的情绪太激动了。”主治大夫在她的办公室里对蒋正楷说，“蒋警官，现在病房内的其他病人对她都有意见。您看，我们是不是……是不是把她转去你们监狱的医院啊？”
　　“可是，王大夫！她……她并不是犯人。”蒋正楷吃惊得看着面前的这位主治大夫。她曾经是一个多么令自己敬重得人，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可怜得女人，她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我也是没有办法。”王大夫摇了摇头，“现在，其他的病人都不愿意跟她住在一起……”说到最后，王大夫的声音也减弱了下去。最后，她看着蒋正楷说，“其实，把她转去监狱的医院，对她的恢复是有好处的。”
　　蒋正楷听了她的话，目光呆滞得点了点头。的确！王大夫说得没错。如果，把阿娇留在这里，她肯定要受其他病人和家属得排挤；但是，把她送去监狱的医院，她的身体可能会恢复的更快；可是，她的确不是个犯人啊？难道，这会有利于阿娇的心理恢复？
　　“王大夫……我想……我想求您一件事……”蒋正楷有些嗫嚅着说，“您……您能不能给我开一个单间……”
　　“单间？”王大夫吃惊得看着蒋正楷，“蒋警官，我知道你心底好！但是，单间？你们分局会给你报销么？”
　　蒋正楷没有说话，他摇了摇头。随即，他用低沉得声音回答，“这个病人，对我们很重要！她是很重要得证人，虽然，她是个……是个妓女。”最终，他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至于阿娇是不是真得是很重要的证人，他现在真得不知道。但是，在他的心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出来卖的女人。
　　最终，蒋正楷的愿望还是实现了。王大夫在院长那里为阿娇软磨硬泡楞是申请了一个单间出来。现在，她可以一个人安心得躺在病房里面，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人前来打扰她了。
　　在阿娇住院的这些日子里，巷子里的生意由于媒体的宣传无法再继续下去了。这失去了发案的媒介，自然，不会再有新的案例发生。
　　虽然，案子迟迟没有告破，但是，也没有新的案件发生。这对于蒋正楷来说，也不能说是坏事。毕竟，风头一过，市局那边也就不再紧逼他不放了。限期破案本来就是姚天宇的一句气话。这宗案子的案卷，他不是没有看过，这的确是一起古怪离奇的案子。限期，有用么？你就是逼死蒋正楷他们，他们也找不到任何得线索。
　　不过，既然最近没有发案，那么，有一件事情就可以确定下来。那就是，这案子本身应该的确是跟皮肉生意的事情有关。但是，这种关联的关键在哪里？还不是蒋正楷能够确定的事情。
　　在病房里面，阿娇的身体逐渐得好转起来。现在，医院的大夫和护士虽然还很鄙视她的职业，但是，对她的人，现在大家的态度却都有了好转。因为，阿娇不是个矫情的女人，也不是个喜欢麻烦人的女人。
　　当她能够下地活动的时候，很多单间病房应该做得护理，全部都被她自己解决了。护士们从她那里得了清闲，时间久了，自然就不会再那么冷言冷语得对她。现在，她们之间见了，也会相互笑笑，甚至说个笑话，开个玩笑。
　　而阿娇原本就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特别当她笑起来得时候，一双酒窝把她衬托得格外天真可爱。所以，现在医院里的人对她的排斥心理逐渐得淡化了下来。但是，她的职业仿佛成了大家的一个禁忌。没有人会在她的面前，提起工作的事情。仿佛，只要在她面前提起工作的事情，就是对她的侮辱一般。
　　但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阿娇与蒋正楷的关系。无论蒋正楷怎么努力，在阿娇的眼里，蒋正楷都是她不能接受得人。因为，正是蒋正楷的证词，让那个欺辱她的人逍遥法外。但是，另一方面，蒋正楷对阿娇却有出奇得好脾气和耐心，无论阿娇做什么，他还是每天下班都带点儿水果，或是书本什么得来看她。
　　“阿娇，起来啦？”蒋正楷临着一袋香蕉走进了阿娇的病房，“今天恢复得怎么样啊？”
　　“谢谢您关心啦！”阿娇轻蔑的看了蒋正楷一眼，“放心吧！我很快就可以去接客了。到时候，您调了扫黄组别忘了去抓我呀！”
　　“呵呵，我这辈子恐怕是只能跟死人打交道了。”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笑笑并没有生气，“哎哟，这壶里的水是你自己打得啊？”蒋正楷试了下病房里的暖瓶是满的，就回头问她。
　　“是啊！不过，您可别喝。我下药了！”阿娇说着就扶着床边，躺回到了床上。她知道蒋正楷每次来都有喝水的习惯。
　　“是么？”蒋正楷没有理会阿娇的话，他依旧拿起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水下去，“是专门为我下的药吧？”
　　“是啊？怎么样？”阿娇躺在床上，梗着脖子，看着蒋正楷说，“当心喝完没人帮你解决啊！”
　　“呵呵，这不是有你么？”在这家医院里，现在蒋正楷是唯一一个拿阿娇职业说事儿的人。
　　“我？”阿娇的脸上露出了甜甜得笑，随即，她又轻蔑得冷哼了一声，“蒋警官，我可是出来卖得！不做免费服务。再说了，您跟我做，是算我强奸您啊，还是算我诱奸您啊？”
　　“来……吃个香蕉吧！”蒋正楷听出阿娇的话里带刺。那天晚上的情景仿佛又浮现在了蒋正楷的脑海里。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因为，在他的心里，那天晚上的事情永远都是他心灵深处得痛。
　　“不吃！”阿娇边说边把身体转向了背对蒋正楷的一侧，“我又不是猴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恨这个最关心自己的男人。或许，女人都是这样吧？你越是关心她，她越是感觉你不好？也或者……总之，阿娇非常得恨他，异常得恨他……
　　既然，阿娇把身体转向了另一侧，那么，蒋正楷自然也就哑了火。他把剥好得香蕉放了桌上，然后，自己静静得坐了桌边的椅子上想事情。他毕竟不是阿娇的男人，所以，他没有必要过多得在意阿娇的感受。他对阿娇的关心，完全是出于一份愧疚的心理和本身善良的特质而已。
　　“今天……今天几号了？”阿娇背对着蒋正楷突然小声的问。这仿佛是阿娇搬入了这间病房以来，她第一次用正常人的口吻跟自己说话。
　　“八号。”蒋正楷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日期，简短的回答。
　　“那……那你能帮我一个忙么……”阿娇的身体轻轻得转了过来，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蒋正楷，“我……我想回躺家。”
　　“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回家！”蒋正楷无庸置疑得回答。
　　“求你了！”阿娇的声音里面仿佛带了哭腔，“你就答应我这一次，我保证我回家办完事，马上就回来！”
　　“不行！”蒋正楷回答。
　　“哼！”阿娇一边委屈得哼了一声，一边把身体又转回了另一侧。这时候，眼泪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不过，如果，我看着你，我可以允许你离开病房一个小时……”蒋正楷看了她的样子，他居然感觉有些心痛，所以，他又思索着对她说。
　　“真得？”阿娇的身体呼得转了回来，仿佛她的身上又充满了力气。
　　“真得！呵呵，小妮子，还哭了啊？”蒋正楷看到阿娇的脸上挂着泪，他调侃得对阿娇说。
　　“不准叫我小妮子！”阿娇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暴躁起来，不过，随即她的声音又柔和了下来，“那个人就是叫我小妮子的……”显然，那天晚上的事情对阿娇还是留下了阴影，虽然，她只是一个出来卖的女孩。

　　第十章 我想回趟家
　　蒋正楷扶着阿娇的胳膊，缓缓得向病房的外面走。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有了身体的接触，虽然，这之前，蒋正楷已经看过了阿娇的身体。但是，他们之间却从来没有过一丝的碰触。他感觉阿娇的身体很软，一种很无助，很惹人爱怜的感觉。
　　“你自己走能行么？”蒋正楷关切的问，“我还是去租个轮椅吧？”
　　“轮椅，你们分局报销啊？”阿娇瞥了蒋正楷一眼，笑着问。
　　“这跟报销没关系。”蒋正楷不知道怎么回答阿娇，他用空闲着得左手扫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呵呵，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那我还是自己走吧！”阿娇小声的回答，“正好，我也练习一下走路。”
　　蒋正楷听了笑笑，他把自己的右手换了一下位置，搭了阿娇的右臂下，然后，又用自己的左手扶住了阿娇的左臂。这样，远远得看去，阿娇仿佛已经被蒋正楷环抱住了。但是，实际没有。其实，阿娇现在是多么渴望蒋正楷把她环抱住啊？或许，阿娇根本没有这么想，毕竟，她清楚得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出来卖的女人。
　　两个人就这么搀扶着，缓缓得走到了医院的门前。“你在这里站好！”蒋正楷把阿娇扶了门边，他不放心得让阿娇扶住了住院部的大门，“我去把车开来。”
　　“你去吧！我跑不了。”阿娇笑笑。她心里甜甜得想，真是个傻男人，我自己又不是站不住，干嘛非要扶着门框。
　　很快，蒋正楷就把他的警车开了过来。他下车扶住阿娇向车门那边走，“走吧！我们上车吧。”
　　“哦。”阿娇瞥了一眼警车，然后，调皮得歪头看着蒋正楷，“那……我是坐后面呀？”
　　“呵呵！”蒋正楷听了她的话，笑了出来，“前面！”他用手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
　　“哦，我以前坐警车都是坐在后面呢。”阿娇故意忍着笑，撅着嘴对蒋正楷说，“难道前面比后面要舒服啊？”
　　蒋正楷一脸笑容得看着她，他没有说话。当两个人接近警车前门的时候，他把阿娇一把抱了起来。阿娇发出了啊得一声惊叫，她的脸这时候距离蒋正楷的脸好近，这是一张成熟的、棱角分明的男人的脸。看到这样，阿娇的脸上不觉中红润起来。
　　“好啦！你乖乖得坐在这里。”蒋正楷把阿娇塞了警车里面，他知道抬腿进入警车对阿娇来讲，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以，他就直接帮她代劳了。
　　“说说你家的住址吧？”蒋正楷钻进了警车，他问身边的阿娇。
　　“居安小区！就是派出所对面的那个小区。”阿娇怕蒋正楷不知道，又明确得指示了一遍。
　　“哦，那里啊。”蒋正楷发动了汽车。他的心里在想，这个女人还蛮有品味的，居然在那么高档的小区里面租了房子。
　　很快，蒋正楷的警车就驶入了居安小区，他按照阿娇的指示，把车停了一栋楼宇的底下。“好啦！我家住在顶楼。”阿娇的身体有些轻微得摇晃。显然，在路上，她受了一点儿颠簸。毕竟，警车不是高级的轿车，坐起来不会那么得舒服。而且，蒋正楷也不是开老爷车的司机，出警时的横冲直撞，也已经成了他开车的习惯。
　　“是么？你租得房子还真不错。”蒋正楷看了一眼这座三层的小楼笑着说。
　　“哦……是的。”阿娇笑笑回答，“我兼职帮别人看房子，不可以呀？”她原本想说和姐妹合租，但是，她的脑袋转得飞快；还是帮别人看房子，来得更让人相信些。“房子的主人已经出国了。人家以前可是我的客户。”她看着蒋正楷的表情，又补充说。反正，自己是出来卖得，所以，这个理由应该是再恰当不过了。
　　“哦！”蒋正楷生硬的答应了下来。似乎他的脸上有那么一丝得不悦。不过，这正是阿娇想要的效果。原来，他还是有点儿在乎我的呀？阿娇的心里暗暗得想。“出来吧！”蒋正楷抓住了阿娇的胳膊轻轻得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好啦！走。”说着，他就直接抱着阿娇向楼前走去。
　　“干嘛？你。”阿娇有些嗔怪得看着蒋正楷，“你把我放下来嘛！”虽然，她的嘴上这么说，但是，她的胳膊却紧紧得勾着蒋正楷的脖子，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还是我把你直接搬运上去吧！”说话间，蒋正楷就把她抱到了楼下的防盗门前。
　　“我来按！”阿娇从蒋正楷的脖子上空出了一只手，她一边在防盗门的密码锁上缓慢得按着，嘴里一边小声得嘟囔，“302，然后，按密码5211314，最后呢，把我的食指放到识别区，好啦！可以开门了。”很显然，这些话，她是故意说给蒋正楷听得。你既然是警察，如果将来想进来，自然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她的指纹。她是出来卖的，不会没有案底，所以，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找到她的指纹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你笨蛋啊！”阿娇捏了一下正准备爬楼梯的蒋正楷的鼻子。这是目前为止，她跟蒋正楷做得最亲昵的动作了吧？她用手指了一下楼梯的后面的拐角，“到那边去啦！那里有电梯。”
　　“哦！”蒋正楷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抱着阿娇向电梯前面走。真是一个高档人居住的地方，可惜，这么高级的地方，居然寄居着一个出来卖的女人。蒋正楷的心里暗暗得想。
　　“好啦！那边就是我的家啦！”下了电梯，阿娇指着对面的一个房门对蒋正楷说，“那你帮我按密码，我的高度不方便。”显然，她并不想从蒋正楷的怀里下来。
　　“呵呵，难道你还想一辈子让我这么抱着？”蒋正楷瞥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笑着问她。
　　“哦！”阿娇答应了一声，她的脸一红，“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她就从蒋正楷的身上落回到了地面。同时，她的心也重新沉寂了下来。你自己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你只是一个出来卖的贱货。他是一个警察，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贱货呢？阿娇的心里这么想。咦？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感觉自己是贱货了呢？算了，不管它，还是先开门吧！
　　阿娇的家很大，装修得也很气派典雅。如果，不说这里住着一个出来卖的女人，那么，你一定会认为这一个极具艺术鉴赏力的家庭居住的地方。蒋正楷站在门厅里，没有继续向里走。
　　“进来吧！好久没住了，挺乱得。”阿娇一边招呼蒋正楷，一边缓慢得向里走。其实，在蒋正楷的眼里，房间收拾得很利索。实际上，整个房间也的确收拾得很利索。阿娇并不是个慵懒得女人，虽然，她从事着一份低贱的职业。
　　“好啦！我找到我要找得东西了。”阿娇从一间卧室走了出来，“你能送我去趟邮局么？”
　　“好的。”蒋正楷点了点头。他没有问她去那里做什么，不过，阿娇却主动得告诉了他，“我去给我的父母汇些钱，他们等钱用。”说完，一个灿烂的笑容挂在了阿娇的脸上。
　　“那，我们走吧！”蒋正楷说完，走到了房间的外面，他等待着阿娇自己出来。
　　“怎么啊？原来是半程服务啊？”阿娇歪着头，用一种调皮的语调对蒋正楷说，随即，她的双手伸了出来，然后，眨巴着眼睛用一种渴望得眼神看着蒋正楷。
　　“好！全程服务。”蒋正楷无奈得耸了耸肩，他自然明白了阿娇的意思。他走过去，把阿娇抱了起来，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随即下楼去了。

　　第十一章 蔡叔的面馆
　　车停在邮局的旁边，蒋正楷把阿娇抱了邮局自动存取款机的外面。现在，夜色已经降临了，邮局自然下了班。要想汇款就只有通过存取款机来进行了。不过，这一次，阿娇却主动把蒋正楷挡在了邮局终端的外面，“个人隐私。不许看！”
　　蒋正楷笑笑，他知趣得退到了一边，不过，他随即看了一下表，6点46分。再聪明的女孩，也有愚蠢的时候。蒋正楷是个警察，他如果想知道你汇款的去向，难道他会调查不到么？
　　“我好啦！”阿娇从邮局的终端出来，她的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家面馆，“不过，我想去前面吃碗面。如果，你答应陪我吃面，我等下就乖乖得回医院。”
　　“走吧！我请客。”蒋正楷看着阿娇一脸任性的表情，他对阿娇的这个建议并没有表示反对。
　　“不，我请！”阿娇反对说。
　　“好吧！那就你请。”蒋正楷说完，就把阿娇重新抱了起来。反正，这里距离阿娇说得面馆很近，只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再开车过去，已经不值得了。而且，蒋正楷也不想有人看到他开着警车带一个出来卖的女人跑到一家小面馆里在开心得吃面。
　　“蔡叔！给我来两碗刀削面。”阿娇，错了！应该是蒋正楷抱着阿娇一走进面馆，阿娇就对着面馆的厨房大声得喊。
　　“哎！来了。”蔡叔答应着从面馆的厨房里跑了出来，“你这个小东西，最近跑哪儿去了？可想死蔡叔了。”
　　“呵呵，我这不是回来了么？”阿娇冲着蔡叔努了努嘴，“我都想死您了呢！”
　　“我看你是想死我的面了吧？”蔡叔诙谐得说，不过，他随即就注意到了蒋正楷和阿娇身上的病号装，“怎么？阿娇啊！你生病了？不会是你男朋友欺负你了吧？”说着，蔡叔又瞥了蒋正楷一眼。
　　“没啦！没得事儿。”阿娇翻了几下眼睛，然后，摇着蔡叔的胳膊说，“人家还没有男朋友呢，您快别瞎说了。您赶紧煮面去吧！”
　　“好！”蔡叔答应了一声，不过，他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撂下一句，“小伙子，阿娇这妮子可是很不错。”
　　“呵呵！”蒋正楷只是笑笑，他没有说什么。一个出来卖的女人，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
　　“笑什么？”阿娇把手握了拳头，在蒋正楷的面前摆了摆，“这可是我的地盘，不服气？扁你哦。别看你是警察！”
　　“没！”蒋正楷看着阿娇，“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吃面啊？看得出来，你人缘不错。”
　　“是啊！自打小美……算啦！不说这些啦！”阿娇在自己的嘴边挥了挥手，“请客吃饭，不要谈这些不吉利的事情。”
　　“好啦！两碗面，一碗酱，然后，一盘牛肉，一瓶啤酒。”蔡叔拿了一堆东西过来，“今天这饭，不要钱！算是我请你们两个得！”说完，蔡叔头也不回得就向厨房走。
　　“蔡叔！这可不行。”阿娇坐在那里高声得喊。
　　“呵呵，今天啊，蔡叔高兴！”蔡叔的声音从厨房里面飘了出来，“要是你啊，下次还能带男朋友来，我还请你！”
　　“那我要是以后每带一个男的来，您都请我吃一顿饭啊？”阿娇没正形得跟蔡叔开着玩笑。
　　“好啦！成交啦！”蔡叔在厨房里回答，“只要阿娇带男的来，我就请阿娇吃饭！”
　　“呵呵，那我吃不穷你。”阿娇吐了吐舌头，小声的嘟囔。
　　“你……”蒋正楷脸上含着笑，他看着阿娇想说些什么。
　　“你闭嘴！”阿娇用筷子指着蒋正楷低声的说，“别破坏我的大好形象。”
　　“呵呵，好。”蒋正楷点了点头。
　　“反正，你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随即，她的嘴里又小声的嘟囔。
　　“你说我什么？”蒋正楷放下手里碗筷，他看着阿娇一本正经的问。
　　“我说您快吃饭吧！”阿娇夹了一块牛肉直接塞了蒋正楷的嘴里，然后，她就去拨拉蔡叔送来的面酱。
　　“你不准吃太多咸得！”蒋正楷把牛肉咽了下去，叮嘱阿娇。
　　“我说，警察大哥！”阿娇无奈得看着他，“您以前是幼儿师范毕业的吧？你当你是阿舅啊？”说完，她就再也不理蒋正楷，随后，她把蔡叔送来的面酱直接拨了三分之一到自己的碗里。蒋正楷见了，也不让步。他直接把剩余的面酱全部扣了自己的碗里。
　　“蔡叔！您看他啦！他抢我的面酱……”阿娇指着蒋正楷，向面馆的厨房撒娇般大喊。
　　蒋正楷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如果，她不去那条巷子，她一定会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性。或许，是她的心里承载了太多得痛苦；也或许，是她的家庭真得需要太多的金钱吧？
　　“怎么？两个人为了吃酱吵起来啦？”蔡叔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的手里又拿了满满一碗面酱。
　　“蔡叔！阿娇的身体，现在不能吃太多咸的东西！”蒋正楷看了，焦急得对蔡叔说。
　　“这样。”蔡叔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看向阿娇，“听到没？你现在身体不好。你不能吃太多面酱！好啦，这些酱啊，蔡叔给你留着，等你下次来再吃。”
　　“哦！”阿娇撅着嘴答应了一声，她的嘴里同时小声得哼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么快就穿一条裤衩了……”
　　当时针指向8点的时候，阿娇终于墨墨迹迹得吃完了碗里的面。她悄悄得把一百块钱的纸币叠成了方方正正的纸块，然后，扣到了自己的碗下。随后，她就吃力得站起了身，“蔡叔！您忙吧！我们吃好先走啦。”说完，她又向调皮得向蒋正楷伸出了双臂，“快抱我走啦！桌上的钱不能让蔡叔发现啦！”
　　蔡叔从厨房出来，看着蒋正楷抱着阿娇逃跑得身影，他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还说不是男朋友。”他走到刚才阿娇和蒋正楷吃饭的桌前收拾碗筷。一张一百的纸币出现在阿娇饭碗的底下，他的脸上又露出了无奈得笑，“这个死妮子！原来是这么回儿事。等你再来，看我不收拾你。”虽然，他是这么说，但是，明显他对阿娇的爱更深了些。
　　“呵呵，真看不出来！警察大哥逃跑得速度可真快呢！”阿娇和蒋正楷回到了警车上。阿娇拍着蒋正楷的肩膀没正经儿得说。
　　“那是，我相当年……”蒋正楷说到这里，他盯着身边的阿娇，“好象，我拿百米冠军那年，也是你现在这般年纪。”
　　“是么？”阿娇看着蒋正楷撇了撇嘴，“哟！听您的口气，以后不能叫您警察大哥了。那，警察大叔，您今年贵庚了呀？”
　　“我今天吃得炸酱面！”蒋正楷没好气儿得回答她，随即，他就发动了警车向医院驶去。
　　蒋正楷把阿娇送回了病房，她躺了病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显然，今天的这次外出，对于阿娇来说，已经耗费了太多得体力。蒋正楷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女人，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在这一刻，他甚至在想，这个女人要是不出院，永远住在病房里该多好啊。他知道，一旦阿娇伤愈，她一定会出现在那条阴暗的巷子里，继续去招揽她的生意。
　　手机的铃声在这个时候不恰当得响了起来。蒋正楷低头看看是张南的号码，他站起身，走出了病房，“喂，我是蒋正楷！”
　　“蒋队！出案子了。”张南的声音从电话里面出来。
　　“什么情况？”蒋正楷吃惊得问。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预感，巷子里又发生了命案。
　　“在上次那起案子的楼下，又发生了一起相同的命案！”张南的声音在电话里面显得有些急噪，“您还是赶紧过来吧！”
　　“好的！我十分钟到。”蒋正楷说完，他飞快得向停车场跑去。

　　第十二章 床下的女人
　　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现在已经挤满了警察。蒋正楷赶到的时候，拍照和取证工作已经在紧张得进行。他凑到前面去看了看，“又是两条人命。”他的嘴里喃喃的嘟囔。
　　“蒋队，您过来了。”张南回身看到蒋正楷，他走过来跟蒋正楷打着招呼。
　　“有什么新的发现？”蒋正楷盯着床上的尸体问。
　　“没有！”张南干脆得回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与前面的三起案子，完全一致。没有血迹，没有打斗，也没有破门入室的痕迹。”
　　“我看它跟前面的案子不一样。”蒋正楷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定盯着床上的骨骸。虽然，蒋正楷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的话立刻引起了房间内所有活人的注意。大家都把期盼得目光投向了蒋正楷和他身前的木床。
　　“你看！这次女人骨骸的表情有些奇怪。”蒋正楷根本没有意识到房间内空气得变化，因为，他的注意力，现在已经全部集中到两具骨骸上了。张南顺着蒋正楷的手，仔细得看向女人的骨骸。的确，她的下颌骨分开的不是很大，而且，她的眼窝部分也不像前面的三具骨骸开启的那么厉害。
　　“你再看！她的手！”蒋正楷用自己的手指向了女人的手。这双人皮包裹着得手，并没有像前面三具骨骸那样随意得下垂或是抓住被单；而是，双手抱拳，置于胸口。再配合上她面部的表情，她仿佛在向什么人恳求着什么。
　　“蒋队，您……您的意思是她看到了凶手？”张南按蒋正楷的指示仔细得观察完骨骸，他得出了一个惊人得结论。
　　“呵呵！确切的说，她认识凶手，或是她正在跟凶手乞求着什么。”蒋正楷笑笑，谁知道前三个女人究竟是被身上的男人吓死，还是被凶手吓死得呢？
　　“您说得对！”张南点了点头，“这样，我们破案总算是有一点儿线索。”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舒了一口气，现在终于不用被动挨打了。
　　“希望是吧！”蒋正楷依然笑笑，“这个女的叫什么？”他回过头来问张南。
　　“还在查！”张南回答得有些尴尬，“她们……她们的流动性太大了。”他随即又为自己辩解。
　　“好啦！仔细查查吧！”蒋正楷说完，又端详了一阵儿男人的骨骸。他没再说什么，直接推出了房间。
　　“蒋队！”韦馨气喘吁吁得跑了上来。
　　“从家来得？”蒋正楷看着她的样子笑笑，“呵呵，下班就好好休息，不用这么拼命。”
　　“可……可是……”韦馨的气还没有喘匀，不过，蒋正楷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话，“好啦！既然来了，那就帮张所把里面那个女人的身份搞清楚。”
　　“好的！”韦馨点头回答。蒋正楷看着韦馨的样子，可是他的脑海里却突然跳出了穿着病号装的阿娇。他努力得摇了摇头，把阿娇的身影从自己的脑袋里摇了出去。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她？
　　“蒋队，您脖子不舒服？”韦馨关切的问。
　　“哦，有点儿。”蒋正楷随口答应，“好啦！去帮张所吧！我去楼上看看。”说完，他快步向楼上走去。他突然感觉到他应该是遗漏了什么，所以，他上楼的动作很快，应该说，他是跑到楼上去的。
　　还好，房门的钥匙，自己的手里还有一套。他打开门，闪身走了进去。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凭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异常。他从腰间取下了强光手电，在房间内四处照照，应该还是他上次进入时的样子。手枪和强光手电，他总是随身携带，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他在房门边摸到了电灯的开关，“啪”房间内的灯被他点亮了。他蹲下身仔细得看着地面，应该没有新近踩上去的脚印。地上是一层薄薄得灰尘。这样，他起身寻找和楼下木床对应的位置。最后，他停在了楼上的木床边上。根据他的测算，楼上和楼下的两张床位置应该是对应得。
　　他把自己的手放了木床上，床面的温度应该没有任何的异常。随即，他就蹲下了身，轻轻得掀起了床单，他要检查一下床底的状况。随着床单得掀起，一个黑衣长发女人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在他发现女人的同时，女人也发现了他。女人的头缓缓得转了过来看着蒋正楷，这是一张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她向蒋正楷张开了嘴，她嘴边的皮肉随着嘴巴张大，居然也一丝丝得拉开。蒋正楷心中一惊，他向后跌坐到了地上。这样，他通过女人胸口的衣服看到了她的前胸。这是一个干瘪的胸部，就是八、九十岁的老太也不会有这么干瘪得身板。对！是骨骸！披着人皮的骨骸！
　　女人的骨骸向蒋正楷伸出了一只手，看样子，她想爬过来。蒋正楷感觉头皮发麻，心脏发紧；他想喊，但是，却喊不出一个字。骨骸向前爬，“呃！呃！呃！呃！”得声音从骨骸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蒋正楷的身体倒在地上，他的身体仿佛被钉住一般。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啊！”他终于叫出了声，而后，他的左手碰触到地上的手电；他握起手电按开开关，然后，手臂向前指着胡乱得照去。
　　“啊！啊！”他的身体随之也恢复了知觉，他向后挪了几下。可是，等他再抬头看向床底，那里什么都没有！幻觉？难道是幻觉？他的手机还在响，他从口袋里颤抖着把它掏了出来，“喂……喂喂……”
　　“你干嘛呢？”阿娇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走得时候也不说一声。”
　　“哦……哦……我……我有案子！”蒋正楷把一口唾沫咽了下去，现在，他的身上已经出透了汗。
　　“呵呵，警察大叔。恐怕没这么简单吧？”阿娇在电话里咯咯得笑了起来，“要是出去把妹呢，你就直说嘛！我也可以呀？好啦，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包忘带了。”
　　“哦！好。先……先放你那里吧！”蒋正楷的语调这时候逐渐恢复了正常。
　　“哎哟！刚才，高潮了，是吧？”阿娇在电话里依旧没正形得说，“现在，说话顺溜儿多了呀！好啦！不打扰你了。等我好了，我也可以免费报答你呀，蒋警官。”随即就是“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靠！”蒋正楷低声得骂了一句，他的手愤怒得向前挥了两下。这个坏女人！贱女人！他心里恨恨得想。不过，他对阿娇的恨，仿佛是一种带有爱惜的恨。这恨，并不是发自心底。
　　他把手机装进口袋，又坐在地上稳定了一下心绪。床底下，的确什么都没有。刚才得幻觉真是太真实了！他心里这么想着，就小心得向前爬。然后，他把自己的手伸到刚才女人骨骸出现的地方，的确是空得！
　　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把手缓缓得放到幻觉出现的地面上。凉！刺骨的冰凉。他把手迅速得抽了回来。突然，一个灵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楼下的床底……想到这里，他顾不上关闭房门，就向楼下的房间冲去！
　　“蒋队……”在房间门口，韦馨看到他，显然是想跟他说点儿什么。
　　“等会儿说！”蒋正楷把她一把推开，直接冲了房里。他直接扑到床边，“呼”得掀开床单，向里面望去。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这样？”蒋正楷的嘴里轻声的嘟囔。他依旧不死心，他把他的手放了地面上摸索了一遍，没有任何得异常。“难道真得是幻觉？”他呆坐到地上。人，就是这样！人多的时候，仿佛胆量也会变大许多；人少的时候，就是再大胆的人也会被自己吓死。

　　第十三章 两个人的纠纷
　　“蒋队，有什么发现？”张南看着地上的蒋正楷，他关切得问。
　　“哦！没，没什么。”蒋正楷摇了摇头，他抬起头看了看楼层的搁板，“找梯子！上去试试有什么异常。”他的手指向了床顶的楼板。
　　很快一架梯子就被民警们找来，在两个人的保护下，一名警察爬到了上面。“蒋队，硬得。”梯子上的警察喊，“没什么异常。”
　　“温度呢？”蒋正楷依旧坐在地上盯着天花板。
　　“正常吧？”梯子上的警察不确定的回答，随即，他的手又向其他地方摸了摸，“正常。蒋队！和其他地方差不多。”
　　“走！你们几个跟我去楼上。”蒋正楷站起身，他带了三、四个人一起又折回了楼上的房间。他在门口，先是挡住了身后的人。他蹲在地上仔细得观察了地上的尘土，除了自己的脚印，没有其他的人进出过房间。
　　“好啦！大家进去。”说着，他就带头走进了房间，“都给我检查下，看看有什么异常。”说完，他又走到床边。这时候，他的心脏跳动得厉害，毕竟刚才那一幕已经深深得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心脏再强壮的人，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承受两次那种程度得刺激！
　　“1，2，3！”他的心里默念着，随即，他把床单一下子掀了起来。“呼……”他长舒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他单腿跪到了地上，他把手再次伸了进去。现在，地面上的温度很正常，没有冰凉得感觉。难道刚才那种刺骨得冰凉，也是一种幻觉？
　　“蒋队，什么都没有。”跟随他上来的几个陆续返回到了他的身边。或许，真得是自己的神经太紧张了？他这么想着，脸上就挂上了一丝苦笑，看来最近是太疲劳了。
　　“好啦！大家都下去忙吧。”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可以收队了。随后，他和他的同事就离开了房间。房内，又恢复了漆黑的状态；但是，谁也不知道这里还会发生什么……
　　警察们忙活到午夜，按照惯例，他们留了两个人看护现场，其他的人就撤回警局了。虽然，案子有了那么一点儿进展，但是，实际上可用的资料却依旧很少。而人，又多死了两个。在分局的太平间内，又有两个空位被填上了。
　　“对了，小韦。刚才，你找我什么事？”在回分局的车上，蒋正楷一边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头，一边问。现在车已经由其他警察来开了，他感觉他今天晚上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在这种状态下开车，是很容易发生意外得。
　　“哦！蒋队。”韦馨想了一下，“死掉的那个女人，我们已经查到了。她叫阿秀，是最近从其他街区过来得。不过，据看场子的阿顺说，她以前在巷子里面干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换了其他地方。最近，她是由于以前的地方严打，没法儿干了才回来得。”
　　“关于她具体些得资料还有么？”蒋正楷揉着眉头问她。
　　“没有。”韦馨回答，“不过，听阿顺说，她走以前跟阿娇的关系不错。或许，阿娇能知道一些她的事情。”
　　“阿娇？”蒋正楷听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震。现在，阿娇自己在医院，她会不会……“送我去医院！”蒋正楷拍着开车的民警，焦急得说，“快！”
　　在病房里，阿娇无聊得看着电视。现在，她的身体没有人帮忙，走上一百米都会感觉难受；所以，她自然会乖乖得在房里待着，那么，电视自然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阿娇？”蒋正楷急匆匆得从外面冲进了病房。
　　“干嘛？”阿娇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他，“这么晚了，你来干嘛？不会是我坏了你的好事儿，你来找我报复吧？”
　　“哼！”蒋正楷看她没事儿，一颗悬着的心又放了回去。“就是！我就是来报复你的！”
　　“哎呀！警察大叔，您不至于吧？”阿娇用手按着床帮吃力得坐了起来，“您现在来找我也没用呀？”她说着就用手指轻轻得搭了自己的下巴上，“我下面不好使呢！”说完，她用幽怨得眼神看着蒋正楷，然后，她把嘴唇抿了抿，又眨巴着眼睛说，“要不，我用嘴帮你吸吸呀？”说完，她脸上露出了妖冶得笑容，一对浅浅得酒窝又显露了出来。
　　“你！”蒋正楷听完气愤得指着她，“你脑子里就没点儿别的？”
　　“是啊！我是出来卖得嘛！”阿娇努着嘴看着他，“那，你说，我脑子应该想点儿啥？”
　　“你不要以为我真得不敢碰你！”蒋正楷说完，一步跨了阿娇的床前，他用手重重得拍了阿娇的头上。阿娇没坐住，轻叫了一声，然后，整个身体就摔倒在床上。
　　“哼！你……”阿娇看他故意大力得推搡自己，她的胸脯剧烈得运动起来，“你！你给我道歉！否则，别说我不客气！”
　　“呵？我凭什么给你道歉！”蒋正楷说完，用手指着阿娇说，“你要是不老实，明天我就让你去蹲班房！”
　　“来人啊！”阿娇听他这么说，她就势把自己用来捆扎头发用的皮套撸了下来，然后，趴在床上大声得叫嚷起来，“救命啊！警察打人啦！”
　　“你！”蒋正楷由于气愤，他现在的确举起了手，不过，他看着阿娇，手并没有落下。
　　“救命！救命啊！”阿娇干脆趴了床上，呜呜得哭出了声音，“警察打人啦！”
　　“你们干什么呢？”听了阿娇的呼救声，护士从外面走了进来，“蒋警官！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警局！”
　　“我……”蒋正楷现在真是有口说不清了。你看，你的手还高高举着呢！罪证确凿。床上那个女人虽然是卖得，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蒋正楷警官正在打人嘛！
　　“好啦！都不要吵啦！”护士瞥了一眼蒋正楷，显然，她的眼里满含着鄙视，要不是蒋正楷平日里给人留下得印象不错，而且，对阿娇也一直很好，那么，护士恐怕早已经把他从病房轰出去了。“现在都半夜了！如果再吵，蒋警官，我可要通知我们院长了。”说完，护士就气鼓鼓得向外走。
　　“谢谢，护士姐姐。”阿娇趴在床上一边呜咽，一边大声得对护士道谢。
　　“你好了吧？”蒋正楷见护士走出了病房，他坐了阿娇的身边，“我说你怎么不去学表演啊？”
　　“哼！本美女，做事光明正大，不喜欢被人潜规则。”说完，阿娇又艰难得坐了起来。她一边用手理顺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用胳膊顶了一下蒋正楷，“你道不道歉呀？当心，我还喊！”
　　“你！”在医院里，蒋正楷拿这个善于耍赖得女人的确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他瞥了阿娇一眼，还是冷冷得回她，“你想得美！”
　　“那好，你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阿娇说完，她张大嘴巴，“救……”可是，这次蒋正楷已经有了准备，还不等阿娇喊出第一个字，他就把阿娇直接扑倒在床上，然后，用手捂住了阿娇的嘴巴。
　　“呜……呜……”阿娇的口鼻都被蒋正楷的大手捂住，她的身体在床上痛苦得扭动着，“呜……”
　　“哼！还喊不？”蒋正楷压在阿娇的身上，一脸坏笑看着她。
　　“呜……呜……”阿娇的嘴里一边哼哼，一边摇头。
　　“还听不听话？”蒋正楷显然觉得阿娇现在的样子很有趣，他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随即又问。
　　“呜……”阿娇的身体还在扭动，但是，她的头却在蒋正楷的手中向下点点。
　　“那……”蒋正楷继续捂住阿娇的口鼻，在他想第三个问题的时候，阿娇的身体剧烈得扭动起来。人玩得开心的时候，就会忽略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蒋正楷这时并没有放手，他的手反而捂得更紧了些。很快，阿娇的身体在剧烈挣扎后，就酥软了下来，她的头也向一侧歪了下去。

　　第十四章 不应有的甜蜜感
　　“阿娇！”蒋正楷感到身下的女人突然停止了挣扎，他猛得警醒了过来。不好，自己不会真得把她憋死了吧？
　　“阿娇……”他一边呼喊着阿娇的名字，一边把她轻轻得抱起揽在自己的怀里。他用手试了一下阿娇的鼻子，已经没了呼吸。随后，他又把手压了阿娇的手腕上，还好，还有微弱的脉搏。“你醒醒呀？阿娇。你不要吓我啊！”
　　现在的蒋正楷有些慌乱起来，如果他心里对阿娇没有一点儿感觉，或许，他也不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他用手轻轻得拂在阿娇的脸上，“你快醒醒啊！我错了。”对！这情况应该人工呼吸。他想到这里，就把阿娇平放了床上。然后，他俯下身子，并且用手轻轻扶住阿娇的头颅，同时，他的嘴就靠了过去。
　　“咳！咳！道过歉就好了嘛，接吻可以要收费的哟。”躺在床上的女人，这时候闭着眼睛，却突然开了口。
　　“你！死丫头。”蒋正楷见她没事儿，他把她一把抓起，搂了怀里，紧张得说，“我以为你真得不行了呢。”
　　“咳！咳！”阿娇在他的怀里一边咳一边缓缓得回答，“还好！就差那么一点儿。不过，刚才的道歉不算！我要你再说一遍。”说着，阿娇就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眼明亮而又狡黠得看着蒋正楷。
　　“呵呵！你想什么呢？”蒋正楷看她没事儿，自然不会再认刚才那壶酒钱，他用手轻轻得在阿娇的鼻子上捏捏。
　　“我想做*爱！”阿娇干脆利落的回答。
　　“好！我成全你。”蒋正楷说完，他的双手就向阿娇的掖下挠去。
　　“别！我……我要喊啦。”阿娇强忍住笑，她是不敢大声嬉笑的，如果给护士听了真得报给院长，她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喊吧！我不怕你。”蒋正楷一边这么说，一边继续在阿娇的掖下操作。
　　“救……”阿娇刚刚喊出了一个字，结果，她的嘴就被蒋正楷又捂住了。不过，这次蒋正楷低估了阿娇的能力。只见阿娇的脑袋顺着蒋正楷的手型一摆，他的手刚好就落入了阿娇的口中。随即，阿娇毫不客气得向着蒋正楷的手就咬了下去。
　　“啊！”蒋正楷吃不住痛，他低声得哼叫了一声。同样的，他也不敢大声得叫喊。不过，警察出身的他，自然知道如何对付阿娇的招数，他的另一只手从阿娇的掖下抽出，然后直接卡了阿娇的脖颈上。
　　“呃……”阿娇顿时就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随即，她的嘴也就松开了。不过，这次蒋正楷没敢长时间这么做。他迅速得放开了手。即使这样，阿娇的身体还是在床上痛苦得扭动了几下。“咳……不和你玩了！你下手太狠了。”阿娇把身体转向了背对蒋正楷的一侧，一脸幽怨得说。
　　“哦？那我可不道歉了哟！”说完，蒋正楷站起身躺到了陪护的床上，“睡觉！”很快，他的鼾声就传了出来。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阿娇躺在病床上，她瞥了一眼陪护床上的蒋正楷恨恨得想。不过，没多会儿，她就从床上艰难得下来，把一床被子轻轻得盖了蒋正楷的身上。当她转身的时候，蒋正楷的脸上却挂上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当蒋正楷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阿娇却在病床上睡得正沉。毕竟，阿娇是一个夜间出来活动的动物。白天，她的精神自然不会充沛。
　　“呵呵，死丫头。”蒋正楷看着睡梦中的阿娇。如果，她不是一个卖得女人，自己会不会真得爱上她？蒋正楷心里这么想着，就把脸凑了阿娇的面前仔细得看看。女人熟睡中的呼吸很均匀，显然，她睡得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即使现在没有经过装扮，也掩饰不住她美丽的面庞。蒋正楷俯在阿娇的身边仔细得看了一阵儿，他感觉他最喜欢的是阿娇小巧的嘴和长长得天然生成的睫毛。他起身前，做了一个警察不该做得举动，他轻轻得在阿娇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可惜，他的这份心意，熟睡中的女人没有丝毫得察觉。
　　蒋正楷从医院走了出来，今天的太阳仿佛特别的温暖。他一路上开心得向前走，人精神舒畅的时候，他就会感觉一切的事物都特别的顺眼。很快，蒋正楷走进了分局，坐到了他办公桌的后面。
　　“蒋队，这是我从以前的档案中查到得一些关于阿秀的资料。”没多久，韦馨拿了一宗案卷走了进来。
　　“哦！好的。”蒋正楷爽快得点头，“很好，这些很重要。”
　　“蒋队，那个叫阿娇的女人她提供了什么有用的线索么？”韦馨知道昨天晚上蒋正楷是在医院过得夜，她关切的问。
　　“她？”蒋正楷摇了摇头，“没有！”这种时候，他只能撒谎。他总不能告诉韦馨，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忙着和一个出来卖的女人调情了，我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蒋队，案卷里面很多东西都不全面。”韦馨自然不会怀疑蒋正楷的话，“好象这些女人在参与什么事情，但是，当初经过讯问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是么？”蒋正楷听了韦馨的话，抬起头看着她，“这些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好象当初是扫黄组去做得。跟我们这边没什么关系。”韦馨利落得回答。
　　“难道……”蒋正楷的脑子里面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不过，他随即又把它打消了，“这个案卷，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得？”
　　“档案室。”韦馨回答。
　　“很好！”蒋正楷点点头，“你再去随便找些其他女人的资料过来。面越广、越杂，越好！”
　　“可是……”韦馨没有弄懂蒋正楷的意思。
　　“去吧！以后，你会明白得。”蒋正楷摆手说。
　　“好的，蒋队。”韦馨点头回答，她认为蒋正楷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查找破案的线索。但是，实际上，蒋正楷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查找新线索，而是要保护老线索。
　　十点多的时候，阿娇从睡梦中醒来。她看了看已经空了得陪护床，她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红晕。难道，自己真得喜欢上了那个警察？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自己的脑袋一定被驴踢过了。她这么想着，脸上也就挂了一个淡淡得笑容。随后，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蒋正楷一上午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仔细得研究着阿秀的案卷。不过，这个案卷的确如韦馨说得那样，越看，越觉得漏洞百出。但是，这是什么原因引起得呢？难道，扫黄组那里真得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他沉思起来。如果，扫黄组有问题，那么，他们还异常配合自己放宽这条巷子的管理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们是想清除异己？想到这里，他又感觉到诧异。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看来，这个案子的确承载了太多得秘密。只是不知道，这秘密有没有破晓的一天。
　　“蒋队！”蒋正楷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张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哦，是张所啊。现在找我什么事？”蒋正楷半开玩笑半认真得问，“不会，那个杀手改白天出没了吧？”
　　“没有！”张南听蒋正楷这么说，他尴尬得笑笑，“这个案子真给您添麻烦了。”
　　“说得什么话。你找我什么事？”蒋正楷听出张南的心情已经极度郁闷，所以，他也不好再跟他开玩笑。毕竟，刑警的工作是容不得半点儿马虎得。
　　“昨天死得那个女人，我已经搞清楚了。”张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她叫阿秀，是个老妓女了。她已经两年没在巷子里出现过了。”
　　“你知道这个女人？”蒋正楷听张南这么说，他敏感得觉察到关于阿秀，他从张南那里或许会得到什么线索。
　　“是的！我知道她一些。”张南有些犹豫得回答。
　　“是么？那好。你在办公室等着我。我们见面谈！”蒋正楷说完挂断了电话，他听出张南似乎不愿意在电话里说关于阿秀的事情。
　　当蒋正楷经过楼梯口的时候，韦馨捧了厚厚一摞案卷走了过来。他招呼韦馨说，“把这些都放了我桌上，你跟我去趟张所那里。”

　　第十五章 新的线索
　　午间的阳光透光窗户撒满了病房，阿娇躺在病床上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样，她才算真正的醒来。或许，是肚子饿了，才把她从睡梦中吵醒吧？
　　“这个讨厌的警察大叔！”她的嘴里嘟囔着，然后，吃力得下地去处理她个人的问题。不过，今天她似乎感觉有些不舒服。脖子那里隐隐得痛，身上也没了力气。蒋正楷的力气对于病痛中的阿娇来说，的确是太大了。她现在还承受不起这种程度得疯闹。
　　“这个白痴，他居然又忘记带自己的包。”吃饭的时候，阿娇发现蒋正楷的包还原封不动的摆放在房间的窗台上。“他真得很大了么？”阿娇看着蒋正楷的包，好奇得想，“看长相，他应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吧？”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是男人真得不显老。总之，在阿娇的眼里，蒋正楷绝对不是一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
　　吃完饭，阿娇把碗筷整齐的放在小桌上，然后，她就缓缓得移到窗前，去拿蒋正楷的包。碗筷，阿娇是不用去洗得。就如同她在医院里不用担心会突然没有饭吃一样。这些都是在医院花钱订好的，自然就有专人帮你送来，再有专人帮你收去。所以，有钱真好！
　　她抓住蒋正楷的包，然后，又吃力得挪回了病床。“坏家伙，真得把我弄疼了。”她的嘴里一边嘟囔，一边回了床上。她感觉身体真得很不舒服。不过，她看着手里蒋正楷的包，情绪很快又调动了起来。
　　“我倒要检查检查这里面追究有什么好东西！”想到这里，她就小心翼翼得打开了蒋正楷的包。仿佛她的动作快些，就会被蒋正楷发现一样。“哦，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么。”她在包里略略得翻找了一下，都是蒋正楷工作用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对于阿娇来讲，是没有任何吸引力得。毕竟，她关心得是蒋正楷的年龄。
　　“呵呵，看！还是我厉害吧？”当阿娇打开包的一个内兜的时候，她又开心起来。原来，她在这里发现了蒋正楷的身份证。“真得是个大叔呢！他都三十五岁了啊？”阿娇一手抓着包，一手抓着蒋正楷的身份证，呆呆得坐了那里。她的嘴撅着，眼神有些流离，显然，这件事情让她感觉有些伤心、失望。“唉！也不知道大婶长个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坏坏得笑，“一定胖得跟猪一样，丑得像河马！”想到这里，她把蒋正楷的身份证又插回了它原先的地方。随后，她把蒋正楷的包随意得丢在自己的枕边，然后，躺下继续睡去了。
　　“张所，你对昨晚死去得那个女人都了解哪些情况？”蒋正楷来到了张南的办公室，他见了张南开门见山得问。
　　“蒋队，您是说阿秀啊？”张南很客气得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蒋正楷，他想了一阵儿，有些犹豫得回答，“这个女人以前在巷子里做过，应该是个老妓女了。不过，在两年前……分局扫黄组的同事讯问过她以后，她就没在巷子里面出现过了。一直到最近……最近，她才又回了巷子。”看来，他了解的情况跟阿顺提供的情况差不多，两个人都没有扯谎。
　　“这样。张所，你是怎么知道她最近两年没在巷子里的？”蒋正楷听张南说完，他诡秘得笑笑，然后，好象很随意得问。
　　“这……”张南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感觉有些语塞。不过，他向门外瞥了瞥，应该除了他们两个，现在没有其他的人在他们附近。韦馨虽然跟蒋正楷一起来的，但是，她却被蒋正楷打发到所里的档案室查资料去了。
　　“没什么，没外人。有什么，你就说吧。”蒋正楷看出张南有些尴尬，他就摆了摆手，“如果，你觉得实在不好说，那就算了。一个卖得女人，算不了什么。”
　　“呵呵，蒋队。既然，您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么，我不说也就不好了。”张南无奈得开了口，“您也在基层干过，您也知道基层的难处。所以，这条巷子的把头，实际上给所里也是交份子的。虽然，这么做……但是，我保证我对他们控制得很严。他们除了做……做些买卖，其他的事情，是坚决禁止得！”
　　“这样！”蒋正楷点了点头，张南说得不错。这些年，张南说得这些事情，在各个所里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些；否则，大家的福利都从哪里来。只要不是做得过火，又没有群众举报，那么，上面也就难得明白了。
　　“大约两年前吧，我当时发现巷子里的女人除了做皮肉生意，她们当中好象还有人涉嫌贩毒。”说到这里，张南的声音就压得更低了。说完，他就紧盯着蒋正楷的眼睛。
　　“是么？”蒋正楷听完，吃惊得看着张南。贩毒可是重案，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是啊，当时有一个嫖客吸毒死了。我们曾经着手调查过一段儿。”张南看出蒋正楷是真得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稍稍放了心。“后来，分局负责扫黄的同事就插手这件案子，我们后来配合就查到了这名叫做阿秀的女人。但是，她到案后，死不认帐，然后，我们手里又没有她确凿得证据。最后，这件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可是，贩毒应该是缉毒组的事情，为什么要他们扫黄组来管？”蒋正楷有些吃惊得看着张南。他们分局的工作分工还是很明确的，这些特殊的案子都有专门的部门来管理。就像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归他蒋正楷管辖一样。
　　“呵呵，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张南笑笑，“这是分局领导们的安排，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所长。哦，对了，当时，我还只个副所长。自然，这些事情就不是我能过问得了。”
　　“那当初的所长呢？”蒋正楷随口问道。虽然，居安路派出所的辖区有这么一条烟花小巷，但是，这里的刑事案件的发案率并不高。能够惊动他蒋正楷亲自来的案子也就更少了。所以，他对这个所以前的所长印象并不深刻。
　　“您说老高啊，他调走了。”张南回答，“他调走快两年了。”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也就是说在阿秀被讯问后不久，他就调走了？”蒋正楷阴沉着脸，思索着问。
　　“是的。应该是！”张南仔细想了一下说，“好象是转过月来，他就调走了。”
　　“我印象中，我们分局和所里好象没有姓高的所长。”蒋正楷抬起头，看着张南继续问。
　　“他当时是调到其他分局担任职务去了。”张南笑着回答，“不过，就算他不调走，现在也应该退休了。”
　　“这样。”蒋正楷皱了皱眉，“那你再跟我具体说一下前任所长老高的情况吧？”
　　“他啊，他可是一位干了一辈子公安工作的老警察。他在……”张南又仔细得把老高的事情跟蒋正楷说了一遍。从他的讲述中，蒋正楷听得出张南对老高还是很有感情的，而且，也很敬重。但是，对于阿秀那件陈案中老高的做法，张南是颇有微词的。只是当初，他碍着老高的面子和自己的身份没有反对罢了。警察也是人，不要把警察看成电视剧里的神，或是能打小怪兽的奥特曼。是人，就要吃人间烟火，在做事的时候，就会选择他认为最适当的方式。
　　“蒋队！”韦馨从门外走了进来，“您要的资料，我找到了。”
　　“呵呵，真是年轻有为啊。”张南看了一眼韦馨，然后，又转向蒋正楷夸赞了一句，“对了，蒋队。您今年也不年轻了吧？”然后，他又颇有深意得看着蒋正楷。
　　“哦。呵呵，是年轻有为。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啦。”蒋正楷既接了张南的前半句话，又把张南的后半句话给委婉得推了出去。
　　“你们两位领导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呢？”韦馨一脸诧异得看着他们两个。
　　“哈哈，没什么。”张南看着韦馨半开玩笑，半认真得说，“有空儿啊，叫上你们蒋队到我家去，我叫你们嫂子给咱们做俩好菜吃！”
　　“好啊！”韦馨满口应承了下来，“我最爱吃咱们当地的菜系了。”

　　第十六章 找你五块钱
　　从张南的办公室出来，太阳已经偏西了。夕阳的余辉把整座城市照射得金灿灿得一片，仿佛城市内到处都撒满了黄金。
　　蒋正楷的警车在警察宿舍门前，停了下来。“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蒋正楷对韦馨说，“今天查找阿秀资料的事情，不要跟其他任何同事讲。”
　　“好的，蒋队。我知道了。”韦馨冲蒋正楷笑笑，她又嗫嚅着说，“蒋队，要不……要不，您上来坐，我请您吃晚饭吧？”
　　“呵呵，不了。”蒋正楷拒绝了韦馨的邀请，不过，他看出韦馨的脸上挂出了失望的神色，他又委婉得说，“等有机会吧！我今天晚上还得去医院，我得去把阿秀的事情再搞搞清楚。”
　　“那蒋队，您注意身体啊。”韦馨说完这话，就从警车里面钻了出来，“您晚上记得吃饭……”
　　蒋正楷在车里跟她挥了挥手，他没再听她罗嗦，直接把车开走了。很快，他的车就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里。他下了车，手里提着在市场买得一些水果，掖下夹着一个资料夹，又向医院的住院处走去。
　　“蒋警官，您来啦！”今天晚间值班的护士看了蒋正楷热情得跟他招呼。
　　“好啊，护士。”蒋正楷客气的回答，“请问，我那个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护士回答，“她恢复得不错。估计，用不多久就可以回去上班了。”说完，护士抿嘴冲他笑笑，然后，就飞快得走开了。
　　“又可以上班了？”蒋正楷听完，他的脑袋左右转转。他感觉护士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也很有趣。不过，他却没能笑出来，紧跟着他就走进了阿娇的房间。
　　“哎哟，今天小魔女很勤快嘛！”蒋正楷瞥了一眼病床上的阿娇，他看得出阿娇没有主动搭理他的意思，他只好自己没话找话的说，“好象有人自己清洁了卫生吧？”
　　“哼！你以为我像你，自己不知道收拾屋子。”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撇着嘴，不屑得望着蒋正楷说，“你就站着吧！别弄脏了我的房间。”不过，蒋正楷的话并没有说错。阿娇下午起床后，的确收拾过房间。特别是蒋正楷睡得陪护床，她打扫得特别干净。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并没有答茬儿，他把掖下的夹子放了陪护床上。然后，从水果袋里掏出了一串香蕉，“唉！这年头，好人难做啊！还枉费我给她买得香蕉。”
　　“哼！”阿娇瞥了一眼蒋正楷手里的香蕉，用讥讽得口气说，“您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可不是猴子。”
　　“哎哟？”蒋正楷听出阿娇的话里带刺，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说，“真没看出来，这小魔女的生物学得不错嘛！不过，这爱吃香蕉得也不只是猴子。大象也很喜欢吧？”说完，他就盯着阿娇上下打量着看。
　　“你……”阿娇看出蒋正楷眼神中的含义，她把一个枕头直接丢了过去，“我让你说！你才胖得跟大象一样呢。”她最近一个月乖乖得待在医院里，过着吃饱就睡得生活，又不用去巷子里上班，她的身体自然胖了一些。所以，蒋正楷的话和眼神仿佛是在提醒她，小丫头，你狂什么啊？你现在比猪都胖，都快赶上大象了。
　　“那，猴子，你吃不吃香蕉？”蒋正楷看着阿娇的样子，故意逗她。
　　“吃！”阿娇满脑子大象的问题，听了蒋正楷的话，吃这个字不假思索得冒了出来。
　　“看！我一直都当你是猴子的，你别生气了。”蒋正楷说完把一个剥好得香蕉塞了阿娇的手里，然后，他又在阿娇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讨厌！”阿娇嘴上这么说，但是，她的脸上却不生气，她接过了蒋正楷手里的香蕉，在它上面狠狠得咬了一口，“哼！我咬死你。”不过，她随即看了蒋正楷一眼，一个邪邪得念头，又冒了出来。她把头靠了蒋正楷的身边，然后轻声说，“警察大叔，我咬了你的弟弟，你不疼呀？”
　　“你就没有正常的时候吧？”蒋正楷听了她的话，狠狠得捏住了她的鼻子，然后，用力的拉了拉。现在的阿娇，根本承受不住蒋正楷手上的力气，她的身体直接向前倒了去。蒋正楷见状赶紧用胳膊挡住了阿娇的身体，他的手抓住了一个酥软的东西。不过还好，在蒋正楷的救助下，阿娇没有从床上一头栽到地下。
　　“咳！咳！你想用香蕉噎死我，你就直说。”阿娇趴在蒋正楷的身上一边咳嗽一边说，“真让您费心了，您就是去厕所接杯凉水，也能呛死我，还用花这冤枉钱。”
　　“我可没有！”蒋正楷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过，他还是回了阿娇一句嘴。这时，他突然发觉自己的手也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他赶紧把手从阿娇的胸部移开，然后，又冲着阿娇尴尬得笑笑。
　　“笑？笑什么笑？”阿娇显然也发觉蒋正楷的手放错了位置。她坐直了身子，用眼角的余光恶狠狠得看着蒋正楷，然后，面无表情得说，“摸胸，十块一把！你摸了左边的，右边的，还要不要摸啊？”说完，她就向蒋正楷伸出了一只手，“摸不摸？不摸，赶紧给钱！”
　　“你……”原本还感觉内心愧疚的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就仿佛是吃了一只苍蝇，然后，又卡到喉咙里一般。不愧是出来卖得！他心里暗想。随即，他就真得从裤袋里掏了十块钱出来直接拍了阿娇的手里，“拿去！”
　　“好啊！”阿娇的脸上还了蒋正楷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警察大叔啦！”说完，她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自己放零钱的小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五块的钞票，又送到蒋正楷的眼前，“拿着吧！找你得。”
　　“你……”蒋正楷继续无语得看着她。
　　“本美女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讲究信誉！”阿娇看着蒋正楷的脸，不屑得说，“快拿着吧！不就五块钱嘛，还你，别拉这么长脸。怪吓人得。”说完，她把钱直接塞了蒋正楷的手里。
　　蒋正楷手里攥着阿娇送还得五块钱，他的心里有一种想要抽人得冲动。阿娇吃力得把身体向后移了移，然后，又靠了床头上，“咦？你傻啦！要不，你可怜可怜我好久没有生意，你再摸一下，五块钱还我呀？”
　　“你个……”蒋正楷把手里的钱直接甩了阿娇的脸上，他呼得从床边站了起来，然后用手指着阿娇。他本来是想骂你这个贱女人、贱货之类的话，但是，当他转过身看着阿娇一脸坦诚得表情，他又感觉这些话，他骂不出口。
　　“干嘛呀？”阿娇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梗着脖子昂起头，两眼直视着蒋正楷说，“你凶什么呀？我本来就是出来卖的！你有什么好凶得？”
　　“你……你这个贱女人！”蒋正楷没忍住，还是骂了出来。
　　“哼！我早就知道你看不起我。臭警察，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阿娇坐在那里板着面孔，然后，她把双手掐了腰上看着蒋正楷，“那不给钱，你刚才算什么？非礼我么？那好吧！我要报警。哦，对了，你就是警察。那你把你自己抓起来吧！呸，臭警察。”她说完，气鼓鼓得躺了床上，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理蒋正楷了。
　　蒋正楷站在那里，被啊娇一顿数落，他的气焰立刻就熄灭了。阿娇说得也很有道理，自己摸了人家女人的胸，自己这算什么？如果，阿娇不是出来卖的女人，或许，这真是一个很难解决得问题。不过，跟阿娇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你见过警察给妓女道歉的么？
　　蒋正楷愣愣得站了一会儿，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乖乖得靠了陪护床上看带来得资料去了。反正，你阿娇不跟我说话，我蒋正楷也不会主动理你。

　　第十七章 特殊的约会
　　人有心事的时候，时间就会走得很慢。两个人互相生着气，谁都不跟谁说话。蒋正楷躺在陪护床上看一小会儿资料，就向阿娇那里瞄一眼。他期望阿娇能够转过身来，不过，阿娇始终没能这么做。
　　当时钟指向八点的时候，病床上的阿娇终于忍不住了。她重新艰难得坐起身，然后，望着蒋正楷，愤怒得说，“蒋警官，我饿了！我要吃饭。”
　　蒋正楷知道这个回合自己算是打赢了。他没有说话，绷住笑容，故意装出一副不屑得表情，瞥了阿娇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看他的资料。
　　“我让你看！”阿娇气恼得把自己的枕头丢了过去，“蒋警官！你饿死我，是要偿命得！”
　　“不好意思！”蒋正楷冷冷得回答，“我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所以，饿死你，与我无关。”
　　“好，你说得。”阿娇听完，她呼得躺了病床上。可是，没有枕头的她，脑袋却直接撞了床板上。随即，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得流了下来。原来，男人对自己的关心，都是骗人得！
　　“撞痛没？”蒋正楷听到了那声重重得声响，他并不是真得不管阿娇，所以，自然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然后，又坐回了阿娇的床边。阿娇背对着他，她强行忍住眼泪，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呀？”蒋正楷边说，边把头探过来看着阿娇，“哎哟，多大姑娘了，还哭鼻子？”
　　“我愿意！我不是姑娘，我是卖得！”阿娇的眼泪又淌了下来。她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抽泣着说，“你要是请我吃饭，我就不痛了。”
　　“好啊！”蒋正楷爽快得答应了下来，“那我今天请你吃火锅吧？”看来，他对刚才的事情，在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歉意的。
　　“随便吃什么都行。”阿娇这次再想起身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经没了多少力气。不过，她还是咬牙坐了起来，“不过，我要你抱我去！”
　　“那劳务费，一步五块！”蒋正楷看着阿娇的眼睛，满脸笑意得伸出一只手，“先给钱吧？”
　　“你讨厌！”阿娇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我没钱，你看着办吧！”
　　“没钱？没钱就想让我抱，你当我是什么人？”蒋正楷学着阿娇的口吻急速得说，“赶紧得！给钱！”
　　“你……我……我好了用身体还你！”阿娇涨红了脸说了这么一句。不过，这话说完，阿娇低下头，不再看蒋正楷。她本来想说，我把你当我男朋友怎么样？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把话又改了口。
　　“哎哟？这样也可以？”蒋正楷这次没有生气，“那我可要多走几步！”他已经有点儿适应阿娇的说话方式。反正，她是出来卖的女人，自己又没打算娶她做老婆，随她去吧！
　　“你讨厌！”阿娇这么说着就把手给了蒋正楷，“你扶我下床吧！我好象没力气了。”
　　“饿得啊？”蒋正楷仔细得看了看阿娇的脸，他觉得她的脸有一点儿白，其他的倒还正常。
　　“可能是吧！”阿娇在蒋正楷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她向前试探着走了几步，她感觉自己的下体有一些痛。不过，为了能和蒋正楷一起出去吃饭，她什么都没说，忍着痛离开了病房。
　　阿娇和蒋正楷在火锅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不久，火锅城的服务生就送来了一份菜单，“先生、小姐，您们来点儿什么？”
　　阿娇听了服务生口中的“小姐”，她条件反射般得把头从窗户那边转了回来。不过，她没有发作，她只是有那么一点儿神经过敏罢了。
　　“阿娇，想吃点儿什么？”对面的蒋正楷看出阿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就盯着她的脸问，“怎么？不舒服啊？”
　　“哦，没。”阿娇摇了摇头，她转过脸来看着蒋正楷，“我……我挺好的。”
　　“那想吃点儿什么？”蒋正楷看她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就低头看着菜单继续说，“我们来个清汤锅底吧？”
　　“我不！我要吃辣得！”阿娇歪着头，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表示反对，“人家才不要吃那些没滋味的呢。”
　　“不行！你现在身体不行，就得吃清汤的！”蒋正楷毋庸质疑得说。
　　“那……那，我要吃羊肉，然后，我还要牡蛎和牛肚。”阿娇抬起头，盯着蒋正楷说。
　　“也不行！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吃牛羊肉和海鲜。不过，可以给你来个虾滑，肉嘛，还是吃猪肉吧！然后，再给你来点儿蔬菜……”蒋正楷根本没有理会阿娇的表情，他坐在那里自顾自的说。
　　“我又不是兔子，点这么多蔬菜……我看你是兔子变得！”阿娇坐在那里，用杀人得目光盯着蒋正楷，嘴里含糊不清得嘟囔。
　　“好啦！你还想吃点儿什么？”蒋正楷按照自己说得，点完了菜，然后，抬起头看着阿娇。
　　“不想吃啦！”阿娇撇嘴回答。反正我想吃的，你又不让吃，还假惺惺得问我做什么？她的心里一定是这样想。
　　“那好吧！”蒋正楷看向服务生，“就这些吧，不够，我们再点。”服务生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把他们点的东西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离开桌子，通知厨房准备去了。
　　“阿娇，你认识一个叫阿秀的女人么？”蒋正楷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阿娇。现在，阿娇的目光已经完全被窗外的夜景吸引住了。外面路灯昏暗的光芒、汽车驶过尾灯的光芒，以及路边商店招牌上的霓虹闪烁，都能让她流连一阵儿。医院的生活，让她感觉到枯燥。现在，外面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鲜得！如果没有蒋正楷，这一切，她都看不到。
　　“阿秀？”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她抿着嘴看着蒋正楷，显然，她在自己的记忆里努力得找寻着这个人，“你说的阿秀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啊？”
　　“你自己看一下吧！”蒋正楷说着就把他从资料里面找到得一张阿秀的照片递了过来，“看看，认识她么？”
　　“认识。”阿娇点点头，“我认识她。对，她是叫阿秀。不过，我叫她秀姐。”阿娇看完，把照片还给了蒋正楷，“警察大叔，你请我吃饭，不会就是为了打听她的消息吧？好象，她有好久不在巷子里了呢。你要是看上她的话，我可没办法帮你找哟。”说完，她眨着眼睛看着蒋正楷，她的那对长睫毛也忽闪忽闪得跳动着撩人心扉。
　　“你除了床上那点儿事，难得就没有别的爱好？”蒋正楷看着阿娇的脸不屑得回答，“我对你们巷子里的女人没兴趣，包括你在内！”他故意把最后半句的语气加重了许多。
　　“没兴趣就没兴趣呗，凶什么？臭警察。”阿娇的嘴里，小声的嘟囔。只不过，蒋正楷只看到了她嘴动，却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蒋正楷看着她问。
　　“我说，我知道啦！”阿娇瞥了蒋正楷一眼，然后，又把脸扭了窗外，“你只对你那个飞机场的书记员感兴趣。”显然，她说的是韦馨。
　　“我对谁感兴趣和你无关。”蒋正楷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干嘛要和阿娇讨论这些，自己不是来问阿秀情况的么？想到这里，他又把话题扯了回去，“阿娇，你知道阿秀为什么离开巷子么？”
　　“不知道。”阿娇摇了摇头，她的眼睛依旧盯着窗外。蒋正楷注意不到得是，有一种异样的光芒在阿娇的眼中闪了一下。显然，她隐瞒了些什么。或许，正是关于阿秀的事情。

　　第十八章 火锅城事件
　　“那好吧！来，我们吃饭吧！”这时候，服务生把他们点的锅底和菜品一同送了上来。蒋正楷一边调热了火锅的温度，一边问阿娇，“你是先吃虾滑，还是先吃猪肉？”
　　“我要吃虾滑！”阿娇见有东西吃，情绪立刻高涨起来。毕竟，天天在医院吃饭，早已吃腻了那里的饭菜，偶尔换换口味还是很畅快得事情。
　　“那你知道，现在还有谁跟阿秀有联系？”蒋正楷把煮好得虾滑捞出放了阿娇的盘子里，然后，仿佛很随意得问。
　　“不知道。真好吃！”阿娇回答得很痛快，“做我们这行的，流动这么大。谁知道别人以后会在哪儿？”
　　“那你怎么在巷子里呆了两年？”蒋正楷听她这么说，笑着瞥了她一眼，然后，又张罗着把猪肉放了锅里。
　　“我？”阿娇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我笨呗！还有，我穷呀。我要帮我以前得客户看房子嘛。”
　　“哦。”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不过那所房子，他总是感觉有些蹊跷。什么样的人会把一所家当齐全得大房子，放心交给一个在外面卖得女人来看呢？
　　“巷子里面姐妹们的事情，你最好去问阿顺和阿铁。”阿娇一边把菜送了嘴里，一边对蒋正楷说，“他们在巷子里面待得年头长，而且，巷子里的姐妹都要给他们交保护费的。很多事情，他们两个一定是知道的。”
　　“好的，你的话很有道理。”蒋正楷边说边给阿娇夹菜。不过，蒋正楷心想，你说得没错，就是阿顺让我来找你得！
　　“你干嘛不吃？”阿娇抬起头看着蒋正楷，“难道你不喜欢吃火锅呀？”
　　“不，喜欢。”蒋正楷笑笑，“只是，我爱吃的。今天都没点。”
　　“哦？是么？”阿娇很惊讶得看着他。
　　“是的。其实，我也喜欢吃辣。”蒋正楷边说边喝了一口水。晚上开车，不能喝酒，这点儿觉悟，他还是有的。
　　“太好了！”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高兴得拍手，“呵呵，这叫自作自受！哼，看你再不让我吃好东西。”阿娇的表情，明摆着把这句话写到了自己的脸上。
　　虽然桌上的东西，阿娇并不满意；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食欲。她今天晚上还是吃了很多东西，一直吃到她感觉她的胃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为止。
　　“我吃饱了！”阿娇吃光了桌上最后一点儿可吃得东西，高兴得对蒋正楷说。
　　“那我结帐，我们回医院啊？”蒋正楷面带笑容看着她问。
　　“好吧！不过，我想去……卫生间。”阿娇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有些羞涩起来。或许，就是从“十块一把，尚需找零”开始吧？
　　“我陪你？”蒋正楷笑着问，他知道阿娇自己走这段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好吧！”阿娇说完就向蒋正楷伸出了手，显然，她很享受蒋正楷抱她得滋味。
　　蒋正楷很尽心得把她抱了卫生间的门口。这家火锅城的规模还算不错，卫生间不是那种男女通用的模式。“你不送我进去呀？”阿娇在地上站稳，她看着蒋正楷抿着嘴说。
　　“警察叔叔不让。”现在，如果阿娇不问这个问题，那么蒋正楷反而觉得她不正常了。“我去吧台结帐，等下就回来。你完事儿呢，别乱跑。”
　　“好吧！”阿娇答应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在卫生间的门前分开了。
　　蒋正楷从吧台结完帐回来，他站在卫生间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也没看到阿娇出里面出来。但是，这段时间里，从里面出来的女人表情都很正常。所以，他虽然很着急，但是，并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现在阿娇的身体不方便，所以，动作慢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当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以后，他就感觉到心焦起来。
　　这时，刚好有一个负责卫生清洁的中年女人拎着拖把向这边走来。蒋正楷见了，他赶紧迎上前去，“大姐，您去打扫卫生么？”
　　“是的！”女人看了他一眼，“这是女厕所！”
　　“我……我知道。”蒋正楷尴尬得笑笑，“我想……”他说到这里，愣一下神儿，“是这样的，大姐。我女朋友身体不好，她进去好长时间了，一直没出来。您看，您是不是帮我进去看看？”
　　“哦，这么回儿事。”女人听了，冲他笑笑，“看不出来，你还很关心自己女人嘛！好，小伙子。你等着，我这就帮你去看。”两个人正说着，一声尖叫从女卫生间里传了出来。蒋正楷听完，他一个箭步回到卫生间的门前，同时，手也下意识得扶住了自己的枪套。
　　“怎么回儿事？”蒋正楷冲里面喊。警察，不是流氓。不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能进得！
　　“血！好多得血！”里面传来了女人的惊呼声。
　　“我进来啦！”蒋正楷一边喊，一边冲进了女卫生间。果然，暗红色的血从一个隔断的门缝流了出来。一个女人由于紧张已经紧紧得靠了卫生间梳洗台的角上。蒋正楷的枪，这时候已经本能得拔了出来。他伸手挡住了准备进入卫生间的中年女人，“大姐，有钥匙么？”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在卫生间内四处扫描了一番。
　　“有！给……给你……”刚才跟蒋正楷说话的中年女人把一把钥匙放了蒋正楷的手里，“通……通用得……”
　　蒋正楷接了钥匙，示意她不要进来，然后，他向前缓缓得走去。而梳洗台那里的女人也被他的手势请出了卫生间。他的身体贴了向外流血的隔断门上，然后，又向卫生间的门那里看了一眼。很好，如果现在隔断门后有人，除了自己，应该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他把钥匙轻轻得插了钥匙孔里，门应声打开了。阿娇靠在门边，瘫坐在地上，血顺着她的下体还在淌。蒋正楷紧张得用枪指着四周看了看，没人，一场虚惊！
　　“阿娇！快叫救护车。”蒋正楷见危险解除，他把枪插回了枪套，然后，一把扶起地上的阿娇，对着卫生间的门大喊。
　　很快，120的急救车就和110的警车一起出现在火锅城的外面。刚才，梳洗台那里的女人离开了卫生间，她直接报了警。毕竟，蒋正楷身着便装，亮出了手枪，对于普通市民来讲，也是一件很恐怖得事情。
　　“蒋队，这是怎么回儿事？”110警车上的民警自然认识自己辖区的刑警队长。
　　“没什么。”蒋正楷跟在阿娇的担架边，“一个重要的证人。我陪她出来吃饭，顺便了解点儿情况。她在洗手间里晕倒了。”
　　“那您还拔了枪？”110民警看着他。
　　“是的。她跟最近发生的凶杀案有些关联。”蒋正楷回答。
　　“好的，您忙吧！蒋队。”110民警问完了话，他礼貌得从蒋正楷的身边走开。毕竟，他们接了警，回去也要写报告得。出现不明枪支，如果，他不能向上头交代清楚，估计，他的退休金就不用领了。
　　阿娇在蒋正楷的护送下，又被送回了她住院的那家医院。很快，主治医生王大夫就赶了过来。手术室的灯，很快就亮了起来。
　　蒋正楷等在手术室的外面，过了半个小时，王大夫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蒋正楷见她出来，立即站起身，迎了上去，“王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
　　“你到我办公室来吧！蒋警官。”王大夫看了他一眼，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怪异，不过，语气却还缓和。蒋正楷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知道，阿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第十九章 挨训的英雄
　　在医生办公室里，王大夫示意蒋正楷坐下。然后，她推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镜，看着蒋正楷一本正经得说，“蒋警官，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正派的人。但是，我听说，你昨天晚上留下来陪护病人了？”
　　“是的。”蒋正楷听完王大夫的话，他感觉脑袋有些发蒙。难道，刚才阿娇在卫生间里被人……
　　“我听值班护士说，你们两个昨天晚上闹了点儿小别扭？”王大夫看着蒋正楷，“她脖子上和身上的伤，应该是你弄得吧？”
　　“伤？我……我只是……”蒋正楷像是做错了事得孩子一般，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可能是无心的。”王大夫盯着他，一脸严肃得说，“但是，病人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她经不起这样得折腾。还有，今天是你带她出去吃火锅的吧？”
　　“是……”蒋正楷点点头。
　　“我难道没跟你说，不要让她吃不容易消化的东西，也不要让她一顿吃得太饱？”王大夫看着蒋正楷斥责说，“她的身体还不能肆意得吃东西！”
　　“这……这个，我知道错了。”蒋正楷嗫嚅着回答。这些话，以前王大夫的确提醒过他，而且，吃饭的过程中，他也注意了。但是，他没想到阿娇还是出了问题。
　　“我不管这个病人，她的身份怎样，我希望你能尊重她。她现在的状况也不需要什么专门的陪护，如果，你们警局为了安全考虑难道不可以派个女警过来么？”王大夫最后看着蒋正楷脸色凝重得说。
　　“这个……这个是……是我考虑不周到，主要是……是我还有些问题想跟她问清楚……”蒋正楷无奈得回答，“我……我白天比较忙……所以……”
　　“蒋警官，有些事情，你要想清楚。开单间，出去吃饭，如果，你们姚局知道了，后果会怎么样？而且，你也不想我为难吧？”王大夫最后叹了一口气，看着蒋正楷。
　　“这……这个我知道错了。”蒋正楷点了点头，他见王大夫脸上的表情有些缓和下来，就低声问，“那……那病人的身体……”
　　“哦，她的身体没什么。”王大夫把自己想说得话说完了，她的表情也变得不再严肃，“她只是来月经了，今天又吃得太多；然后，压迫子宫，造成了生殖系统出血。她受伤失血很多，造成体内缺血，所以，今天失血让她很快就昏迷过去了。不过，也算你救助及时，否则，她可能没命了。”
　　“那就是说，她没什么危险？”蒋正楷试探着问。他心里的石头实际上已经彻底落了地，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没危险。”王大夫说完，站起身，“以后按我的要求做，让她多注意休息。好啦，我下班了。”说完，她就转身去医生值班室换衣服去了。
　　蒋正楷看着王大夫的身影，他耸了耸肩。论年纪，这个老太太说到自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她跟他的师傅姚天宇还有一层特殊的关系。现在，他只能祈福王大夫不要跟她的妹夫多说些什么，否则，一顿结实得修理总是免不了得。
　　不过，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毕竟在闹市区发现了枪支，在中国老百姓和中国媒体的眼里，那可是一件大事情。所以，当天晚上，电视台的记者就出现在火锅城里。而在第二天的早间新闻里，蒋正楷的光荣事迹就上了电视。很快，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了，好警察蒋正楷为了保护市民安全，不惜挺身而出，拔枪相助。虽然，电视上没有矮化蒋正楷的形象，但是，事情的真实经过，很快，还是被姚天宇知道了。
　　所以，当天下午，蒋正楷就出现在姚天宇的办公室里。一堂暴风骤雨般得政治课过后，蒋正楷从姚天宇的办公室出来。这时候，他终于理解了他的一位师兄说过得一句话，“不要看到领导干部跟妓女一起吃饭，就联想到不三不四的事情。有时候，这也是工作需要嘛！”虽然这位师兄现在早已经去另一个世界跟妓女们交流去了。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蒋正楷现在老实了许多，他再也不敢有事没事儿跑去医院看阿娇了。至于，阿娇是不是因为这个感觉寂寞了许多，就不是蒋正楷可以了解的事情了。
　　阿娇昏迷了一整天的时候，直到第二天的深夜，她才从昏迷的状态中醒来。她的眼睛微微张开，她看到陪护床上有人躺着，她就轻声得喊，“警察大叔……蒋警官，我想喝水……”虽然，她很没有正形；但是，亲爱的、宝贝之类肉麻的话，她还不会轻易说得。否则，蒋正楷恐怕早已进入万劫不复的状态了。
　　“想喝水么？”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陪护床上传了过来，“我拿给你。”
　　“哦，你是谁？”阿娇躺在那里有气无力得问，“为什么今天晚上不是蒋警官陪护我了？又有案子了么？”
　　“没有。我是韦馨。”年轻女警回答，“蒋队安排我最近这段时间照顾你的生活。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这样。”阿娇的眼睛又闭上了。讨厌的飞机场！她心里默念着，谁要你来陪护？飞机场！飞机场……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蒋正楷在这个案子上虽然理顺出了一些线索，但是，都没有多少价值。而最有价值得线索，却卡在张南所说得前任所长老高那里。现在，老高已经退休回原籍了。而局里又没有他老家的联系方式，所以，这条最大的线索，现在只能荒废着。
　　“最近，张所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蒋正楷在台历上又勾了一天，“半个月了，巷子里面好象很安静。”
　　“是的，蒋队。”韦馨站在蒋正楷的桌前，认真得回答，“不过，按照前几次案件发案得间隔，最近可能又要有凶案发生了。”如果，韦馨学习得不是警察专业，蒋正楷这时候一定认为她去做电视台气象预报的工作会很称职。
　　“那就注意监视吧！”蒋正楷把手放了鼻子下面蹭了两下，他只能这么回答韦馨。毕竟破案不是过家家，人一生只有一次死的机会；不是安排警力监守，就一定能够观赏到这惊人得一幕；所以，请珍惜这次机会吧！他又抬头看着韦馨，“那个……阿娇，怎么样了？”
　　“她应该今天下午办出院。”韦馨回答。在那次件事以后，在医院照顾并且保护阿娇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同为女人的韦馨头上。
　　“哦！那……那我下午去一趟。”蒋正楷的手握到一起，然后，在桌子上局促得碰了碰桌面，“好吧！她出院以后，还是你负责监控她。我想她肯定知道一些隐情，最关键的是，她是我们找到得人中，跟阿秀关系最密切得一个。”
　　“好的，蒋队。”韦馨爽快得答应了下来，“这个女人，心地好象还不坏。只不过，她走错了路。”韦馨自己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后面这句话。
　　“好啦！下午你先去张所那里。我从医院出来，去张所那里找你。”蒋正楷说完，站起身，“走吧！吃饭去吧，中午了。”
　　他现在并不想讨论有关阿娇的问题。毕竟，自己刚被姚天宇呵斥了不长时间。只不过，医院，他还是要去得！毕竟，阿娇住院大部分的费用都要他自己来承担。他也不是对每个罪犯或是证人，都这么做。他只是感觉自己对阿娇亏欠了什么。如果，自己当时把阿娇当成一个正常的女人；那么，欺负阿娇的那个男人，现在已经在铁窗内生活了。

　　第二十章 住院谁出钱
　　午饭前，住院处的护士把住院费的结算单送到了阿娇的病床前。“哇！这么多啊？”阿娇随手拿起单子看了看，然后，咬着嘴唇对护士说，“不能打个八折呀？”
　　“笑话。你当这是菜市场？”护士瞥了她一眼，“这还是看在王大夫的面子上，才同意你们一次性结算的。还有，这钱又不是你掏，你紧张什么。”她说完，不再理睬阿娇自顾自得走了。
　　“切！不用我掏？天上掉啊！”阿娇在护士身后，小声的嘟囔着，然后，她挤了挤鼻子做了个鬼脸，“不用我掏？难道……是那个白痴的警察大叔……”她想到这里，感觉到自己的脸一红。这个世界上还真有男人肯为自己花这么多钱？她站在空旷的病房里，用力得抽了抽鼻子，然后，背上自己的小坤包，转身就向王大夫的办公室走去。
　　“请进！”王大夫坐在办公室里，听到有人敲门，她礼貌得招呼，“我在，请进来吧！”
　　“王大夫。”阿娇有些不好意思得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我……我今天出院。所以，我……我想……”
　　“哦，进来吧！”王大夫认出是阿娇，她略略起身，热情得招呼她，“进来坐吧，阿娇。”今天阿娇穿了一套很淡雅的衣服，再搭配上她本色的皮肤，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文雅的办公室女孩或是刚刚毕业的学生。
　　“王大夫，谢谢您给我的治疗。”阿娇在王大夫的对面坐了下来，她先是礼貌得向王大夫致谢，然后，又说，“我……我听住院处的护士说，我的住院费不用我自己拿……我想……”
　　“不用客气，把病人治好是我应该做得。”王大夫看着阿娇笑笑。她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如果不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联想到她是出来卖得女人。“住院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下午，蒋警官会过来帮你结算的。”说到这里，王大夫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但是，口气却变得很委婉，“阿娇，找份正式的工作，好么？如果你的身体再经受类似的事情，恐怕……想想将来，你还很年轻。”
　　“哦……”阿娇的脸变得有些绯红，她低声得对王大夫说，“王大夫，谢谢您了。我住院的钱，是蒋警官……他……他自己拿么？”
　　“是的。”王大夫点了点头，“他可是个好警察。我想他是亏欠了你什么吧！要不，他也不会为你掏这么多钱。”说完这话，王大夫看着阿娇笑了，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对蒋正楷动了心。虽然，她只是个出来卖的女人，但是，她一样也有人类正常的感情。
　　“谢谢您，王大夫。”阿娇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您的话，我会记得的。不过，我有个请求可不可以说呀？”说到这里，阿娇的脸上露出了调皮得笑。
　　“那我要看看，是不是违背我的原则了。”王大夫看着阿娇回答。这真是一个古怪精灵的女人，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做那种低贱得职业呢？
　　“我啊，我每月复诊的时间，您不要告诉蒋警官，好么？”阿娇恳切得望着王大夫说。
　　“好吧，我答应你。这是病人的隐私。”王大夫点了点头。她不理解阿娇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她想或许是阿娇害怕蒋正楷纠缠她，跟她要医疗费吧？
　　“那就太谢谢您啦！”阿娇说完，欢快得离开了王大夫的办公室。
　　下午，蒋正楷处理完手头的公事，他就匆忙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排了半天得队，终于站到了医院住院处缴费窗口的前面，他把自己的银行卡和结算单递了进去，“您好，我来付费。”
　　“好的，您稍等。”住院处的护士快速得结算了住院的费用，然后，她从抽屉里拿了六百块钱出来连同蒋正楷的银行卡和一堆单据一同递还给了蒋正楷，“好啦！下一个。”
　　“护……护士，您是不是搞错了？”蒋正楷拿着手里的钱，盯着护士的脸问，“我怎么还有钱拿？”银行卡是有密码的，护士又不是神仙，她自然不知道蒋正楷的密码。所以，蒋正楷自然知道自己没有花钱。
　　“你的住院帐户上有钱，你不知道么？”住院处的护士用怪异得目光看着他，“系统显示你的帐户上有两万四，住院一共花了两万三千四，所以，我找给你六百，不对么？”
　　“可是……”蒋正楷听了护士的话，他感觉一愣，不过，他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请问，这钱是什么时候存进去的？”说着，他就把自己的警官证亮了出来。
　　“对不起！警察同志。”护士冷冷得回他，“我无权回答你这个问题。而且，我也查询不到。”
　　“哦！”蒋正楷无奈得拿了钱离开了缴费窗口。
　　“小伙子，我没猜错的话，是一个小姑娘帮你缴得费。”走廊上的保安看到蒋正楷的神情，他悄悄得对蒋正楷说，“中午的时候，有个小姑娘过来预存住院费。她还跟里面的护士吵了一架，最后，她好象又去病房开了点儿什么。然后，她才心满意足得离开。”
　　“谢谢您啦！”蒋正楷感激得看了年老的保安一眼。
　　“没什么！那丫头人不错，好好处吧。”老保安笑着说，“看得出，她跟你是一对。你们这是为老人缴费吧？”
　　“哦，呵呵。是！”蒋正楷无奈得答应。这医院保安的眼睛真是太毒辣了，或许，他真应该去看看眼睛……
　　“王大夫！”蒋正楷带着疑问走进了王大夫的办公室，“今天中午阿娇来找过您么？”他直截了当的问。
　　“找过。”王大夫笑着回答，“不愧是干刑侦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我……我刚去交住院费了。”蒋正楷苦笑着说。
　　“是么？钱带够了么？”王大夫关切得问，“不够，先从我这里拿。”
　　“不了，已经有人交过了。”蒋正楷把手里的单据和钱拿给王大夫看看。
　　“有人交过了？”王大夫诧异得看着单据，“今天，我吃完饭回来，阿娇急匆匆得找我加药，她说她要再加一包创可贴，还非要人家护士给她多开一次输液。她走的时候，好象说什么加了这两样，钱就够了。”
　　“创可贴……钱够了……”蒋正楷听了王大夫的话，仔细得看着费用清单，突然，他明白了过来，“这个死丫头！”他一边说，一边蹭得站起身。钱够了……六百块……她是煞费苦心得给自己凑了一天的包夜费！
　　“怎么呢？”王大夫莫名其妙的看着蒋正楷。
　　“没！没事儿了。谢谢您。”蒋正楷说完，逃也似的走了。难道，他还要跟王老太太解释一下，一个出来卖得女人给一个人民警察付了一夜的包夜费么？
　　蒋正楷把车停了阿娇家的楼下，然后，他走上去按响了阿娇家的电子门铃。阿娇的声音从门铃中传了出来，“您好，我现在不在家。如果是警察大叔请按1；不是，请按2。如果，有急事，请留言；我回来后，会联系您的。”
　　蒋正楷想也没想，他直接按了1，然后，阿娇的声音再次响起，“警察大叔，钱都给过您了呢。包夜六百，很公道的哟！”
　　哈！果然是这个女人故意这么干得！蒋正楷站在楼下感觉自己有些抓狂，他的拳头向着门铃狠狠得砸了去。当他的手就要接触到门铃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直接按下了2，然后，阿娇的声音从门铃里传出，“您好，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留言。”然后，就是“嘟！”的一声响……
　　“妈的！”蒋正楷在心里狠狠得骂了一句，不过，当他抬头再看门铃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 第五起凶案
　　蒋正楷的警车静静得开出了安居小区。他没有留意到在三楼落地窗的后面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站在那里默默得注视着他离开。
　　两行眼泪顺着阿娇的脸颊不停得滑落，她就这么安静得站在那里看着蒋正楷离开。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一个出来卖得女人，自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看到过自己受辱的警察。她在那里愣愣得站到天黑，然后，她拖着自己的行李，默默得离开了这所属于自己的房子，离开了这座自己熟悉的城市。
　　门铃的声音，并不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因为，阿娇已经有了离开得打算，所以，它的声音是阿娇事先已经录制好得。它只不过是个带录播功能的智能门铃而已。
　　蒋正楷的车停到了派出所的院子里。他从车里下来，然后，快速得进到张南的办公室。“张所，这两天巷子里的情况怎么样？”他看到张南，第一句话就急切得问。
　　“很平静。”张南回答，“最近巷子里的女人比以前少多了。”他说得没错，出来卖的女人也是人，是人就怕死。大家都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送死的；舍生忘死的精神，警察又没教。所以，自然没有多少人再继续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了。
　　“也好。”蒋正楷说完，就坐到了张南的对面，“她们不来，少发两起案子，也好对上面交代。”
　　“是啊！”张南点头回答，随后，他轻声得对蒋正楷说，“自打出了这些案子，听说，我们市的娱乐业收入下滑不少。”说完，两个男人相视笑笑。警察也是人，是人就有扯淡的需要。不会扯淡得警察，只存在于七、八十年代的影视剧中。
　　“好啦！8点了。我们还是去巷子里看看吧。”蒋正楷看了一下表，然后，他检查好身上的装备，招呼着张南一起走出了办公室。跟随他们一起向巷子去的还有从分局、兄弟所里抽调的十几名警察。
　　这是一个无风的夜晚，身着便衣的兄弟所的民警顺着巷子走了一圈，然后来到蒋正楷和张南蹲守的据点，“蒋队，看了，只有七、八个女人在上班。”
　　“好吧！把她们盯好。注意每个进出巷子的男人。”蒋正楷跟身边的人说完，然后，大家迅速得散开了。
　　现在，巷子里的女人少，出来玩得男人就更少了。毕竟，男人的问题，自己用手也是可以解决的。为了一时的快乐送命，和做一回日本人相比，对于大多数中国男人来说，爱国精神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他们坚定得选择了后者。
　　三个小时过去了，巷子里面除了来来往往的便衣警察和偶尔经过得土著居民，居然连一个陌生的男人都没有出现。就当大家都认为这将是一个平静得夜晚的时候，从一户居民的窗户里，又传出了女人凄惨的喊叫。随即，这恐怖的声音，就消失了。
　　“快！上面！出事了。”巷子中隐藏得警察呼啦一下全部冲了出来。男男女女三、四十号人一同向出事的楼座冲去。原来，整个居安路所的警察，最近轮流上夜班，为巷子里出来卖得女人站岗放哨，看家护院。
　　最终，凶手还是没有被抓住。现场一如往昔，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的痕迹。有的是一男一女两具骨骸保持着嘿咻的姿势，然后，定格在他们平日睡觉得床上。
　　“越来越嚣张了！”张南冲进现场，看着床上的情形，愤怒得说。
　　“嗯……”蒋正楷面无表情得看着现场，现在，凶案的侦察没有关键性得突破，但是，凶案针对的对象却有了关键性得突破。现在，不仅巷子内做买卖的男女是被攻击的对象，连居住在巷子里的善男信女也变成了攻击的对象。
　　蒋正楷仔细得查看了床上的骨骸，然后，他又仔细得检查了死者的床底，而后，又上到了上一层邻居家里检查了那层相对应的位置。但是，没有任何疑点，也没有任何线索。那种曾经出现过得冰凉感觉，蒋正楷再也没有感觉到。
　　“好啦，可以收队了。”蒋正楷最后望了一眼凶案现场，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张南，“张所，明天把这家住户的资料交给韦馨，让她带给我吧！”
　　“好的，蒋队。”张南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指挥自己的手下清理现场去了。
　　蒋正楷来到楼下，他上了自己的警车，径直离开了巷子。当他的车经过居安小区的时候，他把车停在了小区的外面。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阿娇家的窗户。那里，黑黑的，显然，没有人在家；或是，主人已经睡下了。
　　他在车里点燃了一支香烟，一边注视着窗户，一边抽烟。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期盼着什么。或许，他真得希望能有一个奇迹出现，那就是房间的灯突然会亮起来；然后，那个年轻得女人会站在窗前对他笑笑，或是轻轻得招手。
　　他的车在这里停了十几分钟，然后，就离开了小区，驶回了自己的家。这里，是一处普通的居民小区。他的家不算大，普通的二居室。房子里面收拾得还算干净。只不过，房间里面很凉。或许，的确缺少那么一点儿人气。
　　“老婆，我回来了。”蒋正楷走进房间，他没有开灯。房间里面的摆设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只要，他不去挪动它们，就不会有人去移动它们。
　　“今天过得好么？”在黑暗中，还是蒋正楷一个人的声音。或许，他的老婆已经睡着了吧？毕竟，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好啦！我累了，我去睡了。晚安。”蒋正楷说完，就向其中一间卧室走去。很快，卧室里面就传来了蒋正楷均匀得鼾声。
　　第二天一早，韦馨就去了居安路派出所拿了蒋正楷需要的资料，并且返回了分局。她带着案卷来到了蒋正楷办公室的门前，“蒋队，可以进来么？”她看到蒋正楷正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抽烟。
　　“哦，进来吧。小韦。”蒋正楷看到韦馨，他立刻掐灭了手里的烟卷，然后，招呼韦馨进来坐下，“呵呵，心烦。抽根儿，你别嫌呛。”
　　“没事儿，我爸在家的时候，也抽烟。”韦馨走进他的办公室，笑着说，“这是您要的资料。”
　　“好的，张所那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蒋正楷接过了资料，他一边看，一边问韦馨。
　　“暂时没有。”韦馨摇了摇头，“昨天死得这一男一女，背景都很简单。都是普通的居民，没有前科，也没有犯罪记录。”
　　“是么？”蒋正楷听完，又仔细得看了看案卷。的确，男的是一个中学教师，女的是一家医院的护士。看来，又是一状无头案。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韦馨，“周围的邻居，对他们有什么评价？”
　　“哦，男的，都说是一个挺木衲的人。女的嘛，好象脾气挺爆得。”韦馨回忆着说，“不过，周围的居民都说，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好象还可以，先前没吵过架。不过，那男的好象挺怕他老婆的。”
　　“那么，好吧！”蒋正楷合上了案卷，他看向韦馨，“这样吧！你去他们的学校和医院具体了解一下两个人的工作情况和人际关系的情况，看看他们的同事对他们都有什么样的评价。希望能够从中找到线索吧！”
　　“好的，蒋队。”韦馨站起身来，她临出办公室的时候，回过头来，小声对蒋正楷说，“蒋队，总吸烟对身体不好。”

　　第二十二章 台湾面馆
　　时间总是在无声无息得流逝。韦馨花了三天的时间去调查这对刚刚在凶杀案中死去的男女。最后，一份汇总的报告出现在蒋正楷的案头。
　　死去的男人叫朱雨平，是附近一所中学的物理教师。他为人本分，忠厚。而且，与他所教授专业不同的是，他酷爱书法，写得一手好字。所以，他的同事或是附近的居民过年的时候，都喜欢让他帮忙给写个福字或是对子，他的人缘不错，认识他的人没有人说他不好。
　　死去的女人叫尹珠梅，是一所综合性医院内科的护士，她是朱雨平的妻子。这个人，漂亮、精明、能干，只是脾气有些火爆。不过，她的工作做得很好，所以，科室里的人无不夸赞她的工作态度和积极性。只是，韦馨打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她好象和外科大夫于棣关系有些暧昧。
　　“于棣，外科大夫……”蒋正楷拿着报告，在心里默念，难道，是他制造了这一连串的血案么？他抬头看了看韦馨，“这个于棣，出事的那天，他上什么班？”
　　“休息。”韦馨回答，“我已经比对过前面几起案件的发案时间了。这几天，他刚好都休息。”
　　“是么？”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不过，他还是感觉有些诧异，如果说于棣杀死朱雨平和尹珠梅还有动机的话，那么，前几起案子，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我们要不要传唤于棣？”韦馨看了蒋正楷的表情，她试探着问。
　　“他今天上什么班？”蒋正楷答非所问得说。
　　“今天，他值夜班。”韦馨查了一下随身的笔记本，然后，回答。
　　“好的，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医院，我们去看看我们的这位嫌疑人。”蒋正楷最终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他要亲临现场，去看看于棣究竟是何许人也。
　　晚饭的时候，韦馨走到蒋正楷办公室的门前，轻轻得敲了敲门，“蒋队，该吃晚饭了。一起去么？”
　　“哦，好的。”蒋正楷答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自己的椅子，“走吧！想吃什么一起去。”
　　“您喜欢吃什么？”韦馨看着蒋正楷甜甜得笑笑，“我随便啊，要不，我请您吃面吧？”
　　“吃面？”蒋正楷听韦馨这么说。仿佛他整个人又回到了另一个时空……
　　“蔡叔！给我来两碗刀削面。”
　　“呵呵，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都想死您了呢！”
　　“那我要是以后每带一个男的来，您都请我吃一顿饭啊？”
　　“蔡叔！您看他啦！他抢我的面酱……”
　　“蒋队？”韦馨伸出手在蒋正楷的面前晃了晃，“蒋队，您不舒服么？”
　　“哦！我……我没事儿。走吧！”蒋正楷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他已经好久没见过阿娇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她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感觉她无足轻重；但是，当她真得离开时，你就会感觉难舍难分。甚至是感觉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在韦馨的带领下，蒋正楷跟她走进了一家正宗的台湾面馆。面馆的服务生客气得把他们两个领到了座位上。两个人在柔软的椅子上面对面的坐下，整个大厅内充斥着一种柔美的感觉，就连大厅内播放得音乐都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请问，两位来点儿什么？”服务生礼貌得问。
　　“给我来碗刀削面吧！”蒋正楷并没有看菜单，他很干脆得回答。
　　“对不起，先生。”服务生礼貌得说，“我们这里没有刀削面。”
　　“哦？是么？”蒋正楷皱了皱眉，然后，他看向韦馨。
　　“蒋队，您吃牛筋吧？”韦馨看了，连忙解围。
　　“吃。”蒋正楷点头。
　　“那就来两份牛筋面吧，要半筋半肉的。”韦馨看着服务生说，“你在给我们上一份拌牛肉，一份拌牛肚，再要一份墨鱼丸吧！”
　　“好的，请问两位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生记下了韦馨点的菜品，然后，又礼貌得问。
　　“对了！再给来碗面酱。”蒋正楷见韦馨点完了餐，他又开了口。
　　“对不起！我们……我们没有面酱……”服务生有些尴尬得看着蒋正楷，“不好意思，我们是台湾面馆……”
　　“怎么？台湾人不吃面酱啊？”蒋正楷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然后，惊骇得看着服务生。
　　“是的。”服务生点头，然后，他嗫嚅着说，“还有，那水是用来涮餐具的……”然后，他又继续补充道，“不过，您放心。那是纯净水……”
　　“好啦！好啦！你快去吧。”韦馨看着蒋正楷一脸怪异得表情，赶紧把服务生赶走了。
　　“妈的！我就是爱喝涮锅水！”蒋正楷见服务生走了，他恶狠狠得骂了一声，然后，他把面前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蒋队！您……”韦馨看了蒋正楷的动作，她紧张得喊，“不干净！服务生，服务生！再给我们来两个橙汁！”
　　“唉！”蒋正楷看了看手里空空得杯子，他把它顺手丢到一边。但是，透过杯子的玻璃，他仿佛看到阿娇的脸。她已经笑成前仰后合的样子，“呵呵，傻瓜啦！那水是涮餐具的，呵呵！”
　　“蒋队，您怎么了？”对面的韦馨看到蒋正楷看着空空得杯子发呆，然后，又痴痴得发笑，她紧张得问，“感觉不舒服了么？”
　　“没！没有。”蒋正楷又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出丑了。第一次来台湾面馆。”说完，他耸了耸肩。
　　“哦，您喜欢吃刀削面呀？”韦馨看着蒋正楷，脸一红说，“蒋队，总在路边摊吃，不干净，会生病得。”
　　“哦！对。”蒋正楷重重得点头。但是，他的耳边却听到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您以前是幼儿师范毕业的吧？”然后，蒋正楷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会意的笑。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蒋正楷的车停到了于棣工作的医院的外面。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韦馨，轻声说，“等下进去，我来装病号。你想办法拿到于棣的指纹或是毛发。”
　　“好的，蒋队。”韦馨答应了一声。随即，蒋正楷握住了自己左手的拇指，“嘎巴”一声，他的拇指愣是被他自己拽脱臼了。
　　“蒋队……”韦馨紧张得喊。蒋正楷摆了摆手，“走！”这时候，他头上已经渗出了汗。人是肉长得，干这活儿，痛啊！
　　他们两个顺利得挂了急诊，然后，就一同向急诊外科值班室走。等他们两个走到值班室拐角的时候，他们却听到值班室里有男女嬉闹的声音，并且夹杂着女人低声得求救。随即，值班室的门就开了。
　　蒋正楷把韦馨拉住，他们两个站在拐角处等了一会儿。然后，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显然，值班室里的人向走廊的另一侧走了。
　　“蒋队，那个就是于棣。”韦馨指着正在向前走的那个男大夫对蒋正楷轻声说。这是一个大约有一米七五高的男人，从背影看，他长得还算匀称，但是，绝对谈不上壮实。他的手现在正抓着身边女护士的手。女护士的身体一边扭动，一边随着于棣向前走。不过，她的嘴里却发出低声得浪笑和嬉闹般得求救。
　　“走，跟上去。”蒋正楷小声说，随即，他把自己的手指复了位。这样的情形，他已经不需要再伪装什么了。还是先弄清楚他们两个去做什么要紧吧！
　　于棣和他身边的女人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身后有人跟追。他们两个来到了医院的配药室，然后，两个人一边嬉笑着一边走进了配药室，随即，房门“喀嚓”一声从里面关闭了。

　　第二十三章 外科医生的秘密
　　蒋正楷看了一眼配药室的位置，然后，他拉开了走廊的窗户，他发现配药室对面有一棵大树刚好可以看清配药室内的情形。“走！去外面。”他一边说，一边按了窗台从医院的走廊跳了出去。韦馨见了也跟在蒋正楷的身后跳了出去。感谢希波克拉底，医院的急诊科在一楼。
　　很快，蒋正楷和韦馨两个就爬到了树上。这里的视角的确不错！刚好可以通过配药室的窗户把里面的情形看个清楚。
　　现在，于棣和那个女护士，两个人正在配药室的桌子上缠绵。虽然中间有窗帘挡着，但是，配药室的窗帘却没有完全拉上。所以从蒋正楷的位置还是可以看到他们两个的动作。
　　于棣和女护士相互亲吻着，互相挑逗。他们两个很快就互相揭开了对方衣服的纽扣。女护士的腿盘到了于棣的腰间。随着于棣在女护士脸上、身上亲吻，她的护士鞋脱落了下来，一双穿着着白色长筒丝袜的腿展现在蒋正楷的面前。然后，两条腿在那里胡乱得扭动着，腿的主人发出一声声低沉得呻吟。
　　在窗外，韦馨的目光已经从室内转向了蒋正楷一边。现在房间内做的事情对于韦馨而言，虽然有着强烈得诱惑，但是她却没有丝毫得经验。她不知道在面对如此场景的时候，应该怎样调节自己的情绪。蒋正楷站在韦馨身边的树杈上，他面部的表情很平静，仿佛他看到得并不是两个人在做男女之间的事情，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久，轻微得“嘶啦！”声从房间内传了出来。这声音吸引韦馨的目光重新转回了窗户。虽然窗帘挡住了于棣的动作，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于棣已经趴到了女护士的身上。虽然韦馨不知道于棣正在做着什么，但是蒋正楷却明白于棣正在用他的舌头帮女人做着普通男人很难接受的事情。那“嘶啦！嘶啦！”的声音和女人口中“嗯……呃！”的呻吟都证明了这一点。
　　“快！快上我！呃！呃……”很快，女人的口中开始低声的请求，然后，就是低声得呻吟。
　　“别看了！两个人在偷醒呢。”蒋正楷拍了一下身边的韦馨。现在韦馨已经愣在那里。她发觉蒋正楷叫她，她的脸一红，她的眼睛迅速从窗子那里移开了。蒋正楷看了她的表情，感觉有些好笑，他轻声说，“你要是觉得有趣，那么，我们再看一会儿？”
　　“哦！”韦馨答应了一声，不过，她的脸却变得更红了，“蒋队……您……”
　　“好啦！回走廊。”蒋正楷说完，从树上轻轻得跳回地面，然后，他自顾自得翻回了医院的走廊。而韦馨下树的时候，又向窗子里面瞄了一眼。现在，于棣的身体和女护士的身体已经结合到一起。原来，对性的渴望，无论男女，不分职业都一样，都是那么强烈。
　　“走吧！回外科诊室。”蒋正楷见韦馨从外面回来，他低声对韦馨说完，就向外科诊室走去。看来，于棣在医院里还不只尹珠梅一个情人。不过于棣喜好那一口，那么他的情人多也不奇怪。毕竟大多数中国男人没有这方面的嗜好。看来找个日本人做老公，也是不错得事情。
　　过了半个小时，走廊里面再次传来脚步声。当脚步声在外科诊室门前停住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男女的缠绵声。只一会儿，脚步声就再次响起，这次有一个人渐渐走远了。紧跟着诊室的门打开了，于棣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你们是……”于棣一脸惊恐得看着蒋正楷和韦馨，“你们……干……干嘛的？”显然，他被诊室内的人吓到了。
　　“呵呵，您说呢？大夫。”蒋正楷看着于棣的样子，他全然没了跟女护士缠绵时的雄壮，“难道，我们来看大夫，不是来看病，而是来做别的事？”
　　“哦！大半夜的，这进门多俩人……”于棣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人吓人，吓死人啊。”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病历，“什么病啊？”
　　“心病。”蒋正楷面带笑容，盯着于棣说。
　　“心病？”于棣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稍一愣神儿，抬起头看着蒋正楷，“我这里是外科，不看心病……”说这话的时候，他拿病历的手却有些抖。
　　“大夫，其实，我也是个医生，专看心病。”蒋正楷边说边把身体向于棣靠了靠。
　　“你……你们究……究竟是什么人？”于棣的身体像是被刺到一般，他向远离蒋正楷的方向靠了靠，他的头却在轻微颤抖。这个男人已经异常紧张了。
　　“呵呵，我是来帮于大夫您看病得。”蒋正楷说这话时，身体自然靠了椅背上，他的手指在于棣的办公桌上轻轻得敲打着。
　　“你……你出去！”于棣的神经已经完全绷紧，他一只手颤抖着指向诊室的门，身体却在另一只手的支撑下站了起来，“我！我要报警！”
　　“是么？不用那么麻烦了。”蒋正楷把身体靠在于棣的桌子上，看着他笑笑，“我们就是警察。”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警官证，在于棣面前晃了一下。
　　“哦……警……警察同志……”于棣看到蒋正楷的证件，他双腿一软，又瘫坐回椅子里，“我……我没杀阿梅！真得！我没杀她！我是爱她得！”
　　“是么？”蒋正楷盯着于棣的眼睛，他的耳畔却响起了阿娇的声音，“只要是两条腿的，你都爱吧？不知道你对三条腿的，是不是也很有兴趣？”蒋正楷笑笑，把头向于棣凑了过去，“于大夫，您怎么知道我有证据证明你杀死了尹珠梅？”
　　“诬陷！你这是诬陷！”于棣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的身体不自觉得向椅背靠去；同时他用怪异得声调大叫，“诬陷！绝对诬陷！”说着，他的身体不停得抽搐起来。
　　“于大夫，好好考虑考虑吧。看样子，您的身体不太好，我改天再找你聊。”说完，蒋正楷就站起了身，阿娇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就是！小儿麻痹也干外科呀？真不知道您是救人，还是杀人？”
　　蒋正楷看了一眼身旁的韦馨，然后，两个人一同向门外走去。到了门边，蒋正楷转过头来笑着说，“于大夫，您应该吃药补补了；晚上总去配药室干活儿，很累啊。”
　　“走吧！我送你回家。”蒋正楷和韦馨回到车里，他对韦馨说，“于棣不是凶手。”
　　“哦！”韦馨答应了一声，她今晚状态并不好。看来于棣做得事情对她影响还很大。她毕竟不是阿娇，这种事儿，她见识得还太少。
　　“好啦！自己一个人回去，能行么？”蒋正楷把车停了警察宿舍的楼下，他看着身旁的韦馨问。
　　“行的，蒋队。”韦馨冲蒋正楷笑笑，她的精神恢复了不少，“您是怎么知道于棣不是凶手的？”
　　“直觉！”蒋正楷说完，又回忆了一下于棣的神态，“他既没有做杀手的体格，也没有做杀手的胆量。”
　　“这样。那我回啦！蒋队，您晚上也早休息。”韦馨下了车，关切得对蒋正楷说。
　　“上去吧，好好休息。”蒋正楷冲韦馨摆了摆手，他的车驶离了警察宿舍。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车停在了居安小区的外面。
　　蒋正楷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香烟。他默默注视着阿娇家的窗户，他在等待窗子里的灯突然亮起或是阿娇突然出现在窗前。虽然他知道奇迹是不会发生得。
　　蒋正楷和韦馨走了很久，于棣的身体还在椅子上不停得抖动。他感觉到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了。最后，他的末日真得来临了。只是把他送上绞架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去派出所自首。他坦白了他在工作中，有不正当的男女性关系，并且有猥亵和强奸女病人的事实。人总有脆弱的一面，让自己的脆弱把自己击垮的，又何止于棣一个？

　　第二十四章 警察去站街
　　根据线索，蒋正楷抓获了一个道德沦丧的医生，但是，凶案却搁浅了。从于棣的交代来看，他确实没有作案时间。他的时间全被床上那点儿事占据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杀人。
　　现在距离第一起案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蒋正楷手里没有任何一条能贯穿五起案件的线索。如果一定说有，那就是十个人都在嘿咻时，死在了床上。
　　很快，一周又过去了，案子还是没有头绪。不过，一个坏消息又从巷子里面传来。这天一早，张南给蒋正楷打来了电话，“蒋队，有个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
　　“什么事？老张。”现在，两个人已经变得熟络起来；所以，蒋正楷对张南的称谓也随意了很多。
　　“是这样的。最近三天，巷子里面没有女人上班了。”张南在电话那边忐忑得说。
　　“这不是好事儿嘛！”蒋正楷随口说完，他的嘴巴立刻张大到能吞下鸭蛋得状态，“怎么？她们都不去上班了？”
　　“是啊！”张南在电话里无奈得说，“我已经找过阿顺了。他说，女人们不是不想卖，而是不敢去卖了。”
　　“哦，这样。”蒋正楷脸上苦笑了一下，“老张，麻烦你再想法儿做做她们的工作吧！”
　　“……”电话另一端，张南沉默了好一阵儿，“这个……蒋啊，我……我试试吧！”张南一定是思索了很久。他不想拒绝蒋正楷，但是，这个活儿他又没有办法接。难道还要警察乞求妓女去卖么？
　　蒋正楷放下电话，他坐在那里双手交叉，搓动了半天。他也知道让张南去求妓女是件很荒唐的事情。恐怕，自打有了妓女这个职业，还没有哪朝哪代的捕快或是警察会乞求妓女主动去做这件事情。
　　“你好，张倩。我是蒋正楷。”蒋正楷坐在那里思考了半个小时，他最终无奈得拨通了姚天宇助理的电话。
　　“哦，蒋哥呀。找我什么事？”张倩的声音从电话里面欢快得传来。
　　“你……你帮我看看姚局在不在……”蒋正楷吞吞吐吐得说。
　　“在的。你找他啊？你干嘛不直接打给他？”张倩觉得蒋正楷今天的行为有一些古怪。
　　“哦，那什么，你看他情绪怎么样？”蒋正楷在电话里面试探着问。
　　“挺好的。呵呵，蒋哥，你说，你是不是又闯祸了？”电话里传来女人银铃般得笑。
　　“没！我……我只是……算了。我这就打给他。”蒋正楷说完挂断了电话。他虽然说立刻就打给姚天宇，但是，他拿着电话墨迹了足足一刻钟，才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姚天宇。”姚天宇洪亮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
　　“姚……姚局……”蒋正楷在电话里面结巴着喊。
　　“怎么回儿事？今天这么有礼貌？什么事？说！”姚天宇的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过来。
　　“就是有个情况，我想汇报一下。”蒋正楷硬着头皮跟姚天宇说。
　　“说！”电话另一端的人很干脆。
　　“居安路所的那个凶……凶杀案，有进展了。”蒋正楷小声得试探。
　　“好小子！终于有进展了。说说看，发现什么线索了？”姚天宇听蒋正楷这么说，他的情绪也明显亢奋起来。毕竟，这是一起大案；现在主办的民警说有进展了，他自然很高兴。
　　“线索还没……不，不过……妓……妓女们都不上班了……”蒋正楷说着话的时候，几乎是闭着眼睛得。
　　“……混蛋！难道妓女不上班，也要我解决？”姚天宇的声音在电话那边空了很长时间，然后，突然咆哮着爆发了！
　　“姚……姚局，如……如果，她们不上班，我……我怕附近的居民……上次的……您看……我们是不是组织组织啊……”蒋正楷见姚天宇第一轮得咆哮结束，他赶紧插话说。
　　“我给你组织个球！”姚天宇话说完，他把电话“咔叽”一声重重得摔回了话机座上。蒋正楷能够想象姚天宇现在一定被气得在办公室里乱转，就如同动物园的狼在笼子里面乱转一样。
　　过了不到十分钟，张倩的电话却打了进来，“蒋哥，你刚跟老爷子说什么了？他的眼睛好象能吃人。”
　　“没！我没说啥。领导啥指示？”蒋正楷知道姚天宇一定帮他想出了办法。
　　“姚局说了，抽调机关里面结过婚的警察到你那里报道。夫妻双方都是警察的优先，并且不准缺席。他还让我问你，他用不用去？”张倩的话在电话里连珠炮一般得轰了过来。
　　“不……不用了。我师娘年纪大了，站那里不好看！”蒋正楷在电话里没正形的回答，“嘿嘿，你帮我谢谢师傅啊。师妹。”
　　自此，中国有“妓”以来，由警察直接倾情奉献得一场皮肉买卖活动开始了。蒋正楷和姚天宇这么做，也确实没有办法。毕竟，第四起命案的受害者可是普通的居民。如果到了凶案发生的时间，没有人出现在街头；凶手会不会再次把目标定格为居民呢？谁也不知道。所以，卖吧，卖吧！不是罪。
　　看着巷子里面得虚假繁荣，蒋正楷和张南两个都感觉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来嫖的男人多么？”虽然经济繁荣了，但是，蒋正楷却不得不小心。万一真搞出点儿什么来，也不是闹着玩得事情。
　　“不多！你放心吧。”张南肯定得说，“我们的人站街的地方，我都事先安放过监控。另外有人专门在巷子里面负责看护。”
　　“嗯！好。”蒋正楷点了点头，“那平时就我们自己的警察多顶顶吧！到了预计发案那几天再让局里的警察上。”
　　“好的，蒋。没问题。”张南答应了下来。
　　日月如梭，警察们就这样在巷子里“卖”了一周。当然，他们的卖不是真正的卖，完全属于自产自销得范畴。也就是，自己的老公去嫖自己的老婆。凶案在这一周里却没有发生。按照前四起案件的间隔，现在已经过了发案的时间。蒋正楷又郁闷起来，难道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他心里不得不这么想。
　　不过没有案件发生总是件让人欣慰的事情，毕竟不用担心分局的太平间里再增加两具干枯的骨骸。
　　这天一早，蒋正楷呆在办公室里，他把前面发生的四起案子又重新归拢了一遍。既然没有新案件发生，那么还是去老案件里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吧！每半月发案一次的规律，现在已被打破了。距离最后一起案子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现在一直没有凶案发生。
　　在现有的线索里，最有价值得还是那十个人全部在嘿咻时死在了床上。剩余的，第一起案子，小美与无名男人，小美是阿娇的姐妹。第二起案子，阿花与尹涛，阿花是阿娇的姐妹。第三起案子，阿丽和刘南泉。据阿顺说阿丽跟阿娇是认识的。第四起案子，阿秀与无名男人，虽然阿秀的身份被确认了，但是和她一起的男人却没有搞清楚。第五起案子，尹珠梅和朱雨平，两个当地居民。那么，在这五起案子当中，前四起都与皮肉生意有关，而且死去的女人都有可能认识阿娇，难道整起案件跟阿娇会有什么关联？
　　蒋正楷想到这里，他把身体又靠了椅背上。最近这些天，他每晚都去安居小区外面，等待阿娇回家。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出于工作的需要，还是对阿娇的挂念。他并不认为阿娇是整起案件的参与者，但是，现有的线索又明确得告诉他想要破案，就必须找到阿娇。也只有找到阿娇才能把事情弄清楚。

　　第二十五章 阿铁的供述
　　就在蒋正楷踌躇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蒋啊，我是老张。”张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我这里有一条新线索。今天早晨邮局的人给朱雨平家送来了一封信，是从四川那边写来得。现在，信已经被蹲守的同事给扣下了。”
　　“是么？四川写来的信？”蒋正楷重复了一遍张南的话，他并不认为朱雨平有一个四川亲戚会有什么不妥。
　　“是的。这信并不是写给朱雨平的。”张南在电话里继续说，“在信封上标明，这信是要朱雨平转交给卢晓美的。”
　　“卢晓美？”蒋正楷反问了一句，他突然领悟到张南要说得话，“就是第一起案子的死者，那个阿美？”四川？没错！阿美是四川人。这个阿娇曾经跟他提起过，而且，他在阿美的案卷里也查到过卢晓美的名字。
　　“是的，蒋。”张南回答，“信，我已经看过了。无非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书。但是，信里有一段话，我觉得很有意思。信里说，妈妈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你哥今年也要毕业了。要阿美以后就不要按月往家寄钱了。而且，信里还说，阿美上个月寄回去的钱太多了，家里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钱。还说让她好好保重什么的。”
　　“有人在阿美死后给她家寄过钱？”蒋正楷拿着电话诧异得说。阿美出事已经两个多月了，不应该再有人给她家寄钱了。不过，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却响了起来……
　　“你能送我去趟邮局么？”
　　“我去给我的父母汇些钱，他们等钱用。”
　　“个人隐私。不许看！”
　　阿娇？阿美？难道，阿娇就是阿美？还是，阿娇给阿美寄过钱……如果让蒋正楷选择，他自然愿意相信后者；但是按照常理，他只能选择前者。毕竟，阿娇是一个出来卖得女人。难道她还有如此高尚得情操，拿自己的卖身钱去养活别人的家人？这不符合逻辑。难道第一起案件的死者不是阿美，而是阿娇？
　　“老张，关于阿娇，你那里有没有更多得资料？”蒋正楷想到这里，他向张南询问。
　　“阿娇？”张南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儿，“就是前两起案子的那个证人吧？她，我还真不熟悉。她应该不是天天上班的那种。”
　　“哦？干这个职业的，还有兼职？”蒋正楷听完张南的话笑了起来。是啊，出来卖的，还要一三五工作，二四六休息么？
　　“这个！好象还真有。”张南在电话里也笑着回答，“总之，这件事我回头再找阿顺落实一下吧！”
　　“那好，你落实完了尽快给我电话。”蒋正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但是，他突然觉得阿娇就站在他面前，双手掐腰，忿忿得说，“我高兴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臭警察，要你管？”
　　“蒋队！今晚居安路那里，您还有什么事要我办么？”韦馨穿了一身便装走了进来。按照排班计划，今晚轮她去巷子里面上班了。
　　“哦，没有了。”蒋正楷摇了摇头，“对了，你晚上要是能见到阿顺的话，你再落实一下阿娇的情况。还有，晚上凉多穿点儿。”蒋正楷瞥了一眼韦馨身上的衣服，的确够清凉的。既然是去“卖”，自然要穿得“正规”一些，难道你还期望韦馨穿着警服去卖？
　　“漂亮吗？”韦馨见蒋正楷这么嘱咐她，她并没有理会蒋正楷的意思，反而关心起自己得打扮来。
　　“哦，挺不错得！”蒋正楷无奈得回答。
　　“那好，下次请你吃饭，我就穿这衣服去。”说完，她扭头飞也似的跑了，“蒋队，您早回家！”
　　蒋正楷坐在那里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明白韦馨的意思，但是，他心里却没有韦馨。如果世界上只剩两个女人，你让他在韦馨和阿娇里面做个选择；或许，他会选择后者。倒不是阿娇比韦馨好，而是……每个人在灵魂深处总会有难以触及得伤疤。
　　夜幕降临的时候，蒋正楷把车停了蔡叔的面馆附近，然后，他走进了面馆。“蔡叔！来一大碗刀削面，别忘了多给点儿酱！”蒋正楷一边说一边找了张桌子坐下。
　　“来了！”蔡叔一边喊，一边走过来抹了桌子，“最近总是你自己来啊？阿娇那丫头还没有回来？”
　　“是啊！她出差了。”蒋正楷只得含糊得应付。自打阿娇出院，只要晚上有空儿，他总会到蔡叔这里坐会儿，或是吃碗面条，或是聊两句家常。这就像他每晚回家前，一定要把车停了居安小区外面抽一支烟，然后等待阿娇家的等会突然亮起一样。他非常渴望有那么一天，一个女人从外面走进蔡叔的面馆，然后喊，“蔡叔，给我来碗刀削面！”
　　从蔡叔那里出来，他照例把车停在了居安小区的外面。他今晚在这里呆了很久，因为，白天的事让他感到心烦。临近下班的时候，他已经通知负责外事联络的同事去邮局调查阿娇那天汇款的去向。他想通过这件事，了解阿娇或是阿美更多得情况。
　　但是，对于住在这里得女人，究竟是叫阿娇，还是阿美，他并不在意。他只知道，他的确放不下这个女人；虽然，她只是一个出来卖得女人。
　　第二天一早，蒋正楷没去分局上班。他先把车开到了巷子，然后，找到负责看场子的阿铁，并且把他带去了居安路派出所。
　　在问讯室里，蒋正楷看着阿铁，“阿铁，我问你阿顺去哪儿了？”
　　“哦！他这两天没来，听说孩子病了。”阿铁回答。
　　“那关于阿娇，你知道多少？”蒋正楷继续问。
　　“阿娇啊！她好象有一段时间没来了。”阿铁回答，“她人心眼不坏，就是脾气不好，爱打人。别的，到没什么。”
　　“脾气不好，爱打人？”蒋正楷回忆着自己跟阿娇交往得点滴，的确是有那么一些。“那阿美呢？”
　　“那是个乖巧的孩子。”阿铁听蒋正楷问到阿美，他叹了一口气，“她出来做这个是因为家里缺钱。在巷子里的女人里面，她算是很勤快得！”
　　“那我问你，她跟朱雨平什么关系？”蒋正楷继续问。
　　“没什么关系吧？”阿铁不假思索得说，“他们俩能有什么关系。哦，对了！可能是阿美经常求朱雨平帮她写家书。阿美识字不多。”
　　“那阿娇呢？”蒋正楷听阿铁这么说，他转而问。
　　“阿娇，人长得漂亮，爱上网，好象挺有知识的样子。她除了上班，很少跟其他女人混在一起。”阿铁说完，又思索了一阵儿，“她跟小美关系不错。主要是她不欺负小美。”
　　“阿美经常被人欺负？”蒋正楷听了阿铁的话，盯着阿铁的眼睛。
　　“是的。她年纪小，长得也小。虽然她在巷子里做了两、三年了，但是其他女人不顺心的时候，还是拿她发泄。你想她们整天被男人玩，总会有个气不顺得时候。”阿铁说得很干脆，也很直接，“半年前小美跟了阿娇，巷子里的姐妹就不敢惹她了。因为，谁要欺负了小美，阿娇都会帮她找回来。”
　　“找回来？”蒋正楷听了阿铁的话，他用手轻轻得敲打着桌面，“怎么个找法儿？”
　　“呵呵，阿娇平时人不错，要是惹毛了她，那也是个母夜叉。而且，她后面有人。所以，巷子里没人敢惹她。”阿铁笑了笑回答，“我们肯定不能报警找回来。”
　　“那第一个凶案死得是哪个？”蒋正楷装出很随意得样子突然问。关于前面那个问题，他已经了解了。阿铁说得后面有人，就是说阿娇跟黑社会有勾结。
　　“小美啊。”阿铁很惊诧得回答，“怎么？难道不是她？”
　　“那小美的名字叫什么？”蒋正楷听了继续追问。
　　“真名？干我们这行的，谁关心这个？”阿铁挠了挠脑袋回答，“小美，好象是四川人，她可能姓卢。以前好象听顺哥说过。”
　　“那阿娇以前怎么上班？”蒋正楷最后问。
　　“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吧！”阿铁回答，“她把钱看得并不重，这点跟巷子里别女人不一样。这不，小美死后她勤劳了一段儿；这又一个多月没见她了。”

　　第二十六章 韦馨的约会
　　午饭后，韦馨才赶到警局。她看到蒋正楷待在办公室里，就走过去敲了敲门，“蒋队，可以进么？”
　　“什么事？小韦。”蒋正楷听到有人敲门睁开了眼睛，见是韦馨，他就热情得招呼，“快进来吧！昨天忙了一夜，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啊？”
　　“蒋队！人家上午可没偷懒。”韦馨说着，偷偷打了个哈欠，“我上午去医院了。昨天我去找过阿顺了。巷子里的人说他孩子病了，我今天上午去医院找得他。”
　　“是么？我们的韦警花也这么有爱心了。”蒋正楷听了韦馨的话，拿她打趣说，“怎么样？有收获么？”
　　“收获？有啊！不过，你请我吃晚饭，我才告诉你。”韦馨调皮得回答。反正，现在还不到上班的时间；我拿你开心，你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好！成交。那你说说看，我看值几个饭钱。”蒋正楷说完，把身体靠了椅背上看着韦馨。他本来也不一张照片脸，所以，韦馨他们在闲暇时候也都乐得跟他开个玩笑。
　　“据阿顺讲，阿娇有可能是本地人。她当初是阿秀介绍到巷子里来得。”韦馨这话一出口，蒋正楷噌得坐直了身子，“阿娇是本地人？”
　　“是的！阿顺回忆说，两年前是阿秀带阿娇来得巷子。阿娇当时好象提过自己是本地人，这以后，阿娇就再也没说过类似的话了。”韦馨一本正经得回答，“关于阿娇的名字，阿顺也不知道。他说阿娇一直很避讳这些问题。”
　　“看来，我今晚这顿饭是逃不掉了。”蒋正楷听韦馨说完，把身体又重新靠回了椅背，“晚上想吃什么？我可不吃台湾拉面啊！”
　　“那我知道有个闽南面馆，好象也很不错的哟？”韦馨听蒋正楷这么说，她故意逗他。
　　“哈哈！我不吃面。我请你吃火……锅吧。”蒋正楷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因为，他又想到了阿娇。
　　现在，弄清阿娇的身份成了破案的关键；但是，如何查找却是个棘手得问题。阿娇对待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造成了一种尴尬得局面。那就是警局里面没有她的案底，自然也就没有她的照片。如果中国人的思想能够再开放一些，如同美国人一样给妓女们发个牌照，或许碰到阿娇这类问题解决起来就简单了许多。
　　“李维东，还得麻烦你帮我一个忙。”无奈之下，蒋正楷再次拨通了外事科的电话，“你帮我去房管部门调查一下居安小区5号楼302户的情况。”
　　“好的，蒋队。”李维东在电话里客气得回答，“应该做得！对了，昨天您说得那个事情，我已经跟邮局协调过了。他们有消息的话，我立刻通知您。”
　　“好的，太感谢了。”蒋正楷说完挂断了电话。分工明确就是好，这些不会引起嫌疑人注意的物证现在都有专人负责了。蒋正楷和他的同事也就不必为这些证据再到处奔波。
　　晚上答应了韦馨的约会，蒋正楷还是要去的。两人去得还是蒋正楷和阿娇吃饭得那家火锅城。鬼使神差得是，韦馨选得正是上次阿娇选得那张桌子。两人在桌边坐了下来，服务生很快就站到了他们两个的身边。
　　“想吃点儿什么？”蒋正楷翻了翻菜单，然后，很平淡得问韦馨。他的记性没有那么差，菜单里面写了什么还历历在目。
　　“哦！我们吃鸳鸯锅底吧！”韦馨看着菜单征询着蒋正楷的意见，“我不吃辣。你能吃么？”
　　“那就鸳鸯锅底吧！”蒋正楷回答，“我能吃一些。”
　　“好的，再来一盘牛肉，一盘羊肉，然后，要个海鲜拼盘……”韦馨林林总总得点了一堆东西上来，“蒋队，您还想吃什么吗？”
　　“不用了！主要得你开心。”蒋正楷冲着韦馨笑笑。他还不是那种傻到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得老警察，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不过，他心里在想，韦馨点的这些东西，换了阿娇在的话，一定很喜欢。
　　“蒋队，我今天晚上的衣服漂亮么？”服务生走后，韦馨一脸憧憬得看着蒋正楷。
　　“哦，挺不错的。”蒋正楷把头从窗外转了回来，看着韦馨回答。说实话，他不认为韦馨比阿娇会搭配衣服。这也难怪，警察在这方面的确要比出来卖得女人弱智一些，熟能生巧嘛！
　　“真得呀！”韦馨听了蒋正楷的话，很受用得样子。然后，她就开始跟蒋正楷说一些她学生时代的故事。蒋正楷装做很认真得在听，但是，他的脑子早就走了神。如果阿娇能够多谈一些过去，或许案子早就取得了进展。
　　等服务生把菜上齐，蒋正楷还是如同照顾阿娇一样得照顾韦馨用餐。在蒋正楷的眼里，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得事情。难道，一对男女出去吃饭，还要女人照顾男人的饮食么？像这样得男人如果不是大款，估计很难嫁得出去。再说，韦馨本身也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她并不是阿娇形容得飞机场，当然尺码……吭！想到这里，蒋正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跟阿娇学坏了……
　　“蒋队，您头痛啊？”韦馨吃惊得看着蒋正楷，然后，把手伸了过来要摸蒋正楷的头。
　　“没！有蚊子。”蒋正楷的身体巧妙得向后靠了椅背上，然后把头歪了窗外，“看外面的夜色好美啊！”
　　“是啊！”韦馨应了一声，她把手缩了回去。虽然，她有点儿失望；但是，蒋正楷的动作一气呵成，倒不至于让她感到尴尬。
　　“这么美得夜色却会杀人！”蒋正楷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把头转了回来，他把面前的水一饮而尽。
　　“蒋队，您放心！案子，我们一定会破得！”韦馨很认真得对蒋正楷说。
　　“呵呵！吃饭，快！虾好了。”蒋正楷没有接韦馨的话。在蒋正楷的眼里，韦馨虽然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但是她太死板了，远没有阿娇让人心旷神怡。所以，在一起工作，韦馨会是很好的同事；但是，要是一起生活，那么阿娇……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蒋正楷摇了摇头，难道自己真得爱上了那个出来卖得女人？
　　晚饭后，蒋正楷的行为又回到了既定得模式上。先是送韦馨回警察宿舍，然后在韦馨的叮嘱中，他开车离开。再到居安小区的外面去抽支烟，然后离开回家。
　　“老婆，我回来了。”蒋正楷走进房间，他一边说话一边向卫生间走去。他没有开灯，房间里的摆设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也不知道他怕开灯看到什么。总之，晚上在家，他就习惯这样黑着灯生活。
　　洗漱完毕，他从卫生间出来，然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的脸冲着客厅的墙，嘴里喃喃得说，“老婆，我想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说完，他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算啦！我去睡觉了。老婆，晚安！”说着，他就向两间卧室中的一间走去。
　　这一夜，韦馨也有些失眠。与蒋正楷不同的是，她失眠是由于兴奋。她今天晚上跟蒋正楷说了好多好多话，而且，这是她跟蒋正楷约会第一次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好象，蒋正楷还是蛮喜欢自己的打扮！她的心里在想，过几天自己再去巷子里上班，应该仔细观察一下巷子里的女人都是怎么打扮。在这种胡思乱想中，韦馨抱着她的玩具熊睡着了。

　　第二十七章 远行的日子
　　人总是认为高高在上的东西是圣洁的，所以，他们总是对比自己高的事物或人进行膜拜。形容一个人的气质或是品德，人也总是喜欢用一个“高”字来形容；这就是所谓的高雅、高贵、高尚的来由了。那么按照这种逻辑，地球上最圣洁的地方就是珠穆朗玛峰了。虽然那里很冷，或许，还有点儿憋气。
　　西藏日喀则尼色日山下，扎实伦布寺。今天是一年一度展佛节的日子，成千上万的信众手里捧着圣洁的哈达来到这里。他们在这圣洁的日子，为心中圣洁的佛祖，献上手中圣洁的哈达；然后，再祈求佛祖祛灾降吉，使人间安乐如恒。
　　阿娇手里也捧着哈达跟随在信众的人群中，一同向展佛台上三尊大佛顶礼膜拜，然后，再献上手里的哈达。阿娇并不是一个佛教徒，她甚至都听不懂喇嘛口中繁琐连绵得梵文。她来这里只是想净化自己的心灵，然后，忘却自己的过去。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一切礼毕，她离开了扎实伦布寺。然后，一个人在日喀则的街头闲逛。现在的日喀则已经有了它现代化的一面，佛都又怎样？人还是要吃人间烟火的。阿娇随意得走进路边的一家小吃店，尝遍世间美味曾经是学生时代的她的一个梦想。只是这一切，现在都过去了。
　　“菩姆，染满儒？”一位藏族大婶走过来，热情得招呼阿娇。
　　“啊……鹏皮！昂尼拉……大婶。”阿娇看着大婶，尴尬得回答。
　　“呵呵，姑娘。你是汉人？”大婶听了阿娇的话，笑了起来。一身藏民打扮得阿娇还真有几分藏族姑娘的味道。
　　“是啊，大婶，我是汉人。您给我一份鹏皮，一份拌牛舌，一份奶茶，好么？”阿娇甜甜一笑，欢快得回答。
　　“你等一下，马上就好。”大婶冲厨房喊了些什么，然后，就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每年的展佛节，总是日喀则最忙碌的日子。街道上有川流不息得人群，如果你不去留意街头西藏风格得装饰，那么它与内地的城市无异。
　　阿娇的饭菜很快就有人帮她送了过来。她看到桌上的辣椒粉，禁不住又心动起来。等她的手碰到辣椒粉的瓶子，她耳畔却响起了王大夫的声音，“阿娇，出院后注意休息，不要吃辣。”她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把王大夫从自己耳畔赶走。但是，另一张脸却随之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不行！你现在身体不行。”
　　“臭警察！”阿娇撅着嘴骂了一句，但是，她的手却抽了回来。哎，也不知道警察大叔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又是韦馨上夜班的日子。她来蒋正楷的办公室询问过晚上的安排，就离开去巷子里面上班去了。经过警察们的努力，再加上最近没有凶案发生，这条僻静得小巷又有了复苏得迹象。
　　巷子里面负责看场子的阿顺已经得到知会，他自然知道巷子里面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警察。所以，在遇到某些纠缠不清的男人的时候，阿顺就要负责出面摆平他。这对于阿顺来讲，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他本来就是维持治安的嘛！对，也是一种“警察”。
　　现在关于阿娇的调查资料已经传了回来。经过邮局的查证，阿娇给四川汇款的帐户的确用的卢晓美的户头。区别是以前小美每月要给家里汇两千块钱，而阿娇那次却给小美家里汇了三千。房子的资料经过一番周折，最终也被落实下来。房子的主人是林芳云，不过，她两年前就自杀了。这之前，房子的主人是任鹏飞。据说任鹏飞已经移民海外。有时候，真相离你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就这一步又让人颇费心思。
　　蒋正楷看着手里的两份资料。他踌躇得摇了摇头，还是无法确定阿娇的身份。不过，从各方面得到的资料来看，阿娇不是阿美已经可以确定了。毕竟，阿美的身份资料从她的家乡是可以查找到的。经过阿顺等人的辨认，这一点已经完全落实了。
　　但是，这两份资料却让蒋正楷感到很欣慰，也很兴奋。首先，阿娇虽然从事着低贱的职业，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坏女人。阿美家的钱，是她汇得，这已经被查实无疑了。其次，就是阿娇没有撒谎，房子的前主人，的确已经移民海外了。但是，她为什么要隐瞒现主人已经自杀的消息，她与林芳云又是什么关系？保姆么？不对，她有可能是本地人；那么，就是亲戚或是女儿？但是，林芳云的婚姻状况登记为未婚。而且从现有的资料来看，林芳云的父母在那场旷日持久的动乱中已经死去了。她也没什么明确的亲属。
　　阿娇的身份最终还是一个谜。
　　夜色中，韦馨和几名女同事站在街头。在她们附近就是那些真正出来卖的女人。这是一个寒冷得夜晚。所以，她的几名同事很快就被自己的老公带走了。现在，只有韦馨一个人还孤单得站在楼洞里面。
　　韦馨打了个哈欠，她幻想着蒋正楷这时候从巷子里经过，然后经过她的身边，轻声对她说，“走吧！我们到里面去吧。”她想她一定会痛快得点头，然后，跟进去。想到这里，她的脸变得一片绯红。
　　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寒冷的夜。韦馨又站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有些内急。现在回房去，肯定是不合时宜得。那些夫妻档们很可能都在床上成双成对得忙碌。这也是案情需要，没有办法。那种场面，韦馨见了一定会脸红。她考虑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去院落里的厕所方便一下吧！她离开前，对着附近的监控镜头做了个“WC”的手势。在镜头的另一边，正有好几双眼睛在紧张得盯着她这边的状况。这些就是被张南安排来负责保护的警察了。
　　韦馨的高跟鞋踩出了“哒！哒！”得声音，随后，她就走进了厕所。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女人的惨叫却划破了夜空……
　　“又发案子了！”监控室内的警察、隐藏在巷子两侧阴暗处的警察，还有躺床上劳动的警察一同反应过来。他们迅速得站起身冲上阳台，冲上巷子，提上裤子。“快！7号楼的6楼！”有人在夜色中喊。这些反应过来得警察迅速得向7号楼冲去。
　　巷子里面买的、卖的吃惊得看着眼前的一目。原来，巷子平静的背后居然有这么多不平静得因素。这时候，有一个人站在黑影里远远得望着；他站得位置刚好就在韦馨上班的楼洞对面。
　　或许，韦馨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得警察。她可能是站得久了，着了凉，有些闹肚子。等她穿着高跟鞋从楼洞里面跑出来的时候，她的同事已经全部到出事的楼上去了。她看了看远处喧闹的现场，然后，迈步向巷子对面走去。因为案发现场刚好在巷子的另一侧。当她来到对面的时候，一个黑影早已等在了这里。
　　“砰”一样重物砸到了韦馨的头上，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捂到了她的嘴上。韦馨的身体一软，立刻失去了知觉。与阿娇那次不同，这个黑影并不打算就地解决韦馨。很快，她的嘴里就被黑影塞了厚物进去，同时双手也被用绳子绑了起来。然后，一条麻袋套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整个装了进去。
　　黑影警惕得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发现他的行动。他把装有韦馨的麻袋抗了肩上，然后，向巷子口的一辆三轮车走去。

　　第二十八章 被绑架的女警
　　没有任何一个警察发现韦馨失踪。蒋正楷现在也被电话叫到了现场。房间里面还是老一套，没有血迹，没有打斗，一男一女两具披着人皮的骨骸，在床上保持着嘿咻的姿势。
　　“这次是妓女，还是居民？”蒋正楷看完现场，面无表情得问身边的张南。
　　“妓女。”张南回答，“身份还在查。估计，明天一早就会有结果。”
　　“妓女就好啊。”蒋正楷长舒了一口气。现在，他的要求已经降低了许多；发案不要紧，只要别是居民就行。他又楼上楼下的检查了一番相邻位置的温度，依然没有找到那天晚上的感觉。算了，再找也不会有任何发现。他心里这么想着，就又找到了张南，“老张，明天早晨确定了死者的身份给我电话吧！还有，最近几天让大家都好好休息吧。估计，三、五天之内不会有案子了。”说完，他就下楼开车走了。
　　韦馨被装在麻袋里，一辆破旧得三轮车载着她七拐八拐得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在路上，韦馨渐渐苏醒了过来。但是，她却无法从扎紧得麻袋里挣扎出来。她的双手绑在身后吃力得扭动，而她的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得声响。
　　终于，车停了下来。“小妮子，醒挺快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身边传来，“老实点儿！否则，我可不在乎再给你一棒子。”
　　“呜……呜！”韦馨没有理会男人的警告，她还在袋子里挣扎。
　　“啪！啪！”男人用手里的棒子狠狠得在韦馨的身上敲了两下，“呜……”韦馨回了他一声凄楚的惨叫，然后，身体就停止了挣扎。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男人把棒子丢了一边，然后，把韦馨抗起来向旁边的破房子走去。这里显然是一处拆迁留下的工地。由于工程并没有正式开始，所以，现在这里既没有居民，也没有施工人员看护，有的只是那些拆了半截得破房子。
　　男人解开了麻袋，他把韦馨直接倒了出来。当韦馨从袋子里出来的时候，她的身体迅速得动作。显然，她想挣扎着重新站立起来。但是，男人并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嘭”得一声，男人手里的棒子又敲在韦馨的腿上。韦馨的身体一歪，直接被男人放倒在地。随后，男人冲上去骑在韦馨的身上。很快，韦馨的手脚就如同上次的阿娇一般被他绑缚起来，不同的是，男人用的是细细的蜡线，而不是丝袜。
　　“妈的，骚货。你怎么不挣扎了？”男人说着，直接在韦馨的脸上狠狠得抽了两记耳光。韦馨只是发出低沉得“呜呜”声和用喷火得眼睛看着他表示反抗。
　　“呵呵，小妮子。火气还挺大？”男人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随身的匕首。他把韦馨身上的衣服用匕首划破，然后，用手直接把她的衣服撕扯掉。“看！现在凉爽许多了吧！”男人说着手伸向正在奋力扭动着得韦馨的身体。他的手指在韦馨的身体上游走了一番，突然，他惊讶得看着韦馨，然后，把韦馨的头向后拉起，“哈哈，你还是个雏啊？”
　　“呃……呜……呃呃……”韦馨听了男人的话，更加努力得挣扎。她自然知道男人接下来想做什么事。
　　“好吧！让哥哥我好好爱你吧！”说完，男人就急切得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趴了韦馨的身上……
　　第二天，韦馨没有出现在警局里。但是，没有任何人感觉到诧异。毕竟，她刚刚上完了夜班，所以，今天休息一下也是应该。而且，昨晚蒋正楷也已经下达了休息的指令。原本最应该发现韦馨失踪的蒋正楷，他也没有发现异常。因为，他正待在姚天宇的办公室里，接受姚老爷子的狂轰烂炸！
　　临近中午的时候，蒋正楷从姚天宇的办公室出来。他的头脑在姚天宇的轰炸下，还有一种轰轰得感觉。他知道姚天宇也是为了案情着急。在这座城市，死了这么多人，而案件却没有任何进展的事情，不用说蒋正楷，就是姚天宇也是碰到得头一遭。他们都是自尊心和荣誉感特别强烈的人，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他们两个接受呢？
　　蒋正楷离开了市局，他回到自己的车上。在车里，他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静静得把它抽完。他需要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虽然他不怨恨姚天宇对他发火，但是，他还是需要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最终，他决定今天先不回自己的办公室，他想去现场看看，是不是还会有什么新的发现。虽然，他知道希望渺茫。
　　飞机场，一个藏族服饰的女孩从飞机上走了下来。阿娇结束了她的散心之旅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一辆出租车把她送到了医院的门前，今天是她复诊的日子。
　　“王大夫！”阿娇出现在王大夫的办公室里，“这是送您的。谢谢在医院的时候，您对我的照顾。”说着，阿娇把一棵冬虫夏草送了过去。
　　“你是……”王大夫吃惊得看着面前的女孩。她觉得对方有些面熟，但是，她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怎么呀？这么快就不认识了？”阿娇歪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调皮得看着王大夫。仿佛她在说，“您老了？您上岁数了吗？”
　　“吭……”王大夫咳了一声，她的确没有认出阿娇，不过，病历上的名字是不会骗人得！她瞥了一眼病历，然后，又抬头看向阿娇，“你真得是阿娇？”
　　“是啦！不是我，还能是谁啦。”阿娇说着在王大夫的身边坐了下来，“您可是嘱咐我，一定要按时来做复查，还不能吃辣得，吃咸得！我可是一一照做了哟。结果，您却不认识我了……好失望呢。”说着，她低下头装出一副落魄得样子。
　　“呵呵，你这个丫头！穿了一身藏装，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卖藏药的呢！”王大夫既然认出了阿娇，她也就开心得跟她打趣，“怎么样？这些日子，下面痛么？”如果说，阿娇出院的时候，王大夫对阿娇还带有一丝厌恶。现在她对阿娇却没了一丝得偏见。这种改变，或许就是从阿娇自己缴住院费开始的。
　　“不痛呀！”阿娇坐在那里调皮得说，“您要是不信，我给您打套蛇行拳呀？”
　　“去！没正形的丫头。床上躺着去！怎么跟姓蒋的小子一个样儿。”王大夫也不知道是怎么联想到蒋正楷身上去的。或许，蒋正楷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没正形吧？
　　“还别说，恢复得很好。”王大夫检查过后，对阿娇说，“不过，以后可是要注意啦！如果，你还想要生孩子的话，还是换个职业吧！”
　　“有那么严重么？”阿娇一脸失望得表情看着王大夫，同时，用手捋着头发。
　　“是啦！自己看着办！”王大夫听了阿娇的话有些生气。出来卖得女人，终究是出来卖得！
　　“好啦！王奶奶，您别生气啦。小女，我找个正经地儿上班，去做牛做马就是啦！”阿娇看王大夫生了气，她站在王大夫身边把脸凑过去说。
　　“切！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王大夫不屑得回答。不过，她的心里却很美，如果阿娇能够改好，倒是可以考虑问问蒋正楷的意思。
　　“王大夫……我……我想问……”阿娇看着王大夫在给自己写病历，她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蒋……蒋警官最近……好么？”
　　“他啊！挺好。”王大夫的目光从眼镜片得上面瞥来，“怎么？想他啦？”
　　“我才没呢。”阿娇赶紧把目光从王大夫那里挪开，“人家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啦！”
　　“哦，好吧。那，病历拿好。记得下个月复查。”王大夫说完，看着阿娇笑笑，“放心吧！蒋正楷那臭小子没人要！”

　　第二十九章 水沟里的女人
　　“刘娜，韦馨在不在办公室？”蒋正楷拨打韦馨的手机没有拨通，他直接把电话打回了分局，韦馨对桌的警察刘娜接起了电话。
　　“没有，蒋队。”刘娜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
　　“哦。这死丫头，到哪儿疯去了。”蒋正楷低声的嗔怪着挂断了电话。韦馨是个工作很积极的人，她怎么会突然消失呢？或许，她最近也感觉到心身疲惫，需要休息了吧！这么想着，蒋正楷决定还是一个人去巷子里勘察现场。
　　“涛哥！后面水沟里有个女人。”一个脑袋上没毛的小子跑进网吧冲着网吧老板阿涛喊。
　　“靠！喊什么喊？大白天的见鬼了。”阿涛拍了那小子的脑袋一把，然后，回过头去喊，“阿龙、阿猛，你们几个跟我去看看！”在他的招呼下，网吧里面又站起了四、五个描龙画凤得小伙儿同他一起向外走去。
　　在网吧后面一条干涸的水沟里，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倒在那里。女人的身体被绑成了如同青蛙一般得奇怪造型。显然，她被丢到这里前，已经遭受到了疯狂得折磨。
　　“妈的！哪个鸟儿干的？”阿涛见了水沟里的女人破口就骂，“在老子的地头上，谁干的鸟儿事？赶紧把她弄上来。”
　　跟他一起来的小伙儿们听了，赶紧下到水沟里把女人弄了出来。阿涛看着地上的女人，“你们谁认识她？怎么看着不像是巷子里的？”几个跟来的小伙儿看了一阵儿，没人认得她。“妈的？都不认识。不会再叫几个过来认啊？”阿涛用手左右摆着女人的脸看了看，“还有气，再叫几个过来认认！”
　　很快，这个可怜得女人身边围拢过来二十几个青年男人。男人们像是欣赏一件作品一样欣赏着地上的女人。“谁认识？”阿涛一边说，一边扭动着脖子，“靠！都不认识么？”说着，阿涛又发飙得指着地上的女人。
　　“涛……涛哥……”一个叫阿奎的男人最后站了出来，“我感觉……她……她像是个警察……”
　　“警察？”阿涛听了，他把身体重新俯了下去，他用怀疑得眼神看着地上的女人，“妈的！时代不同了，警察被人搞成这个样子？”说完，他用手勾了勾阿奎叫他走到女人的身边，“你给我看仔细了，是不是条子？”
　　“是！”阿奎趴在女人的旁边，仔细得看了半天，“没错！是警察。”
　　“他妈的！”阿涛听完，一脚狠狠得踹在女人的肚子上。女人的嘴里立即发出老鼠挣扎般得惨叫。她的嘴里还堵着东西，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都给我排队上去干她！”阿涛的手在头上重重得掠了几下。
　　“涛哥，别！”阿猛冲了过来，他拦住了阿涛，然后，低声说，“涛哥，弄死警察可是大罪。再说，人也不是我们搞成这样的。没必要。”
　　“嗯！”阿涛用鼻子答应了一声，然后，他的头快速得摆动，“那你说，这骚货怎么办？”
　　“不如……不如……我们尿她吧！”阿猛最后提议说，“尿完了，我们再把她丢回去。”
　　“你小子行！”阿涛用手指点着阿猛，“我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儿！”说完，他用手随便指了几个人，“你们去给我整点儿屎尿去！”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女人，“剩下的，尿她！”
　　“阿龙！跑什么呢？”从附近饭店抬了一大桶涣水回来的阿龙听到有人喊他，他停住了脚步。一个藏族打扮得女孩站在网吧门口盯着他。
　　“呵！今天犯白虎咋得？刚碰一扫把不算，这又来一个。”阿龙指着女孩对身边的阿彪说。
　　“就是！想洗澡后面请。”阿彪听了阿龙的话也戏谑得说。显然，他们两个并没有认出他们面前的女孩就是阿娇。
　　“妈的！几天不修理你们，连姑奶奶都不认识了？”阿娇走过去，对准阿龙突然抬腿直接踢向他的下体。阿龙没防备对面的女人如此凶悍，他“嗷”得一声，捂着裤裆蹲在了地上。
　　“现在，知道你奶奶是谁了吧？”阿娇双手掐腰站在那里问。
　　“知……知道了……”阿龙蹲在那里痛苦得说，“阿娇……姐，您……您回来啦……”
　　“人呢？都去哪儿了？”阿娇颤动着自己的腿，一副小太妹得表情十足得流露出来。
　　“姐！他们都在后面。”阿彪见是阿娇，他也紧张得回答，“早晨，阿江发现一个女人。现在，涛哥带着我们正在看呢。”
　　“是么？女人？什么女人？”阿娇不屑得问，“瞧你们一帮没出息的样儿。就会欺负女人，是吧？”
　　“不是，娇姐。那女人是个条子。”阿龙捂着自己的裤裆站了起来，“您下手也忒狠了。”
　　“怎么呀？踢坏了？踢坏了换个橡皮的，耐用！”阿娇说完，头也不回，向网吧后面走去。
　　“涛哥，玩什么呢？”阿娇来到网吧后面，远远得她就看到水沟边站着一群男人。他们都提着自己的裤子，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其中一个高大强壮的光头男人，不用问就是阿涛了。
　　“哈哈！阿娇。”阿涛听出阿娇的声音，慌忙系好了自己的裤子，然后，迎了上去，“好妹妹，我可想死你了。怎么样？想哥了没？”
　　“想你个大头鬼。”阿娇一副娇媚得样子，她把身体靠了阿涛的身上，“涛哥，你们玩什么呢？那么开心。也不带我一个！”
　　“没什么。一个烂货！”阿涛用手随意得指了指地上的女人，“放心，不是巷子里的。是个条子！”
　　“警察？”阿娇好奇得凑了过去，她仔细得看了看地上女人的脸，“韦馨？”
　　“怎么？娇儿。你认识她？”阿涛有些惊讶得看着阿娇。
　　“你们都干什么啦？”阿娇说着推了阿涛一把，“一个女人，用得找你们这么多男人一起欺负嘛！”
　　“我没……我可没啊！”阿涛一边躲闪，一边解释，“大伙儿可都看到了！我可啥都没干。我们就是方便了一下。”
　　“那她……”阿娇指了指地上的韦馨，“她……”突然，阿娇的脸抽搐了一下。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扭头就走。
　　“娇儿，咋了？别生气，我再也不这么玩了。”阿涛见阿娇生气要走，他赶紧追了上去，“好妹妹，我也不知道你认识她啊！你也知道，你哥我最恨条子了。”
　　“你们把她丢回去吧。”阿娇脸上带着泪，她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又说，“另外，赶紧报警！别跟警察说我在这里。还有，别说你们刚才做得事儿。省得麻烦……”
　　“那你去哪儿？”阿涛看着阿娇定定得说。
　　“我回老房子。”阿娇回答，“有事就去那里找我吧！”
　　“涛哥，我看阿娇好象有心事啊。”阿猛这个时候也追了过来，他俯在阿涛的耳边轻声说。
　　“先不管她。我妹子没事儿。”阿涛用手扫了一下自己的光头，然后，他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韦馨，“丢回去！用屎尿把我们的痕迹冲掉。然后，报警。别让人死了。”
　　“好的！涛哥。我知道怎么做了。”阿猛说完，就立即安排去了。
　　阿娇说得老房子就在网吧附近，这里是一座普通的居民楼。这处房子是阿娇的姥爷、姥姥留下的遗产。现在，自然也归到了阿娇的名下。虽然，房产证上的名字还是她的妈妈林芳云。
　　阿娇坐在床上，她抱着一个个头大大得玩具熊。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住得流淌下来。她并不是为了韦馨难过；而是韦馨的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伤害韦馨的那个人，明显就是伤害自己的畜生。但是，这话她却不愿意对阿涛讲。虽然，她知道如果阿涛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一定会带人找出那个畜生，并且把他碎尸万段。

　　第三十章 阿娇的故事
　　警察接到阿猛的报警很快就来到了现场。昏迷中的韦馨很快就被120急救车接去了医院。她由于算是因工受伤，所以，警局很轻松得就给她申请到了特护病房。而她住得刚好就是阿娇上次住过得那间。或许，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缘分。
　　蒋正楷很快就出现在病房里。韦馨的现场并不是他出的，他白天开会去了市局。由于巷子里的案件太过诡异，现在，姚天宇已经决定要亲自挂帅督办这个案子。或许，是为了给姚天宇一个下马威。在他督办小巷凶案得第一天，就发生了“女警强奸案”。
　　蒋正楷坐在韦馨的床边，他面带愧疚得看着她。他根据出警同事拍得照片判断，伤害韦馨的人和伤害阿娇的应该是同一个。但是，现场明显不是第一现场；而韦馨身上又粘满了屎尿，根本无法取证。如果，现在他们把上次那个人抓获，只要他抵赖；那么，警察拿他就没有丝毫办法。
　　蒋正楷看着昏迷中的韦馨，很快他就走了神儿。他仿佛看到阿娇睡在床上，他仿佛想起了自己在阿娇脸上轻轻得一吻。
　　“小蒋，她怎么样了？”蒋正楷愣神儿的工夫，姚天宇跟王大夫从外面走了进来。
　　“哦，姚局。她还在昏迷中。”蒋正楷低声回答。
　　“唉！告诉你们小心！小心！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姚天宇嗔怪说，“她是从什么时候失踪的？”
　　“还在查。应该就是凶案发生的夜晚。”蒋正楷回答，“估计，就是凶案发生后不久的事情。现场的监控看到韦馨离开了楼洞口，之后，再没有发现她得踪迹了。”
　　“好的！仔细调查一下吧。”姚天宇又转过头来看着王大夫，“姐，这里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客气啥！”王大夫回答，“我感觉韦馨的状况……”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蒋正楷，不过，最终她还是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我觉得她的状况很像上个月送来的一个病人。只是，她的情况比那个病人还要严重些。”
　　“您的意思是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子了？”姚天宇听完看了看王大夫，然后，又看向蒋正楷。
　　“这……上次……上次是个……”蒋正楷吞吞吐吐得把阿娇的事情跟姚天宇复述了一遍，“这两起案子的作案手法是很相近。但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办法抓那个疑凶。”
　　“就是火锅城出事儿得那个女的？”姚天宇没有接蒋正楷的话。
　　“是……是的。”蒋正楷回答。
　　“好吧！既然犯罪嫌疑人有，那就注意监控吧！”姚天宇说完，若有所思的离开了病房。他明白蒋正楷的苦衷，他不想逼蒋正楷太狠。
　　韦馨的事情虽然是件大事，但是，一切必须按照警察的流程去办。在法制社会里，警察是不可以为所欲为的。虽然，实际上……有时候……不过，蒋正楷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人。
　　第五起凶案的受害人资料现在摆到了蒋正楷的桌上。男死者，叫曹舒聪，是一个外贸公司的业务员。女死者，叫阿娣，是一个刚刚从外地来到这座城市的妓女。
　　这对于蒋正楷来讲，又是一个困惑的案件。曹舒聪根据调查虽然也算是寻花问柳的老客，但是，他却很少出现在巷子里。因为，干他那个行业的人，经常需要请客户出来消费。所以，有点儿带颜色的事情，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如果不是现在严打得太厉害，他都是出没在歌厅、洗浴才对。阿娣则是刚来这个城市三天，想必她跟其他人没有多少联系。所以，从案件的关联性上，这仿佛成了一起独立的案件。
　　晚上，蒋正楷下班后先去医院看了一眼韦馨，她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等到八点钟的时候，他把车停了蔡叔的面馆附近吃饭。而后，又到了居安小区的外面等阿娇，最后，回家睡觉。现在，这已经成了他每天的习惯。
　　经过王大夫的精心治疗，韦馨在昏迷三天后，她终于清醒了过来。但是，她现在却对回忆那晚得情况有极度得恐惧感和排斥感。对于她现在的状况，蒋正楷和姚天宇感觉很无奈。因为没有韦馨的指证，他们就没有办法把那个疑凶抓获归案。
　　韦馨现在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呆呆傻傻得躺在那里。没有人能让她多说一句话，如果有人跟她交流多了。她就会是一阵儿疯狂得哭闹。看来，出来卖得女人就是比一般女人的心理承受力要好一些。
　　晚上，蒋正楷的车缓缓得驶离医院。他离开的时候，韦馨躺在床上还在傻傻得望着天花板。在医院里，一个蒋正楷期盼的身影默默得出现在韦馨的病房外面。
　　“你好，我可以进来么？”阿娇轻轻推开了房门。她见里面没有人应她，她就轻轻得走了进来。
　　“你的身体好些了么？我是阿娇。”阿娇坐在韦馨的床边轻声得对韦馨说，“别难过了。看我天天都是做这样事的，不是一样活着么？”
　　韦馨听出了阿娇的声音，她的头轻轻转向了阿娇。现在，韦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或许，只有出来卖得女人才会了解韦馨现在的心思吧？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我也不是天生就出来做这些事情的。我以前也有家，有爸爸、有妈妈，而且还有妹妹。我也快乐过。但是，这些都离我远去了。我也想到过死。”阿娇坐在韦馨的身边，跟她轻轻得诉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18岁那年，父母离了婚。从那时起，我妈妈的精神状态就不好。
　　我19岁那年，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说他很爱我，而我也就单纯得和他在一起。我那时以为我找到了最爱我的人。但是，我错了。不久，我怀了孕。我不能满足他那方面的要求，他就找了别的女人。
　　我20岁生日那天，我大着肚子和妈妈一起在家等他吃饭，他没来。在电话里，他说他要和我分手。我受不了打击，就去找他。结果，我发现那个男人和别的女人睡在我俩床上。或许，那床本来也不是我的吧？
　　那个女人骂我是骚货、贱货；我就跟那个女人打了起来。那个男人并没有站到我这边。他跟女人一起打我，我被打得很惨。等妈妈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被打得半死。结果，我流产了，妈妈受了刺激……自杀了。
　　说到这里，阿娇瞥了一眼韦馨，她看到韦馨的眼睛有些湿润。虽然，这些与韦馨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得感情动物。
　　“所以，我想到了死！”阿娇看着韦馨平静得说……
　　我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并且，爸爸也走了，他也不要我了。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坐在海边，看着潮涨潮落，等待一个合适得时刻，然后，我就跳下去，了却一生。
　　这时一个女人坐到我的身边，她轻蔑得瞥了我一眼，“小妹妹，想死么？把身上值钱得东西给我吧。反正，你带走也没有用。”她身上低劣得香水味道让我感觉窒息。
　　我想想她说得没错，就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她。可是她拿了东西并没有走，她又问我，“既然什么都可以放弃，为什么不能放下心里得执念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摇头。
　　她瞥了我一眼，又继续说，“男人是什么？男人最不值得女人留恋。你死了，他不会记得你的好，只会嘲笑你。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潇洒得活下去？”
　　我想她说的也是啊！如果，我不是固执自己的执念去找那个男人，我的孩子，我的妈妈也不会死。他们都会好好得活着。因为我，他们都死了；我会为他们悲伤。我死了呢，会有人为我悲伤么？不会！那个男人只会说，看！那个傻女人，竟然死了！所以，我要报复。或许，也算不得报复。因为，我已经不恨他了。我只是要过一种放纵自己的生活。
　　阿娇说到这里，她眨着眼睛看着韦馨，“你呢？你只是被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占有了那么一次。这样的事情，我天天都在做。至于别的，你失去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失去。那你何必要执念于此呢？”
　　韦馨听完阿娇的话，她的眼泪终于泉涌般得流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蔡叔的关心
　　第二天，当蒋正楷来看韦馨的时候，他惊奇得发现韦馨的情绪好转起来。现在，她愿意说话，也愿意吃饭。只是，她还不愿意谈她失踪得事情。看来，阿娇虽然宽慰了她的心灵，但是，并没有打开她的心结。
　　这个心结恐怕是个死结。因为，可以帮她打开这个心结的人，心里并没有她，而是有另外一个出来卖得女人。
　　既然韦馨的情绪有了好转，那么蒋正楷自然不会天天向医院跑。不过，韦馨也做了一件违背警察道德的事。那就是，她遵守了她与阿娇的约定。她没有把阿娇在医院出现过的事情告诉蒋正楷。有的时候，你想找一个人；她明明离你很近，但是，你却永远发现不了她。
　　阿娇这些天有空闲得时候，她会跑去阿涛的网吧帮他搭理一下生意。其他的时间，她也会安分得去找找工作。现在的她，有了新的生活目标，自然不会留恋过去的生活。阿涛一直没有问她，最近这些天，她都去了哪里。在阿涛的眼里，不管阿娇做什么，都能被他接受。他并不在乎阿娇做什么，他只在乎阿娇开心。反正，他自己也不是做干净生意的人，他对这个救过自己性命的女人还会有什么要求呢？
　　时间可以弥补一切。韦馨的身体在王大夫的照料下，迅速得恢复起来。她毕竟不同于阿娇，一次伤害虽然严重，但是，并没有长年累月得积累；所以，她只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就出院回去工作了。
　　“小韦，好好待着。跑腿的活儿，让刘娜去。”韦馨上班的第一天，蒋正楷看了她就关照说，“以后，你负责内勤。外出的事情，让其他同事去。”
　　“蒋队，不用呢！我可以的。”韦馨红着脸回答。
　　“不着急。你再休养一段儿。”蒋正楷笑笑，就回了他的办公室。
　　韦馨无奈得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不知道真是那样，还是韦馨过于敏感，她总是感觉她的同事用一种异样得目光看着自己。特别是派出所的民警来分局办事，或是她到市局开会的时候，她总是感觉同事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得议论。这些事情，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最后，她不得不依靠安定，才能睡去。
　　那个变态杀手很给姚天宇面子，最近，巷子里面又太平了许多。第六起凶案始终没有发生。不过，姚天宇和蒋正楷都知道，没有发生不等于不会发生。或许，那个杀手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吧？
　　在巷子里，警察们还在继续着他们的皮肉生意。但是，自打韦馨出事之后，姚天宇对去巷子上班的民警要求又严格了许多。监控室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留人；出去站街的女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许单独行动。他可不想韦馨事件再发生第二次。
　　蒋正楷继续在工作与感情的漩涡中挣扎。他越是想找到阿娇，他就越是找不到她。现在，不仅从感情上，他有找到阿娇的需要；从工作上，他也必须找到她。但是，他周围的人都知道阿娇回到了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个跟他通风报信。
　　晚上，蒋正楷照例把车停了蔡叔的面馆外面。“蔡叔，大碗的刀削面。多加面酱。”蒋正楷走进面馆就冲着厨房大声得喊。
　　“好的，等一下啊。”蔡叔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了出来，“我给你弄点儿新鲜的东西尝尝。”
　　过了十来分钟，蔡叔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盘上是一大碗刀削面，一小碗面酱；然后，一份怪异的面食做成的冻状食品。“来尝尝吧！”蔡叔把东西放了蒋正楷的面前开心的说，“我包准你没吃过。”
　　“是啊！蔡叔，这是什么东西？”蒋正楷拿了一块儿面冻放了嘴里嚼嚼，有一种甜咸得感觉，很好吃！他禁不住问，“您这是从哪儿淘来得啊？”
　　“呵呵，等下啊！”蔡叔看着街道上落下了雨，“小伙子，外面下雨了。今晚，咱俩喝一杯啊？”
　　“蔡叔，我等下还要开车。”蒋正楷不好意思的回答。
　　“哎，等下蔡叔给你钱，你打车回去。”蔡叔看着蒋正楷不高兴得说，“难得下雨，咱爷俩儿就好好聊聊。”
　　“好！我要是喝醉了，可住您这儿了。”蒋正楷见扭不过蔡叔索性说。
　　“行啊！等着。”蔡叔说着就返回厨房，他拖了一箱啤酒出来，然后又拉下了门帘，“关张好喝酒。”
　　“呵呵，您这面馆总您一个忙里忙外的能行么？”蒋正楷接过蔡叔递来得啤酒笑着说，“要不，我来给您打工吧？”
　　“好啦！那咱爷俩儿就这么说定了。”蔡叔笑着回答。几杯酒下肚，蔡叔突然问蒋正楷，“我说，小蒋啊。你觉得阿娇怎么样啊？”
　　“阿娇？挺好啊。”蒋正楷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
　　“那你对她有没有点儿……想法？”蔡叔喝了一口酒，神秘得问。
　　“呵呵，这个……”蒋正楷笑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蔡叔，说没有，他自己都不相信；说有，阿娇毕竟是出来卖得，她会有正常人的感情？
　　“多大点儿事！又不是小孩子，这事儿，还用吞吞吐吐的？”蔡叔看着蒋正楷的样子，乜斜了他一眼不满得说，“你这孩子，就这事儿不爽快！”
　　“那……那就有吧！”蒋正楷最终还是承认。说完，他把一瓶啤酒直接吹了下去。
　　“哈哈，这就对了嘛！”蔡叔说着又递过去一瓶啤酒，“来！接着，酒壮怂人胆！”
　　“可是，我有想法也没用。她现在根本就不在这儿。”蒋正楷的酒量并不好，一瓶啤酒下去，他就有点儿消受不起了。
　　“我就说嘛！”蔡叔边喝边说，“你们两个咋不一起来了。来尝尝这东西怎样？”他说着又把那些面冻向前推了推。
　　“好吃。”蒋正楷敷衍着说。
　　“那我告诉你个秘密啊！”蔡叔说到这里，他的身体向前趴了趴，“阿娇啊，她回来了。”
　　“回来了？”蒋正楷听了蔡叔的话，他感觉头脑立刻清醒了过来，“蔡叔，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些日子了。”蔡叔回答，“不过，那个小妮子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是么？”蒋正楷愣愣得看着蔡叔。
　　“是啊！这东西就是她带回来，然后，我按照她说得试探着做得。”蔡叔笑笑，“这东西啊，叫鹏皮。”
　　“哦，那蔡叔，您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么？”蒋正楷本来想问住在哪儿，做什么。但是，后半句，他还是忍住了。
　　“住哪儿？我还真不知道。她也没说。”蔡叔摇了摇头，“不过，我可把你经常来这里的事情跟她说了。”
　　“那她怎么说？”蒋正楷急切得问。
　　“她说你不会看上她的。”蔡叔叹了一口气说，“我啊，觉得你们都是好孩子。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我能！”蒋正楷说这话的时候，人忽得站了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很肯定得事情。
　　“这就好，来坐下喝酒吧！”蔡叔看了蒋正楷的样子，他招呼蒋正楷坐下。但是，后面蔡叔再跟他说了什么，蒋正楷就一句也没听到了。
　　蒋正楷只知道自己的头脑很乱，然后，他一直在和蔡叔喝酒。最后，他终于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去了。他自己说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或许，他没有把阿娇的秘密说出来吧？等酒清醒之后，这成了蒋正楷的一桩心事。后来，他拐弯抹角得问过几次，蔡叔都说他喝醉了很老实，只是呼呼睡觉，并没有说什么醉话。他才逐渐安心下来。

　　第三十二章 阿娇的新生活
　　日子在平淡中一天天过去，警察和妓女们一起在巷子里过着“日落而做，日出而息”的生活。她们一同站街，一同下班。只是，她们服务的对象不同罢了。前者，是为了自己的老公；后者，是为了陌生的男人。但是，在巷子里他们做得是完全相同的事。你能分辨出是警察做得更高尚一些，还是妓女做得更高尚一些？
　　“蒋队，最近有一个警民*联动的活动。外事科问我们是不是派人参加？”刘娜从外面走了进来。自从韦馨出事后，她就接替了韦馨的工作。现在，韦馨被蒋正楷安排做些与案件无关的事情。毕竟，他不想韦馨再次受伤害。
　　“哦！叫韦馨去吧。”蒋正楷说完，站起身要走。他手头现在有另一起抢劫案要侦破。出门的时候，他瞥到了刘娜手里的小巷值班表，“不要安排韦馨。夜间的工作，不要派给她。让她多休息。”
　　“好的！”刘娜听了懂事儿点头。她毕竟是一个工作了多年得警察。蒋正楷的心思，她还是理解得。
　　“小韦，蒋队让你去外事科帮他们做一个警民*联动的活动。”刘娜回到办公桌前，温和得对韦馨说。
　　“那晚上值班又不用我啊？”韦馨看来对不能去巷子值班还是有些失望。
　　“呵呵，傻妹妹。”刘娜隔着办公桌捏了捏韦馨的鼻子，“蒋队这是优待你呢！有上电视出名的机会，蒋队可是全安排给你了。去巷子里面有什么好？抽风啊。”
　　“哦！”韦馨面带笑容得应了一声。她知道蒋正楷对自己好，这就足够了。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阿娇现在在一家幼儿园找到了一份幼儿教师的工作。虽然，这份工作在阿娇的眼里只有微薄的工资，但是，她却做得很开心。或许跟孩子们待在一起，人也会变得年轻，心灵也会变得纯净。快乐，也会变得很简单。
　　“老师，您看我画得好不好呀？”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举着一张画跑到阿娇的面前。
　　“呵呵！好啊。”阿娇一边答应，一边抚摩着男孩的头，“你这画得是老师么？”
　　“是呀！老师有一头漂亮的短发。”男孩回答，随即，他小声的对阿娇说，“老师，我告诉你个秘密！我爸爸说你比我妈妈漂亮。”
　　“呵呵，小家伙。不要乱说哟。”阿娇听了男孩的话爽朗得笑了起来，“好啦，奖励你一个小五星，快去吧！”
　　“小任，那个美术特长班的事情。园里打算最近办起来，你以后可要多辛苦一下了。”幼儿园的李园长出现在阿娇的身边。
　　“哦，好的。知道了，李园长。”阿娇点头回答。哦，对了！阿娇是有名字的，她叫任紫鸢，这是她身份证上的名字。她不叫林阿娇，自然也不来自吐鲁番。
　　“提成的事情，你放心！园里会安排周到得。”李园长一边说，一边看着阿娇。这可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工作努力，而且从来不计较金钱的得失。
　　“谢谢，李园长。”阿娇快乐得回答，“能跟孩子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啦！”
　　“呵呵，将来你会成为一个好妈妈的。”李园长说完，笑笑，转身离开了。
　　下班的时候，阿娇送走了最后一个孩子，然后从幼儿园里出来。一辆宝马轿车停在她的身边，车窗玻璃摇了下来。
　　“任老师，我送你走吧？”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挺帅。既然能开宝马车，想必家里也蛮有钱。
　　“不了！你不接崔静了么？”阿娇低头看着车里的男人，脸上带着招牌式得浅浅微笑。
　　“哦！她啊……她今天不是休息嘛。”男人犹豫了一下说，“我刚好办事儿，从这里经过就碰到了你。”
　　“是啊！那就谢谢你了。我习惯一个人走。”阿娇说完，直起身，冲着车窗里面的男人摆了摆手，然后自顾自的走掉了。
　　“妈的！不给面子。”男人的手在方向盘上重重得敲了一下，“我就不信还有我李洪斌追不到得女人。”不过，话虽这么说，他也知道他今天是没有机会了。所以，他也就开车怏怏得走了。
　　夜色中的城市，现在在阿娇的眼里变得异常美好。她喜欢看街边的路灯，喜欢看霓虹灯流光异彩的样子。很快，她就溜达到了蔡叔的面馆。
　　“蔡叔！刀削面。”阿娇走进去欢快得喊。
　　“来啦！丫头。”蔡叔一边招呼一边从厨房里迎了出来，“今天来得早啊？”
　　“是呀！今天下班早。”阿娇看着蔡叔高兴得回答，“对了，我还要半份鹏皮。”
　　“好！等会儿。”蔡叔抹完了桌子，转身就向厨房去了。
　　阿娇坐在那里，看着临桌的一对男女一边小声得聊天，一边相互喂着面条。她的心神仿佛又恍惚起来……
　　“你闭嘴！你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你说我什么？”
　　“我说您快吃饭吧！”
　　“你不准吃太多咸得！”
　　“我说，警察大哥！您以前是幼儿师范毕业的吧？你当你是阿舅啊？”
　　想到这里，阿娇抿着嘴笑了起来。原来，蒋正楷不是幼儿园的阿舅；自己反倒是幼儿园的阿姨。
　　“想啥呢？这么开心。”蔡叔端过来一碗刀削面、一小碗面酱和半份鹏皮。
　　“没啦！看您开心呗。”阿娇撒娇说。
　　“我告诉你个事儿啊，你可别说蔡叔多嘴。”蔡叔说到这里看着阿娇的脸。他见阿娇乖巧得点头，就继续说，“我问过小蒋了，他说他喜欢你。”
　　“您讨厌！谁叫您去这些啦！”阿娇的嘴撅了起来，然后，身体坐在那里有些不自然得扭动。
　　“呵呵！你可抓紧哟。人家小蒋可是很不错。”蔡叔边说边笑，转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讨厌……”阿娇坐在那里歪着头，身体略略得摇晃，嘴里轻快得嘟囔。很快，她的脸也变得有些绯红起来。
　　吃完饭，阿娇把钱放了碗底儿下压着，然后，跟蔡叔打过招呼，就转身离开。当她走过门楣的时候，一个强壮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蔡叔！大碗的刀削面，多加面酱！再来份鹏皮。”
　　阿娇听了这声音，她回头望了对方一眼。然后，就快步走开了。或许，生活就是这么捉弄人。与自己心爱的人擦肩而过，居然没有认出她。
　　阿娇在夜色中缓缓得前进，很快她就走到了临近巷子和自己家的方向。但是，她想了一下没有继续前行。她转过头来，向自己的老房子走去。而这个时候，那个强壮的男人冲出了面馆，他向着巷子的方向疯狂得跑去。两个人再次擦肩而过。
　　生活在短短的三分钟里，给了蒋正楷两次机会。但是，他都没能抓住。在他的印象中，阿娇还是那个长发飘飘得女孩。他怎么可能想到与他擦肩而过得短发美女就是阿娇呢？
　　“蒋队！今天这么早？”监控室的民警发现蒋正楷冲进了监控室客气得跟他打招呼。
　　“快！快！我要看最近十分钟的录象。”蒋正楷扶着监控室的门，上气不接下气得说，“快！赶快！看有没有一个女人走进来了。”
　　“没有！”民警迅速得播放了巷子入口处的监控录象。这也是在韦馨出事后，姚天宇要求追加的。现在整条巷子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蒋正楷仔细得看着录象。突然，他发现他在巷子对面的马路上与一个身影擦身而过。而在录象上远远看去……阿娇……
　　“嘭！”他的手重重得敲在监控室的键盘上，然后，他转过身，默默得向门外走去，“我累了！我回去休息了。”

　　第三十三章 可怜的女人
　　天气有了一丝温热得味道，夏季看来离这座城市不远了。最近一个月来，凶案没有再发生。现在，女人们又陆续回到了她们的岗位。到巷子里游逛得男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看起来，巷子又呈现出了一派繁荣得景象。
　　在市局的会议室里，姚天宇并没有因为巷子里的经济搞活感到高兴。这本应该是他严厉打击得事情，但是，为了保护市民的安全也只得如此了。
　　“姚局，我们最近是不是把巷子里的民警撤回来。”说话的是分管扫黄的副局长郑岳山，“现在我们机关里面警力严重不足。很多日常的工作都不好开展啊。”
　　“小蒋，你的意见呢？”姚天宇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他看向蒋正楷。
　　“我……我认为暂时还是不撤得好。”蒋正楷回答，“或是，我们把警力适当减少。最近一个月没有案件发生，说明我们的布控还是有成绩得。”
　　“我的意见也是先不撤！”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点头说，“毕竟凶犯我们还没有抓住。至于他出于什么原因没再作案，我们还没搞清楚。现在巷子里的女人又多了起来，会不会有他物色好的目标，还很难说。”
　　“那这样吧！我们再坚持一个月，要是还没有案件发生。你们看，我们是不是先减少一部分巷子里的警力啊？”郑岳山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问。现在他的工作压力很大，他可是要保障全市其他地区都不能卖，才能复兴巷子里的买卖事业。
　　“好吧！就依你。”姚天宇痛快得答应下来。散会的时候，他把蒋正楷单独留了下来，“小蒋，最近这些天要密切关注巷子里的动静！我有预感，该出事了。”
　　蒋正楷听了姚天宇的话，他只是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判断跟姚天宇是一样的。综合前面这些案件，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凶手不像是随意而为。
　　阿娇现在体验到工作的乐趣与辛苦，她的时间完全被小孩子们占有了。她一整天忙下来几乎没有空闲得时间。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充实而不空虚。人活着，就是要有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她的美术特长班办得很成功。现在孩子的家长不担心在孩子身上花钱，他们只担心在孩子身上花了钱而没有回报。如果有一个合格得老师，那么，钱不是问题。
　　冯丽娜就是这么一位母亲。她的女儿现在就在阿娇的特长班上课。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能够学到一技之长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只是阿娇的时间太紧张了，所以，她女儿上课的时间已经被幼儿园方面调整到了晚上。
　　这天，做酒店管理的冯丽娜接到她老公的电话。她婆婆病了，没办法去接孩子下课；而她老公晚上还要加班，所以接孩子的任务就落到了她的肩上。这是一件很轻松得工作。她的家住得离阿娇的幼儿园并不算远。只是附近的公路施工，那么最快抵达幼儿园的道路就是穿过巷子了。
　　冯丽娜通常一个人是不敢经过这条巷子的。在女人的眼里，这种地方不干净。但是，今天晚上她在酒店忙得晚了一点儿。如果不通过巷子去幼儿园，她就会迟到二十分钟。想到这里，等她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她还是决定穿过小巷去接自己的女儿。
　　虽然，冯丽娜已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但是由于她特殊的职业，所以，她整个人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再加上她有高挑惹火的身材，所以当她从巷子里走过得时候，还是勾起了不少物色“商品”的男人的关注。
　　看到这些，冯丽娜的脚步不由得加快起来。她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急促得“哒哒”声，很快，她就小跑着通过了巷子。“嗯！”她长长得舒了一口气。安全通过，她心里想。随后，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幼儿园的方向走去。
　　等她再向前走了二百多米远的时候，她发现她高跟鞋的鞋跟出来些问题。她前后看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楼洞，她就走过去靠在楼洞口处理自己的鞋子。看来是刚才通过巷子的时候，跑得太急，把鞋跟扭坏了。
　　“哎！”她叹了口气，“细跟鞋就这点儿不好。”她的嘴里喃喃得嘟囔。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迅速靠了过来。然后，一根棒子狠狠敲到了她的头上……
　　“老师，妈妈怎么还不来啊？”一个小女孩站在阿娇的身边焦急得等待着她的母亲。
　　“别着急。她会来得！”阿娇蹲下身子看着身旁的女孩，“看！老师，有巧克力。芸芸来一块儿呀？”
　　“老师，您不是说小朋友总吃巧克力牙不好么？”芸芸乖巧得问，“您今天晚上都让吃四块了呢。”
　　“哦！呵呵。那……老师给你讲故事呀？”阿娇听了抿嘴笑笑，看来只得改换其他策略了。
　　“不好！”芸芸摇头，“我想听老师唱歌。我妈妈最喜欢唱歌了。”
　　“唱歌？”阿娇听了一怔，不过，她随即说，“好吧！那芸芸跟老师一起唱‘小兔乖乖’，好不好呀？”
　　就在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坐在幼儿园的走廊上唱歌的时候，她们不知道，女孩的妈妈，那个倒霉的女人正在接受非人的折磨……
　　男人把冯丽娜再次带了韦馨受辱的工地。他把冯丽娜依旧按照老办法处置妥当，随即，他的手向着冯丽娜的身体伸去。很快，男人的脸上挂出一副失望得神态，“妈的！不是原装的。”看来，这个男人在污辱韦馨后，审美得要求提高了。
　　即便这样，冯丽娜也不可能逃脱男人的疯狂折磨。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场新的罪恶在工地内上演了。男人的身影隐约得投射到工地的墙上，他的身体在上下移动。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冯丽娜从喉咙中发出一阵阵“呃！啊！”的惨叫。
　　在夜色中，工地的四周很安静。冯丽娜微弱的声音刺破夜空可以传到很远的地方。但是，这周围根本没有住户。所以，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工地内正在发生的事了。
　　“哎！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来呢？”阿娇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指向了十一点。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她心里不安得想。现在，芸芸在她的怀里已经睡着了。她抬头看了看幼儿园的办公室。看来只有上去翻找她家长的电话了。想到这里阿娇吃力得抱起芸芸向楼上的办公室走去。
　　在工地里，男人疲惫得躺在冯丽娜的身边休息。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冯丽娜的打算。一个新的罪恶计划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既然，你不是原装的，那么，就让我尝试下其他新鲜的玩法吧。想到这里，他把冯丽娜的身体搞成正面向上的状态。然后，他的手指又向冯丽娜的身体伸了过去。
　　“呜……哼……呃呃……”冯丽娜在男人的玩弄下，发出一连串怪异得声响，显然，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男人现在做得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得范畴，甚至畜生也不可能有如此手段。
　　“哼呃……”随着冯丽娜的一声凄惨得哀鸣。男人终于完成了他想要做的事，他的身体又在冯丽娜的身体上阵颤起来。
　　“啊！爽。”男人发出大声得呼叫。随即，他的身体在冯丽娜身上移动的更加迅速。而他身下的冯丽娜已经由抽搐变成了颤动。

　　第三十四章 卑鄙的男人
　　当阿娇联系到芸芸的爸爸，再确认冯丽娜失踪的消息，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当夜，冯丽娜的家人就向派出所报了案。但是，在偌大的城市没有任何线索得情况下，在夜色中寻找一个失踪的女人是异常困难的事。
　　第二天一早，在上次发现韦馨的位置，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裸体女人。这就是冯丽娜。“妈的！我靠！怎么又一个？”阿涛听到他手下的汇报，顿时暴怒起来，“走！再去看看。”
　　很快，二十几号人如上次一般，再次围了冯丽娜的身边。“涛哥，这个女人恐怕不行了。”阿猛俯下身去试试冯丽娜的身体，“有些凉了。”
　　“死了？”阿涛的脖子左右使劲儿得扭动着，“去！给阿娇打电话，让她过来认人。”现在，他的手下们已经确认这个女的，不是卖的，也不是条子。
　　阿娇睡眼懵懂得在阿龙得带领下走了过来，“干嘛啊？大早晨的，不知道人家晚上两点多才睡觉嘛！”
　　“娇儿，看看地上那个。”阿涛走到阿娇的身边，完全没有刚才的暴虐之气，“认识不？”
　　“不认识！”阿娇摇了摇头，她又蹲到冯丽娜的身边仔细得看了看，“涛哥，她快不行了。”但是，当阿娇注意到冯丽娜胸前蜡绳的时候，阿娇的身体急剧得震颤起来。
　　“娇儿，怎么了？”阿涛看出阿娇的异动，他紧张得走了过去，扶住阿娇问，“好妹妹，怎么回儿事？”
　　“哥！你帮我杀了他！帮我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阿娇一边说一边胡乱得踢蹬。最后，在阿猛的帮助下，阿涛总算制住了阿娇，“怎么回儿事？”
　　“搞她的这个人！两个月前也这么搞过我。”阿娇说完，趴在阿涛的肩头呜呜得哭了起来。
　　“我靠他姥姥！”阿涛咆哮起来，“谁干得？说谁干得？”
　　“嗯……嗯……那天在网吧抽烟那个人……”阿娇的身体被阿涛双手死死得抓住前后摇晃着，“你讨厌！你松手！你弄痛我了……”
　　“哦！”阿涛听了阿娇的话，他的双手立刻离开了阿娇的身体，“都他妈的，听到了？这个人，欺负过阿娇。”阿涛的眼睛向外凸着，他的脑袋在不住得扭动，他的手指向地上无辜的女人，“把他找出来！要活得！我要亲手弄死他！”
　　“是，涛哥。”围在女人身边的男人们得了阿涛的命令迅速散去了。
　　“阿娇，你放心！做哥哥的，一定弄死他。”阿涛舒了一口气，站到蹲在地上哭泣的阿娇身边，轻声说，“走吧！回屋去。”
　　“哥！报警吧。”阿娇在阿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还没死，还是让警察把她带走吧！”
　　很快警察就出现在水沟边上。如同上次一样，虽然有人报警，但是却找不到报警的人。警察们在现场忙碌了一番，然后，就带着各种所谓的证物离开了。而冯丽娜自然又被120急救车送去了医院，摆到了王老太太的面前。
　　“王大夫，人怎么样了？”蒋正楷得到消息急匆匆得赶到医院。他并没有出现场，因为阿涛的网吧位于三区交界的位置。水沟属于蒋正楷管辖，而沟岸就是另一个分局的辖区了。
　　“估计，很难回来了。”王大夫摇了摇头，“尿路全完了。那个畜生在她身上撒过盐，而且，她的下体还给火烧过了。”
　　“那犯案的手法呢？”蒋正楷看着床上的女人继续问。
　　“跟阿娇和韦馨的差不多。”王大夫叹了口气回答，“小蒋啊，现在可以把那个畜生抓起来了吧？”
　　“姚局已经在办了。”蒋正楷为难得说，“不过，一切还得看物证科的。这起案子不在我的辖区，现在已经连韦馨的案子一起并案交给其他分局办了。”
　　“唉！这法制社会了。讲证据了，却收拾不了这种畜生了。”王大夫听了蒋正楷的话，神情落寞得向外走，“物证恐怕很难！一看就是个老手，而且，这女人身上全是脏污，下体又烧过，上哪儿找证据去。”
　　王大夫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最后，物证科的报告出来了。在女人的身上没有发现男人的分泌物，显然，男人带套了。其他的证据一概找不到。因为，她的身上满是污物。只是，这些污物却不是那个畜生弄上去得。大部分是阿猛带人干得。目的就是掩饰他们的指纹或是遗留得蛛丝马迹。
　　纸包不住火！记者无孔不入。这起案子最终还是落到了媒体的手里。而搞笑的是，当媒体赶到市局采访得时候，市局的外事处却没有民警在值班。因为，所有得人都去巷子蹲守了。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由借调到外事处帮忙得韦馨来做案情的解释工作。
　　“哎哟，这个妮子还是个警察？”一个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在自己的租住房里看着电视里的韦馨。警察是抓不到他的，他现在已经更换了居住的地点。
　　他从自己的枕头底下随手拿出了韦馨的手机。那里面现在存满了韦馨受辱时的照片和录象。男人很欣赏得拿出来一张张一段段的仔细看看。他感觉他的身体又有了反应。“还是玩这个妮子爽啊！”男人说着对着手机的屏幕亲了亲韦馨，“想不想让哥哥再帮你爽爽啊？”
　　这是一个报复心理极强的男人。如果那天晚上冯丽娜不是从巷子经过，或许她会很安全得接回自己的女儿，继续自己快乐的生活。他这么做，既是针对巷子里的阿娇，又是针对网吧里的阿涛。
　　当他骑在女人身上肆意发泄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天在网吧受辱的场景，也会想起他报复阿娇时的快意。只是这种快意得感觉逐渐把他推向了深渊。
　　“韦馨！你的信。”收发室的人把一封信放到了韦馨的桌子上，然后离开了。
　　韦馨拿起信看了看，信是本市写来得。里面是一张薄薄得纸夹着一个小小的TF卡。纸上什么都没写。这时候一种不祥得预感充斥满她的心头。但是，她还是找了读卡器把卡插了进去，然后，通过电脑播放出来……
　　“呜！呃！”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而画面上正是她在男人的调理下不停得扭动。当她稍有不从，男人会立刻给她两记响亮的耳光。随着画面得变化，她的脸部、胸部和身体其他部位的特写不断得出现在屏幕上。
　　眼泪顺着韦馨的脸颊不住得流了下来。“韦馨！下午有个学校请辅导员讲课，你去吧？”她的新同事，走进了办公室征询她的意见。
　　“好吧！”韦馨迅速擦了下眼睛，然后，她随手把读卡器从电脑上拔了下来锁进了自己的抽屉。
　　下午，在学校里，韦馨和学生们一起过得很开心。她虽然有些死板，但是，并不是一个沉闷得人。所以，学生们也喜欢和她交流。一大群孩子围着她问东问西，她整个下午过得快乐并幸福着。
　　临近下班的时候，她回到了办公室。“韦馨！姚局找你。”她对桌的同事看她回来，开心得对她说，“好象姚局很满意你前两天在电视上对媒体的发言。快去吧！”
　　“好的，谢谢你。”韦馨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向外走。
　　“对了！韦馨，我的读卡器在你那里么？”她的同事这时候突然问她。
　　“我不知道。你看看是不是在我的抽屉里吧！”韦馨没有多想，她直接回答。下午的快乐已经冲淡了她对信的记忆。

　　第三十五章 韦馨之死
　　半个小时后，韦馨从姚天宇的办公室回来。她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显然，她的同事没有骗她。
　　“怎么样？姚局表扬你了吧？”她的同事瞥了她一眼，笑着问。
　　“是呀！对了，读卡器找到了？”韦馨拉开抽屉看到里面还有一个读卡器就问她的同事。
　　“找到了！已经给电视台了。”她的同事随口说，“好啦！我得去站岗了。走了，拜！”
　　“拜！注意安全。”韦馨说完拿起抽屉里的读卡器看了一眼，还好上面的TF卡还在。
　　晚上，韦馨带着读卡器和TF卡回了宿舍。她住的宿舍实际是一个独立的套一单间，并不是集体宿舍那种。她把读卡器插了自己的电脑上，然后，点开了TF卡。很可惜，她期盼中的“呃呃”声没能从电脑里传来，这张卡上完全是一些最近对外公布的新闻稿件。显然，她的同事拿错了读卡器。
　　韦馨忘记了一点！她们的读卡器都是公配的，自然都是长了相同的模样。这次不是眼泪从韦馨的脸上流下来，而是她的脑袋感到嗡得一阵儿眩晕。
　　“找到了！已经给电视台了。”她同事的话，在她耳畔不断得回旋。她感觉自己已经喘不上气来，最后，她痛苦得躺到床上。但是，她感觉一切都在旋转，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拿到读卡器的是电视台的一位记者，他叫武秀平。他是来对冯丽娜的案件做后续采访的。警局自然不会提供给他有价值的线索。不过，给他提供一些过时的素材，还是警民共建的需要。所以，韦馨的同事把一些武秀平感兴趣的资料全部拷贝到一张SD卡上，准备转交给武秀平。
　　只是，武秀平没有带读卡器过来，他晚上又想赶稿子；所以，韦馨的同事才把读卡器借给了他。但是，他们两个都疏忽了一点，那就是读卡器上还插着一张小小的TF卡。
　　武秀平回到了自己的租住屋，他并不是这座城市的人。他和很多大学生一样带着自己的梦想来到这里。他租住的房子，刚好就在巷子里。因为，这里现在不安全，所以，房租异常得便宜。这对在外孤单生活的人，是有很大诱惑力的。
　　巷子里的案子，武秀平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他既不是来买的，又不是来卖的。他自然不担心自己突然有一天和一个女人一同死在自己的床上。
　　他打开了电脑，无意中却发现了韦馨的TF卡。里面不堪入目的镜头，立刻让他的神经亢奋起来。职业的敏感，让他意识到警局把重要的物证，无意中遗落在他的手里。现在只要他把卡交到台里，那么，奖金、加薪和职位的提升就都在等待着他。
　　等他看完TF卡的内容，他又沉默了。他感觉TF卡中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的警局发言人韦馨。他住在巷子里，偶尔间也听说过女警失踪的案子。他并不知道女主角就是韦馨。当他看完TF卡，一切也就再明显不过了。
　　现在，他的手里有一条惊爆得新闻。只要他把这条新闻放出去，那么他就立刻声名鹤起了。但是，韦馨也就进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坐在电脑前想了很久，最后，他选择了做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新闻人。做人的良知战胜了对新闻爆料的渴望。当机会放到面前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不假思索得去抓取。武秀平或许永远都成不了令人敬畏的大记者，但是，在这个晚上，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男人的男人的确太多了。这个世界上女人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所以，韦馨虽然等到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但是，她却没能等来第二天的太阳……
　　“好早啊！武记者。”韦馨的同事看到武秀平礼貌得打着招呼。
　　“您早。请问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来？”武秀平指了指韦馨和她对桌同事的桌子。
　　“韦馨，平时早来了。可能今天有事吧！”韦馨的同事回答，“她今天休息，昨天上夜班了。”
　　“哦，那谢谢您。”武秀平说完，又有些局促得问，“请问，韦警官的电话，您有么？”
　　“电话？有啊！”韦馨的同事随意得说，“墙上的对外联络表上就有她的手机。”
　　“哦，好的！真是太谢谢您了。”武秀平听了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按照墙上的电话号码把电话给韦馨拨了过去。在他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的彩铃响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再请问！韦警官，她……她住在哪儿？”武秀平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脑门上的汗已经下来了。
　　“怎么回儿事？小韦今天没来？”姚天宇恰好这时走进外事处的办公室。
　　“姚局！快！快！韦馨要出事！”武秀平看到姚天宇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抓住姚天宇的手急促得说。
　　“怎么回儿事？到我办公室说。”姚天宇敏锐得察觉到这个年轻人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发现得事情不适宜在外事处这类公开的场合说。
　　“姚局！昨天，她们给错了我这个。”在姚天宇的办公室里，武秀平把读卡器直接塞到了姚天宇的手里，“姚局！韦馨她恐怕有危险啊。”
　　姚天宇没有说话，他接过了武秀平递过来的读卡器，然后，他把它插到了自己的电脑上。很快，武秀平看到得那一幕又出现在姚天宇的面前。
　　“走！去宿舍。”姚天宇把读卡器从自己的电脑拔下来，直接锁进了自己的抽屉。而后，他带着武秀平一起快步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警车载着姚天宇和武秀平来到韦馨宿舍的时候，韦馨已经僵硬得躺在床上。她是服用了大量得安定自杀的。这个年轻的女人，就这么走了。或许，她能再等一点点儿，再给这个世界多一点点儿的留恋，她就能好好得活下来。
　　很快，蒋正楷也赶到了韦馨的宿舍。在宿舍里，姚天宇、蒋正楷、武秀平三个男人在默默得收拾着床上那个女人的遗物。门外已经站满了警察，但是没有姚天宇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进来。他们就在外面，默默得站着。
　　最后，蒋正楷把目光转到韦馨的身体。她好象在床上安静得睡着了，只是她嘴角白色的残留物和变青的脸在向蒋正楷诉说，她睡去的时候整个人很痛苦。
　　蒋正楷在韦馨的手里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阿娇回来了，好好爱她。”原来，女人的心思是缜密的。蒋正楷的秘密，韦馨早已察觉了，她只是不说而已。
　　蒋正楷看完字条，他把它麻木得递到姚天宇的手里。姚天宇看了一眼，然后，抹了抹鼻子，“好了！把她抬出去吧。”
　　韦馨由于是自杀，她当然不会得到任何的追认。甚至，警局也不能公开的为她进行任何追悼活动。但是，韦馨的葬礼，警局里的同事，还是无一例外的参加了。这是自打警察到巷子里站岗以来，警察唯一缺勤的一天。包括姚天宇在内，所有跟韦馨共事过的警察全部出现在她的葬礼上。
　　他们来追忆一位跟他们共同战斗过的同事，追忆一位年轻勤快的女孩，也或是追忆他们用生命保护得某些东西。
　　韦馨的遗体最后被安葬在警察公墓里，虽然她不是因公牺牲，但是，她的死还是脱不了公事的关系。这样，也算是给韦馨一个补偿吧！

　　第三十六章 阿涛的报复
　　存在就有价值。在法制社会，随着制度的健全，警察的行动受到了愈来愈多得限制。这种限制，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民主和自由化；但是，同样在很大程度上也导致了罪恶的蔓延。当法律途径走不通的时候，或许，另外一条路也不失为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韦馨安葬后的第二天，阿猛带着四个兄弟出现在男人的租住屋里。“哥们，很会玩啊？”阿猛看着被兄弟们按住的男人，他用手轻轻得扫了一下男人的头发。
　　“你……你想干嘛？”男人咬着牙看着阿猛。他并不是认识阿猛，那天在网吧恐吓他的没有阿猛。
　　“哎哟，还挺硬？”阿猛说完，他用自己的拳头猛得直击到男人的嘴上。男人的牙在阿猛的打击下脱落了一片，鲜血顺着男人的嘴躺了下来。
　　“现在不硬了？”阿猛低下头去，用手拽着男人的头发，“怎么还不服气？”他说完直接又一拳击中了男人的鼻子。
　　“猛哥，电话！是龙哥打来的，他说他找到了这鸟人欺负女人的地方。”一个兄弟接完电话跟阿猛汇报。
　　“好！很好，太好了。”阿猛揉着自己的拳头，随即，他的拳头重重得打击在男人的太阳穴上。“嘭”得一声闷响，然后，男人的脑袋耷拉下来。
　　“带走！给涛哥打电话。兔子逮到了。”阿猛说完又指了指男人的出租屋，“砸光！点火烧了它，做干净点儿。”
　　在工地内，男人欺辱女人的地方。现在，已经聚集了十几名青年。阿猛和阿龙护卫在阿涛的身边，地上躺着得就是那个堪称禽兽的男人。
　　“看样子，也没多长个脑袋么？”阿涛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他用手扫了一下自己的光头。然后，走过去，他脚上的军靴直接重重得跺到男人的肚子上。
　　“嗷！”男人一声惨叫被跺醒过来，然后，他口齿不清得说，“你……你有本事杀了我……”不过，他的口齿不可能再清楚了。他已经被阿猛“拔牙”了。
　　“好！我就喜欢硬汉。”阿涛说着，他的脚却直接踢中了男人的下巴。男人被阿涛直接踢飞了出去。这次男人再也张不开嘴了，因为，他的下巴已经被阿涛踢挪了位，下颌骨直接被踢碎了。
　　“这么快就没话跟我说了？”阿涛走过去，他的脚重重得落在男人的胸膛上。“喀嚓”声随之传来。看来，男人的肋骨被踩折了。
　　“妈的！”阿涛的脖子左右扭扭，他脖子上得青筋明显暴露出来，“属鸭巴子的！嘴硬不抗打！”他说完，把一口痰直接吐了男人脸上。
　　男人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和临死前的绝望。他知道，他今天碰上了真正凶残得对手。
　　“把他给我……弄起来！”阿涛用手指了指地上的男人，“我得慢慢玩。”
　　他手下的兄弟听了，立刻就把男人像他捆绑女人一样捆绑了起来。阿涛见工程结束，就走了过去，“捆得不牢靠嘛！”他说着他的脚就踩了男人的后背上，而他的手却用力得向上拉扯男人的胳膊，男人的喉咙里随即发出一阵儿响动，他的嘴已经无法张开了。
　　“我靠！不紧。给我找铁丝勒紧！”阿涛说完，把男人重新丢了地上。他脚上的军靴重重得踢到了男人的软肋上，男人的喉咙里发出“呕呕”得惨叫。
　　待阿涛的手下找了铁丝把男人的身体重新勒紧，血丝顺着男人的皮肤渗了出来。阿涛满意得用手指了指地上的男人，“翻过来！兄弟们都上去爽爽！”
　　在阿涛的命令下，他手下的兄弟们走到男人的身旁，他们把男人的身体翻了过来。在这夜色中，一场男人间的性游戏展开了。地上男人的喉咙中，发出阵阵粗重的声响，或许他在求饶，或许他在求死，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在他的身边，是十几个健壮的年轻男人。他们今天晚上，或许是天使，或许是恶魔。不管他们是什么，他们正在做一件警察无法做的事。或许当恶魔惩处恶魔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残忍与血腥！
　　“看来兄弟们，都玩得不错嘛！”阿涛看他手下的兄弟都跟地上的男人做完了原本应该是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他重新走到男人跟前蹲下，“你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啊？那就让我给你上点儿药！”说完，阿涛的手向后伸去，“把油锅拿来！”
　　在阿涛身后，一名手下把一锅沸油递到了阿涛的手上。阿涛接过油直接把它们倒入了男人的身体……
　　“呕呕！”男人一边惨叫，身体一边胡乱摆动。这摆动很快就变成了抽搐和蜷缩。
　　“真浪费！”阿涛向回退了两步，他把油锅直接砸了男人身上。男人的喉咙里只回他低声得哼哼。
　　“涛哥，这小子快不行了。”阿猛走过来对阿涛说。
　　“真败兴！”阿涛说完，走过去踩住男人的身体，然后，他的手直接拽住男人的某个部位。在他的大力拉扯下，男人身体上的部件被他直接拉扯了下来。
　　地上的男人立刻就在那里疯狂得扭动起来……
　　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在韦馨的墓前多了一具尸体。这是一具被捆绑成青蛙造型的男尸。整具尸骸的肉，都被人剔过了。而他的骨头，也大都断裂开来。
　　姚天宇和蒋正楷带着警察们赶到这里。大家谁都没说什么。没有人想去调查这男人是被什么人杀死得！也没有任何人再关心他的身份。警察们知道，是黑社会的人帮他们锄掉了一个败类。但是，这些黑社会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就只有蒋正楷知道了。
　　处理完男人的尸首，姚天宇和蒋正楷回到车上。“光狼干得！”姚天宇的声音从蒋正楷的身后传来，“这种残忍得手段，只有他能使得出。”蒋正楷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得把车驶回警局。
　　今天，蒋正楷回家很早。不过，回去后，他没有做饭，也没有张罗吃饭。他只是呆呆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他家，只要他不想吃饭，是没有人想要吃饭的。因为，他的老婆，还有他的女儿都在沙发对面的墙上，永远得冲着他微笑。
　　五年前，蒋正楷有一美满的家庭。他老婆苏静是一所小学的老师，他女儿蒋欣怡那年三岁，已经送到了苏静学校的幼儿园入托。生活原本可以很平静，直到有一天……
　　“小蒋，老周胃病犯了。你顶他个班。”下班的时候，刑警队长姚天宇走进办公室对蒋正楷说。
　　“好的，姚队。”蒋正楷答应下来，然后打电话给苏静告诉她晚上加班。
　　这天夜里，一张大网在悄悄得收拢。抓捕黑社会头目薛万春的工作，已经到了尾声。根据线人提供的线报，薛万春今晚将在城内的一家洗浴中心出现。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杀人、抢劫、贩毒、组织卖*淫；特种兵出身的他，几乎无恶不作。
　　警察这次行动布置得很严密，事先连参加行动的干警都不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什么。而蒋正楷由于顶替突发胃炎的老周最终也出现在行动的名单里。
　　当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抓捕行动正式开始。很快，洗浴中心里枪声大作。薛万春和他的手下持枪负偶顽抗。最后，薛万春在他两名手下的保护下，突破了警察的封锁，从洗浴中心的后门杀了出来。而在这里，正埋伏着蒋正楷和六、七名干警。
　　“举起手来！”武警张松年手持微冲站了起来。但是，随着他的话音，“啪”得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
　　在子弹发射的方向，薛万春手持五四式手枪直接躲了柱子后面。但是，他的两名手下就没有他那般幸运。一阵儿愤怒得枪声，两人倒在地上，当即毙命。
　　“薛万春！你跑不啦！”刑警队的副队长赵拥军举着手枪，躲在隐蔽处对着薛万春大喊。但是，回应他的是两声清脆得枪响。
　　蒋正楷当时的位置刚好在柱子的侧面，从他的位置最容易移动到薛万春的身后发动攻击。他悄悄得用手势示意赵拥军，后者立刻就心领神会。紧接着一阵儿急促得枪声响了起来。在枪声的吸引下，薛万春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赵拥军的一侧。而蒋正楷则趁机滚到了薛万春的身侧，“啪！得一声枪响，子弹射穿了薛万春的大腿。
　　“大哥！”这时候，薛万春的几名手下从洗浴中心里冲了出来。他们想赶过去救护薛万春，立刻被警察击毙。
　　薛万春挺起身，他手中枪又撂倒了一名武警，“快跑！都给我滚。”
　　“小蒋！击毙他。”赵拥军这时大声命令。紧跟着蒋正楷手中枪响了，“啪！”子弹穿过了薛万春的太阳穴，他终于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第三十七章 光狼的传说
　　这是一场令整个警局群情振奋得歼灭战。在这一夜里，蹲守在薛万春黑社会团伙其他窝点的警察一同出击；最后，整个犯罪团伙的37名主犯被抓获或击毙。但美中不足的是，薛万春的战友，他手下得力战将，“光狼”薛光良跑了。
　　在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之后，谁会关心一个逃跑的38呢？让这些喜悦中的人没想到得是，就是这个溜掉的38给他们留下了无法磨灭得伤痛。
　　薛万春案告破一个月后，整座城市仿佛把这件事遗忘了。大家在忙碌各自的工作。毕竟，一个结束的案件即使它拥有五彩的光华，它也变成了过去。但是，就在这天清晨，在市局对面的人行道上一具遗骸出现了。
　　这一具男性的遗骸。它已经变成了焦黑的颜色，整个骨架已经完全折断，骨头上也没有什么肉。遗骸的手脚被金属丝线捆扎着，头骨已经变得残缺不全。显然，这人生前经受了非人得摧残，最后，他又被人放火焚烧。
　　就在这一天，分局刑警队的副队长赵拥军失踪了。很快，大家就明白了！门前那具遗骸就是赵拥军。接下来的日子里，参与围捕薛万春的多名干警陆续被人杀害。但是，凑巧的是，蒋正楷被局里安排到北京学习去了，所以，他算是逃过了一劫。
　　但是，罪犯并没有放弃报复蒋正楷的机会。等姚天宇想到罪犯可能会去报复蒋正楷家属的时候，苏静和蒋欣怡已经死在了蒋正楷的家里。
　　去过现场的警察都不敢跟蒋正楷形容当时的场面。母女两个被装在一个大油桶里，油桶里得油现在已经燃尽。孩子的身体被绑在苏静的胸前。孩子的身体被焚烧得并不严重，但是，苏静的身体已经完全变形。她的下肢已经烧剩了焦黑的骨骼，而她的头部却没有被焚烧到。显然，油桶内的油不满，估计只有四分之一的样子。罪犯是把女人站着塞进去，然后，又点燃了油桶内的油。
　　在油燃烧的过程中，女人只能痛苦得矗立在桶内扭动。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肯定是保持站立的状态。因为，她只要蹲下，孩子就会跟她一起变成焦碳。最后，她在痛苦得挣扎与煎熬中被活活烧死！
　　在油桶边的桌子上，一把匕首插在一张纸上，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血债已偿！”
　　等蒋正楷回来，他的老婆和女儿已经变成了两捧骨灰。没人敢跟他提起他的老婆和女儿是怎么被罪犯杀死得！可是，他还是找到了凶案现场的照片。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从痛苦悲恸中缓过来得！或许，报仇是他生存下去的目标之一吧？
　　在蒋正楷的妻女被烧死后，整座城市就彻底平静了下来。虽然有证据表明这些案子都是“光狼”薛光良为了报复警方做得，但是，他从此却人间蒸发了。
　　直到两年前，在一起黑帮仇杀案中，“光狼”再次出现。因为，薛万春的儿子被以前的仇家隋德全杀死。所以，他来杀光了隋德全的全家老小，并且杀死了隋德全本人。但是，这次警察赶来的很及时，在逃跑的过程中，“光狼”被子弹击中了腹部。不过，在随后的搜捕中，他又奇迹般消失了。
　　这次带队追捕“光狼”的正是蒋正楷。或许，这是“光狼”与蒋正楷最接近得一次吧？没能把“光狼”薛光良正*法，恐怕是蒋正楷心头永远不能平息得痛。现在，“光狼”真得再次出现了么？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难道韦馨与薛万春有什么关系？还是阿娇、冯丽娜与薛万春有什么瓜葛？
　　蒋正楷坐在那里呆呆得看着自己的妻女，但是，他的头脑却在飞快得旋转。最后，他站起身，“老婆，我出去转转！累了。给你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当蒋正楷从一家高档饭店楼下经过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想到他最渴望找到的两个人，现在正在楼上开派对。
　　“干杯！”阿娇手里举着一杯橙汁开心得举起了手里的杯子，“谢谢！涛哥。”
　　坐在阿娇身旁的阿涛满脸是笑，他看了阿娇一眼，然后，站起身跟她共同举杯。桌边其他人见他们两个站了起来，也一同起身，“干杯！”
　　“这件事，大家做得不错。回头，有赏！”阿涛坐回去笑着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好好玩。”
　　“那涛哥，可以玩女人吗？”阿彪这时候戏谑得喊。
　　“哈哈！可以。”阿涛拉着长腔回答，同时，他的脖子左右扭扭，“不过，这个不行！”说着，他的手在阿娇的肩头轻轻搭了一下。
　　“你讨厌！”阿娇挤了挤鼻子，做了个鬼脸，“那我现在让你们玩！我看谁敢？”
　　桌上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后，爆发出一阵儿哄笑。
　　“嗨！阿彪。上一个！”阿猛把一块儿骨头向阿彪掷了过去，“机会难得啊！”
　　“切！要上，你上！我可不想变成跟它一样。”阿彪接住了骨头，直接在它上面咬了一口，“妈的！你啃过得吧？”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儿笑。
　　“好了！最近都给我机灵点儿。别以为这事儿这么简单就过去了。”阿涛的手已经从阿娇的肩上移了回来。他的嘴撇着，舌头在他的嘴边舔了一圈，“姓蒋的那个条子可不好惹！”
　　阿娇原本只管开心得吃菜，她听了阿涛的话，心头一沉。不过，她并没有声张。她也把身体向后坐了去，然后，手里捧着橙汁看阿涛说话。
　　“我跟他是有宿怨的。所以，他很可能会追查这件事情。”阿涛说着，他又用手扫了扫自己的光头，“妈的！也是我大意了。”
　　“那我带人去把他做了。”阿彪丢下骨头大声说。
　　“你吃屎长大的？”坐他边上的阿龙踹了他一脚，“这是在饭店！你当在咱地头上呐？这么大声！”
　　“算了！”阿涛摆了摆手，“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们无关。”说到这里，他用手点着在坐的人，“你们都不许去找那个姓蒋的条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知道了！涛哥。”众人一起回答。
　　“好啦！娇儿。吃好了没？”阿涛转过身来瞥了一眼阿娇。
　　“吃好啦！”阿娇手里捧着杯子看着他，她知道他们要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了。但是，她今天晚上不想走。因为，她怕有人提议去伤害蒋正楷。
　　“那好！阿猛，你送娇儿回去。”阿涛转过身来，给阿猛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把阿娇送回去。
　　“那……那涛哥，你……你千万别动那个条子！”阿娇紧张得说。她怕她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放心吧！哥哥没那么傻。”阿涛转过脸来看着表情复杂得阿娇，“好啦！回去吧！别为哥哥担心。”说这话的时候，阿涛的口气异常温和，仿佛阿娇真得是他妹妹一般。
　　“哦，你可答应我了哟。”阿娇站起身，还是不安得嘱咐。
　　“好啦！好啦！”阿涛低着头，他的手向后随意得摆摆，“女人真麻烦！多个妹妹，也多个妈！”
　　“你敢说我麻烦？”阿娇的手直接扯了阿涛的耳朵，“哼！还说不？”
　　“不了！不了！”阿涛被她拽得略略起身，“姑奶奶，怕你了。快去吧！”
　　“哦！记得答应我的话哦。”阿娇这才松了手离开。
　　“妈的！都看什么看？”阿涛揉着耳朵，他跟众人说话的神态立刻又转回了老大的样貌，“好啦！现在说我们的事……”

　　第三十八章 意外重逢
　　蒋正楷由于“光狼”的事情，最近感觉心情焦躁起来。虽然，巷子里的凶案还没有发生，但是，他心神不宁的情绪却越来越强烈。周末，刚好是韦馨烧七的日子。蒋正楷决定早晨先去拜祭祀韦馨，然后，再回分局工作。对于这个死去的女孩，蒋正楷的心里总有一份愧疚。或许，自打他的妻女死后，他就再也看不起女人受伤害了吧？
　　虽然已经是夏初的天气，但是，山上的风还是很凉。蒋正楷怀里抱着一束花拾阶缓步向韦馨的墓碑走。当他接近韦馨墓地的时候，他发现韦馨的墓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留着短发，穿着短夹克和连衣长裙，眼上带着墨镜挡住了她的半张脸。由于她低头肃立在那里，所以，蒋正楷几乎看不到她的脸。但是，蒋正楷觉得这个女孩的身影还是很熟悉。只是，他一时不敢确定她的身份。是阿娇么？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你朝思暮想得人真得站在你的面前，你却犹豫着不敢相认了。其实，这也怪不得蒋正楷。因为，现在的阿娇完全是一副温婉得淑女形象，没有半点儿站街时得乖张。
　　蒋正楷把手里的花放了韦馨的墓碑前，他静静得站到了阿娇的身边。阿娇身上淡雅得清香传了过来，蒋正楷很喜欢这股味道。他觉得有一点儿熟悉，但是，他又觉得很陌生。毕竟，他熟悉的阿娇身上都是医院的药水味。阿娇并没有注意身边的蒋正楷。因为，她闭着眼睛静静得站在那里。当她在内心中默默得为韦馨祷告完毕的时候，她转身想要离开韦馨的墓地。这时候，蒋正楷的位置却刚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好，我能过去么？”阿娇轻声得问蒋正楷。虽然，她的心紧张得“砰砰”直跳，但是，她还是决定开口说话了。
　　“阿娇……”蒋正楷听了她的声音，目光呆滞得望着她。他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但是，好象又缺少了点儿什么。
　　“阿娇？对不起。您认错人了。”阿娇依然是温婉的声音回答。
　　“哦，是么？”蒋正楷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让开道路。“美女，您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也是我案件中的一位重要得证人。请问，您能让我看下您的身份证么？”说完，蒋正楷先把自己的警官证亮了出来。
　　“哎……好吧！”阿娇无奈得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叹气是因为她失望，还是放了心。这个愚钝的男人竟然真得没有认出自己来。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身份证，随手给蒋正楷递了过去。阿娇的手指很干净，指甲上只打了淡淡得指甲油。完全不似以前涂成五颜六色的图案。
　　蒋正楷看了阿娇的手，他有些失望。难道真得不是阿娇？他接过了阿娇递来得身份证，上面清楚得写着“任紫鸢”。蒋正楷辩识了一下证件，真的！随后，他把身份证礼貌得递还给阿娇，“请问您在哪儿上班？”
　　“这个问题，我一定要回答么？”阿娇接过了身份证，看着蒋正楷问。因为有墨镜的遮挡，蒋正楷自然看不到墨镜后面那双他熟悉得调皮得眼。
　　“小蒋！”正在这时，姚天宇的声音却从石阶上传来，“咦？任老师，你也来看韦馨啊？”
　　“哦！是啊。”阿娇认出了姚天宇，她抿嘴笑笑，“姚叔叔，您……哦，呵呵，我跟她是朋友。”说完，她转身深情得望了一眼韦馨的墓碑。
　　“你们两个……这是？”姚天宇看出阿娇和蒋正楷两个人在尴尬得站着，“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刑警队长蒋正楷；这位呢，是我孙子的幼儿园老师任紫鸢。”
　　“哦！呵呵，任老师。不好意思了，刚才失礼了。”蒋正楷听了姚天宇的话，他只得暂时打消了面前的人就是阿娇的念头。
　　“没什么啦！”阿娇冲着蒋正楷笑笑，“蒋警官也是工作认真嘛！”不过，她的心里一定在说，“你这个白痴！笨蛋！大蠢鹅！”
　　“工作认真？”姚天宇看着蒋正楷脸上怪异得表情，打趣说，“我看他是看任老师人漂亮动了色心了吧？哈哈！”
　　“姚局！师傅啊，没这么开玩笑的啦！”蒋正楷的脸被姚天宇一句话说了个通红，他嘴里混乱得辩解。
　　“呵呵！”阿娇边笑边把手轻轻得放了鼻子下面挡了下嘴，完全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姚局，还是不要拿我开心了。蒋警官一表人才，怎么可能看上我呢。而且，这里是韦馨安息的地方，也不好说笑吧？”
　　“哦！还是小任说得对。”姚天宇听了阿娇的话，他的脸色又凝重起来。在他的心里，他却更加喜爱这个女孩了，有礼貌，有知识，好！
　　阿娇随即礼貌得跟姚天宇和蒋正楷告了别。然后，她就顺着台阶缓步向下走去。蒋正楷的目光跟随着阿娇的身影向石阶的下面移动。当阿娇下到一层平台的时候，一个强壮的男人走到了她的身边，两个人耳语了几句，然后一同向停车场走去。蒋正楷注意到男人的脚上穿着一双厚重得军靴。
　　“还看呢？”姚天宇肃立在韦馨的墓前，低声的问蒋正楷，“要是觉得喜欢，回头我去帮你跟李园长说说吧！小任是个好姑娘。”
　　“哦！”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他不知道怎么跟姚天宇解释。他站了姚天宇身边一同为韦馨肃立祈福起来。
　　蒋正楷的车停到了姚天宇家的楼下，他转过头来看着姚天宇，“姚局，任紫鸢带童童已经很久了么？”
　　“你个没出息的！”姚天宇显然误解了蒋正楷的意思，他笑着回答，“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得回家问你师娘。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
　　“呵呵……我……”蒋正楷无奈得笑笑。没看上？她如果是阿娇，自己怎么可能没看上。但是，他的确不想跟姚天宇讨论这个问题，“我只是……只是觉得她的身份有点儿可疑……”
　　“我看你的心思最可疑！”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明显有些不快。他下了车，然后指着车里的蒋正楷说，“你看我可不可疑啊？今天别去加班了！给我回家休息去。否则，我撤你的职！”说完，老爷子背着手走了。
　　蒋正楷坐在车里无奈得摇了摇头。不上班？去哪儿？如果没有工作，蒋正楷真得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向何方。在自己的妻女离世后，工作已经成了他生命得全部。直到那个叫做阿娇的出来卖得女人出现，他才有了那么一丝改观。但是，现在这个女人也失踪了。或许自己是天生孤独命吧！蒋正楷的心里这么想。
　　其实，最近五年里，追求过蒋正楷的人或是别人介绍给蒋正楷的人并不少，但是，他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甚至说，他根本没有正眼去看。但是，他对阿娇就是有一种放不下的感觉。或许，真得是因缘天注定；命运之中，自有安排吧？
　　蒋正楷把车驶离了姚天宇的楼下，但是，他也不打算再去分局加班。在他的心里，姚天宇的话还很有分量的。他先去超市买了面包、肠和罐头，以及几瓶矿泉水。然后，他就把车停了居安小区外面。
　　既然今天不能去单位加班，那么今天就在这里加班吧！蒋正楷把自己的驾驶座放低，然后，他把脚搭了方向盘上，他整个人躺了下来。在现在的状态下，他既可以舒服得躺着，又可以观察到阿娇家窗口变化。
　　或许是太疲劳了，或许是午后的阳光太舒服了，蒋正楷很快就在车里睡着了。这时，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窗户的后面，她看着车里的蒋正楷笑笑，她的嘴里喃喃得说，“傻样儿……”

　　第三十九章 猫鼠游戏
　　夕阳西下，蒋正楷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在车上躺着打了个哈欠，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阿娇家的窗口，还是没有任何得变化。他无聊得掏出手机，时间已经指向了六点。短信的符号在他的手机上不停得闪烁。
　　“又是垃圾短信……”蒋正楷一边说一边打开收件箱，他准备把最近几天的短信一同清理掉。就在这时，一行字映入了他的眼帘，“警察大叔！您睡觉的样子好傻哦。”
　　“阿娇！”蒋正楷猛得坐起，他的头脑完全清醒起来。他按照号码把电话回拨了回去，手机关机。他又看向阿娇家的窗口，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认为阿娇一定在楼上。他发动了汽车，把车开到了阿娇家的楼下。然后，他从车里冲出，他的手指颤动着按下了302的门铃。
　　“您好！警察大叔，爱我，请按1；不爱我，请按2。”门铃里传来了阿娇的声音。
　　“死丫头！”蒋正楷咬着牙骂了一句，当他的手指碰触到1的时候，他却没有按下；他把手指挪到了2的位置，然后按了下去。
　　“你去死吧！”阿娇的声音从门铃里传了出来。
　　“呵呵！”蒋正楷听了开心得笑笑，不过，随即就是让他失望得“嘟！嘟！”声，他知道门铃的录音功能启动了。算了，就满足一下这个小女人的虚荣心吧！想到这里，他关闭了门铃，重新操作了一遍。这次，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1。
　　“我去死吧！”阿娇的声音过后，还是“嘟！嘟！”得声响……原来，爱与不爱的选择题，并没有正确得答案！
　　“死丫头！你给我出来。”蒋正楷对着门铃大喊，“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次，他可猜错了。他睡得的确太久了，阿娇早已离开了她的房子。不过，她并没有走远。其实，蒋正楷如果不是执着于门铃，他抬头左右看看，他一定会发现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不远处悄悄得看着他。虽然，她躲藏得地方有些隐蔽，但是，想要发现她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唉！”蒋正楷身体摇晃着从防盗门上立了起来，他转身落寞得向自己的警车走去。在他的背后，阿娇很想跳出来，喊住他，然后投入他的怀抱。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她挺喜欢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另外，还有一种叫做自卑的情感也在阻碍着她追赶蒋正楷的脚步。最后，她默默得看着这个她爱的，同时也是爱她的男人悲伤得离去。
　　蒋正楷把车停了蔡叔面馆外面，“蔡叔，大碗的刀削面，多加点儿酱；一份鹏皮。”蒋正楷边找桌子坐下，边对厨房喊。
　　“来了！”一个年老女人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等下就好！”过不多久，老女人就按蒋正楷的要求把东西端了出来。
　　“阿姨，蔡叔呢？”蒋正楷看着老女人吃惊得问。
　　“他啊？他娃结婚，回家了。我来帮他照望几天。”老女人淳朴得笑笑。
　　“马婶，刀削面；半份鹏皮。”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蒋正楷的背后传来。还是那么欢快，还是那么清脆，这应该是自己期盼已久得声音吧？蒋正楷听了兴奋得转头，叫做任紫鸢的阿娇出现在他面前。
　　“咦？蒋警官。您也在呀？”阿娇发现了身边的蒋正楷，她顾做镇定得问。其实，她真得不知道蒋正楷在里面么？蒋正楷的警车就停在不远处。
　　“哦！任老师。呵呵，你也喜欢吃面啊？”蒋正楷现在感觉头脑有些发胀，精神有些恍惚。或许，自己真该好好休息了；难道，自己真得把每一个年轻的女人都看成了阿娇的模样？
　　“马婶，记得不要加酱哟。我的嗓子不好。”阿娇故意得嘱咐了老女人一句，“蔡叔还不回来呀？”
　　“快啦！”老女人回答，“小任啊，多喝点儿水。”她一边嘱咐一边到厨房里给阿娇煮面去了。
　　“我可以坐你对面吗？”阿娇歪头看着呆傻的蒋正楷。
　　“哦！好！好！”蒋正楷从混乱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你……您坐，您坐！”
　　“对了！您叫什么呀？蒋警官。”阿娇坐在蒋正楷的对面，仿佛一脸崇拜得看着他。
　　“蒋正楷。”蒋正楷有些局促得回答。他总是感觉对面的女人就是阿娇，但是，他理性的头脑却强迫他相信这个女人只是任紫鸢。
　　“蒋正楷？”阿娇微低着头，抿着嘴唇好象在认真得默记着这个名字，“哦，那您跟韦馨是同事么？对了，我以后怎么称呼您呀？”
　　“是！我们是同事。”蒋正楷点了点头，“你……你叫我蒋哥吧！我想我比你大些。”
　　“好吧！”阿娇点了点头。她心里在想，笨蛋！你咋不让我叫你蒋叔呢。想到这里，她有些想笑。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您怎么不吃呀？蒋哥。”阿娇温婉得语气问他。
　　“我……哦，吃。”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把酱直接扣了自己的面里。然后，端起碗快速得拔了起来。
　　“呵呵，蒋哥。您这么吃不咸吗？”阿娇看着蒋正楷窘迫得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真得傻的可爱呢。
　　“不咸！”蒋正楷回答她。他心里也搞不清楚，他为什么看到面前的女人总感觉说不出来得不自在。这应该是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女人才对啊？
　　“谢谢，马婶！”阿娇从老女人手里接过了她要的面和鹏皮。她看着对面快速扒面的蒋正楷，不觉有些心痛，“蒋哥，您慢点儿吃。我匀你一些呀？”
　　“我……咳咳……”唉！蒋正楷这个笨蛋终于呛到了……
　　阿娇和蒋正楷两个，就这么一松一紧，一舒一窘得吃完了这顿晚餐。最后，蒋正楷执意帮阿娇付了帐，两个人一同离开了蔡叔的面馆。
　　“蒋哥，我要回家了。您晚上还要忙么？”阿娇问身边的人。
　　“哦！不忙。”蒋正楷回答，“那你路上当心啊！”
　　“哦，我住的地方有点儿偏。”阿娇把手背到背后，扭捏着说。她心里在暗暗得骂，“你个笨蛋！呆鹅！一辈子讨不到老婆！送我回家，你会死啊？”
　　“那，我……”蒋正楷一边说，一边把手放了自己的鼻子下面蹭蹭，然后，他又左右看看，好象又咽了一口唾沫。
　　“您送我回去呗？”阿娇眨巴着眼睛，很娇媚得看着他。你个王八蛋！这话，还要我来说。哼！
　　“哦，好！”这次，蒋正楷倒是爽快得答应了下来。
　　“哦！原来你等我开口啊？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你！”阿娇心里这么想，不过嘴上却甜甜得说，“蒋哥，那我们走吧。”
　　“别！我有车，我开车送你。”蒋正楷指了指边上的警车。
　　“警车呀？”阿娇瞥了一眼车，故意咯咯得笑了起来，“那我坐前面，你坐后面，好不好呀？”
　　“你……呵呵！你会开车啊？”蒋正楷听阿娇这么说，他也笑了起来。
　　“不会呢！”阿娇走过去，看着警车好象很好奇得说，“人家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警车呢！以前在电视看，都是坏蛋才坐后面的。”说完，她转过身来，冲蒋正楷很羞涩得笑笑。
　　“那还是我坐前面吧？不过，我可以让你享受一下当坏人的感觉。”蒋正楷说完，他用手指了指车后厢。现在，他已经相信身边的女人不是阿娇，只是那个叫做任紫鸢的幼儿园老师。所以，他的情绪也就稳定下来。
　　“我才不要呢！那我坐您身边吧？”阿娇仰起脸看着蒋正楷，好象很期盼得说。
　　“好！上车吧！”蒋正楷说完向司机一侧走去。阿娇站在原地笑笑，如果这个傻男人能抱自己上车该多好啊！

　　第四十章 记者的新发现
　　蒋正楷目送着阿娇向这个普通居民小区里走去。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长得这么相象的人，还是自己太过思念阿娇？当阿娇的身影消失在楼宇拐弯处，他发动汽车默默离开了。
　　武秀平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自己的租住屋。今天的他在外面劳碌奔波了一天，却一无所获。原先联系好的新闻单位，今天却突然有集体活动，所以，采访的任务取消了。但是，这个消息却没有任何人通知他。他白白得跑去郊区一趟，然后，又坐着长途车晃晃悠悠得回来。一天的时间，就这么白白得葬送掉了。
　　现在，天气已经变得有些炎热。武秀平先是去厕所冲了凉，然后，他打开自己的电脑。闲暇时候，他喜欢去网站上查查新闻，或是去书站上写写书。作为记者的他，如果将来能够成为作家也是不错得选择。
　　在他的那台老旧的笔记本吱吱呀呀启动的时候，他站到了窗前，从这里可以俯视整条巷子的景色。他把窗户轻轻推开，然后，对着窗外打了个长长得哈欠。一天忙碌下来，晚上还要工作，的确是一种常人难以忍受得折磨。
　　就在他要转身回到电脑旁的时候，他的目光却被对面楼宇里一对男女奇怪得动作吸引住了。男人和女人在一张床上嘿咻，对于这条特殊的巷子，这已经是大家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是，这次不同的是，男人的身体骑在女人的身上，他的身体却在急剧得抽搐。而女人似乎也发现了男人的异样，她的身体在床上躺着，嘴巴张得很大，但是，却没有丝毫得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
　　“上帝！凶案！”职业的敏感让武秀平的大脑迅速兴奋起来。他的手直接抓向电脑旁的相机，然后，他把镜头对准出事的窗口，“喀嚓喀嚓”得一阵儿狂按！
　　“啊！救命！”随着他相机闪光灯得声响，对面的女人仿佛突然挣脱了出来，她躺在那里声嘶力竭得大声呼救，“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哈！”随之，又是一阵儿狂乱得笑声。
　　楼下，警察们听到呼救声，迅速得出现在巷子里，很快，对面出事的房间里就塞满了人。武秀平知道这些站在房间里的人，无论男女，不论是否有穿制服，全部都是警察。刚才，惊人得一幕，居然让自己在无意中发现并拍摄下来。或许是韦馨在天有知，来报答他这个真正的男人吧？
　　正在居安小区外面郁闷得抽烟的蒋正楷很快就接到了巷子内警察的电话。“蒋！蒋！”是张南由于兴奋，已经有些变声的声音，“发案子了！死了一个！女的没死！有个目击者！”
　　“什么？你说什么？”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大脑立刻进入了亢奋得状态，“我这就到！”说完，他发动汽车，疯也似的向巷子冲去。
　　这次，不仅是蒋正楷到了现场，就连姚天宇也同样赶了过来。现场是一副怪异得景象。男人死了，变成了骨骸，女人没死，但是疯了。从女人嘴里不断发出混乱得哭笑，他们的身体还穿插成嘿咻的姿势摆放在那里。
　　两名法医正站在男尸和女人之间，他们在研究怎么才能把死掉得男人的身体与疯掉得女人的身体剥离开来。这仿佛是一件很困难的工作。因为，男人虽然变成骨骸，但是，他的身体下面却膨胀骨化成了很大得一包。现在，法医根本无法把男尸直接从女人身上拔出来。当姚天宇赶到的时候，两名法医已经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走吧！去问问目击者。”姚天宇看完现场，他转过头来对张南说，“把这个女人保护好。”然后，他就和蒋正楷两个向对面武秀平的房间走去。
　　“是你？”姚天宇看到目击人是武秀平，他略略感到一丝惊讶。世界真是太小了。
　　“您好，姚局。”武秀平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道他是由于兴奋，还是由于害怕。
　　“说说事情的经过吧！”姚天宇坐了下来，他冲武秀平笑笑，“别紧张。快给武记者，倒杯热水。”现在，武秀平的家里除了姚天宇和蒋正楷，还站着四位警察。他们就是派来专门保护武秀平的。
　　“谢谢，姚局。”武秀平感激得说，“事情是这样的……”他把他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最后，他看着姚天宇说，“姚局，我还拍了几张照片。我还没来得及看。不知道效果会怎样。”他对自己数码相机晚上得效果的确没有把握。
　　“那照片可以拷贝给我们一份吗？”姚天宇平静得问。他并没有跟武秀平强行索求，他知道作为记者的武秀平同样急需这些照片。
　　“可以。”武秀平点头回答，他很配合得把相机里的SD卡抽了出来，然后，放到了姚天宇的手上，“姚局，给您！”
　　“这……”姚天宇接过SD卡，他回头看了看蒋正楷，然后，他转过头来对武秀平善意得笑笑，“谢谢你了！武记者。”说着，他站身把手伸了出来，“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们。”
　　“谢谢，姚局。”武秀平双手握住姚天宇的手回答。聪明的人不用多讲，姚天宇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虽然他又失去了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但是，他获得了警方持之以恒的支持。至少在姚天宇退休前会是这个样子的。
　　女人的身份，很快就查清了。她叫阿莲，是个妓女。男的，身上带的身份证是假的，所以，他的身份暂时还是个谜。不过，通过手机的通讯记录查清他的身份想必不是难事儿。从武秀平那里带回的SD卡，虽然画面并不清晰；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案发时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同时，姚天宇和蒋正楷都注意到照片中有一团模糊得黑斑，它起初位于男人的身后，最后却移动到了窗口。两人根据经验判断，这个色斑不可能是人，倒像是气团之类的东西。最后，两人一致认为可能是拍摄时光线的影响。尽管这样，他们还是决定让物证科的同事再去查证下照片中的黑斑。
　　周一上午，一个让所有人失望的消息从医院里传来。经过精神科专家的鉴定，这个叫阿莲的女人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她却疯得很彻底。她的大脑已经从物理上坏掉了。所以，她除了哭闹，或是发出“怕、救、啊”之类简单的音节，就什么都不能说了。
　　即使这样，案情也算是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但是，这突破却又像一块沉重得石头压到了蒋正楷和姚天宇的心口。为什么房间里没有发现罪犯呢？难道他能够通过特殊得手法来操纵杀人？那么那团黑斑会不会是他杀人的工具呢？
　　时针指向了六点，蒋正楷的头脑终于又可以从工作中解放出来。当他走出分局办公大楼的时候，那个叫做任紫鸢的年轻女人的身影却从他的脑海里直接跳了出来。蒋正楷很惊诧自己竟然会想她，或许自己真得把她和思念中的阿娇搞混淆了吧？虽然，两个女人长得很相象，但是，她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其实，蒋正楷不知道每个女人都是天使与恶魔共同的化身。
　　蒋正楷坐到自己的警车上，他把车向着蔡叔面馆的方向开去。或许，在那里自己会跟那个叫做任紫鸢的女人相遇吧？有一丝不安，有一丝期待；在阿娇之后，在蒋正楷心里再次有了这样的感受。

　　第四十一章 面馆相会
　　蒋正楷走进蔡叔面馆的时候，阿娇已经等在那里了。当然，她不会坐在那里傻傻得等，她还是按照老规矩，要了一碗刀削面，一碗面酱，外加半份鹏皮；只是，她今天吃饭的速度特别得慢，因为她相信她等待中的人一定会出现。
　　“任老师，你也在啊？”蒋正楷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吃面的阿娇，他装做很吃惊得样子走过去打招呼。
　　“是呀！蒋警官……哦，蒋哥，您也是常客呀？我以前怎么没有碰到您？”阿娇一边说，一边礼貌得冲蒋正楷笑笑，她脸颊上一对浅浅得酒窝又浮现出来。
　　“我通常来这里比较晚。”蒋正楷如实得回答，随后，他指了一下阿娇对面的座位。阿娇自然乖巧得点头，然后，蒋正楷就在那里坐了下来。一对心照不宣的男女，却一定要上演一出偶然相逢的轻喜剧。或许，恋爱中的人就是这么甜蜜、羞涩。
　　“蒋哥，您怎么不吃啊？”阿娇吃完自己碗里的面，她看到蒋正楷看着自己出神儿；她就咬着嘴唇，面色绯红的问他。
　　“我……哦！吃。”蒋正楷有些不好意思得回答。他的脸重新埋了碗里，快速吃面。
　　“我一直以为这蒋哥这样的人，不会喜欢吃这些东西呢。”阿娇看着蒋正楷吃面的样子，她脸上含着笑，温情得望着蒋正楷，轻声得说。
　　“是吗？是有一点儿。”蒋正楷一边快速得扒面，一边回答，“我曾经认识一个……一个女孩。她很喜欢这些东西，我也就跟着喜欢了。”
　　“哦！呵呵。原来是爱屋及乌呀？”阿娇听了开心得笑了起来。原来他总来吃面的确是为了自己。不过，她还是要装出一副呆傻的样子，“那您说的一定是嫂子喽？”
　　“不是。”蒋正楷听阿娇说到“嫂子”，他的面色凝重起来。阿娇的话，让他想到了苏静和孩子。这是蒋正楷心中永远得痛。
　　“怎么？您不开心了？”阿娇看到蒋正楷的表情，她感觉有些吃惊。她担心自己说错了话，她并不知道苏静的事情。如果换做以前的身份，她不在乎给蒋正楷做个“二奶”；就是现在，如果蒋正楷高兴，她还是乐得那么做。当一个女人卖过之后，她碰到真爱的男人，她是不会在乎自己的名分的。做老婆和做妾，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陪在爱人的身边就好。
　　“没！我只是想到了过去。”蒋正楷看着阿娇的表情，他不由感到一丝怜惜，“我老婆死了。五年前的事情。”这是苏静死后，他第一次承认苏静死了。以前，他一直认为苏静没有死，她活在他的心中。
　　“哦……对不起……蒋哥，我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阿娇低下了头，眼睛拮据得看着地面。她心脏“砰砰”直跳，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兴奋？想必，她现在不会感觉忧伤，而是感到喜悦。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阿娇又抬起头，她抿着嘴看着蒋正楷，“那……带您来这里的女孩是您女朋友了？”她想确定这个问题，她想知道自己在蒋正楷心目中的地位。
　　“嗯……算是……算是朋友吧！”蒋正楷思索着自己的措辞，他不想拒绝阿娇的问话，“不过……你跟她长得很像。”他坐在那里仔细得端详着阿娇，真得太像了！就连笑时那对浅浅得酒窝都一模一样。只是阿娇的双眸比她更深些吧？在蒋正楷的印象中，阿娇的双眸是乌黑亮泽的；而这个女人却明显淡了许多，还稍稍带了蓝色。
　　“您这么看着人家干嘛……”阿娇的脸色变得绯红，她一边说，一边略略得低头。她知道，蒋正楷在找她和她自己的区别。她相信蒋正楷一定会找到她们之间的不同。但是，她不知道蒋正楷能否看破自己的伪装。
　　“对不起！”蒋正楷拿起面前的碗喝了一口面汤，他用这动作来掩饰内心得紧张，“我朋友的眼睛比你的更深一些。”看来这个女人的确不是阿娇，这种信念在蒋正楷的心中变得更深了些。
　　“是么？”阿娇抬起头，面色绯红的看着蒋正楷，“蒋哥，您好象很喜欢她吧？”
　　“喜欢。”蒋正楷重重得点头。他感觉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必要欺骗阿娇，更确切得说是没有必要欺骗任紫鸢。
　　“哦！那她叫什么？”阿娇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缓很柔和，仿佛是一头等人来爱抚得小鹿。她知道蒋正楷一定会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这还会让她感觉心跳加速。或许，女人就是喜欢这份甜蜜的感觉。
　　“阿娇！”蒋正楷看着她回答。他觉得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已经完全迷乱了。他分不清面前的女人究竟是阿娇，还是任紫鸢。种种迹象表明她不是阿娇，但是，种种感受却又表明她就是阿娇。
　　如果，蒋正楷对阿娇没有那份特殊的情感；那么，他弄清楚面前女人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他爱阿娇。所以，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也不愿意通过资料的佐证去证明什么。毕竟，任紫鸢坐在他的身边，他感觉还有梦；而资料一旦证明任紫鸢不是阿娇，那么这个梦也就不存在了。但是，阿娇的确回来了吧？那条短信是用阿娇以前的号码发来的。可她又在哪儿呢？纠结、混乱的思绪充斥在蒋正楷的头脑中。
　　“那蒋哥，她……人呢？”阿娇看着蒋正楷痛苦得神情，她感觉有些不忍。她想告诉蒋正楷真相，但是，她又不敢把真相告诉他。她怕蒋正楷认为自己是故意欺骗他，她怕蒋正楷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出来卖得女人。
　　“不知道。”蒋正楷惨淡得笑笑，“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是么？”阿娇听完，她明显感受到男人心里那份酸楚炽热的爱。这原本是她想要的答案吧？现在她得到了这个答案。她却不觉得开心，她反而感到压抑。
　　“好啦！别说这些了。”蒋正楷看着阿娇的脸色也变得难堪起来。他想这个女人是喜欢自己的吧？不过，自己能给她承诺么？不能！自己是爱阿娇的。好吧！不要为这些过眼云烟再费心劳神了，“马婶！结帐。”他一边喊，一边把钱拿了出来。显然，这顿饭还是由他来请客。
　　“回家么？”走出面馆，蒋正楷问身边的阿娇。在夜风的吹拂下，蒋正楷感觉自己的头脑比刚才要清晰了许多。他想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把她当作阿娇了吧？毕竟，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不呢！”阿娇摇了摇头，“我等下还有课。您送我去幼儿园吧！”阿娇仰起脸很期盼得望着蒋正楷。
　　“好吧！”蒋正楷爽快得答应下来。就算阿娇长得不像她自己，他也没有必要拒绝一个年轻女孩的正当要求。
　　车停在了幼儿园的门前。阿娇望了一眼身边的蒋正楷，她嗫嚅得说，“蒋哥，我八点半下课。您能来接我么？还有，如果您愿意，以后，您就叫我阿娇吧！”说完，她不等蒋正楷回答，她就拉开车门快步跑进了幼儿园的院子。在院子里，她转过身，大声的对蒋正楷喊，“蒋哥，记得接我！”
　　蒋正楷愣愣得坐在车里，他只是机械得跟阿娇摆了摆手。他不知道怎样拒绝面前这个女人。他看着她的背影，这是阿娇，还是任紫鸢？这种错乱得感觉，又一次困扰了他的心灵。
　　当阿娇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还是把车开回了居安小区的外面，他点燃了一支香烟，又痴痴得注视着阿娇家的窗口。或许，房间里的灯今夜就会为自己点亮吧？
　　梦，有幸福甜美的，也有悲伤辛酸的；蒋正楷的梦，是迷乱纷扰的。他感觉他的梦永远都没有真相。他想生活在梦境中，但是，他又怕生活在梦境中。他希望任紫鸢就是阿娇，但是，他又怕有一天真正的阿娇站到自己面前。

　　第四十二章 我爸是李刚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当时针指向八点二十的时候，蒋正楷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随着闹铃的声音，他把目光从阿娇家的窗户移开。是了，是该接任紫鸢了。他这么想着在犹豫中重新发动了汽车，然后，汽车消失在夜色中。
　　在幼儿园，上辅导班的孩子已经下了课。来接孩子的家长站满了幼儿园的园子。阿娇很仔细得把孩子交到他们的亲人手上，然后，再让接孩子的家长在接送孩子的登记表上登记。自打冯丽娜出事后，阿娇增加了这项工作。虽然她知道那个变态的色狼已经被阿涛解决了，但是，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呢？
　　等这些事情全部结束，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半。阿娇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幼儿园的大门。她站在门前四下张望了一下，蒋正楷的车没有如期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低头从手提包里拿出了手机，时间已经指过了八点半。她咬着嘴巴斜依在幼儿园的院墙上，“唉！看来，在警察大叔的眼里，自己还不是他的阿娇……”她心里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酸涩。
　　其实，在幼儿园不远处的岔道上，蒋正楷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只是这个男人很犹豫自己接任紫鸢的行为是不是一种背叛；因为，他心里只爱阿娇一个。虽然，这个叫任紫鸢的女人和阿娇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她们毕竟是完全不同得两个人。
　　“任老师，你下课了啊？”一辆宝马轿车停在了阿娇的面前，李洪斌的脑袋从车里面探了出来，“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呵呵，真是好巧哟？”阿娇的身体依旧斜靠在院墙上，“徐大公子，难道您不用陪崔静么？”
　　“她？呵呵，不用。”李洪斌摇了摇头，面带笑容得看着阿娇，“任老师呀，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你。”说着，他从自己的副驾驶座上拿起了一大束玫瑰。看来，他这次可是有备而来。
　　“是吗？”阿娇的脸上露出了灿烂得笑容，一对酒窝也显得比平时更深重了些，“那可真要谢谢徐哥了。”她用女人特有得酥软得声音对李洪斌说。
　　“没……客……客气。”李洪斌看着阿娇的样子，他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唾沫。一个曾经出来卖得女人若是想用言语勾引一个想入非非得公子哥，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呢，哥哥的好意，妹妹心领了。”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迅速冷却了下来，“你呀，还是回家好好陪崔静去吧！当心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她。”
　　“哈哈……”李洪斌听了阿娇的话，他发出一阵儿干笑。阿娇的确低估了李洪斌的脸皮，早已想她想到欲火焚心的李洪斌那里还听得进她的劝告。在李洪斌眼里，世间的女人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而已。既然他看上了阿娇，那么就一定要想办法得到。他从宝马车里出来，然后，站到阿娇的身边，用一只手撑在阿娇的耳畔，然后对阿娇低声说，“紫鸢，一起去玩玩嘛！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么？”阿娇把手挪到了身前，她的一条腿搭在墙上弓了起来。她已经做好了防御李洪斌突然扑上来得准备。对付李洪斌这种公子哥，对阿娇而言，就像对付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简单。阿娇把自己的脸向着李洪斌的脸靠了靠，“徐哥，上天给了您一张帅气的脸；原来，只是用来勾引女人的呀？”说完，她把自己的头又靠到了院墙上，然后，咯咯得笑了起来。
　　虽然阿娇的话很难听，但是李洪斌却经受不起阿娇笑容得诱惑。他的身体向阿娇的身体直扑了上去。“嗷！”当两人身体接近得那一刹那，李洪斌发出杀猪般得惨叫。随后，他双手捂住自己的下体在原地不住得蹦达。显然，阿娇趁他近身的当口，直接用弓起的腿踢中了他的下体。
　　“你个恶毒的女人！”李洪斌嘴里骂着，他双手在自己的下体处使劲儿得搓揉。看来，阿娇下脚很狠。不过，有李洪斌在身边，阿娇也不敢轻易挪动位置。她知道像李洪斌这种人，在恼羞成怒的状态下，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在远处，蒋正楷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从自己的警车出来，快步向阿娇和李洪斌的方向走去。可是，当他走出不到二十米远，李洪斌就重新站直了身体。
　　“你个小荡货！”李洪斌嘴里一边嘟囔一边向阿娇又扑了过去。阿娇闪身，李洪斌又扑了个空。虽然阿娇的身体算得上灵巧，但是，要躲避一个青壮男人的进攻也不是件容易得事情。就在两人纠缠的时候，从李洪斌身后突然蹿出了一个男人。他一拳直接击中了李洪斌的后脑，而后，一脚踹中李洪斌的裤裆。“嗷嚎！”李洪斌发出一阵儿怪叫，他身体直接向前翻转栽倒在地。“啊！”后来的男人用脚狠狠得踹中李洪斌的小腹，并且重重得踩在了上面。“啊哈！”随着男人用力，李洪斌嘴里发出一连串得猪嚎。
　　“阿猛！不要。”当男人弯下身子，提起拳头准备重击李洪斌太阳穴的时候，阿娇在一旁焦急得大喊，“别打！会出人命的！”
　　“对！你知道我李洪斌是什么人吗？”李洪斌躺在地上哭嚎着，“我的爸爸是李刚！”
　　“李刚？”阿猛听了李洪斌的话，他冷冷得说，“我爸还秦始皇呢！”话一说完，一个大嘴巴又狠狠得抽了过去。
　　“啊嚎！”李洪斌一边哭嚎一边从嘴里吐出了三颗牙齿。显然，阿猛并没有因为“他的爸爸是李刚”就对他手下留情。而且，阿猛也根本不知道李刚是什么玩意儿。
　　“怎么回儿事？”一辆巡逻的110警车停在了马路边，两名警察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们看了一眼地上的李洪斌，然后，又看向阿猛。
　　“哎哟……警官……他……”李洪斌见来了救星，他用他那张豁嘴忙不迭得说，“他……”但是，少了三颗牙得他，现在说话的确很不溜道了。
　　“警官！他调戏我！”阿娇冲上去，挡在警察和阿猛之间大声得说。而踩住李洪斌的阿猛根本就没把面前的两名警察当回儿事。以他的手段不要说是两名警察，就是再来四个，只要手里没枪，他也不拿他们当回儿事。
　　“好了，这位小姐说得对。”蒋正楷这时走了过来，他对两名巡警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年轻人谈朋友，闹点儿别扭没什么的。”阿猛不知道李刚，他蒋正楷可是知道的。如果，今天晚上这事儿真进了局子，那阿猛肯定没有好结果。
　　“是这样？”两名警察看了看蒋正楷的证件，然后又看向地上的李洪斌，“是这么回儿事吗？”
　　“是！”李洪斌感觉小腹上的压力加大，他赶紧承认，“没……错！”
　　“你把脚也拿了吧？”蒋正楷瞥了一眼阿猛，“年轻人打架不要这么狠！都认识，以后不相处了？”阿猛听了蒋正楷的话，他顺从得把脚从李洪斌的身上拿了下来，然后歪头看着李洪斌。
　　“用不用验伤啊？”警察问从地上爬起来的李洪斌。
　　“不用！都……朋友。”李洪斌现在说话嘴有点儿漏风。他也不是那种死心眼儿的人，他爹虽然是警察分局的局长，但是这里并不是他爹的辖区。如果真得为了调戏阿娇进去了，那他也不是轻易能够抖搂得清的。
　　“那我们走吧！”两名警察互相看了看，然后，他们给蒋正楷行了礼，转身上了警车离开了现场。

　　第四十三章 保镖阿猛
　　“你真没事儿？”警察走后，蒋正楷转过头来问李洪斌，“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虽然，他帮阿娇和阿猛拦下了警察；但是，他的身份同样也是警察。他今天这么做，已经违背了警察应有得规范。
　　“不用！”李洪斌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回答，“我有车！”说完，他跌跌撞撞得上车，开车走了。现在的李洪斌已经没了刚才调戏阿娇时的神气，不过，他从阿娇那里也没讨得丝毫便宜。
　　等李洪斌走后，蒋正楷看着阿娇和阿猛。还不等他开口，阿娇就站在他和阿猛之间，冲着他娇媚得说，“谢谢，蒋哥。刚才的事情多谢您了呢。”
　　“没什么！”蒋正楷摇了摇头，他同时仔细得打量了一下阿猛。这是一个异常剽悍得青年，他的身手恐怕不在“光狼”之下。想到这儿，蒋正楷感觉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会想到“光狼”呢？蒋正楷注意到阿猛脚上的军靴。对！特种兵的制式军靴。看来，他跟光狼一样，也是退役的军人。
　　“谢谢您，蒋哥。”阿猛虽然剽悍，但是并不卤莽。否则，阿涛也不会派他来暗中保护阿娇了。
　　“我想我们见过面。”蒋正楷盯着阿猛的脸，然后笑着问，“在警察陵园，我想那天是你跟任老师一起去的吧？”
　　“是的！是的！”阿娇抢着点头，显然，她不想让阿猛说过多的话。她可不想让蒋正楷在阿猛这里验证自己的身份，“我蒋哥可是刑警队长呢！怎么样？厉害吧！”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好象一脸自豪得看着阿猛，但是，她眼睛紧眨已经递了眼神过去。
　　“是啊！厉害。”阿猛看了阿娇的表情，他连忙接过了话，“那……你还回家不？……妹妹……”阿猛原本已经习惯了喊阿娇为阿娇或是娇姐，但他是个异常机灵的人；既然蒋正楷说什么任老师，那么他喊“阿娇”这样的称谓也就不合适了。所以，他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如果按年龄，自然是阿猛要大一些。但是，阿娇是阿涛的妹妹，所以，大家平时也就按着阿涛的身份来喊娇姐了。
　　“不了！小猛哥。我还想再玩一会儿，您先回吧！等下蒋哥会送我回去的。”阿娇听了阿猛的话，她歪着头，背着手，欢快得回答。
　　“那好！那你们忙，我走了。”阿猛说完，不等蒋正楷和阿娇回答，他飞也似的跑了。
　　“我们走吧？蒋哥。”阿娇等阿猛走后，又恢复了温雅的状态。她的脸颊微红，仔细得看着面前的蒋正楷。
　　“哦，好的。”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他的头脑在飞快得运转。这个叫阿猛的青年，他出手得手法和狠劲儿跟光狼有一拼。他跟光狼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而他跟任紫鸢又同时在陵园出现过，那么他跟那具烧焦的骨骸是不是也有什么联系？蒋正楷做为一个老警察，他自然会想到这些。
　　“走啊！想什么呢？”阿娇一边说，一边轻轻得把手挽到了蒋正楷的臂膀上。即便阿娇没有出来卖过，她也不是一个羞涩得女人；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她是敢于做出自己的努力的。
　　“哦！任老师……”蒋正楷则没有阿娇这般放得开，他的心里只有阿娇，没有任紫鸢。而阿娇在他眼里，现在只是这个叫做任紫鸢的年轻女孩。
　　“哼！不喜欢让我挽，是吧？”阿娇看了蒋正楷的表情，故作生气得说，“如果换了是阿娇就一定可以，对吧？”其实，在她心里说不上来有多美呢。
　　“呵呵，是。”蒋正楷在感情上是个直来直去，一根筋儿的人。他居然直接答应了下来。如果，任紫鸢不是阿娇，那么，她现在一定要吃醋或是生气了。但是，办案多年的他，对于女人的心思却没有多少研究。
　　“好吧！好吧！反正，我只是个替代品。”阿娇边说边把手从蒋正楷的胳膊上拿了下来，“蒋哥，您能多给我讲讲你心中的阿娇么？”说着，阿娇的脸上又充满了期盼得神情。女人的好奇心总是很重，特别是对于潜在的情敌。哪怕这个情敌就是她自己。
　　“这个……”蒋正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得表情。虽然，他是爱阿娇的，但是，要他承认阿娇是个出来卖得女人，还要讲给其他女人听，还不是他能办到得事情。
　　“哦！不方便啊……”阿娇看着蒋正楷的脸色，她有些失望。她知道在蒋正楷心里一定觉得自己从前的职业太卑贱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还是说说你吧！”蒋正楷看出阿娇一脸得失落，但是，他并没有猜中女人的心思。他以为任紫鸢只是因为他不肯讲述阿娇的故事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说的呀？”阿娇低着头，抿着嘴回答，“我是学美术的，中间休了两年学。然后，花钱买得毕业证呗。再然后，就到幼儿园当老师了。”虽然阿娇说得声音很小，但是，蒋正楷还是听得很清楚。只是，蒋正楷那颗聪明的脑袋并没有去想阿娇休学两年去做了什么，他这么问只是为了应付公事。在他心里，面前的阿娇就是任紫鸢。任紫鸢休不休学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不过，听说你画儿画得很好。”蒋正楷顺着这条线随意得问了下去。任紫鸢是教美术的，又是学美术的，她总不至于不会画画儿吧？
　　“还好啦！”听到画画儿，阿娇果然来了情绪。这毕竟是她可以在蒋正楷面前炫耀得事情。她跑到蒋正楷的前面，挡住了蒋正楷的路，然后用双手拽住蒋正楷的胳膊说，“改天请你参观我的画室呀？”
　　“好啊！”蒋正楷爽快得答应了下来，“我可是对画家很崇拜，对绘画也很感兴趣啊。”他说这话倒是真的。他崇拜画家是因为物证科的同事能够根据证人的描述画出犯罪嫌疑人的影象。不过，这显然不是蒋正楷谈话得重点。他看到阿娇的情绪好了许多，他知道人在情绪好的时候，戒备心理就会变弱。这时候，他问出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对了，那个阿猛跟你很熟啊？他以前是军人吧？”
　　“还好吧！我们在网吧上网认识得。”阿娇随口回答，“他以前当过兵，听说还是特种兵呢。他在部队的时候，好象还有个代号叫‘猛禽’。”
　　“是么？”蒋正楷故意装出一副吃惊得表情，“刚才看他打人一套套的，看来都是在部队上学得吧？”
　　“不知道。我又不是当兵的。”阿娇一边说，一边在马路牙子上调皮得走。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总会表现出她幼稚的一面，而在这个时候，也往往是女人对男人防卫最薄弱的时候。
　　“那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光狼的人？据说也是特种兵，很厉害。”蒋正楷故意把这话说得很随意，他要观察阿娇的反应。果然，阿娇没有让他失望！阿娇听了他的话，登时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回过神儿来，“没听过啊，你认识他呀？”
　　虽然阿娇嘴上这么说，但是她脚下得步伐却明显乱了套，同时人也变得沉默起来。显然她觉察到了什么，所以，她要调整心态来掩饰某些事情。阿娇的这些变化，自然无法逃脱蒋正楷的眼睛。现在，蒋正楷有了跟任紫鸢继续交往下去的理由。任紫鸢一定知道光狼的线索，所以，要抓获光狼一定要从这个女人身上入手。

　　第四十四章 新来的警察
　　蒋正楷看出阿娇不愿意谈光狼的事，他便转变了话题。而阿娇紧绷得神经也很快缓和了下来。两个人有说有笑得向前又走了一段，阿娇突然原地站住不动了。
　　“呵呵，蒋哥。你想带我去哪儿呀？”阿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她把手背到了背后，很俏皮得看着蒋正楷问。
　　“去哪儿？”蒋正楷左右看看，“我是跟你来得啊！”他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得表情。显然，两个人边走边聊，在无意中走错了路。
　　“哦！那我不管。我要你送我回家。”阿娇说着身体向蒋正楷靠了过来。她身上淡雅的清香味道立刻传入了蒋正楷的鼻子。虽然，蒋正楷是个自控能力极强的男人，但是，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一个长相与他思念的女人几乎完全相同的女人主动向他投怀送抱的时候，他也很难以抗拒这种诱惑。特别，现在还是在浓重得夜色中，而这女人身上又散发出沁人的清香。
　　蒋正楷的手臂不自觉得把阿娇环抱到了自己的怀中。而阿娇对蒋正楷的动作根本不会做出任何得反抗，这正是她期望的事。阿娇把脸埋在蒋正楷的胸前，她的嘴里喃喃得说，“蒋哥，你爱我，不要爱阿娇，好么？”说着，一对晶莹得泪珠挂到了她的脸颊上。这的确是阿娇的心声。她希望蒋正楷能够爱上现在的任紫鸢，忘掉从前的阿娇。她不想让自己心爱的男人永远背负着自己的爱人是妓女的包袱。爱一个人就不要让他受伤害。
　　蒋正楷没有回答阿娇的话。他没有办法回答阿娇。他不可能不爱阿娇，他也不能爱上任紫鸢。他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无论对死去的苏静，还是对失踪的阿娇，他的爱来得都很真诚、热切，而又执着。
　　阿娇没能等到蒋正楷的答复，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环抱着她的这个男人迟早都是属于她的。只是，她不想让他属于过去的她而已。阿娇把耳朵贴在蒋正楷的胸前，她感觉自己很喜欢听这个男人强壮有力的心跳，这让她有了一种莫名得安全感。两个人这么环抱着站了能有十分钟。最后，还是蒋正楷先开口说了话，“任老师，我……你知道的。我是爱阿娇的。”
　　“那……你答应我……在阿娇回来之前，你把我当成她好么？”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调中已经带了哭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她就是想哭。她应该高兴才对啊？
　　“可是……”蒋正楷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目光对上了阿娇那双泪眼婆娑的眼，他把话又咽了回去。而阿娇则咬着嘴唇，忍住了哭声，抽搐着鼻子说，“蒋哥，我爱你！你就当我是阿娇吧……求你了……只要她回来，我就走。”说完，她趴了蒋正楷怀里，呜呜咽咽得哭了起来。
　　“我……唉！好……好吧。”蒋正楷把阿娇向自己的怀里又搂了搂，他感觉他对怀里的女人又多了一份爱怜，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心。不过，有个寄托总比没有的好吧？他还是接受了阿娇的请求。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默默得抱在一起。男人搂着怀里的女人，女人把头靠了男人的胸前。两个人全然不顾在夜色中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或是开过的车对他们投来得关注的目光。现在，整个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个。只是不知道在他们心中，最多的是幸福，还是酸涩……
　　第二天一早，蒋正楷准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昨晚把阿娇送回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熬夜对于像蒋正楷这样的警察而言，是家常便饭般得事情，他并没有感觉有任何得不妥。
　　“蒋队，吴局给您新配的助手。”刘娜领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儿出现在蒋正楷的办公室门前，“今年新毕业的警校生，卢晓强。”
　　“哦，小强？”蒋正楷嘴里念叨了一句。他感觉好象有什么不妥，但是，他又找不到缘由。吭！好吧！他一定不看周星驰的电影。
　　“蒋队好！”叫卢晓强的年轻人大声得向蒋正楷报告行礼。
　　“好了，好了！进来吧。”蒋正楷招呼卢晓强进屋，然后又摆手示意刘娜可以出去工作了。“卢晓强。”蒋正楷从卢晓强的手里接过他的资料表格，随意得翻了翻，“哦，你是四川人？你们那里姓卢的很多么？”说着，蒋正楷抬起头，仔细得看了看卢晓强的脸。
　　“是的，蒋队。”卢晓强干脆得回答，“在我家乡，卢姓可是个大姓。”
　　“这样！”蒋正楷听完点头，“看你的资料，你在警校的成绩很不错啊？为什么不留在北京，选择分配到这里来？”
　　“报告，蒋队……”卢晓强的话还没说完，蒋正楷就冲他摆了摆手，然后，他随手把卢晓强的资料扔了桌上，“行了！行了！放松！我这里不是学校，少整这些没用的！”
　　“呵呵，是！蒋队。”卢晓强认真得点头。
　　“坐吧！别站着。”蒋正楷随手抽出了一根烟，扔了过去，“吸不吸啊？说点儿实在的。别虚头八脑的！”
　　“好的，蒋队。”卢晓强挠着脑袋在蒋正楷的对面坐了下来，“我有个妹妹在这座城市上班。我来这里呢，主要是为了能够照顾她。在我上学这段时间，我家里的一切开销，包括我的学费都是我妹妹一个人负担的，她很辛苦。”说到这里，卢晓强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是么？”蒋正楷瞥了一眼卢晓强，“好妹妹啊！”他感叹了一句，“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听说在一家宾馆做前台……”卢晓强有些犹豫得回答。
　　“怎么还是听说？”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有些不满，“你这哥哥当得！连妹妹在哪儿上班都说不上来。真有你的！什么时候到得这里啊？”
　　“昨天晚上。”卢晓强回答。
　　“那放你三天假，先去找你妹妹。你们两个好好团聚下。”蒋正楷看着卢晓强毋庸置疑得说，“三天后，早晨八点半要准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不准在工作时间想三想四的！”
　　“是！蒋队。”卢晓强说着，又习惯性得站了起来。
　　“呵，这不是警校。少来这套！”蒋正楷看着卢晓强的样子笑笑，人都是从那个年龄段过来的。他蒋正楷刚干警察那阵儿还不如卢晓强呢。“对了，你没你妹妹的地址，城市这么大，你怎么找？”
　　“哦！我有她一个联系地址。”卢晓强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恭恭敬敬得递到了蒋正楷的面前。蒋正楷从他的手里接过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他感觉有些惊愕起来，信封上清清楚楚得写着“朱雨平转卢晓美收”。蒋正楷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然后不动声色得把信退还给了卢晓强，“晓强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样吧，你的休假先晚一下。今天市局那里有个会，我没时间去。你帮我去听听吧？”
　　“哦！好的，蒋队。保证完成任务。”卢晓强认真得回答。
　　“又来了！”蒋正楷面带笑容指点着卢晓强，只是他这次的笑容来得很牵强。“去吧！下午回来，跟我好好汇报一下会议精神。”说完，他摆手示意卢晓强可以出去了。
　　“是！蒋队。”卢晓强依旧斗志昂扬得回答。看来，他还没有调整好状态。随后，他就屁颠屁颠得奔市局去了。

　　第四十五章 小美的哥哥
　　卢晓强走后，蒋正楷坐在那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新来的卢晓强竟然是第一起命案中死掉得阿美，也就是卢晓美的哥哥。蒋正楷坐在那里想了一阵儿，这件事他只能去找警察分局的局长吴骏沟通了。
　　吴骏听完蒋正楷的话，他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也犯了愁，“正楷啊，这个卢晓强跟你是姚局亲点的。”说到这儿，他搓了搓手，然后，咧着嘴说，“不过，按你说的，他现在的确不适合跟你。这可真麻烦！”
　　“那可不可以跟姚局协商下，让卢晓强去别的部门？”蒋正楷试探着说，“我怕这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姚局去省里开会了。”吴骏回答，“人是他临走前安排过来，又特意交代过得。”
　　“那您看现在的情况……”蒋正楷不知道如何往下说，“唉！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也不小了。”吴骏瞥了一眼蒋正楷，“你跟他这么大的时候，都是老警察了。”说完这话，吴骏舒了一口气，“这样吧！你试探着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看看他的反应再说吧？”
　　“好吧！吴局。我知道了。”蒋正楷点了点头。作为警察，家属遇害的事情不是第一件。但是，卢晓强这件却是很特殊得一件。一是，他头天上班就要知道妹妹被害的消息；二是，他的妹妹一直是靠出来卖养活这个家。蒋正楷真得不知道卢晓强能否接受这个事实。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卢晓强从市局赶回了分局。他先是回到刘娜为自己安排的办公桌上整理了一下会议记要。然后，他就拿了会议记要兴冲冲得去找蒋正楷，“蒋队，会议记要。给您！”
　　“呵呵，小伙子字写得很漂亮嘛！”蒋正楷一边翻会议记要，一边夸赞说，“对了，晚上有没有事儿？”
　　“没事儿！”卢晓强痛快得回答。
　　“好！没事儿好。”蒋正楷把会议记要放了桌上，“走！下班。我晚上请你吃饭。”
　　“蒋队，我……”卢晓强原本以为蒋正楷晚上要带他出任务，结果他没想到蒋正楷居然要带他一起出去吃饭。
　　“我什么我？走啦！”蒋正楷拍了拍卢晓强的肩头，爽快得说，“我可不经常请人吃饭！动作快。”
　　“还是我请您吧！”卢晓强有些窘迫得说。
　　“哈哈，你有钱吗？”蒋正楷看着卢晓强笑笑，“等你开了工资，再请回来。”说完，他在卢晓强的胸前重重得打了一拳，“走了！”
　　“好！”虽然蒋正楷这一拳打得卢晓强的身体摇晃得厉害，但是，他却感觉自己跟蒋正楷间的距离拉近了。蒋队，真是个好大哥啊！卢晓强的心里不禁这么想。
　　两个男人来到了一家小酒馆。蒋正楷知道晚上要喝酒，他自然不会开车。他挑了一个僻静的隔间，然后，招呼卢晓强一起进去坐下。
　　“喜欢吃什么？”蒋正楷把菜单扔给卢晓强，然后，随意得问他。
　　“蒋队，您看着点吧！”卢晓强笑着回答，“我不忌口，什么都吃。”
　　“那好！那就吃烧烤，喝啤酒吧！”蒋正楷没有看菜谱，他知道这样的小酒馆也就是经营些家常菜，不会有海参鲍鱼，“给我们来十串烤肉，十串……好了，再来个土豆丝和酸辣汤！对了，烤串一半多放辣！再每人来两扎啤酒。”
　　很快，服务员就按照蒋正楷的要求把烤串和菜、酒都拿了上来。两个人边吃边喝聊了半个多小时的家常。蒋正楷看了看酒扎里的酒已经见了底儿，他又招呼服务员给他们每人来了一扎酒。
　　“晓强啊，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做警察？”蒋正楷虽然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走调，但是他的头脑倒还清醒，他把对面卢晓强的酒杯添满，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了酒。
　　“蒋队，说实话。上警校，不用拿学费，还有一定得补助。”卢晓强干脆得说。
　　“那你妹妹……”蒋正楷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卢晓强。
　　“北京的生活费高啊。”卢晓强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所以，每个月我还是需要她补助我一些得。”
　　“这样，也对！来，喝酒。”蒋正楷听完，一边招呼卢晓强喝酒一边说，“是啊！亲人不易啊！当个警察的家属就更不易啊！”
　　“蒋队，为什么这么说？我是不是……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卢晓强看出蒋正楷的面色有些难看，他紧张得问。
　　“呵呵，与你无关。”蒋正楷喝干杯子里的酒，冲卢晓强笑笑，“你知道做警察，特别是刑警或是辑毒警，家属都是有一定危险的么？”
　　“知道！”卢晓强爽快得回答，“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我就有心理准备。”不过，这话说完，他就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毕竟，家人的性命也不是自己的。
　　“好小子！心还挺硬。跟我年轻的时候差不多！”蒋正楷看着卢晓强笑笑，“给哥把酒满上。”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哪儿敢怠慢，他赶紧把蒋正楷的酒杯添满。“要是，你的至亲因为案子或是其他原因走了，你也不心痛？”蒋正楷显然没有喝醉，他开始用话套卢晓强。
　　“不会！”卢晓强机械得摇了摇头。在他的心里想，不会是假得！蒋正楷也不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会就好啊。”蒋正楷望着天花板说，“亲人因为案子离世是一件很痛苦得事情啊。我们作为警察的会愧疚一辈子。我的妻女啊，在五年前……”蒋正楷借着酒力大略得把自己的故事跟卢晓强讲了一遍。
　　“蒋队，我……”卢晓强听完，他感觉很局促。他不知道蒋正楷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但是，他明显感受到蒋正楷内心中得痛楚。或许，这是他第一次认真考虑亲人为自己而死所带来得痛苦吧？
　　“呵呵，没什么，都过去了！”蒋正楷瞥了卢晓强一眼，然后，又举起了酒杯，“记得，亲人为我们而死！他们是要我们更好的活着。”
　　“对，蒋队。”原本还在想词准备安慰蒋正楷的卢晓强感觉自己反倒被蒋正楷安慰了，“您说得对！以后，我要是遇到类似的事情，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呵呵，那就好。”蒋正楷望了卢晓强一眼笑着回答，“对了！你说你有个妹妹在本市？”
　　“是的，蒋队。”卢晓强听蒋正楷提到了自己的妹妹，他顿时来了精神。毕竟先前蒋正楷和他说得话题太沉重，也太压抑了。
　　“好吧！说说你妹妹吧。”蒋正楷把身体靠了椅背上，显然他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了。而坐在他对面的卢晓强却丝毫没有醉意。蒋正楷的心里不禁叫苦，四川人真能喝！
　　“唉！”卢晓强还没开头，他先叹了口气，“我家我父亲走的早，我妈妈的身体又一直不好。家里我是老大，我妹妹卢晓美是老二，我们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所以，家里的生活就一直很贫苦。我妹妹没上过学，她从小就在村里帮别人家放羊、拔草挣点儿零用钱。几年前，她听临村的姐妹说，到这里来能赚大钱，就跟着她们到这里来了。从那时候起，她就再也没回过家。不过，她每月都会汇钱回去。”说到这里，卢晓强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我知道那一定都是她的辛苦钱。”
　　“说得没错！”蒋正楷晃荡着身子又给卢晓强添满了酒，“算你有良心，知道你妹妹辛苦！”说这话的时候，蒋正楷的口齿已经明显变得浑浊了。
　　“呵呵，所以我毕业后，我要求分配到这里来。”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笑着回答，“我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妹妹！和她一起担负起家庭的重担。等将来有条件了，我要把我的妈妈和弟弟妹妹都接到这里来。我要让他们快乐得生活！”
　　“好！好小伙子。”蒋正楷冲卢晓强笑笑，他的身体又靠回到椅背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点燃叼了嘴上。他是想借助香烟的力量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一些，面前的这个四川人真是太能喝了！
　　“对了，蒋队。您知不知道信封上的地址啊？”卢晓强满脸期盼得望着蒋正楷问。蒋正楷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然后，他深深得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在香烟的剧烈刺激下，他的精神又恢复了许多，“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妹妹已经不在了。你会相信么？”

　　第四十六章 小美的死讯
　　蒋正楷这话一出口，包间内的空气仿佛立刻就凝结下来。卢晓强手里拿着酒杯呆呆得望着蒋正楷。他的目光里面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不过，蒋正楷的目光却容不得他有半点儿得怀疑。他最终选择把手里的酒一口喝干，然后，放下杯子，定定得看着蒋正楷问，“蒋队，什么时候的事？”
　　“四个多月前吧！”蒋正楷回忆了一下，缓缓得说，“在四个月前，在你信封上的地址附近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的妹妹是受害者之一。”
　　“呵呵！这……这不可能！”卢晓强摇着头说，“今天中午我跟我妈通过电话，她说她刚收到我妹给她汇去的三千块钱。她还一再嘱托我一定要找到妹妹，告诉她不要再给她汇那么多钱了。”
　　“你是说你妹妹的帐户还依旧在给家里汇钱？”说这话的时候，蒋正楷的精神仿佛完全亢奋起来，他的舌头也突然恢复了正常，“最近四个月一直没有中断过？”
　　“是啊！”卢晓强肯定得回答，“一直没有中断过。”说完这话，他脸上突然又闪过一丝阴霾，他紧张得拿起空空的酒杯，“蒋……蒋队，不过，我妈说，她……她……她已经有四个月没收……收到我妹妹的信……信了……”
　　“是吗？写信的人在三个月前也死了。”蒋正楷望着卢晓强，平静得说，“死的方式和你妹妹的一样。”
　　“是……是吗？”卢晓强的身体明显得震颤起来，“可……可是，我妹妹……钱……”他的话有点儿语无伦次。
　　“根据我的调查，那是你妹妹生前的一个朋友帮她汇得。”蒋正楷如实得回答。他现在心里很后悔当初答应阿娇这个请求。如果阿美的家人早知道阿美的事情，或许阿娇也不会受伤害。
　　“是……是么？”卢晓强无助得捂住了自己的头，不过，他并没有发作。毕竟，蒋正楷已经给他打了一晚上的预防针。
　　“是的！”蒋正楷肯定得回答，“我曾经答应她，要帮她保守这个秘密。我当时并不知道她要代替你妹妹给家里汇钱。”
　　“您说得我妹妹的朋友……”卢晓强从痛苦中抬起头，“她……她是不是叫阿娇？”
　　“怎么？你知道阿娇？”蒋正楷很吃惊得看着卢晓强。
　　“是的！年前，我妹妹曾经随信寄回过一张照片。”卢晓强点头说，“照片上，是她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合影。她在信里说，她身边的女人叫阿娇。是她在这里最要好的姐妹。”
　　“那她有没有提过阿娇的情况？”蒋正楷把身体靠了饭桌上紧张得问。
　　“她只说那个女人好象是城里的，然后待她很好。”卢晓强回忆着说，“对了！好象那个女人会画画。”
　　“会画画？”蒋正楷挺直了身子。在他的脑海里，任紫鸢的形象立刻浮现出来。
　　“是的！那时候，我刚好放假在家。所以，那信我看过。”卢晓强肯定得回答，“她提到过的。那个女人对她很好，画画得很好！”他又重复了一遍他自己的话。
　　“这样。”蒋正楷的身体又靠回了椅背。现在，在他的头脑里，阿娇和任紫鸢又多了一处共同点。那就是两个人都擅长绘画。“你还能记清那个女人的样子吗？”蒋正楷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继续问。
　　卢晓强听了这话，他摇了摇头。不过，他思索了一下，又继续说，“我的QQ空间里，应该有那张照片。我当时用手机把它拍下来了。”
　　“很好！有时间的话，把它找来。或许对案情有帮助。”蒋正楷不住得点头说。
　　“我妹妹……我妹妹真得不在了么？”卢晓强看着蒋正楷继续问。他显然对蒋正楷的话，还不死心。
　　“走吧！我们回局里。”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举手示意说。他看得出今晚不把这事儿落实清楚，卢晓强会寝食难安的。也就在这个时候，蒋正楷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边带着卢晓强去吧台结帐，边看了看手机的号码，是任紫鸢打来得。
　　“喂！紫鸢么？”蒋正楷接起了电话。现在，名义上任紫鸢已经是他的临时女朋友，他自然不好再叫她任老师了。
　　“是呀。你干嘛呢？蒋警官。”阿娇的声音从电话里欢快得传了出来，“人家今天晚上下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接我呀？”
　　“哦？下班？”蒋正楷吃惊得回她，“你今天晚上还有培训课啊？”
　　“对啊！你又不挣钱给我花，我自然要多赚一些喽。”阿娇在电话那边半撒娇半搞怪得说，“要不，以后你工资上缴呀？”
　　“呵呵！我还没打算嫁给你呢。”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笑笑。然后，他回答说，“我今天晚上没开车。这样吧！我打个车，你跟我先回趟局里。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哦，好吧！”阿娇的声音明显有些失望，“我又没犯事儿，干嘛抓我去局里啊？不过，好吧，好吧！去就去吧！”
　　“呵呵，别逗了。我有同事一起。”蒋正楷笑着回答，“好啦！一会儿见。”说完，他对面阿娇挂断了电话。
　　“蒋队，您女朋友？”卢晓强现在的心情虽然很差，但是，他还不得不照顾蒋正楷的情绪。毕竟，他是人家的下属。
　　“哦，是！”蒋正楷点了点头，“或许，你……等下见了再说吧！”他本来想说，或许你会感觉她很熟悉。不过，他又想仅凭一张照片，卢晓强对阿娇应该不会有太多得印象。
　　在幼儿园的门前，蒋正楷接上了等在这里的阿娇。然后，他们三个一同回到了分局。在车上，蒋正楷已经给阿娇和卢晓强相互做了介绍。不过，他故意省却了卢晓强是阿美哥哥的事实。他今天晚上带阿娇来分局，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看阿娇见到阿美尸体，以及突然知晓卢晓强身份时的反应。
　　他们三个在分局门前下了车。蒋正楷没有回办公室，他直接把卢晓强和阿娇两个带去了分局的太平间。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守卫太平间的警察见是蒋正楷带人过来，他们自然不会阻拦，并且很配合得把阿美的骨骸调了出来。
　　当卢晓强见到阿美的骨骸的时候，这个年轻的汉子终于再也无法止住自己的悲声，他趴在阿美的骨架前放声痛哭。虽然，通过骨骸和人皮已经无法辨认躺在那里的就是阿美了。但是，卢晓强显然已经接受了自己妹妹已经离世的消息。当他看到骨骸，知道自己的妹妹如此悲惨得死去，他的痛苦也是再所难免的。
　　阿娇看到阿美的骨骸，同样也有很多感伤；但是，她却不害怕。这是她与普通女性不同的地方。这不是阿娇第一次见到阿美的骨骸，也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这种场面已经不可能给她带来任何得恐惧。可是，阿娇是个极度聪明的女人。当蒋正楷把她带到太平间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她该做些什么。每一个出来卖得女人，都是演技精湛得好演员。
　　蒋正楷把阿娇揽在怀里，他能感受到阿娇在他怀抱里轻微得震颤。他分不清楚阿娇的震颤是源于恐惧，还是忧伤。不过，阿娇同时把脸也埋在蒋正楷的胸前，她没有过多得去看阿美的骨骸。蒋正楷想她是真得害怕了吧？一个正常的女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一定会感到精神紧张。所以，阿娇现在的表现还算正常。
　　蒋正楷把怀里阿娇的脸轻轻得托起，“紫鸢，我们到外面去吧！让阿美的哥哥单独和阿美待一会儿。”这时，蒋正楷注意到阿娇的双眼紧闭，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这表情让蒋正楷感觉阿娇这是正常女人的表现，她在害怕，没有感伤，也没有惊讶。
　　“嗯！好。”阿娇用颤抖得声音回他，随即，她把脸又埋回了蒋正楷的胸前。蒋正楷见了扶着她走到太平间外面去了。

　　第四十七章 阴阳两相隔
　　在夜风的吹拂下，阿娇没有起身，她依旧紧紧得贴在蒋正楷的胸前。蒋正楷不知道阿娇之所以没有睁开眼睛，并不是由于害怕，而是她怕眼泪会忍不住流出来。不过，阿娇还有一个理应去做得动作，她没有去做。那就是呕吐！
　　是的，她没有呕吐。阿娇不是不知道这样会引来蒋正楷的怀疑。但是，她就是不想那样做。她的表演无非是想在蒋正楷面前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更久一点，她并非想要和像特务一样把自己的身份永远隐藏下去。所以，这些可能破坏她与蒋正楷关系的举动，她是不会去做的。她是一个好演员，她知道适可而止。
　　“感觉好一些了么？”蒋正楷环抱着阿娇的身体，轻声得问她。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而有磁性。阿娇在他的怀里轻轻得摇头，她依然把脸埋在蒋正楷的胸前。“蒋哥，我害怕！”她的嘴里小声得呢喃。
　　“不怕，有我呢。”蒋正楷边说，边抚摩着她头上的短发。现在，蒋正楷对任紫鸢就是阿娇的怀疑，又多了一些。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在蒋正楷心里，难道他真得不希望任紫鸢就是阿娇么？这是不可能的！任何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有一份体面得工作。
　　卢晓强在阿美的骨骸前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守卫太平间的警察把他礼貌得劝慰出来。而蒋正楷和阿娇两个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紧紧得拥在一起。蒋正楷现在对这个疑似阿娇的女人，多得是一份男人的爱怜，而不是职业的警惕。他是爱阿娇的，他希望任紫鸢就是阿娇，他希望怀里的女人就是阿娇。
　　“蒋队，谢谢您。”卢晓强一边抹眼泪，一边站到了蒋正楷的身边。
　　“哦，没什么。”蒋正楷把目光从阿娇的身上移开，他看着卢晓强略带歉意得回答，“她有点儿不适应。”
　　“没什么！”卢晓强哽咽着回答，“蒋队，您能不能跟警卫通融一下。我想今天晚上守在这里。就算是帮我妹妹守灵了。”说着，他的眼泪止不住，又婆娑着掉落下来。
　　“好吧！我去试试。”蒋正楷说完，他轻轻得拍了拍怀里的阿娇让她起身，然后，他向值班的警察走去。而阿娇借着这个当口，背对着蒋正楷和卢晓强抹去了眼里的泪水。
　　蒋正楷把卢晓强的事情安排妥当，他就搀扶着阿娇走出了分局。“蒋哥，今天晚上您不回家了。陪我好么？”在路上，阿娇偎依在蒋正楷的身上，跟蒋正楷轻声得说。
　　“这……好么？”蒋正楷有些犹豫得回答，“你的家里……”
　　“我一个人住。”阿娇低声得回他，“您陪陪我吧！我……我害怕……”
　　“哦，好吧！”蒋正楷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他决定接受阿娇的邀请。毕竟，在他眼中任紫鸢与阿娇重合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了。原本作为重要区别之一的绘画，现在已经成了两者共同的特质。
　　“您答应了？”阿娇听蒋正楷应允了下来，她眼睛里跳动着欢快的乐章，“太好了呢！那我要你带我出去玩。”
　　“已经很晚了。还要去哪儿玩？”蒋正楷有些嗔怪得看着阿娇。
　　“哦，那好吧！不过，去我家不准跟我抢电视哟。”阿娇双手抱住蒋正楷的胳膊，摇晃着说。
　　“哈哈！好。听你的。”蒋正楷欢快得回答。他虽然不知道身边的小魔女接下来还会有怎样得表现，但是在这一刻，他明确得感到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阿娇。
　　“好啦！这就是我家啦。”阿娇把蒋正楷带到了她的老房子里。这里除了阿涛，或许蒋正楷是她唯一带回来得男人了。
　　“收拾得很干净嘛！”蒋正楷一边表扬一边走入了房间。虽然这所房子要比居安小区的房子小了许多，但是，蒋正楷还是能够感受到两者的共同点。那就是这所房子的摆设也具有浓厚得艺术气息。原本，蒋正楷以为居安小区的房子的艺术气息，来源于它以前的主人。现在，他知道这气息很可能就是来源于面前的女人。
　　“是啊！喜欢么？”阿娇一边说，一边脱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把它们整齐得摆放在门前的鞋架上，“蒋哥，您的鞋。”说完，她从鞋架上拿了一双崭新的拖鞋出来，放在蒋正楷的面前。
　　“可以随便看看么？”蒋正楷换完了鞋子，他站在客厅里问阿娇。
　　“看吧！”阿娇的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蒋哥，我换衣服呢。卧室先不要进哦！”
　　“哦，好！”蒋正楷听了笑笑。他要是想侵犯阿娇，现在的提醒不是没有任何得效力吗？蒋正楷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他并没有发现值得他注意的东西。或许，阿娇早就知道有一天蒋正楷会出现在这所房子里吧？鞋架上的拖鞋实际上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所以那些可能让蒋正楷感兴趣的东西，她早已收拾妥当。
　　“我好啦！”阿娇换了睡衣从卧室出来，“蒋哥，床上的睡衣是您的。”说完，她直接走进了卫生间。然后，把门随手虚掩上了。
　　蒋正楷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然后，又瞟了一眼虚掩着得门。他会心得笑笑，这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她时刻在提醒你不要伤害她；但是，她又给你留足了机会。这对蒋正楷而言，既是机会，又是考验。
　　蒋正楷走进卧室，他很乖巧得换上了阿娇给他准备好得睡衣。然后，他的目光在阿娇的梳妆台上扫视了一圈。他知道要了解一个女人的习惯，从梳妆台上会找到蛛丝马迹。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摆放得很整齐，不过，很明显得一点就是阿娇使用的东西没有妓女们惯用得地摊货。看得出，这是一个追求生活品位的女人。
　　“我洗好了，该你了。”阿娇出卫生间里出来。她的头发不长，所以，也不需要做特殊得烘干处理了。她走进卧室，直接坐了床上，然后打开了电视。“快去啦！发什么呆呢？”阿娇推了一把身边的蒋正楷催促着他说。
　　“哦，好！”蒋正楷现在只能任由阿娇摆布了。他起身去了卫生间，很快，水声就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
　　阿娇坐在床上抿着嘴仔细得听了一阵儿。她知道蒋正楷已经开始洗澡了。她悄悄得下了床，然后，来到她的梳妆台跟前，她从一个小巧的八音盒的暗匣里，取出了一副隐型眼睛的镜片。然后，她飞快得跟自己眼睛上戴着得镜片做了更换。原来，她眼睛的秘密在这里。
　　当蒋正楷从卫生间出来，阿娇早已经做完了这一切。现在，在蒋正楷的眼里，阿娇依然是深色眼眸的女孩，而任紫鸢依旧是浅色眼眸的女孩。
　　“好啦！上床吧。”阿娇拍了拍她已经铺好的床褥对蒋正楷说，“蒋哥，快点儿呀。你左边，我右边。演科幻电影呢！”
　　“这……好么？”蒋正楷有些犹豫得看着阿娇。他的心里，现在很担心自己判断失误。万一任紫鸢不是阿娇，那么他跟人家姑娘睡在一起了，将来可是有口也辩白不清了。不过，你蒋警官有这想法，早干什么了？
　　“干嘛？难道还要我抱你上床嘛？”阿娇看着蒋正楷，歪着头俏皮得说，“快上来吧！我又不会强奸你！我来事儿了。”
　　“哦，好。”蒋正楷听她这么说，只得顺从得爬了床上。当他刚一躺好，阿娇就把自己的身体靠了他的身上，然后，又把脑袋枕了他的胸前，“蒋哥，抱抱睡，好么？”

　　第四十八章 身边的女人
　　电视里演了些什么，蒋正楷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感官完全集中在身边的女人身上。这个长相酷似阿娇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她趴在蒋正楷的胸前，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蒋正楷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睡得很沉，也睡得很香。他不知道她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而他自己不也一直渴望这一天得到来么？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完全确认睡在他怀里的女人就是他心爱的阿娇……
　　这一夜，蒋正楷失眠了。他怀抱着身边女人酥软清香的躯体失眠了。他把床头的台灯轻轻点亮，他整晚都在注视着身边的女人，就像在注视着一件艺术品。这是一张曾经熟悉的脸，自己曾在一张同样的脸上轻轻亲吻。现在他很想做类似的事，但是，他又怕最终的结果是……唉！还是算了。蒋正楷想着把怀里的女人又搂抱得松了一些，三十五岁的他宁可把那份幻想留在心底，他也不想在个人感情生活上增添太多得波澜。但是，他却上了阿娇，确切的说，是任紫鸢的床。好吧！这难道不会增加波澜么？
　　在蒋正楷怀里的阿娇则没有任何的隔阂。她是爱蒋正楷的，她自然渴望睡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知道他会给予自己保护，给予自己一个温暖得港湾。她累了，她真得累了，她需要有一个宽阔得臂膀停下来休息。在这个晚上，她不在乎自己是阿娇，还是任紫鸢，她只知道她睡到了她渴望的那个男人的怀里。所以，她睡得很安静，也很幸福。
　　天渐渐亮了，蒋正楷的身体靠在床头上假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阿娇就从睡梦中醒来。她随意得在蒋正楷的身边抻了个懒腰，然后，她趴到蒋正楷的身上盯着蒋正楷看。
　　“怎么？睡醒了？”蒋正楷从假寐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
　　“是呀！”阿娇双手捧着脸，撒娇得对蒋正楷说，“看不出蒋哥还是很乖的嘛！”
　　“怎么呢？”蒋正楷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很自然得反问。
　　“我说我来事儿了，你就信呀？”阿娇说到这里咯咯得笑了起来，“我是骗你的啦！”
　　“呵呵，死丫头！你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啊？”蒋正楷若有所指的回答。
　　“嫁不出去？”阿娇听了坐起身，然后跪在蒋正楷的身边，“噢！睡都睡啦！难道你还不娶我呀？”说完，她把头一歪，抿着嘴看向蒋正楷。
　　“我……”蒋正楷听了她的话感觉有些语塞。是啊！睡都睡了，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啊！但是，这话从一个男人嘴里是不好轻易说出的。特别，蒋正楷可不是那种不懂得负责任的男人。
　　“好啦！好啦！吓唬你的啦！”阿娇伸手捏了捏蒋正楷的鼻子，“你就想你的阿娇去吧！”说到这里阿娇把身体重新贴了蒋正楷身上，“蒋哥，您就这么喜欢阿娇么？如果……如果有一天您发现她欺骗了你，你……你也不会生气么……”
　　“不会！”蒋正楷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很茫然，也很无助。男人有这种眼神的时候，是不会撒谎的。做过两年妓女的阿娇自然能够读懂蒋正楷的眼神。或许，在他的心里，阿娇真得是最重要的吧？
　　“好吧！早晨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呀？”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从他身上起身，然后下地。仿佛刚才蒋正楷的回答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随便吧！”蒋正楷随意得回答。他虽然昨天一夜没睡，但是，他现在精力却依然充沛。这一方面是职业习惯的养成，另一方面也是身边这个年轻的女人的确值得他关注。
　　“随便啊？我去冰箱看看有没有这道菜。”阿娇一边说一边随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向厨房走去了。
　　蒋正楷看着阿娇的背影，他不禁在想，这个女人以前也是留长发的吧？否则，她怎么会有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呢？按照她头发现在的长度，她是不需要用手去收拢得。“紫鸢，你一直是留短头发的吗？”蒋正楷起了床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装做很随意得问。
　　“嗯……是呀！”阿娇在厨房愣了下神儿，然后又随口回他。她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潜意识中的动作，已经暴露了她习惯留长发的真相。
　　“哦！”蒋正楷在卧室答应了一声，“我觉得你留长发一定很好看！”他已经知道阿娇撒了慌，不过，他还要再进一步得落实下来。
　　“是么？”阿娇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回他，“留长头发好麻烦呢！不过，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留起来呀！”然后，她把脑袋从厨房探了出来，“老实交代，阿娇以前是不是留长发的呀？”
　　“呵呵！什么事儿，你都能联想到她。”蒋正楷的脸上笑开了花。他的心里在想，死丫头，你就装吧！我总有一天会拆穿你。现在，他越来越确定面前的女人就是阿娇。他只是需要找到一样关键的证据来证明它！
　　吃过早饭，蒋正楷先把阿娇送去了幼儿园，然后，他就一个人向警察分局走。在路上，他的脑海里全是这个疑似阿娇的叫做任紫鸢的女人。现在，任紫鸢和阿娇的相似度越来越高了。从感觉上，蒋正楷甚至可以断定任紫鸢就是阿娇。但是，还有一个最让他纠结得问题，让他感觉无法解释。那就是阿娇和任紫鸢的眼睛，她们两个眼眸的颜色是不同的。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在这个问题上，蒋正楷无法打消内心得疑虑。
　　“蒋队，您要的照片！”蒋正楷刚走进办公室，卢晓强就从外面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您看我打印得还清楚吧？”
　　“不错！”蒋正楷看着照片随意得回他，随即他又抬起头看着卢晓强，“晓强，今天回去休息一吧！”显然，他在担心卢晓强知道妹妹过世的消息，由于悲伤而影响身体。
　　“不用！”卢晓强坚定得摇了摇头，“蒋队，我希望能帮您一起来办这起案件。我要亲手找出杀死我妹妹的凶手。”
　　“唉……好吧！”蒋正楷叹了口气，然后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你那个电脑里的电子版清楚么？我想知道这个阿娇眼睛的颜色！”
　　“哦，清楚！黑色的。”卢晓强很干脆得回答，然后，他看着蒋正楷有些嗫嚅着说，“蒋队，我说了您别生气！您女朋友和阿娇长得挺像……”
　　“是么？”蒋正楷听卢晓强这么说，他抬起头赞许得看着他。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观察力很不错。
　　“呵呵！我说得不好。您别在意。”卢晓强挠了挠脑袋，“如果单从照片看，她们很像是同一个人……”
　　“我也有这种疑虑啊！”蒋正楷把身体靠了椅背上，他的鼻子长舒了一口气说，“你把电子版找来我看下吧！她们两个的眼睛有些区别。”
　　“哦，好的！蒋队。”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转身出去了。很快，他就拿了一个U盘回来，这里面自然就是阿美和阿娇合影的照片。蒋正楷把照片放了电脑上，经过放大，然后仔细得辨认，阿娇的眼眸的确是黑的！
　　“两个人除了眼睛不同，几乎就是同一个人。”蒋正楷把身体靠回椅子，在嘴里轻声得呢喃。蒋正楷靠在椅子上思索了一阵儿，他重新抬起头看着卢晓强说，“你说最近几个月一直有人给你家汇款？”
　　“是的，蒋队。汇款人用的是我妹妹的银行卡。”卢晓强肯定得回答。
　　“那好！你这两天跟一下这条线索吧！”蒋正楷盯着电脑上的照片说，“你把这个帐号都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给你家汇得款，通过银行都给我查清楚。如果，能找到监控录象，我要看录象。”
　　“好的！蒋队。我这就去办。”卢晓强答应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蒋正楷的办公室。

　　第四十九章 紫鸢的约会
　　中午吃饭的时候，崔静跟阿娇走了个对脸。阿娇看得出崔静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她不知道崔静这脸色是对自己，还是因为李洪斌被打而伤心。以阿娇对公子哥们得了解，李洪斌是不会把实情说给崔静听的。但是，这事情她又不好直接去问。所以，她现在对待崔静就只好装聋作哑了。
　　“阿娇，我男朋友被人打了！”崔静看到阿娇，她主动得跟阿娇搭讪。在幼儿园里，由于阿娇性格很好，又从不招惹是非；所以，园里年轻的教师有事情总喜欢跟她一起说说。女人都有交流得渴望。她们跟男人不同，有事放在心里不说，她们会被憋坏的！所以，在谍战片里多嘴的总是女人。
　　“是么？伤得严重么？”阿娇只好装做很关切的问她。
　　“嗯。”崔静答应了一声，“他的肋骨都被人打折了呢！”
　　“不会吧？”阿娇扒了一口，惊讶得回她。她的脑袋在飞快得运转，她不记得阿猛有踹李洪斌的肋骨啊！
　　“是呢！洪斌说是前晚遇到有人抢劫，然后……”崔静把李洪斌自己编排得“英雄”事迹跟阿娇原原本本得学说了一遍。
　　“是么？你男朋友真厉害！”阿娇一边听崔静说话，一边吃饭。她才没有兴趣戳破李洪斌的谎言呢！只要这个公子哥不来招惹自己，他喜欢骗哪个女人是他的自由。这些女人们喜欢上当，是她们咎由自取。这就是阿娇的逻辑。看起来不偏不倚，但是，却有别于正常的女人。或许这与她自身的经历有关吧？应当说，她并不同情崔静，她认为崔静跟当年的自己一样，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傻！
　　“不过，他伤得很严重呢！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崔静一脸忧伤得看着她。
　　“哦，那可得抓紧治疗。”阿娇冲着崔静笑笑，然后说，“要不这样吧！你下午的课，我帮你上吧！你去好好照顾一下他吧！”虽然阿娇对李洪斌充满了厌恶，但是总归他是因为自己才进医院的。所以，帮崔静一个忙，也算是给自己心理找个安慰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崔静有点儿腼腆得回答，“总是麻烦你呢！”
　　“去吧！去吧！没事儿的。”阿娇欢快得对崔静说，“不过，你可要看好了他哟！免得他再多管闲事儿。”她很想对崔静说，就你那个花花公子，你还是管严些吧！不过，她看崔静的样子，也就是个受气包的出息了。
　　午饭后，阿娇拨通了蒋正楷的电话，“蒋哥，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蒋正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晚上应该有时间。”
　　“哦，太好了！”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感觉自己的脸莫名得红润起来，“那你接我下班！我要你带我出去玩。”
　　“呵呵，好！”蒋正楷很爽快得答应了阿娇的约会。现在，蒋正楷巴不得阿娇能够主动约他。只有多跟阿娇接触，才能找到任紫鸢就是阿娇的证据。现在，蒋正楷已经拜托户籍科的同事在查对任紫鸢的资料了。
　　下午下班前，卢晓强回了警局。他径直来到蒋正楷的办公室，“蒋队，我妹妹的帐号，我已经查对过了。其中有一次是在西藏的日喀则给我家汇得款，其余的都是在本市。”
　　“日喀则？”蒋正楷听了眉头一紧，他知道阿娇前些时候去过西藏。但是，他怎么就没留意任紫鸢很喜欢吃鹏皮这个细节呢？这个东西是阿娇从西藏带回来，然后，蔡叔按照阿娇的指导做得。任紫鸢也喜欢，未免太巧了些吧？
　　“是的！我想汇款的不会是我妹妹！”卢晓强点头回答，“我妹妹到本市后，就没离开过市区。她根本不可能去西藏。”
　　“这个……有道理。”蒋正楷点了点头，他不想跟卢晓强解释阿娇去过西藏的事情，“录象有么？”
　　“银行还在调，今天拿不到。”卢晓强回答。
　　“好吧！”蒋正楷想了一下，写了个地址给卢晓强，“这样，你明天上班先去趟房管部门，看我写的这处房产在谁的名下。”
　　“好的，蒋队。”卢晓强痛快得答应下来，“您要下班了吗？”他看到蒋正楷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是啊！晚上得去陪……女朋友。”蒋正楷冲卢晓强笑笑，“你还有什么事儿？”
　　“蒋队，我想申请晚上去巷子里值班。”卢晓强说这话的时候，他脸涨得通红。不用问，他妹妹职业，他已经了解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没有文化的柔弱女人想要撑起一个贫弱的家庭，她除了出卖自己，难道还会有其他选择么？
　　“好吧！去吧。”蒋正楷拍着卢晓强的肩头回答，“晚上多穿点儿衣服，注意安全！还有不要太晚。”他说完这些，头也不会得走出了办公室。卢晓强的请求，让他想起了死去的韦馨。她在天国还好吧？
　　五点钟，蒋正楷把车停了幼儿园外的停车场上。他故意比阿娇下班时间提前半小时赶到这里。他想看看阿娇的工作环境，特别是阿娇的画室。或许他能从这里找到一些任紫鸢就是阿娇的证据。
　　“喂！紫鸢么？我到了。”蒋正楷站在幼儿园的门前给阿娇打电话。
　　“这么早呀？”阿娇的声音从电话里面欢快得传了出来，“我还没下班呢！”她在电话里面又踌躇着说，“不过，好吧！我去接你！你来参观一下我的画室吧！”
　　“好啊！”蒋正楷答应了下来，天遂人愿！
　　“那你等我！”阿娇说完挂了电话。
　　没过三分钟，阿娇就从幼儿园的教学楼冲了出来。她跟幼儿园门前的警卫打过招呼，然后，蒋正楷又做好了入园登记；阿娇就挽着蒋正楷的胳膊向自己的画室去了。反正，不管自己是阿娇，还是任紫鸢，这个男人将来都会是自己的老公。她自然没有任何羞涩得必要。
　　“好啦！这里就是我的画室啦！”阿娇把蒋正楷领到了一楼的一间教室，“晚上呢，我给小朋友们上美术课的时候，也是在这里。”
　　“是么？收拾得很漂亮嘛！”蒋正楷随口夸赞道。
　　“是吧？喜不喜欢呀？”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感觉很受用得样子，“今天这么好呀？这么早就来接我？”她一边说一边坐回了画板前，“我还差一点儿就画好了！你等我会儿呀？”
　　“好啊！”蒋正楷瞟一眼画布，是一副人物画。他得承认阿娇的确很擅长绘画。画布上的人物被阿娇勾勒得栩栩如生。“你喜欢画人物画啊？那什么时候帮我画一张啊？”蒋正楷调侃说。
　　“是呀！我不仅喜欢画人物，我还喜欢画建筑。”阿娇手里托着颜料转过头来看着蒋正楷，“画你？可以呀！不过，你得先娶我才行！”说完，她把嘴唇抿起来，然后，转身回去继续绘画去了。
　　“呵呵，这要求太苛刻了。”蒋正楷笑着回答，“我娶你，阿娇怎么办？”他今天故意这么说。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有趣得问题，面前的任紫鸢居然对阿娇这个情敌没有一丝吃醋得感觉。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啊！
　　“她嘛！再找个比你更好的呗。”阿娇一边绘画，一边回他，“再说了！人家不是都藏起来，不要你了么？”
　　“哦？你怎么知道她不要我了？我就那么可怜？”蒋正楷倚在讲台上看阿娇绘画。
　　“是呀！你自己告诉我的呗。”阿娇回答，“那边储物架上有我以前的作品，你可以去看呀！我还得好一会儿呢。”
　　“我不着急！”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向存放画作的储物架走去。实际上，即便阿娇不说，他也会到这里来。这才是他这次来得真正目的嘛！

　　第五十章 身份泄露
　　在储物架上，不仅存放着阿娇的画作，还存放着学生们的作品。蒋正楷对孩子们的画自然没有丝毫兴趣，他在专门存放阿娇画作的位置仔细得查找着。终于，他发现了一副让他很有兴趣的画，“紫鸢，你这是画得哪儿啊？看起来像座宫殿。”
　　“宫殿？”阿娇转过头去看着蒋正楷手中的画，“呵呵，你别老土了！你都丢死人了呢。那是扎实伦布寺！大叔。”阿娇随意得回答。
　　“扎实伦布寺？你去过西藏啊？”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脸上露出了满意得笑容。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还叫我大叔？为什么不是警察大叔呢？蒋正楷的心里暗暗得想。
　　“对啊！”阿娇顺口回答，“不久前……”她说到这里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不过改口已经来不及了，“不久前刚去的！”她说着在手头得画作上，重重得点了一笔。真倒霉！居然说漏嘴了。她的心里暗暗得想。好狡猾得警察大叔哟，居然在这里等着我呢！
　　“是么？阿娇也在不久前去过那里。”蒋正楷听阿娇说完，像是很随意得回答。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真得呀？”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把手里的画笔背到了背后，然后，悄悄得走了蒋正楷的身边，“那么她也去过日喀则呀？”
　　“日喀则？”蒋正楷抬起头来看着阿娇。他的确不知道扎实伦布寺在日喀则，他又不是佛学或是历史专家。警察不是万能得！还是允许他有无知得时候吧？同样的，男人也不是万能的，有时候他们也很白！
　　“不知道了吧？”阿娇说完，她的手飞快得抬起，然后，她手里的画笔在蒋正楷的脸上画出了一道粗重得色带。她随即转身就跑。
　　“呵呵！坏丫头，你想干什么？”蒋正楷放下了手里的画，他快步追了上去。画室的空间并不算小，但是这毕竟是阿娇工作的地方，她可不敢可劲儿得疯闹。所以不消多少工夫，她就被蒋正楷抓了个正着。
　　“我不敢了！蒋哥。”阿娇嘴里告饶说，“求你了！我真不敢了呢，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好啊！”蒋正楷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手却没有松开，“那你让我画回来，我就饶了你！”
　　“你讨厌！你小气鬼！人家是女孩子嘛！你得让着人家一点儿嘛！”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努着嘴装做很生气得样子说。
　　“是么？可是以前阿娇教过我，不能在小女人面前吃亏！”蒋正楷看着怀里的阿娇满脸带笑得回答。
　　“你的阿娇好讨厌！”阿娇嘴里这么说，但是，脸上却带了笑容，“那我许你画一下！”她说着就从蒋正楷的手里向外挣扎自己的手臂。但是，蒋正楷根本不上她的当。两个人推推搡搡得就靠了黑板的前面。
　　“那我投降了！你放开我吧，你都把我抓痛了呢！”阿娇的身体靠在黑板上，努着嘴对蒋正楷说。
　　“哦，好吧！”蒋正楷听阿娇说自己把她抓痛了，他立刻松开了手。这招对蒋正楷果然管用！在医院那次疯闹的后遗症，在蒋正楷的脑海里还是有的。他可不想让阿娇受伤害。
　　“呵呵！”蒋正楷的手一松开，阿娇就用手里的画笔在蒋正楷的脸上又胡乱得抹了一通，“上当了吧？呵呵！”
　　“你……”蒋正楷看着面前这个没正形的女孩，他拿她没有丝毫办法。不过，他却打算从阿娇的手里抢下她的画笔。就在这个时候，阿娇的脚下一划，她的身体向黑板一侧倒去。很不幸的是，这个傻丫头的脑袋撞到黑板擦上。板擦上的粉笔灰拍了她一脸！
　　“咳！咳！”阿娇的身体被蒋正楷拉住，她没有摔到地上。不过，黑板擦却乖乖得停留在了她的脸上。
　　“怎么样？这次老实了吧？”蒋正楷把阿娇的身体扶起，他看着已经变成花脸的阿娇开心得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连黑板擦都不放过你！”
　　“哼！你讨厌。人家迷眼睛了。”阿娇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显然粉笔灰进入了她的眼睛。
　　“别揉！我帮你吹。”蒋正楷一把抓住了阿娇的手臂。他还是很紧张阿娇的，万一把粉笔灰再揉了眼眸里可不是件舒服得事。
　　“人家不用你啦！”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变得绯红。她想从蒋正楷的怀里挣扎出来是完全不可能得。蒋正楷抓住她的手臂并且把它们背到阿娇的身后。阿娇看到蒋正楷的脸靠了过来，她只得闭上了眼睛。她并不是害怕蒋正楷帮她吹灰，她是害怕蒋正楷发现她眼睛里的秘密。
　　“来吧！我会很小心得！”蒋正楷用很柔和的声音对阿娇说。这可是个近距离观察阿娇眼睛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哦！”阿娇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她只得重新睁开了眼睛。因为眼睛里有粉笔灰的确是很痛苦得感受。蒋正楷见阿娇不再反抗，他就松开了自己的手，让阿娇自然的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他轻轻得帮阿娇吹掉眼中的异物。不过，这个时候他自然发现了已经有些移位的隐型眼镜。
　　“这是什么啊？”蒋正楷看着阿娇的眼睛轻声的问，“你眼睛里面有东西啊？”
　　“你讨厌啦！没见过女孩子戴隐型嘛！”阿娇一边说一边直起了身，“我去洗手间洗一下，你等我啊！你也去吧！你脸都花了呢。”
　　等他们两个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阿娇的眼睛自然恢复成了黑色的眼眸。她的眼睛由于进了粉笔灰感觉不舒服，她现在自然无法再戴隐型眼镜了。两个人一回到画室，蒋正楷就随手关闭了画室的门，他把阿娇的身体重新抓到自己的怀里，然后，他盯着阿娇的脸说，“让我看看你的眼睛！还难不难受啊？”
　　“你讨厌！我不要你看。”阿娇的头微微低了下去，她抿着嘴唇对蒋正楷说，“你讨厌，你是讨厌得警察大叔！”她说着头就向蒋正楷的怀里靠去。蒋正楷把她轻轻得揽住，他抚摩着阿娇的头发，然后在阿娇的耳畔低声得说，“小骗子！当心我把你抓到警局去。”
　　“你……那你给我送饭啊？”阿娇的脸在蒋正楷的怀里变成了绯红得颜色，“人家……人家也没骗你啦！人家的确是叫任紫鸢嘛！蒋哥……大叔……您别生气……别不要我……”说后半句话的时候，阿娇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她已经哽咽起来。
　　“傻丫头！”蒋正楷把阿娇的身体紧紧抱住，他在阿娇的脸上轻轻得吻了一下，“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以后要乖！不准再玩失踪了。”
　　“你讨厌！都是你不好，是你先不理人家的啦！”阿娇把脸埋进蒋正楷的怀里，一边捶打着蒋正楷的身体一边小声得抱怨，“你嫌弃我是卖的……我知道……”
　　“没啦！我保证。”蒋正楷搂着阿娇低声回她。实际他自己也明白，阿娇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你现在没有！以前一定有。”阿娇撅着嘴，抬起头望着蒋正楷，“蒋哥，您生我气么？”蒋正楷看着她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他能理解阿娇的想法，虽然这让他感觉异常得煎熬。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娇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有了正当的职业。这难道不是一个男人最需要的东西么？
　　阿娇看出蒋正楷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把头又靠回了蒋正楷的胸膛，她的嘴里小声得呢喃，“蒋哥，我爱你……”

　　第五十一章 阿涛的愤怒
　　阿娇和蒋正楷相拥着离开画室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值得庆幸得是今天晚上阿娇没有课，所以也就没人来打扰他们两个得清净。两个人沿着回阿娇老房子的路缓缓得向前走。阿娇把身体紧紧得贴在蒋正楷的身上，而蒋正楷的手也同样牢牢得抓住阿娇的肩头。他们仿佛都怕对方突然反悔，然后离自己而去。
　　“阿娇，你为什么要去西藏？”在路上，蒋正楷轻声得问身边的阿娇。
　　“叫我紫鸢好么？”阿娇从蒋正楷的怀里把头抬了起来，然后又用渴望得眼神看着蒋正楷，“我喜欢你叫我紫鸢。”
　　“哦，好吧！”蒋正楷点了点头。他知道阿娇想用这种方式来遗忘过去得身份，他自然要配合她做些什么。“紫鸢，你为什么要去西藏？”蒋正楷只好重新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因为，我傻呗！”阿娇俏皮得回答，“我那时候觉得你不要我了，你嫌我是一个肮脏得女人，所以我就躲起来了。”
　　“那你干嘛还回来？不永远得躲下去？”蒋正楷说这话的时候把阿娇拉了自己的怀里，他紧紧得抱着阿娇，“因为，你想我？舍不得我啊？”
　　“你啊！你就臭美吧！”阿娇在蒋正楷的怀里撅着嘴回他，“人家要复查啦！我怕王老太太惦记我！”
　　“呵呵！”蒋正楷看着阿娇的样子，他憨憨得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个嘴硬的丫头！“那你什么时候再复诊啊？”蒋正楷盯着阿娇的眼睛问她。在他看来，阿娇乌黑亮丽得眼眸是世间最美丽的东西，就像天上美丽的繁星。
　　“嗯……明天，你要陪我一起去呀？”阿娇说完，就把头轻轻得靠了蒋正楷的胸前。她很享受靠在蒋正楷怀里得感觉。
　　“好啊！”蒋正楷爽快得答应了下来，“让王老太太看看，咱们不怕她！”
　　“好吧！这可是你说得哟。”阿娇抬起头，脸上挂满了幸福得笑容，她甜美得回答。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完呢！不回答警察问题，可是要进班房的哟。”蒋正楷用手轻轻得捏着阿娇的鼻子继续追问她去西藏的事儿。他实际上想知道阿娇去那里是否还有其他的目的。他知道在目前的状态下，他问什么，面前的女人都会老实得交代的。
　　“没什么了。”阿娇摇了摇头，然后，她把头又靠回了蒋正楷的胸口，“我那时候就是觉得你不会喜欢我的，我太自做多情了。所以，我要找一个远远得地方躲起来去疗伤。”说到这里，阿娇把头重新昂了起来，“蒋哥，您知道吗？我在日喀则附近的一座寺庙里住了21天呢！每天就是吃斋念佛，打坐听经。”
　　“呵呵，你真厉害。你能听懂喇嘛讲些什么吗？”蒋正楷面带笑容得看着怀里的女人。他知道人在那种环境里面即使听不懂任何的语言，也同样可以净化她的心灵。
　　“不懂！”阿娇果然摇了摇头，然后她笑着说，“我又没打算出家，再说，我心里还有你呢！佛祖也不收呀？呵呵！”阿娇的眼睛俏皮得眨着看着蒋正楷的面庞，“蒋哥……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啊？”蒋正楷看着阿娇犹豫得样子，他觉得特别得可爱。在他的印象中，阿娇的脸皮不见得比城墙得拐弯薄多少。
　　“我想叫你老公……”阿娇说完没敢看蒋正楷的眼睛，她直接把头重新埋了蒋正楷的怀里。
　　“老公……”蒋正楷听阿娇这么说，他感觉有些木然。是啊！她是可以叫自己老公的，但是自己能叫她老婆么？这种称谓在五年前曾经属于另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现在它要更换主人了么？
　　“蒋哥……你……”阿娇感觉出蒋正楷心情得抑郁，她抬起头定定得望着蒋正楷的脸。她的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担心。蒋正楷在阿娇的呼唤声中回过了神儿，他把阿娇的头重新按到了自己的怀里，“你知道么？我曾经结过婚。所以……你可以叫我老公，我可以暂时还叫你紫鸢么……”
　　“哦！好吧。”阿娇痛快得答应了下来。蒋正楷感觉得到他怀里的女人向他的身体贴得更紧了，“只要您高兴，只要您跟我在一起，你叫我什么都可以！”阿娇在他的怀里轻声得呢喃。
　　“唉……谢谢你，紫鸢！”蒋正楷这么说的时候，泪水已经充满了他的眼眶。他只是尽量不让它们流淌下来。
　　“干嘛谢我呀？”阿娇欢快得从蒋正楷的怀里起身，“老公！老公！老公！”随即，她开心得喊着蒋正楷，“你为什么不答应呀？”她见蒋正楷没反应，又撅起了嘴。
　　“呵呵，哎！在这里呢。”蒋正楷无奈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呵呵。我现在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啦！”阿娇这么说完，她把头又重新靠了蒋正楷的怀里。看来人过分开心的时候，就会变得肆无忌惮。难道你们两个不能回家再去秀甜蜜吗？
　　在街角的转弯处，一个年轻壮硕的男人正站在那里。他从幼儿园一路跟到这里，他一直躲在阴暗处默默得注意着阿娇和蒋正楷的动作。看到这里，他似乎放了心。他转身快速得消失在夜色中，只是他脚上的军靴泄漏了他的身份。他是阿猛，阿涛派来保护阿娇的人。
　　当阿娇和蒋正楷两个回到阿娇的老房子的时候，阿猛也回到了阿涛的网吧。“涛哥，我回来了！”阿猛走进网吧看到阿涛，他恭敬得喊。
　　“今天这么早？”阿涛坐在吧台里面，他正在无聊得看着场子，“阿娇回家了？”
　　“还没！”阿猛看了看四周小声得说，“阿娇跟个条子在一起。所以……所以，我就回来了。”
　　“是么？条子？”阿涛抬起头乜斜着阿猛，“你说阿娇跟条子在一起？哪个？”
　　“姓蒋的那个。”阿猛如实得回答，“看起来，两个人挺亲昵的。所以，我就……”
　　“阿娇跟姓蒋的在一起？”阿涛呼得从吧台里面站了起来，他伸手拉住了吧台外面阿猛的衣领向自己的怀里猛拽了过来。阿猛吃不住力气，他的双脚顿时离了地。“你再说一遍！”阿涛说这话的时候，他脖子上得青筋已经完全突起，他的头向左右用力得扭动，“阿娇和谁在一起？”
　　“和姓蒋的条子！”阿猛用双手按住吧台，他一字一顿得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在阿涛的撕扯下，阿猛的脸已经变得通红，显然他有些上不来气。
　　“妈的！敢碰我妹妹！”阿涛的手从阿猛的衣领上松开。他的身体略略得后仰，然后，他一脚狠狠得踢在吧台上。如果在吧台的另一侧不是有阿猛的阻挡，那么沉重得吧台就被阿涛踢翻在地了。
　　网吧里面上网的顾客都听到了网吧入口处的异动，他们纷纷转过头来注视着吧台的方向。“妈的！都他妈的上你们的网！老子这里上网不花钱啊？看什么看！”阿涛暴怒得冲着网吧里的人狂吼，“再看！当心瞎了你们的狗眼！”
　　在阿涛的吼叫声中，网吧里的空气仿佛也凝结了下来。网吧里的人都转回头去瑟瑟得面对着各自面前的电脑。只要在这附近住得人，大都知道一点儿阿涛的来路。虽然他们不知道阿涛就是大名鼎鼎的“光狼”，但是他们都知道阿涛是个惹不起得黑社会老大。
　　“明天！明天，你去把阿娇找来。”阿涛用颤抖得手指着阿猛，“我要问问她那个条子想干什么？”说完，他抬腿出了网吧，“妈的！我出去凉快凉快！”

　　第五十二章 同居的清晨
　　阿娇和蒋正楷两个相拥躺在床上。阿娇把头紧紧得贴在蒋正楷的胸膛上，她用手轻轻得撩拨着蒋正楷胸前的汗毛，她的眼睛微微得闭起，她显然很享受这一刻的时光。“老公，你想要我么？”阿娇的嘴里呢喃着问身边的蒋正楷。
　　“嗯！”蒋正楷顺从得答应了一声。男人对女人的需要，总要比女人对男人的需要来得更强烈一些。蒋正楷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不例外。他的手轻轻得放在阿娇的身体上，也在上下轻轻得抚摩。
　　“明天……王老太太不会发现吧……”阿娇用轻微得声音问蒋正楷，“明天还要做检查呢……”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她的手却向蒋正楷的下体伸了去。
　　“那……那我们还是明晚吧！”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抓住了阿娇伸来的手，然后恳求道，“今天乖乖睡觉吧！否则，让王老太太发现就不好了。”
　　“哦！”阿娇答应了一声，“摸一下不要紧的呢！你又不检查。”说着，她把手从蒋正楷的手里挣脱出来，又伸向了蒋正楷的下体。
　　“呵呵，你不怕我忍不住？”蒋正楷原本就抵挡不住阿娇的诱惑，现在又在阿娇的撩拨下，他自然更难抵御自己身体对阿娇的需求。这跟蒋正楷把阿娇只看做是任紫鸢的时候完全不同，男人的意志力可以克制住外界对他的诱惑，让他不做出违反他道德标准的事。但是，当这种限制的条条框框被打破，男人的克制力就如同三岁孩子一般。
　　阿娇脸色绯红得看着蒋正楷，她是出来卖过得。她的手自然感受得出身边的男人对自己的那种强烈得欲望。她很犹豫今天晚上是不是对蒋正楷继续挑逗下去，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嫌弃她不干净，对于她来说，这已经足够了。不过，她又不想看到蒋正楷难受，毕竟蒋正楷的下体已经充血变大了。
　　“我……帮你吸吸呀？”阿娇羞红了脸看着蒋正楷轻声的嗫嚅。
　　“不！”蒋正楷干脆得回答。现在阿娇不是妓女，他自然不允许阿娇给自己提供这种服务。或许，日本人很乐于接受女人的这种服务。但是，蒋正楷是个正常的中国男人，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如此做。
　　“嗯！”阿娇抿着嘴唇低声得应了一声，然后，她把手从蒋正楷的下体处移开。蒋正楷翻过身来，他把阿娇压在自己的身下，他在阿娇的身上胡乱得亲吻了一阵儿，然后，就起身去洗手间解决自己的问题去了。而阿娇没有丝毫得抗拒，她平静得躺在那里等待蒋正楷回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从这一刻起，只属于这个叫做蒋正楷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从睡梦中醒来。他们又在床上缠绵了一阵儿，然后才各自起床。现在的阿娇在蒋正楷面前完全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只要蒋正楷的一个微笑，一句温暖的话，就可以让她幸福好长一阵儿子。或许在这种情况下，阿娇终于明白了崔静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得被李洪斌那个花花公子骗。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心甘情愿。
　　“老公，早餐做好了！快过来吃吧。”阿娇系着围裙，打扮得像个菲佣一般，她俏皮得跑到正在卫生间里刮胡子的蒋正楷身边，然后把手背到了身后，像个小女孩一样用调皮得眼神望着蒋正楷，“老公，让我刮一下呗？”
　　“这……”蒋正楷手里拿着昨天晚上回来时候在楼下小卖店买的电动剃须刀，他迟疑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把它交到了阿娇的手里。他不明白阿娇为什么会有如此爱好。其实，阿娇也不是喜欢帮他刮胡子，她只是好奇。毕竟人家没长嘛！没有的东西，总会好奇一下下。人总会有好奇心的，特别是女人。
　　阿娇拿着剃须刀在蒋正楷的脸上认真得刮着，她虽然是出于好奇才这么做，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认真得程度。她渴望把蒋正楷的脸变得更年轻一些，她甚至在想蒋正楷年轻时的样子。要知道，蒋正楷的年龄可要比她自己的大了一半还要多。
　　“好啦！怎么样呀？手法还不错吧！”阿娇帮蒋正楷刮完了胡子，她拿着剃须刀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得欣赏蒋正楷的脸。
　　“真不错！”蒋正楷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照了一下，然后夸赞说，“比我自己刮得干净多了！”蒋正楷虽不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但是，他也知道讨女人心欢的重要。他知道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喜欢听恋人赞美的话。难道结婚的女人就不喜欢听了么？或许是结婚的女人恢复了辨识的能力吧！
　　“是不是呀？那以后就我帮你刮了。”阿娇说完，她心满意足得把剃须刀拍了蒋正楷的手里，“快出来吃饭吧！你真得陪我去医院呀？”
　　“是啊！答应你的事情一定要办到。”蒋正楷点头说，“再说今天是周末，我也不用按点去加班吧？”
　　“哦！就知道上班，还知道今天是周末呢！”如果蒋正楷不说，在阿娇的脑子里恐怕早没了周末的概念。她原先从事得行业，虽然不算光彩，但那也是“正规”的服务性行业吧？周末也是出来卖得女人最忙碌的时候。
　　“好了，好了！紫鸢乖，我以后周末在家陪你。不过最近真得很忙啊。”蒋正楷从背后抱住阿娇的身体，像是哄小孩一般得哄她。女人不论年龄大小，她们都喜欢被自己的爱人宠，同样也喜欢被自己的爱人哄。
　　“那我今天可以跟你去上班么？”阿娇转过身，用期盼得眼神看着蒋正楷。她今天要体检，自然是不会安排给学生上课了。
　　“这样啊！”蒋正楷装出一副为难得样子。不过，他的头脑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即他就笑着对阿娇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那里除了警察，就只有证人和罪犯了。那你今天是想当证人呢，还是当罪犯呢！”
　　“证人！”阿娇脱口而出，“你讨厌！你又欺负我。”话一出口，阿娇就发觉自己上了当，她轻轻得拍打着蒋正楷的身体，“你要我做什么证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哦。”
　　“呵呵，紫鸢最聪明了。我这不说，你都明白。”蒋正楷冲阿娇淡淡得一笑。这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蒋正楷的心里想，自己只是开了一个头，她就猜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他的确有太多的事情想问阿娇了。毕竟那起连环凶杀案有太多得线索指向阿娇。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了。”阿娇把头靠了蒋正楷的胸前，“谁让你是我老公呢。那我就去帮帮你好了！”说完，她又抬起头看着蒋正楷，“不过，你不准让我坐在警车的后面！还有，中午要管饭！”
　　“呵呵，你是证人不会让你坐在后面的！”蒋正楷笑着回答，“不过，你这不算拘留，没有窝头。”
　　“你讨厌！你中午才要吃窝头呢！”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使劲儿得在蒋正楷的身上捶打。蒋正楷也不躲闪，他让阿娇痛快得打了几下，然后就把阿娇揽入怀中，紧紧得把她抱了怀里。在这个女人面前，蒋正楷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仿佛又恢复了青春的活力。
　　“你讨厌死了，我做得饭都该凉了呢！”阿娇趴在蒋正楷的怀里小声得嘟囔，但是她却没从蒋正楷的胸前离开。她还是喜欢蒋正楷抱她的感觉的。又过了几分钟，她在蒋正楷的怀里小声得呢喃，“老公，我们吃饭吧！我饿了。”

　　第五十三章 医院复诊
　　在医院里，蒋正楷帮阿娇挂了复诊号。而阿娇则熟门熟路得跑去了王大夫的办公室，她一进门也不管办公室里是不是有其他人在，直接冲着王大夫就喊，“王奶奶好！”
　　“你个死丫崽子！”王大夫原本在跟一个年轻的医生说着什么，她见阿娇没正形得飘了进来，她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又要拿自己的年龄开心。
　　“那我先去准备了！您忙吧。”年轻的医生瞥了一眼阿娇，然后冲王大夫笑笑，就离开了王大夫的办公室。
　　“今天来干嘛？”王大夫坐在那里故意装做一脸严肃得说。
　　“复诊呗，难道是我想您了呀？”阿娇骑在椅子上，她双手放在身前，摇晃着身体看着王大夫，仿佛一个中学生一般。
　　“我看你是越来越小了，是吧？”王大夫看了她的样子，没好气得回她，“你再过几年，就可以去上幼儿园了。”
　　“对呀！对呀！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的呀？”阿娇坐在那里重重得点头。她虽然每个月都要回来复诊，但是她之前却没有提过自己工作的事情。而王大夫虽然问过，但是阿娇不肯说，她也就不再勉强了。这毕竟也算是病人的隐私，只要阿娇不是回到街头上去卖，那做什么就由她去吧！
　　“少没正形！”王大夫板着脸站起身，指了指诊床，“到上面去！”
　　“干嘛？人家又没做错什么。”阿娇无奈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爬了床上去。就在这个时候，蒋正楷走进了王大夫的办公室，“王大夫，紫……阿娇的号！”
　　“哎哟，这还一起来了？”王大夫瞥了一眼蒋正楷，然后又看向床上的阿娇。她的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都是过来人了，这事情她难道还看不明白？
　　“呵呵，是啊！”蒋正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回答，“她身体怎么样？”
　　“怎么样？”王大夫看着蒋正楷，她的眼睛晶亮，“你没检查过？”
　　“我……没……没，我可没！”蒋正楷听了连忙摇头。他在王大夫面前可不敢乱来，毕竟王大夫可是姚天宇的大姨子。
　　“那你等在外面吧！”王大夫满面狐疑得瞥了蒋正楷一眼，然后拉上了诊床外的窗帘。既然蒋正楷没有跟阿娇在一起，那么按照规定她还是必须要保护病人隐私的。不过，她的心里却想，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过了十几分钟，王大夫和阿娇一起从窗帘后面出来。“恢复得很不错。”王大夫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小蒋，你先出去一下吧？”很显然，王大夫认为接下来的话，不适合蒋正楷听。
　　“没事儿的！”阿娇抿着嘴看着王大夫，“我就要去他家上班了呢！”
　　“哦？”王大夫诧异得看着阿娇，“去他家上班？”
　　“是呀！是呀！”阿娇吐了吐舌头，“他家缺个保姆，我去正合适！”
　　“王大夫！您别听她乱说！”蒋正楷站了阿娇的身后，赶紧捂了阿娇的嘴。他可不想阿娇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呵呵，本老太太才懒得管你们两个的闲事儿。”王大夫看了他们两个表情笑着回答，“阿娇啊，要好好注意休息！你身体恢复得很好，但是，那事儿可不能多干啊。”说完，王大夫的目光又瞥向蒋正楷，“还有你，要注意个人卫生！”
　　“个人卫生？”蒋正楷有些诧异得看着王大夫。
　　“是啊！”王大夫低着头给阿娇写病历，她根本不理会蒋正楷的表情，“阿娇那里刚刚长好，不能次数太多，还有你要注意个人卫生，以免让她感染生病。”
　　“您放心好了！我家大叔最爱干净了。”阿娇边说边站起身蹭到办公室的门前，“我们办事儿前，我都会拿刷子给他刷过得！”说完，她就溜出了王大夫的办公室。
　　“噗！”王大夫写病历的手停了下来，她禁不住笑出了声。她的眼睛透过镜片得上面看着蒋正楷，“呵呵，拿好病历快去吧！好好照顾她！看得出这个丫崽子今天很开心。”
　　“谢谢王大夫！”蒋正楷红着脸接过病历，头也不回得跑了。
　　“记得复诊！”王大夫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老太太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她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还没看到过蒋正楷的表情像今天这样放松。或许，阿娇真能替代苏静在蒋正楷心中的地位，让他重新找寻到幸福快乐吧！
　　“你刚才说什么呢？”在医院的院子里，蒋正楷追上了阿娇，他把阿娇拽住不满得说，“没正经儿的丫头。”
　　“怎么呢？老公。”阿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得表情，“我不会真拿刷子帮你刷得啦！”
　　“你就淘吧！”蒋正楷说着使劲儿捏了捏阿娇的鼻子，“王大夫是姚局的大姨子。你就疯吧，你！”
　　“啊？不会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嘴立刻撅了起来。她的表情看起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嘛！”
　　“呵呵！你又没问。”蒋正楷看了阿娇的表情，他感觉一阵儿心酸。他把阿娇揽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得抱住，“放心吧！她不会跟姚局说什么的。”
　　“可是……可是，万一她说了呢？”阿娇咬着嘴唇说，“万一……万一姚局不同意……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怎么办？”说到这里阿娇的眼泪顺着脸颊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下来。她是知道上次住院，后来蒋正楷不来看她的原因的。韦馨虽然比她大上几岁，但是她远没有阿娇有心计。这些话，自然是韦馨陪床的时候告诉她的。所以，阿娇后来才会有离开这里得打算。
　　“不怕！大不了我辞职帮蔡叔卖拉面。”蒋正楷把阿娇紧紧得抱了怀里安慰她说。现在，在蒋正楷的心里真得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把他们两个分开。
　　“嗯……老公，你别生我气，我以后再也不胡乱疯闹了。”阿娇趴在蒋正楷的怀里依旧在呜呜咽咽得哭泣。她爱蒋正楷，她自然不愿意让蒋正楷为了自己放弃他热爱的工作。她虽然很年轻，她虽然出来卖过，但是，她却知道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打算。她宁愿自己为了爱人放弃一切，她也不愿意她爱的人因为自己受伤害。
　　蒋正楷看了阿娇的样子，他知道他再劝慰也没有用处。他明白自己说得越多，阿娇就越伤心。因为这种伤心来自阿娇的自责。你越是说你不在意，阿娇就会认为你在故意欺骗她，在故意逗她开心。
　　蒋正楷抱着阿娇在医院的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他见阿娇的哭声略有停止。他突然猫下腰，然后，把阿娇直接扛了肩上，向医院外面就跑。
　　“呵呵……嗯……你干什么呢……”阿娇在蒋正楷的肩上又哭又笑对蒋正楷喊，“你放我下来啦！不要闹了啦！”
　　“哈哈！怕什么？你是我老婆！”蒋正楷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一丝隔阂。原来，在自己的心中，她真得与苏静一样重要。
　　“你讨厌死了！”阿娇这时已经止住了哭声，“你弄痛我了呢！”
　　“是么？”蒋正楷听了这话，他立刻把阿娇重新放回了地面，“碰到哪儿了吗？很痛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抻到肚子了。”阿娇站在那里，面颊绯红得看蒋正楷，“老公，我要你背我。”
　　“好啊！”蒋正楷在阿娇的身前蹲下，他让阿娇趴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就背负起着阿娇向警察分局走去。在蒋正楷的心里，苏静的身影正在远去。在今后的生活中，阿娇将替代苏静成为他生命中的唯一。

　　第五十四章 阿娇的陈述
　　蒋正楷背着阿娇一路来到了警察分局附近的路口，再向前的路，自然要阿娇自己走了。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是被蒋正楷的同事看到传扬出去也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坐吧！”阿娇跟蒋正楷走进了警局的一间会议室，蒋正楷指了指椅子对阿娇随意得问，“喝水，还是喝咖啡？我那里有咖啡，我去给你冲一杯吧？”
　　“不用！”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摇了摇头，“我还是喝水就好了呢。还有，我怎么一进来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呢？”阿娇这么说着，笑容又挂到了她的脸上，“老公，我怎么一进你们警局，我就有一种负罪感呢？”
　　“哈哈！”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爽朗得笑了起来，“那说明你这个小丫头坏事儿没少干。”说到这里，蒋正楷走到会议室的门前，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问阿娇，“我叫我同事一起，还是我们两个单独聊啊？”
　　“哦……公事……你说呗。我无所谓的！”阿娇知道按照警局的规矩应该是两个人一同讯问她。虽然她没在扫黄的时候被正式抓捕过，但是做过特业的，对警察那套规矩还是了解一些的。
　　“那我去叫我同事？”蒋正楷听了阿娇的回答，他还是有些犹豫的问。
　　“去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阿娇抿着嘴看着蒋正楷笑笑，“我不会说你是我老公的，放心吧！”
　　“你呀！”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的心里在盘算着怎么能够在等下的问话中少涉及阿娇的职业与隐私。不过，这应该是一件难度极高的事。
　　“蒋队！您来了。”卢晓强看到准备回办公室拿问讯录的蒋正楷礼貌得起身跟蒋正楷招呼，“今天周末，您不是请假陪嫂子了么？”
　　“呵呵！这才几天就学得油嘴滑舌了！”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笑笑，不过，一个念头随即就蹦入了他的脑海。对啊！叫上卢晓强一起去询问阿娇是再合适不过得事了。卢晓强是阿美的哥哥，而阿娇也算是阿美的保护人。那么，他们三个凑在一起，一些原本很尴尬得话题或许会变得不再那么局促。
　　“晓强，你准备一下！等下陪我见个证人。”蒋正楷说完这话大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好！”卢晓强则在蒋正楷的身后，感激得看着他的背影。作为一名新警察能够跟蒋正楷一起询问证人，还是他很渴望的事。
　　当蒋正楷带着卢晓强回到会议室见到阿娇的时候，卢晓强吃惊得看着阿娇，“嫂……嫂子，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可以是我呀？”阿娇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当她决定跟蒋正楷来警局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各种打算。这对阿娇来说，无疑是个异常纠结的决定。原本想要忘却的东西，她又要把它们重新记起。这样她经过努力争取来得身份很可能会在世人面前被彻底戳穿，但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帮助蒋正楷，才能把罪犯绳之以法。所以，阿娇最终选择了放弃自己，帮助自己最心爱的人。
　　“好啦！不要说了。”蒋正楷原本还想做些掩饰，但是当他看到阿娇坦诚的目光，他感觉到他亵渎了阿娇的思想。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了阿娇的身旁，然后，他指了指对面的另一把椅子示意卢晓强坐下。他这种安排实际也是一种姿态，那就是他会坚定得待在阿娇的身边支持她。这样既可以让阿娇在等下的询问中感到安心，同时也能够让卢晓强注意说话的语气。
　　“你们想问些什么呢？蒋警官、卢警官。”阿娇自然看出蒋正楷这种看似简单，实际却颇费心思的安排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向蒋正楷投以感激得笑容，然后一本正经得看向卢晓强，“问吧！我知道的，我都会如实说的。”
　　“那……嫂子，你……您名字……”卢晓强颇有些尴尬得问。
　　“算了！这个问题就先不要问了。”蒋正楷摆了摆手，“你还是写林阿娇吧！”显然在蒋正楷心里，他对阿娇的保护已经超越了他对职业的忠诚。
　　“呵呵！我人都来了，就不怕你们问啦！”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开心得笑了起来，“蒋警官请不要打扰我们工作好吧？”
　　“呵！好……好吧！”蒋正楷干笑了一声。他不知道如何反驳阿娇的话，他只能感激而又紧张得看着面前这个心爱的女人。在他心里，他现在期望在案子结束后，他能离开这座城市，到其他地方去生活。自己热爱的工作与这个曾经出来卖的女人相比，工作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我叫任紫鸢，又名阿娇。”阿娇开始认真得向卢晓强介绍自己的身份，“我今年22岁。在我20岁的时候，因为个人感情问题从美术学院休学两年。这两年里，我在本市的一条巷子里做了两年妓女。我的父亲叫任鹏飞，他现在已经移民海外。我的母亲叫林芳云，她在两年前自杀。因为我的父母并没有登记结婚，所以，你们没有办法在户籍档案上查找到林芳云子女的记录。我住的房子是属于我母亲的房产。我的户口在我父亲那边，在我上学这几年呢，又挂在学校。我想这些事情你们都调查过，可能还没有调查清楚吧？”说到这里，阿娇看着蒋正楷和卢晓强调皮得笑笑。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用手在自己的额头上使劲儿得拿捏着。不过，笑容却挂在了他的脸上。阿娇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警察一定在调查她，同时她还知道想调查清楚她的身世对警察来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那我妹妹的卡……”卢晓强见阿娇很爽快得交代了自己的身世，他极不专业得问起了银行卡的问题。
　　“哦，那卡啊！它一直都在我这里的。”阿娇看了一眼卢晓强，然后笑笑，“小美，她生活一向很节俭的。我没见过跟她那样节俭的姐妹。”说这话的时候，阿娇的头略略低了下去，她对过去的职业还是有些敏感的，“她赚得钱大部分都寄回了家。”
　　“小美的性格很懦弱。她跟我说卡放在她自己那里不安全，她怕其他的姐妹会抢夺，所以她就把它放在了我这里。”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把手轻轻得放了鼻子下面。她感觉到有一丝酸涩，她这么做是为了让眼泪不从眼眶中掉落下来，“她死后，我就代替她按月给你们家汇钱了。”
　　“谢谢……谢谢你……嫂……嫂子！”卢晓强嘴上这么说着，眼泪却从他的眼框里滑落下来。
　　“哭什么？还男人呢。”阿娇嘴上虽然这么说，她的脸却扭向了一边。
　　“好啦！不说这些了。”蒋正楷看阿娇和卢晓强两个人都动了情绪，他赶紧插话进来，“我们还是先说跟案子相关的事情吧！”其实让卢晓强对阿娇心存感激那正是他想要做得事情。既然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他自然要问些实质性的问题了。
　　“好的！蒋队、嫂子，不好意思。”卢晓强抹了一把脸上得泪水，然后，他把目光投向了蒋正楷，“蒋队，一般性的问题，没什么要问的了。其余的，还是您来吧？”
　　“哦，好吧！”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点了点头。他有太多得事情想从阿娇那里搞清楚，但是现在他又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件。他思索了半晌，他抬起头看着阿娇，“紫鸢，还记得我在火锅城问你的那个问题么？”

　　第五十五章 特殊的午餐
　　“记得，你是想问关于秀姐的事情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点了点头。她抿着嘴唇想了一阵儿，然后说，“她是在两年前离开巷子的。在她离开前，我知道她被抓去过派出所。回来后，她跟巷子里的几个姐妹说了些什么，几天后，她就走了。在这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不过，我听人说，她并没有离开本市。她是到其他的区去了！”
　　“是么？你知道她已经死了吗？”蒋正楷听完阿娇的话，他看着阿娇的眼睛，低沉得说，“就在你住院期间，巷子里又发生了一起与阿美类似的命案，阿秀死了。”
　　“秀姐死了？”阿娇的声音明显放大了许多，她同时惊骇得睁大了眼睛看着蒋正楷，“这……这不可能……秀姐，她……她不是个坏人……她为什么会死呢……”说着，眼泪就从她的面颊上流淌下来，“当初如果不是秀姐救了我，我早就死了呢！”阿娇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开始左右晃动，她的手也在无助得摆动。蒋正楷可以看出阿娇显然不知道阿秀的死讯，看来她们的确是很久没联系了，但是阿娇对阿秀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过了好一阵儿，阿娇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她吸了一口气，然后，目光呆滞得看向桌面，她的身体在微微得颤动；她显然还在犹豫，她接下来要说得话，是不是应该在这个场合把它说出来。蒋正楷看了阿娇脸上痛苦而复杂得表情，他把手伸了过去，“如果，你感觉这事情说起来太困难，就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跟阿秀这两年没有联系就足够了。”
　　“嗯！老……蒋警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说……”阿娇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她很想趴了蒋正楷的怀里大哭一场。但是，在卢晓强的面前，她只能强忍住自己的这种冲动。
　　“吭！蒋队、嫂子，快中午了！”卢晓强虽然刚刚从警校毕业，但是，他的观察力和心思还是很缜密的；他明显觉察到阿娇有些话是不愿意让旁人知道的，她只想说给蒋正楷一个人听。如果换了寻常的证人，那么你是没有机会绕过去的。但是，阿娇是蒋正楷的恋人，你如果不给自己顶头上司一个面子，那你卢晓强也就棒槌到家了。“我们去吃饭吧？”卢晓强看着蒋正楷和阿娇两个提议说，“我看嫂子今天的情绪也不好，大周末的，蒋队，您还是好好陪陪嫂子吧？”
　　“哦……好！”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一脸感激得望向桌子对面的年轻人。孺子可教也！“那下午，你忙完手头的工作就早回家吧！”蒋正楷一手扶着阿娇一手从卢晓强面前拿过了问讯录，“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其他同事讲！有些东西可能会牵扯到……”说到这里，蒋正楷冲着卢晓强身后墙上的警徽努了努嘴。
　　“好的！蒋队。”卢晓强虽然不很理解蒋正楷这个动作的含义。但是，他也大约知道蒋正楷的意思是这个案件可能是跟警察内部的人员有关。保密是卢晓强踏入警校第一天，他的教官就一直在叮嘱得问题，所以在这个方面蒋正楷无须担心他的嘴会不牢靠。
　　“那好！我和紫鸢先走了。”蒋正楷见卢晓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他把阿娇从椅子上扶了起来，然后略略搀扶着阿娇走出了会议室。卢晓强在他们两个的身后，稍一稳定自己的情绪，他也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警察分局后，蒋正楷问身后的阿娇，“紫鸢，我们回家吧？”
　　“嗯，好！”阿娇的话音里面还是带着些许哭声，“你下午会在家陪我吗？”
　　“会得！”蒋正楷边说边摸了摸阿娇的头，“傻丫头，我今后一辈子都会陪你的！”
　　“哼，就会哄人家开心。”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知道男人的这种许诺是不能认真的。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从心底里涌出了一股暖流。“那中午，你想吃什么啊？我做给你。”阿娇用手挽住蒋正楷的胳膊，然后把头靠了蒋正楷的肩膀上温柔得说。女人爱上男人的标志就是她愿意为这个男人生生孩子，做做饭。
　　“你要不愿意，那我哄别人去啦？”蒋正楷见阿娇的心情好转了许多，他索性开起了阿娇的玩笑。他知道刚才在会议室里，阿娇不愿说得话，一定与个人感情有关。他这么多年的审讯经验，他还是能够琢磨透阿娇当时的心思的。
　　“你讨厌！你敢！”阿娇听蒋正楷这么说，她抬起头，仿佛很生气得看着蒋正楷，然后在他身边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你今后要是敢哄别的女人，我就砸扁你！”
　　“呵呵，那要是……我们的女儿呢？”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诙谐得笑笑。不过，笑容很快就凝结在了他的脸上。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女儿，当然还有苏静。
　　“你讨厌……哼！我一定会生儿子的！”阿娇显然没有注意到蒋正楷表情上得变化，她靠在蒋正楷的肩膀上娇嗔的回答。
　　“对！生个儿子！”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剂。他这话说得很坚决，也很洪亮。自己不能再活在痛苦中了，相信苏静和女儿一定原谅自己的！
　　他们这么边说边聊回到阿娇的老房子的时候，阿娇的心情已经好转了许多。当然，中午饭是阿娇一个人来准备的。蒋正楷向去厨房帮阿娇打个下手，却被阿娇以他“碍手碍脚”的名义，给撵了出来。
　　虽然阿娇曾经做过妓女，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是一个出色的女人。如果只是居家过日子，那么阿娇一定是一把好手。很快，餐桌上就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老公！洗手吃饭啦！”阿娇出厨房出来冲着待在卧室看电视的蒋正楷喊。蒋正楷听了她的喊声，从卧室出来，然后表扬道，“老婆真能干！这么快就做了这么一桌好饭。”说完，他就奔卫生间去了。
　　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脸一红。“老婆”两个字从蒋正楷的嘴里说出来，在她心里可是一种很受用得感觉。等蒋正楷回到餐桌前，阿娇把手臂平放在餐桌上，用小学生看着老师的神态，很渴望得问蒋正楷，“老公！家里有红酒，我们可不可以喝点儿酒啊？”
　　“喝酒？”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迟疑了一下。不过，他看到阿娇的表情，的确不忍心拒绝她，“可是，你的身体……能行么？”
　　“没事儿呢！”阿娇的表情变得有些耍赖，“就一点点儿！只要你不告诉王老太太，她是不会知道得啦！”
　　“呵呵！身体是自己的。”蒋正楷听阿娇这么说，他把脸故意板了起来。他看到阿娇的表情变得难看，嘴也撅了起来，他又说，“不过，偶尔可以破例！今天，就喝一点儿吧！”
　　“好！好！太好了！老公。”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连忙点头。在她起身去拿酒的时候，她的嘴里小声得嘟囔，“身体是你的……”
　　蒋正楷显然听到了阿娇起身后说得话，他的目光由阿娇的身体，转向了桌面。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他知道自己今生能够碰到阿娇或许是一种幸福！他曾经有过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当那个女人离开之后，上天又为他送来了另一个。
　　“老公！酒来啦！”阿娇欢快得把酒放了桌面上，然后，她转身回厨房拿了两个酒杯，“老公，喝酒前，许个愿吧？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第五十六章 幸福的下午
　　整个下午，阿娇与蒋正楷腻在一起。她喜欢缠在蒋正楷的身边，像个小女孩一样纠缠着他。而蒋正楷对阿娇的做法，也不反感。这就像东坡肉总吃会腻，但是，偶尔吃吃就会感觉特别香滑。
　　“老公，你真得不在乎我的过去？”阿娇俯在蒋正楷的身边，她把头靠在蒋正楷的臂弯里，温柔得对蒋正楷低吟，“我……我……”
　　“呵呵，你什么啊？”蒋正楷瞥了一眼怀里的阿娇，他轻轻得理顺着她的头发，“你的那点儿事，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么？”他这么说，自然是为了让阿娇感觉安心。如果阿娇的事情，他真得全都知道，那他也不用这么急切得把阿娇找去警局了。
　　“唉！老公，我……我曾经怀过孕的……”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头埋了蒋正楷的胸前，淡淡得说出了这句话。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虽然很惊讶，但是并没有做出过激得反应。一方面，他是一个沉稳冷静得人；另一方面，他连阿娇曾经是出来卖得女人都能接受，对于她曾经怀孕的事情，他也就看得不是那么严重了。在他的头脑里，现在在考虑的是，阿娇告诉他这事，是想告诉自己她有一个私生子？还是想告诉自己她将来不能生养了？
　　阿娇俯在蒋正楷的怀里，她等了好一阵儿，她没有等来想象中蒋正楷激烈得反应。她有些彷徨得抬起头，看着蒋正楷，“老公，难道……难道你不……不在意这事……”她说得很忐忑，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蒋正楷看了阿娇的表情，他伸手把阿娇重新揽了自己的怀里，“紫鸢，我们不要总是说这些过去的事情了。它们都过去了！我不在意的！我不会在意你过去有过什么，我也不在意你将来能不能跟我有一个健康的宝宝。我只要你和我能快乐得生活在一起。”蒋正楷并不了解阿娇说怀孕那话的含义，不过，他很巧妙得用两头堵得办法化解了在他看来的危机。
　　“呜！”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趴俯在蒋正楷的身上低声得抽泣起来，“老公，你真好！”蒋正楷看阿娇的情绪真得很激动，他只得起身把身体靠了床头上，然后，他把阿娇的身体向上抱了抱，这样，阿娇的身体也倾斜着躺在他的身上。他随即又低下头，用自己的嘴唇轻轻得吻掉了阿娇眼上的泪水，然后，他微笑着对阿娇说，“老婆，放心吧！以后，我只爱你一个。”
　　“你讨厌！你敢爱别人……”阿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头却重新靠了蒋正楷的胸前。她在蒋正楷的身上又低声抽泣了一会儿，然后，她撅着嘴看着蒋正楷，“老公，你不关心我！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怀孕的呢？”
　　“我？”蒋正楷吃惊得看着阿娇。在他心里，他真得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在阿娇的心里，这却是一件头等得大事。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吧？女人可以和男人轻易得上床，但是，她们绝对不会轻易得想与随便某个男人就生出一个孩子来。
　　“不行！”阿娇坐起身来，看着蒋正楷，“你说，你爱不爱我？”
　　“呵呵！你说呢？”蒋正楷一脸坏笑得看着面前的女人。这种场景，他感觉很熟悉，又很模糊。以前上演这种活话剧的，是一个叫做苏静的女人，只是现在换了阿娇而已。
　　“你……”阿娇见蒋正楷不正面回答自己，她的脸色涨得通红，随即，她生气得把头转了一边去，不再看蒋正楷。而蒋正楷也根本没有用语言解释什么，他直接把阿娇拽住，按倒在床上，然后，他的唇在阿娇的脸上，脖子上胡乱得亲吻起来。
　　阿娇身体软软得压在蒋正楷身体的下面，她能感受到蒋正楷的身体对自己已经有了反应。她感觉到下面有一样硬邦邦得物件在顶着自己。她轻轻得闭上了眼睛，而后张开了嘴巴，她等待蒋正楷把他的舌头送进来，她知道在这个下午她将真正属于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蒋正楷跟阿娇两个在床上缠绵了很久，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竭，蒋正楷才重新躺了阿娇的身边，把已经全身赤裸得阿娇紧紧得抱了自己的怀里，“紫鸢……老婆，我爱你！”
　　“我也爱你！”阿娇在蒋正楷的怀里低吟，“老公，我们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健康的宝宝的。他长得一定像你！”阿娇这么说着，她重新抬起头，乖巧得看着蒋正楷，“老公，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曾经……”她用舒缓得语气把她曾经跟韦馨讲过得故事又跟蒋正楷重新复述了一遍。跟自己相爱的人讲自己过去不光彩的历史，是一件痛苦得事。特别这段历史，还跟其他男人有关。
　　“哦……”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长长得叹了一口气。原来，阿娇的身世是这样的。不过，这时在他的心里，他也放了心。因为，阿娇既没有私生子，也没有失去生育的能力。吭，男人关心的事情与女人……总是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
　　“老公，你不会因为我曾经……曾经那么傻，想帮别的男人生孩子就生气吧？”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头重新靠了蒋正楷的胸前。由于两个人现在都赤裸着身体，蒋正楷自然能够感受到阿娇的眼泪顺着眼眶又流了下来。
　　“不会得！我还得感谢他呢。”蒋正楷把阿娇向自己的怀里又搂了搂，“傻丫头，没他！你怎么可能想要嫁给我呢！”蒋正楷半开玩笑半认真得说。
　　“你！你讨厌！”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用拳头轻轻得捶打着蒋正楷的胸膛，“我爱你，老公！我一定要为你生个宝宝……”说着，阿娇轻轻得合上了眼睛。这个年轻的女人，现在感觉太疲倦了。当人心里了却了一件纠结得烦心事，她就会感觉疲劳，感觉困。阿娇自然也是这样，她靠在蒋正楷的身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蒋正楷依旧搂着阿娇的身体，他喜欢闻阿娇身上的味道，那是一股淡淡得体香，外加清雅得香水味道。这味道总让蒋正楷感觉心旷神怡，同时也在挑逗着他身体的机能。如果不是阿娇睡去了，他现在很想跟阿娇再做一次刚才的事。
　　他看着怀里的女人，头脑里却在想着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阿秀是那个阻止了阿娇自杀的女人，同时也是把阿娇带上妓女这条道路的女人。在阿娇的描述中，阿秀不是一个坏女人，虽然她有些贪财，有些吝啬，但是她对其他姐妹却是友善而又热情得。那么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死掉？为什么会被扫黄组的同事讯问后，就匆匆得离开了巷子？看来这两个疑问只有等阿娇醒来后，再问问她才会知道。
　　在阿娇老房子的楼下的阴暗处，阿猛斜靠在墙边，他一直站在这里等待着蒋正楷离去。不过，看情形他还要继续守侯下去。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他，有一种军人特有得忠诚与服从。只是，他的忠诚在对人的方面，是针对阿涛的。国家？阿猛并不认为他为了活命做得这些事情对国家有什么损害，所以，他并不认为他违背了他当初站在军旗下郑重得誓言。
　　当阿娇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老公，几点了？”她已经趴在蒋正楷的胸前，她把胳膊伸向蒋正楷身体的另一侧把蒋正楷环抱起来，然后低声问身边的人。
　　“已经六点多了。饿了吧？”蒋正楷看着身边的阿娇，他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得看着她，“我们出去吃饭？还是在家里，我做给你吃啊？”
　　“老公还会做饭？”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仿佛被打了兴奋剂一样，立刻抬起了头。她长长得睫毛不断得忽闪跳动着，“老公！我要你做饭给我吃！”

　　第五十七章 阿涛的约会
　　蒋正楷穿着宽大的睡袍在厨房里紧张得忙碌着。而阿娇则把身体轻轻得倚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厨房里她心爱的男人为自己张罗今天的晚餐。她喜欢这种感觉，她感觉她又找到了久别的家的温馨。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蒋正楷把炒好的菜放了阿娇的手上，然后转身又去忙活其他的饭菜去了。
　　“还行吧！”阿娇接过菜，她一边向餐桌走，一边回他，“马马虎虎，刚及格吧！”
　　“这才刚及格啊？”蒋正楷从厨房里探出头瞥了一眼餐桌旁的阿娇，“不许偷吃！”阿娇用她细长的手指捏了一块菜梗向嘴里放，刚巧被他发现了。
　　“嘻嘻！人家没有偷吃！只是品尝一下嘛！”阿娇见自己行迹败露，她嬉笑着说，“老公不愧是干警察的哟！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呢。”
　　“是不是啊？”蒋正楷见她这么说，他把头又缩回了厨房，“味道怎么样？还符合你的口味么？”
　　“好吃！好吃！一百分。”阿娇站在餐桌旁连忙乖巧得点头回答。只是厨房里的蒋正楷已经看不到她萌萌得表情了。不过，能够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诚挚的表扬，这对蒋正楷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幸福甜蜜的时光，会让人感觉时间在飞快得流逝。这一天是阿娇的生日，也是阿娇二十岁后最快乐的日子。同样的，自打苏静去世后，蒋正楷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开心。但是，上天给了你开心的机会，却不想让这开心有个圆满得结局。
　　晚饭后，蒋正楷和阿娇两个一起收拾完了碗筷，他们相拥着躺在床上看电视。可就在这个时候，蒋正楷的手机响了起来。蒋正楷几乎是本能得起身，一把抓住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喂，蒋正楷！”他急切得对电话那边说。
　　“蒋……蒋队！发案子了，您到巷子里来一下吧！”卢晓强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
　　“好！我就去。”蒋正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一转身，正对上阿娇那略带幽怨得眼神，“紫鸢……老婆，我……”
　　“呵呵，去吧！”阿娇看出蒋正楷的心里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她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路上当心！早点儿回来。”说着，她起身去帮蒋正楷拿衣服去了。
　　蒋正楷感激得看着阿娇的背影，他的心里对阿娇的依恋已经越来越深厚了。他觉得这个女人要比他认识得任何一个女人，甚至说人，都要了解自己。自己一定会爱她一辈子的！蒋正楷的心里暗下决心。
　　“我跟你一起去，好吗？”阿娇把蒋正楷送到门口，她有些不放心，她盯着蒋正楷的眼睛有些忐忑得问他，“不知道……唉……”她又轻轻得叹气，一定又有姐妹遇难了。电话的内容，她虽然没有听全，但是，“巷子”二字，她还是听到了。
　　“不用了！你在家好好的。不要乱跑！我办完事儿就回来。”蒋正楷毋庸置疑得回答。
　　“那好吧！你当心。”阿娇说完，就送蒋正楷出了门。她关上门后，立在门后，听着蒋正楷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没有去窗台那里看蒋正楷离开的背影，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她只是想在门后，多站一会儿。她怕自己看到蒋正楷背影的时候会伤心流泪。
　　可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同时，一阵儿熟悉得呼唤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娇姐，我是阿猛。你在么？”
　　“在得！”阿娇听出阿猛的声音，她从门后呼得立起身，然后，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随即她转身打开了房门，“阿猛，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娇姐，我……”阿猛看到阿娇，他把头略略低了下去，“对不起！娇姐。我把你跟……条……蒋警官的事情……现在，涛哥知道……知道你们的事了。他……他……他很生气……”
　　“哦！”阿娇听了阿猛的话，她很平淡得答应了一句。她不认为阿涛有什么权力可以过问她的私生活。自己只不过是阿涛的契妹，又不是他的老婆，或是情人，他没有权力管自己跟谁约会，或是爱上谁。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跟阿猛说得。
　　“现……现在，涛哥……让你去……”阿猛脸涨得通红，他最后绊绊卡卡得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那就是带阿娇去见阿涛。
　　“哦，知道了。进来吧！”阿娇礼貌得招呼阿猛进屋，然后她随手关上了房门，“我去换身衣服，你等我一下呀？”说完，她转身就进了卧室，她随手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阿猛很听话的站立在房门前，他没有四处胡乱得走动，也没有干涉或是去关心阿娇的任何动作。
　　阿娇在卧室里更换了一套合适的服装。她没有穿裙子，而是穿了卡其布的裤子；在脚上她也穿了平底儿的牛筋底儿靴子，而不是高跟鞋。在她换完衣服准备离开卧室的时候，她又感觉不妥，她折回身从梳妆台的暗格里摸出了一对精巧的匕首，一左一右插了她的靴子里。然后，她把它们整理到从外面看不到它们的痕迹，她才开门出了卧室。
　　“我好啦！我们走吧！”阿娇随手把自己的小坤包挎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对门前正在等候的阿猛说。
　　“好的，娇姐。”阿猛依旧顺从得回答。在阿猛的头脑里，在阿涛和阿娇面前，他就应该是一个忠实得奴仆角色。这就像阿涛，也就是“光狼”薛光良，他认为在薛万春那里，他也应该是一名忠诚得奴仆。
　　在阿猛的陪同下，阿娇很快就出现在了阿涛的网吧里。“涛哥呢？”阿娇瞥了一眼吧台后面的阿龙，直截了当得问。
　　“娇姐，涛哥在楼上。”阿龙见是阿娇，他立即起身恭敬得回答，“涛哥吩咐过了，要是娇姐来了，他要您自己上去找他。”
　　“好！”阿娇听了阿龙的话，她顺着吧台旁的楼梯直接上到了二楼。在二楼营业间的里面，就是网吧的办公区域，以及阿涛和他手下兄弟们的住处了。
　　阿娇走到阿涛卧室的房门前，她轻轻得敲了敲门，“哥！你在么？我是阿娇。”
　　“在的！在的！”阿涛慵懒得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随后就是脚步声，而后房门就打开了。
　　“咳！咳！”随着房门打开，阿娇被房间内浓郁得烟味呛得直咳，“哥！你不要命啦！抽这么多烟！抽死算啦！”阿娇站在门前，双手掐着腰，一对凤眼瞪得如杏核一般。
　　“呵呵！别生气。哥哥郁闷嘛！”阿涛看了阿娇的表情，他伸手在阿娇的脸上轻轻得捏捏，“妹子！你都要嫁人了。以后，可没人管你哥喽。”
　　“哼！我嫁人也一样管你。”阿娇一把挡开阿涛的手，然后，她用自己的拳头在阿涛的眼前晃晃。
　　“好！好好好！”阿涛举起了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形状，然后，他的头低了下去，随即又猛得抬起，他眯缝着眼睛看着阿娇，“妹子，哥哥我就是服你管！”
　　“呵呵，说吧！找我来什么事？”阿娇看了阿涛的表情，她咯咯得笑了起来。看来自己额外的准备有些多余了。阿涛还是以前的阿涛，还是那个亲她，爱她的好哥哥。
　　“今天是我妹子23周岁大寿！我怎么能不帮你庆祝嘛！”阿涛把手放了下来，然后，他把身体随意得靠了门框上。这时候，他也注意到了阿娇今天不同寻常得打扮。他的心里，暗自笑笑。知妹莫如哥！他知道阿娇今天是做好了打架得准备来得。虽然阿娇的本事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他知道阿娇还是有些手段的。
　　“那好啊！怎么庆祝啊？”阿娇听阿涛这么说，她也毫不相让，直截了当得反问。
　　“走吧！”阿涛伸手做了个请得姿态，“我在上次聚会的酒店订了位子！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我要单独给我的妹子庆祝生日！”
　　“好啊！”阿娇听了阿涛的话，她顺从得走到阿涛的身边挽了阿涛的胳膊，随他一起向楼下走去。

　　第五十八章 兄妹摊牌
　　在巷子里，蒋正楷已经赶到了现场。这是他再熟悉不过得场面了，一男一女定格在嘿咻的状态上，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他还是按照惯例查看了床上的骨骸，然后，又检查了死者的床下，以及上下楼层相临位置的温度。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得反常，没有任何得线索。
　　“今天这起案子来得有点儿早啊！”蒋正楷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然后对站在身边的张南说，“老张，女的是……”
　　“妓女！”张南回答，“叫阿雪。有其他女人看到她进得这间房间。”
　　“哦。”蒋正楷点头，“那男的呢？”
　　“赵树海，出租车司机。”张南回答。
　　“呵呵，你这次可是难得的有效率！”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他诙谐得笑笑。警察也是人，整天接触案件的他们，对死人早已经有一种麻木感。那种死板得面孔只有电视剧里才会有。
　　“是。”张南听了蒋正楷的话，无奈得笑笑，“看来，最近又不用想安生了。老爷子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哦！”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他用手揉了揉鼻子，同时止住了笑容。虽然，警察的生活不用那么死板，但是在姚天宇面前，还得装出一本正经得样子。
　　“蒋队，我们应该怎么做？”卢晓强见蒋正楷和张南终止了对话，他急切得插话进来。新警察，总有一种对工作跃跃欲试得热忱，可以理解。
　　“哦！他是……”蒋正楷瞥了一眼卢晓强，他想向张南具体介绍一下卢晓强，但是他又觉得直接说他是阿美的哥哥很不妥，所以他又止住了话语，转而说，“他是今年刚分配来得警校生，代替韦馨跟在我身边做助手，叫卢晓强。”
　　“哦！男生好啊。”张南意味深长得说了这么一句。虽然最近这些日子卢晓强天天都到巷子里的值班室来，但是，张南并不知道卢晓强的具体身份，他只知道卢晓强是分局刑警队的警察。毕竟现在巷子里的值班室已经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很好！都在。里面什么情况？”一声洪亮得声音从房间外面传了进来，不用问是姚天宇赶到了现场……
　　在酒店的雅间里，服务生把一个装点精美的生日蛋糕用小车推了进来。然后，又放置到了桌上。“先生，您点得菜品和酒都上齐了。”服务生做完这一切，恭敬得对阿涛说。
　　“很好！”阿涛随手丢了一张百元的大票过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要进来。我和我的妹子要单独待一会儿。”
　　“是！先生。”服务生拿了钱，恭敬得退出了房间。阿涛在这家酒店也算是常客了。虽然，酒店里的人面上不说，但是私下里还是多少知道一点儿阿涛的底细的。当然，他们不会知道阿涛就是“光狼”。
　　“谢谢哥！”阿娇见服务生退出了房间，她看着桌上的蛋糕甜甜得说。
　　“好啦！妹子。”阿涛用手轻轻得扫了一下自己的光头，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柔和得看着阿娇说，“许个愿吧！生日快乐。”
　　“好啊！好啊！”阿娇听了阿涛的话，她重重得点头，“哥，你跟我一起呀？”
　　“呵呵，你哥不信这套浪漫。”阿涛说完，他把身体靠了椅背上，然后眯缝着眼睛看阿娇的动作。而阿娇也不再强迫阿涛，她认真闭上眼睛，把双手合十然后握拳，然后在蛋糕前默默得许愿。
　　“妹子，来！生日快乐！”阿涛见阿娇已经许完了心愿，他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等待阿娇与他共同举杯庆祝。
　　“谢谢，哥哥！生日快乐！”阿娇满面笑容得举起了杯子，然后跟阿涛的酒杯轻轻得碰到了一起。随即，两个人把酒杯撤回到各自面前。阿涛自然是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而阿娇只是象征性得泯了一泯。
　　酒过三旬，阿涛放下手里的酒杯，把身体靠了椅背上，他看着桌对面的阿娇说，“妹子，听阿猛说，你喜欢上了那个叫蒋正楷的条子？”
　　“嗯！”阿娇听了阿涛的话，她咬了咬嘴唇，但是她依旧选择肯定得答应了下来，“是的！哥。我爱他！”她说得很坚决，没有半点儿犹豫。同时在桌下她的左腿轻轻得别了椅子撑上；这样的姿势，可以让她刚好够到左侧靴子里的匕首。
　　“唉！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阿涛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精神仿佛受到了严重得打击，他的神情一下子没落了下来。阿涛低着头，轻轻得摇晃着身子；而后，他用手轻轻得扫了扫自己的光头，他重新抬起头来看着阿娇，“妹子，你很爱他么？”
　　“爱！”阿娇干脆利落得回答。她的左手已经向下伸到了靴子边上，同时她的右腿也已经撑在了地上。显然，她做好了一击不中，再次出击得准备。
　　“唉……”阿涛依旧是叹气，他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冤孽！一切都是冤孽。”说完，他重新平视着阿娇，“娇儿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么？”
　　“记得！”阿娇重重得点头，但是，她依旧做好了进攻得准备。
　　“唉！那个人就是蒋正楷。”阿涛看着阿娇无奈得说，“五年前，我杀死了他的老婆孩子。你为什么偏偏会喜欢上他呢？”阿涛说完，把头转向了一侧，他痛苦得看了看窗外，“如果让你在老哥和蒋正楷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也会毫不犹豫得选择他么？”
　　“哥……你……我……”阿娇听了阿涛的话，她的手从靴子那里离开，她看着阿涛一副要被逼哭的表情。
　　“来！喝酒！”阿涛看了阿娇的表情，他不免又感觉到一份怜惜，“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你可别哭啊！我最看不得你哭了。”阿涛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指点着阿娇说。
　　“那……那不行！”阿娇撅着嘴不依不饶得说，“我要你保证不伤害蒋正楷！”
　　“我？”阿涛看着阿娇的表情，他把酒杯放回到桌面上，“现在不是我伤害不伤害他，而是他要不要来找我麻烦。妹子，你明白吗？”说完，他看着阿娇认真得说，“只要他不来找我，我绝对不会干涉你们之间得事情！”
　　“那，这是你说的哦！”阿娇听了阿涛的话，她虽然还是撅着嘴，不过，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她举起酒杯，伸到阿涛的面前，然后说，“哥，那我们喝酒呀？”
　　“呵呵！喝酒。”阿涛见阿娇的酒杯伸过来，他重新拿起桌上的酒杯跟阿娇的酒杯碰到了一起。阿涛不知道桌对面的那个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他总是不能拒绝她的要求。甚至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薛万春没有死，让他在薛万春和阿娇之间做一选择，他会不会选择后者？
　　“哥，你想什么呢？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阿娇看出阿涛的目光变得呆滞，她有些不安得看着阿涛问。
　　“哈哈！不会。”阿涛听了阿娇的话，爽朗得大笑，“我——阿涛，向来说话算说！哈哈，不过，要加个括号，对我妹子！来，喝酒！”
　　这时，阿娇的手机震铃响了起来。阿娇从自己的小坤包里掏出手机，她看了一眼，是蒋正楷的号码。她知道蒋正楷一定是回了家，发现她不在家，才焦急得打来了电话。她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接这个电话。正在犹豫间，桌对面的阿涛开了口，“是你的警察情人打来得吧？接吧！我不介意。”
　　“哦！”阿娇应了一声，然后接起了电话。
　　“紫鸢，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蒋正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他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急切和焦虑。
　　“我……我跟我哥在一起。”阿娇瞥了一眼阿涛，含糊得回答，“他叫我出来，帮我庆祝生日！”
　　“哦！这样。”蒋正楷知道阿娇的处境安全，他立时放下心来，“那你早回家。用不用我去接你啊？”
　　“不用啦！我哥会送我的。”阿娇在电话里连忙阻止道。她可不想让阿涛和蒋正楷这一对死敌见面。
　　“那好吧！注意安全。”蒋正楷又叮嘱了一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走吧！走吧！”阿涛见阿娇挂了电话，他冲阿娇笑着摆了摆手，“回去吧！看样子，你找到了属于你的幸福！妹子，祝福你。”说完，他把酒杯重新斟满，然后举了起来，“妹子，你们能够走到一起，不管最终我的结局如何，你都要感谢我！哈哈！”
　　“哥！你喝多了，又乱说话！”阿娇不满得看着阿涛。
　　“哈哈！要是没有我做掉蒋正楷的老婆孩子，他也没有机会爱上你啊？哈哈。”阿涛依旧是爽朗得大笑，“来！妹子！为了你的幸福干杯！”说完，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他把杯子重重得放了桌子上，“回吧！我让阿猛送你回去！”

　　第五十九章 阿涛的回忆
　　阿娇走后，阿涛一个人坐在雅间内，他没有找酒店的服务生进来结帐，他只是静静得坐在那里盯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在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一个健壮的男人从远处喘着粗气向着自己跑来。这个男人的步伐有些踉跄，他的左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鲜血顺着他的手指向外不断得流出。在男人的面前是一条巷子，现在夜已经很深了。他还在奋力得向前奔跑。在他的身后，远远得传来了嘈杂得人声，还夹杂着汽车的警笛声。
　　男人看了一眼巷子，这条巷子的宽度，车辆是不好通过的。他瞥了一眼身后追来得人群，他一头扎进了巷子。深夜的风吹来，让人感觉到有一阵阵得寒意。这风让受了伤的男人感觉格外得料峭。
　　“啊！”突然巷子里传来女人的尖叫。男人只顾步履踉跄得向前跑，不想撞到了一个趁夜外出的女人的身上，女人随即发出了一声惊叫，然后自然就是一阵儿责骂，“你个不长眼的！干嘛撞人？想死呀！”
　　“啊……呃……”男人发出痛苦得呻吟，他已经没有力气争辩。刚才得撞击，实际上男人受到的冲击要远远大于被撞得女人。
　　“你……”女人吃惊得看着男人的腹部，“血？你！”
　　“别……别喊！”男人低声乞求，“对不起！我……我就走……”
　　“你神经病啊？”女人瞥了男人一眼，她听到巷子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她拽住男人的胳膊，把他搀进了楼洞。而后，她转身去了楼洞口，临走时，她回头对他说，“不想出事，就不要出声！”
　　这时候，追击男人的人靠近了。“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的跑过去？”一个人大声问刚才的女人，“我是警察！”
　　“哦！没……”女人听说对方是警察，她有些犹豫得回答。
　　“臭婊子！”那个问话的人焦急得喊，“我明明看着他跑进来了！”
　　“看！看到了！他……有血……向前跑了……”女人边说边装出一副很害怕得样子，用手指了指巷子的另一侧，“去……去那边了……”
　　“怎么样？他去哪儿了？”后面更多得人追了上来。
　　“蒋队！他向前去了！”刚问话的人对后来的一个人说。
　　“好！我们追。”被唤做蒋队的人下达了继续追击得命令。很快，这一行人就向巷子的另一端追去，而后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女人见他们已经被自己支开，她回到楼洞内，扶起受伤的男人。她把他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房间里，“想活命，就不要叫喊！”
　　男人顺从得点头，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女人见男人听从了自己的吩咐，她从房间内找来了衣物，她用它们紧紧得缠了男人的伤处。然后，又把一件军大衣披了男人的肩上，“你还能走么？”做完这一切，女人不放心得说，“这里不安全。”
　　“能！”男人咬牙回答。
　　“那好！”女人搀扶起男人离开了房间。他们由楼宇间一条更加狭窄的通道离开了巷子。然后，女人把男人带去了自己的房子。
　　“好啦！现在你安全了。”女人一边说一边把男人伤处的衣物取了下来，“呀！还在流血……这可怎么办呢？”
　　“呵呵，没什么。”男人坐在地上，“谢谢……谢谢你帮我……”
　　“哼！你可别死我家里。”女人撅着嘴不满得说，“你也不是好人吧？要不是那个警察骂我是婊子，我早就把你卖了！”
　　“是……我……”男人艰难得回答，“我是坏人！”
　　“好啦！别说了。”女人不安得看着男人的伤口，“你得去医院！”
　　“不！你……你给我找刀子来，然后，麻烦你用火把……把它烧红……”男人有气无力的继续说，“我……我自己……来……”
　　“哦！好！”女人听完站起身从男人的身边离开了。在她按男人的要求做得同时，她从自己的家里翻找到了纱布和云南白药。
　　“谢谢你！”男人看着女人为他做得一切，他感激得说，“我……我会报答……你……”
　　“少来啦！你让警察抓了，别说是我救得你就好啦！”女人不由分说直接顶回了男人的话，“我去给你拿刀子！”
　　当女人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有一把烧红的刀子和一瓶子酒精。她把它们一并放了男人的面前，然后就转过身去。她是不敢看男人接下来要做得事的。她知道男人要这些东西想要做什么。
　　男人看着女人的背影，他惨惨得笑笑。而后，他顺手从鞋架上拎了一只女人的拖鞋直接咬了嘴里。而后，他用酒精给刀子稍一消毒，就直接扎向自己的伤口，一颗子弹的弹头被他撅了出来，而后，他用刀子按压到自己的伤口上。
　　“还要么？厨房还有一把备用的！”女人听到背后男人身上发出得“嗞嗞”声，并闻到一股皮肉烧焦得味道，她心有余悸得问。
　　“好……”男人开口说话。拖鞋从他的嘴里掉落下来，他有气无力得靠了墙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淌了下来。
　　女人很快就从厨房回到了男人的身边，她把另一把烧红得刀子递到了男人的面前。她没敢去看男人的伤口。男人看了她的样子，只是惨笑。而后，他重新把拖鞋含到嘴里。然后，他把这把刀子消毒后，直接按到了自己的伤处。很快，他就昏厥过去。
　　等男人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睡到了女人的床上。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把健壮如牛的自己搬运到床上去的。他只知道自己的伤处已经上了药，并且用纱布紧紧得包裹起来。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在他床边得床头柜上有一张字条，和一些稀饭、牛奶之类的流食。当然，还有女人认为他应该需要的药品。
　　“我去上班了！你老实在家，不要走动。”娟秀得字迹映入男人的眼帘，而在字条的落款处，清晰得写着女人的名字，“阿娇”……
　　“涛哥！我已经把娇姐送回去了。”阿猛回到雅间，他恭敬得对看着窗外发呆的阿涛说。
　　“哦！好。”阿涛在阿猛的呼唤下，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那个被阿娇救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涛自己。而这一幕，就发生在两年前的巷子和阿娇的家里。
　　事后，阿涛曾经问过阿娇，当时她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救自己。阿娇总是笑着回答，第一感觉他不像坏人；而后来那个警察骂了自己。所以，她就觉得阿涛肯定不是坏人。反正自己在警察眼里也不是好人。那么，坏人救坏人，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伤好之后，阿涛剃光了自己的头发，而后，又去其他城市做了简单得整容。然后，他又回到了这座城市。在这座城市里，或是说这个世界上，那个曾经令人胆寒的“光狼”薛光良消失了；而多得只是一个叫做韩涛的野蛮男人。
　　当然，阿娇是知道阿涛就是“光狼”薛光良这个秘密的。只是，时间冲淡了很多东西。她自然不会记得阿涛在五年前曾经杀死了一个原本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警察的妻女。而阿猛与阿娇一样，他也清楚得了解阿涛的过去，他是阿涛的战友，他自然知道阿涛过去的故事。但是，这并没有妨碍阿猛追随在阿涛的身边。如果不是由于生活所迫，或是某些沉重得打击，谁又愿意轻易得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呢？或许，阿猛和阿涛也有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
　　“我们走！该回去了。”阿涛站起身，阿猛跟随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同出了房间，向酒店的吧台走去。

　　第六十章 爱的承诺
　　阿娇回到了家，蒋正楷从卧室里面迎了出来，“紫鸢回来了，玩得开心么？”刚才阿猛护送阿娇回来的时候，蒋正楷一直站在窗帘后面，他自然知道阿娇是被那个叫做阿猛的青年护送回来得。只是这话他不能问，毕竟这是阿娇的私事。但是他却很好奇，也很关心，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是男人就有独占女人的欲望。同样，女人对心爱的男人也是如此。
　　“还好吧！”阿娇一边说一边直接扑了蒋正楷的怀里，“老公，我好累呢！”她这么说，一方面是出于撒娇，另一方面她跟阿涛一起渡过的那几个小时，也的确很辛苦。这种辛苦，是来自内心与精神上的，而不是肉体。
　　“那就换了衣服早休息吧！”蒋正楷在阿娇的额头上轻轻得一吻，“又喝酒了吧？你啊，以后要少喝酒。我会担心得！”
　　“哦，知道啦！大叔。”阿娇撅着嘴巴，娇嗔得看着蒋正楷，“老公，我想吃苹果，你去厨房洗了帮我削啊？”
　　“好啊！”蒋正楷爽快得答应了下来，然后，他转身就向厨房去了。阿娇见蒋正楷顺从得离开，她快速得从自己的靴子里把两把匕首抽出，而后塞了鞋架底下的空间里。然后，她又看向厨房，厨房里传出“哗哗”得水声。她才安心得脱掉了靴子，更换了拖鞋，然后回到卧室去换衣服。
　　没多会儿，蒋正楷就端了一盘苹果走进卧室，“老婆，水果刀在哪儿？”
　　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跪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蒋正楷。这几天，在蒋正楷的嘴里，老婆和紫鸢这两个代名词一直都是交替使用的。当蒋正楷思维很清晰的时候，他就会叫阿娇为紫鸢，当阿娇跟他缠绵或是有状况需要安慰阿娇的时候，他就会叫阿娇为老婆。可是这一次，蒋正楷明显是无意中这么喊得。所以，阿娇的心里有一丝感动，也有一丝甜蜜。女人的幸福有什么来得很简单，简单到只是一个称谓的变化，也会让她感动好一会儿。
　　“怎么？傻了？这么看我。”蒋正楷被阿娇的目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他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不妥得地方，“紫鸢，水果刀放哪儿了？”
　　“哼！梳妆台上有。”阿娇听了蒋正楷后面的话，她的心情又失落起来。这么快就又改回紫鸢了！臭男人。她这么想着，仰面倒在了床上。
　　“好啦！给我家紫鸢一个大大的苹果。喜不喜欢啊？”蒋正楷削好了一个苹果，他趴在阿娇的身边，把苹果送到阿娇的嘴边，很赏心悦目得望着阿娇年轻漂亮的脸。
　　“我不要！”阿娇闭着眼睛，拒绝了蒋正楷送来得苹果。
　　“哦？你不是想要吃苹果么？”蒋正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女人的心思对于男人来说，的确太难搞个明白。
　　“我要你说好听的！”阿娇依旧闭着眼睛，她的脸颊略略有些泛红，显然她有些羞涩起来。
　　“好听的？”蒋正楷拿着苹果，想了一阵儿。然后，五花八门的赞美之词从他的嘴里滔滔不绝得涌现出来。可是阿娇的眼睛和嘴巴已经禁闭着，她依旧不接受蒋正楷的苹果。
　　“死丫头，再不吃，苹果都要变颜色啦！”蒋正楷手中擎着得苹果，现在已经开始氧化变色了。
　　“哼！臭男人。”阿娇说完，把身体侧向背对蒋正楷的一面，“想你叫我声老婆就这么难啊？”
　　“哦！呵呵。”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被她逗乐笑了起来，“那好吧！老婆，起来吃苹果了！这总行了吧？”
　　“不行！你讨厌。”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转回身来，挤着鼻子对蒋正楷说，“你叫得一点儿都不诚恳！”
　　“好吧！好吧！老婆，好老婆！你快吃苹果吧！”蒋正楷无奈，只得像哄孩子一般得哄她。
　　“哼！你拿着我吃。”阿娇张嘴在蒋正楷手里的苹果上狠狠得咬了一口，而后，她的嘴里还含糊不清得说，“……吐不出象牙……”
　　“你说我什么？”蒋正楷虽然没有听清阿娇的话，但是他也听了个大概，所以他顾做生气得看着阿娇，并且他的身体也顺势压了阿娇的身上。
　　“我……我什么都没说！”阿娇瞥了一眼蒋正楷，她把头迅速得撇向一侧。她知道蒋正楷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话。
　　“不交代，是吧？”蒋正楷把苹果放了床头柜的盘子里，然后，他的手向阿娇的掖下伸了过去。阿娇知道一场疯闹已经不可避免了。她只好边笑边阻挡着蒋正楷的进攻。两个人在床上折腾了一阵儿，等他们都感觉疲劳得时候，两个人并排躺了床上。不过，蒋正楷并没有放过阿娇的意思。经过刚才的折腾，阿娇的脸已经透出了粉嘟嘟的颜色，再加上她一脸细密得汗珠，却让她显得更加娇媚动人了。
　　蒋正楷起身把被单拉了过来，盖在他和阿娇的身上。然后，他一只手环抱着阿娇的肩头，另一只手伸向阿娇的胸口。阿娇也没有反抗蒋正楷的动作，她乖巧得努起了小嘴，等待着蒋正楷的亲吻……
　　一切都在自然而温馨的气氛下进行，两个人折腾了很久才又各自作罢。阿娇把头拱了蒋正楷的掖下，“老公，你越来越色了呢！小女子要受不了你了。”
　　“死丫头！”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把阿娇揽得更紧了些。他喜欢阿娇在自己身边娇嗔时的样子，他甚至开始妒忌曾经跟阿娇上过床的那些男人。不过，他知道那些男人不会像自己这般幸福！他毕竟观摩过阿娇的工作，三分钟一个，很讲效率的！
　　“那……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呀？”阿娇的脸依旧埋在蒋正楷的掖下，没有抬起。她现在的表情有点儿幸福，也有点儿彷徨。她爱蒋正楷，她留恋待在蒋正楷身边的快乐与甜蜜；但是，她又怕蒋正楷会因自己受伤害。当她知道蒋正楷的妻女是被阿涛杀死的时候，她知道她的幸福正在倒计时，她怕在某个时间她的幸福会嘎然而止。她想她会为了守护这份幸福，守护这份爱，毫不犹豫得献出自己的生命。今天晚上她原本打算这么做，但是上天却怜悯她，没有让她走入痛苦得深渊。
　　“傻丫头，你比我年轻！你会好好得活下去的。”蒋正楷抚弄着阿娇的头发，温和得回答，“你一定会活得比我更久一些。我们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呢！”
　　“不行！不许你先走！不许你把我自己留在世上！”阿娇抬起头来，她的眼里含着晶莹得泪珠。蒋正楷看了她的表情，他只是笑笑。他能说什么呢？他原本就比阿娇大一旬的，按照自然规律也是他先走。他是不会想到阿涛的事情的，他只会按照正常的思路去考虑问题。虽然他是一名警察，他也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是神。在他的心里，只是感觉阿娇最近很爱哭鼻子罢了，这只是在他心里对阿娇增添了一份爱怜。
　　“你说！如果我先走了，你会想我么？”阿娇见蒋正楷不说话，她又转回了这个话题。女人总是喜欢问男人类似的问题，但是实际上，女人的寿命往往要比男人更长久。或许，与男人相比，她们把更多的时间放到了研究生死上了吧？所以，她们才比男人拥有更长得寿命。
　　“会得！”蒋正楷无奈得回答。他知道在阿娇的字典里，只记载着自己比他先死；却没有记载他比自己先死会怎样。
　　“那就好！”阿娇把头重新靠了蒋正楷的掖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养一株紫鸢花吧！就当是对我的纪念……”

　　第六十一章 为爱而生存
　　阿涛在阿猛的陪伴下回了网吧。他一个人阴沉着脸走入自己的房间。没有人敢问他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当然，问阿猛或许是了解情况最佳得选择。但是，网吧里的人知道，他们从阿涛那里得不到的消息，从阿猛那里同样没有丝毫得机会得到。
　　“照顾好涛哥！”阿猛见阿涛回了房间，他从楼上下来对吧台里的阿龙说，“我出去了！要是涛哥找我，打手机。”说完，他头也不回得离开了网吧。
　　阿龙和其他几个弟兄待在吧台的后面，他们名义上是网吧的收银和网管，实际上都是黑社会的成员。阿涛继承了薛万春的生意和部分残余得兄弟。他们依旧在从事毒品，以及走私枪支的生意。由于阿娇的原因，女人买卖，阿涛是不碰得！他甚至对手下的弟兄约束得很严，他的手下除了周一是不允许光顾阿娇工作的巷子的。阿娇很懒，她有周一不上班的习惯。至于原因？懒就是唯一和全部的原因。
　　阿涛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的腿随意得搭在床尾上。他的心情很差！他要失去他最爱的妹妹了。虽然这种失去是心理上的，而不是生理上的！他爱阿娇，但是，这不是一种男女之爱，而是至纯至洁的兄妹之爱。他从不干涉阿娇的生活，从他认识阿娇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阿娇是一个妓女。但是，他从来没有要求阿娇放弃这份不体面得职业。他认为只要阿娇快乐就足够了。他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被警察抓住，然后枪毙的人。死亡的威胁对他而言，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的。所以他不认为他能够给阿娇什么承诺，他只能多多得赚钱，然后把属于自己的那份钱悄悄得藏匿起来。他希望他死得那一天，他能够给阿娇留下点儿什么。只有这样，也算是报答阿娇的救命之恩了。可是现在，阿娇居然为了一个警察就要抛弃自己去寻找她自己的幸福去了。
　　“唉！”阿涛叹了一口，他起身看向窗外。外面的夜色很宁静，但是谁又知道夜色中正在发生什么呢？难道自己不希望阿娇幸福吗？难道自己的生命比阿娇的幸福更重要？想到这里，阿涛凄然一笑。在他心里，阿娇是第一位的！虽然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真正的亲人，他的亲人早在他入伍前就全都死掉了。他是孤儿，他的父亲因为车祸死去，他的母亲因为忧伤想念他的父亲死去。而他也就在那个生他养他的村子里到处游荡。等他长大了，村子里的人觉得他是个累赘就把他送去部队当兵。在部队上，他认识了影响他一生的人——薛万春。阿涛家乡的村落并不穷，也不落后，那是中国较早开放的地区。所以，他对自己家乡的人，只有恨，没有爱。他以前只爱薛万春，现在，他只爱阿娇，爱他这个唯一的妹妹。
　　“好吧！只要阿娇幸福，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阿涛站在窗前低吟着，他的情绪也好了许多。如果不是阿娇，他在两年前的那个冬夜，早已经死在了警察的手里。既然命运选择让他现在死去，那么他一定会义无返顾。当然，前提是阿娇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光狼”薛光良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就连他最看重的人——阿娇，她也不相信阿涛对自己的感情会如此深，深到为了她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阿猛呢？”阿涛从房间出来，走下楼梯。他的脸色已经平和了许多。他瞥了一眼吧台，他没有看到阿猛的身影。
　　“涛哥！阿猛出去了。”阿龙见阿涛的神色不再难看，他恭敬得回答，“阿猛走的时候说，您要是找他就给他打手机。”
　　“哦！好。”阿涛用手扫了一下自己的光头。他想阿猛应该是去阿娇的房子外面了。他转身走回了二楼。对于阿猛，他是很放心的。阿猛不是冲动的人，他不会做出伤害阿娇的事。派阿猛暗中保护阿娇是他的命令。他担心阿娇受伤害，虽然现在看起来这种担心已经变得完全多余了。
　　在阿娇老房子对面的楼顶上，阿猛端坐在那里。他在恪尽职守得履行着自己的义务。阿涛的话，在他看来如同圣旨一般。只是他的内心也很纠结。他冷冷得做在那里。他的头脑也在思索，如果阿涛下令让他干掉阿娇或是蒋正楷，他应该怎么办？
　　他认为阿涛不会让自己去杀阿娇的。他了解阿涛，他知道阿涛把阿娇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但是蒋正楷，他就不知道阿涛是否会对他动手了。他们毕竟有夙仇，阿涛先下手也不为过。可是蒋正楷一死，阿娇会怎样呢？她会很快淡忘掉这个警察？还是跟他一起去死？亦或是杀死阿涛或是自己报仇？
　　在阿猛的头脑里，他最后选择了“杀死阿涛和自己为蒋正楷报仇”做为问题的答案。他认为依阿娇的性格，她一定会这么做得！她有柔弱的一面，也有异常刚烈的一面。那是一个背负了太多痛苦得女人，她应该活得轻松一点儿。可是，阿涛会给她这个机会么？
　　想到这里，阿猛把手中摆折得一段树杈轻轻得向楼下丢去。这类树杈在楼顶有很多，应该是这座楼里居民为冬天取暖准备的东西吧！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他看阿娇房间里的灯已经变暗熄灭了。他知道他要保护的人已经睡去了，而他也可以找个合适的地方去休息了。
　　第二天的日出驱散了城市的夜色，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一如往昔的生活。他们不会想到一场原本就要发生的血案，居然因为爱而避免了。
　　蒋正楷把阿娇护送到了幼儿园，然后他们两个找了僻静的地方相互吻别。“下班记得来接我哟？”阿娇从蒋正楷的怀里起身，她满面笑容得看着蒋正楷的脸，“我老公真帅！”她心满意足得拍了拍蒋正楷的肩膀，然后转向跑进了幼儿园的园子。
　　蒋正楷依旧站在僻静处注视着阿娇的背影，一直到阿娇的背影从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他才转身从幼儿园的门前离去。在幼儿园对面的一间出租屋里，阿猛这时候懒懒得躺了床上。这是他最近特意租下的房子，从这里通过摄像头他可以鸟览整个幼儿园的景象。很多时候，监视也是一种保护。做名人是没有隐私的！在阿猛眼里，阿娇自然是他的“名人”。
　　蒋正楷一个人沿着路边向警察分局走，当阿娇一离开他的视线，他的头脑立刻就转回了工作中去。他必须要考虑新的命案与过去的六起命案有什么蛛丝马迹得联系，然后再通过这些联系找出案件的真凶。
　　他一边思索一边向前走。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得笑容。他想一切得一切，他还是需要去问阿娇。但是，当他见到阿娇的时候，他的头脑里除了那些甜蜜，剩余得也就是跟阿娇缠绵在一起，做些男女之间的事儿了。
　　“自己现在也变得这么色！”想到这里，蒋正楷小声得呢喃。幸好是在路边，嘈杂得汽车声能够掩盖住他小声得话语。要是放了办公室里，想必他的话，定会引来同事们的围观。警察八卦起来一样不是人！
　　在胡思乱想中，蒋正楷走进了警局。卢晓强看到蒋正楷的身影，他瞥了一眼蒋正楷的办公室，然后急切得迎了出来。“蒋队！姚局在您办公室里呐。”他压低了声音对蒋正楷小声得呢喃。
　　“哦？”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吃惊得瞟了卢晓强一眼，“有什么事？”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努力得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蒋正楷的头脑飞快得旋转，他想不出姚天宇一大早跑来找他会有什么重要得事情。但是他知道一定是有重要得事情发生了！他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思想，然后快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六十二章 照片上的黑斑
　　蒋正楷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姚天宇正坐在他的座位上对着手里的东西发呆。看样子，老爷子已经等了他有一阵子了。蒋正楷见姚天宇根本没有理会他进来，他走到办公桌前，低声得对姚天宇说，“姚局，您找我？”
　　“哦！是。”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声音，方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正楷，给你看看这个。”他说着把一份报告递到了蒋正楷的手里，然后目不转睛得盯着蒋正楷。
　　“这是……”蒋正楷接过报告，他仔细得翻看了一遍，然后吃惊得望着姚天宇，“物证科的同事说那照片中的黑斑像是人的影象？”现在，在蒋正楷手里拿着得正是武秀平拍摄的照片的分析报告。在报告中，物证科的同事分析那黑斑模糊中仿佛有人的影象。只是那影象过于模糊，他们也不敢最终断定那一定是人。
　　“是的！”姚天宇点了点头，“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这怎么可能？事发当晚我们问过武秀平了，他说房间内没有其他人。”蒋正楷拿起夹在报告中的照片又仔细得辨认了一阵儿，“这人也不可能从窗户直接出去啊？姚局，难道这人是崂山道士？他会穿墙术么？”在照片中，黑斑是从房间里面向窗户处移动的，最后消失在窗户外面。而在整个过程中，房间的窗户一直是关闭的。
　　“是啊！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阴沉着脸回答，“物证科的那帮技术人员说是根据什么这个线谱，那个射线的分析，这个黑斑的主体有人的影象特征。我也不懂他们那套高科技！我跟你一样，我想不通这人怎么不用开窗子直接就从房间里面出去了？”
　　“呵！按照那帮秀才的说法，他们干脆告诉我们那黑斑是鬼好了。”蒋正楷听了姚天宇的话，他一脸鄙视得回答。
　　“哈哈！有道理。”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放声大笑起来，“好啦！让这些书呆子见鬼去吧！哈哈。对了，刚发生那起案子有线索没？”
　　“还没！姚局。”蒋正楷听姚天宇问新发生的案件，他感觉有些局促起来。他昨天晚上只顾着陪阿娇，脑子里哪儿还有空间去想什么案子。
　　“别着急！”姚天宇起身，转过办公桌，拍了拍蒋正楷的肩膀说，“这起案子的重担，现在不只压在你肩上，也压在我肩上！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是！姚局。”蒋正楷见姚天宇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连忙回答，“姚局，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破案的。”
　　“有这份心就好！”姚天宇诙谐得笑笑，他知道对蒋正楷不需要说些督促得话，蒋正楷办事儿，他历来还是放心得！虽然他嘴上从来不说，甚至对蒋正楷还很凶。“对了，新来的小卢怎么样？”姚天宇看到正在外面办公室里忙碌得卢晓强，他转而问道，“你发现没？这小子有点儿像刚调到刑警队时候的你。”
　　“是么？”蒋正楷不置可否的回答。看来在姚天宇的眼里，蒋正楷当年也是一样得傻。“他很能干！将来会是个好警察。”蒋正楷虽然不满姚天宇拿卢晓强与自己比较，但是，他也承认卢晓强的工作能力。
　　“那就好！我今天还要出差去省里有个会。那报告就放你这里吧！你好好研究吧！”姚天宇说到这里指了指蒋正楷手里的报告，“说不定，你真能从里面挖出个鬼来！”说完，姚天宇惨淡得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蒋正楷的办公室。
　　姚天宇走后，蒋正楷拿着报告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按照报告的指示，把照片又仔仔细细得研究了一遍。如果按照物证科的说法，这照片中的黑斑倒的确有那么几分像人。如果这黑斑真的是人，按照它的大小再比对旁边正在摆POSE的男女，它应该是个个头不高的人。或许它会是一个女人？想到这里，蒋正楷的头脑感到一惊！那个在床底下趴俯着的女人形象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难道这就是那个趴在床下的女人？
　　“蒋队，这是调查到得关于阿雪和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资料。”这时候卢晓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把一份资料放了蒋正楷的办公桌上，同时他发现了蒋正楷的脸色有些难看，“蒋队，您身体不舒服？我看您的脸怎么发白？”
　　“哦！没什么。”蒋正楷摆了摆手，“对了！你给电视台打个电话，问问武秀平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你就说我们这里想做个专访，让武记者过来配合一下！”
　　“好的！蒋队。”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转身飞快得离开了蒋正楷的办公室。在卢晓强眼里，只要蒋正楷肯给他安排工作，让他整天忙得团团乱转，这就是对他工作的肯定。
　　蒋正楷在卢晓强走后，他有翻看了一遍卢晓强送来得关于昨晚凶案的资料。资料的基本内容跟张南昨天晚上跟他说的话，基本一致。不同的是，卢晓强的报告中，关于阿雪和出租车司机赵树海的介绍要更详尽一些。但是这些详尽的东西，在蒋正楷的眼里，可有可无。它们并不能提供任何佐证能够让这起案件与前六起案件找到串联到一起的相似点。如果硬要说它们有什么相似之处，那就是阿雪也是妓女。
　　十点多的时候，武秀平带着摄象机来到了蒋正楷的办公室。“蒋队，您好！听说您这里有个专题要做？”武秀平站在蒋正楷办公室的门前，他敲了敲门，然后礼貌得问坐在房间里的蒋正楷。
　　“你好！你好！”蒋正楷见武秀平站在办公室门前，他连忙起身，并招呼武秀平进来，“快！进来坐。武记者，你不要拘束。”
　　“好的，谢谢您。”武秀平边说边坐了蒋正楷的面前，“只是不知道您想要做得专访是针对哪个方面的？”
　　“这……”蒋正楷听了武秀平的话，他感觉他直接告诉武秀平真相，并不妥当。你总不会期望蒋正楷对武秀平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聊天打嗑睡觉得！“等下我们有个警民共建的活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蒋正楷考虑了一番，还是不要让人家有白跑一趟得感觉会比较稳妥。
　　“好啊！蒋队。我太有兴趣了。”武秀平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感激得点头。做记者就跟做网络写手一样，没有人捧你，再没有机遇，那么你永远都是小记者。
　　“有兴趣就好！”蒋正楷听了武秀平的话点头，随即他又说，“另外呢！我们还有些情况还需要你的帮助。”蒋正楷说完，他微笑着看向武秀平的脸。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任何得紧张之气来。
　　“好的！蒋队，您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您！”武秀平听了蒋正楷的话，感激得回答。
　　“那好！我问你，在凶案发生的晚上，究竟有没有人出入过房间？”蒋正楷把双手交叉着放置到桌子上，他的身体微微得前躬。不管他是真和善，还是假和善，总之这几个月下来，蒋正楷的棱角早已经磨练得差不多了。
　　“没有人出入！”武秀平回忆了一下，然后坚定说，“那天晚上最先进来的就是警察了。在这之前，房间里肯定没有人。”
　　“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蒋正楷说完，就把物证科同事报告中的关于照片部分的论述，他丢到了武秀平的满前。武秀平接了书后，他仔细得按照报告所示，认真得比对着照片中的黑板。最后，他摇晃着脑袋说，“蒋队，按照你们物证科的说话，他们好象亲眼看到了鬼魂从窗口飘出去了一样。”
　　“是啊！你确认那天晚上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礼貌得笑笑。他看得出武秀平对那些所谓的鬼啊，怪啊的，没有任何特殊的爱好。
　　“是的！蒋队。”武秀平见蒋正楷依旧在追问这个问题，他肯定得回答，“那天晚上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那黑斑？”蒋正楷看着武秀平反问。他想听听目击者的意见。
　　“光折射吧！”武秀平不确定得回答，“可能是在光的折射下，把其他房间内的情形映射到房间的窗户上而已。”
　　“好吧！”蒋正楷听了武秀平的话，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你去找刘娜吧！想必她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她正缺个帮手整理信件呢。”
　　“呵呵，谢谢蒋队。”武秀平听了蒋正楷的话，他只得憨憨得一笑，算是回应蒋正楷的话了。

　　第六十三章 寻找黑斑
　　阿娇在幼儿园的食堂吃过午饭，她自然想到了她心爱的老公蒋正楷。现在他在做什么呢？阿娇这么想着，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蒋正楷的电话。热恋中得女人都是这样的。老公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总会感觉不放心，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爱人找根绳子栓到自己的裤带上才好！
　　“老公，你干嘛呢？”阿娇对着电话撒娇，“一早晨也不给人家打电话！”
　　“呵呵，小丫头。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啦？”蒋正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今天很忙！以后我一定注意好吧。”说到这里，蒋正楷的声音中断了；过了能有一分钟的时间，蒋正楷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又接着说，“昨晚在巷子里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和以前的情况类似。现在我正忙着处理案子，你不是知道我昨晚为这事儿出门了吗？”
　　“哦！好的。”阿娇的声音变得有些失落，她知道蒋正楷忙于公务，没有时间答理她了。“那晚上……晚上……”阿娇的声音变得没有底气，她想问蒋正楷能不能接自己一起下班，但是，她又觉得这话她不好问出口。
　　“晚上，我去接你吧！你晚上还要上课，是吧？”蒋正楷的声音从电话里面再次传来。他说得很爽快，没有丝毫得犹豫。
　　“好！好！”阿娇忙不迭得点头答应，“晚上，我去蔡叔那里吃饭。你要有时间就去那里找我吧！我晚上下课在幼儿园等你！你要好好吃饭哦。”
　　“好的！知道了。”蒋正楷略带笑意得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女人对自己心爱的人总是很罗嗦。她们把这种罗嗦看成是一种无微不至得关怀。
　　阿娇有些失落得挂断了电话，然后，她转身向自己的画室走去。现在的阿娇有空闲的时间，她喜欢一个人宅在她的画室里写写画画。她的口袋里并不缺钱，她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出去到处乱逛；反正自己已经不去巷子里面上班了，也就不用注意时刻包装自己了。已经出售的商品和等待出售的商品，在包装策略上当然会有很大的不同。而现在的阿娇，则是货已卖，不再二次销售了。
　　电话的另一边，蒋正楷挂断了电话，他轻轻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阿娇对自己有一份真挚而热切的爱，同样的，他也是真爱阿娇的。不过，刚才在电话里，他还是耍了一点儿小花招。虽然巷子里刚刚发了案子，但是他现在并不忙。毕竟巷子的案子都是些无头的死案。他手下的这些警察虽然在围绕着死者到处查证线索，但是他知道他们不会有任何有价值得发现。因为了解事情真相的人，要么已经变成了骨骸，要么见了警察都会退避三舍。毕竟出来卖的女人看待警察的目光，就像老鼠看待猫一样。
　　而蒋正楷自己又不忍心直接去问阿娇那些关于巷子里的事情，他不想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但是他知道他不问阿娇，案子就不会有任何进展。在这个问题上，他的心情异常纠结。所以他在电话里才会停顿，因为他要想办法让阿娇自己走到案子里来，主动和他说清她所知道的事。当然，他是相信阿娇的，他相信他爱的女人并不是参与案件的凶犯。
　　“蒋队，我们出发吧？”卢晓强这时走进蒋正楷的办公室，他热切得说，“张所那里已经准备好了。”
　　“哦！好的。”蒋正楷听了，站起身，“走！去现场。”
　　在第七起凶案现场，蒋正楷、张南和卢晓强以及物证科的警察穆明远几个站在出事的房间内，他们仔细得观察着对面的楼宇。按照武秀平的话，那个黑斑很有可能是由于光折射从对面的楼宇反射过来的。对这个假设，蒋正楷和物证科的人还是能够接受得。不过，假设终究是假设，他们需要找到支持它的证据。
　　“看起来这几间的窗户有重大得嫌疑。”穆明远指着蒋正楷的手中武秀平拍摄得照片说，“蒋队、张所，你们派人查一下这几家的底细吧？”
　　“好！”蒋正楷和张南听了穆明远的话一同点头，然后，张南按穆明远的指示记录下这几处窗户的位置交给身后的一名民警，“郭伟，你跟负责户籍的同事一起去看看！不要惊动他们。”
　　“好的，张所。”这名叫郭伟的警察转身离开了房间。
　　整个下午，居安路所的户籍民警都在对面的楼宇上忙碌着。穆明远圈定的七个窗子，其中有五个家里没人。剩余的两个，都是老年夫妇在家居住。他们很热情得招待了派出所的民警。但是，同时也就排除了这两个窗子的嫌疑。首先，他们与照片中的形象不符，其次，老头老太是没有能力对付这么多年轻力壮的人的。而且，他们两家的子女全部都在外地。老人也声明他们的房子没有借给或租给外人居住。
　　至于老人的话，在楼座的楼长那里也得到了证实。中国城市有一套完整的社区保障制度，虽然它不完善，但是与国外比起来绝对高效。当然，偶尔失灵的时候也是有的。花钱的服务都有打折，这免费的服务也就不要那么高要求了嘛！不过，巷子的这套保障暂时没有失灵，所以老人提供得情况还是准确的。
　　另外五户人家，其中有两家是本地的居民，另外三家的房屋均已出租。巷子里的房子出租出去，自然是用于搞活经济，支援国家建设。像武秀平这种单纯的租住户在巷子里是极少的。
　　不过，这样一来问题反而简单了。出租出去的房子，只要找到阿顺和阿铁就能拿到钥匙，并了解房屋使用的情况。目前所不能了解得也就只剩下两户本地的居民了。不过，他们的资料在派出所都有的，而且经过跟楼长的沟通。民警们也了解到这两家人都是上白班，晚上通常都在家。所以，民警们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来了解他们想要了解的情况。
　　当然这些情况很快就汇总到蒋正楷的手里。蒋正楷着重看着两家本地居民的资料。他们两家，一家男主人是一家外贸公司的职员，另一家男主人是菜市场卖肉的商户。现代卖肉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为屠户了，只能被称为商户。因为，他们没有权力杀猪，杀猪是政府的事情。当然，杀人政府也是不让的！那也是政府的事情。
　　至于女主人的资料，蒋正楷只是随意得翻看了一下。他不认为她们的职业对她们是否会参与谋杀构成影响。毕竟连环凶杀案，需要得是超常的体力与心理素质，这些都是女人通常不具备的。所以，他只要关心这两家女主人的身材是否跟照片上黑斑中模糊的身影对称就好了。
　　“看起来都不像！”蒋正楷看完资料，把它递给身旁的穆明远。穆明远看过资料中女主人的照片后，也点头表示同意。蒋正楷看了，又转向张南问道，“阿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结果。”张南回答，“房间，我们的人已经去看过了。摆设跟这间差不多一样。根据阿顺的回忆，那晚出来卖得女人很多，他也不知道这三个房间内是否会有人。”
　　“那好吧！晚上让我们的人先去这两家看看吧！”蒋正楷听了，看了一眼身旁的穆明远，然后说，“等半夜的时候，我们再来看看！看还有哪些窗子被我们遗漏掉了。”
　　“好的！蒋。”张南一边答应一边从穆明远手中接回了资料，“天色不早了。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哦！”蒋正楷应了一声，随即他又摇头，“呵呵，不了。这样！晓强，你跟张所和明远一起吃吧！今晚吃饭的费用，我来出。”
　　“我们一起吧？”张南见蒋正楷推辞，他又继续劝慰道，“都忙了一天了。饭，我请！你还是一定要来得。”
　　“张所，算了！我们队长晚上有任务。”卢晓强看着蒋正楷的表情逐渐转向尴尬，他连忙解围说，“晚上还是我们一起吧！”
　　“哦！好。”张南看到卢晓强在拼命得跟自己递着眼色，他自然不会笨到搞不清状况，“那好！那好！那我们晚上见。”
　　“行！我可能要10点左右过来。晚上的事情，老张你安排好。”蒋正楷见张南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他笑着对张南说。
　　“这没问题！”张南回答，“那就晚上见吧！”随即，他们一同离开了现场，各自散去了。

　　第六十四章 讨厌的崔静
　　阿娇在画室画了一下午的画。她并没有因为下午的空闲让头脑得到放松，相反，她的心情很乱，现在她感觉自己的情绪更加压抑了。她不想回忆过去的生活，但是她知道蒋正楷虽然没有要求什么，实际上他非常需要她那么做。为了自己的爱人，是不是应该让自己的思绪回到过去呢？
　　她这么想着，手却没有停歇。她的笔在画布上肆意得飞舞。随着她的思绪，她头脑中的人物一个个出现在画布上，然后，再被她拿下放置到身边。而后，下一张画纸再被夹到画布上……
　　时间在这种简单而痛苦得回忆中，很快就过去了。她居然没有察觉天色已经变暗，她依旧坐在画布前面认真得做画。
　　蒋正楷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约定就直接去蔡叔的面馆。他认为他应该先去阿娇上班的幼儿园，毕竟他从巷子出来的时间还早，现在赶去幼儿园应该可以赶上接阿娇下班。
　　在幼儿园门前，他做了简单的登记。警卫没有过多得拦阻他，毕竟这些学校或是幼儿园的警卫名义上也是属于警局管辖的。他们正式的名字叫协警，也算是政府保障校园安全招募的临时警察吧！
　　“蒋队，好了！您进去吧。”警卫很客气得对蒋正楷做了请的姿势。蒋正楷跟阿娇来过一次，警卫记得他。所以，他也不用再打电话通知阿娇确认了。
　　“谢谢！”蒋正楷礼貌得点头致意，也算是谢过警卫放他入园。按照规定，在非家长接送孩子的时间，外人是不允许在没有老师或警卫的陪伴下直接进入幼儿园的。所以法制社会也有法制社会的好处，只是这好处，还要看执行人的贯彻力！
　　蒋正楷并不知道阿娇下午没有课，但是，本能告诉他，他应该去画室找她。所以，他也就信步向阿娇的画室走去。
　　透过画室的窗户，蒋正楷果然看到他心爱的人正坐在画布前面挥笔做画。他没有敲门，他轻轻得推开了画室虚掩着的门，然后，他蹑手蹑脚得走到阿娇的背后。阿娇画得很认真，她的思绪完全都在画布上，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
　　蒋正楷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阿娇正在画布上画一个女人的画像。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他看阿娇停住了笔，盯着画像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用笔在画像上重新修修补补。他想直接把阿娇抱了怀里，但是他又怕吓坏了面前的人。他站在那里犹豫着，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他不确定这脚步声是向画室的，但是他很紧张，他怕阿娇突然转身或是外面的人进来看到他呼喊再吓到阿娇。他最终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稳妥得办法。
　　“吭！吭！吭！”蒋正楷用手捂住嘴，低声得咳嗽。他期望这样可以引起阿娇的注意。
　　“谁呀？”阿娇的思绪被他的咳嗽声打断了，她停下手里的笔，但是她没有转身，她的注意力依旧在画像上，“有事儿么？”
　　“任老师，您该下课了。”蒋正楷听了阿娇的问话，笑着回答。
　　“啊！”阿娇听出是蒋正楷的声音，她吃惊得跳了起来。然后，她转身直接投入了蒋正楷的怀抱，“老公！你讨厌死了呢！你怎么进来得？”
　　“我是警察，有什么地方是我进不去的！”蒋正楷抱住阿娇，畅快得回答，“小丫头想我没啊？”
　　“鬼才要想你呢！”阿娇把头埋在蒋正楷的胸前娇滴滴得回他，“那……女厕所，你也可以进呀？”说着，她又抬起头顽皮得看着蒋正楷。
　　“你永远都没有正形！”蒋正楷听阿娇这么说，他伸手捏住阿娇的鼻子，用力得捏了捏。
　　“哈喽！吭……吭吭！”正当两个人抱在一起亲昵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出现在画室的门前，“哎哟！别缠绵啦！也不介绍一下呀？”
　　“你讨厌死了！”阿娇抬头看是崔静，她的脸羞得通红，“这是我……我男朋友！”她瞥了一眼身边的蒋正楷算是给崔静做了介绍，然后，她抬手指了下崔静，“这是我同事崔静。”
　　“你好！崔老师。”蒋正楷礼貌得跟崔静打了招呼。
　　“你好。”崔静同样打过招呼，不过她随即上下打量着蒋正楷。她感觉蒋正楷的年龄应该大出阿娇好多。她无法理解年轻漂亮的阿娇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成熟的老男人。不过，她是不会放弃任何讹挪阿娇的机会的，“哎哟！介绍我就有名有姓！介绍你男朋友，就这么简单啊？怎么？怕我抢啊？”
　　“没！没有啦！”阿娇挥了挥拳头对崔静说，“我就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好啊！”崔静笑着转身，“园长李老太太知道您任大小姐今天晚上约会，所以她让我通知你，今天晚上不用上课了。”
　　“啊……李园长，她看到了啊？”阿娇听了崔静的话，她感觉异常得惊讶，同时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想知道？”崔静走到门口，回头瞥了阿娇一眼，“我就不告诉你！”说完，她就走出了画室。
　　“啊……”阿娇焦急得站在那里跺脚，女人总有傻傻的时候，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现在却表现得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老公！怎么办啦？园长知道我们在画室约会了呢。”说着，她把头又靠了蒋正楷的怀里。或许她这些夸张得表情和动作都是做给蒋正楷看得吧？实际上她并没有如此紧张。
　　“那……你说怎么办啊？”蒋正楷抱着她，木衲的问她。
　　“吭！分开！分开！”还不等阿娇回话，崔静的头从画室的外面又抻了进来，“我这还没走呢！你们两个就又搂搂抱抱在一起啦！看来，我就是不去汇报也不行啦！”
　　“你……你讨厌！我就抱了，你怎么着吧？”阿娇抬起头，挤着鼻子，对崔静凶凶得说，“你敢告我黑状，以后就别想我帮你代课！”
　　“哎呀！威胁我？”崔静听了阿娇的话，她转身又做出要走得姿态，“你可想想后果哟？上班时间在画室约会，可是大罪哟！”
　　“别！别！崔老师。我姓蒋，我叫蒋正楷。”蒋正楷听了崔静的话，赶紧伸手，仿佛他的手臂很长，他能拦住崔静一般。
　　“看！还是人家帅哥识事务。”崔静听蒋正楷自报了家门，她又转回到画室里，“那你说说吧！你是用什么手段，把我们家紫鸢骗到手的？”
　　“她……我……”蒋正楷看着身边的阿娇只是憨笑，他的确不善于应付这样的场面。
　　“说什么呐？”阿娇听了崔静的话，她把身体靠在蒋正楷的身上，然后面对着崔静说，“我高兴！我倒追！不行呀？”
　　“哎呀？任大小姐，没发现呐！原来你的脸皮比我的还厚。”崔静听了阿娇的话，她梗着脖子，看着阿娇和蒋正楷。不过，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在强忍着笑。
　　“怎么呢？怎么呢？”阿娇依旧一副斗鸡般得表情，“我老公是最优秀的！”说着，她把头靠在蒋正楷的胸前，故做亲密。
　　“好好好！”崔静终于受不了阿娇，她站直了身，“你们两个就在这里酸吧！园长让我告诉你，今天晚上电业局要停电检修，课不上了。你就跟你的帅哥自由飞翔去吧。”说完，她挤眉弄眼儿得离开了画室，走了。
　　“那！老公，你晚上有没有事儿呀？我要你陪我！”阿娇转身把身体紧紧得贴在蒋正楷的身上，完全一副小无赖的表情看着蒋正楷。
　　“我……”蒋正楷原本想说，不行！我晚上有工作。但是，他转念一想，何不带着她一起去现场，反正想破案是离不开阿娇的。“我晚上还要出现场！你要是愿意陪我，我们就一起去。”
　　“哦！”阿娇听蒋正楷这么说，她反而沉寂下来。过了好一阵儿，她才呢喃着问，“要去巷子么？”

　　第六十五章 蔡叔归来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把她紧紧得揽在怀里。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阿娇简单得问话。是的！如果去现场，一定是要去巷子的。但是，去巷子对阿娇而言就要勾起她那段痛苦得回忆。蒋正楷抚摩着阿娇的头发，他俯在阿娇的耳畔轻声得说，“我们去吃饭吧！吃过饭，我送你回家。我晚上办完事就回去。”
　　“嗯！”阿娇顺从得点头。蒋正楷看不到阿娇的脸，泪水已经在她的眼窝里打转，最终它还是没能留下来。“唉！”阿娇在蒋正楷的怀里趴了半晌，她抬起头，“老公，我们去吃饭吧？好象停电了呢！”
　　“哦！好。”蒋正楷揽着阿娇的肩膀跟她一同走出画室。走廊上的应急灯已经完全点亮，它们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在淡淡得夜色中，蒋正楷和阿娇拖着长长得背影走出了幼儿园。
　　“我们回家？还是去蔡叔那里？”在幼儿园的门口，蒋正楷问怀里的阿娇。
　　“我想回家……”阿娇小声的回答，随即她又快速得摇头，“不！我们还是去蔡叔的面馆吧！好久没去了，也不知道蔡叔回来没有。”
　　“哦！好吧。”蒋正楷顺从得揽着阿娇向前走。他看得出身边的女人今天晚上不想多说话，她的心里或许正在做着激烈得斗争！
　　“老公，你真得不在意我的过去吗？”快到蔡叔面馆的时候，阿娇突然挡在了蒋正楷面前，她定定得望着蒋正楷的脸，痴痴得问他，“老公！我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你会嫌弃我……”
　　“傻丫头！”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只能无奈得笑笑。过多得解释已经没有任何得意义了。关于这个问题，蒋正楷已经做过各种版本的解释，但是在阿娇的心里，这仿佛是一个永远无法打开的心结。蒋正楷把阿娇的头重新揽到胸前，“要不？我发毒誓啊！”
　　“我不！”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伸手挡在蒋正楷的嘴边，“我不要！人家只是感觉不放心而已。”说完，她紧紧得咬着嘴唇，然后，她抬起头，“走吧！老公。我们吃饭去！吃完饭，我跟你去巷子。”
　　“哦！你……”这会儿，轮到蒋正楷纠结了。他渴望阿娇帮他，他又怕阿娇受伤害。“我……我只是去看现场……”
　　“没什么啦！”阿娇看了蒋正楷的神态，甜甜得笑容挂了她的脸上，“老公！你说人是不是不应该活在回忆里呀？所以，我决定！我一定要好好得帮你。我以前卖得时候都不怕，我现在怕什么呢？”
　　“好！”蒋正楷见阿娇这么说，他爽快得挽起阿娇就要向前走。
　　“我不！你抱我。”阿娇向前伸出双臂，就像她住院时候的样子一样，“我要你抱我去蔡叔的面馆！”
　　“行！”蒋正楷顺从得把她抱了起来，幸福甜蜜的笑容凝结在他们两个的脸上。当阿娇被蒋正楷抱起，她的头靠近蒋正楷耳朵的时候，她在蒋正楷的耳边轻轻得说，“我什么都不怕！但是，你不许不要我！”
　　“呵呵！”蒋正楷就势在阿娇的额头上浅浅得吻了一口。他没有再做任何承诺，他知道阿娇也不需要他承诺什么。很多时候，无声的承诺，要比有声的承诺来得让人更加安心。他的吻已经说明了一切。
　　“马婶！”蒋正楷抱着阿娇一走进面馆，阿娇在蒋正楷的怀里就大声得喊，“来两碗刀削面，然后，两份鹏皮！”
　　“来啦！”一个苍老的男声从厨房传了出来，“呵呵，两个人又腻在一起了？”说话间，一个年老的男人从厨房走了出来。
　　“蔡叔！您回来啦！”阿娇见是蔡叔，她从蒋正楷的怀抱里挣脱下来，然后跑过去拉着蔡叔的手高兴得说，“好久不见了呢！我看看您胖了没？”
　　“哈哈！胖了！胖了！”蔡叔高兴得回答，“我们的阿娇也出落得更漂亮了。”
　　“那是！那是！”阿娇摇晃着蔡叔的手，娇嗔得回答，“要是不变漂亮点儿，人家把我休掉怎么办呢？”说完，她用眼角得余光瞥向蒋正楷。
　　“他敢！”蔡叔听了阿娇的话，帮她打气说，“他要是敢欺负你！以后，我就不给他煮面吃！哈哈！”
　　“听到没？”阿娇转身看着蒋正楷调皮得说，“以后不许抢我面酱！”
　　“蔡叔，这钱您拿着！”蒋正楷把一沓钱塞了蔡叔手里，“您儿子结婚，您也不提前说！这是我和紫……阿娇的一点儿心意！”
　　“不要！不要！”蔡叔见了连忙摆手，“我不能拿你们的钱！”
　　“您就拿着吧！”阿娇从蒋正楷手里接过钱，直接塞了蔡叔的口袋里，“您要是不拿，以后我们再也不来了！”她说完又调皮得向蔡叔伸出一只手，“喜糖拿来！”
　　“这……”现在轮到蔡叔感觉尴尬了，他大老远得从家乡回来的确没带喜糖。就算带了，他也算不准阿娇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啊？
　　“哦！没糖啊？”阿娇俏皮得眨巴着眼睛看着蔡叔，“那今天您请客，饭钱不给了！”
　　“好！好！”蔡叔爽快得答应，“今后啊，你们两个的饭钱都不用给啦！”
　　“那就太谢谢蔡叔啦！”阿娇说完，就拉着蒋正楷的手找地方坐下等蔡叔下面去了。而蔡叔看着两个年轻人亲昵的样子，他也欣慰得笑笑。虽然阿娇不是他的孩子，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已经把她当成自己女儿般看待。
　　很快，蔡叔就把面端了上来。随面一起，他把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到阿娇的面前，“蔡叔啊，没给你们带糖。不过，却带了这个给你们。”
　　阿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瓶子。她拿在手里仔细得看了看，瓶子上没有任何标记，不过在盒子里却有一股浓郁得玫瑰花香飘散出来。她抬起头又一种猜度得目光看着蔡叔，“蔡叔，是玫瑰精油吧？”
　　“呵呵！是啦！”蔡叔听了阿娇的话，他高兴得笑了起来，“还是我家阿娇有眼力！”
　　“好贵呢！您的礼物，我不能要！”阿娇把瓶子放回到盒子里，她想把它退还给蔡叔。
　　“哎！蔡叔家乡出的东西。都是自家种的！”蔡叔不满得说，“拿着！不花钱。都是我儿子他们的厂子做得！你别嫌弃就好。”
　　“那就谢谢蔡叔啦！”阿娇听了蔡叔的话，高兴得收下了蔡叔的礼物。
　　“老蔡啊！你过来看看这东西我做得对不？”在厨房里，有一个年老的男人在招呼蔡叔。
　　“就去啦！就去啦！”蔡叔一边答应一边对阿娇他们说，“你们先吃！我去忙。对了，我新来的老兄弟，他姓高！以后啊，要是我不在，就是他和你马婶帮我照看店了。”
　　“好的！蔡叔。您快去忙吧。”阿娇冲蔡叔礼貌得点头，然后，她转过头来看着蒋正楷，“看！蔡叔有给我礼物。没有你的份儿！气死你。”
　　“呵呵！”蒋正楷听了抿嘴笑笑。阿娇再大，也还是个孩子。他瞥了一眼阿娇手边的盒子，然后说，“人家蔡叔可是说给我们两个的！”
　　“哼！你个老男人用什么化妆品呀？明明就是给我自己的！”阿娇撅着嘴回他。
　　“好吧！好吧！我老婆人漂亮，最有人缘了。”蒋正楷只得无奈得夸她。
　　“是不是呀？承认就好！”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幸福的笑容挂满了她的脸颊。她特享受蒋正楷喊她“老婆”这个称谓。“快吃吧！等下就凉了。”阿娇把一块儿鹏皮夹了蒋正楷的面前，温柔得说，“等下我们还要去巷子呢！”

　　第六十六章 夜寻黑斑
　　阿娇和蒋正楷两个吃完了饭，阿娇照例把钱悄悄得放在了面碗的下面。她是不会真得要蔡叔请客的。毕竟人家老人千里迢迢得出来开个面馆，小本经营也不容易。
　　“紫鸢，你真得要去巷子？”出了蔡叔的面馆，蒋正楷定定得站在那里看着阿娇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我12点前一定回去。”
　　“我不！我就要跟你一起去。”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面色很平静。看来这次她是真得做好了准备。自打上次体检后跟蒋正楷去过警局，她的心里一直都在纠结，她今天能够做出这个决定已经是深思熟虑得结果了。最后促使她下这个决定的，实际还是阿涛。在阿娇心里，她始终担心阿涛会对蒋正楷不利。所以，她已经做好了为蒋正楷牺牲的准备，而这之前，她自然愿意帮蒋正楷多做些事。
　　“那好！”蒋正楷见阿娇回答的如此坚决，他的嘴上虽然不说，但是他的心里还是非常开心。毕竟让阿娇主动协助他破案，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我们走吧？”阿娇见蒋正楷答应了她的请求，她靠了蒋正楷的身边，轻轻挽起了他胳膊，“想什么呢？还不走？”
　　“好！”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他把阿娇揽到自己怀里。真要让他带着阿娇向巷子迈出这一步也是很困难的事儿，他对阿娇的爱已经超出了他对工作的热爱。他把阿娇的脸捧了起来，“紫鸢，你真得想好了？”
　　“走吧！”阿娇目光炯炯，深情得望着蒋正楷，“只要能和老公在一起，走到哪里我都不怕！”
　　蒋正楷听了，他把阿娇的头埋了自己胸前，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虽然他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他的心里却感觉空荡荡的。此时此刻，他在想为了工作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做牺牲是否是一件值得的事……
　　“蒋队，早来了啊？”守卫在第六起命案现场的警察看到蒋正楷和阿娇一前一后走进了案发现场，他们礼貌得跟蒋正楷打着招呼。
　　“是啊！”蒋正楷笑笑，说完，他回身把身后略显腼腆得阿娇拉了进来，“找个地方随便坐吧！紫鸢。”
　　“哟？蒋队，您的新助手啊？”守卫现场的警察看到阿娇，他立刻殷勤得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美女！”男人无论职业，都有向美女献殷勤的爱好！
　　“谢谢！”阿娇冲这名警察微微一笑，“我不坐，我想……”说到这里，她转身含情脉脉的看着蒋正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那……走吧！我们一起到窗户那里去。”蒋正楷见阿娇望着自己，他一手扶在阿娇的后背上，一手提起刚刚警察送来的椅子陪阿娇走到窗前，“坐吧！看看夜景。巷子里的夜色也是很美得！”
　　“嗯！”阿娇乖巧得答应了一声，然后顺从得坐了椅子上，她的目光也不再看房间内的摆设，而是径直向窗外看去。的确，窗外的夜色很美。在灯光的点缀下，小巷有一种朦胧暧昧的美。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张南、穆明远和卢晓强和其他几名派出所的民警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一进房间，眼尖的穆明远就率先发现了房间内的不妥，他望着阿娇的背影问蒋正楷，“蒋队，怎么？老爷子给您配得新助手？”说完这话，他又瞥了一眼卢晓强，“这姚老爷子也太偏心了！这助手还男女搭配，给配一对啊？”
　　“呵呵，怎么？你羡慕了？”蒋正楷听穆明远这么说，他的手下意识得扶到了阿娇的肩上。他在考虑怎么介绍阿娇。他不确定房间内的这些警察，是否会有人认出阿娇来。
　　“那可不是一般得羡慕！”穆明远听了蒋正楷的话，他顺竿向上爬，依旧不依不饶得说，“蒋队，您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一下啊？”不过，他从蒋正楷的动作中，似乎也觉察出些异样来。在蒋正楷的手放到阿娇肩头的同时，阿娇也把手放了蒋正楷的手上，并且她的头向着蒋正楷的手靠了过来。这是热恋中的情人才会有的亲昵举动。
　　“你好！我叫任紫鸢。”阿娇这时候转过身来，她从容得起身，然后面向着穆明远以及房间里的其余警察做着自我介绍。虽然房间内的警察，有些跟阿娇也算是老相识了。但是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蒋正楷身边的女人竟然是一个曾经在巷子里卖得女人。所以，自然也就没人会质疑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的身份。当然，在警察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卢晓强。他是知道阿娇的身份的，只不过他选择了缄默不语。他是绝对不会出卖阿娇的。
　　“哦？任紫鸢。”张南虽口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他又一时想不起来。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开玩笑得兴致，“怎么？新来的女警啊！”
　　“都别逗了！”蒋正楷见阿娇很大方得应对了穆明远的问话，他的神态也放松了下来，他把胳膊搭了阿娇的肩上，“这是我未婚妻！”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面颊有些发红，她有些局促得低下了头。她没有想到蒋正楷会在他的同事面前如此介绍自己的身份，没有掩饰，也没有回避，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得告诉大家，“这个女人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房间内的空气随着蒋正楷的话，顿时凝固下来。除了卢晓强，羡慕、惊讶，甚至略带一丝妒忌的目光挂在房间内每个人的脸上。他们无法想象，蒋正楷，一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居然会找到貌美如花的小丫头跟在他身边，而且心甘情愿得嫁给他。
　　“呵呵！这事儿可太突然了。”最后还是张南先开口说了话，“蒋，你这事儿太突然了！呵呵，那个介绍下经验啊？你看这些穷小子都没着落呢。”说着，他指了指房间内的其他警察。
　　“没经验！”蒋正楷说完，他深情得望了阿娇一眼，然后抬起头来说，“领导发的！”
　　“你讨厌！”还不等房间内其他警察反应过来，阿娇的手就伸到了蒋正楷的鼻子上面，“谁是领导发的啦？”
　　“你呗！”蒋正楷抓住阿娇的手，轻轻得拿了下来，“不信！找老爷子问去。”说完，他环视一遍房内的警察，然后郑重其事的说，“老爷子说了，好好工作，每人发老婆一个！”
　　警察们听了蒋正楷的话，爆出一阵儿大笑。但是，也就不再有人继续追问他们两个的故事了。警察的生活在外人看来虽然单调，但是他们自己一样可以生活得多姿多彩。
　　既然阿娇待在自己的身边，那么蒋正楷就不再着急测定究竟是哪个窗户最有可能是光折射的源头了。他觉得他有一整晚的时间来确定这件事。所以，他叫上穆明远和张南几个站了窗户前仔细得观察着对面楼上的情况。他们一直等到跟上次发案时间相仿的时间段，才开始进行灯光测试。当然，经过协调白天确定得七个窗户现在都亮起了灯。在这七个房间内，现在都有警察在控制着灯的亮灭。
　　“看起来三号窗口和五号窗口最有可能。”经过了一番灯光反复亮灭得比对，最后，穆明远对蒋正楷说，“如果角度、灯光和天气状况合适，或许从这两个窗户可能会反射光线到这间房子里面来。”
　　“三号？五号？”蒋正楷一边重复穆明远的话，一边在资料中查看这两个窗户对应的房间的具体资料。三号是由阿顺控制得一间从事皮肉生意的出租屋。而五号，也与肉有关。那是那个卖肉商贩的家。
　　“蒋队，还有件事情，我有些不明白。”穆明远确定了嫌疑窗口后，他犹豫了一下对蒋正楷继续说，“虽然光折射可能会造成照片上的黑斑。但是，那黑斑移动到窗前，然后消失了。在它消失前出现的最后一张照片上，看起来它像是透过玻璃出去了。这个是光折射不好解释的。还有，如果是光折射，它最后应该是停留在窗前才对。但是，那些送检的照片，最后几张上明显没有黑斑。”
　　“谢谢你，明远。”蒋正楷听了穆明远的话，他不置可否得回答，“我们还是先搞清楚三号和五号窗口在那天晚上的情况吧！”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了张南。而张南也点了点头，剩下具体调查得工作，自然要由他安排人来完成了。

　　第六十七章 黑斑的疑问
　　阿娇和蒋正楷他们从第六起凶案的案发现场离开的时候，时间已近午夜。在浓重得夜色中，整座城市变得很安静，仿佛也在沉睡一般。由于阿顺已经通知巷子里的女人今天晚上警察要在巷子里办案，所以女人们根本就没有出工。所以，在回去的路上，阿娇也不用担心路边会突然冒出哪个十三点的女人跟她打招呼。
　　“蒋队，我开车送您和嫂子回去吧？”到了巷口，卢晓强看着阿娇和蒋正楷恭敬得问。他虽然知道阿娇的身份，但是他却没有一丝鄙视阿娇的意思。他上学的钱还不是靠死去得小美用身体换来得？
　　“不用了。”蒋正楷把身边的阿娇向自己的怀里揽了揽，“我们走回去。你送下其他的同事吧！正好我们也欣赏一下夜景。”自打蒋正楷搬去阿娇那里住，只要有跟阿娇独处的机会，他就极少开车出来了。他喜欢跟阿娇一起散步的感觉，他喜欢揽着阿娇在城市的街道边肆意得闲逛。
　　“走啦！晓强。”穆明远拉了卢晓强一把，“你还看不出来，你们蒋队现在有生活助手陪着，根本就不需要你这个工作助手啦！”说完，他把卢晓强直接塞进了驾驶室，“老蒋，你悠着点儿！用不用我明天帮你请假啊？”他一边说一边也跳进了警车。蒋正楷听了他的话，也只能无奈得摇头笑笑，而警车也就很快开走了。
　　“我们回吧？”蒋正楷的目光随着警车的离开又回到了阿娇的身上，“晚上多穿点儿，天有点儿凉了。”说着，蒋正楷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了阿娇的身上。
　　“老公，他们不会知道我是……”阿娇把身体靠在蒋正楷的怀里，她斜偎在蒋正楷的身上，让他半推着自己向前走。显然，她是想问他们不会知道我是妓女吧？
　　“不会得！”蒋正楷低头，用手轻柔得在阿娇的头发上理了一把，然后又说，“就算他们知道，咱也不怕！”在蒋正楷的心里，现在已经有了辞职的打算。只是这个打算，他是不会跟阿娇去说得！他知道阿娇不会同意，而且很有可能会为这，让阿娇再次从他身边离开，躲藏起来。
　　“是么？”阿娇低声得回他。她虽然很担心蒋正楷的同事看破自己的身份，但是她更在意的是蒋正楷的心里怎样想。既然蒋正楷说得如此坚决，她的心里自然好受了许多，她也就不会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她跟蒋正楷两个默默得向前又走了一段儿，她小声得问蒋正楷，“老公，等有空闲得时候，您可以带我去看看阿秀姐的骨骸么……”
　　“好的。”蒋正楷很爽快得回答，“等你晚上没课的时候吧！”蒋正楷又补充说，“等你没课，我就带你去！她就在我们分局的太平间里。”
　　“那好吧！谢谢你，老公。”阿娇见蒋正楷如此痛快得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满目感激得看向蒋正楷。而蒋正楷则顺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得捏了一下，“傻丫头！你是我老婆，有什么谢不谢得。”
　　就在两个人在路边缠绵着缓缓前行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大约三十米开外，一个矫健敏捷的身影一直在悄悄跟随着他们。这个身影就是阿猛。他依旧在忠实得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不知道阿涛为什么还不让他回到网吧，或是直接动手干掉阿娇身边的那个男人。在他眼里，现在保护阿娇的行动已经有些多余了。毕竟，蒋正楷几乎占有了阿娇所有的空闲时间。而阿娇也喜欢和这个男人粘在一起。自己跟在他们身边，每天都在看些暧昧戏，这不是阿猛喜欢做得事情。不过，事情并不是你不喜欢，就不需要再继续，所以他还得把这种无聊得日子，日复一日的继续下去。
　　第二天一早，蒋正楷把阿娇护送到了幼儿园，然后，他看着阿娇的身影消失在幼儿园的教学楼内，他才安心得从幼儿园的大门前离开。而这个时候，在某个阴暗处，阿猛也从那里离开去幼儿园对面的租住屋里执行他的使命。自打乔云婷出事，阿涛知道阿娇被人侵犯并虐待过，他的这种保镖生涯就开始了。
　　蒋正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卢晓强还没有赶到分局上班。虽然年轻人的活力旺盛，但是，他们却更嗜睡一些。所以，他在昨晚熬到半夜之后，第二天并没有像蒋正楷一般按点醒来上班。
　　蒋正楷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他随手打开了桌上的电脑。这时候，他的头脑又飞回了昨晚的现场。他在仔细得琢磨穆明远跟他说的话，他想从中找出某种破绽，或是某种新的可能。毕竟，他从穆明远的话中，他可以感受到穆明远并不是完全接受光折射这种假设得。但是，，穆明远也无法提供新的假设，所以他才会跟自己到现场去，认真得再次勘察现场的情况。
　　当蒋正楷的头脑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很容易就接受并赞同了穆明远的想法。的确，光折射一说有太多解释不通得事情了。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什么黑斑最后会消失，而不是停留在窗前。可是，房间内的黑斑如果不是光折射造成得，那又会是什么造成得呢？毕竟在武秀平的供词中，他坚决否认在警察进入房间前，房间内还有其他的人出现。或许这个世界上真得有鬼？想到这里，蒋正楷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作为警察，他是不会相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的。
　　“蒋队，您早来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卢晓强打着哈欠从办公室外面走了进来，“这是张所上午传真过来得资料。他说五号窗户那晚的情况已经得到证实了！那天晚上，那个商贩和他老婆两个人都站在窗前向对面的案发现场张望来着。因为，那天晚上他们家里有客人，所以他们的客人愿意为他们证明他们说的都是实话。”说着，他把一份传真笔录放到了蒋正楷的面前。
　　“哦！”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他拿起笔录仔细得看了一遍。商户、商户的老婆，还有客人是被张南找去所里分别讯问的。他们所说的话，基本一致。可以判断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谎。虽然笔录的核心是问那天晚上的情况，但同时警方也会七拼八凑得问一些其他的问题，他们会用这些问题来冲淡被讯问人对关键问题的注意力，来甄别他们是否对关键问题有所回避或掩饰。
　　“那阿顺那里的情况呢？”蒋正楷看完笔录，他抬头看向卢晓强，“三号窗子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确切的线索。”卢晓强摇了摇头，“不过，根据张所讯问阿顺得到的情况来看。在第七起命案发生的当晚，在第三号窗子所在的房间里的，很有可能就是阿雪。”
　　“阿雪？”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略带吃惊得看着他。阿雪是第八起命案的受害人，在第七起命案发生的时候，她在第三号窗子那里，这说明了什么？
　　“是的！”卢晓强点了点头，“张所说，阿顺询问过那天晚上上班的女人，她们都说自己没有去过那个房间。不过，有个叫阿莎的女人说，她好象见过阿雪进过那间屋子。不过，那女人说得很不确定。而且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有谁进入到那个房间。”
　　“让张南立刻把阿莎控制起来！然后，把阿顺也叫到派出所去。”蒋正楷说到这里，他站起身，“走！晓强。我们这就去所里。我要亲耳听听这个叫阿莎的女人和阿顺两个怎么说！”

　　第六十八章 阿莎的陈述
　　在居安路派出所的问讯室里，蒋正楷和卢晓强坐在桌子的后面。而他们的对面，有一个打扮入时，妖艳惹人的女人，她就是阿莎了。
　　“你叫阿莎？”蒋正楷手里拿着阿莎的资料，他没再问那些过场性质的问题。
　　“是的。”阿莎点头回答，她的目光有些游离。显然，她对蒋正楷问话的方式有些不适应。
　　“你说你在上个月发生凶案的时候，见到过阿雪进入过这个房间？”蒋正楷说着把一张巷子的模版图拿了起来，他指了指三号窗子所在得房间。
　　“我……我只是……只是随便说说得！”阿莎听蒋正楷这么说，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又没看仔细！那天，就我和阿雪在那座楼下，楼上就那么几间房，我用了一间。她不去那里，能去哪儿？”她的话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反问。
　　“是么？”蒋正楷放下模版图，他不置可否得反问了一句，然后死死得盯着阿莎的眼睛，“这么说，你没看到喽？”
　　“警……警官……”阿莎的表情显得局促起来，她的话也变得不连贯，“也……也不能说……说我没看到！”说到这里，她咽了一口唾沫，“我们……我们是一起接到客人的！她在……在我前面……是去了那里……”她说着，身体由于紧张也开始略略得颤抖起来，“警官，雪儿和我是好姐妹！我没杀她！我真没杀她啊？你别冤……冤枉我！”说着，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看来她误会蒋正楷找她，是认为她杀了阿雪。
　　“是么？”蒋正楷的目光从阿莎的脸上略略得移开。他知道对面的这个女人是真得害怕了。至于是不是她杀死得阿雪，在蒋正楷看来，并不是今天要弄清得问题。而且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也不是杀人的凶犯。她虽然是出来卖得，但是她身上缺少一股暴虐之气，她很胆小，也很怕死，像她这样的人是很难去杀人的。
　　“我说得都是真得！”阿莎的脸已经变得煞白，“我……我……我没杀阿雪……她……她……”
　　“好了！我相信你。”蒋正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缓和了下来。他的目光重新注视着阿莎的脸，“你只要交代清楚你是否看到阿雪进入到那个房间就好了。”
　　“好！”阿莎回答得很干脆，但是，她的身体却依然在颤抖，“警官，我……我想去洗手间……”
　　“去吧！”蒋正楷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阿莎两边的女警，他又吩咐说，“照顾好她！”他对女警说这话，是有两层含义的。一是防止阿莎是个狡猾得罪犯，她趁上厕所逃跑；二是防止这个愚蠢得女人，趁上厕所的时候自杀。蒋正楷看得出她真得吓坏了。
　　很快，阿莎在女警的陪伴下，从洗手间回到了讯问室。在女警的严密监视下，可能出现得两种可能都没有变成现实。阿莎坐在椅子上，她的身体仍在轻微得颤抖，不过她的情绪算是稳定了不少。刚才这趟洗手间，对于阿莎来讲，也算是舒缓了她自己的情绪。她抬起头，当她的眼睛碰上蒋正楷目光的时候，她本能得又低下了头。她双手在自己的膝盖处拮据得摩挲了一阵儿，她终于开了口，“警官！那天晚上，我是看到阿雪进那个房间了。而且出来之后，阿雪还跟我说，那晚出事的那个姐妹没有死。她看到她疯了，她说她看到那个姐妹在胡乱得大笑。”
　　“哦？”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他的心里一惊。难道巷子里的这些凶案不是没有目击证人，只是这些女人都选择了沉默，不愿出来做证？想到这里，他对阿莎的态度，变得更柔和了一些，“阿莎，你放心吧！我知道不是你杀的阿雪。那你说阿雪看到房间内的姐妹没死？她为什么要把这事儿告诉你？还有，她有没有说房间内其他的情况？”
　　“我们两个是好姐妹！”阿莎说这话的时候，她的鼻子有一些抽搐，“我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我们是一起到这个城市来得！我不会杀她！”她又重复了一遍她不是凶手，“她有事不跟我说，能跟谁说？”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蒋正楷，“她不认识那个姐妹。她说房间内的景象很恐怖……”她把阿雪对她说得话又复述了一遍。这些情况与武秀平看到得一模一样。
　　“那她有没有说房间内有其他人，或是什么东西？”蒋正楷听完了阿莎的话，他继续提示道。
　　“阿雪当时很害怕。”阿莎看了眼蒋正楷，她又低下了头，“她说房间内没有别人。不过，她说她总感觉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看！”
　　“没人？有东西？”蒋正楷诧异得望着阿莎。
　　“是……是的！”阿莎回答，“她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不信。可是……可是，前两天阿雪就……就死了……”说到这里，阿莎呜呜咽咽得哭了起来。
　　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他知道这个女人没有撒谎。但是，他又总是有种意由未尽的感觉，他仿佛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了。最后，他看向还在那里哭泣的女人说，“阿莎，我想……这样吧！最近这几天，你先住在所里，好吧？”
　　“住所里？”阿莎听了蒋正楷的话，她身体颤抖着抬起头，“警……警官，我……我没杀雪儿……”
　　“知道！知道！”蒋正楷听了，他摆了摆手，显然他不需要阿莎跟他解释什么。他瞥了一眼阿莎，然后温和的说，“让你住在这里，不是拘留。你的一日三餐，会有专人负责。同样的，你如果不愿意住在这里也可以提出来。我只是怕你在外面会发生阿雪那样的意外罢了。”
　　“这样……”阿莎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止住了哭声，然后感激得看着蒋正楷，“谢谢，警官！我听您的。”她现在对蒋正楷是真得感激的，她不过是个出来卖得女人，哪儿有人会关心她的死活？
　　蒋正楷笑笑，他没有答话，他冲阿莎身旁的女警摆了摆手，女警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去办。她们把阿莎带离了讯问室。这之后，蒋正楷跟卢晓强耳语了几句，卢晓强听了点头离开了房间。他无非是去找张南安排阿莎的起居饮食去了。放在以前，或许蒋正楷不会如此心细，但是，自打他爱上阿娇之后，他对待这些巷子里的女人，也莫名得多了几分怜惜，或许这就都是爱屋及乌的缘由吧？
　　当卢晓强回到讯问室的时候，阿顺也被男警带进了讯问室。他们都是熟人，自然也不用客套了。对于阿顺的讯问也就简单了许多，甚至说是有了几分闲聊得氛围。
　　“阿顺，孩子的身体好些了？”蒋正楷没有问巷子的事情，反而先问了阿顺孩子的情况。
　　“好了！蒋队。”阿顺回话的时候，声音中明显带了几分感激，他没有想到一个警察居然会关心他，一个看场子的人的孩子的死活。
　　“那就好！”蒋正楷说着让卢晓强送了烟过去，然后看着阿顺把烟点上，他又说，“我们今天只是随便聊聊，虽然环境不太对。不过，你不要介意。”蒋正楷说这话也不是没有缘由，毕竟所里对阿莎和阿顺的安排是带有偏见的，警察们并没有把他们当成证人或是协助警方破案的人来看待，否则也不用搞得仿佛是提审一般了。
　　“我明白！”阿顺对这些反倒颇不在意。他每次到所里来，都是这般阵仗，如果不是这样，估计他反而要心生不爽了。“蒋队，您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说吧！”阿顺对蒋正楷恭敬得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如实交代的！”

　　第六十九章 隐藏的女人
　　蒋正楷听了阿顺的话，他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然后眯缝着眼睛看着阿顺。在蒋正楷的心里，他对阿顺并不信任。巷子里的事情，他不相信阿顺会如实和他交代清楚。不过，他也知道要想破案离不开阿顺，同时他也明白，只要不损害自身的利益，阿顺还是愿意配合他的工作的。毕竟巷子里的女人死光了，或是走光了，他阿顺也就彻底失业了。
　　“阿顺，我问你，在阿莲出事那天晚上，谁在用这个房间？”说着，蒋正楷把巷子的模版图拿了起来，指着三号窗口问他。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欠起身仔细得看了一阵儿，然后又坐回到椅子上，“蒋队，这所房子是我租来的。一直都是给巷子里的女人用的。”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出事当晚，这房子应该是阿雪和阿莎在用。我听阿莎说，这房子那晚是阿雪在用。”
　　“那除了阿莎再没有其他人可以证明房子是阿雪在用了么？”蒋正楷正视着阿顺的眼睛问他，“你们巷子里的房子一般都是怎么安排得？”
　　“回蒋队，没有人再说过类似的话了。”阿顺坐在那里很客气得回答，“巷子里的房子跟女人通常都是固定的。没有意外，通常都是固定使用的。”
　　“那为什么那个楼座，那天晚上只有阿莎和阿雪两个女人？”蒋正楷盯着阿顺毫不放松得继续逼问。
　　“这……”阿顺听蒋正楷这么说，他的额头明显渗出了汗滴，他没有想到蒋正楷居然会问类似的问题。“蒋……蒋队……”阿顺拿捏着说，“您……您也知道，巷子里的生活不是以前了。很多女人现在都是下午上班，晚上她们就不出来了。”
　　“下午上班？”蒋正楷半信半疑得重复了一遍阿顺的话。
　　“是的！”阿顺点头，“她们也是人，她们也怕死啊。”说这话的时候，如果他的眼睛不是在骨碌碌得乱转，蒋正楷还就真相信他的话了。可惜，在细节上，阿顺处理得还不是很到位。
　　“是么？”蒋正楷把身体靠了桌子上，然后，他用手轻轻得敲打着桌子，而后，他的身体又靠回到椅背上，“我那晚去过巷子，我怎么感觉巷子里很热闹呢？”说到这里，蒋正楷瞪大了眼睛，然后呼得把身体重新靠到桌边，“阿顺，老实说！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
　　“是……没！”阿顺慌乱中脱口答应了蒋正楷的话，然后，他又想改口，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现在已经满头是汗，他抬起头，有些惊惧得看着蒋正楷。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儿事？”蒋正楷敲打着桌子看着对面的阿顺。他知道阿顺隐藏了什么秘密，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这……”阿顺局促得坐在那里，汗顺着他的额头趟了下来。他的内心显然在挣扎，他隐藏得事情看来并不是很容易说得清楚的。蒋正楷看出他还在犹豫，他没有再继续给他施压，他只是“哒！哒！哒！”得很有节奏得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但是，这敲击声在阿顺的耳朵里，它不是敲击在桌面上，而是敲击在他的心里。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满脸是汗的阿顺终于抬起了头，他惊恐得看着蒋正楷，然后用颤抖得声音说，“蒋……蒋队，您……您相信我！我……我没有杀人！”
　　“说吧！”蒋正楷的面色很平静，但是他的心里却很吃惊。这阿顺难道跟阿莎一样，也误以为自己认为是他杀死了阿雪？不会！阿顺的应变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绝对不会如此脆弱。他要交代的，恐怕是一件自己并不知晓得凶案。
　　“我……我说！”阿顺看了蒋正楷的表情，他盘算不出蒋正楷平静得表情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不过，他的确没有杀人；所以，他要说的话，一旦开了头，他也就无所顾及了。他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他抬头看向蒋正楷说，“那晚，的确有三个女人在那个楼座上。不过，使用您说的那间房子的，的确是阿雪。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是阿菊，她那晚也在那个楼座上。”
　　“哦？是么？”蒋正楷见阿顺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来，他把身体靠回到了椅背上，然后又开口说，“阿菊和阿莎、阿雪不是一起的吧？”为了让阿顺痛快得交代问题，他选择了冒险。因为在阿莎的供述中，她只字未提阿菊，所以蒋正楷猜测阿菊跟阿莎和阿雪并不熟识。
　　“是！她们不是一起的。”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重重得点头，“阿菊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女人。她跟巷子里的女人不同，她吸毒，而且很厉害。所以，巷子里的女人都不愿意提及她。”
　　“说重点！”蒋正楷见阿顺一直在事情的外围打转，他重新敲打着桌子催促道，“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是，蒋队。”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把头低了下去，“那天夜里，阿菊也死了。不过，她不是别人那些死法！她是吸毒过量死的。”
　　“是么？”蒋正楷听阿顺如此轻描淡写得描述阿菊的死因，他的目光盯着阿顺问，“事情就这么简单？”
　　“是！”阿顺见蒋正楷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他一边答应一边“咕咚”一声从椅子上跪了下来，“蒋……蒋队！我说得都是实话！我没撒谎！我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我也不会去杀人！”
　　“那你紧张什么？”蒋正楷看了阿顺的表情，那是一种来自心底得恐惧。显然阿顺怕蒋正楷误会是他杀了人，这恐惧是对死亡得恐惧，也是人感觉绝望时才有的恐惧。
　　“我……”阿顺抬起手，他用颤抖得手擦了一把脸上得汗，然后他又咽了一口唾沫，“尸……尸体是我处理的……”
　　“还有谁？”蒋正楷厉声问他。
　　“没……没了……”阿顺无力得回答完，他又抬头看着蒋正楷说，“这种事，通常都是由我和阿铁一起做得！只是那天阿铁生病没来，所以就……”
　　“尸体怎么处理的？”蒋正楷没有接阿顺的话茬儿，他直截了当得追问尸体的下落。
　　“埋……埋了！”阿顺回答，“我……我可以带您去看！”
　　蒋正楷听完，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卢晓强。卢晓强现在是一脸惊愕得表情，他没有想到巷子里的女人的结局居然会是如此得凄惨。活着的人处理她们的身后事居然是如此得轻易与草率。
　　“去找张南！告诉他带阿顺去找阿菊的尸体。”蒋正楷说完，他推了卢晓强一把。卢晓强这才从吃惊得状态中恢复回来，“哦！好！蒋队。”他答应着站起身，然后向讯问室外走去。在卢晓强走后，蒋正楷瞥了一眼地上的阿顺，“最近这几年，巷子里的女人死得多么？”
　　“她……她们只要不吸毒……通常没事儿！”阿顺有些呆傻得跪在那里，他并没有起身，他好象是在求饶，又像是在赎罪。
　　“是么？”蒋正楷看了阿顺的样子，他知道虽然这个男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但是要想让他说明他究竟埋了多少女人，他还是不会交代的。那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也是违法的事情。
　　事情也果然如蒋正楷料想得一样。阿顺跪在那里，并没有理会蒋正楷最后的问话。他用沉默回答了蒋正楷的“是么？”。他一定知道这是一个死也不能交代得问题。阿顺心里明白，坏江湖规矩的事情，他是不能做得！否则，吃苦得可能不仅是他，还要包括他的老婆孩子。他现在很后悔刚才说阿铁以前跟自己做过类似的事。

　　第七十章 死去的阿菊
　　阿菊尸体的挖掘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在阿顺的指认下，蒋正楷和张南带人很快就把阿菊的尸首从巷子附近的河沟里挖了出来。至于阿菊的死因，是如阿顺说的因吸毒过量而死，还是另有隐情，就要靠法医通过解剖来确定了。
　　“蒋，阿顺是放我这里，还是……”张南看手下的警察们把阿菊的尸首抬上了警车，他转身问身旁的蒋正楷。
　　“放你这里吧！”蒋正楷低头想了一阵儿回答，“你觉得阿菊会是阿顺杀得？”说着，他扭头看向张南。张南见蒋正楷看他，他嘴撇了撇，然后摇头。“呵呵！我也这么想。”蒋正楷看了张南的表情，他阴沉得脸上带了笑容，“我认为在这个问题上，阿顺说得是真话。”他说完，叹了口气，“唉！可怜得女人。”
　　“蒋，别想这些了。”张南拍了拍蒋正楷的肩膀，“这些女人就算不是吸毒死掉，也会因为别的死掉。谁让她们是干这一行儿的呢？”说完这话，张南又问，“那你打算拿阿顺怎么办？”藏匿尸体，虽然违法，但并不是重罪。对于阿顺特殊的职业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若不是最近巷子里凶案频发，谁会关心一个死掉得妓女。
　　“他？”蒋正楷扭头看着张南，“让他在你那里紧张两天吧！对了，老张，别让巷子里的人跟他接触；也别让警察跟他说关于它的事儿。”蒋正楷说着，他用嘴努了努载有阿菊尸体的警车。
　　“明白了。”张南见了，他自然明白蒋正楷的意思。蒋正楷是想借这个机会，从阿顺那里掏出更多得秘密来。
　　两个人回到所里，蒋正楷叫人把阿莎又提了出来。这次阿莎的情绪比前次好了许多，现在她的心里对蒋正楷的感激大于恐惧，她对蒋正楷的问题回答的也积极了许多。
　　“阿莎，我问你！在上个月凶案发生的时候，你跟阿雪在的楼座一共有几个女人在上班？”蒋正楷手里转动着一支笔，东问西问的问了许多无关痛痒得问题后，他突然问阿莎。
　　“几个女人？”阿莎重复一遍蒋正楷的话，她明显在回忆那晚得情形，“警官，可能是三个！对！是三个！不过，打那晚以后，那女的就再也没去过。大概是吓傻了吧？”
　　“是么？”蒋正楷手中的笔停止了转动，他盯着阿莎问，“你认识她？”
　　“认识！认识！”阿莎痛快得回答，“她叫阿菊，瘦得跟柴火似的。她跟我们不一样，她吸毒，她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是吗？”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他把身体靠了椅背上，“那她不去巷子，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比如死了？”
　　“死了？”阿莎嘴里念叨着蒋正楷的话，“如果她死了，她是不能来了。不过，她要是死了，阿顺和阿铁一定知道。”
　　“呵呵！为什么她死了，他们两个大男人一定知道？”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他故意笑出了声，然后装出一副莫名其妙得表情看着阿莎。警察也不是总板着脸，偶尔放松一下，跟罪犯或是嫌疑人打个趣说不定会有特殊收获的。
　　“这还用问嘛！”阿莎见蒋正楷的表情很放松，她的警惕性自然也放得更低了，“巷子里的女人死了都是他们两个处理的。再说了，我们都是给他们两个交租子的，谁会缴了租子不上班啊？”
　　“缴租子？”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依旧笑着看着她，“怎么个缴法儿啊？”
　　“您当我们那些房间什么的，都是白用啊？”阿莎看蒋正楷跟自己说话的态度很和气，她的情绪自然放松得很，而且难得有个男人愿意跟她好好说话，她的话自然变得多了起来，“我们每个月都要给阿顺交房费，而且，每个月还得给他抽份子交保护费。”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警官，您说阿菊死了，真有道理！您想啊，上月出事儿那天，上班的时候，阿顺刚跟我们收了租子，谁会交了租子不来上班呢？”
　　“哦？是么？”蒋正楷听阿莎这么说，他又继续问，“那阿菊的也交了？”
　　“交了！都交了。”阿莎点头，“我们三个一起交得！干我们这行的，哪儿敢拖欠这钱。再说了，现在整座城市就这条巷子，还……还能上班，谁敢拖欠啊？”看来，由于警察的严打，巷子里的女人也是竞争激烈，择优上岗的。
　　“那阿顺平日里对你们怎么样？”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他示意卢晓强给阿莎送了一杯水过去。她的话至少证明了阿顺不会因为保护费的问题杀掉阿菊。
　　“他？人还不错。”阿莎从卢晓强的手里接过了水，然后感激得看着蒋正楷回答，“他人长得挺凶悍，不过对待巷子里的女人还不坏。只要别拖欠他的租子，他从来不骚扰我们，平日里对我们也不动手动脚的。”
　　“那阿菊呢？”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继续问。
　　“她？要不是阿顺可怜她，她还捞不着到巷子里上班呢！”阿莎很随意得回答，“那个女人吸毒很厉害！早晚都得吸死！”随即，她又意由未尽得补充了一句。
　　“嗯!”蒋正楷等阿莎说完，他答应了一声，“好啦！你回去休息吧。”说完，他示意女警把阿莎带了出去。“好了！去跟老张告个别，我们也走了！”蒋正楷一边说一边看了下表，他手表的表针已经指向了六点。很奇怪，阿娇没给他打电话。
　　“蒋队，您该去接嫂子了吧？”卢晓强收拾完桌上的东西，他看着蒋正楷的表情笑笑说，“您去吧！这些东西，我送去局里就可以了。”
　　“那……那就麻烦你了！”蒋正楷冲卢晓强尴尬得笑笑，他知道为了爱情耽误工作不好。在他那个年龄的男人已经变得很实际，为了爱耽误工作在他们眼里总会有一丝不爽。
　　从派出所出来，蒋正楷跟卢晓强告了别，他顺着马路向阿娇的幼儿园溜达。走出去差不多五十多米，他掏出手机给阿娇打了电话。
　　“喂，老公！干嘛呀？”阿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听声音她的情绪不坏，应该没有任何生气得意思。
　　“哦！今天过得好么？”蒋正楷听了阿娇的声音，他感觉到心安起来。虽然三十五岁的男人失去了很多浪漫的色彩，但是他却更懂得珍惜身边的女人，“今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
　　“还要我天天打呀？”阿娇边说边在电话里咯咯得笑了起来，“那你说，你今天有没有想我呢？”
　　“我……没有！”蒋正楷顿了一下，然后，果断得回答。
　　“好啊！哼！说，不想我，想谁啦？”电话那边阿娇的声音明显大了许多。蒋正楷听得出阿娇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故做生气而已。而蒋正楷要得也正是这种效果。
　　“好好！想你想你！”蒋正楷笑着回答，“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自己找吧！反正不在幼儿园。”说罢，阿娇不等蒋正楷去猜，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在幼儿园……”蒋正楷重复了一遍，他歪头笑了笑。阿娇的这点儿小伎俩，他还是知道的。这个时间，她不在幼儿园，就只能在蔡叔的面馆了。阿娇并不是个四处浪荡的女人，相反，她有点儿宅，她喜欢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在蒋正楷眼里，阿娇自打跟他住在一起之后，最常去得也就三个地方了：幼儿园、家和蔡叔的面馆。
　　想到这里，蒋正楷大踏步得向蔡叔的面馆走去，他知道他心爱的阿娇一定在那里早早得等着他了。

　　第七十一章 新来的老人
　　阿娇放下电话，就转身帮蒋正楷要了刀削面。她相信蒋正楷不傻，应该能够猜到她在蔡叔的面馆的。现在蔡叔的面馆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生意冷淡得状态了，由于蔡叔人实在，又热情，做得面口感又好，所以现在到了吃饭的时候，这间小小的面馆总是挤满了人。而蔡叔自然也就没有很多时间从厨房出来跟阿娇搭讪了。现在在前面帮蔡叔照顾生意的，是一位姓高的老人。也就是蔡叔上次跟阿娇和蒋正楷提起过的他的那位老兄弟了。
　　“谢谢，高叔！”当姓高的老人把阿娇帮蒋正楷要得饭食端上来的时候，阿娇亲切得向老人道谢。
　　“不谢！应该的。”老人干脆利索得回答阿娇。他的口音明显与蔡叔有些不同，如果不仔细辨认，你一定会认为他是本地人。而且，这位老人与寻常老人不同的是，他的身体明显要强壮许多，如果只说体格，他绝对是一个大块头儿的男人。
　　“高叔，您是本地人啊？”阿娇有些奇怪得看着老人问。
　　“呵呵，不是！”老人爽快得回答，“我……”还没等老人开口说完，另一桌的客人在招呼，“大叔，结帐！”老人听了连忙回他，“来啦！”说完，他略带歉意得看了阿娇一眼，然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让我抓到你了吧？”老人刚刚离开阿娇的桌子，蒋正楷就从外面搞怪得走了进来，他把两只手故意放在头上，装了一个鬼脸出来。
　　“呵呵，你三岁呀？”阿娇看了蒋正楷的表情，她开心得笑了，虽然话里带有责备，但是语调满是爱意，“快吃吧！帮你点好了，刚巧刚上来呢。”
　　“今天人真多啊！”蒋正楷瞥了一眼面馆里的人随意得说，“白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嗬？我要是天天给你打电话，你不嫌我烦呐？”阿娇摆弄着手里的筷子看着蒋正楷回答，“我听人家说过，你们男人呀，最怕女人烦了。”
　　“那倒是。”蒋正楷没有多想，随意得回她。让他没想到的是，阿娇听了他的话，立刻就有了反应，她的手直接就扭了他的耳朵上，“不想混了，是吧？敢说我烦？”
　　“哈哈！不敢，不敢！”蒋正楷边笑边抓住了阿娇伸过来的手，他感觉阿娇的手在他的手里很轻柔，她刚才捏蒋正楷的耳朵也没有真得用力。“我永远都不嫌你烦！”蒋正楷握着阿娇的手回她。
　　“哼！想也不行。”阿娇说着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女孩子的手，男人不要乱摸！”
　　“哦，呵呵！”蒋正楷看着阿娇的表情笑笑，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坐在病床上，一定要跟他要五块钱的阿娇。
　　“对了，紫鸢，你认识阿菊么？”蒋正楷一边快速得拔着碗里的面一边问桌对面的阿娇。现在阿娇已经吃完了饭，她在专心得看着蒋正楷吃饭。
　　“不认识。”阿娇摇了摇头，她表示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那阿莎呢？”蒋正楷又继续问。
　　“她啊？”阿娇听完，脸上露出一副不屑得表情，“胆小鬼一个！怎么？她……”阿娇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问，“她也死啦？”
　　“没有！”蒋正楷笑着看了阿娇一眼。在蒋正楷的眼里，死个把人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如果世界上没有谋杀或是凶杀案，要他蒋正楷做什么？
　　“哦！”阿娇答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去玩她的筷子。不过，她的睫毛忽闪忽闪得，显然她有了一些心事儿。蒋正楷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问阿娇在想什么。做警察多年养成得习惯告诉他，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还是少谈论案情为妙。
　　等蒋正楷吃完面，阿娇把高叔喊过来结帐。现在蔡叔面馆的生意变得火爆，以前把钱悄悄留下得办法自然就不合时宜了。而且收钱的既然不是蔡叔，那也就不牵扯为了饭钱相互推搡得问题了。
　　“年轻人，真精神！”高叔收完钱，他瞥了一眼蒋正楷随意得说。
　　“是啊！谢谢高叔夸赞。”蒋正楷礼貌得回答，随即他挽起阿娇的胳膊，“高叔，我们走啦！就不跟蔡叔打招呼啦！您忙吧。”说完，他跟阿娇两个离开了蔡叔的面馆。
　　“再去哪儿？”出了面馆，蒋正楷问身边的阿娇。
　　“还能去哪儿？”阿娇脸上得表情明显写着不开心，“回幼儿园去给小朋友们上课呗！”也是，她现在所有空暇的时间，不是卖给了蒋正楷，就是卖给了幼儿园的那些孩子，哪儿还有其他的事情去逛街，或是到处得游荡呢？
　　“哦！好。我陪你！”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揽着阿娇的肩头就想向幼儿园走。阿娇却没有动地儿，她站在原地望着蒋正楷，“你陪我？那你陪我一起上课呀？”显然，阿娇把蒋正楷说的“陪”故意歪曲成陪她一起给小朋友们上课，而不是它的原意送她回幼儿园。
　　“呵呵！赖皮蛋。”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无奈得笑笑。恋爱中的女人要的是一份甜蜜，恋爱中的男人也喜欢满足女人的这种小小的虚荣心；蒋正楷自然也不会离开，他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那好！只要你们园长没意见，我就陪你一起上课。”蒋正楷用手撂着阿娇的头发，温柔得说。
　　“好啊！她肯定没意见。”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把头偎到蒋正楷的胳膊上，“走吧！老公/。晚上上课，我们园长又不来。我只是指导小朋友们画画而已。”说完，她随着蒋正楷的步伐，两个人相拥着去了幼儿园。
　　晚上的课，对蒋正楷来说，算不得无聊。听心爱的女人在前面给孩子们讲课，也是一种享受。男人与女人热恋的时候，他们会很轻易得接受对方的一切，好的、坏的，自己习惯的、不习惯的，往往都会接受，很盲目；当热恋的感觉消退的时候，矛盾才会开始……
　　在阿娇的画室里，除了蒋正楷之外，还有五、六个孩子的家长也在旁听。想必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年龄偏小，生活上还需要人随时照顾。毕竟阿娇的培训班里，从三岁到七、八岁的孩子，甚至个别班里，还有上了初中的孩子。他们来，已经完全是因为对绘画的热爱了，或许可以说是热爱吧！毕竟，好的绘画老师也不好找。所以，学生的年龄成分也就显得有些复杂。至于这些，只要阿娇没有意见。幼儿园的李园长，她是不会说什么的。她要的是效益，只要给钱，不是来捣乱的，她是不会在意孩子的年龄的。
　　当阿娇停止讲课，开始知道孩子们作画的时候，这是家长们最关心的时刻。他们往往会向前凑，凑到自己的孩子身边，他们生怕阿娇忘记指导他们自家孩子的画作。而蒋正楷这时候，就显得特立独行起来。他没有孩子可关心，他关心的在他眼里可以称之为孩子的，也就是画室里的孩子王——阿娇了。可是这个时候，阿娇显然是不属于他的。
　　蒋正楷见身边的家长都离身跑去自家孩子身边了。他也就不再孤零零得坐在那里。反正在画室后面的画架上放满了阿娇与孩子们的画作。上次在阿娇的画作中，他发现了扎实伦布寺，进而确定了任紫鸢就是阿娇的身份，那么这次，他自然愿意再利用阿娇授课的机会，再去翻看那些阿娇以前的画作，或许，他能从中找到其他令他惊讶得线索呢？

　　第七十二章 画中的女人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课时的授课时间很快就结束了。而孩子们也在阿娇点名后，一一交还到他们家长的手上。对于阿娇工作认真得态度，家长们免不了又要交口称赞一番。对于这些，阿娇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对家长们也就报以淡淡得微笑。虽然这样，每当家长从她手里接走孩子的时候，她看着家长们感激得眼神，还是有一丝小小得成就感。人活着，就需要被别人认同，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老公，看什么呢？”阿娇边说边走到蒋正楷的身边，“我们回吧？孩子们都回家了呢。”
　　“哦！看你画得人物画。”蒋正楷随意得回答，“这个是……”蒋正楷说着用手指着一副画，“看样子，好象是阿莎吧？”
　　“嗯！”阿娇把头凑过去，瞥了一眼回答，“是她！别看啦！看它们做什么？都是以前巷子里的姐妹呢。”说后半句的时候，阿娇的声音变得很微小，“老公，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她们带回家去呀？”她又有些纠结得补充，“万一被人看到，是不是很不好呀？”
　　“嗯！”蒋正楷转起了画卷，然后点头，“是！紫鸢。这些画放在这里是有些不妥。”说完他看了看画架，“上面有很多类似的画么？”
　　“没有！”阿娇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我前些天新画的！我们还是把它们带回家去吧。”说完，阿娇开始收拾被她堆放在一起得几十个画卷，“老公，帮我把它们卷成一卷。我去找束带把它们扎起来带走。”说完，她转身向自己的讲台走去。
　　而蒋正楷原本就对阿娇的这些画作有着极其浓厚得兴趣，现在可以带回家去慢慢得研究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他肯定会尽心尽力得帮阿娇去办。
　　蒋正楷把一张张画作打开，然后在它们两头用镇纸压好，然后，再把另一张打开放到它们上面。很快，他就把几十卷画作整理成厚厚得一摞。当他拿起最后一张画作，打开并放平以后，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蒋正楷的面前……
　　“呃！呃！呃！”得声响仿佛又出现在蒋正楷的耳边，画作上女人的脸仿佛凸现出来，那是一张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的脸；她的手也仿佛向前伸了出来，随之而来得是“嘎！嘎！”作响得骨骼摩擦声。
　　“老公？你怎么了？”阿娇手里拿着束带回到了蒋正楷的身边，她看到蒋正楷手里拿着自己的画作，面色苍白得站在那里发呆，她吃惊得摇晃着蒋正楷的胳膊不安得问，“老公，你哪儿不舒服么？”
　　“哦！没，没什么！”蒋正楷在阿娇的呼唤下，回过神儿来，“哦！不好意思，走……走神儿了。”他刻意掩饰着心中得恐慌，毕竟一个大男人被一副画吓到说出来总不是件光彩的事，何况他蒋正楷还是名警察。
　　“真得么？”阿娇关切得看着蒋正楷的脸，她伸手在蒋正楷的脸上和额头上触摸了一下，“好象没生病吧？”她的嘴里喃喃得嘟囔。
　　“呵呵！傻丫头。我没事儿的啦！”蒋正楷知道阿娇是真得关心他，他放下了手里的画，然后把阿娇揽到怀里抱着，“没事儿！刚才走神儿，想起白天的事儿来了。下午带着所里的民警在巷子附近挖出一具尸骨来，可能想那事儿想入神了。”
　　“哦！老公要当心身体呢。以后不要太辛苦了！”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没有觉察出任何不妥。相爱的人，在自己的眼里总会无限看低对方的耐受力。阿娇也一样，她是不会考虑蒋正楷是一名老警察，他怎么会被一具尸骨吓成那个样子的。只要是蒋正楷说的，她就愿意信，至于真假，那不是她关心的事。
　　“放心！以后不会啦。”蒋正楷抱着阿娇依旧安慰她，只不过，现在最需要一个拥抱的，恐怕不是阿娇，而是他自己。蒋正楷的目光又瞄到了放在一旁的画作上，他装做很随意得问阿娇，“紫鸢，你画里的女人是谁？画得真形象。”
　　“都是以前的姐妹呗。”阿娇俯在蒋正楷的怀里，她没有转头去看画作，只是随意得回答，“老公，我们把它们扎起来带走吧？”
　　“哦！好。”蒋正楷见阿娇的回答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他只得变换说法吸引阿娇说出他需要的答案。按照他的职业习惯，他是不会直接去问阿娇，画里的人是谁的。他抚摩着阿娇的头发，然后说，“这些女人都是你以前的好姐妹吧？上面这个好象在哪儿见过。”
　　“是么？”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果然转回头去看着画作，“哦！是秀姐。”阿娇抚摩着画作里的女人，深情得回答，“唉！可惜她现在不在了。”
　　“阿秀？”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感觉异常惊骇起来。这明明是他在阿秀死得那晚，在案发现场楼上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脸，她怎么可能是阿秀？
　　“对啊！”阿娇看着蒋正楷很肯定得回答，“她是秀姐。老公，你怎么了呀？”
　　“哦，没……没事儿！”蒋正楷摇了摇头，“走吧！我们收拾好东西先回家吧！”说着，他从阿娇的手里接过了束带，然后把这个画作卷起，装到了阿娇准备好的一个大手提袋里。
　　阿娇抿着嘴站在一边，她默默得看着蒋正楷仔细得帮她收拾好画作，然后又打包装起。她很奇怪蒋正楷今天晚上吞吞吐吐的样子，她知道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去问。
　　回家的路上，蒋正楷搂着阿娇的肩膀默默得向前走，他没有再说话，他心里显然在想着某些事情。而阿娇也没有打扰蒋正楷的思绪，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跟在蒋正楷身边喋喋不休，也知道什么时候她应该保持安静。当然这种理智要建立在她自己的精神状态正常的情况下。其实，大多数的女人都如阿娇一样，她们都懂得爱自己的男人，就应该给他们一个独立的空间。只是她们的精神状态大多数时间算不得正常。
　　“好啦！终于到家啦！”阿娇一进家门，就急急得摔掉了脚上的鞋子，然后，她抻了个长长得懒腰，“老公，我去洗澡！你帮我收拾那些画吧。”
　　“我？”蒋正楷看着阿娇的背影，诧异得说，“你让我把它们放哪儿啊？”
　　“送你了呗！”阿娇说着把卫生间的门关了起来，“老公，都送你啦！你看着处理吧。”
　　“哦，好！”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爽快得答应下来。蒋正楷明白这个机灵的丫头，已经猜度出他的心事一定跟她的画作有关。既然他不愿意说，那么她就不如把这些画全都送给他，让他自己慢慢研究去吧！
　　等阿娇洗完了澡从卫生间出来，蒋正楷已经把阿娇的那些画作平放着打开，放在了阿娇的梳妆台上。“紫鸢，我还想你帮我一个忙，好么？”蒋正楷走到阿娇的身边，把她环抱起来，然后恳求道，“我想你帮我在每副画下面，标上她们的名字、大概的年龄和性格之类的资料。”
　　“哦，好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乖巧得点头，“你去洗澡吧！我一会儿就弄好！”说完，她就把蒋正楷向卫生间的方向推，“快去吧！很晚了呢。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好！遵命，我就去了。”蒋正楷一边答应一边走进了卫生间，“谢谢，老婆！我等下就出来。”
　　“讨厌！”阿娇看着蒋正楷的背影，嘴里小声的呢喃，“用到人家的时候，就老婆；不用的时候，就紫鸢！讨厌死了，臭警察！臭老公！”

　　第七十三章 真实还是虚幻
　　等蒋正楷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阿娇已经趴在画作上睡着了。她睡得很香，均匀的鼾声从她的鼻子里轻轻得发了出来。蒋正楷走到她的身边，他轻轻得掠起阿娇已经逐渐长长得头发，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得一吻，然后，他就抱起阿娇的身体把她转移到床上去。这时候，阿娇嘴里发出轻声的呢喃，“别捣乱，干活呢……”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淡淡得笑容挂了他的脸上。他没有回答阿娇的话，他知道那是阿娇轻声的梦呓，你就回答，她也丝毫不会知道的。当他把阿娇安排妥当，他原本想起身去看阿娇在画作上写得文字。但是，阿娇一转身却抱住了他的身体，在她的嘴里依旧是轻声得梦呓，“老公，抱抱睡。”
　　蒋正楷听了，他的身体也就停止了移动。他安心得躺在了阿娇的身边，然后仔细得注意着阿娇年轻漂亮的脸。他喜欢看阿娇睡熟时的样子，没有缘由，只是喜欢而已。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正楷也进入了梦乡。或许阿娇真得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每天蒋正楷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总是很容易就会忘却自己的工作，或许在蒋正楷的心里，阿娇真得是第一位的吧？
　　第二天清晨，当蒋正楷醒来的时候，阿娇已经早早得起床了。“老公，你醒啦？”阿娇听到床上的声响，她转过身来看着蒋正楷，“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没写完就睡着了呢。”
　　“呵呵，没什么的！”蒋正楷回她，“再睡一会儿吧！我又不急要。”
　　“那不行！”阿娇听了摇头，“老公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完成的！”说完，她又转身在画作上写着什么，“老公，你再睡一会儿吧。”
　　“哦！”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他也坐起了身。他并不是个懒惰的人，阿娇在工作，而且是在帮他工作，这时候让他躺在床上睡觉，他是躺不住的。他很快下了床，然后整理好床上的被子。而梳妆台那里的阿娇显然在很用心的想着什么，然后，她把她想到得东西再写到她的画作上。蒋正楷看了，他也就不再打扰阿娇的工作。他乖乖得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去厨房做饭去了。
　　早饭后，蒋正楷把阿娇送去了幼儿园。然后，他照例等阿娇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里才离开，而这时在蒋正楷的手上自然多了一个厚厚得纸卷。那些就是阿娇写好了注的画作了。阿娇利用早晨的时光已经在所有的画作上都写了简单的注释。
　　蒋正楷拿着它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把它们小心翼翼得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他转身离开办公室去物证科找穆明远，他需要去借一个画架来夹放这些画作。实际上，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但是他就是想这么做。这可是他最心爱的阿娇辛辛苦苦得帮他做好的东西，他可不舍得弄坏分毫。
　　等这一切全部做完，蒋正楷把这些画都夹置在画架上放好，然后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得注视着每副画中不同的女人。他仿佛能够从这些女人的脸上和阿娇写的注释里看到她们的过去一般。
　　午饭后，卢晓强走进蒋正楷的办公室，“蒋队，阿菊的验尸报告出来了。根据解剖，法医得出的结论是：吸毒过量而死。”
　　“哦！这样。”蒋正楷坐在那里没有动地儿，他微微得点头算做回答了卢晓强的话，“对了！晓强。你给张南打个电话，让他把阿顺单独隔离起来吧！另外，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显然上午蒋正楷没少考虑阿顺的事情，按照常理，他现在应该让张南把阿顺转来分局关押了。在蒋正楷发现阿秀的长相与他在阿秀出事当晚发现的女人长相相同的时候，他就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虽然这个理由建立在虚幻的感官之上。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只是因为阿秀的事情似乎还跟扫黄组有些瓜葛，那么她究竟跟扫黄组是什么关系呢？这是蒋正楷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如果贸然把阿顺转来分局，会不会在警察内部引起一场波澜，而后危机阿顺的生命安全，或是对案件产生不利的影响呢？说到底，在蒋正楷的心里，现在对警察内部的人并不完全信任。基于以上考虑，那么张南那里虽然设施不如分局齐全，但是，却不引人注目，相对也就安全许多了。
　　“好的！蒋队。”卢晓强答应了一声，他转身就要离开。而蒋正楷却又叫住了他，“晓强，你过来看这副画。”在卢晓强转身的时候，蒋正楷已经将另外一副画像换到了最上面，他指着他面前的画像对卢晓强说，“你看她像谁？”
　　“妹妹！”卢晓强的眼睛瞥到画像上，他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的话完全是脱口而出，他的面部表情写满了惊骇，“蒋队，太像了！谁画的？”
　　“无意中找到得！”蒋正楷的目光转向卢晓强，随即他摆了摆手，“好了，你先按我的要求去办吧！等下……我们还是再去趟张南那里吧！”
　　卢晓强仿佛听懂了蒋正楷的话，又仿佛没听懂蒋正楷的话，他不理解蒋正楷说“等下”的意思。不过，他决定还是先离开去给张南打电话。因为，他看到蒋正楷的目光又移回到画像上，看样子蒋正楷的思绪完全都在画像上，或许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也说不定。
　　卢晓强跟张南通完电话，他没有再进到蒋正楷的办公室去打扰他。而蒋正楷端坐在那里，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来，卢晓强还是正确领会了蒋正楷的意思，他是要卢晓强先打电话，过一段儿时间后再去张南那里，而不是立即就去。
　　当墙上的时钟指向三点的时候，蒋正楷终于从他的椅子上站起身，他把面前的画卷抽了几张出来，然后把它们卷起，随身带着，而后他走出了办公室。“晓强，电话打了么？”他站在卢晓强的办公桌旁若有所思的问。
　　“打了，蒋队。”卢晓强肯定的回答。
　　“那好！我们走。”说完，蒋正楷的手向大门一指，卢晓强见了赶紧起身，他跟在蒋正楷的身后，一同离开了警察分局。
　　从分局到居安路派出所的路不远，开车不消十分钟就可以赶到。路上，蒋正楷一直紧锁着眉头，显然他的心里还在想事情，似乎有什么事情是他难以解释，并且无法找到答案的。
　　“咦？蒋，你怎么来了？”在所长办公室里，张南看到推门进来的蒋正楷和卢晓强，他颇有些吃惊得问，“你不是让小卢打过电话了么？阿顺，我都安排妥当了。”
　　“哦！呵呵，有些新情况，我想再找他们落实一下。”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他的脸上露出了礼貌得笑容，“对了！老张，你先安排人跟晓强一起去准备讯问室吧！”
　　“好！”张南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立刻就明白蒋正楷有话想跟自己单独谈。所以，他是用这种办法支开自己的助手卢晓强。想到这里，张南立即起身，走到办公室的门口，“郭伟，来！你跟分局来的小卢一起准备下讯问室，等下蒋队要用。”
　　等卢晓强走后，蒋正楷把手里的画卷打开平铺到张南办公室内的茶几上，“老张，你过来认一下，看看她们都是谁？”
　　“好！”张南答应了一声，他走到茶几前，看着茶几上的画卷，“这张是阿美……这张是关着的阿莎……对对！她就是跟阿莎一起的，刚刚死去的阿雪！”张南随着蒋正楷更换茶几上的画卷，不费力气得认出了这些巷子里的女人。终于，蒋正楷把最后一张画卷打开，然后把它平铺了其他画卷的顶上，而张南也不假思索得回答，“她是阿秀！”
　　“她真得是阿秀？”蒋正楷故做镇定得望着张南，“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抓过她，而且审过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张南听了蒋正楷的话，笑着回答，“这可是个难缠得女人，她被我审问的时候……对！就是这副表情！这女人……不简单啊！”最后，张南又感叹说，“这些画谁画得？太逼真了！”
　　“她真得是阿秀……”蒋正楷把身体靠了沙发上，他像是舒了一口气，又像是心头得负担更加沉重了，“她怎么可能是阿秀呢？”
　　“蒋，怎么？”张南看着蒋正楷的表情，他听出蒋正楷的话中有话，他有些不安得问，“有什么不妥么？”
　　“我总感觉我在阿秀死得那晚见过她！”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他扭头看向张南。他的脸上分明写满了迷惑。

　　第七十四章 阿秀没死？
　　虽然蒋正楷认为他在阿秀出事当晚看到情形是幻觉，但是他还是把他当晚的感受原原本本得告诉了张南。张南听完蒋正楷的话也锁紧了眉头，他知道蒋正楷是个严谨谨慎的人，他是不会随便扯些荒诞得故事出来得。而且作为一个从业十余年的老警察，蒋正楷见过得死人，少说也有数百，他不会被一具骨骸吓得心神不定。这其中或许真得有什么蹊跷。因为在阿秀出事的当晚，张南清楚得记得蒋正楷的表情很正常，他处理事情的手段也很干脆。他不认为那晚蒋正楷的精神有丝毫得恍惚，所以，他无法用些似是而非的理由去推翻蒋正楷的叙述。
　　“蒋队、张所，讯问室准备好了。”卢晓强和郭伟两个出现在张南办公室的门前，他们在等待蒋正楷和张南进一步的指示。
　　“那就先提审阿顺吧！”蒋正楷看了一眼张南，他们两个用眼神互换了一下意见，“这样吧！晓强，你和郭伟两个负责押送，我跟张所两个负责审问。”
　　五分钟后，阿顺被提到讯问室。现在的阿顺在所里虽然没有受到丝毫得虐待，但是他的神情却明显不正常起来。他的心里很后悔，他后悔告诉了蒋正楷阿菊的死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傻，或许说就是这么没脑子。他完全可以用惯用得方式说，阿菊因为害怕，或是其他什么理由离开了巷子，去其他城市了；而不是直截了当得承认阿菊已经死了。政府有能力控制人口的流动，但是却没有能力控制妓女的流动；所以，阿菊走了，是个再合适不过得理由。他何必要承认阿菊已经死了呢？他的头脑里现在全是自责，当然不是对阿菊死得自责；而是对自己说错话，自找麻烦得自责。
　　“阿顺，阿菊的验尸报告出来了。”蒋正楷看阿顺坐好，他面无表情得看着阿顺说，“她是吸毒过量死得。她的身上没有明显得伤痕，她的死，我相信与你无关。”
　　“咕咚！”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直接从椅子上跪了下来。他没想到他一进来蒋正楷就会告诉他这么一个“喜讯”。哈哈，阿菊不是我杀得！我是清白得！哈哈！阿顺的心里已经沸腾了，但是，他表现出来得却是对蒋正楷的感激，“谢……谢谢蒋队！谢谢政府！谢谢蒋队啊！我还有老婆孩子！我不会杀人啊！”
　　“好了！好了！”张南听了阿顺的话，他摆了摆手，“阿菊不是你杀的，并不代表你没有其他问题。你把她的尸体藏匿起来做什么？藏匿尸体也是犯法！”就是！中央政府三令五申不准土葬，就像三令五申不准拖欠农民工工资一样，你阿顺还做，真是不想混了！
　　“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阿顺被他身边的卢晓强和郭伟重新拉回到椅子上，他坐在那里身体微微得颤抖，嘴里一个劲儿得认错，“张所，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了！我问你，她，你认不认识？”蒋正楷见目的已经达到，他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硬纸板，在纸板上夹着一张画像。毕竟阿顺要是心里有抵触情绪，他可能不会正经回答接下来得问题的。
　　“阿莎！”阿顺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干脆得回答。他心想她不是关在这里么？
　　“很好！这个呢？”蒋正楷更换了一张画像上去。
　　“小美！”阿顺依旧干脆得回答。
　　“她呢？”蒋正楷继续问。
　　“阿秀！”阿顺回答得依旧很利索。
　　“你确认？”蒋正楷拿着画像，重复问。
　　“没错，是她！”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把身体向前靠了靠，又仔细得辨认了一阵儿，然后坚定得回答，“错不了！一定是阿秀。”
　　“是吗？”蒋正楷放下画像，双眼如钩得盯着阿顺，“那我为什么在阿秀出事后，在其他地方看到了她？”蒋正楷自然不会告诉阿顺，他看到得是一个皮包骨头得阿秀。
　　“您看到了她？”阿顺的表情显然很惊讶，他眨巴着眼睛想了一阵儿，“难道真出鬼了？”他的嘴里喃喃得说完，然后，又看向蒋正楷，“蒋队，您不是开玩笑吧？您不会看错了吧？”
　　“阿顺！你给我放老实些！”张南听了阿顺的话，拍着桌子大喊，“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是！”阿顺听了张南的话，他紧张得点头。他知道政府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当然，政府的从严宣传上说是不打人的，政府不是国民党，政府的手段不一样，究竟怎么不一样，谁进去过谁知道……
　　“那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儿事？”蒋正楷看了阿顺的样子，他把身体靠到椅背上，他的双臂交叉着放到胸前看着阿顺。
　　“这是……”阿顺的头低着，在那里左右缓慢得摆动，他显然在想词。是啊！你们警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阿顺怎么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既然警察说你阿顺知道，你就是不知道也得知道！
　　“快说！”张南看出任由阿顺去想，恐怕一时三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他索性又大声得呵斥起来。
　　“蒋队，张……张所！”阿顺有些颤抖得抬起头，“阿秀出事前后那一阵儿，我家孩子正好生病。我跟她也就是打了个照面，具体的事情都是阿铁办得！”说到这里，阿顺撸了一把头上得汗，“应该说死得那个阿秀，是我们管她叫阿秀的！”阿顺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她长得是很像阿秀的。所以，她一来，我就问，哎哟，秀儿啊，怎么又回来啦？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啊？她好象只是笑，并没有接我的话。我刚好孩子身体不好，就直接叫阿铁给她安排房间了。”
　　“那也就是说那个女人自己没说过她叫什么？”蒋正楷听了阿顺的话，他的身体挺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他在楼上看到的那个皮包骨头的女人，难道才是真正得阿秀？
　　“我在想啊……好象没有！”阿顺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虽然他的语气依旧不确定，但是，他却重复着自己的话，“她没说她自己是阿秀，是我那么叫得！”
　　“嗯哼！”蒋正楷听完阿顺的话，他用鼻子长长得舒了一口气，得！看来这个老江湖当初提供得阿秀的身份不准确！他歪头看了一眼张南，两个人依旧是交换了一下眼神。张南的眼神中写满了歉意，毕竟阿秀那起案子，是自己给蒋正楷提供得信息，而来源正是面前的阿顺。
　　“那想辨认阿秀的身份，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蒋正楷把目光移回到阿顺的脸上，“比如什么胎记，或是身体的缺陷之类的？”
　　“这……”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摇了摇头。虽然阿顺干得是看场子的活儿，经营得是皮肉生意，但是他对女人并没有多大得嗜好。他爱他的老婆孩子，所以，他没必要在自己的工作场合搞出不必要的绯闻来。当然，他偶尔也有占有巷子里女人的想法，只是这些想法都被他克制住了。而且城市里原本又不只是巷子一处做买卖得地方，他大可以去其他地方解决，他对巷子内的女人还是很克制的。
　　“把他送回去吧！”蒋正楷看了阿顺的表情，他冲卢晓强和郭伟摆了摆手，“顺便把阿莎带来。”根据阿莎先前得供述，再结合阿顺的表情，他相信阿顺不知道再有什么办法去辨认阿秀的身份了。

　　第七十五章 女人们的副业
　　趁卢晓强和郭伟把阿顺带离讯问室，去提审阿莎的当口，张南略带歉意得对蒋正楷说，“蒋，你看！我……真……唉！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蒋正楷摇头笑笑，“在你之前，韦馨调查得结果和你是一样的。死者也是阿秀。”这时，在蒋正楷的心里，他很是感激阿娇。要是没有阿娇的画像，或许这名受害人就要永远顶替阿秀的身份了。只是现在这个死者究竟是不是阿秀，还无法定论。毕竟，蒋正楷见到得并不是真正的阿秀，而是一具皮包骨头的骨骸。如果阿秀等于骨骸，又被蒋正楷看到，而后飞快得消失，这也太荒谬了。
　　这时，讯问室的门打开了。阿莎在卢晓强和郭伟的护送下，来到了讯问室。“蒋队好！”阿莎一进门，她就怯怯得向蒋正楷问好，随即她又看到了张南，“张所好！”她想了一下，依旧怯怯得补充了一句。
　　“别紧张！坐。”蒋正楷稍欠了欠身，然后示意阿莎坐了对面的椅子上，“今天找你来，只是随便聊聊！然后，让你帮忙认几个人。”
　　“谢谢，蒋队。”阿莎看了蒋正楷的动作，她感激得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全说，我一定如实交代！”对于像阿莎这种女人，她的确太需要别人的认同了。哪怕只是警察略略得欠身，她也看得很重。
　　“那好！阿莎，看看这个是谁？”蒋正楷又拿起了硬纸板，一个女人的画像夹在纸板上。
　　“小美！”阿莎看了画像回答。
　　“那这个呢？”蒋正楷又换了一张。
　　“阿秀！”阿莎利落得回答。
　　“她呢？”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他不动声色得更换了下一张画像。
　　“呵呵，我自己。”阿莎看着画像笑了起来。
　　“是么？”蒋正楷装出一副搞错了得神情，扭头看了看画像。他当然不会搞错，他是故意这么做得。他知道阿莎胆小，所以跟阿莎交流，把气氛搞得轻松些，有利于阿莎交代问题。
　　“那她呢？”蒋正楷最后夹了一张画像上去。
　　“是雪儿！”阿莎看了最后这张画像，她的声音有些颤动。显然，她的紧张点在阿雪身上。
　　“好啦！别紧张。放松！”蒋正楷放下纸板，他把阿秀的画像重新放了上面，“我们今天不谈阿雪。我们说点儿其他的！你说她是谁？”
　　“阿秀！”阿莎擦了擦眼泪，她看着画像回答，“没错得！我认得她。”
　　“呵呵，你怎么这么肯定她就是阿秀？”蒋正楷又装出一副吃惊得神情，他看着画像一脸怀疑得看向阿莎，“难道不是什么长得很像阿秀的人？”
　　“不会！”阿莎摇了摇头，“这画像话得太……那叫什么？惟妙惟肖，对！太惟妙惟肖了。别人不会有她那种神态。”
　　“哦！这样。”蒋正楷听完点头。看来能把人画活了的人，真有！他把纸板重新放回到桌面上，然后抬头温和得对阿莎说，“那我们谈谈阿秀吧！你对她了解得多么？”
　　“她？”阿莎显然陷入了回忆，“她是个好人！”看来，在这一点上，阿娇和阿莎对阿秀的评价是一致的！阿莎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又说，“阿秀这个人，除了爱钱，没有别的毛病。不过，她爱钱，她却不贪。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她总愿意和巷子里的姐妹们一起分享。所以，大家都愿意跟她来往。”
　　“是么？”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他感觉很有趣。的确，这条巷子里有太多有趣的女人了。她们虽然都是出来卖得！但是却各有各得故事，各有各得秉性。或许不看职业，她们都不是什么坏女人。
　　“是啊！”阿莎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开始喋喋不休得讲述阿秀以前的故事。当然这些事情，在蒋正楷的眼里看来，很多都是教唆巷子里的女人们如何从男人们的口袋里骗钱的技巧。但是，这些事情对于这些出来卖得女人来说，的确是用来谋生和维持生计得手段。说着说着，蒋正楷就想起了监视阿娇的那个夜晚，想起了“三分钟一百块”的故事。他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原来这些都是拜阿秀所赐！这些经验，都是阿秀分享给巷子里的姐妹的。不过，从内心里，他又有些感激阿秀，如果不是阿秀，或许现在阿娇的身体早已不堪入目了。
　　“吭！”蒋正楷见面前的女人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停歇得意思，他只得轻声得咳嗽来终止她的讲述，“那除了这神态，有没有其他辨认阿秀的手段啊？”
　　“这个……”阿莎听了蒋正楷的问话，她挠了挠头，想了一阵儿，“这个还真没在意过。”说完，她很是歉意得看向蒋正楷，“唉！要是阿雪还活着，或许她知道……”
　　“哦？阿雪跟阿秀的关系很好？”蒋正楷听了，他饶有兴趣得看向阿莎。的确，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是啊！”阿莎回答，“阿雪可是阿秀的好姐妹！她们两个很铁的，曾经就跟阿雪和我的关系这样。”
　　“是么？”蒋正楷听了继续问，“那最近阿雪和阿秀还有联系么？”
　　“没听过！”阿莎摇了摇头，“阿秀在两年多以前就离开巷子了。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过。听说是去其他地方发财了。”
　　“发财？”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他拿起桌上的画像，看了看，仿佛很随意得样子。
　　“这……”阿莎看了看蒋正楷，然后又看了张南，她低下了头。她知道她多说了话，这是一个不应该被提及得秘密。
　　“说说看，怎么发财？”蒋正楷把画像放回到桌上，他的目光依旧很温和，“你放心！我不会对别的女人讲得！”说到这里，他指了指卢晓强和郭伟，“好啦！你们两个到门口去，我不叫你们，你们不要进来。”
　　待卢晓强和郭伟离开了房间，阿莎的手在自己膝盖得丝袜上不停得拉扯。她的内心显然依旧非常得纠结，她在思索她是不是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蒋正楷。
　　“好啦！放心吧。”蒋正楷看了阿莎的样子，他指着身边的张南说，“怎么？要不，我让张所出去。我们单独谈？”
　　“不！不用了。”阿莎的手停止了拉扯，她伸手冲着蒋正楷摆了摆，“我说！只是……只是我是道听途说啊！我没有亲眼见过……”说到这里，她的眼瞟向张南，然后又低了下去，“我听阿雪说过，阿秀有办法弄到白粉……”
　　“你说她贩毒？”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他看了张南一眼，然后直接把话挑明出来，“阿雪也参与了么？”
　　“这个……”阿莎依旧低着头，“我只是听阿雪跟我这么说过。但是，我自己没见过。而且，我也没见过阿雪弄那些东西。”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她的眼里满是乞求，“蒋队！我是信任您，才跟您讲得！我知道这话，我不该讲啊！”说着，她的语调里又带了哭声。
　　“好了，别紧张！”蒋正楷听了阿莎的话，安慰她说，“我说过我们今天只是随便聊聊！你说什么都不当真得！”不当真？不当真，你问她做什么？不过，男人这种伎俩在女人面前往往能得逞。只是有的男人用来骗钱，有的用来骗色，而蒋正楷用来骗线索！
　　“蒋队……我……我听说她们卖过一阵儿的……”阿莎身体颤抖着说，“后……后来，有个吸白粉的客人死了……然……然后，阿秀就被警察带走了，再……再后来，她就离开巷子了！其他的，我真得不知道了！蒋队。”

　　第七十六章 高叔的身份
　　待阿莎被卢晓强和郭伟带走后，原本两年前就应该被查证的事实，现在终于被蒋正楷查清了。阿秀组织巷子里的女人犯毒，现在已经准确无误了。只是当初参与犯毒的女人有多少，规模有多大，却无从查起了。
　　这起案件的主犯阿秀，现在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失踪了。两年来，没有人能够确定她的行踪。就原先得证据来看，阿秀已经死了，死在几个月前命案中。就最新的证据来看，阿秀可能没死，不过已经失踪了。那阿秀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谁也不知道。
　　“今天还是很有收获得！”蒋正楷看了一眼身旁表情有些沮丧得张南笑着说，“这起陈案没有侦破的责任，又不在你！别自责了。”
　　“唉！我用了这么久都没搞清得事实，却别你这么轻松得问了出来。”张南坐在那里，依旧苦笑着尴尬得摇头，“后生可畏啊！”
　　“哈哈！”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他故意放声大笑说，“老哥！我比您也年轻不了几岁。老喽，都老喽！他们才可畏呢！哈哈。”蒋正楷说着指了指刚好返回讯问室的卢晓强和郭伟。
　　“唉！随便你怎么说吧！”张南无奈得合上了问讯笔录，然后对蒋正楷说，“走！晚上我请你喝酒。”
　　蒋正楷张口正要答应，可他的手机却很适时得响了起来。蒋正楷知道这点儿给他打电话的，一定是阿娇。他拿起手机，然后冲张南笑笑，“看！老哥，不是弟弟我不想陪你喝酒；而是现在有人管啦！”
　　“哈哈！你啊。”张南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用手指点了蒋正楷几下，“也好！要是我有你那么个年轻漂亮的媳妇，我也天天一下班就往家跑！”
　　“这话，可不敢乱说哟！”蒋正楷听了拿张南打趣说，“您老哥就不怕我们几个去大嫂面前告您的黑状？哈哈！”
　　“好啦！为了不被你们告黑状。”张南站起身，他冲卢晓强和郭伟招呼道，“走！今天晚上我请你们两个喝酒。”而这个时候，蒋正楷早溜了房间的一角去跟阿娇甜蜜去了。张南回头见蒋正楷已经跑开了，他用手指着蒋正楷的背影说，“有爱情，没人情！我们走。”说完，他带着卢晓强和郭伟两个率先离开了讯问室。
　　半个小时后，蒋正楷如约来到了蔡叔的面馆。现在已经是盛夏，这个城市里，夏天是经常下雨的。今天的雨，很大。这冲淡了城市里燥热的空气，也冲淡了蔡叔面馆的生意。当蒋正楷跑进面馆的时候，阿娇已经坐在了那里。
　　“老公！快点儿擦擦头，怎么都淋湿了呢。”阿娇见蒋正楷的身上落满了雨水，她心痛得用自己的手帕帮蒋正楷擦拭头上的雨水。
　　“不碍事！”蒋正楷笑着说，“他们把我送到附近的！只是雨太大。”他说完，从自己的怀里套出一个长长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得自然是阿娇的画作。“还好！一点儿都没湿。”蒋正楷像检查宝贝一样，检查一遍画作，然后才安下心来。
　　“哼！傻样儿。”阿娇看蒋正楷对画作认真得态度，颇为不满得说，“这些弄湿了，我还可以帮你画。你要是生病了，我可怎么办呢？”
　　“你照顾我呗！”蒋正楷在阿娇的耳边低声得说，“就像我在医院照顾你一样。”
　　“你讨厌！”阿娇听了，轻轻得捶打了蒋正楷几下，“谁要你照顾啦！都是你自愿的。”
　　“哦？那我病了！你不自愿照顾我啊？”蒋正楷说着，脸上挂出了一个伤心得表情。
　　“不自愿！你给钱！”阿娇说着，向蒋正楷伸出了一只手。就在这时，负责跑堂的高叔走了过来，“怎么？两个人干啥呢？还钱啊钱的！”虽说今天的雨很大，但是，面馆里还是有那么十几个客人的，所以蔡叔依旧不得闲。
　　“没啦！”阿娇冲高叔笑笑，“他不听话，让雨淋湿生病，还想要我陪床！高叔，您说，他是不是应该付我工钱呀？”
　　“应该应该！”高叔听了阿娇的话，笑着回她，“只要是你说得话，都应该！他都应该照办。”
　　“看！高叔都这么说了。你没话说了吧？”阿娇听了高叔的话，她俏皮得摆动着脑袋，笑眯眯得看着蒋正楷。
　　“哼！反正这里是你的地盘。”蒋正楷看了她的样子，故意吓她说，“等下出去，我就把你抓起来，送到警察局去！”
　　“高叔！您看！他欺负我，他说他要把我抓起来。”阿娇指着蒋正楷娇嗔得说。
　　“呵呵！我看谁敢？”高叔把面摆了桌上，然后笑着回答，“不怕他！你高叔年轻的时候，也是警察！咱可是老警察了。”
　　“是么？”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他转头仔细得打量着高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蒋正楷感觉自己的心头一动，张南说过，那个调走退休的派出所的老所长就姓高。总不会这个高叔，就是那个退休的所长吧？
　　“是啊！”高叔笑着回他，“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骗你干啥？”高叔边转身从蒋正楷和阿娇的身边走开边说，“我还在这个城市干过派出所的所长呢！”
　　真得是他！蒋正楷听了高叔最后这句话，他感觉他的两眼放光！他本能得察觉到蔡叔面馆的帮工老高，就是他千寻万寻无从寻找得原派出所所长高建军。
　　“你兴奋啥呀？”阿娇显然看出了蒋正楷的异样，她伸出一只手在蒋正楷的面前晃了晃，然后顽皮得说，“老公！人家高叔是个老人家哟。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死丫头！”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起身捏了捏阿娇的鼻子。随着跟阿娇的交往，蒋正楷感觉自己的心境和脾性都改变了不少。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
　　“那你盯着人家高叔看什么呀？”阿娇的表情里面分明有一丝好奇，还有一丝醋意。谁说阿娇不会吃醋？她虽然卖过，但毕竟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嘛！是女人就会对自己老公除己之外，任何关心的人或事物吃醋；只是有时候来得会严重些，有时候会来得清淡些罢了。
　　“我跟你说啊！高叔很可能是我要找得一个重要的证人。”蒋正楷向四周瞥了瞥，然后压低声音对阿娇讲，“等下，还得劳驾老婆……”
　　“好！别说了。”阿娇伸出一只手挡在蒋正楷的嘴上，“又要我帮忙，是吧？”
　　“嗯！”蒋正楷笑着点头。
　　“我就知道！你叫我老婆准没好事儿。”阿娇咬着牙，冲蒋正楷挤了挤鼻子，“现在可以说啦！”
　　“那紫鸢……”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不讨好得改口。他伸向前的脑袋上，立刻挨了阿娇重重得一下，“你讨厌！还想不想我帮忙啦！”
　　“老婆！老婆！”蒋正楷应变能力不错，他见阿娇生气，称谓又随即改了回去。看来，蒋正楷去饰演变色龙，都不用经过化妆啦！
　　阿娇和蒋正楷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儿，然后阿娇心领神会得点头。他们两个的脑袋也就重新分开了。等到两个人用完了晚饭，阿娇喊来高叔结帐。而蒋正楷则故意把阿秀的画像拿出来，放在手上没有打开。
　　“高叔，我想求您帮我个忙！”阿娇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得样子看着高叔。
　　“说吧！”高叔听了爽快得回答，“只要是我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你！”
　　“那我可说啦！”阿娇听了高叔的话，她抿了一下嘴，然后对高叔说，“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姐，听说她也在本市。我跟正楷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她。不知道高叔您能不能帮忙找一下？”

　　第七十七章 纠结的往事
　　“行啊！”高叔不知道阿娇和蒋正楷已经设计好了故意诱骗他，他爽快得答应说，“我的那帮老兄弟虽然大都退休了。但是，他们的徒弟、同事什么的，还都在。所以啊，我求他们办这点儿事，我想他们还是能帮忙的。”
　　“那就太谢谢高叔啦！”阿娇说着就从蒋正楷的手里接过了阿秀的画像。然后，她把阿秀的画像冲着高叔打开，“高叔，就是她啦！”
　　“哦！”高叔一边答应着一边向画像仔细得看去。随着高叔看清画像上人物的表情和脸庞，他的脸略略得抽搐了一下。随即，高叔的眼神从画像上收了回去，他转而看着阿娇问，“她是你的姐姐？”
　　“是啊！”阿娇肯定得回答。这时候，坐在一旁的蒋正楷正在仔细得观察着高叔表情得变化。虽然刚才高叔得抽搐很轻微，速度也很快；但是它依旧没能逃过蒋正楷的眼睛。
　　“这个女人……”高叔说到这里，他的话停顿了下来。他转身看了看身后不多的客人，然后说，“这样吧！等晚些时候，这些客人走了。我再跟你说。”说完这话，他压低了声音，“人多，不合适！”
　　“哦！好的，好的！”阿娇爽快得点头。反正今天下雨，她晚上的课自然是不必上了。所以，她晚上有的是时间。而蒋正楷见高叔愿意跟他们谈阿秀的事情，他自然也没必要追得过紧。
　　过了个把小时的时间，蔡叔面馆内吃饭的人逐渐散去了。外面，雨依然下得很大，所以，也不会再有新的客人上门了。蔡叔从后面厨房出来，他跟阿娇和蒋正楷寒暄了几句，然后，他就带着马婶一起离开了面馆的大堂到后面忙活去了。显然，高叔已经跟蔡叔打过招呼，他今天晚上跟阿娇有话说。而蔡叔也答应给他们时间和空间。
　　“阿娇啊，这个女人真得是你姐姐？”高叔在蔡叔和马婶走后，他沏了一壶茶，又随便拿了些点心出来放在阿娇和蒋正楷的桌子上，然后问阿娇。
　　“是呀！高叔。”阿娇依旧爽快得点头。
　　“呵呵，不要骗我啦！”高叔听了阿娇的话，他看着阿娇颇有深意得笑笑，然后，他又转头看向蒋正楷，“我想是你出的主意，让小丫头这么说得吧？”
　　“呵呵！是。”蒋正楷见高叔看破了自己的伎俩，他丝毫也不回避，爽快得答应，“是我的主意。只是不知道……”
　　“不必猜了！”高叔见蒋正楷预言又止的样子，他摆了摆手说，“我叫高建军！曾经是这附近派出所的所长。”
　　“是么？”蒋正楷听了，故意装出一副惊讶得表情。毕竟，他不知道高叔要说些什么，他自然也不会乖乖得向高叔摊牌。
　　“是了！”高叔看了蒋正楷一眼，他然后又扭头看了看阿娇，然后，他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说，“说起来，那都是两年以前的事情了。年轻人，你先说说你的身份吧？”
　　“哦，我是负责这个区域的分局的刑警队长，我叫蒋正楷。”蒋正楷说着，他把自己的工作证和身份证一起递到了高叔的面前。高叔接过来，仔细得核对了一下蒋正楷的身份，然后，他把它们还给了蒋正楷。
　　“嗯！那我就大体跟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高叔确认了蒋正楷的身份后说，“我知道你。你那时侯刚刚提拔起来做刑警队的代理队长吧？”
　　“是的！”蒋正楷听了点头。的确，按照时间推算，张南他们审讯阿秀的时候，他刚刚被提拔成刑警队的代理队长。
　　“那时候，有一天分管我们区扫黄工作的副局长郑岳山突然找到我，说是有个案子需要我配合。”高叔一边回忆一边缓缓得说，“他说局里发现巷子里的女人与隋德全的手下勾结，有贩毒的嫌疑。所以，他希望我能配合他们追查巷子里女人的情况。”
　　“可是，郑局他是负责扫黄的，为什么要他来主管这件事儿？”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他插话道。
　　“呵呵！”高叔听了笑笑，“当时啊，我的副手张南也有这样的疑问！他是个好小伙子。其实这都是姚局的安排。隋德全多狡猾啊，你要是让辑毒警来查，他一定会闻到味儿的。可是让扫黄的来查，隋德全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戒心了。但是这话，我不能跟张南说，我想那小子现在一定还记着这事儿吧？”
　　“哦！原来这样。”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高叔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案子的侦破还算顺利，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你们画像上女人，她叫阿秀。”高叔说着指了指阿秀的画像，“可是这个女人却不好对付。她的嘴巴严实得很。”说着说着，高叔的神情变得有一丝凝重，“我们当时想了许多办法，她就是不开口。也就在这时，有个意外发生了！”说到这里，高叔的目光转向了蒋正楷，“你知道的！隋德全的手下那时候刚巧发现了回来祭奠薛万春的薛志远，也就是薛万春的儿子。而后，他们把薛志远杀死了。”
　　“是的！高叔。”蒋正楷见高叔的目光看向自己，他点头回答，“那个案子后面是我来办得！在薛志远死后，薛光良回来杀光了隋德全的全家。可惜，我没能抓住他。”
　　“呵呵，光狼哪儿是那么好抓得？”高叔看出蒋正楷有几分自责，他就安慰说，“我们抓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抓到。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他们两个说这话的时候，都忽略了一旁阿娇的表情。对于蒋正楷来说，或许这真得是一个疏忽吧？
　　“是啊！高叔。”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点头说，“我会努力的，我一定抓住他，为我们死去的同事们报仇。”
　　“呵呵！我相信你，小伙子。”高叔听了蒋正楷的话，畅快得回答，“我相信死去的人听了你的话，也会安息的！”说到这里，高叔把话题又转回了阿秀身上，“隋德全一死，你在抓捕薛光良的同时，又加大了对隋德全一伙的打击。所以，隋德全手下的那些干将，死得死，抓得抓，逃得逃！这巷子里女人的货源就断了。而阿秀这女人又死不开口，最终这个案子也只好又悬了起来。”
　　“那当时，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么？”蒋正楷听高叔这么说，他进一步问。
　　“证据？”高叔摇了摇头，“阿秀这个女人，头脑可不一般。根据我们的侦察，她每次找隋德全拿货之后，都会立即把货分成很小的分额，然后把它们分发给巷子里的女人。我们曾经试图把她人脏俱获过几次，但是都没有成功。”说到这里，高叔叹了一口气，“而阿秀拿货的时间，也不固定！再加上她那种特殊的职业，我们也没办法理顺同她交往的男人的资料，所以，最终也没找到能够把她抓捕归案的物证。”
　　“那您知道她被释放后，都去了哪里？”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他知道阿秀或许是薛光良之后，又一个难缠得对手。
　　“不清楚！”高叔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摇了摇头，“在阿秀释放后不久，我就被调走了。老了，到了退居二线，让年轻人上的时候了。”
　　“那您在这之后，有没有听说过关于阿秀的消息？”蒋正楷不死心继续问道。
　　“听到听说过一点儿。”高叔努力得回忆道，“听说阿秀在释放后，很快就从巷子里消失了。后来，我听参与侦破案子的同事说，好象是隋德全死之前跟阿秀的货款还没有结清。然后，两下为此闹了些矛盾，然后阿秀就逃走了。”
　　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他感激得点头。他知道老人已经把他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了自己，而他对自己的帮助也就这么多了。

　　第七十八章 风雨夜探尸
　　蒋正楷和阿娇从蔡叔的面馆出来，外面的雨还在一直下。阿娇把手里的伞交到蒋正楷的手上，然后，她把头靠在蒋正楷的肩膀上，而蒋正楷也就顺势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然后，两人相拥着向前走。
　　“老公，我们不回家，好么？”阿娇偎在蒋正楷的身上，轻声得对他说，“你答应过我的，我们去你那里，去看看秀姐的……好么？”
　　“今天？”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停住了脚步看着身边的女人，“可是下着雨呢！”他有些不确定得看向阿娇，他的意思很明白，在这个大风大雨的夜晚，去警局的太平间，你不怕么？
　　“去吧！”阿娇一脸乞求得看着蒋正楷，“我想她了！我想看看她……”
　　“哦！好。”蒋正楷看着阿娇的表情，顺从得答应下来。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的表情，他也不忍心拒绝她。
　　就这样，在这个大风大雨、电闪雷鸣的夜里，将正楷和阿娇两个去了警察分局，然后又站到了太平间的门前。守卫太平间的警卫见是蒋正楷，他没有拦阻他们，直接把他们放了进去。而蒋正楷也很顺利的找到了标签上注明是阿秀的冷柜，把她的骨骸从冷柜里拖了出来。
　　阿娇站在一旁，她默默得看蒋正楷做这一切。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得流淌，这具躺在冰冷得床板上的骨骸就是那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女人么？那个疼爱自己的大姐姐么？想到这些，阿娇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飞快得洒落下来。
　　“好了。”蒋正楷把覆盖在骨骸上的蒙布掀了起来，然后，他站到阿娇的身边轻轻得扶住阿娇。他知道在这个痛苦得时刻，阿娇需要他的帮助，也需要有他来依靠。阿娇把身体略略靠在蒋正楷的身上，她的腿上像是挂满了铅袋，她迈动沉重得脚步靠了阿秀的骨骸前，“老公，我可以摸她么？”阿娇用悲恸得声音问身旁的蒋正楷。
　　“可以！”蒋正楷肯定得回答，他尽心得扶着阿娇。只要阿娇不提出把阿秀的骨骸带走，或许他会答应阿娇的一切请求。
　　阿娇听了蒋正楷的回答，她深深得呼了一口气，然后，她擦了擦眼泪，略略止住了悲声，她伸出手来抚摩到阿秀骨骸的脸部的皮肤上。现在阿秀的皮肤和骨头是脱节的，所以她的脸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脸了。虽然，皮肤还紧紧得贴在骨头上。
　　阿娇的手在阿秀的面部摸索了一阵儿，她深情得看着床上的骨骸。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蒋正楷感觉到一丝惊讶。阿娇的手顺着阿秀的骨骸向下继续抚摩了下去，而遮盖在阿秀身上的盖布也就被她逐渐得推到了地上。这样，阿秀赤裸的骨骸就完全暴露在两人的面前。而随着阿娇的手向下移动，阿娇的哭声也逐渐停止了。
　　太平间外，瓢泼的大雨还在下，再配上沉雷的雷声和不断划破夜空的闪电；现在太平间内完全是一副恐怖骇人得影象。当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的时候，阿娇的脸转了过来，在闪电的照射下，她原本漂亮的脸，仿佛也带有了鬼魅的色彩。她面无表情得看着蒋正楷，如果这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或许蒋正楷一定会以为他面前的不是女人，而是女鬼。
　　“她不是秀姐！”阿娇嘴唇轻启，这句话她说得声音很轻，但是却像夜空中得闪电一般直接击中了蒋正楷的头脑！
　　“不是阿秀？”蒋正楷搀扶阿娇的手变得有些僵硬。虽然在白天的审讯中，他对这具骨骸的主人是阿秀已经产生了怀疑，但是在这个雨夜，这话从阿娇的嘴里说出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脖颈后面有丝丝得寒意。
　　“是的！她不是秀姐。”阿娇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然后，她把身体靠了蒋正楷的身上，“老公，这个好吓人！”说着，她把自己的脸埋了蒋正楷的怀里。现在她的面颊由于紧张和恐惧已经变得冰凉。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当她确定面前的尸体与自己无关，不是自己亲人的时候，她就会对这尸体产生莫名得恐惧！
　　“可是……”蒋正楷一手抱紧阿娇的身体，一手抚摩着阿娇冰冷的脸。他原本想问，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阿秀的？可是，他感受到阿娇身上由于恐惧而产生的寒意，他把自己的话又咽了回去。
　　过了好一阵儿，阿娇的情绪明显缓和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然后回身指着床板上的骨骸对蒋正楷说，“秀姐生过孩子的，她的小腹上有剖腹产留下的伤疤，而这骨骸上没有，她的小腹的皮肤很干净。再有，秀姐的膝盖骨跟正常人的不一样，她小时候受过伤，所以她左腿的膝盖骨摸起来不是圆的！”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出于激动在阿娇的脸颊上轻轻得吻了一下，“谢谢老婆！我爱死你了！”现在，蒋正楷的心中有一种难以压抑得兴奋感！阿秀没死！如果阿秀没死，那么凶案最大的嫌疑人是谁？是阿秀！对，傻子也知道。
　　“讨厌！”阿娇嘴上轻柔得嗔怪了蒋正楷一句，然后，她看着床板上的骨骸，“你爱死我，是什么意思啊？”
　　“别！”蒋正楷听了捂住阿娇的嘴，“老婆，我错了！”
　　“好啦！把她送回去，让她好好休息吧！”阿娇说着，又重新站了骨骸的跟前。她仿佛在给骨骸做着一种特殊得超度仪式，最后，她把覆盖在骨骸身上的盖布重新整理好，然后跟蒋正楷一道把她又推回了冷柜。
　　出了太平间，雨虽然还在一直下，但是阿娇的心情却明显好了许多。笑容又重新挂了她的脸上，只要躺在太平间里的骨骸不是阿秀，她是不会关心阿秀是否会是连环凶案的杀手的。反正她自己不是就好了。
　　“老婆，刚才你对那骨骸做了什么？”蒋正楷揽着阿娇，然后一手打伞，一手学着阿娇的样子胡乱比划了几下。
　　“想学么？”阿娇脸上挂满了调皮得笑容，“学费！”说着，她冲蒋正楷伸出一只手来。
　　“哈哈！五块钱么？”蒋正楷看了阿娇的样子，他真得从自己的口袋里摸了五块钱出来，然后塞到了阿娇的手里。
　　“喔？你想干什么呀？”阿娇站在原地撅着嘴看着蒋正楷，“哼！你这人真黄！满脑子坏思想！太黄了！”
　　“呵呵！我可没？”蒋正楷笑得有些直不起腰，“那……怎么？难道，要十块么？”
　　“你讨厌！你讨厌！”阿娇捏住钞票的一角，用它狠狠得抽打蒋正楷。不过，一张纸币能有多大的力度，我想不说大家也知道。这不过是打情骂俏得一种方式罢了。
　　“好吧！好吧！我错了。”蒋正楷无奈只得告饶。在这雨夜，他是无处可躲得！他只能承受阿娇这种温柔得打击。
　　“不行！你得背我！”阿娇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她掐着腰看着蒋正楷，仿佛一脸生气的表情。
　　“好吧！老婆。”蒋正楷满口答应，随即他蹲下身来，“不过，你的告诉我，你对它做了什么？”
　　“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呀！”阿娇边说边俯了蒋正楷的背上，“那是藏传佛教超度亡魂的仪式！不许笑！我可是得活佛真传哟！”说着，她在隐隐作笑得蒋正楷头上狠狠得敲了一下，“好啦！回家。”

　　第七十九章 案件的新方向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却停了。或许，它是担心城市里的人上班会迟到吧？蒋正楷把阿娇送去了幼儿园，然后他急切得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昨天晚上得来的线索，对于侦破整个连环凶杀案有着太重大的意义了。原本已经认定死亡的阿秀，居然没有死。那么这些案子的凶犯会不会就是阿秀呢？
　　蒋正楷坐在他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他把阿娇的画卷从头到尾又翻看了一遍。这一次由于确定了阿秀没死，所以蒋正楷自然不会再瞅着阿秀的画像发呆了。一个没死的女人，当然可以利用某些先进的光电技术复制出她的影象，而后在合适的时间把它释放出来用来吓人。所以，蒋正楷把阿秀的画像先放了一边，他现在要找寻的是前面其他案件受害者的画像。这工作并不复杂，他按照阿娇在画像下的注解，很容易就能把她们挑选出来。
　　阿美、阿花、阿丽……一直到阿雪，很快，蒋正楷就把她们的画像从阿娇的画卷里都挑了出来。最后再加上他身边阿秀的画像，不多不少正好7张，除了第四起凶案的女受害者尹珠梅，其他女人的画像都全了。蒋正楷站起身，他准备到办公室另一侧的白板前去，他打算把这八起案件受害人的关系再理顺一遍。可这时他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一个令人惊讶得想法，他嘴巴张开喃喃自语道，“七张？怎么可能是七张？”说着，他又低头把手里的画像核对了一遍，没错！的确是七张！可阿娣不是刚从外地新来的女人么？为什么阿娇的画像中会有她？难道她以前也在巷子里出现过？
　　想到这里，蒋正楷看了一下表，现在刚过9点，阿娇应该还在给学生上课，他没法打电话给她。蒋正楷想了一下，他向外面的大办公室看看，随即他把卢晓强喊了进来。
　　“晓强，上午你手头有什么工作？”卢晓强一走进蒋正楷办公室的门，蒋正楷就迫不及待的问。
　　“没什么要紧事！”卢晓强回答，“就是最近有起打架斗殴的案件还要处理下。”
　　“哦！很好。”蒋正楷点了点头，“让刘娜帮你去办！你去趟张南那里，给我把阿娣的身份再落实一下。看看她以前是不是在巷子里出现过，看我们关于她是不是也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好的！蒋队。”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干净利索得转身走开了。
　　办公室里又剩了蒋正楷一个。他吃惊得看看手里的画像，然后，他把发生的八起凶案死者的名字全部写到了白板上。最后，他鬼使神差般得在这八组名字中间写上了阿娇的名字。现在除了第四起凶案，似乎其余七起凶案都有阿娇有一定的关联。那阿娇会不会认识第四起凶案的死者尹珠梅，或是跟尹珠梅有什么瓜葛呢？
　　想到这里，蒋正楷皱了皱眉！巧合！这一定是巧合！他心里努力这么想。随即，他把阿娇的名字擦掉，然后在原本写有阿娇名字的位置写上了贩毒两个字。是的！这些人的死，恐怕都与贩毒集团有一定得瓜葛。而阿娇，她与光狼……蒋正楷的思绪又回到了阿娇的身上，不过这次的这个想法反而让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对！阿娇认识这些死者，或许正是因为她与光狼有关。想到这里，蒋正楷强迫自己把阿娇再次从疑问的名单中拿出。他是坚决不信阿娇会参与到凶案当中的。
　　蒋正楷站在白板前，沉默了良久。他在每一个人名下，又做了注解或符号。第一起凶案的阿美的名字，被蒋正楷划了叉。他不认为阿美参与了贩毒。但是，与阿美同时死得的男人的身份却一直没有被查明。那么这个男人空着的名字上被他画了圈。换句话说，蒋正楷认为这个人极有可能与贩毒有关。第二起凶案，阿花的名字被画了圈，而尹涛则是叉。从案发后其他证人的供述来看，尹涛的死完全是意外，所以他可以排除嫌疑。第三起凶案，阿丽的名字被花了圈，刘南泉的被画了问号。蒋正楷不认为一个外来务工者会参与贩毒。毕竟阿秀是组织女人们卖毒品，并不是组织她们运毒品。第四起凶案，阿秀的名字自然被画了圈，而与她一起死掉的男人，现在也没有落实到身份，那么自然也是一个圈。第五起凶案，蒋正楷想了一阵儿，他在尹珠梅的名字上画了问号，在朱雨平的名字上画了叉。蒋正楷认为尹珠梅是护士，她有一定条件接触到医院的一些麻醉剂，还有针管。她对巷子里的女人似乎有些用处，而朱雨平只不过是个老实巴脚的教师，他的嫌疑很小，可以先排除。第六起凶案，阿娣的名字上，蒋正楷想了好长一阵儿，最后他给她画了圈。显然，蒋正楷感觉阿娣的身份有些可疑，阿娇为什么会认识他呢？这是蒋正楷心中的疑虑。在曹舒聪的名字上，蒋正楷考虑了一下画了叉。一个经常出入声色场所的业务员，在贩毒案上不值得他费神。第七起凶案，阿莲和那个使用假身份证的男人的名字上都画了圈。然后，蒋正楷又在阿莲的名字下面加了下划线。这是因为阿莲没死，蒋正楷心里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想些办法去刺激她一下。第八起凶案，也就是目前最后一起凶案，阿雪自然是圈，她认识阿秀，而且又看到过第七起凶案的情形；而赵树海的名字，被画了问号。出租车司机，也是个敏感的行业，他会不会帮女人们向外运送毒品，或是接送吸毒的客人呢？这个值得蒋正楷考虑。
　　经过这一番分类标注，蒋正楷发现他除了相信第一起案子的死者阿美没有参与贩毒外，他不相信案件中任何一个死掉或疯掉的女人没有参与贩毒的嫌疑。看到这里，蒋正楷把实现又移回了阿美的名字上，他想了想，最后，他把阿美的名字从叉号，改成了问号。他感觉自己不相信阿美参与贩毒的想法有些武断了。毕竟阿美在巷子里也待了三年，而她跟阿秀很有可能也是认识的，并且她的家庭负担很重，所以如果她知道贩毒挣钱，她是很难抗拒金钱的诱惑的。
　　经过这一小小得改动，蒋正楷再看向这份名单。似乎名单中的每个女人都有参与贩毒的原因或可能，那么这起案子跟贩毒有关的假设，看起来也是可以成立的。现在最棘手的问题，除了原本死掉，现在下落不明的阿秀外；就是确定案件中三名身份不明的男人的真实身份了。不过既然确定案件与贩毒有关，那么想办法联络省厅或是公安部查寻最近突然失踪得毒贩或是跟贩毒相关的人员，或许也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只是这个工作，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的时候，也有一种大海捞针的感觉。中国这么大，少个把贩毒的，找起来可不是件轻松得事儿。而且，你怎么知道死在这里的人，就一定进入了警察系统的视线？
　　不过案件的方向，蒋正楷认为还是应该与贩毒案关联起来。不管怎么说，先向贩毒的方向突破一下吧！或许真得会有意外的收获呢？原本这一系列的凶杀案就已经进入了死胡同。不找到一个可能得突破口，那么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想到这里，蒋正楷把他在白板上分析的表格在记事本上又抄录了一份；而后他把白板擦净，他把凶杀案中三个无名男死者的资料找出带在身上，然后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向辑毒警察的办公室去了。

　　第八十章 神秘的阿娣
　　午饭前，蒋正楷从辑毒警察办公室出来。负责辑毒工作的警官邹春健把蒋正楷送了出来，两个人在过道上又寒暄了一阵儿，而后就返回各自的办公室工作去了。
　　蒋正楷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他拿出记事本又仔细斟酌了一阵儿。根据邹春健给他提供的情况，以及他在两年前追捕光狼和后来查缴隋德全集团时候积累的资料来看，巷子里面女人贩毒的事情与光狼无关，而是与隋德全有关。而这事情高叔昨晚提供的情况也可以从侧面证实这一点。
　　那阿娇与所有被害的妓女都认识，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有其他的缘故呢？蒋正楷的思绪又回到了阿娇的身上。特别是阿娣，阿娇为什么会认识阿娣呢？想到这里，蒋正楷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针刚好指在12点上。或许阿娇现在正在吃饭吧？蒋正楷想着把已经掏出的手机又放了桌子上。他敲打着桌面一直等到时针指向了12点半，他才拨通了阿娇的电话。
　　“喂？找我干嘛？”阿娇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
　　“下午忙不？”蒋正楷揉着太阳穴，他不知道怎么跟阿娇说，他总不能说他怀疑阿娇跟凶案有关。当然，在蒋正楷的心中，他还是信任阿娇的，只是线索都指向阿娇，他有些想法也是难免的。
　　“下午没课。”阿娇很开心得回答，“怎么？你想陪我出去玩呀？”只要是蒋正楷给她打电话她就很开心，她是不会去想蒋正楷是否会考虑她与凶案有联系的。
　　“哦？是么？”蒋正楷听出阿娇的声音很欢快，他仿佛也受了感染，“想去哪儿玩？我陪你去！”
　　“真的呀？”阿娇听蒋正楷答应了她的请求，她自然很开心，“那好！那你下午到园里来找我吧！我在画室等你。”
　　“好！”蒋正楷很痛快得答应了下来。而后，他挂断了电话，坐在办公桌前又理顺了一遍自己的思绪，然后，他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去幼儿园的路上，蒋正楷随便买了些吃的，就算是今天的午饭了。作为警察，风餐露宿的事情也不罕见。所以，蒋正楷并不把这些看成什么大事儿。他在车上吃过了午饭，而后把车停在了幼儿园附近。他并没有给阿娇打电话叫她出来，他下了车直接去幼儿园的画室找阿娇。他知道阿娇在幼儿园最喜欢去的地方也就是画室了，那里才是她自由的天空。
　　“老公，这么快呀？”阿娇感觉到有人站了自己身后，她转过身来看是蒋正楷，微笑挂了她的脸上，“你想带我去哪儿玩呀？”
　　“你说！”蒋正楷回头看了一眼画室的门，他见没人，然后就把手臂环抱到阿娇的脖子上，“老婆，画什么呢？”
　　“真酸！”阿娇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却把头轻靠了蒋正楷的身上，“随便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的确，她的画很随意，或许是她幻想中的某些事物吧？
　　“那我们去哪儿？”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又低声的问她。
　　“随便吧！去哪儿都可以。”阿娇靠在蒋正楷的身上，温柔得回答，“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那好！我带你兜风去。”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站起身来欢快得对阿娇说，“走吧！今天不是周末，海边车不多，我们去海边！”
　　“好啊！”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点头回答。虽然这座城市濒临大海，但是阿娇也不是天天都有时间去看海。
　　阿娇和蒋正楷手挽着手来到了蒋正楷的警车边，然后，蒋正楷让阿娇坐了身边副驾的座位上，他就发动了汽车向海边开去。
　　“老公，今天这么有空闲呀？居然请我出来看海。”阿娇在车上，抿着嘴唇、脸色有些绯红得看着蒋正楷，“怕是又有什么事儿要问我吧？”
　　“呵呵，说什么话呢！”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尴尬得笑笑，“我这不是庆祝……我这不是今天有空儿嘛！”
　　“算了吧！你要是说庆祝案情有进展呢，我还相信些。”阿娇说着她把头撇了一边去，“快说吧！有什么事儿想问我呀？”
　　“不至于吧？”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索性把车停了路边，“我们到了海边再说不行啊？”
　　“不行！那么有情调的地方，谈你那些破事儿多倒胃口呀！”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那好吧！”蒋正楷听了沉吟了一下，然后他看着阿娇说，“我想知道关于阿娣的事儿。”
　　“阿娣？”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把手轻轻得放了自己的嘴边，然后，她咬起了嘴唇，显然，阿娣并不是她熟悉得姐妹，“我印象中有这么个人。不过……对了，老公，你把她的画像带来了么？”
　　“哦！在。”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回身从警车的后坐上拿了一卷画作过来。这卷画作一共七张，不用问，就是阿娇画得死去的七个姐妹了。
　　“她呀？我记得了。”阿娇从蒋正楷手中接过画像看了看，“她是秀姐的同乡，我跟她不算熟。不过，我刚到巷子那回儿，她在秀姐那里住了一阵儿。所以，我在回忆秀姐的时候，就顺手把她一起画下来了。”
　　“这样！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吗？”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接过了阿娇手中的画像，重新卷起放了后面的车座上。
　　“大概……”阿娇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跟蒋正楷讲，因为，阿秀离开巷子的时候，她并没见到阿秀最后一面。那时候正是阿涛，也就是光狼薛光良受伤需要人来照顾的时候，所以那几天她都在照顾阿涛。而阿涛的事情，是阿娇唯一想跟蒋正楷隐瞒的事。“应该是在秀姐离开巷子之前，可是那几天我刚好身体不舒服没有去上班，所以我确定不下来。”阿娇最终只能如此含糊得回答。
　　“哦，这样。”蒋正楷听完点头，“那这之后，阿娣再也没回过巷子？那这之前，她在巷子……在巷子里上过班吗？”
　　“没有！都没有。”这次阿娇回答得很干脆，“不过，我知道阿娣也是干这个的。她是专程来找阿秀的，她平时都是在省城待着的。”
　　“是吗？”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感觉心头一亮。他知道阿娇刻意跟自己隐瞒了什么，不过，他还是选择信任阿娇，并且不强迫她说出心中的秘密。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告诉自己的。只是，他不确定那秘密会不会与凶案有关。
　　“是的！”阿娇肯定得点头，“反正，我在巷子里的时候，再没见过她。”
　　“好吧！我们走。”蒋正楷说完就要发动汽车，不过，这时他又想起了尹珠梅，“对了！你认识一个叫尹珠梅的女人吗？她不是巷子里的女人，她是一名护士。”
　　“护士？”阿娇现在的情绪显然变得有些压抑，她有些莫名得望着蒋正楷，“嗯……还有其他线索么？”
　　“哦！她老公是朱雨平。就是经常帮阿美写信的那个老师。”蒋正楷看出阿娇的表情，她的确不是想要故意隐瞒什么。
　　“她呀？我知道！”阿娇听完蒋正楷的话，她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屑，“泼妇一个。”
　　“是么？”蒋正楷听完，他把车又熄了火，继续看着阿娇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小美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吗？”阿娇咬着嘴唇看着蒋正楷，“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他们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说完，阿娇把目光挪向了窗外，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脸来对蒋正楷说，“小美最初是在巷子里租房子住的。她不是妓女，她在附近一家酒店上班。后来是朱雨平趁小美找他帮忙写家书的时候把小美强奸了。再后来，这事儿就被尹珠梅知道了。她找人轮*奸了小美，还把小美扒光丢在巷子里。最后，是巷子里的姐妹救下了小美。”说到这里，阿娇叹了口气，“女人有时候真奇怪！这之后，小美跟朱雨平断了好了一阵儿。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她又开始去找朱雨平写家书。不过，这之后尹珠梅没有找她麻烦。估计是那个女人已经变得麻木，或是没有察觉吧！”
　　“是这么回儿事。”蒋正楷听完，他点了点头，“走吧！我们不想这些了。”说完，他发动了汽车，还是带着阿娇去海边散散心吧！

　　第八十一章 阿娣的来历
　　海，总是有一种奇特的魔力。那就是它能让人忘记烦恼与忧愁，静下心来默默得感受它的召唤。蒋正楷和阿娇两个站在海边的围栏旁，他们相拥着感受大海带给他们的那份宁静。或许在这个时刻，他们又真正得属于彼此，在相互得心里不再搀杂有任何得杂念。
　　两个人在海边默默得待了一个多小时，阿娇转身抚摩了一下蒋正楷的脸，“老公，你冷了吧？我们回吧？”
　　“哦！好的。”蒋正楷的目光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注视在阿娇的发梢上，他喜欢看阿娇偎依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同时也喜欢闻她的发香。
　　“又发什么呆呢？”阿娇见蒋正楷虽然答应了自己的话，却没有丝毫挪动地方的打算，她调皮得转身，然后用手扯了扯蒋正楷的鼻子，“想哪个小三呢？”
　　“哼！呵呵。”蒋正楷伸手抓住阿娇的手，“咱俩还没登记呢，还说不准谁是小三呢！”
　　“讨厌！”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撇了撇嘴，“那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是么？你就确定你比人家早？”蒋正楷顺着阿娇的话继续往下讲，他知道他这么说，阿娇或许会生气，但是，他更知道他如果不这么说，阿娇将来会变得更任性。
　　“那是！那是！”阿娇很自信得点头，“你个臭老头！除了我，还会有人看上么？”说着她随意得摆了摆手。而蒋正楷看着阿娇的样子，他感觉他的体内突然迸发出一种莫名得冲动，他感觉自己想吻阿娇，这似乎是一种迫不及待得需要。
　　“没话说了吧？”阿娇自然不是蒋正楷肚子里的蛔虫，她是不会了解她的男人现在具体的想法的。她依旧开着玩笑，然后翘起脚把脸凑了蒋正楷的面前，而后眨巴着眼睛望着蒋正楷，脸上依旧是一副调皮得神情。
　　“呜……讨厌！”蒋正楷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他的嘴唇重重得压到了阿娇的嘴唇上。而阿娇在发出低声的反对后，她并没有进一步挣扎。她的身体靠在了海边的围栏上，任凭蒋正楷亲吻她的双唇。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游人或是路人，他们只是像欣赏某种景致一般得看着他们两个的动作。毕竟这里是风景区，在这些原本就充满浪漫诗意的地方，偶尔发生一点儿浪漫的事，早已经是大家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老公，你好讨厌！”当蒋正楷的嘴唇从阿娇的嘴唇上离开，阿娇微闭着双眸，低声得嗔怪蒋正楷的行为，“你现在越来越色了呢！”
　　“老婆，我没带钱包！”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把阿娇的身体揽入自己的怀里，而后在阿娇的额头上有亲吻了一下，随即又说，“刚才接吻的钱，就先欠着吧！”
　　“你！”阿娇听蒋正楷这么说，她恼怒得睁大了眼睛，而后不由分说得直接向蒋正楷的脖子咬去……
　　卢晓强在张南那里忙活了大半天的时间。很让他失望，张南对阿娣不能提供出任何有价值得东西。而阿顺则只知道阿娣是刚刚从外地来这座城市的女人，至于阿娣其他的情况，他也就不了解了。同样的，阿莎也是一样。她能告诉卢晓强的跟阿顺一样，那就是阿娣以前没在巷子里出现过，她刚来这座城市不久就死于非命。
　　不过卢晓强看阿顺和阿莎两个的气色都不错，看起来张南的确是按照蒋正楷的嘱托很是关照他们两个，并没有给他们任何罪受。现在，阿顺的精神状态比前些天又好了一些。他是个老油条，他现在心里明白蒋正楷把他关在这里，实际上也等于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反正现在巷子里这么乱，他是不在意住派出所的。而阿莎现在似乎已经爱上了派出所的生活，反正不用出工就有饭吃，总好过死在工作间里。
　　卢晓强离开派出所后，他并没有直接返回分局去跟蒋正楷汇报。他先是去了巷子，按照阿顺的说法现在女人们很多已经改在下午上班了。所以，他想利用下午的时间去巷子里转转，或许巷子里的某个女人愿意跟他说起阿娣的情况也说不定。
　　“帅哥，要服务么？”一个女人站在楼道口，看到卢晓强走过来，她好象很随意得走了过去，然后在卢晓强身边轻声得问，“很便宜的，玩玩吧？”
　　卢晓强听了女人的招呼，他抬头看了一眼女人，他觉得这个女人的年龄应该比自己的妹妹小美大不了多少。唉！可怜的女人。卢晓强的心里默默得念叨。自打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了养活全家无奈干了妓女，而阿娇为了帮助小美用自己的卖身钱帮住他们这两件事后，他对妓女的看法似乎也有了根本的改观。他现在并不觉得这些女人有多么讨厌，相反的，可能由于他妹妹的关系，他总感觉她们有一丝亲切感。人就是这样的，当你所怀念并珍爱的亲人从事了某种职业，虽然这种职业原本很肮脏，你也会感觉到它有一丝亲切。当然，这不等于说卢晓强认同妓女这种行业。
　　“走吧！”卢晓强点了点头，“你带路。”
　　“好好！”女人听了卢晓强的话，她的头欢快得点了几下，在这生意萧条得时期能发掘出陌生的客人，可是让女人兴奋得事情，“哥哥，你做全套吧？我给你便宜。”女人把胳膊挽在卢晓强的胳膊上，边走还边不忘记推销自己。
　　“哦！”卢晓强向外抽了抽胳膊，女人抱得挺紧，他没能抽出来。“去看看再说。”他放弃了把胳膊抽出的打算，随着女人的脚步走进了女人工作的房间。
　　“好啦！脱衣服吧！”女人随手把房门关闭，并且插好，然后她转身看着坐在床边的卢晓强很轻松得说，“哥哥，给你做全套，按老价钱一百怎么样啊？”说着，女人走到卢晓强的身边很期盼得看着卢晓强。
　　“我……”卢晓强看着女人的眼睛。他觉得女人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是啊！有买有卖，你情我愿，女人又不是想玩仙人跳的，她自然不必算计怎么把卢晓强放倒，然后再劫掠他身上的钱财。
　　“怎么？你觉得贵啊？”女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哀怨起来，“现在做这工作这么危险，说不定……您就答应我吧！哥哥。”
　　“这……这样吧！”卢晓强看着女人的眼睛，他伸手在女人的脸上抚摩了一下，“如果你能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我给你双倍的钱，还不用你做什么。”
　　“哦？”女人听了卢晓强的话，她本能得警觉起来。她站直了身体，然后把身体靠在门边的墙上，她警惕得看着卢晓强，“你想干什么？要找谁？”她的口气也变得有些不友好。
　　“吭！”卢晓强见女人变了脸色，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两百块钱出来，然后在女人的眼前晃了一下，然后他把钱随意得放在了床上。“你知不知道巷子里有一个叫阿娣的女人？”
　　“阿娣？”女人听了卢晓强的话，她有些惊讶得看着卢晓强，她摇了摇头，不过她的目光却停留在卢晓强丢在床上的钱上，随即她又点了点头，“知道！她死了。”
　　“那你知不知道有关她的情况？我是说她跟谁比较熟？从什么地方来？”卢晓强见女人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他又继续问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女人的身体有些颤抖，显然她害怕了。她开始缓缓得向门边挪去，看来钱对她已经没有什么诱惑了。毕竟钱的诱惑是抵不过女人对死亡的恐惧的。
　　“我？”卢晓强看出女人害了怕，他站身对女人说，“你放心我不是坏……”可是还不等卢晓强把话说完，女人由于惊恐，她转身就向房间外面跑。可惜，她跑得太急，脚却拌到了门框上，“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第八十二章 叫阿萍的女人
　　“你没事儿吧？”卢晓强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然后蹲在女人身边看着地上倒着的女人问，“摔伤了没有？”
　　“没……”女人摇了摇头，她用胳膊撑起身体，半躺在地上，嘴里瑟缩着说，“你……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你觉得我像是杀手？”卢晓强听了女人的话，他摇了摇头笑出了声，“那你告诉我关于阿娣的事儿，我就不杀你！”
　　“切！”女人听了卢晓强的话，她的脸上也挂了尴尬得笑容，随即她又凶巴巴得冲着卢晓强喊，“你不是杀手，我凭什么告诉你？快扶我起来，地上凉死了。”显然，女人现在对卢晓强的恐惧减弱了不少，至少在她心里，她感觉卢晓强不会对她不利。
　　“好！”卢晓强伸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女人顺着卢晓强的力道起身，而后她的身体靠在卢晓强的身边，她眨巴着眼睛好奇得望着卢晓强，“哥哥，你说你是阿娣什么人？你是她老情人呢？还是她欠你钱呢？”
　　“老情人？欠我钱？”卢晓强有些惊讶得望着女人。
　　“怎么？都不是呀？”女人瞥了一眼卢晓强，“都不是你找她做什么？我不好么？”
　　“你？”卢晓强听了女人的话，他有些明白，还有些糊涂。他毕竟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人，虽然他跟同龄的女性有过接触，但是他特殊的职业和学生经历让他在感情方面还是欠缺了许多。
　　“对呀？”女人很认真得点了点头，“她能做得，我也会做呀？而且，我做得一点儿都不比她差呢！”
　　“哦！”卢晓强听了女人的话，他就是再傻也明白女人的想法了。这个女人一定是误会他是阿娣的旧相好了，现在正在努力得推销自己。而且，他还能感受到这女人对自己似乎有那么点儿特殊的意思。实际上，妓女也是人，她们对待规矩的客人，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点儿意思。上岸，那也是巷子里的女人渴望得事情。她们做上几年后，并不缺钱，她们缺得是一份真爱。
　　“那我要是告诉你关于阿娣的事儿？你怎么报答我？”女人说话间，她的身体靠得离卢晓强更近了。她几乎已经贴到了卢晓强的身上。
　　“我……”卢晓强犹豫了一下，他从自己的衣兜里把警官证掏了出来，“不好意思！我是警察。”他原本不想表明自己身份的，但是现在他知道他如果还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今天的事情将变得异常麻烦起来。
　　“警察？”女人看到卢晓强手里的证件，她的脚步果然停止了。她愣愣得站在那里，显然卢晓强是警察，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你……你会抓我么？”女人抬起头，有些惊恐得看着卢晓强，随即不等卢晓强回答，她又笑了，“不会的！你不会抓我的！不过，你是警察，我是妓女，我为什么要帮你？”
　　“难道……难道你不想帮姐妹们报仇？”卢晓强原先的难道或许是想说你难道不想有个稳定的工作环境。如果他真得那么说了，这一定是一件很扯淡得事情。警察办案是为了给妓女们提供一个安全稳定的工作环境。
　　“唉！你坐吧。”女人从卢晓强的面前走开，她坐到床边上。她从卢晓强身边经过得时候，她没有看他，仿佛刚才她根本对他没有任何得想法一般。卢晓强看女人坐回到床边，他也贴在女人的身边坐下。
　　“如果我告诉你阿娣的情况，这些真得是我的？”女人从床上拿起卢晓强丢在那里的二百块钱，她低头看着它们，随手把玩着问卢晓强。
　　“是的。”卢晓强肯定得回答。
　　“要不人家都说现在是信息时代。”女人很自嘲得笑笑，“这卖消息可比卖肉来钱多了！”
　　“呵呵。”卢晓强笑笑，又叹口气，他不知道如何去接女人的话。毕竟他刚从警校出来，他还没有对付女人的经验。不过假使他不是刚毕业的警校生，他也不会做出今天的荒唐事了。
　　“好吧！我就阿萍。”女人瞥了一眼卢晓强，仿佛是在提醒卢晓强你可记住我的名字哟。随后，她又继续说，“你可真是找对人了！我是跟阿娣一起从省城到这里来得！那里最近也在严打，日子不好过，所以我们就从那里过来了。”
　　“是么？”卢晓强听了阿萍的话，他不置可否得笑笑，“看来哪儿的活，不好干啊！”
　　“唉！等我们两个从省城过来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你们这座城市闹鬼！”阿萍低头盯着地面缓缓得说，“你们这里除了这条巷子，其他地方查得比省城还要厉害！”
　　“闹鬼？”卢晓强听了阿萍的话，他觉得有些好笑。从警校毕业的他，虽然家乡很贫瘠落后，但是他却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
　　“是啊！不闹鬼怎么会死这么多人？你们这些大警察又抓到凶手呢？”阿萍边说边笑着看向卢晓强，显然这个年轻的女人并没有因为卢晓强是警察就感觉到害怕。其实也对，警察也是男人。男人，她见得多了，脱了衣服都一样。都是来解决生理需要的。卢晓强可能是她从业以来第一个过来找她解决心理需要的男人。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卢晓强听了阿萍的话，他知道他无法反驳阿萍。你要是硬说是人干的，那么不是在承认自己无能么？再无能的男人，他都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无能。就更何况卢晓强他并不认为自己无能了。
　　“我跟阿娣都是广西人。”阿萍见卢晓强没有反驳自己的话，她随即又说道，“我们的家乡很穷，离边境不远。我们两个从家乡出来以后，到了你们这里先是做过服务员……后来，的确是太难了，我们才改行做了这个。”
　　“是么？”卢晓强听着阿萍絮絮叨叨的陈诉，他知道她没有扯谎，如果她想扯谎她没有必要把很多事情的细节说得那么详细。只是她说得东西几乎都与案情，或是说阿娣的死无关。
　　“是啊！你当我们天生都是干这个的呀？”阿萍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怒色，不过，只是一抹，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好啦！你还想知道什么？”显然，跟卢晓强刚刚得聊天也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那你跟阿娣是直接去省城，还是先到这里来过？”卢晓强听了阿萍的话，他直截了当的问她。
　　“直接去省城！”阿萍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过她话说完，她又顿了一下，“你是想问我们两个以前到没到过你们的城市吧？”
　　“是的！”卢晓强听了阿萍的话，点头答应。
　　“我没来过！”阿萍说完，她咬着嘴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好象……大概有两、三年了吧！阿娣有可能来过你们这里。”
　　“有可能？”卢晓强听了阿萍的话，他的心下一动。不过他期望阿萍能够说得更确实一些。
　　“嗯！”阿萍听了点头，“我印象中，她好象跟我提过你们这里的。而且这次来你们这儿，她似乎有些不愿意。”
　　“是么？你们一共几个人来得？”卢晓强听了继续追问。
　　“五、六个吧！”阿萍回答，“不过，在阿娣死后，其他的姐妹都走了。她们都是一起的，我跟阿娣是一起的。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你说的一起是？”卢晓强有些好奇。你们不是一起过来的么？
　　“哦，她们是一个村的，我们两个是一个村的。”阿萍听了卢晓强的话笑着回答，“出门在外，都是同村的姐妹好彼此有个照应。要是当初知道她会死，我也不会撺掇着让她一起来了。”说到这里阿萍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她轻轻得抹了抹脸颊。
　　“那阿娣为什么不愿意来这里？”卢晓强明白了阿萍的意思，他转而又问。
　　“不知道！”阿萍听了卢晓强的话，她摇了摇头，“谁知道这么多啊？她自己也没说。不过，我以前好象听她说过，她有个姐妹在这里的。”
　　“好吧！谢谢你！”卢晓强问完自己需要了解的情况，他站起身准备跟阿萍告别。而阿萍却起身看着卢晓强，“那钱……”
　　“你的了！”卢晓强听了阿萍的话笑笑，他转身就要离开阿萍的房间。阿萍却从背后抱住了他，“你……你抱我一会儿，好吗？”

　　第八十三章 缺失的环节
　　等卢晓强从巷子返回分局的时候，蒋正楷也把阿娇送回了幼儿园并且返了回来。卢晓强跟阿萍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他只是任由阿萍抱了他一阵儿，让那个女人从他的身上找到一种慰籍罢了。
　　“蒋队，我回来了！”卢晓强看到蒋正楷在办公室里，他走到门前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关于阿娣，我了解到一些情况。”
　　“哦？”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感觉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卢晓强这一趟不会有什么收获得。他不相信张南对阿娣会有什么了解，同样的，阿顺和阿莎想必也提供不出任何有价值得线索。“说来听听！”蒋正楷边说边坐直了身子，同时他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卢晓强坐下说。
　　“阿娣，是广西人。她做上妓女这一行后，一直都是在省城做的。最近由于省城严打，她和她的几个姐妹到了我市。在她死后，她的姐妹大都离开了我市去了南方。”卢晓强把下午阿萍跟他说得话，原原本本得又跟蒋正楷复述了一遍，“另外，在……大约两年半之前吧，阿娣可能来过本市。具体时间不详。这次她来本市，是受了她姐妹的撺掇，至于她为什么不愿意来，原因不详。还有她可能在本市有个要好的姐妹，但是……”
　　“好啦！”蒋正楷看着卢晓强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你了解得已经很多了。”显然，他并没有在意卢晓强的资料里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得不详，“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你说得跟我了解的基本一致。阿娣在两年半之前，的确来过本市，而且她还在巷子附近住过。她的那个姐妹，应该是阿秀。至于她为什么不愿意来我们这儿，我想一定跟阿秀有关。”
　　“蒋队，姜还是老的辣！我不知道的，您全知道了啊！”卢晓强一脸敬佩得望着蒋正楷感叹道。
　　“呵呵！少来这套。”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摆了摆手，“你的情况，是谁告诉你的？”
　　“是一个叫阿萍的女人。”卢晓强认真得回答，“她是阿娣的姐妹。现在还在巷子里。”
　　“这样！注意把她保护起来。”蒋正楷的身体靠到了椅背上，他思索了一阵儿，然后把胳膊又搭在了桌子上，“张南和阿顺他们那里有什么线索？”
　　“没有！”卢晓强摇了摇头，“不过，他们确定阿娣之前没有在巷子里出现过。”
　　“很好！这就够了。”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点头说，“他们不了解阿娣是正常的！这样，你把今天阿萍跟你说的话，给我写一份报告出来。还有，保护阿萍的工作……”蒋正楷想了一下，“就由你和刘娜配合来做吧！”
　　“好的！蒋队。”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爽快得答应下来。虽然阿萍是个妓女，但是，他并不觉得阿萍是个讨厌的女人。或许抛开职业，阿萍也是个不错得女人吧？
　　现在连环凶案中，关于阿娣的一环也被补上了。虽然资料还不是很确切，但是起码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阿娣的确与阿秀有关，与阿秀有关，那么她就极有可能也与贩毒案有关。在卢晓强回到分局前不久，邹春健派人把一份最近跟本市有关的失踪贩毒人员的名单送到了蒋正楷这里。在这份名单里面，有两个人的资料，引起了蒋正楷的关注。他们一个叫赵仁初，年龄29岁，体格健壮，从身高和体貌特征上来看很像是与阿美一起遇害的那个男人；另一个叫郭定纲，年龄31岁，从体貌特征上来看他很像是与阿莲一起遇害的那个男人。而这两个人，以前都是隋德全的手下。换句话说，他们都是隋德全贩毒集团的在逃分子。那么他们的死会不会是贩毒集团之间互相清洗、洗牌的所为呢？而阿秀曾经参与过贩毒，她与隋德全之间还有尚未理清的恩怨；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参加了其他的犯罪集团，正在跟其他集团的成员一起清算隋德全的手下呢？这些都是蒋正楷需要考虑的问题。
　　现在除了跟假阿秀一起遇害的那个男人之外，案件中其余男性死者的身份全部有了眉目。或许是天意弄人，现在凶案中没有搞清身份的两个人居然死在了一起，一个是假阿秀，另个就是与她一起遇害的男人了。蒋正楷在自己的记事本上把这个结果记录下来，而后他对着本子无奈得笑笑。案件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但是在最关键得问题上却可能是一无所获。阿秀在哪里？跟假阿秀一起死掉得男人是谁？纠结！没头绪。
　　下午剩余的时间，蒋正楷再没离开他的办公室。他坐在那里思索整个案件的脉络。他期望能够从这些死者中找出与阿秀之间的联系来。虽然这可可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这事必须有人去做。现在，他办公室外面刑警队的大办公室里，已经空空荡荡，空无一人了。当然，这不是因为到了下班的时间，而是他手下所有的人都被他打发出去，分头查证这些死者的资料去了。或许他们过去忽略的某些东西，就会成为破案得关键也不好说。
　　六点的时候，蒋正楷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用问，阿娇下课了。她一定是打来电话问蒋正楷去哪儿吃饭。“喂！老婆么？”蒋正楷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然后用略带慵懒得口吻说，“你下班了啊？”
　　“是啊！是啊！”电话另一边的阿娇显然很欢快，她没有丝毫得不开心。今天中午蒋正楷刚刚带她去海边兜了风，她若是还不开心，那也真是不应该了。“怎么呀？你还在忙？不吃饭了呢？”阿娇在电话里有些嗔怪的一股脑儿的问。
　　“呵呵！就吃。”蒋正楷笑笑，“你还要去蔡叔那里吃面吗？我去你们园里接你，还是蔡叔那里见？”
　　“这孩子越来越聪明啦！”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在电话里咯咯得笑了起来，“那好吧！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开车来接我吧！老公，等下吃完饭，你再带我出去玩，好不好呀？”或许阿娇这个丫头，现在有点儿迷恋上坐警车兜风的感受了吧？
　　“好！”蒋正楷随意得答应下来，“不过，你出油钱！”
　　“哼！老抠！挂了啊。我等你！”阿娇说完，有点儿忿忿得挂断了电话。用你们警局点儿油都这么抠！你还拿我的画呢！那纸不是园里买的？真是的！阿娇的心里不免有些赌气得想。不过，她却没想园里买纸是要她用来教孩子画画的，而不是要她用来画东画西的。总之，人都这样。在看别人的时候，总会很轻易得就挑出毛病，但是对于自己，那就……
　　蒋正楷虽然嘴上喊着公车不能私用，但是他还是开着警车去接阿娇了。现在毕竟不是六、七十年代，艰苦朴素或是公私分明等等，都不过是口号而已。社会已经变得污浊不堪，如果你还要洁身自好，估计很快就会被送去某家看脑子的专科医院接受一对一的特殊服务了。
　　“好啦！我走啦！”阿娇站在幼儿园门前，她冲跟她一起等人来接的崔静摆了摆手。远处蒋正楷的车正缓缓得向幼儿园的大门前滑行。阿娇是认识蒋正楷的车的，她毕竟已经坐过多次了。
　　“好羡慕你呢！”崔静拽着阿娇的胳膊摇摆了几下，然后松开，“哎！我家斌斌还不定什么时候过来呢！”说着，崔静又低头看了一下表。
　　“很快就会来得啦！”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黯然了一下，然后她又迅速恢复了笑容，“有钱的公子哥总是比较忙嘛！”说完，她拉开停在身旁的汽车车门钻了进去，“老公，你来得好快呢！看！我同事都羡慕死了呢！”
　　“呵呵，就因为这儿，你非要我开车啊？”蒋正楷瞥了一眼崔静。他认出她是那个在画室里撞见的女孩，“看样子，你们两个关系很不错！”
　　“是啊！”阿娇笑笑，“只可惜呀！她男朋友就不像老公你这么好了。公子哥一个！”
　　“哦！”蒋正楷随意得应了一声，然后发动汽车开走了。三十五岁的男人，除非是很八卦的那种，否则他是没有兴趣关心别的女人的男朋友的。

　　第八十四章 天真与愚蠢
　　在阿娇和蒋正楷走后，崔静一个人焦急得等在幼儿园门前，她是不敢轻易给李洪斌打电话的。当平凡的都市女孩爱上了富家的阔少爷往往就是这样。或许他愿意跟自己交往就是上天的恩惠吧？自己还能再强求些什么呢？
　　过了大约半小时，李洪斌的车终于出现在幼儿园的大门前。崔静见了欢快得像头小鹿般得跑了过去，“斌斌，你怎么才来呢？人家都等急了。”她坐进车里，嗔怪得看了李洪斌一眼，然后撒娇道。
　　“急了？”李洪斌歪头瞥了她一眼，“不好意思了！宝贝儿。今天比较忙，晚上还有应酬！恐怕不能陪你玩了。”
　　“是么？”崔静听了李洪斌的话，她有些心痛得看着李洪斌的脸，“斌斌，你要注意身体！不要这么累，好不好？”虽然她的声调有点儿发嗲，有点儿肉麻。但是，崔静对李洪斌的感情却是认真的。当一个单纯的女人把身体交付给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往往就希望这个男人能疼爱她一生。
　　“好啊！”李洪斌冲崔静笑笑，“我也希望能够好好休息！”虽然，李洪斌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他对崔静还是有一丝爱意的。否则，他也不用和这个已经奉献过自己身体的女人继续纠缠了。
　　“那我们今天晚上……”崔静本意是想说，那今天晚上，你不要去应酬了，你陪我好不好？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却改了口，“那今晚，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你？”李洪斌瞥了崔静一眼。虽然崔静对自己而言，吸引力已经变得越来越淡薄了，但是不可否认，她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或许，像她这种女人，很适合那些南方来的老板的口味……想到这里，李洪斌冲崔静殷勤得笑笑，“好啊！小静。我也希望能多些时间出来陪你。不过，我今天晚上的客户很难缠哟？你可有个心理准备。”
　　“哦！”崔静听了李洪斌的话，她的脸噌得红了起来。她是明白李洪斌口中的“难缠”的含义的。她刚跟李洪斌那会儿，还不因为在一次“难缠”的约会中，李洪斌帮她挡了驾，把她救了下来。正因为如此，她才放心得把自己交给了李洪斌。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实际是李洪斌买通了她的前男友，两个男人，一个得到了他想要的钱，一个得到了他想要的女人。他们都是赢家，而输了的只是她自己。
　　“好啦！小静，我们出去吃饭！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家。”李洪斌看了崔静的表情，他安慰崔静道，“这些事情，我应付得来！你放心吧！”说实话，现在的李洪斌并没有一定要让崔静去应付南方客商的打算。毕竟这个女人，他还没玩够呢！男人可以与其他男人分享许多东西，但是女人，往往是男人不愿意与其他男人分享的。要么要，要么不要，是男人们最常见得做法。
　　“我……”崔静听李洪斌这么说，她的心底反而涌现出一股莫名得暖意，“他们……他们很重要么？”
　　“是！”李洪斌已经发动了汽车，他听了崔静的话，他扭头看着崔静，“这单生意对我很重要！”如果崔静现在只是点头随意得搪塞过去，或许也就不会有今后的故事，可是崔静却犯了傻，“那……那我去……你……你能保护我么？”
　　“你去？”李洪斌没有想到崔静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知道恋爱中的女人都很傻，都很盲目！但是，他没有想到崔静居然盲目到这种地步。在李洪斌的眼里，女人和钱相比，自然是钱更重要一些。一个用来玩的女人，你就是再好，你能好过钱么？女人没了，可以用钱去买新的。而钱没了呢？能用一个玩剩得女人去换么？
　　“是啊！”崔静很天真得看着李洪斌，“我也想帮你分担一些嘛！我不想看你整天这么辛苦。”崔静说得很真诚，也很认真。
　　“哦！哈哈。”李洪斌听了崔静的话，他大声得笑了起来，“好！走。那我带你一起去。”在李洪斌的心里，他在恨恨得想，臭婊子，是不是早就想跟其他的男人鬼混在一起啊？这可是你自愿的，就不要说我不好。
　　在蔡叔的面馆里，阿娇和蒋正楷两个已经吃完了饭。今天晚上的客人不算多，所以负责跑堂的高叔也就难得有了空暇的时间。
　　“怎么样啊？小蒋。今天的面味道还顺口吧？”高叔照顾完了客人，他随意得坐在阿娇和蒋正楷的桌边，“要不要再来一碗啊？”
　　“不了！高叔。”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笑着回答，“吃起来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是！这可是我改良过的。”高叔听了蒋正楷的话，得意得说，“咱们这里的人不如西北那边的人能吃辣吃咸，所以呢，我就让老蔡啊，在汤料里少加了辣椒和盐，又适当得加了一点儿蜂蜜。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
　　“哦！我说呢！”阿娇听了高叔的话，她在一边故意装出一副不满得表情，“我说今天晚上的面味道怎么怪怪得！一点儿都不好吃。”高叔听了阿娇的话，他的面色变得有些尴尬。不过，阿娇随即把碗送到高叔的面前，“呐！您再去给我来一碗！我就不把这个秘密告诉旁人啦！”
　　“哈哈！你个死丫头。”高叔看了阿娇的动作和神态，就知道她在故意捉弄自己。他的神色立刻就变回了笑容，“好！我再给你来一碗！算是我送你的。不过，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可别说我不凑份子了啊！”说完，高叔站起身，拿着碗就要走。阿娇见了，连忙拉住高叔的胳膊，“叔！叔！我错了。这面，我不吃了！我饱了。”
　　“是么？真的饱了？”高叔有些诧异得看着阿娇。
　　“饱啦！不敢不饱呀。”阿娇拍了拍肚子，又坐了回去，“唉！您送得那碗面条太贵了，不饱也不敢吃啊！”
　　“你……哈哈！”高叔听了阿娇的话，他自然知道阿娇又在拿自己开心。不过，他知道阿娇的饭量也就这么大。他说不凑份子云云，本来也是玩笑。他也就把碗放回了桌面，然后又在他们两个身边坐了下来，“小蒋，你们要找的人找到了？”
　　“还没！”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他摇了摇头，“还在查。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你们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想这事儿。”高叔左右瞥瞥，他见其他客人都在忙着吃饭，根本没人留意他们聊天，他就压低了声音对蒋正楷说，“我印象中，阿秀那个女人，她家里是有娃儿的。她好象每月都要给家里寄钱。”
　　“阿秀有孩子？”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他吃惊得低声重复，“那您知道她家是……”
　　“我隐约记得是广西的！”高叔继续说，“具体什么位置，我想不清楚了。老了！”说到这里高叔摇了摇头，“不过，你可以去找找郑岳山。当初审讯阿秀的资料都在他那里。”
　　“那张南？”蒋正楷的意思显然是想说，张南知不知道这些事儿。
　　“张南他不知道！”高叔摆了摆手，“那次审讯是我单独审得！本来老郑说要一起。结果那天晚上临时发了案子，他没来。”
　　“那阿秀那晚还交代了什么？”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他继续追问道。
　　“也没什么！”高叔笑了笑，“因为老郑没来，所以我也就没再问有关案情的事儿。我们主要就是拉拉家常。我印象中，她丈夫死后，她家里困难，她为了拉扯孩子出来干得这个。这个女人啊，给人感觉，人不坏，也挺机灵，可就是不走正道儿。不过，就她那点儿学问，能赚钱可能就是正道儿了。”高叔说到这里，无奈得摇了摇头。
　　“高叔！真是太感谢你了。”蒋正楷听了高叔的话，他向老人伸出了手。他是真得感激高叔，下午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有想到阿秀是广西人呢？自己应该能够想到阿秀是广西人的啊！

　　第八十五章 平静的夜
　　蒋正楷把阿娇送到幼儿园的门前，他下了车，在车下面轻轻得挽住阿娇的腰，“老婆，你晚上上课，我就不陪你了。等下，你下课的时候，我来接你好么？”
　　“好啊！”阿娇在蒋正楷的怀里，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回答，“不过，你可不要太辛苦哟！路上开车要小心。”
　　“呵呵，我就去一小会儿。”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笑了。他只不过是想去巷子里找卢晓强，然后落实一下阿娣家乡的事儿，这怎么也不会让自己感觉到辛苦。不过，他是知道阿娇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才那么说。她是真得爱自己的！
　　“那好！反正你当心就是了。”阿娇见蒋正楷一脸得笑容，他显然没拿自己的话当回儿事，她索性撅起了嘴，“你可要好好的！我可……算了！你去忙吧！”
　　“哦！怎么？任老师不再交代点儿什么了？”蒋正楷知道阿娇肯定要讲你要保重身体，我就你这么一个爱人等等等等，好多女人常说得罗嗦话，可是她突然不说了，蒋正楷反而担心阿娇不高兴起来。
　　“那好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脸上重又挂了笑容，“这可是你要我罗嗦你的！呵呵，看你这么乖，我想你也记牢了。对了！老公。秀姐有可能真是广西人呢！等晚上我下了课，你跟我去我的新房子吧？或许，我能找到她以前给家里写信留下的地址什么的！”
　　“是么？”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有些吃惊得看着阿娇。
　　“是啊！”阿娇点了点头，“虽然秀姐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她租住屋的钥匙呀，所以，她走后留下得那些东西，都被我收走了呢！”
　　“那你个丫头不早说？”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用力捏了一下阿娇的鼻子，“难道你想知情不报？”
　　“哼！我就不报怎么样？”阿娇努着嘴，望着蒋正楷，“反正，我都跟你了！我现在等于是判了无期了，怎么呢？你还想要我死刑呀？”
　　“好啊！你。”蒋正楷看了阿娇的表情，他粗暴得把嘴贴了阿娇的嘴上，不用问，两个人又是一阵儿狂吻。“当心不听话，我把你吃掉！”过了几分钟的时间，蒋正楷轻轻得抬起头来，看着阿娇微红的面颊低声得呢喃。
　　“你不会！你舍不得。”阿娇把头靠在蒋正楷的怀里，她温柔得回他。如果时间能够静止不动，那么他们两个一定希望是这一刻！
　　蒋正楷跟阿娇分开后，他开车去了巷子。在值班室里，蒋正楷很轻易得就找到了卢晓强。现在巷子里的监控值班室已经成了卢晓强的第二宿舍。他下班后大部分的时间已经消耗在这里。
　　“写报告呢？”蒋正楷见卢晓强并不没有察觉自己站到了他的身后，他就冲卢晓强低声得说，“其他人呢？”
　　“哦！蒋队。”卢晓强见有人跟自己说话，他抬起了头，“他们都吃饭去了！我帮他们顶一会儿。”
　　“够自在的！”蒋正楷边说边拉了把椅子坐在卢晓强的身边，“报告写怎么样了？”
　　“还在写。”卢晓强冲蒋正楷笑笑，然后又解释说，“蒋队，他们也很辛苦了！一白天都盯在这里。这点儿，我们的人还没上班呐。”
　　“呵呵！学会帮别人说情了？”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笑笑，他并没有嗔怪他的意思，当然他也不会责怪这些守卫监控室的警察。他知道这些警察跟自己一样也是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得盯着监控室的屏幕是一件很枯燥得事情，而在枯燥中更让这些警察感觉不安和失望得是他们从监控画面里面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凶犯哪怕是一分一毫得影象。
　　“没！”卢晓强尴尬得挠了挠头，“蒋队，您来……是有事儿？”
　　“哦！”蒋正楷应了一声，“我来找你落实个情况！”既然卢晓强转移了话题，他也就没必要在监控室为什么没人值班的事情上纠缠不休了，毕竟卢晓强还在这里嘛！“阿娣是哪儿的人，今天下午查清了么？”
　　“查清了！”卢晓强听蒋正楷问关于阿娣的情况，他连忙翻看自己记录下来得资料，“她是广西人，她的家在靠近边界的一个寨子里。她们那个寨子叫……”他把阿萍跟他反映的情况一五一十得说了一遍。
　　“那好！我知道了。”蒋正楷答应了一声。现在可以确定阿娣的家乡就在广西，而阿秀的也是！按照妓女们同村互助，或是同乡互助的特点来看，那么阿娣和阿秀很有可能也是同乡。“对了，你有没有问过阿萍，她知不知道一个叫阿秀的女人？”
　　“没有！”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摇了摇头，“我侧面问过。她只说她以前没来过我们这儿，而阿娣可能有个姐妹在我们这里。”
　　“这样！”蒋正楷听完坐了监控器的屏幕前面，他盯着屏幕思索了一阵儿，然后，扭头对卢晓强说，“晓强，等下监控室的人回来，你去找一下阿萍看能不能找到她！如果找到了，你问一下看，直接问她认不认识阿秀。”
　　“好的，蒋队。”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点头答应。
　　崔静陪着李洪斌和几名南方的客户从酒店出来，夜已经很深了。在酒桌上，他们少不得喝了很多的酒。中国的生意就是这样，大部分都离不开酒，现在越来越多得又离不开女人。崔静为了帮李洪斌拿下这单生意，自然也是喝了不少酒。现在她的步伐已经有些踉跄了。但是，她的头脑还算清晰。所以，在酒桌上，虽然南方客商少不了占她一点儿便宜，但是，倒也没有太过火儿得举动。
　　“李总，我们再去哪儿啊？”南方客商摇晃着上了李洪斌的车，“这里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啊？”
　　“有！”李洪斌坐在驾驶座上笑着回答，今天晚上他没有喝多少酒。这倒不是他有酒后不能驾车的觉悟，而是他不能喝醉。他要想办法让南方人签字，拿到南方人手中的订单。
　　“那好！带我们去看看啊？”南方客商做在他汽车的后座上，其中一个眼睛色迷迷得瞟了瞟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崔静。
　　“没问题。”李洪斌回答了一声，然后，他发动了汽车向附近的一家夜总会驶去。
　　蒋正楷在监控室待到八点多的样子，而后他就离开了监控室去接阿娇下班。这中间，卢晓强去找过一次阿萍，但是他没能找到。看来阿萍晚上有可能是不上班的。蒋正楷临走的时候嘱咐卢晓强这件事要尽快办好，其余得他也就不必再跟他过多交代了。
　　当蒋正楷赶到幼儿园的时候，阿娇已经在幼儿园的大门前等他。等阿娇上了车，她自然又是耍赖般得不想早早回家，她要蒋正楷开着车带她四处乱逛。而蒋正楷也乐得答应阿娇的这些请求。毕竟蒋正楷是有过一次婚姻的人，他知道两个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面，如果整天只是靠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么很快就会有厌倦得那一天；经常到处走走，反而可以让感情保持得更长久一些。而女人原本就喜欢在男人的陪伴下逛街的。
　　当阿娇在外面游逛够了，商场、夜市也都过了打烊的时间。蒋正楷开着车拉着精力不足，兴奋有余的阿娇准备返回阿娇的新房子。在路上，眼尖的阿娇发现一辆宝马轿车迎面开过。她回头看了看那车，然后鄙视得跟蒋正楷说，“花花公子！不回家，又在外面晃！”
　　“呵呵！说谁呢？”蒋正楷边开车边问她，“你总不会说我吧？”
　　“你？你讨厌！”阿娇冲蒋正楷挤了挤鼻子，“你没看到李洪斌那个色狼的车，刚刚开过去呀？”
　　“哦？是么？”蒋正楷听了，他透过后视镜看看，在后视镜里李洪斌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看到！”蒋正楷如实得回答。
　　“没看到，就没看到吧！”阿娇随意得回他，“总之，他就是一色狼！恶心人的家伙！真不知道崔静为什么会喜欢他。”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蒋正楷边说边把车开进小区，停了路边，“走吧！任大小姐，我们到家啦！难道还要我抱你下车啊？”
　　“咦？老公！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哟！”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爽快得向他伸出了双臂。

　　第八十六章 李洪斌的交易
　　在夜总会里，崔静随着李洪斌带着南方客商找了个包间进去坐下。现在整座城市都在严打，这里的情色服务自然是逊色了不少。原本在大厅内、走廊上，或是各个包间穿梭得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自然没了踪迹。不过，这并不代表夜总会就变成了纯情得圣洁之地。在各个包间，那些情色的勾当还是有的。这就如同出租车空驶进入机场要缴停靠费，带着客人进入就无须额外缴费一般。在夜总会等客人的女人没了，但是，被客人带来的女人还是有的。夜总会不是饭店，他们既不拒绝客人自带“饭菜”，也不谢绝客人自带“酒水”。只要不是夜总会招募来得女人，那么客人只要肯消费，你就是带一个连来，也没有任何关系。
　　李洪斌在包间内跟夜总会的服务员点了酒水菜品，他就找了个托词离开了房间，而崔静自然就留在里面陪客人们说说笑笑。当然，他李洪斌带崔静与南方客商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说笑的。而南方客商们对此自然也心领神会，想要拿到他们手中的订单，自然也不是找个女人出来说说笑笑就能搞定的事情。
　　李洪出了包间，他在包间的门外站了一会儿。他听到里面南方人已经对崔静展开了言语上的挑逗，而崔静对李洪斌虽然很天真很信任，但是她却不傻，她自然知道这些南方人对她有怎样得需求，所以她在小心翼翼得跟南方人周旋。当然在她的心里，她是期望李洪斌能够快些回来的。
　　门外，李洪斌听了一阵儿。他揉了揉鼻子，然后向夜总会的吧台走去。在他的心里，如果说他对崔静没有丝毫得怜惜，那是不对的！人都有感情，何况在李洪斌眼里，崔静还是个听话乖巧的女人，当然还很漂亮。所以，今天把崔静让出了，送给别的男人享用，他的心里还有一丝不快的。但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想回头？那也是没有机会了。要怪就怪你自己笨！自己傻吧！这么想着，李洪斌就站了吧台的外面，他的手向吧台里面一个看起来瘦高精干的服务生指了指，后者很顺从得走到了他的面前。两个人没有说话，用眼神和手势交流了一下。服务生很警惕得向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把一个小纸包放了吧台上向李洪斌推了过来。而李洪斌则笑笑，直接把钱送了过去。然后，他好象有很随意得点了些酒水，让服务生帮他准备好，他就拿好向包间走去。
　　“呵！大家聊得很开心嘛！”李洪斌打开了包间的门，端着新点的酒水走了进来。在包间内，等不及的南方人已经把崔静挤了中间，他们的手已经开始在崔静的身上摸索。而崔静自然是想尽办法保全自己的身体。
　　“啊！那是那是！”南方人见李洪斌回来，他们自然知趣得停止了各自手上的活儿。他们知道李洪斌的身份，虽说现在是李洪斌有求于他们，但是惹毛了李大公子，也不是件容易摆平的事情。李刚嘛！神一般的人物。难道这几个南方人会不知道？
　　“来！一起尝尝这酒！”李洪斌并没有理会南方人对崔静的行为，他把盘子放下，然后，坐到了崔静的身边，好象很保护崔静的样子，“这可是正宗的法国白兰地！”说着，他从盘子里拿起酒，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斟满酒，可是到了一位南方人面前的时候，他的手一抖，放在茶几上的酒杯很不巧得掉落到了地上。“哎呀！这……”李洪斌看着地上的酒杯，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酒对南方人赔不是，“您看！您看！我真是喝多了！”
　　“没事儿！没事儿！”南方人虽然有些不悦，但是他并没有发作。他从地上拣起酒杯放了桌上，“不要紧！没有打坏。”
　　“不行！不行！”李洪斌见状连忙说，“哪儿能让您再用这个杯子！”说到这里，李洪斌瞥了一眼身旁的崔静，“静儿，你赶紧去吧台帮钱总换个杯子。”
　　“哦，好！”崔静听了李洪斌的话，她很感激得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飞快得向包间外走去。
　　等崔静走后，李洪斌冲房间内的南方人笑笑，然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服务生给他的纸包。他当着南方人的面，把纸包内的药粉倒进了崔静的杯子，而后又在杯子里斟满了酒。做完这些，李洪斌的身体靠到沙发的靠背上，“不要紧嘛！今天晚上一定让兄弟几个尽兴。只是……”
　　“哈哈！李总，爽快人。”南方人看了李洪斌做得事，他们相视笑笑，而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李洪斌，“订单的事情，好说！原本，我们就觉得李总这里最合适嘛。”
　　“那就好。”李洪斌左右看看，最后他把目光放到了那个被他称为“钱总”的南方人的脸上，“既然这样。那文件……”
　　“现在！”钱总看李洪斌的目光瞟来，他立刻点头承诺，“生意的事情好说！只是，价格上……”
　　“嗨！”李洪斌见钱总还要砍价，他摆了摆手，“价格就不要再谈了嘛！你们个人的好处，我给你们每人再添一成。这企业是国家的，也不是兄弟们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哦！哈哈，好！”钱总听了李洪斌的话，他的身体也靠了沙发的靠背上，“既然这样。那现在就签字吧！”
　　“那合作愉快！”李洪斌听了钱总的话，他举起了面前的酒杯。而房间内的南方客商们也都心领神会的举起了各自的杯子。国家是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方式是不是符合国家的游戏规则。
　　崔静在吧台前面等了大约十分钟。吧台内的瘦高精干的服务生告诉她，她手里的杯子是包间专用的。他们吧台没有同样的杯子，他需要到后面去帮她更换。而崔静也乐得不回房间去，所以，她安静得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等服务生回来。等她拿到了杯子，她并没有着急回房间，她在外面又磨蹭了一会儿。然后，才很不情愿得拿了杯子回到了包间。
　　“怎么换个杯子要这么久？”李洪斌见崔静回来，他装出一副焦急得表情，“钱总都等急了！”
　　“哈哈！不急！不急！”钱总听了李洪斌的话，冲崔静笑笑，仿佛很不介意的样子，“我刚刚用茶杯喝酒喝得也不错嘛！”说着，钱总端起了面前撑满酒的茶杯，“来！崔小姐，不介意我们干一个吧？”
　　“哦！真不好意思呢。”崔静瞟了李洪斌一眼，她见李洪斌在默默得向自己点头。她自己也知道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南方人会生气，现在又见李洪斌默许她跟钱总喝酒，她自然就拿起了原本属于她的酒杯，“真不好意思！我们包间的杯子跟……”
　　“无事！无事！”钱总还是一副毫不介意得样子，“我跟李总是老朋友，不打紧的！”说着他就把手里的茶杯向崔静伸了过去。
　　房间内的男人们看着崔静把酒杯内的酒喝净，而后，他们给崔静让出了地方让她坐下。李洪斌与钱总他们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得在她身边聊天。仿佛房间内的男人们都忽略了她的存在。就在崔静感觉她要完好无损得完成今天的陪客任务的时候，她觉得她的身体开始躁热起来，很快，她的意识似乎也变得有些不清晰。她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她渴望与房间内的每一个男人都演绎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崔静不知道的是，她的愿望在这个夜晚得到了很好的满足。她放肆得在房间内又蹦又跳，而男人们也很配合她的需求。他们在她的身体上一直发泄到凌晨。而后，男人们把她又带回了他们居住的酒店。在那里依旧是一场肆意得情色表演。
　　在崔静的身体出现难以自持的状态的时候，李洪斌跟南方人告别离开了夜总会。看着自己用过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玩弄，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不是一件愉快得事情。不过，在这个晚上，李洪斌把崔静送给了南方人，他却得到了可观的利益回报。或许，从明天开始，他李洪斌又要为寻找下一个崔静而努力了。

　　第八十七章 失魂落魄的人
　　第二天一早，阿娇早早得就起了床，她把窗帘拉开，让清晨的阳光肆意得照射进房间的卧室，而后她打开落地窗到窗外的阳台上畅快得呼吸着新鲜空气。
　　还睡在床上的蒋正楷被阿娇这么一折腾，自然全无了睡意。他只好起身，穿好了衣服，然后站到阿娇的身旁轻声得问她，“老婆，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呵呵！就不让你睡懒觉。”阿娇说着转身俏皮得望着蒋正楷的脸，“快去洗漱吧！你忘记了？我还要帮你找秀姐留下的东西呢。”
　　“哦！”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无奈得答应。只要阿娇在他身边，他仿佛就可以暂时放弃工作，只想与阿娇相关的事。
　　“好啦！快去吧。”阿娇站在蒋正楷身边又催促了一遍，“别愣着了。难道你今天不上班呀？”显然阿娇想利用早晨上班前这点儿工夫把蒋正楷需要的资料找到。
　　“可是……”蒋正楷望着阿娇，然后轻轻抬起自己的手抓住阿娇的胳膊，“老婆，其实……阿秀那些东西，我想……你看……你能不能全部交给我啊？”
　　“哦！”阿娇听蒋正楷吞吞吐吐得说完，她用牙齿紧紧得咬了嘴唇，默默站在那里没有做声。阿娇没有想到蒋正楷会提出如此的要求，不过，聪明睿智的她稍一考虑自然会想到按照蒋正楷的身份，他一定会提出如此的要求。阿娇有些舍不得阿秀留下的这些东西，但是她知道蒋正楷是真得需要它们的。她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然后轻声得对蒋正楷说，“老公，这些东西，等你用过，如果不需要的时候，可以还给我么？”
　　“可以！”蒋正楷见阿娇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他立即爽快得点头回答，“我保证！”
　　“那好！你去洗漱吧！”阿娇从蒋正楷的身边离开，“我把它们都放在储物间里了，挺多的。我去找出来，等下吃完饭和你一起搬车上去。”
　　“好！谢谢，老婆。”蒋正楷紧追了两步，从背后把阿娇环抱了起来。阿娇的身体自然的向后靠在蒋正楷的身上。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拒绝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此的动作，一个满意得笑容挂在阿娇的脸上。这笑，并不是因为蒋正楷的拥抱，而是因为她感受到蒋正楷对她的爱。
　　早饭后，阿娇拉着蒋正楷的走，走进了储物间。在这个有十五平方的房间里，除了靠近门的一角，堆放着一些散碎的日常用的杂物外，其他地方几乎就是一个正常的租住屋的摆设。里面有床，有梳妆台，有椅子，还有电视之类的家电，当然衣橱、鞋架之类女人喜欢的家具也不会少的。
　　“好啦！老公，你都拿走吧！”阿娇调皮得指了指房间内摆设得这些东西，“这些都是秀姐留下得！”
　　“啊？这么多！”蒋正楷看着房间内的东西，而后又转头看着阿娇，“不会吧？你把她当初用过得东西全搬回来了？”
　　“对呀！”阿娇抿嘴笑笑，“我又不是秀姐，我怎么知道她想要哪些东西，又不想要哪些东西呢？反正家里又不缺地方儿，我自然就找人帮它们全都搬回来咯。”
　　“可是……”蒋正楷冲着阿娇憨憨得傻笑，他知道阿娇是故意捉弄自己，“我只要找些文字性的资料就好了！”
　　“那不行！你得全拿走！”阿娇毋庸置疑得摇头，“现在这些可全是你们警局的东西。全拿走！赶紧拿走！”她一边说一边走了蒋正楷身边向储物间里推他。
　　“老婆！老婆！这样吧！这些东西算是我寄存在这里的。”蒋正楷见状只得无奈得告饶，他的警车又不是卡车，自然装不下这么多东西的。
　　“保管费！”阿娇说着，阴着脸，向蒋正楷伸出了一只手。
　　“五块钱啊？”蒋正楷看了阿娇的表情，他的脸上挂了坏坏得笑容。
　　“我打不死你！”阿娇知道自己又掉了自己挖好得陷阱里，她一边嗔怪得叫嚷，一边向储物间里推着蒋正楷的身体轻轻得捶打。
　　相爱的两个人或许只是很琐碎得事情，都可以营造出一份特别的甜蜜。至少，阿娇与蒋正楷就是这么两个人。原本职业针锋相对，毫不兼容的两个人，现在居然也能快乐得生活在一起。生活真是一种美妙的东西。
　　但是，今天在崔静看来就丝毫也不美妙了。午后，她才昏昏沉沉得从睡梦中醒来。不过，与韦馨和冯丽娜的遭遇相比，她又是万分幸运的！因为，她现在正赤裸得躺在一家高级酒店的床上，而不是躺在某个干涸的水沟里。
　　崔静强忍着下体的疼痛，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昨天晚上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变得完全模糊了。她只记得她跟李洪斌和那几个南方客商去了夜总会，而后喝了酒。至于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就全无印象了。不过，就她自己现在的状态，她有印象和无印象又有什么区别呢？作为一个头脑正常的女人，她自然知道昨天晚上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就算她傻到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么沾满血渍的床单和毛巾也会提醒她昨天晚上在她身上发生了某些男女之间才会有的事。而且，这事并不只一次……
　　崔静从床上艰难得挪到地上，她找了一条被单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先去卫生间冲了澡。她知道她有如此的下场，李洪斌是脱不了干系的。崔静对李洪斌虽然天真，但是她却不傻，她不会傻到到了如此地步，还认为李洪斌是干净的，只是一个局外人。她现在感觉到心痛，一种刻骨铭心得痛，她最信任最深爱的男人，居然为了钱，出卖了她的肉体。
　　崔静从卫生间出来，她从地上七零八碎得收拢起自己的衣物。然后，她把它们整理了一下，那些在昨天晚上与男人们疯狂得情爱中没有被毁坏的衣物，她把它们挑出来重新穿了身上，其他的，就只能丢弃不要了。然后，她拿上自己的包，打开房间的门，默默得离开了酒店。
　　在路上，中午暖煦的阳光照射在崔静的身上，却没有让她感受到丝毫得暖意。她步履蹒跚，神情呆滞得向前走，她在思索，她觉得她应该给李洪斌打个电话，汇报下她昨天晚上“顺利”得完成了任务。她又觉得李洪斌应该给自己来个电话，就算自己只是他李洪斌的工具，他也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死活。想到这里，崔静从包里掏出手机无助得看看，上面没有李洪斌的来电，看来自己已经被他无情得抛弃了。
　　崔静把手机丢回包里，而后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路上行人匆匆，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崔静的表情，没有人关心这个漂亮的女人将要去向何方。生命，是一个人存在的基础，是一个人的全部；但是在其他人眼里，或许它还不如一粒飘入眼睛的沙子带来得感觉那般真切。
　　当指针指向下午两点的时候，崔静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而梦游般得崔静仿佛在迷失方向的大海中突然发现了陆地一般，她从包里迅速得抓出手机，而后颤抖着放到了自己的耳朵上，她渴望着那个她期盼中的声音出现，但是现实让她失望了。
　　“喂！崔静，你去哪儿了？”阿娇的声音从电话里急切得传了过来，“下午的课，你也不上啦？你忘记今天是你的公开课啦？”
　　“哦！我……我不舒服……”崔静在电话里木衲得回答。
　　“整天就知道陪你家的大少爷！”依旧是阿娇的声音，“你赶紧回来吧！园长都要发飚啦！你赶紧得啊！我先帮你拖住李园长她们！”说完，电话那边挂了线。
　　上班……对！今天应该上班……崔静的脑袋一片混乱，她站在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车向幼儿园的方向开去。

　　第八十八章 姚天宇的回忆
　　蒋正楷趴在他的办公电脑前面，在他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广西的电子地图。而他正在地图上仔细得寻找着阿秀的家乡。那是一个靠近边境的小村寨，在地图上，它只是一个很小的圆圈。不过，好歹蒋正楷还是找到了它。
　　“原来在这里！”蒋正楷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他揉了揉已经发酸发涩得眼睛，这盯着电脑屏幕找东西可真是一件辛苦的差事。根据蒋正楷从地图上找到得阿秀家乡的村寨，再对比阿娣的家乡，两个寨子相隔不过几公里的路程。看来它们应该是临近的村落了。而在地图上，那两个细小的圆圈也的确靠得很近。综合阿娇与阿萍的话，阿娣第一次来这里是找阿秀的已经准确无疑了，而且阿娣很有可能跟阿秀在家乡的时候就认识。阿萍的话，也佐证了这一点。
　　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这次阿娣不愿意到这里来，难道她知道阿秀已经离开或是失踪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否则她没有必要不来得。如果换一种假设呢？假设阿娣不知道阿秀已经离开或是失踪，她才不来的呢？那么是不是阿娣和阿秀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想到这里，蒋正楷感觉到一丝纠结。现在，看来有必要弄理顺阿娣与阿秀之间的关系，或是弄清楚她们两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她们之间的事情也是破案的一条关键线索也说不准。想到这里，蒋正楷拨通张倩的电话，“张倩，我蒋正楷。”
　　“什么事？蒋大队长。”张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他们两个算是师兄妹，平时见了面也是如此，总要相互调侃一番。
　　“呵呵，师妹大人好！咱家老爷子回来了没？”蒋正楷见张倩有心情跟自己玩笑，他自然也不用假装正经。
　　“哎哟！师兄啊，您可真是能掐会算呐。”张倩在电话里怪声怪调得说，“回来啦！今天中午刚回来得。”说到这里，张倩的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老爷子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你要是有事儿就赶紧得！”
　　“好的！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蒋正楷说完，“啪叽”挂断了电话。在电话的另一边，张倩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她嘴里忿忿得嘟囔，“吃饭？吃你个头！抠得跟葛朗台似的！”
　　蒋正楷听张倩说姚天宇已经从省厅回了市局，而且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就赶紧收拾了手头的资料，写了一份申请广西警方协查的申请；然后，三步并做两步得跑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开车奔市局去了。
　　崔静回了幼儿园，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衣衫不整得打扮，公开课自然是不用上了。最后，李园长临时安排阿娇顶了她的班。好在平日里，阿娇跟崔静两个人关系不错，有时间的时候，她跟崔静学了些钢琴弹奏的技巧；所以在下午的公开课上，阿娇总算是帮崔静蒙混过了关。
　　但是在李园长那里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毕竟教委的那些人分不清楚谁是崔静，谁是阿娇，但是她李园长不可能不了解自己手下的教师。等教委的人走后，李园长冲着崔静大发了一顿脾气。原本这次公开课，是李园长专门为了崔静的资格评定，特意为崔静争取来得。现在却被崔静搞成了这个样子，还险些坏了幼儿园的声誉，这不能不让李老太太感觉怒气难消。
　　李园长冲崔静咆哮了能有十多分钟，她看出崔静今天的精神有些恍惚，仿佛她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整天跟孩子打交道的人，往往都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否则，她们早早就会被幼儿园的小孩子们气死了。李园长看出崔静心里有事，她也就收住了指责的声音，“崔静，身体不舒服？有心事？”她的语气变回了平和的状态。在李园长心里，她还是很喜欢崔静的。这就如同她喜欢阿娇一样。她们两个一个懂音乐，一个会美术，这可是她园里的两棵摇钱树。若不是今天下午的事情，崔静玩得有点儿大；放了平常，她是舍不得责骂崔静一句的。
　　“没，我没……”崔静只是木衲得摇头，“对不起！我不好。”
　　“哦！都过去了。”李园长明显察觉出崔静的状态不对了，但是，她是知道崔静的性格的。她不想说的话，你是问不出来的。“这样吧！你提前下班回去休息吧！”
　　“哦，好！”崔静听了李园长的话，转身就走缓缓得向园长办公室外面走。到了门口，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着房间里面说，“谢谢……谢谢园长！”
　　“唉！现在的年轻人。”等崔静的身影从园长办公室门前消失，李园长无奈得摇了摇头，她随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阿娇的号码，她不免又要跟阿娇罗嗦几句。一是表扬阿娇下午的表现，再是叮嘱阿娇注意一下崔静。她知道两个年轻女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亲密的，或许崔静不愿跟自己说的话，愿意跟阿娇讲，也未可知。
　　在姚天宇的办公室里，蒋正楷把最近几天案子的进展向姚天宇汇报了一遍。而后，他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和怀疑的疑点也都向姚天宇讲述了一番。他唯一隐瞒得就是阿娇在案件中的作用。他不想跟姚天宇解释，阿娇就是任紫鸢，也是自己同居女友的事实。他认为这对案件的侦破没有好处，其实最关键的是这不利于他保护阿娇，这不利于他为阿娇的身份保密。
　　“很好！很有进步。”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满意得点头。他没有想到他去省厅这短短的几天，案件居然有了如此大的突破，蒋正楷他们居然发现了如此多的疑点和线索。
　　“姚局，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恐怕还要您和郑局协助。”蒋正楷听了姚天宇的表扬，他尴尬得笑笑，而后又试探着说，“关于阿秀的事情，很多资料都在郑局那里。”
　　“这个，你放心！”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他会心得笑笑，“郑岳山，是我的老同事了！我了解他，他是不会乱来得！还有，当初让他去协办巷子里的贩毒案的确是我的主意。原因嘛！隋德全那个家伙太狡猾了，我担心让辑毒警去，他会闻到味。”
　　“那阿秀……”蒋正楷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姚天宇。蒋正楷在考虑自己的话应该怎么说，一个妓女难道在贩毒团伙中还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么？
　　“阿秀这个女人，据说是广西人。”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他一边回忆一边说，“具体的情况，我已经记不清了。她在隋德全的贩毒团伙里面占有很大得分额。她是通过到隋德全那里拿货，然后再低价分发给巷子里的女人，再低价转销给嫖客的做法，来达到快速进货快速转手快速销售获利的目的的。”说到这里，姚天宇瞥了一眼蒋正楷，“不要小看这个女人，她的手段很高明！她每次都去隋德全那里拿很少的货，然后再快速销掉！我怀疑隋德全跟她之间还有其他的渠道。”
　　“姚局，在当时的调查中，有没有发现在阿秀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或是同伙？”蒋正楷听了姚天宇的话，试探着问，“比如一个叫阿娣的女人。据我了解，当时阿娣和阿秀住在一起。”
　　“阿娣？”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就是这起连环凶杀案中死的那个女人吧？”
　　“是的！”蒋正楷点头。
　　“当时，我们是提审过几个阿秀身边的女人，有没有这个阿娣，我没印象了。”姚天宇不确定得说，“当时和阿秀好象是有一个女人和她住在一起。但是，她跟案子没有关系，她刚刚从外地来不久。”姚天宇说完，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电话，“你去郑岳山那里吧！我让他把当时的案卷转给你！”
　　“好的，谢谢姚局！”蒋正楷听了姚天宇的话，他礼貌得起身告辞。不过，他已经明白在两年前的贩毒案中，的确有相关阿娣的资料，但是，她是作为非涉案人员被忽略掉了。

　　第八十九章 阿娇的新机遇
　　蒋正楷跟郑岳山的谈话，是在和平和谐的气氛下进行的。与姚天宇不同，郑岳山不是个脾气急躁的人，相反的，他的性情很温和。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警服，或许你会以为他是一个性格温和、临近退休的语文教师或大学教授。
　　当蒋正楷从郑岳山办公室离开的时候，郑岳山起身把蒋正楷送了出来，他拍着蒋正楷的肩膀和蔼得说，“小伙子，好好干！我跟姚局都快退休了。将来还是要看你们的。”
　　“呵呵！郑局，看您说的，您跟姚局的身子骨结实着呢。这案子将来还少得要麻烦您。”蒋正楷有些不好意思得回话。在他的手上，现在有一份厚厚得资料。这些就是两年前巷子里面贩毒案的资料了。
　　“不要紧！尽管来。”郑岳山摆了摆手，不过，他的面色却逐渐转为凝重，他看着蒋正楷语重心长得说，“抓紧破案！我就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了。这机关里的警察总是在巷子里站岗，可不是个长久的事！现在机关里面的事务，处理起来已经很困难了。所以，唉！你还是抓紧时间吧！我可不是催你哟。”说着，郑岳山的目光向蒋正楷的脸仔细得瞅了过来。
　　“明白！您放心，郑局！我一定会抓紧得。”蒋正楷听了郑岳山的话，他不好多说什么。他知道郑岳山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实际上已经把自己的不满委婉得转达给蒋正楷了。在警察去巷子里站街这个问题上，郑岳山一直是持反对意见的。
　　等蒋正楷从市局办公大楼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他看了一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五点半。如果现在开车去幼儿园，刚好可以赶上接阿娇下班。现在一到傍晚这个时间，蒋正楷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了。
　　“喂，老婆！干嘛呢？”蒋正楷拨通了阿娇的电话。他知道这个时间幼儿园的课都已经结束了。阿娇现在不是帮代班的老师照看一下孩子，就是在画室画画。
　　“嗯……在幼儿园呗！”阿娇说话的语气有点儿吞吞吐吐的，“怎么？你今天不忙呀？”她的声音仿佛又小了一些。
　　“不忙！”蒋正楷虽然注意到了阿娇的声音变化，但是他并没有多想。他觉得可能是园里的领导在阿娇的身边，她不方便说话吧！不过，既然阿娇不方便说话，他也就不想再继续绕些圈子，“那等下下班，我去接你？”
　　“好啊！”阿娇在电话里很欢快得说，随即她的声音又转小，“你来吧！我在陪崔静……吭，好啦！你来吧！”阿娇说“崔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变得异常得小，看来是崔静有些不妥吧？
　　“那好！挂啦！”蒋正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崔静？”他嘴里念叨了一句，但是，他并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崔静不是阿娇，她要死要活跟蒋正楷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崔静真得死了，最多也就是劳驾他蒋正楷出个现场罢了。警察又不是上帝，当然他蒋正楷也不想做美国那般太平洋警察的角色，所以他是没有心情关心别人的女人的死活的。
　　“你男朋友打来得？”崔静的声音有些低哑，她的目光呆呆得望着前方。在她的心中，她还是奢望李洪斌能给她来一个电话。哪怕李洪斌在电话里，不是道歉，不是慰问，只是说她不要脸，骂她一顿，或是戏谑她一番也好。至少这样，可以让崔静感觉到死心，可以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付出不值得。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好象一切都没发生过，好象在李洪斌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她崔静这么一个人。
　　“哦！是的。”阿娇坐回到崔静的身边，“你要不要喝水啊？”阿娇已经劝慰了崔静老半天，她虽然觉得崔静的状态跟李洪斌有关，但是她却猜不到在崔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阿娇也不是上帝，她看不到崔静身上发生的事。而对于崔静现在的状态，阿娇在心里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思想在作祟。她觉得应该让崔静吃点儿苦头，这样崔静才能看清李洪斌的嘴脸，才能尽快从李洪斌的身边走开。
　　“紫鸢，你说男人说的话是不是都是假的啊？”崔静没有接阿娇的话茬儿，她仿佛在自言自语的呢喃，“我前一个男朋友骗了我，现在斌斌也骗我，我是不是很傻，很好骗啊？”
　　“说什么呢？我家崔静可不傻！”阿娇听了崔静的话，轻轻用胳膊围拢了她，“都是那些臭男人不好！没一个好东西。”阿娇话一出口，她的脸腾一下就红到了耳根。难道蒋正楷也不是好东西？算啦！谁让他也是男的！就让他跟着一起挨骂吧。
　　蒋正楷把车停了幼儿园外面，现在正是家长们来接孩子回家的时间。所以，蒋正楷并没有着急去园里找阿娇。他把自己的车停在了幼儿园大门的正对面。这样无论阿娇是在画室，还是在教室或是办公室，她都能轻易得看到自己的车。而蒋正楷自己却没有下车，他坐在车里打开了从郑岳山那里拿来的资料。反正距离六点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自己索性还是先在车里看看以前贩毒案的资料吧！
　　在办公室里，阿娇自然看到了蒋正楷的车。但是，她身边的崔静依旧呆傻得坐在那里，阿娇想从崔静的身边离开去找蒋正楷，但是她知道这样做不妥。在园里，崔静不管怎么说，也是她阿娇的好姐妹、好同事，她不能做这么重色轻友的事情。
　　“你们俩个还不下班呀？”叫孩子们英语的老师张雅丽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了！紫鸢，园长找你，好象事情挺急的。她本来说是让我明天上班一早叫你过去，既然你没走，那你现在过去趟吧！”
　　“哦！好的。”阿娇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办公室。在李园长那里，老太太告诉了阿娇一个算不得好消息的好消息！下午的公开课，居然鬼使神差般得在教委的评定中被评为了“优秀”。这样一来，阿娇就得准备下一堂的公开课。当然内容还是音乐教学。
　　“可是……李园长，我……我是教美术的呢！”阿娇听了李园长的话，她有些尴尬得看着李老太太。的确，阿娇是教美术的，虽然，女孩子都是天生爱唱歌的，但是，那毕竟不是她的特长。而且，崔静还是阿娇的好朋友，阿娇也没有抢崔静饭碗的打算。“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崔静来上啊？”
　　“让崔静上？”李园长瞥了阿娇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今天下午，教育局的周局长亲自来得！等下堂课换人，你说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让我们园的名誉往哪儿搁？再说了，人家周局长说了，今天这个年轻老师很有特点！她可是记住你了的。”
　　“哦……”阿娇无奈得应了一声。是的，能让教育局的周局长看得上眼，那可是件无上光荣的事情。毕竟人家周老太太可是教育局的一把手，让她看得上眼的老师可不多。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李园长看着阿娇，她的眼睛已经欢喜得眯成了一条缝，“上课的时间定在下个周三。你回去多准备一下吧！有不会的东西可以来问我。别忘了，我以前也教过音乐！”最后，李老太太不忘记补充了一句，用来表示她自己也是专家。
　　“那好吧！谢谢李园长。那我先走了。”阿娇说完，在李园长灿烂得微笑中离开了园长办公室。在李老太太的心里，她是真心喜欢阿娇的。听话，肯干，不惹事儿，从来不迟到早退，还有一技之长；拥有这些的阿娇，正是她李老太太最需要得复合型人才。在李老太太心中，原本在阿娇与崔静之间平衡的天平，正在逐渐向阿娇倾斜了。

　　第九十章 幸与不幸
　　等阿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崔静和张雅丽都已经不知去向了。或许她们都下班回家了吧？阿娇这么想着，她又向幼儿园的外面眺望了一下。蒋正楷的车，依旧停靠在幼儿园的正门外。她见了，就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拎着自己的包欢蹦乱跳得向幼儿园正门外跑去。
　　“嘻！等急了吧？”阿娇气喘吁吁得上了蒋正楷的车，她上气不接下气得说，“不好意思呢！今天下午有事，太忙了。”
　　“呵呵！那老婆，你可要注意身体哟。”蒋正楷把手里的资料插回资料袋里，然后随手放了车后座上，“我可就你一个老婆呢！”
　　“你讨厌！你还想要几个？”阿娇说着，她又向蒋正楷挥舞起了拳头。
　　“一个！一个！”蒋正楷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着看她。现在，蒋正楷特别喜欢惹阿娇发飚，他喜欢看阿娇生气时的样子，“对了！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啊？”蒋正楷看到出阿娇的心情不错，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哦！今天下午，我帮崔静上了一堂公开课，教育局的周局长……”阿娇听蒋正楷问她，她自然毫无保留得把李园长的话，又跟蒋正楷复述了一遍。与此同时，蒋正楷也发动了汽车驶离了幼儿园所在的街道。
　　在阿娇走后不久，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从教学楼的卫生间里闪了出来。她就是崔静，她并没有回家。虽然她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但是她却不想打扰阿娇的好心情。她知道阿娇晚上有约会，她何必要让自己的烦心事去搅乱朋友的约会呢？
　　虽然崔静有时候很傻，有时候很懒，偶尔还会耍横，但是，她的心底并不坏，她也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女人。而且，她有时候还很天真，还会为了别人迷失自我。当然，她也就不会为了自己，而影响与她要好的阿娇。
　　崔静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她掏出手机无助得看了看，依旧没有李洪斌的电话。在这寂静得环境中，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拨通了李洪斌的电话号码。而电话那边，却没有人接她的电话。如果崔静这时候没有犯傻，或许她对李洪斌的幻想还会继续下去。但是，女人犯傻的时候，她就会来得很彻底，也很坚决。崔静听到电话里的彩铃变成了无人接听的提示，但是，她却没有放弃继续拨打李洪斌的电话。
　　当她第N遍拨叫李洪斌的号码后，在上帝的安排下，电话终于通了。但是，在电话里面，她没有听到那个她最渴望听到得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的是，“呃……呃……啊……啊！”的女人的低吟以及若隐若现的李洪斌的话语。显然，她最心爱的李洪斌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他正趴俯在某个不知名的女人身上，与那个女人讲着曾经跟自己讲过上百遍得甜言蜜语。或许，这个女人将来不会被李洪斌卖掉吧？
　　崔静的手机从她手里缓缓得滑落到地面上，她想哭，但是她却感觉自己已经没了眼泪。这样也好！起码她明白自己真得很傻很天真，自己真得上当了。但是，内心得痛却不会随着头脑得逐渐清醒而减弱，它反而变得愈加强烈起来。
　　崔静从椅子上起身，她摇晃着身体向办公室的外面走。她知道现在整个幼儿园已经下班了。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有上培训班的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重新返回幼儿园。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那个曾经高贵的公主变成了如今的丑小鸭，她决定离开幼儿园。她的脚步踉跄，她摇摆着身体出了幼儿园的教学楼。然后，向幼儿园的大门摇晃着走了过去。
　　夜色已经降临，一股清凉的风在这炎热的季节里，带来一丝凉意。这风吹在普通人的身上，会让人有一种清爽得感觉。可是吹到崔静的身上，却让她感受到了刺骨得寒意。或许是在这个微风的作用下，她的腿突然抽搐了一下，而后，她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城市的某条街道中央。
　　远处飞奔的汽车，距离崔静的距离越来越近。这里刚好是十字路口的一个转弯。那是一辆装满沙石的重型载重卡车，或许崔静的生命就要与卡车的车轮密切接触了。有过开车经验的人都知道，在中国的大地上，重型的载重汽车就像上战场上的坦克，它们历来横冲直撞，不要说是小小的崔静，就是一辆普通的汽车在它的撞击下，也会被撞飞出去。或许，重型汽车的司机，都是在部队开坦克的坦克手出身吧？
　　感谢上苍！在上帝创造了坦克手这个职业的同时，他还创造了另外一个职业——特种兵。一个矫健得身影，在载重汽车的车轮接近崔静的那一刻，把崔静直接掠住，然后拉起，飞甩到马路的另一侧去了。
　　“不要命了？”一个年轻男人低沉得吼叫声出现在崔静的耳畔。崔静张大眼睛痴痴得望着他，她能看清这个男人的轮廓，却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不过，她知道他不是李洪斌，至于他是谁？或许并不重要吧！崔静的眼睛缓缓得闭上，她已经昏厥过去。
　　马路上，险些压到崔静的汽车并没有停歇，它已经驶向远方。或许，有一天你问起开车的人，他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年轻的生命，与他的车轮仅差0.1秒钟。
　　“我靠！晕了。”年轻男人俯下身去，把手放了崔静的鼻子下面试试，而后他又把手放了崔静的脖颈上探试了一下，“算了！算我倒霉！”他嘴里低声的嘟囔，然后，他把崔静像扛麻袋包一样的直接扔了自己的肩上，而后扛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晚饭后，蒋正楷把阿娇送回了幼儿园。今天晚上阿娇在园里还有两个课时的培训课要上。而蒋正楷则带了他从郑岳山那里拿来的资料，安静得坐在画室的后面看资料。每当这个时候，无论是阿娇，还是蒋正楷，他们都觉得特别的安心。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需要的幸福。安静、安宁，互不打扰，而又相互近在咫尺。
　　在郑岳山的资料中，当时办案的警察怀疑阿秀每月售卖毒品的份额很大。但是，令他们感觉到诧异得是，阿秀每次从隋德全那里拿得货却很少。虽然阿秀拿货的频率很勤，有时候甚至一天一次，但是每次的份额与其说她是用来卖，倒不如说是她是自己吸。这说明什么呢？难道阿秀拿这些毒品是为了自用？但是，在后面的调查中，警察们发现在巷子的女人中的确有一张贩毒的网。而这张网最终的指向就是阿秀。
　　蒋正楷大略得翻看了案件的记录，在这里记录中的确出现了阿娣的资料。在记录中阿娣被标注为一个在阿秀处借住的女人。而且，根据当时的调查阿娣应该与阿秀的贩毒案件无关。而阿娣是什么时候离开这座城市的，就没有丝毫得记载了。
　　不过，当蒋正楷看完整个资料，他却有了惊奇得发现。他发现在这份资料中，有关于阿娣、阿雪、阿莲等等一系列女人的调查。虽然这些调查，都是在隐蔽进行的。但是，他却没有发现有针对阿娇的记录。按理说，阿娇与阿秀的关系很好。而且，最后帮助阿秀收拾房间，并带走东西的也是阿娇。那为什么在案件的记录中惟独没有阿娇呢？
　　蒋正楷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正在给孩子们授课的阿娇。这真是个谜一般的案件，这真是个谜一般的女人……

　　第九十一章 消失的证物
　　崔静被年轻男人带到了一间出租屋里。男人很随意得把崔静丢到了床上，然后，他坐到了椅子上看向窗外。在男人窗子的对面，刚巧就是崔静，也是阿娇工作的幼儿园了。
　　或许不用说，大家也会明白。这个男人就是阿猛，阿涛的好兄弟，被阿涛派来保护阿娇的人。或许是阿猛太无聊了，现在阿娇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蒋正楷已经紧紧得粘在阿娇的身边。当蒋正楷开车把阿娇接走之后，阿猛无聊得起身，他在房间内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算阿猛的身手再敏捷，他也不可能徒步跑过疾驶得警车。况且，蒋正楷是阿娇的男朋友，是阿娇最信任的男人。阿猛不相信阿娇跟她的警察男友在一起会有任何得危险。生活不是电视剧，无聊的时候打劫，或是杀杀警察的亲属，那都是会死得很难堪的事。不会有人无聊到找警察的麻烦。当然，曾经有人找了警察的大麻烦，还好好得活了下来。那就是阿涛。当然那是极个别的例子，不能拿来做为参考的依据。
　　也就在这个时候，阿猛发现了崔静。他发现崔静一个人，神情恍惚得从幼儿园的教学楼里走了出来。远远得，虽然阿猛看不清崔静面部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今天晚上一定要出事。既然阿娇暂时无须他的保护，那么他索性就跟着崔静看看她会发生什么状况吧！在一种好奇心的驱使下，阿猛下了楼，然后跟在崔静的身后，一直跟到崔静出事的地点，然后把崔静救了下来。
　　从心里说，阿猛能这么做。至少说明他是不讨厌崔静的。因为，阿猛知道崔静是阿娇的同事，也是她的好姐妹。当然，阿猛也知道崔静是那个恶心的公子哥李洪斌的女朋友。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改变崔静是一个年轻漂亮女人的事实，也不能改变崔静有着某种吸引男人的特质或是说魅力。在阿猛的心里，他是有些喜欢崔静的。
　　“嗯……”床上的崔静发出了轻声得呻吟，这把阿猛的目光冲窗口重新吸引到了崔静的身上。不过，崔静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在呻吟声过后，她已经在沉睡着。或许昨天晚上的折腾，再加上白天的困顿，让她的身体严重透支了。
　　阿猛见崔静没有醒来了的意思，他的目光重新转向了窗外。那里才是他应当关注的地方，那个在画室里上课的年轻女人才是他应当保护的对象。
　　阿娇下课后，依旧按照惯例让家长们在登记簿上登记，然后再领走他们各自的孩子。当阿娇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又收拾完画室后，她与蒋正楷两个手挽手从幼儿园出来，而后他们一同上了蒋正楷的警车。车随即向阿娇的新房子驶去。
　　阿猛见阿娇离开了幼儿园，他打了一个哈欠。按照阿涛最新的指示，他已经不必管理阿娇晚上回家以后的事务了。毕竟有蒋正楷在身边，那就等于在阿娇身边多了一个最可靠的保镖。只要阿猛没有发现阿娇和蒋正楷之间有感情破裂的迹象，他就不必再日日日夜夜得跟随字阿娇的身边。
　　不过，阿涛依旧让阿猛负责阿娇在幼儿园上课和其他时间的安全。或是换句话说，只要阿娇与蒋正楷不在一起，那么阿娇的安全就要由阿猛来负责。对此，阿猛并没有什么怨言。但是，他还是有一些疑虑。他感觉很奇怪，现在阿涛已经不让自己插手“生意”上的事务，他只让自己专心照顾好阿娇。或许，细心的大哥对疼爱的小妹都是这样吧？阿猛并没有多想。他相信阿涛不会不信任自己。而实际上，阿涛也的确不会不信任阿猛。他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让阿猛远离“生意”，远离毒品，逐渐把阿猛的身份洗白。在阿涛的心里，他总感觉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阿猛看了看睡在床上的崔静，然后，他从橱柜里重新找了个枕头和被单出来。他走到沙发前，把枕头丢在沙发上，然后合衣盖着被单在沙发上睡着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如同疯狗一般到处发情。这种区别，是由男人的心决定的。与他们的职业，以及生存的方式没有直接的关系。
　　阿娇和蒋正楷两个回了家，阿娇照例先占用了卫生间去洗澡。其实，在阿娇的新房子里，卫生间又不止一个，蒋正楷完全可以同时去其他房间的卫生间洗漱。不过，他喜欢待在卧室里听卫生间里的水淅沥哗啦的声音，他喜欢等自己心爱的女人从卫生间出来，然后再喊一声，“老公，该你了！快点儿呀。”
　　不过，今天蒋正楷没有乖乖得待在卧室里，他跑去了储物间，他想从这里再找些有用的线索出来。虽然，他知道现在储物间里剩下的大多是些家具，或是女人用的衣物以及被褥之类的东西了。蒋正楷很奇怪的事情是，为什么在阿娇收回的这些东西中没有毒品，也没有用来吸毒的针管或是锡纸之类的东西呢？难道在阿娇之前，已经有人帮阿秀收拾过东西，把这些与毒品相关的东西都收走了？
　　“老公！该你啦！”阿娇一如往常般得从卫生间出来，她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冲房间里面喊。“咦？人呢？”阿娇没有听到往常的答应声，她好奇得向卧室看看，没有蒋正楷的身影。正在她迷惑得时候，“我在这儿！”蒋正楷的声音从储物间里传了过来，“我想看看阿秀留下的东西。”
　　“哦！要我帮忙么？”阿娇一边答应着蒋正楷的话，一边向储物间走。她不认为她在储物间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同样的她也不认为关于阿秀，蒋正楷会故意向自己隐瞒什么。她站到了储物间的门口看着房间内四处翻找的蒋正楷好奇的问，“老公，你找什么呢？”
　　“有点儿奇怪！”蒋正楷嘴里自言自语得说着，他抬头看向阿娇，“我总觉得阿秀的遗物里面好象少了些什么。”在蒋正楷的心里，他却没有阿娇这般坦然。他对阿娇是信任的，但是，这信任来自于他的直觉，而不是理性。他总是觉得阿娇身上有太多的谜，而男人不是女人，他们总是一种理性的动物。所以，当他脑海里有在道理上无法说通的疑问时，他是无法完全彻底得信任一个女人的。
　　“哦？是么？”阿娇的手依旧在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她并不认为蒋正楷的话有任何得不妥。她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否则，她跟蒋正楷的生活也无法快乐起来。
　　“老婆，你再想想，当初你帮阿秀收拾房间的时候，有没有丢弃掉一些东西？”蒋正楷站在房间的中央，他想四周环视了一圈，然后又看向阿娇。
　　“丢弃东西？”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停止了手头的动作，然后站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像那些套套啊，没吃完的东西呀，还有一些报纸，针头之类的东西，我自然没有带回来呀！”
　　“针头？”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愣愣得看向阿娇。
　　“对呀！针头，还有针管。”阿娇重复道，“都是医院常见的。估计有那么两、三个吧！我觉得没什么用，当初就直接扔掉了。”
　　“这样！那老婆，巷子……你以前工作的地方，这东西多么？”蒋正楷转换了一下措辞继续问她。
　　“还好吧！应该不少。”阿娇随意得回答，“有些客人是有那方面需要的，所以，房间里一般都会有几个针头或是针管。不过，巷子里的姐妹，没人用那个东西。”
　　“那阿秀住的地方……”蒋正楷又继续问。
　　“你笨啊！”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咯咯得笑了起来，“包夜的客人是要带回家的啦！”说到这里，阿娇的脸一下子红了；而后，她转身默默得回了卧室。
　　蒋正楷看阿娇走开，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知道自己应该是问了什么让阿娇感觉难堪的问题。他又转头看了看储物间里的东西，他随即也离开了储物间去卧室找阿娇去了。

　　第九十二章 阿铁遇袭
　　第二天一早，蒋正楷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阿娇还懒懒得偎依在自己的怀里睡觉。或许由于蒋正楷职业的原因，他年轻的时候睡觉的时间总是不稳定，所以造就了他早晨起床的时间并不算早。总之，平日里都是阿娇先起床，而后，再叫他起床的。
　　蒋正楷看了阿娇的样子，他有些担心。他把手伸到阿娇的额头上，“老婆，生病了？”他试了一下阿娇额头的温度，应该没有发烧。
　　“我不起床！”阿娇嘴里嘟囔着，她转过身把脸埋了蒋正楷的怀里，“老公，你要相信我，我可从来没把客人带回家！”
　　“哦！”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一个开心得笑容挂到了蒋正楷的脸上。原来这个丫头是为了这事儿想不开了。昨天晚上，等蒋正楷从储物间回到卧室的时候，阿娇已经背对着蒋正楷的位置睡去了。而蒋正楷也不好再叫醒阿娇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坐在床上又研究了一会儿从郑岳山那里拿回的资料，自然也就睡去了。
　　“真得呢！我保证。”阿娇的头依旧埋在蒋正楷的胸前，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与不安。或许，在阿娇的心里，同男人做那种事和同男人过夜还是性质不同的两个问题吧？
　　“放心吧！我只在乎将来，不会问你过去的！”蒋正楷把阿娇的脸从自己的胸前捧起，他看到阿娇的眼眶里竟然挂着晶莹的泪滴，“呵呵，为这事儿也哭鼻子啊？好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哼！你怎么知道人家以前不是这样的？”阿娇眨巴着眼睛看着蒋正楷的笑脸。现在她最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劝解，正是她最心爱的男人能够给她报以一个理解的笑容。而她得到了。
　　“呵！咱俩刚认识哪回儿的阿娇多凶悍啊？还要不要我帮你免费服务呀？我家就在附近呀？”蒋正楷学着阿娇从前的腔调故意逗她。
　　“好啊，你！”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坐起了身，“哼，还刚说不问人家过去呢！现在就拿人家以前的糗事儿出来说事！”
　　“好吧！不说了，老婆，做饭吧？我都饿了呢！”蒋正楷同样在床上坐起身，他把头靠了阿娇的脸旁，然后轻轻得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男人与女人是不一样的。或是说，男人与男人是不一样。有一类男人，当他清楚知道自己女人的过去，并确信自己的女人愿意跟过去说拜拜的时候，他是不会再为过去发生在自己女人身上的事情而烦恼的。蒋正楷恰好就是这一类人。在他的内心里，他已经完全接受了阿娇，现在的，乃至于过去的。他不想让过去的事情破坏他现在的幸福生活。当然，由于他的职业，他却要不断得跟阿娇过去的生活打交道。
　　“哼！我饿死你！”阿娇嘴里虽然这么说，她却很开心得从床上下来，穿好了鞋子向厨房去了，“老公！你叠被啊？我做饭去了。”
　　在阿猛的住处，阿猛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但是，睡在床上的崔静却依旧维持着昏睡得状态。与蒋正楷同样的，阿猛也用手在崔静的额头上试了一下。但是与阿娇不同的是，崔静发了烧，她的额头很烫。
　　阿猛见次情景，他没有犹豫。他把崔静又像昨晚一般重新扛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下楼，奔医院去了。
　　“老公，下午忙不忙呀？”蒋正楷的车停在了幼儿园的门前，阿娇临下车的时候，一脸的期盼，同时俏皮得对蒋正楷说，“我下午没课，你带我出去玩呀？”
　　“好！”蒋正楷先是答应了阿娇的请求，而后又说，“我要看看姚局有没开除我的打算！”
　　“你讨厌！”阿娇自然明白蒋正楷话里的意思。他是委婉得告诉了阿娇，他下午还要上班，还有工作，只有姚天宇把自己开除了，他才能随时随地的陪在她的身边。
　　“我怎么讨厌了？我可没说不陪你啊？”蒋正楷看着阿娇撅嘴得表情，他自己反而笑了起来，“这样吧！我中午要是没事儿，就来找你！”
　　“好吧！不许反悔！”阿娇伸手指了指蒋正楷，而后，向他摆了摆手，“老公，我去上班了！拜拜。”说完，她欢快得跑开了。
　　蒋正楷坐在车里，一直等到阿娇的身影消失在幼儿园的教学楼，他才发动汽车离开了幼儿园。在路上，他的脑子里已经在盘算阿秀和她身边的那些女人究竟还有哪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蒋队，您来了！”蒋正楷刚一走进办公室，卢晓强就从座位上站起身，“刚刚张所打来一个电话，阿铁被人打成重伤，在医院里。”
　　“什么？”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感觉一愣，“阿铁被人打了？”
　　“是的！张所在电话里说，打人的人手段很残忍。他们应该是想致阿铁于死地的，只是他们搞出得动静太大，被周围的邻居发现了，才没有得手。”卢晓强看着蒋正楷惊讶得表情，他继续说。
　　“走！路上说。”蒋正楷顾不得回自己的办公室，他立即转身，又向分局的院子里走去。而卢晓强自然也顺从得跟在他的身后。在去医院的路上，卢晓强把阿铁被打的事情，又大略跟蒋正楷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凌晨有一伙人突然闯入了阿铁在巷子附近的家。他们把阿铁直接打成了重伤，在阿铁的身上，有一处刀伤贴着阿铁的心脏直接擦过。所幸的是，它没有伤及到阿铁的心脏。在阿铁的反抗中，他的身体无意中撞倒了家里的橱柜。在清晨，橱柜倒地的声音，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注意。所以，邻居们报了警，而阿铁也由此拣回了一条命。至于闯入者的身份，以及打人的原因，就只有等阿铁从昏迷中醒来才知道了。
　　“蒋，你来了！”张南在阿铁的病房外面守护着，他看到急匆匆赶来的蒋正楷和卢晓强连忙起身跟蒋正楷打过招呼，“人已经抢救过来了，暂时还没苏醒。”
　　“是么？”蒋正楷向病房内瞥了一眼，阿铁身上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那些打人的人，有线索吗？”
　　“没有！”张南摇了摇头，“阿铁是一个人住的，所以没有人看清他们的长相。不过，据邻居们说，他们可能有三到五个人，应该有车。”
　　“那邻居们有没有听到这些人说话？”蒋正楷又继续问。
　　“他们听是听到了，但是，应该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张南回忆了一下又继续说，“今天早晨光忙着把他向医院送了，具体取证工作我交给所里的同事去办了，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不是很了解。”
　　“那好！这里有人看护吗？”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他点了点头，又继续追问。
　　“有！”张南肯定得回答，“郭伟和另一名所里的民警在这里，现在他们去给阿铁办住院手续去了。”
　　“那就好！让他们两个一定保护好阿铁的安全。”蒋正楷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卢晓强，“晓强，你给刘娜打电话，看队里今天谁有空儿，让她想办法再从队里抽两个人过来。”
　　“是，蒋队。”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连忙答应。在蒋正楷的心中，他怀疑阿铁被打一定与巷子里的凶杀案有关。
　　“老张，你在这里再安排一下。等郭伟他们回来，你再离开！”蒋正楷说完，又看向卢晓强，他看卢晓强已经给刘娜打完了电话，“走！我们走。去现场！”说完，蒋正楷带着卢晓强向医院的停车场走去。

　　第九十三章 烧烤大餐
　　在阿铁的住处，蒋正楷仔细得勘察了现场。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一片狼籍。房间内的东西毁坏得很严重，血也喷溅得到处都是。看来，在阿铁受伤前，他与闯入者之间发生过激烈得搏斗。
　　“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么？”蒋正楷看完这一切，问正在取证的物证科的同事。
　　“暂时还没有，蒋队。”物证科的人见是蒋正楷，立即客气得回答，“不过，从现场破坏的程度来看，他们的打斗很激烈；而且，作案人的手法并不专业，他们应该在受害人身上划出了多道伤口，但是都没有致命。也可能，他们原本并不打算杀死受害人。”说到这里，物证科的人见蒋正楷不住得点头，他又继续向下说道，“现场被破坏的很严重，周围的邻居进来救助阿铁的时候，把现场踩得一塌糊涂。我们尽力找到作案人的指纹和脚印吧！”
　　“好的！辛苦你们了。”蒋正楷说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也算是一种嘉奖吧！然后，他就转身出了房间。在阿铁住所的外面，现在有派出所的民警守侯在这里。从这些民警的口中，蒋正楷很轻松得就找到了负责询问附近居民取证的同事；而后，他又走访了几名最先发现打斗并报警的邻居。通过这些人的反映，蒋正楷大略知道参与作案的人应该至少有四人，而且全部是男性，其中可能有一人是本地人。因为，有人反映在作案人逃跑时，他们当中有人操本地口音。
　　“好好清理现场！”蒋正楷临走前，又向混乱不堪的房间里瞥了一眼。他知道在这里想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已经很难了。随后，他就带着卢晓强离开了阿铁的住处。
　　在回分局的路上，蒋正楷给医院打了电话。他知道张南已经离开医院回现场了，只是刚巧他们没能碰上而已。而阿铁在昏迷中，依旧没能醒来。现在蒋正楷派去的两名警察也守侯在阿铁的病房外面。蒋正楷在电话里，对医院里的四名警察又嘱咐了一番。他让他们注意保护阿铁，要做到二十四小时有人守卫在病房外面。
　　蒋正楷回到办公室，他先把从郑岳山那里拿到的资料锁进了自己的橱柜里。然后，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又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和发现的线索理顺了一遍。现在，蒋正楷更加确信阿铁的受伤与巷子里的凶杀案有关。通过房间内打斗的痕迹和他所了解到得阿铁的受伤情况来看，这起案子很可能与光狼无关，而是与隋德全犯罪集团的残余份子有关。但是，这些目前并没有确实得人证和物证来支持，现在只是蒋正楷头脑中的想法罢了。
　　“老公，中午有时间么？”当时针快要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阿娇给蒋正楷打来了电话。当女人感觉她以前曾经做过什么亏欠自己男人事情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很粘人，她总想用自己的行动补偿些什么。
　　“嗯……有空儿！”蒋正楷原本想拒绝阿娇的邀请，告诉她自己手头有个伤人的案子要处理，但是他又想到阿娇跟阿铁也是认识的，或许自己从阿娇那里会得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接受阿娇的邀请，“你下课了？想去哪儿吃饭？”
　　“你说呗！不过，我中午不想吃面条！”阿娇在电话那边娇滴滴得回答，“总吃面，我都快要变成面条了！”
　　“哦，呵呵！”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笑笑，或许阿娇总能放松蒋正楷那根紧绷得神经吧！“那我们去吃……吃烤串吧？”蒋正楷想了想回答，既要快，又要实惠，在夏天似乎也就是吃这个了。在蒋正楷的头脑里，他是不会想到什么肯德基、麦当劳，或是比萨饼的。倒不是说他的年龄不接受这些东西，而是在他那个年龄看来这些都是孩子们才会去吃的东西。
　　“哦！好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很爽快得答应下来。虽然，女人在吃上一般都很挑剔，但是，阿娇在意的是跟谁一起吃，至于吃的东西本身，她倒真得不像死去的韦馨那么在意。
　　蒋正楷去幼儿园接了阿娇，然后开车带她去了一家装修相对考究的烧烤店，而后找了个小单间，两个人就坐了下来。既然是请客，虽然是自己的女人，蒋正楷也不至于寒酸到真得请阿娇去吃路边摊。当然，只要是跟蒋正楷在一起；路边摊，阿娇也是不会在意的。只不过蒋正楷还不是那么死板的人；情调，他还是懂一点点儿的。
　　“干嘛请我来这里呀？”阿娇坐在蒋正楷的对面，她看着包间内的装饰，顽皮得对蒋正楷说，“老公，你发薪水啦？要不，就是你做什么亏心事啦？”
　　“呵呵！”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禁不住笑出了声，“难道我在老婆你的眼里就如此得不堪？”
　　“没有！没有！”阿娇连忙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嘛！平常那么吝啬的人怎么突然会请我到这种地方来……”阿娇嘴里咬着烧烤店的羹匙含糊不清得嘟囔。
　　“你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话！”蒋正楷虽然没有听清阿娇具体说了什么，不过他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从阿娇嘴里是说不出什么赞美的话的，“看看，你都想吃什么？”
　　“哼！你嘴里才吐不出象牙呢！”阿娇把羹匙从嘴里拿出来，大声得表示反对，随后，她瞥了一眼蒋正楷递过来的烧烤单，“随便吧！本美女今天开心，吃什么你说了算。”其实在她的心里说不定在说，最后还不是你说了算？假惺惺！
　　蒋正楷看着阿娇笑笑，他没有再回嘴。他按照单子上的品种随意得勾了一些。他知道阿娇在吃的方面，还是很放得开的，她没有什么禁忌。甚至说，要是奇怪的东西，她越是希望尝试一下。当烧烤店的服务员来到他们房间的时候，蒋正楷已经选好了烧烤的品种，他把单子交给了服务员。
　　“要啤酒吗？”似乎吃烧烤，喝啤酒已经成为了惯例；烧烤店的服务员自然会问没有点酒水的蒋正楷这个问题。
　　“不要！我白开水就可以。”蒋正楷摇了摇头，“给她来杯橙汁吧！”蒋正楷说看，看阿娇没有反对，他又转向服务员。他见服务员的表情有些诧异，他又补了一句，“我开车。”
　　等服务员走后，阿娇瞧着蒋正楷，咬着嘴唇低声得笑笑，“不要！白开水就可以……我开车。解释得好清楚哟！”
　　“你！”蒋正楷看着阿娇一脸搞怪得表情，他除了无奈，恐怕剩下得也就只有无奈了。“老婆，跟你说个事儿。”蒋正楷把身体靠了椅背上，“阿铁别人打了，伤得挺厉害的！”
　　“是么？”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止住了笑容。如果，她听了这事儿，还能继续笑下去，那么蒋正楷一定会认为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她现在已经疯掉了。“什么时候的事？”阿娇看着蒋正楷很认真得问，“知道谁干的么？”
　　“不知道！”蒋正楷耸了耸肩，“应该是今天凌晨，可能四点多钟吧！”蒋正楷如实回答了阿娇的问题。
　　“哦，那原因也不知道了？”说话间，阿娇的脸色已经变得沉重起来。毕竟她跟阿顺和阿铁也算是相处了两年，他们虽然都从事着见不得光的职业，但是这不等于他们之间不会产生友情。
　　“是的！”蒋正楷点头表示同意。他看得出阿娇真得为阿铁感到担心了。这时候，服务员把他们要得部分烧烤送了上来，当然还有阿娇的那杯橙汁和蒋正楷的白开水。
　　“来！先吃饭吧！”蒋正楷把橙汁递到了阿娇的手边。
　　“哦，好！”阿娇的思绪显然被蒋正楷打断了，她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她顺从得从蒋正楷的手中接过了橙汁放到嘴边轻轻得抿了一口。而后，她像是猛得想到了什么，她撅起了嘴，忿忿得望着蒋正楷，“哼！你个讨厌鬼！吝啬鬼！你是故意吃饭前跟我说这些的吧？别以为这样，我就吃不下东西了！哼！”

　　第九十四章 崔静与阿猛
　　在医院的监护病房里，崔静缓缓得张开了她的眼睛。由于高烧，她的面容依旧显得很憔悴。她向四周看了看，她自然能够认出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至于，自己是如何到医院来得，她就没有任何得记忆了。
　　崔静吃力得挪动身体，她把头靠了床头上。这是一个双人间的病房，看起来病房内的条件还不错。另外一张病号床现在空着，或许住在那里的病人回家了，也或许它原本就是空着的。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看，现在上面用胶布紧紧得粘贴住一个针头。自然针头的尖是刺入她手背上的血管的，而用来打点滴的药瓶也挂在病床边的支架上。
　　自己病了？是的！自己肯定病了。崔静这么想着，她又闭上了眼睛。自己不仅仅是身体病了，自己的心更病了。但是，是谁把自己送到医院来的呢？她想到这里，又不情愿得半张开了眼睛，她向病房里四处望望没有人。难道是斌斌？想到这里，她的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她觉得不是李洪斌无耻，而是自己太无耻了。自己已经变成了这样，居然还对那个睡在别的女人床上的男人抱有幻想。那么会是阿娇？她的眼睛略略得又闭上了。不会的！不会是阿娇，是自己趁阿娇离开的时候躲了起来。
　　“怎么？你醒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出现在病房里。而在崔静的脑海里，同样的，还是这个声音，却仿佛有另外一句话回响在她的耳边，“不要命了？”哦，是他！一定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救了自己……
　　“饭，我打好了。你自己吃？还是我帮你？”依旧是年轻男人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但是如同那句“不要命了”一般，一样没有感情。
　　“我……我自己来吧！”崔静的眼睛重新睁开了，她挣扎着又向上坐了坐，“谢谢！谢谢你救了我。”虽然，她的身体没有丝毫得力气，但是，她还是用尽全力向那个男人道谢。
　　“没什么！”年轻男人冲着崔静笑笑，他的笑容很朴实，远没有斌斌……呸！是李洪斌那个禽兽那么恶心。崔静的心里狠狠得咒骂着李洪斌。或许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现在对李洪斌是爱，还是恨！
　　“我下午还有事，等下护士会来帮你换点滴的。”年轻男人说着把饭盒递到了崔静的手边，“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哦……我……”崔静把眼睛睁得更大一些。她得承认，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长得虽然没有李洪斌帅气，但是他的体格却要比李洪斌强壮得多。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如果说崔静不会为这样的男人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要？还是不要？”年轻男人依旧坦诚得问她。同时，这个男人的目光已经开始在房间内四处搜索，他显然在找某些可以用来把饭盒停放在崔静身上的物品。
　　“我……要！”崔静最后无奈得把“要”字出了口，同时，她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幽怨。呆鹅！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崔静的心里忿忿得想。难道要你帮我一下会死掉么？一定要让人家说得这么清楚！
　　“哦！要啊？那好吧！”年轻男人听了崔静的话，他的神气仿佛一下子削弱了下去。看来在他的心中，他一定认为崔静会选择不要呢。其实，他也傻！崔静的右手挂着点滴，她又不是左撇子；如果她不要别人帮忙喂饭，难道你要她用舌头舔么？
　　年轻男人把崔静的身体轻轻得向床的中间又挪了一下，然后，他在床边坐了下来。而后，他的手里捧着饭盒，再用饭盒的羹匙把米汤一点一点儿的喂到崔静的嘴里。而崔静自然也是很配合得接住。如果现在有人经过病房，他们一定会认为房间内的这一男一女是热恋中的情人，而不是一对陌生人。
　　“我吃好了！”崔静咽下年轻男人送来得最后一勺米汤，她面色绯红得看向男人，“谢谢你！”
　　“没事儿！”年轻男人起身，仿佛他刚才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被他喂饭的不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异性，而是他的同性一般。“饭盒放这里就行！下午有人来收。你睡吧！我下午还有事。晚上我再来看你！”说完，男人转身就要向房间外面走。
　　“哎！你……”崔静见男人要走，连忙招呼，“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哦！阿猛。”年轻男人瞥了一眼床上的崔静，而后大步出了房间。
　　“阿猛……”崔静嘴里轻声得念叨，“好阳刚的名字！”想到这里，崔静的面颊变得有些红润。不过，她的嘴很快又努了起来。显然，她有些不开心。这个臭男人！难道你问一下我叫什么会死啊？
　　“我吃饱了！”阿娇把最后一根烤串撸了个干净，然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得对蒋正楷说，“好饱呢！今天晚上不用吃饭啦！”
　　“呵呵，谁要你吃那么多！”蒋正楷看着阿娇的样子笑笑。他原本想说，等下去卫生间小心啊，要是再出意外，我可不去救你！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怎么可能任凭阿娇出现意外不去管呢？
　　“我去卫生间！老公，你结帐呀？”阿娇站起身，娇嗔得看着蒋正楷。
　　“好啦！快去吧！”蒋正楷一边答应，一边把阿娇的包从桌边的椅子上拿起，“我在吧台等你！当心地滑。”
　　“知道啦！放心。”阿娇一边摇摆着脑袋蛮不在意得向外走，一边欢快得回他，“我不会倒在那里，等你拿枪救我的！”显然这事情阿娇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些都是韦馨当初告诉她的。
　　“呵呵！小心啊。”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还是笑。自己说不出口的话，居然被这个小丫头自己说出来了！唉！这真个特别的女人。
　　“老公，下午很忙吧？我晚上有课。你要是忙，晚饭我就自己吃。”阿娇跟蒋正楷两个回到车上，阿娇一边抚摩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边对蒋正楷开心的说。
　　“哦，到时候再说吧！”蒋正楷摸棱两可的回她。说到底，蒋正楷还是愿意陪她的。如果晚上有机会，他是不会为了和同事一起吃饭，而放弃和阿娇在一起的机会。
　　“那好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表情变得特别得甜蜜。毕竟，她的心中也是希望蒋正楷陪伴的。“那我晚上等你电话！对了，老公。你说阿铁的事情，会不会跟巷子里的凶杀案有关呀？”
　　“我也这么想！”蒋正楷边说边发动了汽车，“只是，我还没有找到证据证明这一点！”
　　“那为什么阿顺没事情呢？”阿娇看向窗外，她的嘴里仿佛很随意得嘟囔。
　　“阿顺？”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稍一愣神儿。对啊！阿铁被人袭击了，阿顺的安全……不好！阿顺的家人会不会受到罪犯的侵袭？蒋正楷想到这里，他猛得发动了汽车，“老婆，我这就送你回园里！下午不要乱跑。晚上吃饭的时候给我电话！”
　　“哦，哦！”阿娇不知道发生了怎样得变故，她只知道蒋正楷的车开得特别得快，快到她在车厢内已经感觉到害怕。但是，她却没有提出让蒋正楷放慢车速的要求。或许，曾经出来卖过的女人比正常的女人更能读懂自己男人的心思，她知道蒋正楷一定是有什么要紧得事情要办。
　　没多一会儿工夫，蒋正楷的车就停到了幼儿园的门前。阿娇头晕脑涨得从车里出来，而蒋正楷没有再等阿娇走回幼儿园，他就急切得发动了汽车，“晚上记得！一定等我电话，再出来！”
　　“知道啦！催命鬼！”阿娇冲着蒋正楷的汽车忿忿得喊，“路上小心！”随即，她又不放心得补充。

　　第九十五章 阿顺家的访客
　　蒋正楷的车停了居安路派出所的院子里，他并不知道阿顺的住处，所以，要想保护阿顺的家人，他只能先来找张南或是直接提审阿顺问个明白了。
　　“老张，快！”蒋正楷气喘吁吁得冲进了张南的办公室，“阿顺……阿顺的家人可能有危险！”
　　“哦？”张南看到蒋正楷如此匆忙得冲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先是吃惊得看着蒋正楷，而后他的神经也立即绷紧，“好！快。我们走！我知道他家。”说完，他随意得把桌上的文件划拉到一边，而后盯着办公桌玻璃板下的一张字条看了几遍，就随蒋正楷一同向院子里跑去。那张字条自然记录着阿顺家的地址。
　　“韩磊、徐扬！走。出现场！”在院子里，张南看到吃完饭刚刚回到所里的两名民警，他就大声得招呼他们一同上了车。而后，警车呼啸着向阿顺的住处去了。
　　大约十分钟后，蒋正楷的车停了阿顺家的楼下。“你们两个先在楼下看着点儿情况！我跟老张上去。”蒋正楷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我看还没什么事情发生，我们走！”作为警察，蒋正楷对环境总有一种职业得敏感，直觉告诉他，现在阿顺的家里还没有意外发生。
　　在一阵儿门铃声后，阿顺的妻子阿桃打开了房门，“你们是……”她神色有些惊惶得望着门前的蒋正楷和张南，“阿……阿顺，他不在家。”
　　“哦？”张南听了阿桃的话，他好象很不在意得笑笑，“阿顺？哪个阿顺？我们是来核对户口的。”
　　“哦！”阿桃听了张南的话，她的心情好象安定了些，“那……”
　　“我们可以进去说吧？”张南看出阿桃的脸色不对，而且阿桃的身体一直阻挡在门前，显然她是不希望蒋正楷和张南进入房间。所以，张南干脆边说边把阿桃的身体从门前挤开了，而他身边的蒋正楷则趁这个当口，直接踏入了阿顺的家。
　　阿顺家不大，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所以，当蒋正楷进入房间，他直接透过卧室与客厅之间的窗户，看到卧室里有两个男人坐在那里，“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哦！是……是孩子的舅舅。”阿桃见没能阻挡住蒋正楷和张南，她自然也紧紧得跟在蒋正楷的身后向房间里走。
　　“是么？常住的，还是暂住的？”蒋正楷好象很随意得样子，他说完就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麻烦你把户口簿拿来，我们需要核对一下。”蒋正楷一本正经得对阿桃说。
　　“哦！好。”阿桃听了蒋正楷的话，转身进了卧室。而蒋正楷也就趁机给张南递了眼色。张南又不傻，他自然也看到了卧室里的两个男人。他的手在裤袋里拨通了韩磊的手机。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只要韩磊的手机接到张南的电话，他们两个就一个守住楼道，另一个赶去阿顺家的门外支援。由于阿顺家住在五楼，所以他们不需要担心阿顺家里的人会跳窗逃跑。
　　“警官，给您！”阿桃手里拿着户口簿从卧室里出来，“您喝水？”
　　“不了！”蒋正楷随意得摆了摆手，“我们办完事儿就走了。大姐，您别客气！”蒋正楷说着他抬头望了阿桃一眼，“对了，您的身份证！还有，这里平时是你跟你老公，还有孩子一起住？”
　　“是……是的！”阿桃把身份证递给蒋正楷，然后有些迟疑得点头。
　　“哦！里面两个男人……”蒋正楷说着把头瞥向了卧室，“他们两个看起来，都不是你老公吧？”
　　“不是！”阿桃立即点头，“他……他们是孩子的舅舅。是来看孩子的。”
　　“哦！他们住在这里？”蒋正楷低下头，看着户口簿好象很随意得问。
　　“不！不住这里。”阿桃依旧有些紧张得回答，“他……他们只是来看看，很快就会走的！”
　　“是么？”蒋正楷抬头看着阿桃笑笑，“这样吧！按照规定，这次入户检查很严格。所以，需要请孩子的舅舅出来检查一下证件。”
　　“哦……”阿桃听了蒋正楷的话，她面色变得有些难堪，但是，阿桃并不是个喜好撒泼的女人，相反，她的性格有些文静，所以，她不会在这个时候用撒泼的办法向外驱赶蒋正楷。实际上，她的心里恐怕也渴望蒋正楷他们留下。
　　“不方便么？”蒋正楷瞥了阿桃一眼，随即他坐在沙发上对卧室里的两个男人大喊，“嗨！孩子他舅，出来下！登记身份证，希望你们能配合。”
　　卧室里的两个男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然后，他们又瞥了一眼床上正在睡午觉的孩子。最后，他们两个下定决心，出去跟蒋正楷周旋。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现在不从卧室出去，那么他们今天是很难再从这个房间出去了。
　　“警官好！”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卧室走了出来，“我们……我们是孩子的舅舅，我们是来看她们娘俩的。”
　　“哦！坐吧！”蒋正楷依旧很随意得应对，“你们坐！这不是你们家么？干嘛这么客气？”蒋正楷说着，他的目光又向两个男人的脸上扫了一眼，“身份证！不好意思，这次户头摸底，上面要求得很严格。所以，劳驾二位了。”
　　“哦！好，好！”两个男人连忙答应，其中一个男人把一个驾驶证递了过来，“警官，我们两个都是跑车的！身份证在楼下车里，身上就驾驶证，行不？”
　　“哦！行。”蒋正楷答应了一声，“那你的呢？”随即他又看向另外一个男人。
　　“我的，我的都在楼下。”另一个男人回答。
　　“你家孩子是男孩啊？”在蒋正楷与两个男人说话间，张南转了卧室的门前，他向卧室里仔细得看了一遍，应该再没其他人隐藏在卧室里了，“这孩子怎么长得跟女娃似的？”说着，他的目光又瞥向了阿桃，“妹子，孩子是不是要撒尿啊？他怎么直动。”
　　“哦！我看看。”阿桃听了张南的话，她本能得向卧室走去，她想要去照顾床上的孩子。当她经过两个男人身后的时候，其中一个男人想阻挡她的前进，这时蒋正楷却刚好抬头，“嗨！哥们，过来写一下你的情况。回去我们也好交差。”
　　“哦，好。”这个男人只得随着蒋正楷的话，欠身去接蒋正楷手里的笔。而阿桃也就借这个机会走进了卧室。
　　“好了，哥俩。”蒋正楷见阿桃已经离开了客厅，他猛得抓住了过来接笔得这个男人的手腕，然后冷冷得说，“别演了！老实交代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另外一个男人还想狡辩，他突然发觉蒋正楷另一只手已经别到了身后，一只枪仿佛正插在那里。他见了慌忙起身，而后转身就想向门外跑。可惜，他逃跑的去路已经被站在门前的韩磊封住了。同时，张南手里枪也顶在了他的头上。
　　“看样子，你们两个有些事情还没想明白啊？”蒋正楷从身后掏出了手铐，他拷住了被自己抓牢的男人。另外一个男人自然也被张南拷了。
　　“我们……我们是走亲戚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得大喊，“不信！不信你问她……”说着两个人转头，目光凶狠得看向卧室。
　　“呵呵，不用问她。”蒋正楷用力得拍打着手中男人的肩胛，男人吃不住劲儿，身体向下压了去，“都是老江湖了！别玩这些小儿科。我想今天早上，几位一定很辛苦了吧？”
　　“你……”蒋正楷手中的男人听了他的话，他惊恐得向蒋正楷瞥了一眼，随即他就再也不说话了。而他这一眼，对于蒋正楷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今早阿铁的案子无疑有他们两个参与！

　　第九十六章 意外收获
　　蒋正楷走后，阿娇自然是听话的回到了园里。她原本也不是喜欢到处瞎逛的人，既然下午没课，又没有人愿意陪她，她自然乐得去幼儿园的画室讨个清闲。
　　“小任，你上午看到崔静没？”阿娇在画室里刚刚支开画布，李园长就从画室外走了进来，“这丫头又不知道疯哪儿去了！给她打电话也关机。”
　　“哦！没有呢。”阿娇抬头看了看李园长，“她今天没来上班么？我早晨有课，所以，我没有在意她有没有来。”其实，崔静出事前上班也不准时。所以，她来与不来，对于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是么？”李园长也不是不知道崔静的毛病。原先阿娇到这所幼儿园前，崔静可是园里唯一的摇钱树。她李园长也不愿意轻易得惹她，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只要崔静不耽误上课，不耽误帮园里挣钱，李园长也就难得糊涂了。
　　“嗯。是啊！”阿娇肯定得点头，不过，她又有些不安得问，“李园长，您有她家里的电话吗？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阿娇跟崔静毕竟是好姐妹，当阿娇的脑袋从蒋正楷身上转开的时候，她就有心思关心自己的姐妹了。
　　“唉！我也不知道。”李园长看着阿娇无奈得摇了摇头，“小任啊！我下午得去局里有个会，你看……这下午崔静的课……”
　　“哦！我帮她上吧！”阿娇很聪明，她自然听出了李园长话里的意思。原来李老太太来找她问崔静的情况并不是出于对崔静的关心，而是担心下午崔静的课没人上。
　　“那就太谢谢你了！”李园长见阿娇如此痛快得答应了下来，她略带感激，又略带赞许得说，“小任啊！要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这样就好啦！好啦，那我先去局里，下午的课就有劳你啦。”
　　“好的！李园长，您快去忙吧。”阿娇满面笑容得送走了李园长，而后，她努起了嘴，站在画室里面，“讨厌的死崔静！又不来上课，抓我顶帐！”
　　蒋正楷和张南两个下午回到所里，在阿顺家被抓的两个男人自然也被他们一起带了回来。至于韩磊和徐扬，他们两个帮蒋正楷他们把两个男人押送上警车后，就返回了阿顺的家。现在他们两个要留在阿顺的家里，负责保护阿桃和她孩子的安全。
　　让被抓的两个男人交代各自的身份以及他们早晨做过得事并不复杂。现代警察自然有现代警察的办法。两个男人既不是坚定的革命先辈，又不是顽固的死硬份子。没用多少功夫，他们两个就把自己知道得事情完全交代了出来。
　　这两个人，一个叫阿广，另一个叫阿华。他们以前都是隋德全的手下，现在他们都跟着隋德全的远房亲戚，也曾经是隋德全得力干将的隋忠义。今晨袭击阿铁的案子是在隋忠义的授意下，他们干的。同时与他们去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只是那两个人白天被隋忠义安排了其他事，他们才没一同去阿顺家，所以才侥幸逃脱。
　　对于隋忠义为什么要他们袭击阿铁，他们两个交代得也很清楚。隋忠义并不想要阿铁的命，他只是想弄清楚他失踪的三名手下的去向。他们几个在与阿铁的交谈中，双方发生了口角，进而扭打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几个才持刀把阿铁捅成重伤。
　　这两个男人的被抓，对于蒋正楷而言，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消息。首先，阿铁被袭一案的凶犯落了网；其次，连环凶杀案中尚未确定身份的三名死者，他们的身份很有可能也最终确定下来。他们很可能就是先前被怀疑是死者的赵仁初和郭定纲，另外还有一个是唐晓生。他们三个都是隋忠义的手下，也正是隋忠义正在查找的失踪的三个人。
　　看来巷子里的连环凶杀案与两年前的贩毒案有关联，或是说巷子里的凶杀案与贩毒有关已经是事实了。可是，凶手究竟是谁？真得是阿秀，还有另外还有什么人，就是需要蒋正楷和张南他们去查证的事实了。
　　傍晚，蒋正楷的车早早得就停在了幼儿园的外面。阿娇在忙完了园里的事情，她自然看到蒋正楷停在园外的车，她拿好自己的东西出了幼儿园的大门，直接上了蒋正楷的车。
　　“老公，看你情绪不错呀？案子有进展了？”阿娇一坐进车里，就冲着蒋正楷欢快得问。
　　“是啊！”蒋正楷笑着点头，“早晨阿铁的案子有眉目了。有两名参与伤害阿铁的罪犯，在阿顺家被我抓了个正着！”
　　“真得呀？”阿娇听了，自然也是异常得兴奋，“老公太厉害了！我真是爱死你了。”
　　“呵呵，这还不是你提醒的好！”蒋正楷看着阿娇兴奋得样子语气平淡得说，“要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我还不能这么快破案。对了，你下午不是没课么？怎么没看你从画室那边出来？”
　　“别提了！还不是崔静。”阿娇有些忿忿得回答，“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去哪儿了。她今天没来上班，打她电话还关机。我下午被抓差帮她上课了呗。”
　　“哦！这样。”蒋正楷点了点头，他对阿娇的那些同事没有特别的好感，所以他礼貌得问到，也就不会再细入追究了。
　　“对了，老公。你说她不会出事吧？”不过阿娇却对这个话题显然很是关心，“她昨天上班精神就很差呢！”
　　“是么？或许，是身体不舒服，或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蒋正楷依旧敷衍阿娇，“等下我们吃什么啊？晚上你还要上课。”
　　“去蔡叔那里吧！”阿娇随意得说完，然后又继续问蒋正楷，“老公，你说要是崔静总不来上班，我们幼儿园是不是可以帮她报失踪啊？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在幼儿园对面的居民楼上，阿猛站在窗前，他看到阿娇走上蒋正楷的车，然后车缓缓得驶走。他知道他今天下午的任务又全部完成了。随即，他也离开了房间。现在，他也增添了新的心事。崔静还躺在医院里等待人去照顾呢。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买了一些奶和其他营养品。或许男人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他们喜欢照顾那些看起来并不讨厌，而且与自己并无多少关联的年轻女性。或许这能够给他们带来某种莫名的兴奋？
　　“没睡觉啊？”阿猛走进病房把他买的东西随意得放到崔静病床边的小桌上，“医院的晚饭还没做好。晚上想吃什么？我帮你买。”
　　“我为什么要你帮我买？”崔静躺在床上，歪头看着阿猛唐突得问。显然，她现在的精神恢复了好些，她已经有精力考虑阿猛为什么要照顾自己，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哦？”阿猛听了崔静的话一愣，也对，你是人家什么人，人家凭什么一定要接受你的照顾？“那……那你自己买也可以！”阿猛听了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得回答。
　　“哼！我没钱。”崔静坐在床上撅着嘴，一副生气得表情，“你说，我的钱包去哪儿了？”
　　“呵呵！”阿猛听了崔静的话，他在崔静的床边坐了下来，“我说美女，你是不是不发烧了啊？我看你是发烧烧糊涂了吧！我好心救了你，你对我这样？鬼才看到你什么倒霉钱包呐！”
　　“哦……那我手机呢？”崔静听阿猛这么说，她的气焰立刻矮了半截。崔静关心自己的钱包，一方面的确是无理取闹，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钱包里有她与李洪斌的合影。现在，崔静恨那张照片，她怕让阿猛看到。
　　“手机？”阿猛不屑得瞥了崔静一眼，“没见你有那高档玩意儿！不过，你要是赖我拿了。我可以买个赔你！”
　　“哦！呵呵，那好。”崔静听了阿猛的话，她用胳膊支撑着身体坐起了身；然后她向阿猛伸出了一只手，同时顽皮得看着阿猛，“拿来吧！”

　　第九十七章 案情分析
　　男女之间的事情或许仅仅是阻隔了一张纸，或许相爱真得很简单。在病房里，原本生活在童话般梦幻世界里的崔静与生活在现实中黑暗世界里的阿猛，他们心中仿佛有一种特殊情感正在迅速滋生。它来得那么快，又那么自然。生活总爱跟人开玩笑，有时它喜欢把原本相距很远的人拉得很近，而后让他们生活在一起。至于是快乐，还是痛苦，就只有经受过这种体验的人才会知道……
　　第二天一早，蒋正楷照例把阿娇送去了幼儿园，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现在，连环凶杀案的线索更丰富了些。他现在需要汇总一下队里其他同事搜集得资料，然后把整个案件得脉络再重新理顺一遍。
　　在分局刑警队的会议室里，蒋正楷和他手下的警察们坐在幻灯机的前面，而卢晓强则站在幻灯机前。这次案情分析的讲演工作，蒋正楷特意安排要卢晓强去做。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他的确跟自己刚从警的时候一样，年轻有活力，有干劲儿，也有冲劲。
　　“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资料！我们现在怀疑巷子里的连环凶杀案与本市的贩毒团伙有关，特别是两年前在巷子里曾经调查但并未完结的阿秀贩毒案。”卢晓强手里拿着激光笔指着幻灯片为大家做解说，“根据第一起案子的两名死者的情况……”说到阿美的时候，卢晓强的表情还是略略有些动容，他毕竟年轻，他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起案件的男死者就是隋德全贩毒集团，也就是现在的隋忠义贩毒集团中的赵仁初。而在第四起案件中的男死者，他的身份很可能就是隋忠义集团的另一名成员唐晓生。而原本被怀疑成是阿秀的女死者，根据我最近的调查走访来看，她正确的身份应该是阿彤。她是一名最近从其他城市刚刚到我们这里来的妓女。她虽然长相与阿秀相似，但是她要比阿秀年轻。从身体的特征上来看，目前也证实了这一点。”卢晓强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瞟向蒋正楷。而后者向他赞许得点头。卢晓强之所以能够查清阿彤的身份，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是阿萍的功劳。至于细节，那也就不用过多得罗嗦了。那是一个倒霉的女人，或许只是做了其他女人的替死鬼。
　　“在阿莲那起案子中的男死者是郭定纲。现在，赵仁初和郭定纲的身份已经通过DNA鉴定完全确认了。唐晓生的DNA也已经送检。如果唐晓生的身份能够确定下来，那么我们的男受害者中至少有三人是贩毒集团的成员。而在女死者中，除了阿彤，目前看来其他的女死者与失踪的毒贩阿秀都有可能存在一定联系。第五起案件中的尹珠梅，根据证据显示她虽然没有参与贩毒，但是她很有可能利用职务之便，曾经向阿秀提供过针管和针头之类的用品。”卢晓强说到这里，他把目光重新投向了蒋正楷，“蒋队，我的话完了！您看，下面是不是由您来补充。”
　　“说得很好！很全面。”蒋正楷听完卢晓强的话，他站起身走到幻灯机的幕布前，“现在根据我们搜集得到资料，阿秀的身份已经可以确认下来了。她是广西人，本名叫沈竹秀。她在广西老家有一双子女。这些通过外事科的同事联络广西警方传回的资料，以及我们发现的阿秀两年前的书信等资料都可以得到证实了。”至于书信的来源，那是蒋正楷的秘密。只要不是姚天宇那种地位的人直接问起，他是不会正面回答的。“但是，在所有可靠的资料中，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那就是本起案件最大的犯罪嫌疑人阿秀在两年半之前，突然失踪了。她失踪期间，我们没有任何资料可以证明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不过，最可疑的是她这次出现后，并没有像失踪前那样按月向家里汇款。”说到这里，蒋正楷停顿了一下，“根据广西警方调查到得她的家庭情况来看，她在失踪这段时间的确没有给她的家里汇过款。她的家生活很艰苦。两个孩子至今都没能正常上学。”
　　听了蒋正楷的话，在座的警察有些默默低下了头。这些往往都是些为人父母的人。他们知道一个女人可以辛苦自己，但是却很少能够辛苦孩子。特别是一个曾经爱护自己子女的人，她很难突然改性不去管理自己的子女。
　　“所以，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对这个阿秀还是有很大疑问的。”蒋正楷说到这里，他用激光笔在阿秀的名字上重重得指点了几下。然后，蒋正楷抬起头看向在座的警察，“好啦！这些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了。至于，其他方面的资料或是案件的疑点，你们补充吧！”
　　“蒋队，阿秀的资料传回来之后，是我先拿到手的。”刘娜听了蒋正楷的话，她举手说，“我发现一个问题很奇怪。就是根据广西警方提供的资料，阿秀应该是跟家里在两年半之前失去书信联系的。但是，她家里却在书信联系中断后的三个月里，一直是如期收到阿秀汇款的。”
　　“是的，这的确是个疑问。”蒋正楷听了点头，“但是，不排除有人帮她汇款。”蒋正楷说这话，完全是无心而为。因为他想到了阿娇。他认为如果阿娇知道阿秀不能给家里汇款的话，她是一定会帮阿秀做得。但是，他感觉阿娇似乎没做这件事。那会不会有别的女人像阿娇一样做这件事呢？而且只做了短短得三个月……
　　“蒋队，根据我们跟辑毒组那边沟通调查之后，我们认为第一起案子的女死者阿美应该与贩毒案无关。”负责与辑毒警察沟通的刘琨举手说，“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那时候阿美跟阿秀并不认识。死者中跟阿秀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女人是阿花、阿莲和阿雪。阿丽和阿娣两个女人在辑毒组那边并没有相关的资料。”
　　“嗯。阿娣与阿秀的关系已经通过其他渠道证实了。”蒋正楷听了刘琨的话点头说，“阿美和阿丽跟阿秀有没有联系，还需要再进一步确认！”
　　“好的，蒋队。”刘琨听了蒋正楷的话爽快得点头。
　　“蒋队，根据我们对案件中其他几名男死者和尹珠梅的调查。我们认为，赵树海有一定可疑。根据我们调查显示赵树海有介绍客人吸毒被处罚的记录。”负责调查案件中几名男死者的杜宇廷举手说，“不过，尹珠梅似乎跟阿秀关系不大。她是在阿秀案后才调去注射大厅的。在这之前，她在内科门诊，不太容易接触到针头和针管。”
　　“这个线索很重要！”蒋正楷听了杜宇廷的话，他赞许得点头，“很好！对尹珠梅再深入调查一下，力争彻底排除她的嫌疑。”可是，如果尹珠梅跟阿秀没有关系，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死去的呢？想到这里，蒋正楷又叮嘱道，“另外，加大调查朱雨平的力度，看他身上有没有我们尚未发现得疑点！”
　　“是！蒋队。”杜宇廷听了起身回答。
　　“蒋队！”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在刑警队大办公室值班的警察陆海强抻进头来，“居安路所的张所刚才来电话了！他说阿铁在医院里醒了。他问您是不是过去？”
　　“是么？”蒋正楷听了他的话，向会议室内的警察扫了一眼，“好啦！大家按照原先的安排继续侦察。晓强，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第九十八章 生死成谜的女人
　　在医院，阿铁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体上依旧插满了各色的管子，但是，他的命却算是保住了。蒋正楷、张南和卢晓强三个出现在他的床边。阿铁看着他们三个，一串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淌了下来。
　　“谢谢！谢谢！蒋队、张所。”阿铁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还算连贯。看来他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了。
　　“没什么！”蒋正楷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救你，是我们警察应该做得！不过，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和你了解清楚，你看……”
　　“好！我一定说。”阿铁的声调依旧很微弱，不过，他的目光却很专注得向蒋正楷投来。蒋正楷知道现在阿铁对警察们充满了感激，你问他什么，只要是他知道的，他都会如实说的。
　　“那好！砍伤你的人，去找你是什么原因？”蒋正楷趴在床上，用舒缓得语气问。
　　“找人！”阿铁简短得回答，“找他们失踪的人。”说到这里，阿铁的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下，他又继续补充，“还找阿秀！”
　　“找阿秀？”蒋正楷有些吃惊，他故意重复了一遍阿铁的话。难道隋忠义他们也在查找阿秀的下落？
　　“是的！找阿秀。”阿铁重复说。
　　“那你知道阿秀的下落？”蒋正楷听了阿铁的话，他进一步追问。
　　“……”阿铁的胸口上下剧烈得起伏，他的呼吸也突然急促了些。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回答蒋正楷的问题。
　　“去找护士！”蒋正楷看了阿铁的表情，他对站里在一旁的卢晓强说，“阿铁的情况不稳定！你赶紧去叫护士。”而后，他又转向张南，“今天就到这里吧！照顾好阿铁。”说完，他的目光又瞥向阿铁。然后他就想起身向门外走。可就在这个时候，阿铁的手伸了出来，他一把抓住蒋正楷的手腕，用异常清晰得声音对蒋正楷说，“蒋队！死了！她死了。”
　　“死了？”蒋正楷目光惊诧得看向阿铁，他期望阿铁能继续跟他说话。但是，这次阿铁在急剧得呼吸后，昏厥了过去。
　　蒋正楷跟张南又交代了一番后，他跟卢晓强两个离开了医院。在路上，蒋正楷一直在琢磨阿铁的话，他说阿秀死了？他为什么说阿秀死了呢？阿铁口中的这个阿秀究竟是真的阿秀，还是那个代替阿秀死去的阿彤？
　　“蒋队，到下班的时间了。您回局里，还是去幼儿园？”卢晓强把车停在通往幼儿园和分局的岔道口。
　　“呵呵！小鬼头。”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尴尬得笑笑，“我去幼儿园！”
　　“那好！我送您。”卢晓强冲蒋正楷诡秘得一笑，然后把车转上了去幼儿园的路。
　　等卢晓强把车停在幼儿园门前的时候，阿娇已经焦急得等在那里。蒋正楷从车上下来，然后，他立即就向卢晓强做出了让他把车开走的手势。
　　“怎么？今天很忙呀？”阿娇见车开走，她把手臂挽到蒋正楷的胳膊上，然后甜蜜得问他，“累不累呀？”
　　“还好。”蒋正楷俯身在阿娇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你呢？今天忙不？”
　　“还好吧！对了，老公。”阿娇咬着嘴唇看着蒋正楷，“崔静可能真得失踪了呢！她的手机掉在办公室的桌子下面了。”
　　“是么？”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认真得看着阿娇，“你是说她最近人没来，但是，手机一直在办公室的地上？”
　　“是啊！你说怎么办呢？”阿娇摇晃着蒋正楷的胳膊问。
　　“你们园长知道了？”蒋正楷看着阿娇问。
　　“大概知道了吧！”阿娇不确定的说，“她下午去局里开会了。今天崔静的课是我主动代的，她的手机是下班的时候我跟同事一起发现的。”
　　“那就是你们园长可能不知道呗？”蒋正楷边说边看向街道。阿娇在一旁默默得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她的同事有没有把崔静手机的事儿告诉园长。
　　“我看这样吧！明天，如果明天一早崔静再不回幼儿园，你就给我打电话！”蒋正楷用手扶住阿娇的肩膀，盯着阿娇的眼睛认真的回答。他不相信崔静会这么简单得人间蒸发了，不过，照目前的状态，崔静是有人间蒸发的可能的。只是按照警方报失踪的要求，崔静现在还不够时间。
　　“好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爽快得点头，“那你带我去哪儿玩呀？”似乎崔静的事情已经被她完全忘到了脑后。在阿娇的头脑里，蒋正楷是第一位的，什么崔静、李静，她们只能在蒋正楷不在身边时，才能引起她的注意。这就是所谓的“有爱情，没亲情”吧？
　　在幼儿园对面的楼上，现在还有一个人在关心着崔静。那就是阿猛。他见阿娇和蒋正楷两个肩并肩得离开，他也就悄悄得下了楼，然后向医院去了。
　　崔静在床上躺了两天，她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了。虽然那天晚上，她被南方人折腾得不轻，但是这种折腾都在人类正常的范围之内，并没有超出崔静身体的承受。所以，她的身体虽然感觉不爽，但是并没有受伤。当然，她随后发烧跟这还是脱不了干系。
　　“手机呢？”崔静见阿猛走进病房，她一脸坏笑得看着阿猛继续耍赖。
　　“给你！”阿猛把一个手提袋丢了崔静身上，里面自然是他给崔静新买的手机，“拿好了！别说我还欠你的。”
　　“你以为呢？”崔静从手提袋里的包装盒里拿出手机，她放在手里看了一阵儿，“真不错呀！让您老破费了。不过，没有手机卡呀？”
　　“呵！里面有！”阿猛没好气的回她，“怎么还要什么？带话费的！”
　　“哦。”崔静看着阿猛咯咯得笑了起来。她让阿猛赔手机，原本只是一句玩笑。她没想到一根筋儿的阿猛居然当了真，不过，女人往往喜欢这样一根筋的男朋友。“那还没电话簿呢！没电话簿怎么打电话呀？”显然，她还在赖皮。
　　“114！”阿猛没好气得回她，“今天晚上，你是吃稀粥，还是面条？”
　　“我要吃饺子！”崔静给出了另外的答案。
　　“不行！医院今天晚上就是稀粥和面条。”阿猛强硬得回她。
　　“我不管！我就要饺子。”崔静坐在床上如同三、四岁小女孩般得晃动双腿向阿猛示威。阿猛看了崔静的样子，他的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他没再额外说话，扭头就向病房外面走。
　　“嗨！你……我说你呢！你干嘛呢？”崔静见阿猛要走。她以为阿猛生了气，她立刻从床上坐起了身，“你干嘛去呀？”
　　“我去给你买饺子！”阿猛头也不回的回答，随即他强壮的身体离开了病房。
　　“呵呵！真傻。”崔静听了阿猛的话，她趴到病床上痴痴得笑了起来。以前，她跟李洪斌在一起的时候，哪里享受过这般待遇。现在崔静才知道，原来恋爱中的女人还会享受到这般礼遇。
　　“恋爱？难道我真得喜欢上他了么？”崔静想到这里，她的脸变得绯红；随即她嘴里又轻声得低喃，“可是，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或许，真爱来临的时候，姓名只不过是一个符号。就如同人的身份一样，它只能标志人的外在能力，却不能标识人的内心。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他的能力固然重要，但是，他的心更重要。那么，名字、身份、家世，乃至于其他，或许真得都是浮云吧？只是，这些浮云总有一天要从你的眼前掠过。而后，你再回到地面，去仰视天空中的浮云……

　　第九十九章 一份饺子
　　阿娇与蒋正楷两个吃完了晚饭从蔡叔的面馆出来，相互依偎着向幼儿园走。这时候，阿娇的手机震铃不知趣得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阿娇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她就想把它重新放回口袋里。恋爱中的女人，当她待在她相爱的男人身边的时候，她是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的。当然，熟人也不行。
　　“接一下吧！”蒋正楷说着停住了脚步，“或许是哪个孩子的家长有事情呢。”
　　“哦，也好。”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点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随即她接起了电话，“喂，你好！哪位？”虽然阿娇不喜欢接这电话，但是她在电话里得语气还是很柔和。
　　“紫鸢，是我！”崔静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你……你最近挺好的吧？”崔静说话的声音有些无力，但是听起来却很放松。
　　“崔静！”阿娇听出崔静的声音，她立刻惊叫着说，“你死哪儿去了？你再不来我们就要报失踪啦！”
　　“我？呵呵。我没事儿。”崔静听了阿娇的话，她在电话里居然还笑了两声，“那个，李园长没发脾气吧？”看来没有李洪斌做依靠的崔静，对工作也不是不上心的。
　　“没有。她说了，等你来了，就让你卷铺盖卷滚蛋！”阿娇在电话里装做一本正经得回答。
　　“啊？不是吧？人家只不过是生病了，手机又弄丢了。她也不至于这样吧？”崔静听了阿娇的话，她的声音明显大了许多，音调中也带了不满得语气，“算了！算了！走就走。反正，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随即，她又小声得抱怨。
　　“怎么？生病了？”阿娇强忍住笑，然后关切得问崔静。
　　“是啊，发烧呢。这两天我一直在医院，今天才好些。”崔静的声音变得有些无奈。
　　“是么？很严重么？”阿娇听了继续关切得问，“那明天能上班么？要不要我帮你请假呀？”
　　“你个讨厌鬼！你说你是不是骗我呢？”崔静在电话里嗔怪得说，“是不是你又编瞎话蒙我啦？我都要被开除了，还请什么假？”
　　“呵呵，是啊！也对啊，那我明天跟谁也不说，就当你没给我打过电话好了。”阿娇听完直截了当得回她。
　　“你！好紫鸢，求你了！你帮我请个假吧！你看我刚刚失恋了，你就不要让我没工作了吧？”崔静在电话里央求阿娇。
　　“哦，好吧！那等你回来……请我吃饭！”阿娇用毋庸置疑得语气回答。她没有问崔静为什么失恋，只要不是傻子从崔静那天的表情，都会看出崔静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崔静主动承认失恋，而且说得还挺轻描淡写的，的确是一件挺让人奇怪得事。但是，这事儿，阿娇并不打算立刻搞清楚。这并不是说阿娇没有女人应有的好奇心，而是一则蒋正楷在身边，二则有些事情电话里也说不明白。
　　“那好，小女子就谢谢你啦！”崔静在电话里的声音转向欢快，“好啦！我不跟你说啦。我的饺子来啦！拜拜，谢谢你，亲爱的。你放那里吧，怎么没拿筷子？”随着崔静的话，她把电话挂断了。
　　“哼！还吃饺子？”阿娇挂断电话对身边的蒋正楷说，“老公，我也要吃饺子！”
　　“好！等你下课，我买给你。”蒋正楷听了把阿娇揽到自己的怀里，“想吃什么馅的啊？”
　　“哼！老公，你说医院管饺子么？我住院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啊？”阿娇在蒋正楷的怀里抬起头望着蒋正楷的脸说，“还失恋了！我看崔静这个家伙明明就是又恋爱了嘛！”
　　“用手拿着吃！”在另一边，阿猛把一盒饺子直接放了崔静的床头不满得回答。在他心里，他一定在忿忿得想，我又不是你男朋友，看在阿娇的面子上，我能照顾你就不错了，还这么多的毛病！只是他照顾崔静的事儿，阿娇知道么？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美化自己行为的吧？
　　“那不行！我怕烫。”崔静撅着嘴，用幽怨得眼神望着阿猛。在崔静的心里，她一定也感觉到很诧异。自己怎么会对这个年轻的男人有如此莫名得好感呢？难道只是因为他救过自己？
　　“怕烫？怕烫等凉了再吃！”阿猛坐在陪护的椅子上不屑得回答。
　　“不行！”崔静大声得回他，“我是病人！病人不能吃凉的。”
　　“那你说什么办？”阿猛无奈得看着崔静，他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问她。
　　“你喂我……”崔静嘴里小声得呢喃。
　　“什么？”阿猛显然没听真切崔静的话，他有些愣愣得望着崔静。
　　“我说我要你喂我吃！”崔静红着脸，大声得一字一顿得对阿猛说……
　　阿娇晚上的教学不会吸引蒋正楷多大的注意，毕竟蒋正楷对绘画的兴趣只局限于看，他并没有任何动手实践得打算。现在阿娇画架上的画，他都已经翻了个遍。他从画架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他感兴趣的资料了。
　　等阿娇下了第一堂课，蒋正楷走到阿娇的身边，他轻声得问她，“紫鸢，等下我去帮你买饺子，你确定带回家再吃？”
　　“是啊！”阿娇爽快得点头，“这两天白天帮崔静代课，我感觉挺累的，晚上不想出去了。你等我上课上一半去就行，等你回来，我这边正好也就下课了。”
　　“好吧！就是蔡叔面馆斜对面的那家饺子馆，是吧？”蒋正楷又确认了一遍。
　　“嗯！”阿娇点头答应，“我要吃虾仁的。老公，你可别买错了。”阿娇说后半句的时候，几乎成了口语。毕竟她身边孩子众多，她还不想让孩子或是家长们听到她对蒋正楷的称谓。同样的，刚刚蒋正楷没有喊她老婆也是同样的原因。他们虽然是正大光明的恋爱，但是羞涩还是要稍稍有那么一些的。
　　等阿娇的第二节课上到一半，蒋正楷从画室后面悄悄得起身，而后他离开了画室。从幼儿园去饺子馆的路，蒋正楷走得很急，毕竟路上来回需要一段时间，而且阿娇说得那家饺子馆生意一直都很火爆。就算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那里也经常是客满的。
　　在蒋正楷去往饺子馆的路上，一辆面包车从他的身边经过，而后停在了幼儿园的外面。这没能引起蒋正楷丝毫得注意。这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车，或许是某个孩子的家长提前来接自己的孩子吧？
　　“我吃好了！”崔静吃完饭盒里的饺子，满意得看着阿猛，“我现在要喝水！”
　　“呵呵，我说美女，你真拿我当你家佣人了？”阿猛把撑饺子的纸饭盒从崔静的身边移开，然后冲着崔静笑笑，“饺子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啊！”崔静很痛快得回答，“赶紧得！我要喝水。”
　　“味道很特别吧？”阿猛依旧一脸坏笑得看着崔静，然后，他从床头的小桌上拿起了水杯，“忘记告诉你了！我回来之后，先去了趟厕所。没洗手。”
　　“呃！”崔静听了阿猛的话，她顿时感觉到胃里一阵儿痉挛，而后，她发出了呕吐得声音。不过，她并没有真正吐出什么，她从阿猛的手里抢过水杯，而后恶狠狠得看着阿猛。她知道阿猛说这么恶心的话，只不过是故意逗她，恶心她而已。但是，这样也让她感觉到难受。
　　“好啦！我走啦。”阿猛冲着崔静满意得笑笑，“我没去厕所，你别浪费粮食。”说完，阿猛就向病房的大门走去。
　　“路上看车！当心撞死！”崔静手里拿着杯子，她做了一个投掷得动作，但并没有把杯子投出去，不过，她的嘴里却丝毫不让份得大喊，“不死再来啊！”

　　第一百章 阿娇被劫
　　这天晚上饺子馆的生意异常得火爆，等蒋正楷点好的饺子出来，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二十。蒋正楷让店里的服务员帮他把饺子装好，然后，他一边给阿娇打电话，一边离开了饺子馆。
　　“老婆，我可能要晚一点儿回去。我这里刚刚才往回走。”蒋正楷在电话里亲昵得跟阿娇说。已经记不清何时，蒋正楷已经习惯把阿娇唤做老婆了。
　　“好的，老公。”阿娇在电话里同样亲昵得回答，“你路上当心，不要着急哦。我这里也还没完事呢！等下我去幼儿园门前等你好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蒋正楷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既然已经通知了阿娇自己要晚些回去，那么他在路上就不会再走得那么急。现在是夏天，他自然不用担心刚刚煮好的饺子会凉掉，他只要担心不要因为走得太快而让饺子之间相互碰撞，破损得太多就好了。
　　阿娇送走了幼儿园里的最后一个孩子，她又检查了一遍画室的窗子，随即她也就离开了画室站到了幼儿园的门前等蒋正楷回来。在夏季里，也是一个相对清凉的夜晚。习习得晚风吹来，带走了一天得燥热。阿娇也乐得在这清凉的晚风中站着，体味夏夜得舒爽。
　　一辆面包车逐渐开到了阿娇的身边，一个男人趁出了头，他客气得冲阿娇笑笑，“美女，请问，到居安路怎么走？”
　　“哦！”阿娇看了这人一眼，随即，她用手指着车来得方向，“你们走过了！应该退回去，再左拐！”
　　“是么？”男人听了阿娇的话，仿佛很诧异得表情，“可是我们刚才问的那人告诉我应该向这边走！”说着，他下了车，同时他把手中的一张地图客气得送到阿娇的面前，“那您看，居安路在这里，我们现在是……”
　　“哦！这里呗。”阿娇看着面前的地图，她伸手在地图上指了一下，“你们顺着来路回去就……”还没等她话说完，从她背后突然又冲了两个人，他们一个捂住了阿娇的嘴，另一个抓住了阿娇的手，而问路的男人也同时拉扯住阿娇的胳膊，他们三个人一起把阿娇连拉带拽得塞进了面包车。随即，面包车的车门关闭，然后，飞快得向远处驶去。
　　“站住！”刚刚得一幕被走到幼儿园附近的蒋正楷看了个正着，他丢掉了手里的饺子，向面包车逃匿得方向追去。当他追出十几米的样子，“嘭！”得一声，面包车撞上了什么重物，而后快速得后退，然后，发出巨大刺耳得车轮摩擦地面得声响，再后来车子直接冲上了马路沿，它从马路沿上逃走了。
　　在刚才面包车发出声响的地方，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站起了身，他的手里还抓着面包车的一条雨刷和一个后视镜，“他妈的！都说国产车不好！妈的，日本车也这么垃圾！”
　　“你有没有受伤？”蒋正楷跑到男人的跟前，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关切得询问。现在他们两个想追上逃跑得面包车已经不可能了。显然开车的人也是个高手，否则就刚才年轻人那一下，也会把他吓个好歹。
　　“没事儿。”年轻男人无奈得看了蒋正楷一眼，“可惜，娇姐被他们抓走了。”说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和自责得表情，“蒋……蒋警官，您……您没事儿吧？”
　　“我还好！”蒋正楷在头脑中迅速搜索这个年轻人的影象。哦！对。他是阿猛！在李洪斌调戏阿娇的那个夜晚，他出现过。今天，他……难道这只是巧合？想到这里，蒋正楷不禁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阿猛。如果说上次是偶然相遇，那么这次绝对是有意为之。蒋正楷的头脑感觉猛得一震，自己最近这段日子难道一直都在他的监控中，而自己却毫无觉察？
　　“蒋警官，您没事儿。我就先走了！”阿猛又瞥了一眼面包车开离得方向，说完，他大步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你站住！”蒋正楷站在阿猛的身后大喊，“你……”蒋正楷说到这里，他又感觉到语塞。自己能跟阿猛说什么，问他阿娇被谁抓走了？还是问他是谁让他来的？蒋正楷的头脑里刹时变得空白，“你看清车牌号了没？”
　　“没有！这车没车牌！”阿猛站在原地头也不会得回答，“蒋警官，您放心！娇姐，会完好无损得回来的！否则，我跟涛哥一定会搓碎那帮人的骨头！”说完，阿猛的身影快速得消失在夜色中。
　　蒋正楷一个人无助得站在夜色中。在他三十五岁的人生中，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彻底得绝望和无助。他心爱的女人居然在他的面前被人劫持了，而他居然不能救下自己的女人。这时候，在蒋正楷的眼前，一切都不存在了。四周只有空荡荡得黑幕。周围的楼宇、街道、树木，乃至于天际中的月亮和星星全部变成了黑幕得一部分。而他自己正是这黑幕得中心，他感觉到四周得黑幕依旧在无情得扩散，同时也在吞噬着他的心灵。
　　“嘀——吱！”一声尖锐得汽笛声与刹车声同时传入了蒋正楷的耳朵，“你不要命啦！找死别在马路上！”一名司机从他的汽车里探出头来，他冲着呆呆傻傻站在马路中央的蒋正楷愤怒得咆哮！
　　在司机咆哮蒋正楷的同时，阿猛被另一个更加强壮得男人踩在地上，在这个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低沉得喘息声，从他的嘴里同样也发出了震天得咆哮，“他妈的！谁干得？是谁把阿娇劫走的？你他妈的混蛋！”说着，他脚上的军靴在阿猛得身上胡乱得踩踏下来。
　　地上的阿猛，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他任由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施暴。他知道要是自己不去帮崔静买饺子，他就会在阿娇出事的那一刻出现在现场；如果他不是留恋崔静的那一份温情，或许阿娇就不会被面包车上的人掳走。
　　“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男人一脚狠狠得踢中阿猛的锁骨，直接把阿猛踢飞了出去，“一群饭桶！”男人看着阿猛的身体重重得撞到墙上，然后又慢慢得滑落到地面，他愤怒得一脚踹飞了自己的房门，“下面的人，都给我死上来！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要是找不到阿娇，你们就都不要活着回来见我！”
　　随着他的咆哮声，网吧楼上楼下的人跑了个精光。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停留在他的面前，听他的训示。网吧里的客人自然是吓跑了，他手下的人自然也被吓跑了。当然，他们逃跑的目的不同，前者瑟缩着回了家，而后着则只能瑟缩着满大街转悠了。
　　卢晓强和张南两个在半小时后，出现在蒋正楷的身边。现在蒋正楷已经瘫坐在路边的马路沿上。在他的面前除了卢晓强和张南，还有其余十余名警察。显然，关于阿娇被劫持的事情，蒋正楷报了警。
　　“蒋队……”、“蒋……”
　　卢晓强和张南两个这么喊完蒋正楷，他们看着蒋正楷几近崩溃得神情，他们也没了下文。最后还是张南勉强得开口，“蒋，你放心！人，我们一定会找回来的！”
　　蒋正楷已经木衲得坐在那里，他似乎没有听见张南的话，泪水无声得顺着他的脸颊不住得流淌。为什么？为什么阿娇被人劫持了？难道我蒋正楷的幸福来得就那么难么？自己已经摸到幸福的手掌，但是，它却这么轻易得就离自己远去了？

　　第一百零一章 劫持案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蒋正楷早早得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脸色看起来明显憔悴了许多。他呆傻得坐在办公桌前回忆昨天晚上阿娇被劫持时的情形，其实这种回忆或是说这种思索，他昨天晚上已经进行了一夜。
　　“蒋队，协查令已经发出去了。您看要不要通知市局扩大搜索的范围？”卢晓强从外面的大办公室进来，他看到蒋正楷那张憔悴得脸，犹豫着应该怎么跟蒋正楷说，“等下……等下，姚局要过来……”
　　“哦，是么？”蒋正楷随口回他，“什么事？”他随即又反问。
　　“应该……应该是为嫂子的事情吧……”卢晓强低声得回答，让他感觉到欣慰的是蒋正楷还知道反问，那就说明蒋正楷的大脑还在正常运转。
　　“哦！这么快？”蒋正楷抬起头面无表情得看着卢晓强，“老爷子，这么快就知道了？”
　　“怎么？我不应该知道吗？”一声洪亮得声音从卢晓强的身后传进了办公室，姚天宇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卢晓强的身后。蒋正楷和卢晓强两个被姚天宇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两个，一个从座位上慌慌张张得站了起来，一个闪身给姚天宇让开了通路，而后紧张得站到一旁。
　　“蒋正楷！你是干什么吃的？自己老婆你都看不住！都保护不了！你警察白干了！”姚天宇一走进办公室就冲着蒋正楷一顿连珠炮似得轰击，“人家姑娘跟了你，真是倒大霉了！眼瞅着也能被人劫持了？你枪呢？你枪是干什么用的？你不是很会亮枪吗？”
　　“我……”蒋正楷只说出了这一个字，他就再也说不出其他。他的头脑里依旧是一片空白。随后姚天宇喋喋不休得训斥，他已经听不到了。他的脑袋里一直在重复着姚天宇关于“枪”的提问。是啊！自己有枪。自己为什么不开枪呢？但是，自己能开枪么？这符合规定么？应该符合？不符合？但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枪……
　　“别站在那里傻了！”姚天宇见蒋正楷在自己的重炮轰击下居然没有任何得反应，他走到蒋正楷身前，他的拳头重重得砸在蒋正楷的胸前，“你给我好好想想！任老师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儿事！我要结果！要结果！”说完，姚天宇头也不回得走出了办公室。
　　到了外面，姚天宇回过身来，他伸手冲卢晓强做了个手势。而后者乖巧得跟在姚天宇的身后出了办公室。“你给我看好他！别让这小子做什么傻事。”姚天宇压低了声音温和得对卢晓强说，“我相信这小子被我骂一顿，他脑袋会开窍的！”说完，他的手又在卢晓强的肩头轻轻得拍打了几下，而后，姚天宇离开了刑警队的大办公室。姚天宇向门外走得步伐，看起来也格外得沉重。
　　“蒋队，姚局……走了。”卢晓强看姚天宇离开了大办公室，他又转身返回了蒋正楷的办公室。
　　“哦！你先出去吧。我静一下！”蒋正楷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不过他说话的语气正常了许多。看来姚天宇说得对！在姚天宇的呵斥下，蒋正楷的思维正常了许多。现在蒋正楷的心里明白，自责是没有用的！只有想到阿娇为什么被劫持才是最关键的事。
　　那么，阿娇为什么被劫持呢？蒋正楷坐在那里，现在他的头脑中在考虑这个问题。从他掌握的资料来看，首先，这事情有可能是李洪斌干得！李洪斌调戏阿娇的那个晚上，刚巧被蒋正楷碰了个正着，所以，不排除李洪斌调戏不成，后又受辱，所以找人前来报复。想到这里，蒋正楷自己把卢晓强唤进了办公室。
　　“晓强，你带两个同事一起着便装，去调查一个人。”蒋正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把李洪斌的身份资料大致写了下来，“要记住，行动要隐秘，不要跟局里其他同事讲。行动中，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还有不要轻举妄动。发现任何情况要先给我或着姚局打电话。”
　　“李洪斌……”卢晓强手里拿着蒋正楷写好的字条，他迅速得看了几遍，然后把字条还给了蒋正楷，“好的！蒋队。我记得了。您放心吧！”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蒋正楷的房间。
　　在刑警队里，蒋正楷不是没有比卢晓强更精明强干的警察来牵头办这件事。最后他会选择卢晓强只是因为他今年刚毕业，在他的队里，卢晓强与所有人的瓜葛最少。当然，卢晓强办事利落，让人放心，透着一股精明劲儿，也是蒋正楷把这个任务放心交给他的重要原因。
　　卢晓强走后，蒋正楷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现在，他要考虑的就是一种复杂的可能了。这也是蒋正楷一直不愿考虑得事，那就是阿娇涉案，她与凶杀案或是贩毒案有一定得关联。
　　那阿娇与这些案件究竟会有怎样的关系呢？蒋正楷把自己的记事本拿了出来。他在上面圈圈点点得不停得划着。阿娇与凶杀案和贩毒案的主要嫌疑人阿秀，关系很好。但是，在过往得资料中却一直没有阿娇的记载。这里隐藏着什么呢？或许阿娇就是连通阿秀与隋德全之间的秘密渠道？想到这里，蒋正楷又想到了最近阿铁和阿顺家被袭击的事件。根据阿铁的口供，他被人袭击，是隋忠义派人干得；而自己在阿顺家抓获的两个人，也承认自己是隋忠义的手下。那么绑架阿娇的人，会不会也是隋忠义？
　　想到这里，蒋正楷拨通了邹春健的电话，“春健，我是蒋正楷。”蒋正楷在电话里亲切得跟邹春健说，“我有个案子有些你那里协助一下。”
　　“你说！老蒋。咱们两个别客气！”邹春健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
　　“是这么回儿事。我这里有个绑架案可能与以前隋德全的手下隋忠义有关。我想了解下你那里有没有关于隋忠义的详细资料？”蒋正楷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得问。
　　“有的！我这就找了派人给你送过去。”邹春健在电话里痛快得回答。
　　“哎，对了！还有，隋忠义他们在本市有没有车？”蒋正楷在电话里面又继续问，“他们平时出入都是乘坐什么车？”
　　“这个，不好说。”邹春健在电话里摸棱两可的回答，“这帮家伙狡猾着呢！他们自己有车。不过，他们运送毒品的时候，都是雇别人的车。最近我已经连续查了这家伙几次，都没有找到货。”
　　“哦！这样。那谢谢你了啊！”蒋正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也就在这个时候，刘娜从外面走了进来，“蒋队，刚刚您通电话的时候，张所来电话了！他说昨天晚上劫匪乘坐车找到了。”
　　“是吗？在哪儿？”蒋正楷听了兴奋得站起身。
　　“在距离中心医院不远的马路边。”刘娜回答，“是交警发现的！他们发现那辆车违章停放，上去贴罚单。但是，他们发现车门没锁。正好那里是张所管辖的区域，所以他们就给张所打了电话。”
　　“哦！”蒋正楷听了刘娜的话，他坐回到椅子上。一种失望的心情充斥在他心里。他现在已经知道刘娜接下来要说的话，车是偷的，而且车内应该没有指纹。
　　“张所已经查询过车主，根据调查应该是辆被盗车。物证科的同事在车的方向盘和车门等处没有发现指纹。”刘娜继续说。
　　“很好！让张所他们再询问一下车主吧！看看车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被偷的。”蒋正楷说完，他冲刘娜摆了摆手，失意她可以出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劫持案的线索2
　　刘娜走后，蒋正楷把身体靠到了椅子背上。刘娜刚刚说在车里没有指纹，她并没有提到在车里发现了血迹。换句话说，劫持阿娇的人，在车里并没有对阿娇实施强行得侵害。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这伙劫持阿娇的人，很可能是为了钱，或是其他明确的目的。他们劫持阿娇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在性方面的需求。
　　想到这里，蒋正楷反而感觉到心安了些。他的确害怕阿娇受伤害，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侵犯，即便这个女人曾经是出来卖得！这样一来，到是让蒋正楷放弃了他排列在最后的一种可能，那就是阿娇是被某些情色集团或是色狼劫持。因为，他目睹了阿娇被劫持的场景，他知道阿娇在车上一定会有反抗。如果是以劫色为目的的劫持，那么罪犯不会在一辆被偷盗来得车上保持缄默，而不动手。
　　那么按照作案的手法来看，蒋正楷想了一下，他把目光重新又投放到巷子里的凶杀案上。这案子不会是巷子内的变态杀手干得！蒋正楷很快就做出了如此判断。这件事不可能与阿秀或是阿秀身边的人有关。这不符合他们办事的方式。那么会不会是光狼？想到这样，蒋正楷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即他又舒展。不会！也不会。蒋正楷确信阿猛与阿娇同光狼一定有某种联系。但是，他们具体是什么关系，蒋正楷并不知道。想到这里，蒋正楷感觉莫名得心痛。因为光狼是杀死他妻女的凶犯，每次想到他，蒋正楷都会感觉心头像是被压了一块沉甸甸得石头。
　　最后，还是隋忠义！蒋正楷把目光又挪了回来。目前就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料来看，最有可能劫持阿娇的还是他。然后，就是李洪斌！想到这里，蒋正楷叹了一口气。他坐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想了一阵儿。他缓缓得低下了头，在李洪斌的名字上划了个叉。这是蒋正楷考虑问题的习惯。他会把他认为不可能的对象先划掉，把他认为可能的对象明确出来，而后集中精力去考虑。
　　蒋正楷之所以把李洪斌勾掉，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他认为李洪斌要想劫持阿娇，他不需要大费周章得再去偷车；二是李洪斌劫持阿娇无论是为了劫色还是为了报复，他在面包车上都不会对阿娇保持克制。而这伙劫匪显然对阿娇保持有一定得忌惮，他们似乎知道点儿什么，所以才没有在车上对阿娇动手。不过，李洪斌要求劫匪们不能碰阿娇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以蒋正楷的眼光来看，李洪斌那个公子哥对女人还达不到如此用心的程度。
　　那么，最终可能劫持阿娇的也就剩下隋忠义了。可是隋忠义为什么要劫持阿娇？难道是为了查找阿秀的下落？按照阿铁的口供和被抓的两个男人的供述来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阿娇是阿秀的好姐妹，虽然在警方没有资料；但是在巷子里，很多女人还是知道这一点的。蒋正楷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他认为这是目前最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了。
　　“蒋队！”有人门前客气得敲了敲门，而后一张年轻漂亮的女人脸出现在蒋正楷的门前，“邹队让我来给您送资料。”
　　“哦！好的，谢谢。快进吧！”蒋正楷客气得起身把这名女警招呼进来，“对了，你对隋忠义这个人了解么？”蒋正楷从女警的手里接过资料，他一边翻看，一边随意得问。
　　“知道一些！”女警站在那里客气得回答，“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很温和。据说，他的手上没有命案。不过，他的弟弟隋忠礼就不一样了。在隋德全死后，他们残余的份子现在都纠结在他们两兄弟手下。”
　　“隋忠礼？”蒋正楷听了抬起头看着女警，现在对于蒋正楷而言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是的！他是半年前才从国外回来的！”女警认真得回答，“据说隋德全生前，他被派去了缅甸，长期住在那里。”
　　“是么？”蒋正楷听了，他的手指不自然得敲动了几下桌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薛娜。”女警礼貌得回答，“蒋队，您还有其他的事么？”
　　“没了！谢谢你，薛娜。”蒋正楷礼貌得起身，然后把她送了出去。在蒋正楷的脑海中，他感觉薛娜的面庞有一丝眼熟，但是他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蒋正楷认真得翻看着薛娜送来的资料。这些资料又让他陷入了沉思。根据资料的记载，隋忠义的确如薛娜所说，他是一个彻头彻脑的生意人。虽然他从事得是贩毒的生意，但是他对杀人放火绑架勒索这些勾当是没有丝毫兴致得。这些事情在隋忠礼回来之前，都是由他手下的马仔郭定纲、唐晓生和赵仁初几个来干得。而隋忠义的这三个马仔居然都死在了巷子里，这究竟说明了什么？难道他们去巷子不是为了找鸡，而是带有特定得使命？
　　蒋正楷想到这里，他又翻看了一下隋忠礼出境和入境的记录。根据记录显示，隋忠礼距离现在最近得一次处境是在大约两年半之前，而他最后一次入境是在大约半年前。而这两个时间段……蒋正楷看到这里，他又仔细得比对了一下阿秀贩毒案的时间和巷子里连环凶杀案的时间，它们之间竟然奇迹般得吻合了。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看到这里，蒋正楷合上了手里的资料，他拿着它们走出了办公室。“刘琨、杜宇廷，你们两个先把手里的案子放一下！交给你们两个一个任务，先给我把隋忠义和隋忠礼最近的活动给我搞清楚！特别是隋忠礼。”
　　“是，蒋队！”刘琨和杜宇廷两个听了蒋正楷的话，他们立刻起身回答。
　　蒋正楷站在那里沉吟了一阵儿，他又看了看刘娜，“刘娜，你再去找一下张所和扫黄组的同事，我要最近三年在巷子内出现的妓女的有据可查得全部资料。电子版就可以。”蒋正楷说完，他直接出了办公室，向辑毒警察的办公室走去。
　　整座城市里，现在数张无形的大网撒了出去。虽然这些网都由于警察系统，但是撒网得人却不是一个。而这些网的最终目标都是找到那个叫做任紫鸢的女人。虽然，大多数撒网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要找的女人曾经是一个出来卖得女人，但是他们知道他们要找得女人是一位警官的女朋友，或是说未婚妻。
　　或许对于警察来说，这就足够了。也许他们当中有些人平时显得懒散，也许他们当中有些人平时不勿正业，当时当他们的亲人将要受到伤害，或是可能受到伤害的时候，这些人全部团结起来。正义，有时候来得很简单，有时候来得很困难。简单就简单在它与你的利息息息相关，困难就困难在维护正义的人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从这种意义上来讲，现在的阿娇是幸福的。因为，她现在是一名叫做蒋正楷的警官的女朋友。所以，整个城市的警察系统都在为了她而忙碌。有无数的人为了她的生死，为了她的安危在不辞辛苦得侦察案情，排查疑点，以期望让她的生命得以保全。如果现在的阿娇只是那个站在巷子里的女人会怎样？会有人为她忙碌么？或是说，会有人主动在她的尸体上盖上一床被单么？哦！对，会得。会有的！验尸的法医会那么做。

　　第一百零三章 李洪斌疯了
　　当警察全心全意想找一个人的时候，城市虽大，它也会变得很小。虽然，平时它在警察们的眼里也是硕大无比得那么一片。
　　卢晓强跟他的两名同事，他们在暗中跟踪李洪斌已经三天了。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李洪斌过着与往日别无二至的生活。他白天依旧在生意场上算计着别人的钱财，晚上依旧在床上算计着别人的女人。但是，在他算计的女人中，没有那个叫任紫鸢的女人。通过三天的跟踪与暗中走访调查，卢晓强认为李洪斌不会是绑架阿娇的罪犯。所以，他悄悄得撤回了警局。
　　当然，整天在忙于算计他人的李洪斌，他是不会知道在这三天里，蒋正楷和他手下的警察也正在“算计”他。他对有人调查跟踪他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他依旧留恋在别人的女人床上风流快活。
　　可是，就在卢晓强收队的当天晚上，另外有一队人盯上了李大公子。这些人做起事情来，远没有卢晓强他们来得隐秘含蓄，他们直接把李大公子从女人的床上光着屁股提溜了下来。
　　“你……你们……”在一所高档酒店的客房里，李洪斌浑身赤裸得跪在地上，“你们想……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一个强壮的男人坐在床边，他扭动着自己的脖子，一根根青筋在他脖子上突起，“我来跟你打听点儿事！”说着，男人伸手直接捏住了李洪斌的脸颊用力得向下撕扯了几下。
　　“啊……啊哈……”李洪斌的嘴里发出痛楚得叫声，血同时随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啊……呀！”在床上一个赤裸的女人紧紧抓住被单遮挡中自己的身体，她显然被面前的景象吓坏了。
　　“你给我闭嘴！”男人没有转身，他只是伸出一只手随意得向后指点着床上的女人，“别找不痛快！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爽到死。”
　　“嗯……喔！”女人答应了一声，而后她腾出一只手捂到了自己的嘴上。她赤裸的身体依旧在被单下面瑟瑟发抖。
　　“好啦！李总。现在头脑清醒些了？”男人伸手又去抓李洪斌另一侧的脸颊。李洪斌见了，他的身体本能得向后仰了仰，“爷！大哥！不要！别！”
　　“哦？怕痛？很痛么？”男人的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那你现在想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我爸是李刚！我爸是警察局长，你们别……别……”李洪斌嘴里胡乱得嘟囔。他显然想用他的老子震慑住对面的男人不要让他再伤害自己。
　　“哦？是么？”男人的口气依旧很缓和，但是他的动作却加快了不少，他的手又扯住了李洪斌另一侧的脸颊，然后，他用力把李洪斌的脸颊向自己怀里拉扯过来，而他穿着军靴的脚却顶在李洪斌的胸口上，阻挡住李洪斌身体向他靠近的路线。
　　“啊……喝……唷……”李洪斌的嘴里发出混乱得声音。他这一侧的脸颊在男人的拉扯下，不仅顺着嘴角向外淌了血，他的嘴角也明显开裂了。
　　“怎么？李总，你这么喜欢唱歌？”男人随着话语松开了手，但是，他的脚上却加了力气。李洪斌的身体随着他腿上的力道，被他用脚直接踹到了墙上。
　　“啊！”床上的女人见李洪斌的身体重重得撞到了墙上，她不由得又发出了一声惊叫。而后她浑身颤抖着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
　　“呵呵！美女，用男人的话说，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很会叫*床吧？”男人这次转过身来看着她，“我相信你在床上的感觉一定很好吧？”说着，男人站起身，他伸手直接抓住了女人的头发，把女人从床头那边撕了过来。
　　“啊哈！大哥，我错了！我不敢啦。”女人一边哭一边向男人大声得求饶。她的身体完全裸露在外面。
　　“不敢了？你又没做错什么！”男人的身体向下弓了下去，他的脸贴近女人的脸，他好象很温情得看着面前的女人，“你做错什么了么？”
　　“没……没有……”女人由于害怕，她顺着男人的话向下说。
　　“没有？”男人听了用力得向后拉扯女人的头发，让女人的头向后背直接后仰着拉扯了过去。女人的嘴巴在男人大力拉扯下不自然得张开了，而她嘴里却无法清晰得说话。“咔！”男人另一只手伸到女人的下巴上，直接把女人的下巴拉脱了臼。而后，他把这只手伸到女人的嘴里，很快女人嘴里就充满了鲜血。当男人的手从女人嘴里再次掏出的时候，他的手里显然拽了些东西出来。
　　“李总，你女人的舌头有点儿长。我帮你整了整，我够意思吧？”男人把手里得东西直接丢到了傻愣在墙边的李洪斌面前，“怎么样？现在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
　　“啊……呃！”李洪斌的双脚在地上无助得踢蹬，他的双手和身体紧紧得贴在墙上。显然，他被男人的做法震慑住了；同时，他还怕自己碰到地上女人的舌头。
　　“难道你还没想明白？”男人又瞥了一眼倒在自己身边已经昏死过去得女人。他的双手绞住了女人的脖颈，直接把女人的脖子扭断了。“现在好了！你家李总不喜欢看你没舌头的样子，看！李总，我帮你把她转个方向。”说完，男人把女人的脸转了另一个方向放到了床上。
　　“说！我说！我全说！”李洪斌的身体靠在墙上，他说话的声音仿佛是从他的气管里直接发出的。他的身体震颤着，一股暗黄色粘稠的物体伴随着刺鼻得骚臭味从他身体下挤了出来。
　　“就是，问题很简单！”男人竟然没有在意李洪斌身下的东西，他向前走了两步，靠在李洪斌的身前，他用手指挑起了李洪斌的下巴，“怎么样？说说看，你最近一周都干啥了？”男人问到这里，他的手索了回来，他在李洪斌的脸上拍了拍，“不着急，慢慢说！”
　　“我……我说……我……”李洪斌的身体在不住得颤动，他身体下的粘稠物向外又出了一阵儿。不过，他的嘴里却开始交代他最近一周的活动。他说得很详细，哪天哪天跟谁一起都做了什么都交代得很详细。或许就是李刚让他说，他也说不了如此细致吧？
　　“涛哥，看样子不是他干的。”站在男人身后的另外一个男人走到男人的跟前，低下头俯在男人的耳畔低声得说。
　　“嗯！”男人答应了一声，然后，他看了看墙边的李洪斌，“好啦！我看也不是他干的。”
　　“那我们走？还是……”问话的男人说了一半，他又看向墙边的李洪斌。
　　“呵呵，老规矩。”男人说完，他向问话的男人伸出了手。而后者立即把一把匕首递到男人的手里。
　　“啊！啊哈哈……不要！不要啊！”李洪斌见了，他不等男人开口，他就靠在墙上拼命得哭嚎，“大哥！大爷！亲爹啊！我没！我没干！我什么都没干啊！”
　　“哼！”男人用鼻子哼笑了一声，然后在李洪斌的面前又蹲了下来，“李总，我也没说你干过什么啊？”他说着，他手里的匕首在李洪斌的下体处转了一圈。匕首的尖只是擦着李洪斌的皮肤轻轻得掠过，它并没有给李洪斌造成任何得伤害。
　　“啊！哈哈！不要啊！”李洪斌嘴里胡乱得大喊，“我不知道！我没干！我没干啊！”说着他的双手开始到处得乱抓，“我不知道！哈哈！我没干啊！”
　　“涛哥，他疯了。”后来问话的男人看着李洪斌的表情摇了摇头。
　　“是么？”男人冲后来问话的男人笑笑，然后他起身看着墙边正在疯狂哭闹得李洪斌，“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再告诉他嘴上有个把门的了。我们走！”
　　第二天上午，酒店的人进来清洁房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了房间里的惨状并报了警。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床上女人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凉，而墙边的李洪斌已经彻底变成了疯子。至于李洪斌的老爹李刚由于经受不起这强烈得刺激，他口眼歪斜得进了医院。像李刚这个岁数的人，最怕得就是脑溢血，恐怕李老爷子的余生只能在床上度过了。可怜他从警一生，救人无数；最后却落得如此悲惨得下场。

　　第一百零四章 暗访娱乐场
　　李洪斌的案子过去之后，阿娇失踪的怀疑对象已经完全集中到了隋忠义身上。经过几天的努力，刘琨和杜宇廷两个发现隋忠义手下的马仔阿旺和阿蓬经常出现在一家大型的市内娱乐场附近。而他们两个每次接近娱乐场，就会在娱乐场外神秘得消失了。
　　由于刘琨和杜宇廷所带的警力不够，所以他们两个并没有惊动阿旺和阿蓬。他们两个把这个消息悄悄得通知给了蒋正楷。蒋正楷得到消息后，他身着便衣亲自到娱乐场侦察了几次。最后，他判断如果阿旺和阿蓬在这附近藏匿了什么人或是东西，他们一定没有把它藏匿在娱乐场的营业场所内，而是藏匿到了娱乐场外，或是娱乐场的设备层里。
　　蒋正楷和卢晓强两个敲开了娱乐场经理办公室的大门，随即他们两个走了进去。“请问是宋经理吗？”卢晓强冲经理室里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客气得问。
　　“是的！是我。”中年人回答，“你们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警局的！找您了解点儿情况。”卢晓强边说边把自己的警官证亮了出来，同时他用手指了指蒋正楷，“这是我们分局的刑警队长蒋正楷。”
　　“哦！蒋队长。您好！您好！”宋经理见来人是分局的警察，他立刻笑脸迎了上来。别以为他宋胖子看个娱乐场是件是愉快得事，那也得要黑白通吃才可以。如果有那条道照顾不周，那你就等着吃罚款或是关张停业吧！
　　“宋经理太客气了。”蒋正楷伸出自己的手和宋经理握了握，“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咱们娱乐场最近经营的情况。”
　　“哦！好说，好说！”宋经理连忙笑着回答，“我们这里一向守法经营。特别是各项该交得税费，我们从不拖欠。您看，蒋队。要是我们这里还有什么遗漏的，您就说！别客气，都是自己人啊！哈哈。”说着宋经理自己爽朗得大笑起来。在他的眼里，警察找他，除了钱，还是钱。
　　“这个。我们今天来，不是钱的问题。”蒋正楷冲宋经理笑笑，“而是有其他事。”
　　“不是钱？”宋经理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的笑容立刻就凝结到了他的胖脸上。对于经营娱乐场的人来说，警察找你不是钱，那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否则，还有什么不是钱能解决的？哦！对！或许人家蒋队不是要一般的小钱，而是想要大钱。想到这里，宋经理脸上重新堆了笑，“哈哈！好说，好说！一切都好说。您看，我们娱乐场建在您的辖区，就要造福一方嘛！不是钱，要物也好说。不过，不如钱来得直接嘛！”
　　“哦，我想宋经理一定是误会了。”蒋正楷听了宋经理的话，他无奈得笑笑，“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来落实城市娱乐场所的用工情况，避免刑事案件的发生。”
　　“这样……”宋经理见蒋正楷一副公事公办得表情，他脸上的笑容再次收了起来，“支持！支持！一定支持！”随即，他忙不迭得向蒋正楷点头。在他的心里，现在盘算的是自己手下那些人，哪些有前科，哪些可能与作奸犯科得刑事案件有关。
　　“那好！既然这样，那就请你把员工的登记薄拿来吧！”蒋正楷见宋经理应承下了自己的要求，他立即向宋经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根据经验判断，蒋正楷不认为阿旺和阿蓬两个跟娱乐场没有丝毫得关系。他们或者是娱乐场的员工，或者与宋经理或是娱乐场的某些人有着特殊得关系。否则，他们在娱乐场周围频繁得活动一定会被人发现。
　　“好的！”宋经理点了点头，而后，他面色凝重得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不久，人事部的干事张茜就带着员工登记簿来到了宋经理的办公室。
　　“您好，这就是我们的员工登记簿。”张茜恭敬得把它送到了蒋正楷的手上。蒋正楷接过来，然后冲张茜礼貌得点了点头，“谢谢！对了，你们的那些临时工上面也有吗？”
　　“有的！”张茜痛快得回答，“只要是我们娱乐场的员工上面都会有。无论他是正式员工，还是临时员工！”说到这里，张茜回头瞥了宋经理一眼。后者给她报以满意得微笑。
　　“那好！”蒋正楷答应了一声，然后，他打开登记簿将它由前向后仔细得查看了一遍，最后，他又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张茜，“请问你们这里难道没有专门负责技术的人员？”
　　“有啊！”张茜这话没经过思考脱口而出，“不过，我们很多东西都是外包的！他们不属于我们娱乐场。”
　　“是么？也就是说你们娱乐场的技术维护都是别人帮你们做得？”蒋正楷又进一步问道。
　　“是这样的！”宋经理见蒋正楷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怕在这上面出了纰漏，连忙搭讪说，“现在生意都不好干！我们也要降低成本嘛！虽然我们的技术人员都是外包的，但是您放心！我们绝对要求他们定班定岗的！”
　　“哦！”蒋正楷听了宋经理的话，他脸上露出善意得笑容，“宋经理，那你们的设备层都是由谁来维护？”
　　“这……”宋经理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把目光投向了张茜。
　　“哦，是这样的！设备层被我们外包出去了。”张茜见宋经理看向自己，她连忙接过了话，“那里我们的利用率不高，所以，我们把它出租给别人了。”
　　“哦！对对！”宋经理听了连忙解释，“张茜说得对！我们的设备层有一半出租出去了。剩余的部分，我们也不常去。通常就是一个季度去巡检一次设备。”
　　“是的！宋经理说得对。”张茜听了继续补充说，“其实我们的设备层等于整体出租出去了。他们只要不耽误我们巡检设备。整个设备层实际上就是他们在使用。”
　　“那是什么人在使用你们的设备层？”蒋正楷听张茜这么说，他继续问道。
　　“这个……”张茜看了看宋经理，她见宋经理没有阻止她说话的意思，她又继续说，“是一家做豆制品加工的公司。”
　　“哦，呵呵，是做豆腐的作坊吧？”蒋正楷听了张茜的话，他面带笑容得看着张茜问。
　　“这个……这个，呵呵，我们也是没办法！”宋经理见蒋正楷的笑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他连忙解释，“我们只是出租场地，他们……他们做什么，真得不管我们的事儿。而且，这个做豆腐也不违法吧？”
　　“是！”蒋正楷听了点点头，“那我们可以一起去豆腐坊看看么？”在蒋正楷的印象中，刘琨和杜宇廷并没有提到楼下的设备层有生产的迹象，而且自己在侦察中也没有发现设备层有生产的迹象。
　　“好的！”张茜听了点头，“我这就去拿钥匙。”
　　“等一下！”蒋正楷又喊住了即将出门的张茜，“这个去设备层的事情，除了宋经理之外，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设备巡检。”
　　“哦，好的！我明白了。”张茜听了，顺从得点头而后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这个蒋队您真是辛劳啊！”宋经理见张茜离开，他跟蒋正楷又打起了哈哈，“这个一般咱们局里和所里的领导来检查都是问问，可没有像您这么认真的。”
　　“呵呵！分工不同嘛。”蒋正楷见宋经理的话又绕了回去，他摆着手回答。看来，现在人民警察的形象在某些行业里，已经变得异常得高大了。
　　“好啦！我们可以走啦。”张茜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返回了宋经理的办公室。
　　“那我们就一定吧！”蒋正楷见张茜回来，他冲宋经理笑笑，然后站起了身。
　　“好！一起，一起！”宋经理听了蒋正楷的话，他也立即起身，而后，他们一起向娱乐场的设备层走去。

　　第一百零五章 设备层的秘密
　　张茜打开了设备层的门，蒋正楷、卢晓强和宋经理三个打着手电跟在她的后面走了进去。这里，除了张茜出租设备层的时候来过那么一、两次，其余三个人都是第一次进来。宋经理虽然是娱乐场的经理，但是他是不会关心这么底层得问题的。
　　蒋正楷他们四个人很快就把整个设备层中尚未出租的一半转了个遍。在这里，除了偶尔会有一些生活垃圾或是当初建筑施工遗留下来的砖头、水泥就没有其他的异物了。就这样，他们四个人边走边看，很快就接近了被出租出去的那半个设备层。
　　“蒋队，从那边有个小门可以过去！”张茜用手中的手电指了指角落上的一个小门。
　　“好的！为了方便期间，等下要是碰到他们的人，你就说我们两个是制冷公司的人吧！”蒋正楷一边向小门走一边低声得嘱咐张茜。
　　“好的，明白！蒋队。”张茜懂事儿得点头，“我就说楼上空调不制冷，所以才下来检查得！”
　　“很好。”蒋正楷听完向张茜投去了赞许得目光，真是个机灵的女人。
　　随着设备层中间的小门被打开，一股粮食发霉得味道传入了他们四人的鼻腔。这股刺鼻的味道把张茜呛得捂着口鼻发出了一阵急促得咳嗽。蒋正楷听了张茜的咳嗽声，他的心头一紧，随即又放松了下来。他毕竟跟阿娇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阿娇的习惯他还是知道的。平素里蒋正楷抽烟，阿娇都会觉得呛，就更不用说这刺鼻的味道了。
　　蒋正楷站在小门的入口处，他又仔细得听了一阵儿。除了张茜之外，他再没听到其他女人的咳嗽声，他这才放心得打着手电继续向前走。蒋正楷心里盘算着，阿娇必不在这里。若是在这里，他应该能够听到阿娇的咳嗽声了。但是，既然阿娇没有被关在这里，那么阿旺和阿蓬两个神神秘秘得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蒋正楷更加认真得在四下搜索起来。卢晓强见了，他也跟在蒋正楷的身后，打着手电认真得四处搜索。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优点，而卢晓强最大的优点就是他是极具灵性的一个人，他跟随蒋正楷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懂得揣摩蒋正楷的心思了。
　　“蒋队，您看那里！”卢晓强指着远出黑暗中被单独垒出的一个小房间说，“看起来，那里想是宿舍，或是看库人住的地方！”
　　“对！”蒋正楷顺着卢晓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也发现了那个小房间，“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话间，他们四个走到了小房间的外面，房间的门现在紧锁着。在房间的墙壁上安装了空调和通气得设备，同时通过房间的墙壁还有电线和有线电视线通入房间。从房间内传出了电视机的伴音。看来这里的确是看库人的住所。
　　卢晓强围着房间转了一圈，他没有发现这个房间有任何透气的地方。“蒋队，没有地方可以看进去！”卢晓强回到蒋正楷的身边轻声得说。
　　蒋正楷听了，他向四下里张望了一圈。他发现在一处管道下面堆砌着高高的粮包。他用手电照了照粮包上的管道，然后问身旁的宋经理和张茜，“那里，那里应该是空调管道吧？”
　　“是的！”张茜顺着蒋正楷手电的灯光看去，她肯定得点头，“没错，是空调的管道。”
　　“那就好！”蒋正楷听了，他转身走到小房间的门前，然后用力得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我们是制冷公司的，有点儿事需要你们帮忙。”
　　“等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随即房间的门打开了。“你们想干什么？”男人挡在房门前警惕得看着蒋正楷他们。
　　“哦！我们想要检查一下那边粮垛上的管道。可是那下面都是你们家的粮食，请问能不能帮忙给挪一下啊？”蒋正楷冲着面前的男人客气的说，随手他又敬了一支烟过去。实际上，蒋正楷已经认出面前的男人就是隋忠义的马仔阿篷。
　　“我当什么事！”阿篷接过蒋正楷敬上的烟，“哥们儿，烟不错啊？”他吸了一口，然后指着粮垛对蒋正楷说，“随便踩！这些东西又不指着卖！”
　　“呵！兄弟，你们单位可真阔气。”蒋正楷听了阿篷的话，他感叹道，“这么多粮食都指着卖啊？那要是时间长了不坏了。”
　　“你操这心干嘛？”阿篷听了显然有些警觉起来，“让你上，你们就上，还什么事？”
　　“嘿嘿！”蒋正楷憨憨得一笑，然后，他把自己没抽完的一盒烟直接拍了阿蓬的手里，“哥们！你说这么多粮食。要不……啊？”
　　“哟？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人头脑还蛮活络的。”阿蓬瞥了蒋正楷一眼，而后指着仓库里的粮食对蒋正楷随意得说，“随便拿！不过回家吃坏了别说我没告诉你。”
　　“吃坏了？”蒋正楷听了一副痴傻得表情，“怎么可能呢！”
　　“好啦！你们去搬吧。”阿蓬说完转身就要回房，到了房门前，他指着房间正前方的粮垛说，“这边的粮食不准动！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房间里可有摄像头！”
　　“好！好！知道！知道！”蒋正楷一边应和，一边暗暗得对卢晓强做了手势。卢晓强见了立刻从蒋正楷的身边走开了。“对了，兄弟！你这里有没有钳子啊？这真对不住，我们下来得急，也没带工具。”
　　“好吧！你在这里等着吧！”阿篷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帮蒋正楷找工具去了。而蒋正楷也就有机会站在门口向里张望。同样的，卢晓强也有时间到阿篷说的粮堆前搜索他们需要的东西。
　　“好了！钳子，拿好！”阿篷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钳子随意得丢给蒋正楷。
　　“还有，兄弟你看这是娱乐场的宋经理和张小姐。等下我们干活，他们跟着也不方便，能不能让他们在你这里待会儿啊？”蒋正楷看着阿篷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他们？”阿篷上下打量了宋经理和张茜一番。而张茜这时也很适时得咳嗽了几声，然后走到蒋正楷的身边，“大哥，你们的仓库也太呛了！你整天待在这里对身体也不好吧？”说完，她好象很幽怨得望了阿蓬一眼。
　　“哦！这个，好说好说。”原本打算拒绝的阿蓬见了张茜的表情，他的心不免又软了下来，“那就到里面坐吧！”他说着把两把椅子放在自己的房门内，“张小姐，您快做！别让仓库的味道呛到你呀。”说着，他又向张茜的身边靠了靠，男人总是喜欢对年轻漂亮的女人献殷勤的。
　　“那就谢谢大哥啦！”张茜一边道谢一边在阿蓬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对了！大哥，您是哪儿人啊？我怎么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我是……”阿蓬连忙跟张茜说起自己的家乡。就这样在张茜的牵扯下，阿蓬有一搭没一搭得跟张茜聊起了天；而蒋正楷则假模假样得爬了粮垛上去检查管道，在另一侧卢晓强则猫在阿蓬说得粮堆旁，小心得翻找粮堆内隐藏的秘密。
　　蒋正楷在粮堆上面装模做样得干了半个小时，卢晓强从另外一侧给他射来了手电的光。看来卢晓强已经找到他们需要找寻的物件了。随即，蒋正楷也就下了粮堆返回到小房间的门前。
　　“怎么？哥们，修好了？”阿蓬见蒋正楷回来，他的脸上带了不满得表情。显然他跟张茜聊得很开心。
　　“是啊！”蒋正楷点了点头，这时卢晓强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在卢晓强的手上是一个不大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白色的粉末。
　　“兄弟，你的钳子。”蒋正楷说着把手里的钳子向阿蓬伸了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阿篷的供述
　　当阿蓬伸出的手碰触到钳子的那一刹那，蒋正楷把一副手铐也牢牢得拷在了阿蓬的手上。阿蓬看到手上新添的家什，他吃惊得抬头看着蒋正楷。
　　“不好意思了，兄弟！”蒋正楷把阿蓬按倒在桌面上，“我是警察！你的同伙呢？”蒋正楷把枪指到了阿蓬的头上，好象很随和得问他。而宋经理和张茜两个自然被卢晓强请到房间外面去了。
　　“蒋队，那边的粮垛里藏着白粉。”卢晓强掂量着手里的塑料袋去蒋正楷说，“看样子，数量还不少。”
　　“是么？”蒋正楷听完，他又转头看向阿蓬，“你是打算顶罪死掉呢？还是戴罪立功？”
　　“你们他妈的杀了我吧！”阿蓬嘴里不干不净得低吼，“臭条子！有本事就杀了我。老子要是怕了就不是男人。”
　　“很好！”蒋正楷听了他的一条腿直接向阿蓬劈开的两条腿中间撞了去。
　　“嗷！”阿蓬吃不住痛，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得惨嚎，“你他妈的不是人！”他说着身体就向桌子底下蜷缩了去。而蒋正楷的左手用力得按住了阿蓬的肩膀，他用右手中的枪管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啊呀！我说！”阿蓬的身体在桌子上抽搐起来，他的嘴里大声得喊，“我说！我全说。”
　　“很好。”蒋正楷听完把阿蓬的身体直接从桌子上拉起，然后推倒在地上。而后他把房间内的一把铁椅子骑在阿蓬的身上，同时他自己直接坐了椅子上，而他的脚则直接踩在阿蓬的胸口上，“说吧！有什么想跟我谈谈得？”
　　“你他妈的就不是警察！”阿蓬躺在地上痛苦得低嚎，他的身体被蒋正楷踩住并被椅子限制了动作。他现在根本无法解决裤裆内得伤痛，所以他的身体只能在那里痛楚得扭曲。
　　“是么？”蒋正楷冲着地上的阿蓬笑笑，“那你小子说说看，我是什么人啊？”
　　“你是阿涛那个杂碎的手下！”阿蓬大声得辱骂，“你要是敢弄我！你当心礼哥做了阿涛的妹妹那个婊子！”
　　“阿涛的妹妹？”蒋正楷显然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阿蓬口中“阿涛的妹妹”就是阿娇。
　　“就是那个幼儿园的婊子！”在蒋正楷脚上加力后，阿蓬躺在地上痛苦得扭转着他的身体，同时他的嘴里依旧在低声得嚎叫，“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也不得好死！哎哟啊！”
　　“小子，你还挺聪明！”蒋正楷见阿蓬误会了自己的身份，他索性决定让阿蓬继续误会下去，“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让你活下去了。”说着，蒋正楷就向卢晓强伸出了手。卢晓强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手中的塑料袋递到了蒋正楷的手里。
　　“怎么样？”蒋正楷把塑料袋打开，放到鼻子下面佯装嗅了一下，而后，他把它送到阿蓬的嘴边，“小子，听说你们家的白粉都是面粉做得！要不要来一点儿啊？”说着，他好象就要把一整袋的白粉倒进阿蓬的嘴里。
　　“我……大……大哥！不要！我错了，大哥！”阿蓬见了蒋正楷的动作，他已经惊骇得瞪大了眼睛。卖毒品的人，有的是以毒养毒，有的是纯粹赚钱。而阿蓬显然是后者，他见过太多吸白粉死掉的人。在他心里对白粉有些比一般人更加强烈得恐惧。当然这种恐惧仅限于有人准备把他倒进他的口腔的时候。
　　“错了？”蒋正楷听了阿蓬的话，他抬起了手，“你错在哪儿了？”
　　“我……我……”阿蓬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我错了！你……你别！”
　　“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蒋正楷说着他手里的塑料袋又靠到阿蓬的嘴边，“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在什么地方？”
　　“她……她活着！”阿蓬紧张得回答，“我……我不知道她……她在哪儿……”蒋正楷听阿蓬如此说，他手中的塑料袋倾斜得角度更大了些，眼看着袋子里的粉末就要倒进阿蓬的嘴里。
　　“啊哈！不要啊！我真得不知道啊！啊哼哼……”阿蓬的身体在蒋正楷的脚下一边用力得挣扎一边哭着求饶，“大哥！我真不知道啊！”
　　“那好，那你说这些的货都是谁的？”蒋正楷已经确认阿蓬的确不知道阿娇的下落，所以他转换了问题。
　　“义哥和礼哥的！”阿蓬回答，但是，他感觉到蒋正楷手中的塑料袋似乎向自己的嘴边又倾斜了些，他又连忙改口道，“隋忠义和隋忠礼！”
　　“很好。”蒋正楷赞许得点了点头，“那么，这里平时有几个人看着？”
　　“两个！我跟阿旺。”阿蓬干净利索得回答，“没货的时候，这里没人。来了货就是我们两个看着！”
　　“那阿旺呢？”蒋正楷继续问。
　　“他……他出去买饭了……”阿蓬回答。
　　“买饭？”蒋正楷的手向阿篷的嘴边又靠了靠。
　　“我……不要！我没撒谎！”阿篷紧张得大喊，“他是去超市买一周的吃喝！我说得都是真的啊！”
　　“买一周的？”蒋正楷见阿篷愿意交代，他的手又停住了。
　　“是啊！这货最近刚到！我们要在这里看守一周的时间。”阿篷连忙回答。
　　“那你们开门关门有什么暗号？”蒋正楷看着阿篷继续问，“隋忠义他们怎么知道这里的货是安全的？”
　　“摄像头！”阿篷的手向里面指了指，“那是网络摄像头！只要知道地址和密码，义……隋忠义他们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这里。”
　　“哦？”蒋正楷听了心中一惊，那刚才卢晓强查找毒品的动作会不会……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阿蓬依旧躺在地上哭嚎。
　　“那开门的暗号是什么？”蒋正楷继续问。
　　“通过门前的摄像头能看到！”阿蓬回答，“另外，在门边上有门铃，刚好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之内！”
　　“那在这里有多少摄像头？”蒋正楷把袋子又向阿蓬的嘴边送了送。
　　“八个！”阿蓬连忙回答。
　　“位置？”蒋正楷继续问。
　　“我都知道……”阿蓬回答。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铃响了。一个双手提满了食品的男人出现在设备层的大门外，他冲着大门外的摄像头笑笑，然后把手中的袋子高高得举了起来。这个男人就是采购归来的阿旺了。
　　“怎么开门？”蒋正楷盯着监控屏幕问地上的阿蓬。
　　“在屏幕下面有个电钮……”阿蓬顺从得回答。
　　站在蒋正楷身后的卢晓强听了阿蓬的话，他立刻从身上拔出了枪，而后他向设备层的大门跑去。当设备层大门被蒋正楷开启，阿旺进入到设备层内的时候，卢晓强手中的枪也就指在了阿旺的脑袋上。
　　在阿旺和阿蓬两个的交代下，蒋正楷搞清楚了设备层内八个摄像头的位置。而且，他也弄清了这里的摄像头的网络密码只有隋忠义和隋忠礼两个知道，同时阿旺和阿蓬又信誓旦旦的说，前两天隋忠义和隋忠礼两个去了外地，他们今天才会回来。按照他们两个说法，现在隋家兄弟很有可能现在并不知道他们的秘密仓库已经被蒋正楷端掉了。而不久后隋忠义打来得一个电话，也刚好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这样，蒋正楷就打算把这一出戏继续演下去。在宋经理和张茜的配合下，分局刑警队的干警顺着设备间的小门悄悄得潜伏进了隋忠义的仓库。同时，蒋正楷把这一情况也通报给了姚天宇。在仓库的外面，姚天宇也布置了大量的警力。
　　一场放网捕鱼的行动正在悄悄得进行中……

　　第一百零七章 仓库内的交易
　　待蒋正楷把设备层内的仓库里里外外都安排妥当后，两名临时从其他地市借调来的辑毒警察出现在张南的办公室里。在张南的协助下，他们两个把一个装有死人耳朵的信封扔到了隋忠义和隋忠礼的老窝。
　　“哼！阿涛那个小子口气不小。他想要我们交还他的妹妹。”隋忠义看完了随耳朵一起送来的信，抬头看着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隋忠礼说，“他还随信给我们送来了礼物！”隋忠义说着，他拿起了信封里的耳朵随意得看了看，“你觉得这是阿蓬的？还是阿旺的？”他说完，把耳朵随意得丢在了办公桌上。
　　“怎么？哥哥，难道他们占了我们的仓库？”隋忠礼听了隋忠义的话，他愤怒得起身站到了办公桌的前面。
　　“是啊！”隋忠义答应了一声，他随手把信送到了隋忠礼的手上，“你看，这是阿涛那小子写来得信。他占了我们的仓库，我们的货现在全在他的手上。”
　　“妈的！他杀我们的人，还抢我们的货！我这就去干死那个娘们。”隋忠礼看完了信，大声得咆哮。
　　“别着急，弟弟！”隋忠义看着隋忠礼淡淡得一笑，“就一个女人！阿涛他想要，我们就还他好了。何必跟钱过不去呢？而且我们巷子里死得兄弟，还没有查明一定就是他干的！我们可不能干些让警察开心的事！”
　　“那哥哥你说怎么办？”隋忠礼听了隋忠义的话，他忿忿得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好办！”隋忠义说完，他打开了电脑，摄像头的应用程序出现在他的电脑上，而后他输入了密码进入了监控平台，“我就知道阿涛那群莽夫不知道我有这么一招！”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了隋忠礼，“看样子这只耳朵是阿旺的！”在电脑的屏幕上，阿蓬和阿旺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然后扔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
　　“那我们怎么办？”隋忠礼听了继续问。
　　“好办！别着急。”隋忠义笑着回答，“他们不是约定三天后交换嘛！那我们就观察他们三天。我倒要看看他们仓库里有多少人。你去通知弟兄们把枪都准备好！听说阿涛那小子很能打，我倒要看看他的拳头硬，还是我的枪硬。”
　　“好！哥哥。听你的！”隋忠礼听完隋忠义的话，他起身离开了隋忠义的办公室。隋忠礼走后，隋忠义随手拿起桌上的耳朵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他把它丢进了嘴里，咀嚼后，咽了。
　　在另一面，张南按照蒋正楷的要求，他通过阿顺和阿铁了解到几个可能认识阿涛或是阿涛手下的女人，然后故意让两名借调来的辑毒警察装做嫖客向女人们放出了风。说是隋忠义抓了阿娇，并把她藏匿在了娱乐场下的仓库里。而在三天后，隋忠义在仓库内有一单大生意要交易。很快这个消息也就传到了阿涛的耳朵里。
　　同样的，阿涛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立即就赶到了娱乐场。当他里里外外得做了一番侦察后，他发现他无法从外面直接进入设备层的仓库。隋忠义的仓库在外面只有一个门，而这个门前还装有两个摄像头。看来袭击仓库最好的时机也就是隋忠义进入仓库与客人交易的时候了。既然这样，阿涛也就不再着急救阿娇。他同样的召集了他手下的兄弟，准备了打架用的家什，准备在三天动手救下阿娇。
　　“涛哥，我们的行动要不要阿猛去？”待一切准备妥当后，阿龙走到阿涛的跟前恭敬得问他。
　　“阿猛的身体好些了？”阿涛没有直接回答阿龙的问话，转而问道。
　　“好多了。”阿龙回答，“看丢了阿娇姐，阿猛也很自责的！我看，您是不是再给他个机会啊？”
　　“还是算了！”阿涛摇了摇头，“让他在医院好好养着吧！以后表现的机会有的是。”在阿涛心中，实际上他不想让阿猛跟他一起去仓库冒险。他心里最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所以，阿涛不想让阿猛与自己一起死掉，或是被抓，他需要留下一个稳妥可靠得人照顾并保护阿娇。
　　这三天对于最先做好各项准备的蒋正楷来说，或许是最漫长得三天。在这三天里，蒋正楷住在仓库里寸步不离。他知道在三天后，隋忠义和阿涛两个一定会出现在仓库里。他们两个一定会为了争夺阿娇展开一场生死搏斗。可是如何才能在这场搏斗中保护好阿娇的性命呢？这是蒋正楷最头痛得问题。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多手准备，但是，却没有一样是他认为万无一失的，甚至说是能有超过百分之五十把握的。
　　他蒋正楷明白，如果自己不这样做，不拿阿娇的生命做赌注赌一把，或许阿娇就真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回不到自己身边了。蒋正楷已经想好了，如果阿娇在搏斗中受伤，他愿意照顾阿娇一辈子；如果阿娇在搏斗中死去，他将把枪膛中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他自己。
　　第三天傍晚，按照蒋正楷的设计，隋忠义和隋忠礼两个带着他们几十名手下，开着车出现在设备层仓库的外面。在其中的一辆面包车上自然坐着被捆绑住手脚的阿娇。当隋忠义的车队接近仓库大门的时候，仓库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隋忠义和他的手下在仓库门前下了车，他们把阿娇带入了仓库。
　　隐藏在远处的阿涛看到阿娇被隋忠义从外面带来。他感到略略有一些吃惊，同时还有一丝不安。不过营救阿娇心切的他并没有再继续去想阿娇为什么不是在仓库，而是被隋忠义带入仓库。他看到隋忠义进入仓库后，仓库的大门并没有关闭。他带了他的手下跟随在隋忠义他们的后面，悄悄得溜进了仓库并在仓库内埋伏了下来。
　　同样的，带领大批的警察和武警守侯在仓库外面的姚天宇也发现了隋忠义和阿涛一前一后进入了仓库。他立刻给埋伏在仓库内的蒋正楷和警察们发去了信号，同时，他带领外面的警察和武警也悄悄得把仓库包围起来。
　　“阿涛！我带来了你要的人。”隋忠义和隋忠礼两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后面就是绑得严严实实的阿娇。
　　“很好！把人带过来吧。”一个头上猛着黑色头套的人向隋忠义下达了命令。
　　“呵！笑话。”隋忠义冲着这个人笑笑，“人，我带来了！要想要人，先得让我看货。”
　　“货？”带头套的人冷冷得笑笑，随后，他向身后招了招。在他的身后，有人把满满两皮箱的白粉拖了出来，“自己派人过来验！”
　　“你去！”隋忠义见对方的确拿出了自己装货的箱子，他一挥手让身后的一名马仔走到两个皮箱跟前去查验对方手中的货。
　　“没错！义哥！”马仔仔细查看后回答，“是我们的货！”
　　“很好。我的人呢/？”隋忠义冲着对面的人继续问。
　　“你先把我的人放了！”带头套的人大声得说，“货，你可以同时提走！你们的人，必须得保证我的人安全的回来后再说。”
　　“行！没问题。”隋忠义听了对方的要求，他让身后的马仔去掉了阿娇腿上的绳子，然后把阿娇向对面推了过去。与此同时，隋忠义前去验货的马仔也拎着箱子转身向自己一方走。可就在阿娇与验货的马仔走到双方队伍中间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附近的隐蔽处冲了出来。他飞身扑倒了阿娇，同时他手中的手枪直接击中了验货马仔的脑袋，而后他的身体带着阿娇向仓库另一侧的隐蔽处滑了过去。
　　当这人的动作刚一完成，在他刚才隐藏的地方和隋忠义他们的身后，同时响起了枪声。隋忠义手下反应不及的马仔立刻被这些隐藏中的人当场击毙。

　　第一百零八章 仓库枪战
　　设备层仓库外的姚天宇听到仓库里面乒乒乓乓得响起了密集得枪声，他立刻指挥着仓库外的警察和武警一起向仓库的入口冲了过来。而原先与隋忠义交易的人看到阿娇被人按倒掳走，前来取毒品的马仔被打死，他只是稍一愣神儿，而后，他也指挥身边的人向隋忠义的队伍发起了攻击。
　　如此一来，整个设备层仓库枪声大作，乱成了一团。“外面怎么回儿事？”带头套的男人俯在看库人小屋旁得粮食袋子旁边，他把头套摘了下来，蒋正楷的脸露了出来。
　　“不知道！蒋队。”在看库人小屋里，卢晓强的声音传了出来，“刚才扑倒嫂子的那个人看样子像是后进来那伙人里的！”
　　“好！知道啦！”蒋正楷一边回答，一边指挥身边的警察，“注意安全！都给我狠狠得打。”说完，他身旁的一名警察把一挺警用的微冲送到了他的手里。不要小看了现在的中国警察！防弹衣、防弹帽，外加微型冲锋枪绝对是对付一般持枪匪徒的绝佳利器。现在的中国警察已经告别了煎饼卷大葱的年代啦！
　　在仓库内，处于前中后三面夹击中的隋忠义和隋忠礼兄弟俩，他们的日子最不好过是必然的。虽然隋忠义手下的装备也不错，但是，他们不过是来的人人手一把手枪罢了。至于防弹衣帽、微冲，还有催泪弹这些装备他们是没有的。他们也有生化武器，那就是毒品，只不过价值上千万的那几箱白粉落在交战区的中间他们拿不到。即便他们能够拿到，在战场上使用这种生化武器，那代价也未尝太大了些。
　　“兄弟们！都给我顶住。”隋忠义在隋忠礼的掩护下一边还击，一边大声得激励自己的同伴。虽然在警方的资料里显示隋忠义手上没有血案，但是这并不等于他不会打枪，也不等于他性情懦弱。从他生吃人耳朵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他一样有一颗暴虐的心，只是他平日里表现得更文雅一些罢了。
　　交战中的另一方，也就是阿涛。他们的装备在三方当中可能是最差的！阿涛的手下只不过有七、八只枪，他其余的兄弟手里用的还是流氓群殴时候最常用的西瓜刀和钢管。这也难怪，阿涛的实力远不如隋忠义，当然，也就更无法与五年前的薛万春相比了。
　　虽然这样，在使用枪械的熟练度和射击的准确度上，阿涛和他手下的枪手却可能是三方中最好的。阿涛本身就是特种兵，而他手下的枪手也大多是退伍军人。所以枪械对于他们来讲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在这场黑暗的对战中，他们暂时也没落得下风。
　　“娇儿，是我！别怕。”按住阿娇的人，在她的耳畔轻声得说，“哥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带你出去！”
　　“涛哥？”阿娇听出了这人的声音，她既吃惊，又担心，眼泪立刻盈*满了她的眼眶，“哥，你疯啦！你怎么来啦？”
　　“别说话！”阿涛瞥了阿娇一眼，他的身体依旧压在阿娇的身上，“他妈的！这里太乱了。你老实趴着！”说完，他手里的枪再次响起，又一名隋忠义的马仔倒毙在地。
　　“扔催泪弹！”仓库外面，姚天宇带了警察已经把仓库的入口死死得封住。在他的命令下，警察们把手的催泪瓦斯弹成片得丢进了仓库。一片刺鼻得浓烟瞬时就升腾起来。在仓库内，咳嗽声和叫骂声立刻就连成了一片。
　　“我们是警察！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仓库外，警方的心理战专家举着高音喇叭藏在人工掩体的后面大声得呼号。其实，他们心里也明白现在的喊话不过是一场作秀，里面的人是不会听他们叫喊的。
　　“砰！”一颗子弹打在了人工掩体上。“都给我打！”心理战专家身旁的姚天宇听到了枪声毫不犹豫得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和顽匪“谈情说爱”的情节，只有电影、电视剧里才有，现实中的子弹可是会要人命的！
　　“乒乒乓乓”得枪声立刻响成了一片。在仓库内，催泪瓦斯造成的烟雾中，一朵朵血红色的云彩绚丽得绽放开来。每一朵云彩就带代表一个人受伤或亡命！
　　在仓库最里面的蒋正楷和他身边警察他们自然不会怕催泪瓦斯。他们有防毒面罩可以抗拒这些化学制剂的侵袭。所以，在烟雾一片的仓库中，他们根本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他妈的！死警察！”倒在地上的阿涛把阿娇紧紧得揽在自己的胸前，他让阿娇的口鼻紧贴在自己胸口的衣服上。虽然这样对催泪瓦斯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至少对阿涛是一种心理安慰。他知道阿娇的气管不好，她最怕这些特殊的气味。与此同时，阿涛的身体向上挺了挺，他手中的枪毫不留情得响了起来，“啪！啪！”两声，两名趴俯在粮垛上射击的警察头部立刻就“笑”开了花。
　　阿涛见一名警察的尸体从粮垛上滚了下来，他紧紧抱住阿娇的身体，然后贴着地面滚到了尸体的旁边。“哒！哒！哒！”一梭子弹打中了阿涛与阿娇刚才趴俯的地方。但是，等阿涛的身体稍一落定，“啪！啪！”又是两声枪响，另外两名警察也从粮垛上摔落下来。
　　“蒋队！我们有人中枪啦。”在看库人的小屋内，卢晓强看到了这一切，他大声得冲外面的蒋正楷喊，“我们埋伏在右边粮垛上的四名同事全都被歹徒打中了。”
　　“妈的！谁干的？”蒋正楷手中的微冲一边继续向对面的匪徒射击，一边大声得回他。
　　“看不清！”卢晓强回答，“像是劫持嫂子的那个！”
　　“光狼！你这个王八蛋！”蒋正楷的口中发出了愤怒得咆哮，他手中的微冲向着匪徒们不停得“哒！哒！”。现在他已经确认刚才劫走阿娇的人就是光狼。除了他，蒋正楷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匪徒有如此的身手。至少在这座城市，再不会有第二个！
　　阿涛和阿娇两个滚到死去的警察身旁，阿涛从死去的警察头上摘下了防毒面具而后戴到了阿娇的脸上。同时，他从警察的手里扯下了警用微冲握在手里，“你给我待在这里！”说完，阿涛站起身端着微冲向他对面可以看到得每一个人拼命得猛扫。
　　“大哥！小心。”原本发现这一侧警察火力停歇的隋忠义和隋忠礼两个带了马仔正向这个方向撤退，他们万没有想到阿涛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跟随在隋忠义身边的六、七个马仔立刻中枪倒地，而隋忠礼的反应要比其他人快了不少。但是在潜意识中，他却没利用自己的反应神速为自己保命，他直接站到了隋忠义的前面。而阿涛手中的微冲也毫不留情把一串子弹打入了他的胸膛。
　　“弟弟！”隋忠义怀里抱着死去的隋忠礼发出了绝望得吼叫。当他的头从隋忠礼的身上抬起，阿涛没有给他找寻子弹射来方向的机会，又一梭子弹射了过去。他把隋忠义直接射倒在地。
　　隋忠义倒地后，仓库内的枪声减弱了不少。隋忠义手下的马仔大部分已经被警察或是阿涛的人打死，没死的见自己的老大和老二都被对方射倒，他们也就失去了继续抵抗的意志。是人就会怕死的，悍匪也一样。
　　现在仓库中稀疏得枪声已经是阿涛的手下与警察们对战的声音了。

　　第一百零九章 男人间的对话
　　阿涛返回到阿娇的身边，他把微冲扔到了一旁，然后他从自己的背后拔出另外一把手枪。“娇儿，放心！绑架你的人全完了。”阿涛目光温和得瞥了阿娇一眼，“可是咱们那些兄弟还没能从仓库出去。”
　　“哥，你呢？你怎么办？”阿娇把防毒面罩从自己的头上扯了下来，她目不转睛得盯着阿涛急切得问。
　　“我？”阿涛听了阿娇的话，笑容挂到了他的脸上，“两年前，要不是你，我早死了！”说完，他拉起地上的阿娇，“妹妹，哥最后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哥，你说！”阿娇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好妹子，你最后再帮哥一把！”阿涛说着把手枪指到了阿娇的头上，“帮哥把咱们那些兄弟救出去！”他说完不等阿娇回答，他冲着看库人小屋的方向大喊，“姓蒋的！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的女人在我手上！我是光狼，你放明白点儿！不想你的女人死，就赶紧过来！”
　　“光狼？”阿涛的喊声过后，仓库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警察们，还有没死得匪徒们一起向喊声发出的方向看了过来。无论是警察，还是匪徒，在这座城市里，光狼都是一个神话般得人物。
　　“我们走！”蒋正楷从看库人外面的粮堆后面站了起来。现在从仓库的入口处，大批的警察也冲进了仓库。
　　“姓蒋的！我在这里。”阿涛瞥了一眼仓库入口蜂拥进入的警察，他把枪从阿娇的头上移开，然后对空放了一枪，而后，他手中的枪又重新指到了阿娇的头上。被阿涛制住的阿娇现在一脸木衲得表情。她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她似乎明白阿涛想做什么，她又似乎没有想明白阿涛想做什么。因为，她不明白阿涛现在嘴里所说的话，是真心，还是……
　　“薛光良！”蒋正楷带了大群得警察把阿涛和阿娇围了起来，他向前迈出了一步，而后冲着阿涛大喊，“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用我来替换她！”
　　“哈哈！用你？”阿涛的身体弓在阿娇身体的后面，然后靠在背后的粮垛上，“就你那条贱命也值得用她来交换？”
　　“薛光良，你除了会打女人的主意还会能做什么？”蒋正楷说着，他的身体又向前走了一步，“有种！你就直接冲我来。是我打死薛万春的！来啊？”
　　“呵呵，你？”阿涛在阿娇的身后笑笑，“你在我这里，五年前就死了！你不是用你的老婆孩子买回你的命了嘛？怎么？现在你又打算出卖这个女人？”
　　“你！你要是敢动她，你也休想活着出去！”蒋正楷说着，他同样端起了手中的枪。只是他的枪口对着的是阿娇，而不是阿涛。因为在他站里的位置根本看不到阿涛。
　　“哈哈！用你的枪对着你的女人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啊？”阿涛在阿娇的身后冷笑道，“姓蒋的，你想不想知道你前的女人临死前是怎么求我的？”
　　“畜生！你给我闭嘴。”蒋正楷手中的枪有些颤抖。苏静与孩子的死，是蒋正楷心中永远得痛。
　　“姓蒋的！你大爷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明白。”阿涛说着，他把阿娇的身体又向后拉了拉。阿娇现在已经陷入了绝望得境地。她不想这个世界上，她最亲近得两个男人出事。但是，她知道她今天至少要失去其中一个。同时，她也不知道她身后这个被她叫做哥哥的人，今天究竟想做什么？
　　阿涛的用眼角得余光向自己身体的两侧扫视了一遍，他没有发现有狙击手埋伏在能够置他于死地得位置。随即，他又开了口，“五年前，我本来是打算用你老婆和孩子做诱饵，引诱你出来得！结果，你老婆却苦苦哀求我，她说她愿意一命换一命，用她的命来换你的命！最后，我扭不过她，只好满足了她的心愿！”
　　“畜生！你杀了我老婆！那孩子呢？”蒋正楷听了阿涛的话，他整个人都在颤动，他手中的枪也哆嗦得更加厉害了，“我的孩子有什么错？”
　　“蒋警官！当心你手中的枪走火。”阿涛说着，他用手中的枪戳了戳阿娇的脑袋，“难道你想这个女人死在你的手里么？哈哈！”
　　“你……”蒋正楷听了阿涛的话，他虽然愤怒，但是他手里的枪还是缓缓得落了下去。是的，他说得对！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很容易伤到阿娇的！我不能伤害阿娇！我不能伤害阿娇！蒋正楷在心里不住得提醒自己。
　　“这就对了！”阿涛见蒋正楷的枪口冲向了地面，他又继续说，“你的孩子很懂事儿！她说她不要离开妈妈！她当时哭得很伤心。我是一个心肠很软的人，我怎么可能看一个小女孩哭得那么伤心呢？你说，对吧？蒋警官。”说到这里，阿涛在阿娇的背后又发出了一阵狂笑，“所以，我也满足了她的愿望！让她跟在她妈妈的身边，永远陪着她妈妈！哈哈。”阿涛笑完，他的嘴里轻唱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儿宝……”
　　蒋正楷听了阿涛的话，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对阿涛的恨已经达到了极点，现在这个自己最痛恨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却无法开枪将他射杀。在他的前面却还挡着自己的爱人。
　　听了阿涛的话，阿娇的脸上也流下了难过的泪水。她的头开始轻微得摆动，同样的，她的身体也开始颤抖。终于，她冲着蒋正楷大喊，“老公！开枪！打死我！你开枪打死我！你打死我啊……”
　　“怎么样？蒋警官！”阿涛把阿娇的身体又用力得拽了拽，“这个傻女人现在也愿意为你去死！要不要我帮她也完成心愿啊？哈哈。”
　　“薛光良……”蒋正楷的口中除了发出低沉得吼声，他已经不可能再做其他任何事情了。他的身体已经抖成了一团。卢晓强见状，他犹豫了一下，丢掉了手中的枪，而后走到蒋正楷的身后，轻轻得扶住了蒋正楷。
　　“啪！”得一声枪响，卢晓强的头盔应声挂到了他的脑后。在惊怵中，卢晓强的身体本能得低了一下，被他扶住得蒋正楷险些被他直接拽倒。
　　“哈哈！不好意思了。”阿涛见此情景，他在阿娇的身后大笑起来，“打偏了！”随即他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就你这样儿，自己都站不住，还想扶别人？哈哈。”这时候，他手中的枪早已经回到阿娇的太阳穴上。
　　“薛光良！有本事冲我来！”蒋正楷这时候突然抬起了头，他目光炯炯得看向阿娇的身后，“我的命，你想要就拿去！但是，不要伤及他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孩子？”阿涛站在阿娇的身后，冷冷得笑笑，“既然是孩子，就不要穿那身狗皮！”随即他又大声得咆哮，“薛志远死得时候，你们怎么没人想想他也是个孩子！”
　　听了阿涛的话，蒋正楷感到有一丝无奈。是的，当初如果不是阿涛回来杀死了隋德全，现在隋德全很可能还在逍遥法外。没有确实得证据，警察是不能随便抓人的。即便抓了，若是隋德全不认罪，再有人出来帮他顶罪，你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良哥！不要再说了。”一个身着警服的女警站到了蒋正楷的身边，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而后对阿涛说，“良哥，投降吧！难道你不为你和我父亲以前做过得事情感到羞耻吗？”

　　第一百一十章 阿涛之死
　　“小娜？”阿涛的目光透光阿娇的头发看到了蒋正楷身边女警的脸，“怎么是你？你现在长大了……”
　　“是的！良哥。是我！”薛娜向前又走了一步站在蒋正楷的身前回答，“良哥，投降吧！不要再做错事了。”
　　“呵呵，错事？”阿涛在阿娇的身后，又冷冷得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难道那些杀死你爷爷奶奶的人就是对？我跟你父亲做得事就是错么？”
　　“良哥，你……”薛娜听了阿涛的话，她顿时感觉到有一些语塞。是的！她的爷爷奶奶，也就是薛万春的父母，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在改革开放之初的年代，国家为了搞建设征用了他们的土地，而镇子里的官员却贪污了他们的征地款。最后，两位老人在上访的途中被人活活打死。他们有什么错？他们只不过是想拿回原本属于他们的那点儿微薄得报偿！
　　为了这，薛万春从部队上请假回家料理他们两个的后事。那时候，也是薛万春身强气盛，在两位老人的丧礼后，他到镇子里去讨说法。结果却被镇上官员雇佣的打手打伤。那些只会打架的地痞流氓难道是中国陆军特种兵王牌教练的对手？显然，薛万春没有还手。那时的薛万春是相信政府的！他相信政府一定会给他一个合理得交代。但是，事与愿违。打人的人非但没事儿，反而被人特招进了公安队伍。而他自己却因为打架的事情，被部队开除了军籍。
　　自这以后，薛万春变了。他变得只相信钱，只相信能力能够驾御一切。法律在他的面前已经变成了一纸空文。或许，他的蜕变是那个时代的悲哀吧？更让人感到悲哀的是，不仅他薛万春变了，他身边的那些战友，他的那些好学生也全都转变成了他的帮凶。而薛光良只不过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个。
　　“良哥……可是，都过去了！”薛娜不知道如何回答阿涛的话，她只能嗫嚅着说，“而且我爷爷奶奶的事情，后来……后来不也解决了么……”
　　“哈哈！是的。”阿涛在阿娇的背后畅快得笑了起来，“是解决了！哈哈，如果你父亲没有钱，这件事情能够解决吗？”
　　“薛光良！”蒋正楷听了阿涛的话，他大声得说，“国家允许你们挣钱！允许你们发财！但是，必须走正道！”
　　“正道？”阿涛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什么是正道！姓蒋的，你告诉我，什么是正道？”阿涛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仿佛又缓和了下来，“你能说清彩票与赌博有什么本质区别？还是能够说清卖烟与贩毒有什么本质区别？难道国……”
　　“轰！”得一声巨响这时从仓库的一侧传了出来！随着巨响，有砖石垮塌的声音，“不好啦！蒋队。”一名警察跑到了蒋正楷的身边，“后面！后面有人在墙上炸了一个洞。”
　　“什么？”蒋正楷听了警察的话，他吃惊得扭头看向巨响发出的方向，“快派人去！不要让一个罪犯逃脱！”
　　“哈哈！姓蒋的。做事不要赶尽杀绝！”阿涛在阿娇身后站直了身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井水碰到河水那一天！”说完，他手中的枪举起瞄准了蒋正楷，他好象要射出枪中的子弹。
　　“不要！”站在阿涛身前的阿娇她见阿涛瞄准了蒋正楷，她发狂般得用双手抓住阿涛的胳膊，把阿涛的胳膊推到了朝向天棚的方向。阿涛没有用力抵挡阿娇的进攻，他反而用持枪的右臂拉着阿娇向自己身体一侧转了去。如此一来，阿涛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蒋正楷与其他警察面前。
　　站在阿涛对面的蒋正楷显然没有想到阿娇会如此做，更让他没有想到得是阿涛会把阿娇从自己身前拉开。隐约中，蒋正楷仿佛读懂了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啪！”得一声枪响，而后，阿涛强壮的身体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良哥！”薛娜哭叫着冲向了阿涛，而阿娇呆傻得站在阿涛的身边，她默默得注视着阿涛的胳膊慢慢得从自己的双手中挣脱出去，然后再跌落到地面上。
　　蒋正楷见阿涛中枪倒在地上，他也三步并做两步得冲了上去。现在地上的阿涛还没有断气。鲜血带着气沫顺着他半张得嘴不断冒了出来。阿涛的呼吸已经很急促，显然刚才得一枪击穿了阿涛的肺。
　　阿涛躺在那里，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天棚。他实际上已经看不到周围的事物。他仿佛回到了部队的训练场，在他的周围是嘹亮的军歌和跑步的声响。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向阿涛走来，他的身上穿着中国陆军的迷彩军装。
　　“士兵！名字？”
　　“首长好！薛光良。”
　　“愿不愿意当我的兵？”
　　“愿意！”
　　“好！以后你的名字叫光狼……”
　　是他！是薛万春……他在冲阿涛微笑，随即一切都消失了。
　　“他死了？”姚天宇洪亮的声音出现在蒋正楷的身后，“回头等事情处理完了。让她们把他葬了吧！”姚天宇说完这话，他又向阿涛的尸体瞥了一眼，在离开前他对蒋正楷低声说，“他原本是想让你开枪的！不是我。”
　　蒋正楷看着姚天宇离开的背影，他感觉有一种思想混乱得感觉。是的！他并没有想着要活着离开。他跟自己纠缠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原来，他是故意把警察全部引到这里来，然后让他的同伙逃脱。好吧！自己还是输了。
　　但是输赢很重要么？蒋正楷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他感到了一丝凄凉，一份悲哀，他丝毫没有感到报仇后的快感。或许，他们都有各自的人生轨迹，他们都做了各自认为应该做得事而已。
　　“老公，涛哥的遗体可以交给我么？”蒋正楷走到阿娇的身边，当他把阿娇环抱住的时候，阿娇跟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索要阿涛的尸体。
　　“可以。”蒋正楷听了点头，“等走完流程就可以了。”
　　这时，薛娜已经由其他警察把她搀扶起来。她经过蒋正楷和阿娇身边的时候，她瞥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默默得离开了。
　　在今天之前，没有人知道薛娜就是薛万春的女儿。确切得说，应该是除了局里的高层，没有人知道薛娜是薛万春的女儿。今天之后，这已经成为了警察系统人尽皆知的秘密。对于薛娜，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谁知道将来会有怎样得苦难在等着她呢？
　　待警察的流程彻底走完之后，阿涛的尸体交付到阿娇和蒋正楷两个人的手上。同时交付到他们两个手上的，还有从阿涛身上发现的一封写给阿娇的信。信写得很简短：
　　妹子：
　　我走了。不要恨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姓蒋的警察是个好人，好好生活。
　　阿涛
　　阿涛的遗体火化后，被阿娇和蒋正楷两个葬到了一处民用的陵园。那里离城市很远，风景很秀丽。最关键的是，距离陵园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驻军。在阿涛墓地的位置，刚好可以远远得眺望到部队士兵的训练。也许通过这种方式，阿涛又回到了他魂牵梦绕的军营吧？
　　“老公，你还恨他吗？”阿娇把一束鲜花放到了阿涛的墓前，然后低声的问身边的蒋正楷。
　　“没有！”蒋正楷平静的回答，“如果真的有来生，我想我们会成为好兄弟！”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案再发
　　生活随着阿涛入土安葬，仿佛又要恢复往昔的平静。在仓库枪战中，隋忠义犯罪集团的成员大部分被击毙。两名首犯，隋忠礼被击毙，隋忠义重伤昏迷。现在隋忠义依旧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里接受医生的治疗。
　　现在包括蒋正楷在内，所有的警察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连环凶杀案的主要嫌疑人阿秀还没有任何着落。但是，曾经是城市中两个最大犯罪集团的残余分子却大部分归案或是被击毙了。由于阿涛新组织的犯罪集团承袭了薛万春集团的特征，那就是组织严密，同时又增加属于阿涛的新特点，那就是低调隐秘；所以在枪战中，虽然有部分阿涛集团的人被击毙，但是，却很难理清其余成员的身份并查清他们的脉络。
　　这件事，其实问阿娇是最容易解决的事。但是，蒋正楷并没有那样做。他接受了阿涛临死前的忠告，“做事不要赶尽杀绝。”最关键的是，阿涛他们的行动一直很隐秘，虽然他们在最近两年做了不少大案，但是在警察那里却没有挂上号。所以，蒋正楷把阿涛残余分子的能量也就看低了许多。
　　就在警察们放下心来，准备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巷子里的命案又发生了。只是这次命案，警察们的反应要比前几次慢了许多。因为在仓库枪战中，姚天宇集中了大量的警力。所以这些天，警察们并没有去巷子里站岗。现在很多警察都在医院接受心理疏导。据说，杀人总会给人留下心理阴影。所以经历过枪战的警察都要去医院走上那么一遭。当然，这种先进的理论也是来源于西方。或许在伊拉克，美国大兵太多的误伤或自杀，都是由于他们的心理疏导不到位造成的吧？
　　案发的第二天上午，蒋正楷接到了张南的电话。他跟卢晓强两个急匆匆得赶去了现场。现场的情形在蒋正楷和张南两人看来，已经是再熟悉不过得情景了。一男一女摆出了嘿咻的POSE，然后死在了床上。
　　“有什么新发现？”蒋正楷照例仔细得检查了一遍案发现场的环境，然后转头问张南。
　　“没有！”张南耸了耸肩，“女的是个妓女，叫阿碧；男的是物流公司的搬运工，叫刘成江。”说到这里，张南对着现场的床腿踢了一脚，“真他妈的！隋忠义都快死了，还死人！”
　　“呵呵，别着急！”蒋正楷看了张南的动作笑笑，“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沉住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蒋正楷的手机响了起来。“你好，蒋正楷。”蒋正楷瞥了一眼电话号码，他知道是从市局打来的。
　　“您好！蒋队。”一个婉转明快得女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我是薛娜！刚刚我们接到医院的通知，隋忠义醒了！”
　　“哦，是么？”蒋正楷听了有些兴奋，还有一些吃惊，他没有想到给他打来电话的是薛娜，“张倩呢？”
　　“哦，倩姐去省城进修了。”薛娜爽快得回答，“蒋队，最近这段时间由我接替倩姐做姚局的临时助理。”
　　“这样，那好吧！我这就去医院。谢谢你，薛娜。”蒋正楷听了薛娜的话，礼貌得回答。蒋正楷不知道的是，张倩去省城进修实际上只是一个幌子；现在薛娜的身份曝光了，姚天宇把薛娜调到自己身边实际是为了保护她。
　　蒋正楷在去医院的路上拨通了阿娇的电话，阿娇的声音从电话里欢快得传了过来，“老公，干嘛？找我什么事？”
　　“哦！我中午得去医院。隋忠义已经醒了。”蒋正楷在电话毫不隐瞒得对阿娇说。
　　“这样呢！”阿娇听了，她的情绪低落了些，“好吧！知道了。我中午在食堂吃饭就是了。你放心吧！”
　　“好，注意安全！”蒋正楷听了依旧嘱托道，“没事儿就在园里待着，别到处乱跑！还有，晚上我去接你啊！”
　　“知道啦！知道啦！老……老爸！”阿娇说完，她冲着电话又咯咯得笑了起来，“放心吧！老公。我哪儿都不去。”
　　“那行！”蒋正楷答应了下来，“那我挂了！当心啊。”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现在，蒋正楷的心里又添了一块儿心事，那就是阿娇的安全。这几天阿娇已经回幼儿园上了班，而蒋正楷的心也随之吊了起来。
　　“怎么呢？你家相公又不放心你了？”崔静走到阿娇的身边，俏皮得说，“既然蒋公子这么爱你，他干脆把你娶回家，金屋藏娇算啦！”
　　“你讨厌！不用说我。对了，你还没交代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呢？”阿娇说着又想起了崔静在她被绑前失魂落魄的样子，随即又拿崔静打趣说，“说说看，是不是有新情况了呀？”
　　“新情况？”崔静神秘得笑笑，“我能有什么新情况呀！”她说着从阿娇的办公桌前离开，连忙逃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去了。
　　“不交代，是吧？”阿娇坐在那里瞥了崔静一眼，“以后别想找我代课啊！”
　　“呵呵。任大小姐，您放心吧！以后你没机会啦。”崔静说完，冲着阿娇甜蜜得笑笑，她摇晃着脑袋低头写教案去了。
　　在幼儿园外的出租屋里，阿猛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岗位上。虽然阿涛已经死了，但是，阿猛依旧要信守他对阿涛的承诺。阿涛生前不仅给阿娇留了一份简短的书信，在他去娱乐场设备层的仓库前，他悄悄得去过医院。他当时对阿猛提出过一个请求，那就是要阿猛在阿娇结婚前继续照顾阿娇，而阿猛自然应承了下来。阿猛当时感觉很奇怪，涛哥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现在，阿猛自然已经了解了阿涛的心意，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来了。
　　“小任啊，今天明天下午的公开课！”李园长走进办公室，她先看了崔静一眼，然后又轻轻得拍了拍阿娇的肩膀，“准备怎么样了？别耽搁了。”
　　“哦，您放心吧！”阿娇说完这话，她又看了一眼正在办公桌前忙碌得崔静，“其实……其实还是应该崔静去才合适……”
　　“好啦！你跟小崔都年轻。”李园长又抬头看着崔静笑笑，“你说呢？小崔。”
　　“什么呀？”崔静很开心得抬起头，她看一眼李园长，然后把目光又转向阿娇，“我说任大美女，人家周局长可就是喜欢听你弹琴。你就放心得去吧！我什么时候是那么小气的人？对了，下午跟我去琴室练琴呀？”
　　“呵呵，就你会说！”阿娇听了崔静的话，她冲崔静撅了撅嘴。不过，笑容也挂在了她的脸上。
　　“好啦！那你们两个安排好时间，不要耽误了课。”李园长说完这话，她看着两个年轻的女人笑笑，随即转身离开了她们的办公室。对于李老太太来说，阿娇与崔静能够和睦如初，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毕竟，人才难寻觅，这不仅对于国家，对于企业，对于幼儿园也一样适用。
　　“好啦！任大小姐，中午饭，您看……”崔静见李园长离开了办公室，她靠在了阿娇的桌边拿捏着声音故意挑逗阿娇。
　　“好啦！好啦！”阿娇抬起头，轻蔑得瞥了崔静一眼，“不就是想我请你吃饭嘛！好吧！我中午的工作餐让给你啦！”
　　“什么？我教你弹琴，你就请我吃工作餐啊？”崔静看着阿娇撇了撇嘴。
　　“那你还想吃啥？”阿娇抬头看着崔静妩媚得笑笑，“奴家的老公可是不让奴家出去吃饭哟！”
　　“哼！以前听说过‘气管炎’！今天终于看到‘肺气肿’了！”崔静的手在阿娇的头上狠狠得戳了一下，然后，她又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不哄你啦！就算你想请我，我还不去呢！我可是要陪我家傻子一起吃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隋忠义的供述
　　蒋正楷走进隋忠义的病房，在病房内有两名警察守卫在这里。同样在隋忠义的病房外也有数名警察在不停得巡逻。虽然隋忠义手下的骨干大部分已经死在了仓库枪战中，但是漏网的还是有的。谁知道漏网之鱼中会不会再出一个类似“光狼”的人物呢？
　　“恢复的不错嘛！”蒋正楷看了看半靠在病床床头上的隋忠义，而后他在病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有没有兴趣跟我谈谈？”
　　“谈吧！”隋忠义瞥了蒋正楷一眼，他的面色苍白，没有丝毫得血色，“你是蒋警官吧？有什么，你就问吧！”
　　“那好！我是蒋正楷。”蒋正楷盯着隋忠义的脸看了半天，然后他又撇嘴笑笑，“那你就从赵仁初出事开始说吧？”
　　“好！”隋忠义点了点头，“看来蒋警官来找我，不是为了劫持案和贩毒案，原来还有别的目的。”
　　“说得不错。”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同样点头，“隋老板是个明白人。我想你是不会回避我的问题吧？”
　　“不会！”隋忠义挤出了一个笑容，轻轻得摇了摇头，“我是个必死得人。我跟你一样，我也想弄清我手下是怎么死得！”说到这里，隋忠义的脸上露出了诡秘得笑容，“那么，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蒋正楷迟疑了一下，他盯着隋忠义的脸冷冷得说，“说说看！我要看你提的条件适不适合交易。”
　　“哈哈，蒋警官以后要是不做警察，一定是个很好的生意人。”隋忠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想知道案情的进展，至少需要让我知道最后谁是凶手。”
　　“看起来，隋老板的要求很低啊。”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的嘴角上挂出了满意得笑容，“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可得活到那一天。”
　　“蒋警官未免对自己太没信心了。”隋忠义说完，他神色平静得看了看蒋正楷，“我想我的身体不恢复个差不多，你们还不会把我送上断头台。政府总是要讲人道的嘛！你们需要我受审，需要拿我去做宣传教育！对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杀鸡给猴看！”说到这里，隋忠义自己笑了起来，“哈哈，蒋警官。像我这么肥的鸡，也不是天天都能逮到的吧？”
　　“吭！”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强忍住了笑。在毒枭当中，并不缺乏像隋忠义这种学识渊博，为人风趣的人。他们并不是电视剧中“张口骂娘，闭口操爹”的卤莽之徒。如果真是卤莽之徒，他们还能贩毒？那真不知道你是在低估罪犯的智商，还是认为警察同样都是白痴。
　　“好啦！说正事儿。”隋忠义看了蒋正楷的表情，他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他的目光很随意得看着蒋正楷，“赵仁初是我派去巷子的，同样的，唐晓生和郭定纲两个也是我派去的。”说到这里，隋忠义把目光从蒋正楷的脸转向了病床对面的墙壁，“我让赵仁初去巷子是为了查找一个叫阿秀的女人。”
　　“去找阿秀？”蒋正楷见隋忠义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重复了隋忠义的话并问道，“你为什么要找阿秀？”
　　“为了钱。”隋忠义冲蒋正楷笑笑，“我这人不喜杀戮，我就喜欢钱。在隋德全活着的时候，阿秀曾经帮隋德全卖过白粉，而且量挺大。所以，当我重新打通了方方面面的关系后，我自然想到了她。”
　　“我派赵仁初去，也不是随意安排的！”隋忠义把目光重新转回到墙上，“在隋德全时代，赵仁初就是阿秀的上线。阿秀的货大部分都是通过赵仁初来供得。”
　　“你是说阿秀并不是直接找隋德全拿货？而是找赵仁初拿货？”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感觉有些惊讶，“那阿秀经常到隋德全那里去做什么？”
　　“隋德全的脑袋有一点儿……”隋忠义的左手抬了起来，它在空中缓缓得转了转，“他喜欢跟女人搞那些非正常的交易。而那些事情阿秀做得最让隋德全满意。所以，他喜欢经常把阿秀找去做那些事。作为回报，他每次在付完钱之后，都会给阿秀少量得货。而阿秀也乐得这样做。一方面，她能赚到可观得利润，另一方面也可以掩护她进货的渠道。”
　　“这样！”蒋正楷听了点头。其实隋忠义即便讲得不是这么通俗，蒋正楷也明白隋德全喜欢做SM的事情。“那阿秀和赵仁初是通过什么方式交易的？”
　　“什么方式交易？”隋忠义瞥了蒋正楷一眼，“这事情恐怕你得去问赵仁初了。”说完，隋忠义脸上仿佛挂了一个自嘲得笑容，“不过，等我去了那边，我愿意帮你问问。只是这消息不好传给你！”
　　“可以托梦。”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也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随即，蒋正楷又问，“那赵仁初既然是阿秀的上线，想必他们应该很熟悉。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阿秀，而是去找别的女人？”
　　“我没记错的话，当初隋德全死后，是你跟的那个案子吧？”隋忠义听了蒋正楷的话，戏谑得回答，“这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当初查抄得太厉害，隋德全当时没被抓住的马仔全都逃到了外地。就连我自己也是半年后才从外面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赵仁初出逃后跟阿秀失去了联系？”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进一步确认道。
　　“是的！”隋忠义听了点头，“赵仁初是在一年前回到这里的。最初他一直在帮我处理外面生意上的纠纷。直到半年前，我弟弟忠礼回了国。我打算把生意再做得更大一些，我才把他叫回来，让他想办法联络以前的下线。”
　　“那赵仁初死后，你派唐晓生和郭定纲去巷子做什么？”蒋正楷见隋忠义把赵仁初的事情交代很清楚明了，他又继续追问。
　　“呵呵，蒋警官。赵仁初也不是只有阿秀一个下线，他每天去联系谁，事先自然不用征得我的同意。是我安排他去的巷子不假，但是他出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巷子。再说他死后，你们也没通知我去认领尸体啊？”隋忠义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又挂出了招牌式得微笑。只是这笑，不知道是在讥讽蒋正楷，还是在嘲笑他自己。“赵仁初死后，最初我以为他是失踪了。更确切的说，是被生意上的对手抓了。后来，我经过调查才知道他去了巷子，并且很有可能死在了那里。这之后，我得到消息说，有一个长得很像赵仁初下线阿秀的女人出现在巷子里。所以，我就派唐晓生去查问个究竟。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跟那个女人一起死掉了。再以后，我又派了郭定纲去，结果他也没有回来。”
　　“那你认为与唐晓生一起死掉的女人是不是阿秀？”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继续追问。
　　“不知道！”隋忠义摇了摇头，“对于那个女人的身份，我也很怀疑。我见过阿秀，但是，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我总感觉那个女人比阿秀要年轻些。至于具体是不是，我也没搞清楚。毕竟现在的女人都喜欢做拉皮。鬼知道她们为了追求年轻漂亮都能做什么！”
　　“那你认为赵仁初他们三个的死与谁有关？”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认为隋忠义说得很有道理。阿娇就曾经用变色眼镜骗过自己。
　　“在生意上与我有过节的人！”隋忠义很肯定得回答。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意外的凶杀案
　　蒋正楷与隋忠义的谈话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护士从外面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虽然隋忠义的身体情况不错，但是，他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不久，一个小时的谈话对于隋忠义而言，已经是超负荷运转了。而实际情况，也的确如隋忠义自己所说的一样，半死不活的隋忠义可是个宝，政府是不会让他被累死在病床上的。要死，他也得死在刑场上。
　　蒋正楷起身离开了隋忠义的病房，他跟卢晓强两个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卢晓强，“阿铁应该还没出院吧？”
　　“没有！”卢晓强肯定得点了点头，“我们队里的同事和张所那里的同事还在轮班看护着他。”
　　“很好。那我们去他那里看看吧！”蒋正楷说完，他抬腿向阿铁的病房走去。
　　在阿铁的病房外面，有两名警察守卫在这里。其中一个见了蒋正楷，他立刻起身，“蒋队，您来啦！”
　　“是的！辛苦了。”蒋正楷也礼貌得跟他打过招呼。同时，他瞥了一眼守卫在这里的另一个人，他不认识。想必是张南所里的警察。“阿铁的情况怎么样？”蒋正楷的目光转回到前一名警察的脸上，“能交流吗？”
　　“可以！”这名警察肯定得回答，“不过，他的身体不是很好。按医生的说话，他的伤口有些感染。”
　　“嗯！那我去看看他。”蒋正楷说完推门进了阿铁的病房。在病房内，如同病房外一样，也是各有一名刑警队的警察和一名派出所的警察守卫在这里。
　　“蒋队，您来啦！”躺在床上的阿铁，见有人进来，他的头机械得转动了一下，他的目光刚好落到了蒋正楷的脸上。现在的阿铁比蒋正楷上次来，气色差了许多。看来外面的警察说得不错，阿铁的情况是不太好。
　　“来了。我来看看你。”蒋正楷说着就在阿铁的床边坐了下来，“这来得急，也没给你带水果。”说到这里，蒋正楷从口袋里掏了一百块钱出来递给看守阿铁的警察，“你们换班的时候，去帮他买点儿水果。”
　　“蒋……蒋队！不用。”床上的阿铁努力挣扎着摇了摇头，表示反对，“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我感觉我可能日子不多了。”
　　“说什么呐！”蒋正楷嗔怪得瞥了一眼阿铁，“慢慢养，现在医学很发达。你会好起来的！”
　　“呵呵，我的身体，我知道……”阿铁的脸上露出了苦涩得笑容。过了一会儿，他把目光重新投向了蒋正楷，“蒋队，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吧？”
　　“没有！只是来看看你。”蒋正楷笑着回答，“隋忠义被抓了！他现在也受了伤。就在对方的病区躺着呢。”
　　“呵呵，好……太好了！”阿铁听了蒋正楷的话，他脸上露出了艰难得笑容，“这样太好了。”
　　“你好好养伤。对了，你上次说的阿秀死了，是……”蒋正楷嘴上说不问案子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把心底得疑问说了出来。
　　“蒋队，我就知道您要问我这里。”阿铁听了蒋正楷的话，他嘴角上挂了笑意，“唉！阿秀死了。两年半以前就死了！”
　　“阿秀两年半之前就死了？”蒋正楷听了阿铁的话，他惊愕得张大了眼睛。案子查到现在，最关键，也是最主要的犯罪嫌疑人居然在两年半之前就死了！
　　“是的，没错得！”阿铁微微点头，“是我亲手埋得她。所以，我知道。”
　　“是你亲手埋得她？那她……阿秀是怎么死得？”蒋正楷听了阿铁的话，他感觉更加惊讶起来，不过，他面部的表情却逐渐恢复了正常，“阿铁，你还能回忆起当初的情况吗？”
　　“可以。”阿铁闭上眼睛，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阵儿，而后，他又张开了眼睛，“那是阿秀从派出所回来不久的一天，一个叫阿莲的女人找到我，她告诉我阿秀不行了，她想让我帮她把阿秀一起埋掉。我听了阿莲的话，就跟她一起去了阿秀出事的房间。在那里，我看到了死去的阿秀。她的身体已经变了形，看起来，她死以前一定遭受过非人得折磨。”
　　“当时，我检查了一下阿秀的尸体。我就问阿莲，阿秀是怎么回儿事……”阿铁说到这里，他又咽了一口唾沫，“阿莲告诉我，阿秀亏欠了巷子里姐妹们的钱，所以，姐妹们为了跟她要钱，就给她……给她灌了盐水。”阿铁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很古怪，仿佛他又回到了那天，阿秀的尸首就躺在他的面前，那一定是一副恐怖骸人得场景。
　　“阿莲为什么会去找你？”蒋正楷听了阿铁的话，他为了舒缓阿铁的情绪，实际上也是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他选择了一个简单直接，无关阿秀的问题。
　　“阿莲跟我是同乡。”阿铁听了蒋正楷的问题，他缓缓得说，“这巷子里的女人死了，她们一般都会去找阿顺。只是这次阿秀死，她……她不是死在了干……干那事的时候，而是被自己的姐妹们弄死了。所以，阿莲就直接找了我！”
　　“我呢，平日里跟阿莲关系不错，我们又是同乡；反正巷子里的女人死了，最后也是我和阿顺两个想办法处置。所以，阿秀的事情，我没有声张。我让阿莲帮着我把她直接埋了。”阿铁说到这里，他轻轻得叹了一口气，“唉！报应。这报应今天就落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那你知道当初参与杀死阿秀的女人都有哪些？”蒋正楷见阿铁没有抗拒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又进一步试探。毕竟阿铁的身体不好，他不能让阿铁太激动。
　　“我后来问过阿莲。大概有五、六个女人吧！”阿铁想了一阵儿回答，“她们原本也没想要阿秀的命！只是……只是下手太重了。唉，最后阿秀就那么死了。”
　　“那你还能记住她们的名字？”蒋正楷听了又继续追问。
　　“阿花、阿惠、阿雪……阿碧，好象还有阿英，再就是阿莲了。”阿铁一边回忆一边把一个个女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蒋正楷听完阿铁的话，他扭头看了一眼卢晓强。后者冲蒋正楷点了点头，表情他已经把这些女人的名字都记录下来。蒋正楷看了转过头来，“阿铁，你还记得埋阿秀的位置么？”
　　“记得！”阿铁这时呼吸已经变得有些急促，“咳！咳！”同时，他发出了一阵剧烈得咳嗽，“那地方……就在……咳咳……就在巷子……咳……咳……”
　　“好啦！赶紧找大夫！”蒋正楷见阿铁的表情不对，他立刻起身一边帮阿铁摩挲着前胸，一边大声得招呼病房内的警察。
　　在医护人员赶到后，他们又忙活了十几分钟，阿铁的情况终于又稳定下来。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阿铁感到极度得疲劳，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蒋正楷见了，他跟房间内的警察又叮嘱了一遍，一定要好好得看护好阿铁，然后，他就跟卢晓强两个离开了阿铁的房间。
　　蒋正楷和卢晓强两个回了警车，他对卢晓强说了一声，“回警局！”而后，蒋正楷整个人就陷入了沉思。根据情形判断，阿铁应该不会说谎。既然阿秀已经死了，那么巷子里的凶杀案是不是还应该跟以前的贩毒案继续并案处理呢？两年半之前，巷子里的女人们杀死阿秀如果是一个意外，她们的目的是为了要回阿秀拖欠她们的钱。那么现在为什么会有人杀死巷子里的这些女人呢？难道会是仇杀？是有人想帮阿秀报仇？那最有可能帮阿秀报仇的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蒋正楷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因为，阿娇的面庞在这时候又出现在蒋正楷的脑海里。难道会是阿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峰回路转
　　回到分局后，蒋正楷立即给张南挂去了电话，同时，他也安排刘琨和杜宇廷两个带了部分同事去巷子。现在找到并监控尚未出事的阿惠和阿英已经成为了案情突破得重中之重。
　　做完这一切，蒋正楷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现在是他动用他那颗聪明的头脑去想象案件进程的时间了。在发生得这些案子中，如果说是有人为了帮阿秀复仇而杀人，似乎说得通，但是却还有无法解释得问题。
　　在第一起阿美与赵仁初的案子里，赵仁初与阿秀有关；第二起阿花与尹涛的案子，阿花是参与杀死阿秀的凶手；第四起阿彤与唐晓生的案子，唐晓生曾经是隋德全的手下，他也可能与阿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第六起阿娣与曹舒聪的案子，阿娣是阿秀的同乡，她在阿秀死前在阿秀那里住过，自然与阿秀脱不了干系；第七起阿莲与郭定纲，他们两个与阿秀都脱不了干系；第八起阿雪与赵树海，阿雪是参与杀死阿秀的凶手；第九起阿碧与刘成江，阿碧同样是参与杀死阿秀的凶手。可是，第三与第五起案子呢？它们与阿秀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蒋正楷的眉头皱得跟紧了些。难道，在阿丽与刘南泉，尹珠梅与朱雨平身上还有什么没发现的秘密？他们与阿秀存在着某种隐秘的关系？想到这里，蒋正楷在他们四个的名字上重重得点了点。最后，蒋正楷把目光移到了阿娣的名字上。按照阿娇的说法，在阿秀去派出所前，阿娇见过阿秀，而在阿秀离开后，阿娣也离开了；同时，阿萍也说过，在阿秀接受派出所讯问的那段时间，阿娣应该在本市，而这次她们来本市，阿娣原本是不愿意来得。那么，阿娣与阿秀的死会有什么样得关系呢？会不会是阿娣偷拿了阿秀的钱，才导致阿秀被巷子里的女人杀死？
　　阿娣偷拿了阿秀的钱……蒋正楷的头脑定格在这个问题上。如果真是这样，那似乎可以说得通阿秀给家里的汇款为什么会在她死后又延续了三个月。只是，阿娣并没有参与杀死阿秀的行动，阿铁又没有把这件事声张；阿娣是如何知道阿秀已经死了得呢？或者，阿娣根本不知道阿秀死了，而是她们曾经有某种约定，阿秀要阿娣帮自己给家里汇款？
　　想到这里，蒋正楷又叹了口气。他知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现在阿秀和阿娣都死了，谁也不会知道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找到阿惠或是阿英才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喂，老公。你不打算来接我，又想要我自己回家呀？”阿娇的电话这时打了过来。蒋正楷听了阿娇的声音，他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抻了个长长得懒腰，“好啦！在幼儿园里等着我，不许出来！我这就去接你。”说完，蒋正楷离开办公桌，走到外间的大办公室，“刘娜，你跟外事科的同事去个电话，让他们协助我们再查查阿秀银行卡的存取款记录和汇款记录。记得要力争搞清汇款的地点。”
　　“还有，晓强，你晚上还去巷子吗？”蒋正楷跟刘娜交代完，他又转头看向卢晓强，“去找找阿萍，看看关于阿娣，她还能不能提供些新的线索。比如，阿娣两年半之前，离开省城和回省城前后都有什么样得变化。”
　　“好的！蒋队。”刘娜和卢晓强见蒋正楷的话说完，他们一同回答。而蒋正楷则快步离开了大办公室，到幼儿园接阿娇去了。
　　“对我越来越不重视了哟！”阿娇站在幼儿园的大门内，她看到蒋正楷的车停到了幼儿园门前，她欢快得上了车，而后撅着嘴对蒋正楷说，“你就不怕我再被什么人劫走呀？”
　　“呵呵，不会得！”蒋正楷伸手捏着阿娇的鼻子笑笑，“我老婆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人打你主意的！而且，你现在一张教师脸……吭！”
　　“怎么？”阿娇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不过，她随即明白了蒋正楷的意思，她伸出拳头用力得捶打着蒋正楷说，“我让你说我！我让你说我没人要！”
　　“我可没说啊！”蒋正楷一边躲闪，一边抓了阿娇的手，“我是说老婆你漂亮！我最喜欢教师脸了。”
　　“哼！你就贫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嘴上虽然还在反驳，但是，她的心里却感到一阵儿甜意，“说吧！今天这么会说话，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呀？”
　　“有事儿？”蒋正楷看着阿娇俏皮得表情，他自己的面色一顿，而后有些黯然得说，“我倒是有个事儿想告诉你，就怕你知道了就不会高兴了。”
　　“怎么？什么事呀？”阿娇看了蒋正楷的表情，她乖乖得坐正了身子，她的目光转向了车前窗的挡风玻璃，“说吧！我不看你。”
　　“哦，好！”蒋正楷见阿娇的样子，他的嘴角上略略挂了笑容。他知道阿娇是怕自己看到她难过得表情，“那我说啦？”
　　“好啦！你说吧。”阿娇坐在那里乖巧得点了点头。
　　“阿秀死了！她在两年半之前就死了，是阿铁亲手埋得她。”蒋正楷用一种舒缓得语气说出了上面的话，同时，他仔细得观察着阿娇的变化。
　　“死了？秀姐死了？”阿娇毫不犹豫得转过头来，用惊骇得目光看向蒋正楷，“怎么会？那……她……”说到这里，阿娇的话语凝结住了，她没有把后面的话再说出来。
　　“是的！她死了。”蒋正楷看了阿娇的表情，他放心得叹了一口气。不是她，阿娇应该刚刚知道阿秀的死讯。“白天，我去过医院了。阿铁亲口告诉我的。他说是巷子里的女人干的。”
　　“是谁？”阿娇这话脱口而出，随即，她又胆怯得瞥了蒋正楷一眼。她不确定蒋正楷会把具体的人名告诉她。
　　“好几个人。”蒋正楷把阿娇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侧身看着阿娇回答，“有阿花、阿雪、阿碧，还有阿莲。”
　　“只有她们四个？”阿娇把目光重新转回到蒋正楷的脸上，“我想还应该有别人吧？难道没有阿惠和阿英？”
　　“哦？阿惠和阿英？”蒋正楷不置可否得重复了一遍阿娇的话，随后，他又看着阿娇说，“你为什么认为会有阿惠和阿英呢？”
　　“秀姐和这几个人最要好，她们之间好象有什么事情。”阿娇坐在那里一边回忆一边说，“我那时候，也经常去秀姐那里。我看到她们几个经常在秀姐的房子里面商议事情。可是，在秀姐走后，她们也都离开了巷子一段儿时间。后来，我问过阿花和阿惠，她们都说秀姐回老家了，可能过段时间再回来。这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秀姐了。”
　　“那阿英呢？你跟阿英熟悉吗？”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又继续追问。
　　“不熟悉。”阿娇摇了摇头，“阿英……阿英好象还在巷子里吧？我记得我出事的前几天，还见过她……”说到这里，阿娇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又望着蒋正楷说，“她们……她们为什么要杀死秀姐？”
　　“是误杀。”蒋正楷沉静得说，“根据阿铁的说法，她们之间好象有经济上得纠纷。在相互打斗中，阿秀受伤死掉了。”蒋正楷故意隐瞒了阿秀是被几个女人灌了大量的盐水，被活活折磨以致脱水而死得事实。
　　“这样……”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嘴里喃喃得说，“可是，我去收拾秀姐东西的时候，我没发现房间里有什么异常呀……我没觉得有人打斗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会是凶手
　　蒋正楷没有再接阿娇的话。毕竟阿秀的死法，他并不想让阿娇搞清楚。而且从阿铁的话里，蒋正楷也听得出，阿秀并没有死在自己的房子里。她应该是死在了巷子的某个地方。至于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就只有等阿铁醒来才知道了。
　　“对了，老婆。我问你，你以前跟阿莲熟吗？”蒋正楷见阿娇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他把身体靠在汽车的靠背上，平静得问阿娇。
　　“还好吧！”阿娇点了点头，“阿莲这个人，为人挺奇怪的。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应该说是自打秀姐出事后，她就变了。”阿娇说到这里，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蒋正楷，“我刚认识阿莲的时候，她人很活泼，也很热情。但是，等她从外地再回来的时候，她就变得有些不阴不阳得了！而且，她也不再跟巷子里的姐妹交往了。”
　　“是么？”蒋正楷听了点了点头。看来，阿莲的脑袋要出问题，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在她出事并且彻底疯掉之前就已经有了症状。唉！看来这个女人在杀死阿秀后，她一直很……愧疚？蒋正楷想到这里，他感觉有些诧异。若是阿莲杀死了阿秀，她感觉很愧疚，那么她有没有可能和什么人一起，帮阿秀复仇来解脱自己的心理压力呢？而她的疯掉，或许只是一种巧合？而帮她完成心愿的人，还会继续去杀死剩余得女人……
　　“老婆，阿莲与阿丽关系怎么样？”蒋正楷想到这里，他又问道，“还有他跟朱雨平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没什么关系吧？”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想了一阵儿，而后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阿莲与阿丽，还有朱雨平那个混蛋之间有什么关系。”
　　“呵呵，看来老婆你是真得不喜欢朱雨平啊。”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笑了笑，而后看向阿娇。
　　“对啊！我跟你说过朱雨平那个混蛋，还有他老婆曾经欺负过小美。”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胸膛一鼓一鼓得显然很气愤，“对了！阿丽这个坏女人，最可恶了！她以前也经常欺负小美。不过，她就没有朱雨平那么幸运了。她的两颗门牙被我打掉了。”阿娇说到这里，她做出了一个拳击的动作，然后扭头看了蒋正楷一眼，而后得意得笑笑，“老公，你要当心！你以后要是不听话，我也把你的门牙打掉！”
　　“哈哈！你原来还这么暴力啊？”蒋正楷上下打量了阿娇一遍，他觉得身边的阿娇像是个柔弱得乖乖女，她应该不会做那些事情。
　　“切！你不信呀？”阿娇不服气的回答，“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检查阿丽的尸体嘛！”阿娇是知道阿丽遇害的消息的。而后来，蒋正楷也的确去停尸间里看过阿丽的尸体，它的两颗门牙的确是假牙。
　　“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杀死阿丽和朱雨平？”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随意得追问了这么一句。
　　“我呗！”阿娇毫不犹豫得回答。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的脸色一怔。是的！阿娇说得没错。依据阿娇和阿美的关系，的确阿娇是最有可能杀死阿丽和朱雨平的人。如果照此推断，那么那些残害阿秀的凶手，也同样有可能死在……
　　蒋正楷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又紧紧得皱了起来。蒋正楷在心里越是不想考虑阿娇就是凶手的可能，而他的理性或是阿娇的话，以及他找到的证据就越是在提醒他，阿娇有可能就是凶手！
　　“想什么呢？老公。”阿娇虽然不知道蒋正楷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也看得出蒋正楷的表情不对，他一定是陷入了某些纠结得事情中去了。
　　“我？没什么。”蒋正楷听了阿娇的呼唤，他从沉思中又缓了过来，“我在想……我在想案子的事情，你说，要是……老婆，你觉得巷子里的人或是这些人中，有没有什么人会帮阿秀或是阿美报仇呢？比如，卢晓强？”
　　“晓强？小美的哥哥？”阿娇想了想，她摇了摇头，“我不信！他才来几天呀？而且，他来之前，巷子里已经死了好多人呢。那你还不如说是我干得呢！”
　　“呵呵，你？我不信。”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干笑了两声，然后又继续说，“那老婆，你说阿秀的亲戚或是朋友呢？”
　　“秀姐的亲戚或是朋友？”阿娇依旧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觉得秀姐在这里朋友不多，而且干这行的很少有告诉自己家人的。”说到这里，阿娇抬起头一本正经得看着蒋正楷，“你别看她们很多都是同一个村子或是附近村子出来的女人，但是她们回去之后，很少有人会说自己在外面是干这行的。”说到这里，阿娇把头低了下去，她仿佛在看着自己的脚尖，而后用微弱得声音哽咽得呢喃，“她们也有自尊心。”
　　“老婆，巷子里已经发生九起类似阿美的案子。”蒋正楷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仿佛在自言自语得呢喃，“我发现这些案子都与阿秀有关。我真得希望那个凶手能够停手。”说到这里，蒋正楷扭头看向阿娇，“老婆，你知道么？其实有一个女人没死！”
　　“是么？”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只是平淡得看向蒋正楷，“那她应该会提供一些线索的吧？”阿娇不明白蒋正楷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所以，她只能敷衍着回答蒋正楷的问题。
　　“她疯了！”蒋正楷冲阿娇笑笑，“不过，她的精神有时候会清醒，有时候会糊涂。暂时我还没想到怎么刺激她，让她彻底清醒过来。”蒋正楷显然又撒了谎。阿莲现在疯得很厉害，但是，她是文疯，不是武疯。更通俗得说法，她现在是傻了，彻底得痴呆了。
　　“那要是想办法吓她一吓呢？”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立刻俏皮得说，“比如找人装成是秀姐的样子，或是……嗯，装成鬼呀怪呀的！或许会有用呢。我知道阿莲这人很迷信的，或许会有用呢。”
　　“哦？”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的心底也是一动。听阿娇的话，虽然阿莲的精神状态最近两年一直不正常；但是，最后促使她疯掉得还是出事那晚的情形。如果，他能复制一下案发现场，或是利用什么人装扮成阿秀，或许真能刺激阿莲说出点儿什么也不一定。想到这里，蒋正楷又望向阿娇，“老婆，你能不能把阿秀以前穿衣打扮得习惯跟我详细得说下啊？”
　　“好吧！”阿娇点头答应，“等下我们回家我就写出来，然后，再画一份给你。还有我知道的秀姐跟阿莲的事情，我也尽量写出来给你。”
　　“好！太好了。”蒋正楷感激得看向阿娇，同时他的手发动了汽车，“老婆，想吃啥？聊这么久，我都饿了！今晚我请你吃大餐，说吧！想去哪儿？”
　　“哼！人家现在没情绪。”阿娇听说要吃大餐，她瞥了蒋正楷一眼摇头回答，“老公，你想吃什么，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现在不饿。”
　　“那我们还是上次那家烧烤店吧！”蒋正楷边说边发动了汽车，而阿娇对蒋正楷这个提议没有丝毫得反对。她现在的头脑里，完全都是阿秀的事情，对于吃什么，她已经感觉索然无味了。反正，只要能陪在蒋正楷身边，她就感觉到开心。幸福的感觉，其实很简单！

　　第一百一十六章 隋忠义的心事
　　第二天一早，蒋正楷刚一上班，医院里就给他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就是，隋忠义醒来，他提出来，愿意再见见蒋正楷；坏消息就是，阿铁死了，他很想见蒋正楷，但是永远也见不着了。
　　“蒋队，您今天来得好早啊！”卢晓强卡着上班的钟声敲响了蒋正楷办公室的门，“昨天晚上我跟阿萍谈了半宿。这丫头告诉我不少关于阿娣的情况。”
　　“哦？是么？”蒋正楷揉着太阳穴向卢晓强看去，“你进来坐吧！慢慢说，都有什么情况？”
　　“好的。”卢晓强答应了一声，然后坐到了蒋正楷的对面，“蒋队，根据阿萍的反映，阿娣两年半之前，她来本市之前，她的经济条件应该比较拮据。她那次离开省城，名义上是出来散心的，实际上是出来躲债的。而她回到省城之后，开始到没有什么。但是，没出一个月阿娣的行头就全换了，而且她还还清了外面的债。”
　　“是么？那阿萍有没有说阿娣的钱是怎么来得？”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差不多也就知道阿娣的钱是怎么来得了。照阿萍的说法，再综合阿铁提供的情况，阿娣的钱八成是从阿秀那里来得，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是从阿秀那里偷得。
　　“没有！我问过阿萍，她说她没问。”卢晓强摇了摇头，“不过，她同时回忆到一个细节。那就是阿娣刚回省城那阵儿像是在躲什么人，她的电话号码和住处全换了。”
　　“很好，你带回来的情况很重要。”蒋正楷听卢晓强说完，他夸赞了卢晓强一句，“走吧！我们该去医院了。今天一早，医院就来电话了。隋忠义想见我，不过，阿铁没了。”
　　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没做声，只是默默得跟在了蒋正楷的身后。对于阿铁的死，他还是有一些感伤的。虽然阿铁只是个看场子的人，但是他毕竟给警察提供了许多有用的线索。再说卢晓强还是个新警察，他远没有蒋正楷那般经验丰富，铁石心肠。
　　“刘娜，银行那边有反馈没？”蒋正楷出了办公室看到刘娜，他张口就问。
　　“还没！”刘娜摇了摇头，“昨天下班前已经通知外事科，我等下就催。”
　　蒋正楷听了刘娜的话，他又瞥了一眼刘琨和杜宇廷的办公桌，人都不在。“走！我们走。”这样，蒋正楷才带了卢晓强离开了办公室。
　　蒋正楷和卢晓强两个赶到医院的时候，隋忠义正躺在床上挂点滴。他今天情绪看起来不错。看起来，这人平常营养到位，然后保养得好，身体出了问题或是受伤的时候，康复也比一般人快。
　　“蒋警官，您来了。”隋忠义躺在那里见蒋正楷走进病房，他客套得打着招呼。如果不了解内情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他们是同事关系，而不是警匪关系。
　　“来了！找我什么事？”蒋正楷在隋忠义身边坐下，然后盯着隋忠义的脸问他。
　　“没什么，想你了！想和你随便聊聊。”隋忠义说完这话，他笑眯眯得看向蒋正楷，“关于赵仁初他们三个事儿，我想了一宿。我以前一直认为是阿涛干得！但是，我现在考虑有可能是阿秀干的。”他说到这里，抿着嘴看了看蒋正楷，而后把目光又重新转移到病房的墙壁上。
　　“哦？是吗？说说你说这话的原因。”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很随意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脚，然后，目光平静得看向隋忠义。他知道隋忠义的脸虽然转向了墙壁，但是他一定会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自己。
　　“隋德全死得时候，阿秀与赵仁初之间有一笔款没有结清。”隋忠义已经透过眼睛的余光把蒋正楷的表情看了个真切，他缓缓得把一件往事说了出来，“那一段，正在严打。白粉很紧俏。特别是高纯度的粉就更不好搞了。所以，那时候想要高纯度白粉的客户都要提前给隋德全打定金。当然按照隋德全在江湖上的信誉，这点儿定金钱对于客户们来讲，还是愿意给的。话又说回来了，没有定金，到时候就拿不到货。头隋德全死得前一天，隋德全刚刚进了一批货。”
　　“你的意思是阿秀交了定金，但是没有拿到货？”蒋正楷听隋忠义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他立刻接过了隋忠义的话。
　　“是的！”隋忠义冲蒋正楷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本这事情很简单。要是那天光狼，哦，也就是阿涛，他没把隋德全杀掉；要是事后，蒋警官您查得松一些；那么，阿秀最迟三天之内就能拿到货了。”
　　“嗯，还别说！你说得还挺有道理。”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随意得笑了笑。虽然蒋正楷嘴上不说，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里感到一阵儿暗喜。按照隋忠义的说法，巷子里的女人杀掉阿秀的原因，也就被他彻底落实了。阿秀不过是个妓女，她自然没有那么多得钱去跟隋德全定货，这定货的款肯定是巷子里的姐妹一起凑的。而隋德全死后，由于蒋正楷查得太紧，赵仁初他们又全都跑了，阿秀自然断了货源。这没了货，巷子里的女人肯定要逼阿秀拿钱。结果阿秀拿不出钱来，这些女人情急之下，就把阿秀弄死了。
　　“我也是想让我的手下死个明白。”隋忠义见蒋正楷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如果赵仁初他们是被阿秀杀死得，也不算冤枉。人为才死，鸟为食亡嘛！”
　　“可惜啊，要是阿秀在地下有知，听你这么说，她一定瞑目了。”蒋正楷叹息着看了隋忠义一眼，“阿秀在两年以前就死了！”
　　“阿秀死了？”隋忠义躺在那里惊愕得想用手臂撑起身体，最终他也没能如愿。
　　“是的！死了。”蒋正楷又重复了一遍，“阿秀在两年前就死了。”
　　“那会是谁呢？”隋忠义嘴里喃喃得嘟囔了一句，然后，他把身体靠回到床头上。蒋正楷看着隋忠义的表情，他感觉有些好笑。这隋忠义是个毒枭，想必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少，他居然对三个手下的死看得这么重。
　　“根据我的调查，我感觉杀死你三个手下的人有可能是想为阿秀报仇。”蒋正楷仿佛很随意得说完，然后，他把目光又投到了隋忠义的脸上，“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人跟隋德全或是你有过节，或是有什么人想给阿秀报仇？”
　　“哦！”隋忠义漫不经心得答应了一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蒋正楷看出隋忠义听了自己的话，已经陷入了沉思。他觉得有几分好笑，这隋忠义已经是必死的人，他居然还有闲心去关心手下的死因。难道他们的死因，还有其他的隐情？
　　“好啦！你还有其他的事？”蒋正楷见隋忠义没有再继续讲话的意思，他站起身来，“我很忙，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你要是想起什么，让他们通知我。”
　　“好！”隋忠义听了蒋正楷的话，他回过神儿来，“那再会了蒋警官。”
　　“蒋队，您说这隋忠义找我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们可能是阿秀杀了赵仁初他们？”卢晓强和蒋正楷两个回到车上，他就心怀疑虑问蒋正楷。
　　“不好说！”蒋正楷摇了摇头，面带笑容得回答，“这隋忠义是条老狐狸，谁知道他的葫芦里面究竟放了什么药。”
　　“那我们再去哪儿？”卢晓强一边问蒋正楷，一边发动了汽车。
　　“找张所，去巷子看看！”蒋正楷看着车窗外回答。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问阿顺
　　蒋正楷和卢晓强两个到了居安路派出所，他们并没有找到张南。原来这天一早张南就带了所里的民警一起到巷子里找阿惠和阿英去了。昨天晚上，张南实际上已经找了一夜，但是没有丝毫得结果。
　　“老张，你在哪儿呢？”蒋正楷见张南不在所里，他只好给张南拨通了电话。
　　“我在巷子那边。”张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阿惠和阿英，我还没找到。蒋，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我就问你这事儿。”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笑着回答，“算了！你先找吧。你跟你所里的同事打个招呼，我想在问问阿顺和阿莎。”
　　“好！等三分钟。”张南说完，就在那边挂断了电话。
　　果然，过了三分钟，郭伟来到派出所的会议室，他找到了等在这里的蒋正楷和卢晓强，“蒋队、卢警官，走吧！今天张所出现场了，我陪你们俩讯问阿顺和阿莎。”
　　“好的，谢谢你。”蒋正楷礼貌得答应了一声，然后和卢晓强一起跟在郭伟的身后去了讯问室。待他们三个坐定，阿顺已经被所里的民警带进了讯问室。
　　“阿顺，好多天不见了。最近怎么样？”蒋正楷看阿顺在对面做好，他就想拉家常一般得问。
　　“谢谢您，蒋队。”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恭敬得回答，“谢谢您！我在这里很好。谢谢您救了我的老婆、孩子。”显然已经有警察把蒋正楷安排人保护他老婆孩子的事儿告诉了他。
　　“别怪我不让你出去就好。”蒋正楷摆了摆手，“我们不说这些了。我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蒋正楷说着叹了口气，“你的好兄弟阿铁死了。”
　　“阿铁死了？”阿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目瞪口呆得看向蒋正楷，“谁干的？是隋忠义那个畜生？”
　　“算是吧！”蒋正楷点了点头，“阿铁是伤重住院，术后感染死得！”
　　“哦，这样。”阿顺听完蒋正楷的话，他沉默了一阵儿，然后抬头看向蒋正楷，“蒋队，您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好吧！”蒋正楷冲阿顺笑笑，“我问你，阿秀以前贩毒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都是差不多四年前的事情了。”阿顺这次没有丝毫得掩饰，他直截了当得回答，“当时，阿秀跟巷子里的几个女人勾搭到一起，她们从隋德全那里拿货，然后再卖给嫖客。这事儿，起初我并不知道。等我知道了以后，阿秀每月都会多给我一份份子钱，我也就不再过问了。直到两年半之前吧，好象是那个时间，有个嫖客在巷子里吸毒死了。所里的警察把阿秀带去盘问。这之后，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间，她被所里放了回来。而之后没几天，她就走了。据说是回老家了。”
　　“那我问你，当初都谁跟阿秀走得比较近？”蒋正楷听完阿顺的话，这些情况与他掌握的情况基本相符，这说明阿顺没有撒谎。
　　“这个，我记不那么清楚了。”阿顺有些歉意得回答，“应该有阿花和阿惠他们两个，还应该有阿雪，对了，还有阿莲和阿娇。”
　　“那阿碧和阿英呢？”蒋正楷问。
　　“阿碧和阿英？”阿顺想了一下，“她们两个来巷子比较晚，不过，阿碧跟阿惠关系好象还行，阿英应该是阿雪介绍来的。估计她们关系也行。”阿顺说得很不确定，看起来他不像是在撒谎。
　　“那阿娇呢？”蒋正楷想了一下继续问。这是蒋正楷不愿意问的问题。
　　“她？她当初是阿秀介绍来得！”阿顺回忆了一下继续说，“不过，那个丫头跟巷子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最初的时候，她还是很勤快的。但是，没多久，她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当初听阿秀说过，她好象是由于失恋再加上家人自杀，精神上受打击才来的。”
　　“我曾经听阿铁说，那个丫头后面有背景？”蒋正楷故意这么问。他知道阿顺被关在里面，他不一定知道阿涛死掉的事情。说不定，阿顺还能再交代出点什么呢？
　　“是！她到巷子来了差不多四个多月的时候吧！有一天，当时在附近混的几个小子找到了我。说是阿娇是他们新老大的妹妹，让我照顾着点。”阿顺想了一下说，“他们还说让我放明白点儿，否则让我不得好死。”
　　“那你就信了？”蒋正楷一本正经得看着阿顺。
　　“没法儿不信。”阿顺摇了摇头，“人家手里有家巴式儿。”他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手枪的动作。
　　“那你知道那些人，现在都在哪儿？”蒋正楷继续追问。
　　“不知道！”阿顺摇了摇头，“自打阿娇来了巷子，最大的好处就是附近的那些出来混的小子都不来巷子滋事了。所以，我相信她背后势力不小。”
　　“那阿惠和阿英住在哪里？”蒋正楷又继续问。
　　“他们住在……”阿顺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事儿，昨天张所已经问过了。”
　　“那阿秀是什么时候死的？”蒋正楷最后问。
　　“不是几个月前么？”阿顺惊讶得说完，他看蒋正楷依旧在看着自己，他又想了一下，“难道她还没死？还是……”
　　“巷子里要是死了女人，你们一般怎么做？”蒋正楷见阿顺的确不知道阿秀已死得事实，他就转换了问题。
　　“由我和阿铁来处理。”阿顺毫不隐瞒得回答，“通常也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掉或埋掉，再就是装了麻袋塞上石头什么一起沉海里或是河里。”
　　“那这些事，都是先告诉你，还是随便找你们就成？”蒋正楷继续问。
　　“先找我！”阿顺回答，“这事儿，在我们这里虽然算不上大事，但是在您那里，可是大事儿。所以，这事情都是先找我。”
　　“在阿秀离开巷子那段儿，巷子里的女人有没有离开的，或是短时离开的？”蒋正楷听了阿顺的话，点了点头。阿铁没有撒谎，看来埋阿秀的事儿，的确是瞒着阿顺偷偷干的。
　　“这就不好说了。”阿顺面露难色，“她们流动性太大了。不过，我能记得就是阿莲应该是离开过，她离开前和离开后反差太大了。至于其他人，只要按时缴了租子，我不会天天盯着她们的。”
　　“那巷子里，除了你跟阿铁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做你们的工作？这其中有没有跟阿秀关系很好的？”蒋正楷再次换了问题。
　　“有到是还有几个。”阿顺回答，“但是他们都是些小喽罗，不管事儿的。阿秀跟我们这些人关系处得都不错，不过，不觉得有特别好的。”
　　“那你把这些人的名字、年龄、住址什么的，大概的资料都写一下，然后就回去吧！”蒋正楷说完就示意卢晓强送了纸和笔过去，等阿顺写完，民警就带了阿顺离开了讯问室。
　　这之后，阿莎自然又被带了进来，蒋正楷同样又是诱导了阿莎一番。而阿莎对蒋正楷始终有那么点儿感激之心。所以，蒋正楷的问题，她自然也愿意回答，特别是当她知道阿铁也死掉的时候，她自然更愿意回答蒋正楷的问题。
　　“阿莎，我问你阿雪有没有在你面前抱怨过阿秀？说阿秀欠她钱之类的话？”蒋正楷问了阿莎一圈问题后，漫不经心得问。
　　“这个……”阿莎考虑了一阵儿，“阿雪提阿秀的时候不多。我感觉自打阿秀从巷子走后，她就不愿意提她。不过有一次阿雪喝醉了，她好象说过类似的话。”
　　“她当时怎么说的？”蒋正楷温和得问。
　　“好象是说……”阿莎说到这里，她又抬头瞥了蒋正楷一眼，“总之就是些不好的话。就是什么欠钱不还，喝盐水喝死你之类的。蒋警官，您知道，酒醉后的话不做数的！”
　　“那据你所知，阿雪和阿秀在经济上都有那些纠纷？”蒋正楷冲阿莎笑笑，他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仿佛他对刚才阿莎的话丝毫都不介意。
　　“我只知道阿雪跟阿秀私下里有些交易。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阿莎认真得回答。
　　“那你知道阿秀跟巷子里的男人，或是嫖客里面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蒋正楷继续问。
　　“不知道，感觉她对人都挺好的。”阿莎摇了摇头回答。

　　第一百一十八章 阿英落网
　　等阿莎从问讯室离开，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蒋正楷看了眼手机，阿娇的一条短信已经发到了他的电话上。他打开看了看，无非是报个平安，告诉他一切都好等等。实际上，这是早晨蒋正楷送阿娇到幼儿园的时候要求的。今天下午阿娇有公开课，所以她有许多事情要准备。正因为这样，早晨蒋正楷才提前把她送去了幼儿园，而他今天才到办公室特别的早。同样的，他们两个在幼儿园门前也约定好了，中午不在一起吃饭，等阿娇公开课开始前，她给蒋正楷去个短信，报个平安。
　　“蒋，刚忙完啊？”还不等蒋正楷把手机揣回兜里，张南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怎么样？没吃饭吧？我请你啊？”
　　“算了！”蒋正楷冲张南摆了摆手，“今天上午有收获吗？”
　　“有！”张南点了点头，“不过，先去我办公室！”张南说到这里笑笑，“我给你们仨准备了盒饭，就是你们两个不吃饭，我们所郭伟还得吃饭呢。”
　　蒋正楷听张南这么说，他咧嘴笑笑，没再表示反对。他又不是机器，饭自然还是要吃的；就算是机器按时还得上油呢。
　　“今上午没白忙活！”张南看蒋正楷坐在他对面开始吃饭，他忍不住跟蒋正楷说了起来，“我把阿英找到了。”
　　“是么？在哪儿？带回来没有？”蒋正楷嘴里含着米饭，忙不迭得问。
　　“带回来了！”张南用手指点了一下蒋正楷，“你吃饭！要不，我不说了。”蒋正楷听了，又紧扒了两口饭，同时不住得点头。“她现在换了新的住处，让我好一个找。对了，听她说阿惠也换住处了。可惜，我没找到。看来今天晚上我还得加个夜班。”
　　“我吃好了！走，把阿英提出来。”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他把饭盒里的米饭三下五除二得扒拉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他立刻站起了身，“走！走！快走。”
　　“你啊！”张南看着蒋正楷的背影摇了摇头，实际上，他也是个急脾气。要不，他干嘛这么着急把找到阿英的事情告诉蒋正楷呢。张南给所里的民警打过招呼让他们把阿英带到讯问室，而他自己则跟在蒋正楷的身后奔讯问室去了。
　　“你是阿英？”等阿英在蒋正楷和张南对面坐好，蒋正楷开门见山的问。
　　“是的，我是。”阿英的回答也很干脆。
　　“那就好！你认识阿秀？”蒋正楷直白得问。
　　“认……认识。”阿英显然对蒋正楷这个问题没有防备，她打了个愣神儿，不过，还是承认自己认识阿秀。
　　“那好，跟我说说阿秀的事儿。”蒋正楷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然后，目不转睛得看着阿英。
　　“她？”阿英面色一紧，然后又舒展开来，“警官，我已经有接近三年没见过她了。她人不错，挺热情的。长得也挺漂亮，别的嘛！我就不知道了。”
　　“是么？”蒋正楷用手轻轻得敲打着桌面，“我听说她以前给你关系还不错？”
　　“是挺不错的！她跟别人关系也很好。”阿英爽快得回答。
　　“哦，是么？那我还听说她几个月前回过巷子。”蒋正楷仿佛很随意得说，“她没有去看你？”
　　“她？怎么可……是，是吗？我不清楚。”阿英的话说了一半，她又咽回去转换了说法，“兴许……兴许，她没找到我，或是早把我忘了吧？”
　　“真的？”蒋正楷把身体靠到了桌子上，“阿莲，你认识？”
　　“认识。”阿英听蒋正楷问到阿莲，她的脸色变得煞白。这阿秀死了，不会说话，她是知道的；可阿莲没死，据说疯了，她多少也听到了风声。难道阿莲说了什么？她心里不禁在想。
　　“哦！那就好。”蒋正楷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听阿莲说，阿秀死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她……她……她说阿秀……死……死了？”阿英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面色变得更白了。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蒋正楷瞥了阿英一眼，冷冷得问。
　　“这……我……”阿英坐在那里，冷汗已经顺着她的后背流了下来，“我……”
　　“我知道你们是用盐水灌死阿秀的。是不是？”蒋正楷看了阿英的表情，他打了个哈欠，“怎么？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有！我……我说！”阿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筋骨，她直接从椅子上出溜到地面，“阿秀是……是被我，还有阿莲、阿雪、阿花……被我们六个一起杀死得！”
　　“是吗？”蒋正楷坐在那里冲阿英笑笑，“我还以为这事儿你早忘记了呢！原来还记得挺清楚。”
　　“我……我没忘！”阿英瘫坐在地上摇了摇头。
　　“那好，那既然没忘，就你自己说吧！”蒋正楷说完，他的身体又靠了椅子的靠背上，“你们为什么要杀阿秀。”
　　“因为钱。”阿英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被身后的两名民警拽起，重新按到了椅子上，“当时阿秀欠了我们一笔钱，所以……所以，我们去跟她要，结果，她推三阻四就是不拿钱，最后，我们就想吓唬她，我们就用盐水灌她！”阿英说到这里，她的双手紧紧得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然后用力得向下撕扯，“可是……可是，阿秀她……她依旧不肯还给我们钱，结果……结果就被我们给……给灌死了！”
　　“阿秀跟你们借钱做什么？”蒋正楷依旧一脸漫不经心得表情。
　　“她……她不是借钱……”阿英瞥了蒋正楷一眼，她见蒋正楷的表情很随意，但是他的双眼却如钩般得盯向自己。她略一思索，最终决定说实话，“我们当时凑在一起是在卖白粉。当时是她让我们一起集资凑了一笔钱跟外面的人进货。”
　　“是吗？一共有多少钱？”蒋正楷继续问。
　　“差不多有三十万吧！”阿英回忆了一下回答。
　　“那后来呢？”蒋正楷看了阿英一眼继续问。三十万对于她们七个妓女来讲，应该不是个小数目。
　　“后来，我们把钱交到了阿秀的手上，由她去联系上家进货。可是，她拿走钱的第二天，她就被派出所的民警给抓走了。她这一走就是半个月，这可把我们几个给急坏了。等她一回来，我们就去找她。让她去找上家要货，或是要钱。结果，她告诉我们上家跑了，钱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阿英一边回忆一边说，“当时我们几个就很气愤。结果，阿雪就说会不会是阿秀故意把钱藏起来不还给我们？我们几个听了阿雪的话就更生气了。最后，阿碧就出主意说，要不我们就用盐水灌她吧！反正这盐水灌人，也出不了什么事，还能让人很难受。所以，我们几个就把阿秀约了出来。然后，我们就把她绑在一条长凳上，用盐水灌她，逼她说出钱的去向，结果……结果，我们太气愤了，就把她给灌死了……”
　　“那你们不知道阿秀把钱给了谁？”蒋正楷听了阿英的话，他相信阿英没有撒谎，他又继续向下问。
　　“不知道！”阿英摇了摇头，“这上家的事情一直都是阿秀在答理的。其实，我们把阿秀弄死，我们几个也都很害怕。后来，我们才知道隋德全死了，他的手下全跑了。我们想我们可能真得错怪阿秀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也活不过来了。所以，这之后，我们谁也不愿意提这事儿。要是有人问，我们就说阿秀回老家了。”
　　“阿娣，你认识吗？”蒋正楷点了点头继续问。
　　“阿娣？”阿英想了一阵儿，她摇了摇头，然后她惊颤得看向蒋正楷，“我……我真得想不出来……”
　　“就是曾经在阿秀那里借住的那个女人。”蒋正楷提醒道。
　　“哦，她……”阿英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想了一阵儿，然后说，“我对她的印象不深。好象阿秀死得那天晚上曾经提到过她。具体的事情，我想不太清楚了。”
　　“那阿秀死得时候，她还在阿秀那里住？”蒋正楷继续问。
　　“没有！”阿英肯定得说，“自打阿秀被警察带走，我们就经常去阿秀那里。我们在她那里没碰到过其他人。哦，对了！我们在阿秀的房子外面碰到过一次阿娇。”
　　“阿娇？”蒋正楷下意识的反问。
　　“是的。那时候，我们跟她还不熟。那次是我跟阿雪，还有阿花一起去的。”阿英继续说，“我们三个当时看到阿娇从阿秀的房子出来，就跟她要钥匙。结果，她不给，还把我们给打了一顿。”
　　“是么？”蒋正楷听了阿英的话，他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的头脑里，怎么也想象不出阿娇是怎么打过三个女人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储物间的对话
　　待阿英被送回羁押处，蒋正楷转头冲张南笑笑，“看来想破案，老哥你晚上还得继续加班了。”
　　“加班没什么，有进展就好啊！”张南用手挠了挠头发，“你说这些女人，每人不就四、五万块钱嘛！平时关系都不错，何必把人整死了。”
　　“她们的钱来得也不容易。”蒋正楷边说边站起了身，“现在就差一个阿惠了。希望她别出事儿。”正说着，蒋正楷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公，忙什么呢？”阿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刚才的课紧张死我了呢！你晚上来不来接我呀？”
　　“接！一定接。”蒋正楷冲电话边说边笑，“那你现在在哪儿？”
　　“在幼儿园呗！还能在哪儿？”阿娇在电话里温柔得反问。
　　“那行，我等下下班就去。”蒋正楷又跟阿娇缠绵了几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女朋友找啊？”张南冲蒋正楷笑笑，“好啦！快去吧！我晚上还要忙。不送你了啊！”张南说完，他把蒋正楷直接从派出所的办公楼请了出去。
　　“呵，真不给我留面子。”蒋正楷坐在车上跟身边的卢晓强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你把我送紫鸢的幼儿园吧！等下，你也下班吧！”
　　“好的，蒋队。”卢晓强边开车边诙谐得说，“其实张所说得也不错。您看，我们大伙儿都等着吃喜糖呢。”
　　“哈哈！好。”蒋正楷见卢晓强把车停在了幼儿园门前，他一边下车一边对卢晓强说，“想不到你才来这么几天，也跟他们穿一条裤衩了，哈哈。对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最近都很辛苦了。”
　　“谢谢蒋队！走了。”卢晓强冲蒋正楷道了谢，而后把车缓缓开走了。
　　“老公，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阿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蒋正楷的身后，她手里拎着包，然后把双手背到了背后，俏皮得看着蒋正楷。
　　“哦！没什么。”蒋正楷冲阿娇笑笑，然后把阿娇揽到自己怀里，“他们在催婚呢。”
　　“催婚？”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的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好奇，她望了蒋正楷一眼，然后把头靠在蒋正楷身上，“你呀？”
　　“是啊！”蒋正楷抚摩着阿娇的头发，“老婆，等案子结了，我们就结婚吧！”
　　“好啊。”阿娇声音微小而柔弱得答应了一声，同时，她的脸颊贴在蒋正楷的身上，已经变成了绯红得一片。
　　晚上，蒋正楷和阿娇两个甜甜蜜蜜得回了阿娇的新房子。阿娇一进房间，就任性得把脚上的高跟鞋甩了一边，而后换了拖鞋去卫生间洗澡去了。蒋正楷见阿娇调皮得离开，他把阿娇的鞋拣起整齐得摆了鞋架上，然后就进卧室自己换衣服去了。
　　阿娇从卫生间出来，她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走进卧室。“老公，人呢？”阿娇看了看空荡荡的卧室，她把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不过，以她聪明的脑袋，她自然知道蒋正楷会跑去哪里。
　　“你藏这里想什么呢？”阿娇走进储物间，蒋正楷果然待在这里。她看到蒋正楷默默得坐在桌前，他的手在桌子上有节奏得轻轻敲打，显然他为了某些事陷入了沉思。
　　“哦！没什么。”蒋正楷见阿娇走进来，他冲阿娇笑笑，“洗好啦？那我这就去洗。”
　　“不着急！”阿娇冲蒋正楷努了努嘴，而后，她拉了蒋正楷身边的另一把椅子坐下，“说吧！您老人家又有什么烦心事呀？”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并没有说话，他看了阿娇一眼，而后，他把自己的椅子向阿娇的椅子靠了靠，然后，他把阿娇揽到自己的怀里。蒋正楷头脑里很乱，他感觉案子现在有太多的头绪，但是当这些头绪全部理清后，他却发现案子又回到了悬空得状态。
　　“怎么了？老公。”阿娇偎依在蒋正楷怀里，她不安得问，“今天心情不好？案子……案子又进死胡同了？”现在阿娇很明白能让蒋正楷在自己身边发呆的事儿，只有巷子里的连环凶杀案。
　　“有那么一些！”蒋正楷点了点头。曾经蒋正楷多么希望阿娇能够主动跟他交流，帮他侦破这起连环凶杀案；但是现在，他却不再这么想，有时候他甚至想阿娇与这起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才好。这种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蒋正楷他自己也不知道。
　　“老公，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上你呢？”阿娇离开了蒋正楷的怀抱，她忽闪着睫毛认真得看向蒋正楷。现在的阿娇好象比以前更大胆了一些，她比以前更渴望帮蒋正楷破获这起案件。
　　“老婆，你知道阿秀和其他几个经常找她的女人在做什么事吗？”蒋正楷犹豫了一阵儿缓缓得问。
　　“不知道。”阿娇想了一下，然后，很干脆得回答，“那时候，我刚到巷子不久，我对她们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阿娇没有说谎，她在巷子里的这两年，她对其他女人的事情一直保持着这种态度。
　　“她们在卖白粉。”蒋正楷说完这话，他抬头看着阿娇。
　　“是么？”阿娇忽闪着眼睛，她的目光变得游离，显然她在思考蒋正楷的话。如果阿秀她们贩毒，那她们会不会跟阿涛他们有关呢？应该不会吧！想到这里，阿娇抬起头来，她目光坦诚得望着蒋正楷，“老公，秀姐她们的事情应该跟涛哥没有关系吧？我相信没什么关系的。”
　　“为什么呢？”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随意得笑笑。不过，他的目光却炯炯得看向阿娇的脸。
　　“我认识秀姐跟认识涛哥时间差不多的。”阿娇想了一下说，“大概在我认识秀姐两个多月的时间吧！有一天晚上，我自己……”随即阿娇就把她在巷子里怎么碰到得阿涛，而后怎么把阿涛救走的事情原原本本得跟蒋正楷说了一遍。蒋正楷听完了阿娇的话，他无奈得看着阿娇笑笑，“小丫头，我两年半之前，就应该把你抓起来！”说完，他伸出手用力得捏了捏阿娇的鼻子。
　　“干什么呀？你凭什么抓我？”阿娇努着嘴不服气得看着蒋正楷。
　　“你知道阿涛是谁吗？”蒋正楷一脸严肃得问她。
　　“知道呀！光狼呗。”阿娇肯定得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他是重犯不？”蒋正楷依旧是一本正经得看着阿娇。
　　“知道呀！那你知道我是妓女不？”阿娇把脸向蒋正楷的面前凑了凑，然后，瞪大了眼睛望着蒋正楷。
　　“妓女……”蒋正楷在嘴里呢喃了一句，而后，他轻轻得在阿娇的嘴上吻了一下，“好啦！我原谅你了。不过，我似乎明白了！”说到这里，蒋正楷把身体靠回到椅背上，“阿秀被抓的那段时间，你刚好在照顾重伤的阿涛，对吧？所以，阿秀是怎么被其他女人带走，又怎么被其他女人杀死的，你并不知道。”
　　“嗯！”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没有说话，只是答应了一声，然后，重重得点头，再就把头垂了下去。或许，这就是命运！阿秀救了阿娇一命，而阿娇又救了阿涛；阿涛却杀死了隋德全，这间接杀死了阿秀。
　　“那在阿秀被抓和后来她失踪期间，你经常去阿秀的住处吗？”蒋正楷知道从逻辑上来讲，阿娇应该没有说谎。即便阿娇说谎，他也不可能去阴曹地府问阿涛。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蒋正楷有能力去阴曹地府，你觉得阿涛会指证阿娇说谎吗？
　　“是的！经常去。”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重新抬起头来看着蒋正楷，“我差不多每三天去一次！”阿娇肯定得回答。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阿娣离开的？”蒋正楷继续问。
　　“我在阿秀被抓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阿娇肯定得回答。
　　“那你在阿秀被抓和失踪期间去阿秀那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是碰到过什么人？”蒋正楷又问。
　　“异常……好象没有。”阿娇摇了摇头，“碰到什么人……最特别的就是碰到过阿雪、阿花和阿英一次！”阿娇想到这里，她挥舞着拳头兴奋得说，“我还把阿雪的鼻子打出血了！”
　　“你有那么野蛮？”蒋正楷听阿娇说出这事儿，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笑容又挂了他的脸上。
　　“那是！你不信？我们试试看呀？”阿娇见蒋正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撒娇般得向蒋正楷的身体扑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章 阿惠的踪迹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帘撒满了整个房间。阿娇从睡梦中醒来，她先瞥了一眼依旧在床上熟睡得蒋正楷，然后，她悄悄得起身去阳光上做体操。这是多年来，阿娇养成的习惯，只要早晨起床，她总要活动几下筋骨。
　　或许是昨天晚上蒋正楷和阿娇两个在储物间聊得太晚，上床后，他们的房事又做得太投入。蒋正楷今天醒得明显要比平时晚了许多。阿娇已经准备好了当天的早餐，蒋正楷依旧赖在床上继续睡觉。
　　“老公，你想当大懒猫呀？”阿娇边说，她边用自己的手指在蒋正楷的面庞上顺着蒋正楷的面颊轻轻得勾勒，“老公，你该起床啦！”
　　“啊哈！”蒋正楷在阿娇的触摸下，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微微张开眼睛，朦胧中他看清了阿娇的面庞，“小丫头，几点了？”
　　“好讨厌哦！连老婆都不叫了。”阿娇说着，她把手伸到蒋正楷的鼻子上轻轻得捏了一下，“对了，老公。你说，这凶手真得会是帮秀姐报仇么？”
　　“这个……”蒋正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老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我在想，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阿娇边说边把头又靠了蒋正楷的胸前，“老公，你说那个凶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下一个目标？”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笑笑，他自然不好去揣测说凶手下一个目标是阿英还是阿惠。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如果，凶手杀人真是为了给阿秀报仇，那么，阿英和阿惠两个肯定都是凶手的目标。现在阿英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而阿惠呢？难道下一个被害者会是她……
　　“大懒猫！快起来吃饭啦！”阿娇见蒋正楷又陷入了沉思，她拍打了一下蒋正楷的脸颊，然后先起了身，“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好！好！”蒋正楷一边答应一边起身。不过，他的头脑里还在思索阿娇那句“下一个目标会是谁？”突然，一个念头从蒋正楷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如果隋德全死后，没有自己的严加追查，那阿秀要是从赵仁初那里拿到货，这阿秀会不会……若是这么算来，他蒋正楷是不是也可以算是害死阿秀的凶手呢？
　　“你今早傻啦？”阿娇把手伸开在蒋正楷面前晃了晃，“干嘛傻坐着不吃饭？”
　　“哦！呵呵，吃饭。”蒋正楷一边答应一边起身，他先是在阿娇的脸上轻轻得吻了一口，而后就窜到餐桌前面去了。
　　“讨厌！”阿娇脸色微红，她轻轻得拂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而后，也向餐桌去了。
　　蒋正楷打车先把阿娇送去了幼儿园，然后，他就赶到分局上班。蒋正楷在办公室里看到刘娜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医院那里安排的怎么样了？阿莲那里都布置好了？”
　　“差不多了！蒋队。”刘娜应声回答，“另外，阿秀汇款帐号的明细出来了。根据明细显示，她最后三次汇款，头一次在本市，后两次在省城。”
　　“很好！晓强呢？”蒋正楷抬头发现卢晓强不在座位上，他转身又问刘娜。
　　“他还没来。”刘娜回答。
　　“好的！他来了，让他立刻来找我。”蒋正楷说完就回了他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蒋正楷已经在盘算着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如果今天早晨他的假设成立，那么他蒋正楷自己去巷子里面找女人，这凶手应该也会出手。蒋正楷边想边把手头得这些案情资料又重新整理了一遍，他越看越感觉这种假设拥有一定得可行性。人往往就是这样，无论你是谁，当你执着于某种偏念的时候，你越想就会感觉它越对！
　　“蒋队，您找我？”卢晓强气喘吁吁得从外面跑了进来，“阿……阿惠的住处，我找到了！只可惜，我和张所在那里蹲了一夜，她也没回去。”
　　“是吗？”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连忙招呼卢晓强坐下，“安排人注意监控了吗？”
　　“安排了！”卢晓强坐下来喘了一口气说，“不过，这阿惠好象很小心！她住的地方是她自己新租的，可是她并不是总回去。她经常跑去跟她要好的姐妹那里同住。”
　　“也就是说，她的住所不固定？”蒋正楷听了敲打着桌面问。
　　“是的！”卢晓强点头回答，“不仅如此，阿惠现在还跟巷子里的几个女人商量好了。她们现在是在巷子里接客，但是不在巷子里做那事儿，她们在巷子附近她们的住处做。每次都是一个做，一个在另一间守侯着，以免发生意外。”
　　“呵呵！这些女人倒是挺会自我保护的。”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嘲讽得笑笑，“这些事情应该是阿萍告诉你的吧？”
　　“是的！是阿萍。”卢晓强点了点头。
　　“那现在阿惠只负责床上那点儿事，她已经不出来接客了吗？”蒋正楷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卢晓强。
　　“也不是！”卢晓强摇了摇头，“据说她们轮流接客。”
　　“那这样吧！等下你给张所去个电话，让他们发现阿惠后，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抓捕！要严密监控，不要让她逃走。”蒋正楷说完，他想了一下又补充，“尽量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凶杀案都在巷子的范围内发生，既然阿惠她们在巷子外另找了地方，想必她的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蒋正楷的心里这么想，不过，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迷信的想法。
　　“好的！蒋队。”卢晓强应承道。
　　“另外，今天晚上跟我去趟医院。我们去看看阿莲。”蒋正楷敲打着桌面说。原本，他想跟卢晓强说他“引蛇出洞”的计划，不过现在发现了阿惠的行踪；他反而感觉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着急了，他要再仔细得斟酌一下。
　　待卢晓强出了办公室，蒋正楷把刘娜送来得阿秀银行帐户的汇款清单又仔细得核对了一遍。阿秀死后得三笔汇款，一笔发生在阿秀死后一周左右的时间里，另外两笔发生在一个月后和二个月后，只是地点由本市转去了省城。这有什么含义呢？难道是为了迷惑警方的视线，要不就是为了掩盖什么？不过，这条行动轨迹却刚好符合阿娣来去本市与省城之间的时间表。最终，蒋正楷还是认定阿秀死后的三笔汇款很可能是阿娣干得。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她的动机是什么，就只能由蒋正楷去猜测了。
　　可是，剩余得另外两起案子是怎么一回儿事呢？当蒋正楷把阿秀的事情考虑完毕，他的目光自然会移到阿丽与刘南泉，尹珠梅与朱雨平四名死者的身上。他们为什么会死掉？为什么找不到他们与阿秀之间的联系呢？难道他们跟隋德全或是隋忠义之间有什么勾当？否则，隋忠义为什么对阿秀案和他死去得三个手下有如此大的兴趣？
　　要说阿丽与刘南泉，尹珠梅与朱雨平四人的死与阿美有关，或是说，有人想帮阿美报仇，蒋正楷是不信的。作为警察，他不相信作案手法完全相同的九起案子，居然是有两种不同的目的。除非，作案的凶犯既认识阿秀，又认识阿美，并且又愿意同时为她们两个复仇，若是这么说，似乎最具备作案资格的就是阿娇，其次就是卢晓强。
　　可这两个，一个是蒋正楷最亲密的人，一个人蒋正楷最得力的助手，蒋正楷并不相信他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会是凶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阿娇的心思
　　阿娇上完上午的课回了办公室，她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书本与教案就准备去画室。反正，在幼儿园只要保质保量得完成李园长下达得教学任务，剩余得时间就全部是自己的。
　　“下课啦？”阿娇准备向外走的时候，崔静抱着一摞书本走了进来。
　　“是啊！累死人了。”崔静冲阿娇挤了挤眼，然后就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紫鸢，你去哪儿呀？又打算去画室？”
　　“嗯！”阿娇点头答应，“不去那里，还去哪儿呢？”说完，她歪头俏皮得望了一眼崔静，“要不，你跟我去琴室教我练琴呀？”
　　“呵呵！算了。”崔静白了阿娇一眼，“我可不想总去磨指头！你爱去，我给你钥匙，你自己去好了。”崔静说着就把琴室的钥匙丢了过来。
　　“哎哟！态度真不友好。”阿娇手里那着钥匙冲崔静不满得说，“我说你现在怎么了呢？好象某些人最近受刺激了！怎么既不出去买包包，也不出去买化妆品了？”
　　“我？是说我吗？”崔静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惊诧得表情看着阿娇，“不会得！你一定不是说我。我可是乖乖女哟！”说完，崔静伸出一只手来，然后竖起食指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冲阿娇摆了摆，“你可不要破坏我的淑女形象哦！”
　　“哼！你就拽吧！”阿娇看了崔静的样子，她把手里的钥匙向着崔静掷了回去，“你的琴室呀，我还是不去了！你还是留着和你的情人一起唱情歌吧！”阿娇说完转身就向办公室外面走。
　　“哦！紫鸢。我好伤心……”崔静在阿娇身后拿捏着腔调喊，“老公，你还不来接我下班！”
　　“讨厌鬼！”阿娇的嘴里嘟囔了一句，她的脸刹时变得绯红。不过，阿娇没有回头再去反诘崔静，她匆匆得奔画室去了。
　　崔静见阿娇离开了办公室，她转头悄悄得向对面的居民楼望了望。现在崔静已经知道阿猛就住在对面的楼上。但是具体的楼层和楼座，她并不知道。阿猛虽然喜欢崔静，但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如实告诉崔静。毕竟在阿猛的眼里，一个黑社会份子是不可能和一个纯洁的公主在一起的。虽然，他的公主曾经是有钱人的“玩偶”。
　　阿娇在画室里坐下，她安静得画了一会儿画。然后，她停住了笔，抬头看向窗外。每天绘画的时间，曾经是阿娇最喜欢的时间。只是现在阿娇凭添了许多心事，所以现在她作画的时候，也会有些心不在焉。
　　秀姐真的是贩毒死的？她真的是巷子里的姐妹们无意中杀死的？可是，是谁正在杀死这些姐妹为秀姐报仇呢？阿娇的心不禁又飞回到了巷子里的连环凶杀案上。蒋正楷说阿秀在贩毒，阿娇还是相信的。阿秀爱财，她喜欢拥有很多很多得钱，阿娇是知道的。同样，巷子里其他的女人都喜欢钱，阿娇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们为什么要杀死阿秀？难道真得只是为了钱？还是有其他的目的呢？而且会有谁愿意帮阿秀报仇呢？而且又杀死了这么多的人。这些是阿娇想不通的。阿娇虽然很聪明，但是她并没有真正体味过缺钱得日子，所以她自然不知道没钱得恐怖，她也就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了钱去杀人。
　　我该怎么做才会帮到老公呢？阿娇坐在那里转而又想。实际上，这才是阿娇最关心的问题。阿娇想了许久，她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阿娇不是警察，她不会用警察的思维方式去考虑问题，她只会用一个女人，更确切的说是妻子或是准妻子的思维方式去考虑问题。
　　好纠结的事！阿娇最终又拿起了画笔，她在画布上随意得涂抹着。虽然阿娇对阿秀的感情很深，但是这份感情主要来源于阿秀曾经救过阿娇的命。她们两个实际上相处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不到三个月。而参与杀死阿秀的那些人，却是与阿娇相处了两年多的姐妹，其中有些还跟阿娇维持着很不错的关系，比如阿花和阿惠。如果能够说服那个凶手相信秀姐是死于误杀，那些没被杀死的姐妹是否能够幸免于难？阿娇想到这里，她手里的画笔停顿在画布上，很快画布就被画笔上的水彩染湿了一片。
　　“老婆，我晚上有点儿事，要去趟医院。”蒋正楷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过来，“你自己回家能行吗？”
　　“能行！我又不是三岁孩子。”阿娇冲着电话里的蒋正楷撒着娇，“那你晚上几点回家呀？我自己在家会担心的。”
　　“估计十二点之前吧！”蒋正楷敷衍着回答。他的确不知道几点能够从医院回来。毕竟阿莲不是正常的女人，虽然蒋正楷做了万全得准备，但是保不齐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么晚啊？”阿娇把画笔的笔杆含到自己的嘴里，“我陪你去……可不可以呀……”
　　“你也去？”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有些迟疑。虽然在仓库里，阿娇被阿涛绑架，阿娇现在的身份已经被曝光，而且也被警察们接受下来。但是，除了蒋正楷和卢晓强之外，其他的警察并不知道任紫鸢就是阿娇。在他们的眼中，那个被阿涛绑架的女人只是幼儿园的教师，她只是任紫鸢，而不是阿娇。
　　“怎么？不行啊……”阿娇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她的情绪有一些失落，她是想陪在蒋正楷身边的。这种想法并没有什么缘由，她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嗯……好吧！”蒋正楷最终决定答应阿娇的要求，同时，蒋正楷也在想，如果阿娇突然出现，阿莲会有什么表情呢？其实说到底，蒋正楷也不想阿娇一个人回家。自打阿娇上次被隋忠义绑架后，蒋正楷对阿娇的关心来得更加强烈了。如果有可能，蒋正楷同样一分钟也不愿意阿娇离开自己的视线。
　　“真的呀？老公，你太好了！”阿娇听蒋正楷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欢快得叫了起来。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切按我的要求做！到时候不能耍小性子。”蒋正楷在电话里不放心得嘱托。
　　“好的，好的！”阿娇在电话这边连忙点头，“老公，只要你让我跟你在一起，怎么着都行，我都听你的！”
　　“那好吧！等下我去接你，你可以早走吗？”蒋正楷见阿娇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他继续说，“我想早些去医院。”
　　“好的，好的！没问题。”阿娇依旧点头，“我下午没课。这两天园里要放暑假了，你放心吧！”
　　“那好，我到了就给你电话。”蒋正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阿娇知道蒋正楷的等下通常时间都很长，所以，她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继续坐在画布前完成她的画作。只是这次，阿娇的情绪很好，所以画笔在画布上欢快得飞舞起来。
　　另一边，蒋正楷放下电话，他先打电话给正在医院的刘娜，询问了医院的安排是否已经妥当。而后，他又把与阿莲相关的案情理顺了一遍。这一切都准备停当后，蒋正楷走出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晓强，准备准备。”蒋正楷拍了拍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卢晓强，“我们这就到医院去！”
　　“好的！蒋队。”卢晓强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起身。看来昨天晚上为了抓捕阿惠，他熬了一个通宵。
　　“我开车，先去接紫鸢。你在路上睡吧。”蒋正楷一边说一边跟卢晓强一起离开了分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初试阿莲
　　在幼儿园接到阿娇后，蒋正楷、卢晓强与阿娇三个一起赶到了医院。刘娜和刑警队里其他安排过来的警察早已经等在了这里。透过病房厚实的木门，他们可以看到阿莲被单独的安置在这间病房里。由于阿莲在发疯后，没有表现出狂暴得症状，所以医院对她的看护还是比较简单的。否则，把她关进铁皮房间里去说不定。
　　“病人的状况还算稳定，她应该是渐进型的精神抑郁症。在突然受到刺激后，现在完全爆发出来了。”阿莲的主治大夫刘医师简单得向蒋正楷他们介绍着阿莲的病情，“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基本没有复原的可能。在受到强烈刺激后，她可能会短暂得回忆起什么。但是，这对她的精神又是一个打击，会不会产生某些不良的后果，目前还无法确定。”
　　“谢谢你，刘医师。”蒋正楷一边道谢，一边说，“其实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她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接触过凶手，而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你也知道，为了避免更多的不幸，我们只能……”
　　“总之，我希望你们不要太过刺激她！”刘医师打断了蒋正楷的话，“您的意思，我懂。但是，作为医生，我也得对我的病人负责。”
　　“那好！我想先跟她做一些简单的接触，等晚上的时候再加大刺激得强度。您看这样，可以吗？”蒋正楷原本想找一个相貌、体型与阿秀类似的女警直接去刺激阿莲的，但是这个方案被刘医师否决了。她怕在如此强烈的感官刺激下，阿莲会发生意外。最后，蒋正楷接受了刘医师的建议，他先采用一些图象资料去察看阿莲的反应，最后再根据阿莲的反应采取下一步的行动。这样虽然行动的进展会慢些，而且用正常的人思维去考虑，阿莲也可能会在下意识中隐瞒某些事实，但是这样对阿莲的精神打击会小些。
　　阿莲病房厚重的木门被刘医师用钥匙打开了。阿娇被蒋正楷挡在了门外，“老婆，你在外面的长椅子上等我一下。我跟晓强，还有刘娜进去。”
　　“哦，好吧！你要注意安全。”阿娇懂事的点头，然后，她转身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阿娇并不是不想进到病房里去看阿莲，但是她知道，她的出现或许会刺激到阿莲那细若游丝得神经。
　　“阿莲，有人来看你。”刘医师走到阿莲的身边，她附下身去轻声得对阿莲讲，“阿莲，你要听话，不要害怕，好么？”
　　坐在病床上的阿莲，她好象根本就没有听到刘医师的话，她已经目光呆滞得看着地面，她的嘴在半张半合得不住蠕动，仿佛她正在跟某人对话。
　　“蒋警官，您可以开始了。”刘医师检查了一下阿莲的身体状况，她认为阿莲的情绪稳定，生命特征也平稳，可以配合蒋正楷调查。她说完这话，就起身退到了病房的一角。现在病房里的主角是警察和阿莲。
　　“阿莲，你认识她们么？”蒋正楷在刘娜的帮助下，他把阿娇画得那些巷子里女人的画像一张张得放到阿莲面前让她辨认。
　　这些画像在阿莲的面前一张张得更换，阿莲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的嘴依旧在半张半合的蠕动。当画像更换成阿秀的画像时，阿莲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变化，她的目光紧紧得盯住画像上的阿秀，她的嘴也不在蠕动。蒋正楷看了阿莲的表情，他索性把阿秀的画像直接送到了阿莲的手里。阿莲手中机械的捏着画像。她看了画像大约有三分钟的工夫，她的身体开始轻微得颤动，而后她的嘴开始不住得蠕动，并且发出哼哼唧唧得声音。随着阿莲身体反应愈加强烈，她手上的画像自己掉落下来。
　　“阿莲，你认识她吗？”这时站在房间一角的刘医师走到阿莲的身边，她用手轻轻得扶助阿莲的后背，而后，她用另一只手在阿莲依旧呆滞的目光前晃了晃。
　　阿莲并没有搭理刘医师的意思，画像虽然从她的手里掉落到地上，但是，她的目光依旧定格在画像上。阿莲的身体依旧在颤动，而后，她的身体开始缓缓得向后蠕动；终于，她的手臂无力得抬了起来，她的头开始不自然得向一侧抽搐。
　　蒋正楷站在一边，他看着阿莲的反应，然后，他把目光转向刘医师。后者见蒋正楷的目光转向自己，她冲着地上的画像点了点头。蒋正楷见了，他把画像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把它合了起来。而阿莲的目光一直随着蒋正楷的动作移动，当阿秀的画像被收起后，阿莲的身体各种不适得症状逐渐消失了。
　　“刘医师，看个画像，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吧？”蒋正楷这时已经站在刘医师的身边，他轻声得咨询身边的刘医师。
　　“或许是画得太像了吧？”刘医师不确定得回答，然后，她瞥了一眼蒋正楷，“看来阿莲疯掉与这个女人有一定的关系。否则，她也不会只对她的画像有反应。”
　　“那要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做，阿莲……”蒋正楷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不确定刘医师会同意他这么做。但是刚才阿莲的反应，应该说是在蒋正楷的预料之中，只是它并没有达到蒋正楷预期的效果。
　　“我可以让你试一下，不过，要是阿莲一旦反应强烈，你必须立刻停止。”刘医师想了一阵儿回答。实际上，刘医师的心里也很矛盾，她知道做这个实验，阿莲一定会反应强烈，甚至出现意外；但是不做，阿莲的情况就会维持在目前痴呆得状态上没有任何得改变。作为医师，她并不希望自己病人的病情恶化，但是她同样也不希望自己病人的病情没有任何的起色。毕竟，她是精神病医生，不是普通疾病的大夫。没有恶化，就是好转，在她这里是行不同的。
　　“那好，我们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进行实验。”蒋正楷转身向刘娜下达了命令，然后他又看向刘医师，“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了！”刘医师摇了摇头，“你们一起去吧！我家里还有事。这样吧，我晚上八点回来，你们在这之前按照计划做准备吧！”
　　“好的！”蒋正楷听了点了点头，“等下让晓强把您送回家，晚上，让他去接您一下。”
　　“那好，您太客气了。”刘医师微笑着点了点头。
　　晚上，蒋正楷在医院的食堂里给出现场的警察们订了餐，当然这其中也有阿娇一份。蒋正楷和阿娇两个在医院里找了个相对僻静得地方，然后坐下来慢慢享用他们的晚餐。
　　“老公，下午的实验不满意吗？”阿娇虽然待在病房的外面，但是，她并没有看到阿莲的表情，也不知道实验的进展。
　　“还好。”蒋正楷拔了一口米饭，然后对身边的阿娇说，“你们这些姐妹的画像，她只对阿秀的有反应。不过，她却没有开口。”
　　“那怎么办？”阿娇把一块儿鸡蛋送了蒋正楷的饭盒里，“你多吃点儿，晚上还要忙到很晚呢！”
　　“晚上再演出戏给她看。”蒋正楷看着阿娇笑笑，“希望这次能有突破吧！”可是当蒋正楷的目光从阿娇身上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等下吃完饭，有个人，你看一下！”
　　“哦，好的！”阿娇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蒋正楷要她看谁，她只关心自己待在谁身边。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阿娇装鬼
　　饭后，阿娇被蒋正楷带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这里显然已经按照巷子里那些炮房的模式，重新布置过了。在房间的中央有一张床，然后就是简单的家具。虽然大多数地方从事这种行业的摆设，都是很随意的旧家具。但是在这条巷子里，由于有阿顺的统一管理，在很多房间里，它们的摆放形式却是相似的。
　　“老公，别说！你们把这里布置得还挺像。”阿娇仔细得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然后，她对身边的蒋正楷顽皮得说，“先生，您要不要服务呀？给您打半价哟！”
　　“我要免费的！”蒋正楷说着，他用手扶住了阿娇的腰，然后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房间里有摄像头！”
　　“你讨厌！”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用力得捶打了蒋正楷几下，“你知道有监控还欺负我？”
　　“那是！”蒋正楷的目光在房间里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很神秘得把嘴靠到阿娇的耳畔，“监控还没开！”
　　“呵呵，你就讨厌吧，你！”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趴到蒋正楷的怀里咯咯得笑了起来，“那您是想要服务了呀？”
　　“还说我！没正形。”蒋正楷把阿娇搂得又更紧了些，“对了，我等下出去下，你自己在这里待会儿，我十分钟后回来。”
　　“哦，好吧！”阿娇说完，她把蒋正楷一把推开，然后坐到了房间内的大床上，“小女子就在这里等你了哟。”
　　蒋正楷看了阿娇的样子笑笑，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在房间的隔壁，蒋正楷对房间内的警察说，“把监控打开，然后，罗玉珊你可以上场了。”
　　叫做罗玉珊的女警已经按照阿秀的习惯打扮成了阿秀的模样，她听了蒋正楷的呼唤，立刻站起身走到房间的镜子面前，“蒋队，您看我现在的样子行吗？”
　　“进去！让她看去！”蒋正楷指了指监控画面上的阿娇。罗玉珊听了蒋正楷的话，她点了点头出了房间。
　　阿娇坐在房间中央的床上，她随意得看着房间内的摆设。过去的生活仿佛一幕幕得又回到了她的眼前。阿娇轻轻得擦了擦眼泪，还好！一切都过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
　　就在阿娇愣神儿的当口，房门吱吱嘎嘎得打开了。一个身影站在房门前，她缓缓得向房间内移动了过来。阿娇盯着进入房间的人影，她感觉到一阵儿心慌。她下意识得从床上起身，而后向窗户的方向缓缓得退了过去。
　　进入房间的人依旧缓慢得向阿娇接近，待阿娇的身体紧靠到窗前的时候，她看清楚进入房间的是一个女人，从衣服打扮上看，她很像是阿秀，但是，她却没有阿秀带给自己的感觉。阿娇不仅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还是个胆大心细的女人。她的身体靠在窗前站了一阵儿，而进入房间的女人走到床边的时候，却停了下来。这样一来，阿娇的心里就更明白这是蒋正楷在试探自己了。只是阿娇并不清楚蒋正楷为什么要这样做。
　　蒋正楷在另一房间内认真得看着监控画面，可惜他并没有发现阿娇见到“阿秀”后，有丝毫不妥。虽然开始的时候，阿娇有一些恐惧，但那只不过是人正常的反应罢了。
　　“开灯吧！”蒋正楷见房间内罗玉珊的戏已经演不下去了，他只好下达了开灯的命令。随即，他离开了隔壁的房间，重新回到了阿娇的房间，“怎么？不像吗？”
　　“像什么啊？”阿娇抿着嘴看了一眼蒋正楷，然后，她又瞥了一眼床边的“阿秀”，“呵呵，我还以为有人要抢劫呢！”
　　“可是……”蒋正楷无奈得挠了挠头，“我觉得她挺像的啊？”
　　“长的样子和身材是有些像，不过，她给我的感觉不对！我不觉得她是秀姐。”阿娇见罗玉珊已经离开了房间，她凑到蒋正楷身边低声得说，“老公，你是想用她去试探阿莲呀？”
　　“是的，我是这么打算的。”蒋正楷点了点头，“可是，你是怎么感觉出来她不是阿秀的呢？”
　　“嗯！”阿娇抿着嘴想了一阵儿，然后，她抬起头来望着蒋正楷，“老公，我看我跟你那个同事的个头什么的差不多，要不由我来扮秀姐，你看怎么样？”
　　“你来？”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对于蒋正楷而言，这是异常纠结得事。若是由阿娇来装扮阿秀，自然会比警察拿捏得到位；但是，若是由阿娇来装扮阿秀，会不会让警察们识破阿娇以前的身份呢？
　　“想什么呢？”阿娇看出蒋正楷有心事，她站在蒋正楷的面前，用手在蒋正楷眼前晃了晃，“怎么呀？不愿意让我去呀？”
　　“我……”蒋正楷抬头看着阿娇，“这太……”
　　“没什么！老公，您放心吧！”阿娇看了蒋正楷的表情，她心里知道蒋正楷是舍不得她。不过，她心里却明白，若阿莲不是疯得彻底，蒋正楷也不必再想出如此办法来试探阿莲了。
　　“你确认没事儿？”蒋正楷盯着阿娇的眼睛问，“阿莲彻底疯了。但是，她若是突然清醒过来，再认出你……那……”
　　“放心！老公，我知道你心疼我。”阿娇冲蒋正楷笑笑，“我想好了，我跟阿莲关系并不密切，我想她不会认出我来得！”
　　“可是，你跟阿秀的样子……”蒋正楷看着阿娇不放心得说。
　　“放心好啦！我有办法。”阿娇冲蒋正楷笑笑。
　　“蒋队，我把刘医师接回来了！”正在这时，卢晓强和刘医师两个出现在房门前，“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测试？”
　　“等下，你跟外面技术科的同事说再加一套监听设备！另外，等下把现有得这套监听设备打开，测试一下声音效果。”蒋正楷说完，他把目光转向阿娇，“走吧！我们两个出去准备一下。”
　　当时针指向22点的时候，警察们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而阿莲也在刘医师的监护下带到了房间里面，并且安置在床边坐好。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房间的灯熄灭了。阿莲一个人坐在床边，她面无表情，目光依旧如白天一般呆滞，她的嘴还是半张半合得像是在念叨着什么。
　　“阿莲……阿莲……”一阵若隐若现得呼唤回旋在阿莲的耳畔，“是我……”随着声音，一个长发盖脸的女人出现在阿莲的身边，她缓缓抬起胳膊，然后把手向阿莲的面颊伸了过去，“阿莲……”阿莲的头被女人的手勾了起来。
　　“呃……嗯！”当阿莲的目光对上长发女人眼睛的时候，阿莲的身体发出一阵儿惊怵得抽搐，随即，阿莲的身体向后急剧得移动。这女人的眼神，还有她的声音，以及她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阿秀……对！是阿秀！阿莲原本呆滞的目光现在已经被惊恐得眼神代替，她脸上也有了表情得变化，恐惧得神情已经写到了她的脸上。
　　“阿莲……是我……”长发女子的脖子缓缓得扭动，她的双手无力得抬起然后跟随着阿莲的身体一起向前移动，“我……想……你！”
　　“啊！”阿莲的口中发出一阵惊怵得叫声，“秀！秀！杀！啊！”阿莲的身体已经倒在了床上，她的嘴里不住得发出惊恐得叫声，“啊！秀……”
　　可是长发女子并没有随着阿莲的惊叫停止移动，她的双手轻轻得抓住了阿莲的双腿。这是一双无比冰凉得手，它不带有丝毫得温度，它一边在阿莲的身上移动，它的主人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阿……莲……”
　　“啊哈！别杀我！”阿莲在视觉与感官多重得刺激下，她开始大声得哭嚎，“不要！别！秀！别杀我！秀！啊哈！别杀我！”这时阿莲的目光已经不在长发女人的脸上，她躺在床上，身体急剧得蜷缩，但是她的嘴里依旧在疯狂得嘶喊，“不要！别！秀！别杀我！秀！啊哈！别杀我！”
　　站在另一个房间里的蒋正楷和刘医师正在仔细得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时候，刘医师的嘴随着阿莲的喊叫在轻轻得开合，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来对蒋正楷说，“我想我知道她平时都在念叨什么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香水味道
　　蒋正楷听了刘医师的话，他把头侧过来看着刘医师。其实在他的心中也有了答案。刘医师并没有理会蒋正楷的表情，她依旧认真的看着隔壁房间里的阿莲，她随着阿莲话语的节奏半开半合得蠕动着嘴唇，过了一阵儿，她用同样的节奏把嘴里的话说出了声，“不要！别！秀！别杀我！秀！啊哈！别杀我！”
　　“刘医师，你认为阿莲一直在重复这句话是什么原因？”蒋正楷把目光重新投到监控的屏幕上，“难道阿莲发疯是怀疑阿秀要杀她？”
　　“有可能！”刘医师肯定得回答，“从医学上讲，这可能是阿莲疯掉前，她的大脑皮层记录下来得最后信息。换句话讲，她彻底疯掉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看到或是感觉到阿秀要杀她。”
　　“这怎么可能呢？”蒋正楷把手放到鼻子下面挡住了嘴巴，这时他的嘴已经由于惊讶撇到了一边，“阿秀已经死了两年半了。难道，她还有孪生姐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刘医师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冲蒋正楷无奈得笑了一下，“或许跟房间内正发生的情形一样也说不准。”刘医师这么说完之后，她的目光也重新投向了屏幕，“只是在阿莲没有彻底疯掉之前，她应该不会这么好骗的……好了！蒋警官，若是没有其他需要的话，我想带病人回病房了。我想她提供不出其他的东西了。”
　　现在监控器的画面上，长发女子的身体已经离开了大床，她站在床边默默得注视着床上阿莲惊恐的表情。而阿莲则是一边歇斯底里得疯叫着，“不要！别！秀！别杀我！秀！啊哈！别杀我！”一边身体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并且还在不停得颤抖。
　　“好吧！我想……我也该收队了！”蒋正楷侧过身，向刘医师伸出了手，“谢谢您！刘医师。”
　　“没什么！应该做的。”刘医师只是冲蒋正楷笑笑，她没有去握蒋正楷的手，她直接离开了监控室到阿莲所在的房间去了。或许医生的职业道德和她的良心正在谴责她今晚的行为。人，很多时候都在口是心非。
　　待阿娇与蒋正楷两个从医院离开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确切的说，现在已经是凌晨。阿娇先去卫生间胡乱得洗了澡，然后就上床睡去了。蒋正楷心里明白阿娇现在不愿意说话，虽说假扮阿秀去试探阿莲是阿娇自己提出来得，但是这么做对于阿娇而言，也是一份心灵上得煎熬。
　　蒋正楷洗漱完毕回到床上的时候，阿娇已经睡沉了。可是，蒋正楷现在却无法入睡了。“不要！别！秀！别杀我！秀！啊哈！别杀我！”这话是什么含义？难道那晚阿莲真得看到了阿秀？还是另外有什么人长得很像阿秀？还有那个黑斑，难道照片上的黑斑并不是什么光折射？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有人利用了阿秀的影象折射到了阿莲当时所在的房间里面？可若是光折射，那与阿莲一起的郭定纲是怎么变成骨骸的？可若是那晚另外有人在房间里，为什么武秀平没有看到呢？
　　这一连串得疑问，让蒋正楷感到深深得困扰。不过，按照警察的思维，蒋正楷最后还是倾向于帮阿秀复仇的凶手是一个长相很像阿秀的人，或是凶手中有一个长相很像阿秀的人。至于武秀平为什么没能看到房间里的凶手，或许凶手还是刘谦一般得魔术高手吧？
　　清晨，阿娇从睡梦中醒来，她看到身旁的蒋正楷正目光专注得望着天花板，“老公，你醒了？这么早。”说完，阿娇把身体靠向蒋正楷，而后，她把头枕了蒋正楷的胸口，“老公，你说阿莲是怎么疯得啊？她为什么总在喊‘不要！别！秀！别杀我！秀！啊哈！别杀我！’呀？”
　　“我也不知道。”蒋正楷的思路被阿娇打断了，他把目光转向阿娇，“老婆，你睡醒了？情绪好一些了？”
　　“呀！你的眼睛。你昨晚没睡觉吧？”阿娇看到蒋正楷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她不安得从蒋正楷的胸膛上起身，而后趴俯在蒋正楷的胸口仔细得看着蒋正楷的双眼，“你干嘛不睡觉呀？紧张我啊？”
　　“哦，是啊！”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脸上挂出了一个善意得微笑。再聪明的女人，偶尔也会犯傻，作为男人，就满足一下她们的虚荣心吧！
　　“其实人家也没什么啦！”阿娇从蒋正楷那里得到了满意得答案，她把头又靠回到蒋正楷的胸前，“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老公，你说秀姐会不会没死呀？”
　　“没死？”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有些吃惊得望向阿娇。这倒也是一种可能，虽然阿铁说阿秀是被他亲手埋掉得。但是，阿秀的尸骨却没有找到。那么，阿铁会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撒了谎？
　　“是呀！天下哪儿有那么相象的人，而且，还要气质、习惯什么得都一样。”阿娇俯在蒋正楷的胸前继续说，“你想啊！其实你们那个女警各个方面就很像秀姐了。可是，我跟秀姐熟悉呀，她不是一样被我看穿了。”
　　“那你的意思是？”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把身体向床头上又靠了靠，这样，他可以更方便的把阿娇搂在自己的怀里。
　　“如果阿莲真是被吓疯得，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秀姐。要不，换了不熟悉的人，怎么可能演得惟妙惟肖呢？而且，秀姐有些习惯是外人不知道的。比如……”阿娇把阿秀的一些动作和神态的细节又跟蒋正楷说了一遍，“难道还有人专门去训练这些啊？”
　　“那昨天晚上你就是根据这些判断那个女警不是阿秀的？”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轻轻得点头，看来有些东西真是不好模仿的。
　　“也不是啊！她一进来，我就知道不是她。”阿娇用手指点着蒋正楷的鼻子说，“她呀，身上没有秀姐身上的那股劣质香水得味道。”说到这里，阿娇从床头柜上摸起自己的衣服，凑到蒋正楷的鼻子前面，“你闻闻很特别吧？”
　　“咳！咳！是有那么一些。”一股特殊而呛鼻的香水气味传入了蒋正楷的鼻子，“你是从哪儿弄到得？”
　　“真笨！昨晚你忙的时候，我让晓强送我回来拿的呗。”阿娇抿着嘴冲蒋正楷笑笑，“在储物间有。”
　　“那以前这气味比这大多了吧？”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问。
　　“应该是吧！”阿娇俯在蒋正楷的胸口说，“这些都是秀姐自己配得。不过，香水瓶子的开口都被我用蜡封过了。所以，还会有以前的味道。”
　　“鬼灵精！”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轻轻得抚了一下阿娇的头发。香水放得久了，气味会挥发，这是一种常识，人人都知道。但是，当把香水瓶子密封后，这种挥发自然也就缓慢了许多。
　　“所以我想，要是阿莲真是被秀姐吓傻的，那么，她那晚也应该闻到这香水的味道了吧？”阿娇趴在蒋正楷身上继续说，“你说是不是呀？老公。”
　　“嗯！”蒋正楷不知道如何回答阿娇，他只好轻轻得答应了一声。可是这香水是阿秀自己配的，那这味道不是来得很奇怪？蒋正楷自然明白阿娇的潜台词。若是这样，自己是不是真得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引蛇出洞”的计划？可若是阿秀真得没死，她难道不知道阿娇已经跟自己在一起了？阿娇会不会也有危险？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布网待凶
　　到了上班时间，蒋正楷依旧准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先是给外事科去了电话，他需要通过广西警方查找阿秀家人的资料。因为，蒋正楷需要知道阿秀有没有跟她年龄相仿、长相类似的姐妹。虽然阿铁的话已经无法彻底得到证实了，但是，阿英也说阿秀在两年半之前就死掉了，是被她和其他姐妹一起杀掉的。那么，阿秀死掉得可能还是极大的，只是现在无法找到阿秀的尸骨罢了。
　　“蒋队，您要的资料。”中午时候，刘娜拿了一摞资料走进了蒋正楷的办公室，“根据广西警方传回来得资料看，阿秀没有跟她长相类似的姐妹。她的子女年龄也还小，不能替代她的形象。另外，根据我们的要求，他们前些时候也调查过阿秀的亲属，她家的女性亲属年龄跟阿秀相仿的没有人在我们省打工，她们都在南方。”
　　蒋正楷接过刘娜手中的资料，他一边点头一边对刘娜说，“很好！你帮我把晓强叫进来。”刘娜听了蒋正楷的话，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很快，卢晓强就出现在蒋正楷办公室的门前，“蒋队，您找我？”
　　“是的，坐吧！”蒋正楷依旧在翻看着阿秀家人的资料，他示意卢晓强先坐下，然后他抬起头来问，“阿惠怎么样？”
　　“哦，很正常。”卢晓强回答，“刚才，我已经给张所那边去过电话了。他们说，正在严密监控中。另外……另外，阿萍现在也加入了阿惠她们的行列。”卢晓强说到这里，他低头停顿了一下，“根据她的消息，阿惠有可能今晚会在巷子里出现。”
　　“今晚？为什么？”蒋正楷并没有在意消息的来源。反正这个案子的最终破获，肯定有那些特种从业者的功劳。
　　“哦，按照她们排班的计划。今天晚上是阿惠负责在巷子里面接客。”卢晓强回答。
　　“那好！今天晚上严密布控！一定给我监视住阿惠。”蒋正楷放下手头阿秀家人的资料，然后站起身来，“走！我们现在就到巷子里去。”
　　每年到了盛夏和严寒的季节，学校和幼儿园都会放假。当然，幼儿园的寒暑假的假期要比学校短许多，但是毕竟还是有的。而今天，刚好是阿娇所在的幼儿园老师们上班的最后一天。
　　幼儿园的园长李老太太虽然年岁大了，但是，她的脑袋并不糊涂。她知道她手下的这些年轻女人们，最盼望得也就是放长假得这一天。所以她一早就安排完了放假前的工作，而后就是大家凑在一起说说笑笑，进行所谓放假前的工作总结了。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时间才不过是11点多钟。既然幼儿园里没有孩子，中午食堂自然不会开火；下午老师们又没有课，那么谁也不愿意在幼儿园里多待，现在也就到了老师们散伙各自回家的时候了。
　　“阿娇，一起去商场看衣服啊？”崔静收拾完手头的工作站起身，她先是瞥了一眼幼儿园对面的楼宇，然后又转身问阿娇。
　　“哦，好吧！”阿娇爽快得答应下来。她的手机上早早就接到了蒋正楷的短信，她知道蒋正楷已经去了巷子，他今天下午一定不会陪着自己疯闹了。虽然蒋正楷依旧很担心阿娇的安全，但是，阿娇毕竟是个年轻的女人，她是不会永远活在恐怖得阴影中的。
　　“雅丽，要不要一起呀？”崔静把目光又投向了另外一张桌子上的张雅丽。这间四人的办公室，现在只有她们三个。反正她们平时相处的也很愉快，既然有出去玩的事情，自然不会落下一个。
　　“唉！我老了。”张雅丽自嘲得说，“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吧！我还是回家带孩子了。”
　　“呵呵，模范老妈！”崔静和阿娇两个指着张雅丽异口同声得奚落道。
　　“模范就模范呗！你们早晚也这样。”张雅丽挥了挥拳头，然后，她冲两个年轻的女人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别在这里打扰我的清净。”
　　“那好，咱们两个走吧！”崔静拉着阿娇的手，两个人一边向办公室外面走，一边搞怪得冲张雅丽笑笑，“张老师！您儿子喊您回家偷菜。”说完，两个人嬉笑着跑开了。
　　在巷子里面，蒋正楷和卢晓强两个又来回走了几趟。他们把隐藏在巷子两边的监控设备又检视了几遍，直到他们感觉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回到了巷子里的监控室。
　　“蒋队，按照阿萍的说法，今天晚上阿惠应该在这个楼洞口等客人。”卢晓强指着监视器上的图象对蒋正楷认真得解说，“您看这里，从这个楼洞进入，在它后面的这两座楼之间有一条胡同，它可以通到巷子的外面去。”
　　“看起来很像是光狼当年逃跑的路线。”蒋正楷指点着监控器的图象继续问，“在这条通路的两侧都安排我们的人布控了吗？”
　　“安排了！”卢晓强肯定的回答，然后他用手指点着屏幕上的几个点，“在这里，还有这里，张所都安排了人蹲守。另外，在阿惠她们租用的房间的前面和后面也安排了我们的人。特别是她们房间的后面，张所他们还安装了摄像头。”
　　“是吗？那房间的前面呢？”蒋正楷看着监控器的图象继续问。
　　“没条件装！”卢晓强摇了摇头，“不过，我让阿萍带了一个窃听器进去，她已经安装到外间的床下面了。”
　　“是么？”蒋正楷侧脸看看卢晓强，“你小子可以嘛！这阿萍很听你的话啊？”
　　“也不是！”卢晓强有些不好意思得说，“我这还不是跟蒋队您学得……”卢晓强刚说到这里，蒋正楷的拳头就举了起来。蒋正楷的心里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恼怒，他的拳头举在那里悬了一阵儿，然后又无力得落了下去。
　　“呵呵，我……我的意思是阿萍已经答应我等案子结束她就不干了。”卢晓强看着蒋正楷的表情，他尴尬得笑笑，“其实，阿萍人不坏！她说了，她打算等案子结了，就回老家。反正这些年，她也攥了些钱，回去做个小买卖也够用了。”
　　“嗯！其实这些女人跟正常的女人没区别。就是职业不同罢了。”蒋正楷答应了一声，然后又低声说，“不过，你……你跟我不一样，算了！到时候，阿萍要走，你去送送她吧！她毕竟帮了我们不少忙。”
　　“好的，蒋队。”卢晓强连忙答应了下来。他明白蒋正楷的意思，自己还年轻，好女人有的是，没必要为一个出来卖得女人动感情。实际上，卢晓强对阿萍也只是同情，外加些许的好感，至于其他的感情，他还没有。当然，阿萍是不是这样，他就不知道了。
　　“今天晚上是谁在里间？”蒋正楷把阿惠她们租用房间的图象调了出来，他盯着监控器的屏幕继续问卢晓强。
　　“是阿萍！”卢晓强回答，“她们租的那个房子是个套二的房子，听阿萍说，她们现在是四个人。两个房间一间一个人，然后一个负责拉客，一个守在厨房里负责保护。”
　　“看起来她们自己也很注意保护嘛！”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诙谐得笑笑，随即他指着监控图象说，“跟张所说，让他在房间的每扇窗户外都加派人手。把这个房间严密保护起来，另外，今晚跟随阿惠进入房间的每一个男人，也注意布控。事后派人跟踪，最好能搞清楚他们大概得情况。”
　　“好的，蒋队！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连忙答应，随即他离开监控室找张南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偶尔换下装
　　阿娇跟崔静两个吃过了午饭，她们在百货大楼、服装店、超市，以及马路边的地摊疯狂了一下午，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两个人终于逛累了。她们找了一家肯德基餐厅，进去各要了一杯果汁，然后挑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紫鸢，你啥时候结婚啊？”崔静瞥了一眼外面街道上的风景，然后，低头喝了一口果汁，好象很随意得问阿娇。
　　“干嘛？你怕我嫁不出去呀？”阿娇坐在崔静的对面，她俏皮得眨着眼睛望着崔静，“我家警察叔叔还没打算娶我呢！”
　　“唉！现在世道真是变了。”崔静把身体靠在坐椅上，然后感叹得说，“像你这么斯斯文文的女孩，也未婚同居了！而且，同居的对象居然还是个老警察。”
　　“怎么呢？警察就不吃人间烟火啊？”阿娇不依不饶得继续问，“对了，你家那块儿木头没邀请你一起住啊？”
　　“你……你讨厌！”崔静瞥了阿娇一眼，脸一红不满得回答，“他要是懂这些事情就不是木头了。”
　　“呵呵，你教他嘛！”阿娇咯咯得笑了起来，“你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教，难道，他的智商还不如小朋友？”
　　“哼！我看他就没智商。”崔静并没有反诘阿娇的话，她反而顺着阿娇的话继续向下说，“他呀，整天神神秘秘的跟地下党一样，要不是赶上好时候了，我还以为他是台湾间谍呢。”
　　“这可不好说！”阿娇听了崔静的话，她把脸向着崔静凑了过去，“那有空儿帮我问问，蒋委员长什么时候反攻大陆呀？”
　　“切！你的警察大叔不就姓蒋嘛！自己回家问去。”崔静一脸鄙视得瞥了阿娇的一眼，随即她的脸转向了窗外，“看！紫鸢。外面都开始摆夜市了。”
　　“哦！”阿娇随着崔静的话，她把目光也转想了窗外，“现在夜市还卖假发啊？”在她们坐得窗户外面，有一个商贩正在马路沿儿上摆放货物。显然这是一个卖假发的摊点。
　　“你外星人啊？”崔静把目光转回到阿娇的脸上，“我说紫鸢，你晚上是不是除了出来吃拉面就总是窝在家里陪警察叔叔啊？”
　　“也不是啊！”阿娇装出一副一本正经得样子，“吃面条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呀！”
　　“噗！咳！咳！你行。”崔静听了阿娇的话，她把刚吸入口中的果汁又喷了出来，“你就粘吧！早晚有一天，人家会烦你的！”
　　“不会呀！人家小嘛！”阿娇眨巴着眼睛看着崔静，“我家叔叔一直都把我当小朋友的！”
　　“好！好！你酸，我去洗手间。”崔静边说边站起身，刚才她那口果汁弄到自己身上不少，“我去擦一下，你等我啊？”
　　“好啊！快去吧！洗干净再出来。”阿娇故意很大声的在崔静背后喊。
　　待崔静走后，阿娇的目光又重新投到窗外的假发摊上。如果自己买一个假发套戴，老公还会不会认得自己呢？年轻的女人总会有些怪异得想法。只不过有些人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有些人的则会把它变成现实。
　　“看什么呢？外面有帅哥啊？”崔静从洗手间回来，她看到阿娇看着窗外发呆就随意得问她。
　　“小静，你说我们两个买个假发玩怎么样呀？”阿娇把头转了回来，她忽闪着眼睛调皮得看着崔静。
　　“买假发？这还没吃饭，你就吃饱了，是吧？”崔静听了阿娇的话，她略略起身，然后把手放到阿娇的额头上，“好象也不发烧啊！”
　　“切！你才发烧呢。”阿娇把崔静的手打开，“我们买个假发套，带上吓吓那些臭男人呀？”
　　“哦？你是想变个花样勾引你家警察叔叔吧？”崔静眨巴着眼睛看着阿娇不屑得回答，“你当人家傻呀？”
　　“无聊呗！”阿娇把头又转向了窗外，“你不买，我自己买！等下我还要去发廊重新做做头发。我就要让他认不出！”
　　“唉！你就折腾吧！”崔静叹了口气，然后，她狠狠得吸了一口果汁，“好吧！美女。我豁出去，走！买头套去。”
　　蒋正楷安排完巷子里的工作，他在监视器前又坐了一个下午。在下午二点多钟的时候，阿惠果然出现在监视器的显示屏上。她在巷子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男人就跟在她的身后向她们租住的房间去了。等男人进了房间，阿惠站在门前跟里面的女人说了几句，然后她转身又回到了巷子。
　　“蒋队，您看她又出来了！”卢晓强指着监视器的屏幕对蒋正楷说。
　　“嗯！等下那个男的出来，派人跟上他。”蒋正楷点了点头回答，“看来她生意不错啊，又一个！”
　　“蒋，今天这么早？”正在两人说话间，张南从外面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呵呵，今天改你亲自值班啦？”
　　“是啊。”蒋正楷看了张南的样子，他笑着回答，“怎么？昨天晚上这是给嫂子关门外了？”
　　“哈哈！那是。”张南拍着脑袋笑笑，“她老人家都一礼拜没让我上床了。”
　　“看着没！”蒋正楷随手指了指画面上的阿惠，“楼下有！”
　　“你，哈哈！我看行。”张南瞥了一眼屏幕，然后他用手指点着蒋正楷笑笑，“唉！老喽。这种既年轻，又漂亮的，咱可搞不定喽。”
　　“我看老哥您不是老了，是你口袋里的银子搞不定了吧？”蒋正楷把手按到了张南的肩头上，继续拿张南开了个玩笑，随即他严肃得看着屏幕问，“老张，我们的人都到位了吗？”
　　“放心！都安排妥当了。”张南重重得点头，“不过，按照最近我们掌握得规律来看，这出来拉客的女人并不负责接客。我想今天晚上阿惠应该没有危险。”
　　蒋正楷点了点头，表情赞同张南的说法，不过，他又补充道，“这个凶手手段很高明，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得好。阿惠对我们很重要，一定不能让她再出事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张南坐在蒋正楷的身边看了下表，“蒋，走吧！到点了。”
　　“到点了？”蒋正楷一脸诧异得看向张南，“怎么？”
　　“走吧！蒋队。”卢晓强也在一旁帮衬着说，“该是去接嫂子了。”
　　“哦，呵呵！你们……”蒋正楷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好！这里交给你们两个了。”
　　“放心！快走吧。”张南目不转睛得盯着屏幕，他扬了扬手，“当心明天我给弟妹捎个搓衣板来！哈哈。”
　　“没事儿，我老婆年龄小，她不会用那个！”蒋正楷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离开了监控室。在巷子外面，蒋正楷拨通了阿娇的手机，“老婆，在干嘛呢？我被人家给撵出来了。”
　　“我？在外面玩呗！”阿娇在电话里欢快得说。
　　“哦，是么？”蒋正楷答应了一声，“那我去哪儿接你啊？”
　　“老公，我明天就放假了。你请我吃大餐呀？”阿娇在电话里继续撒娇说。
　　“吃大餐？”蒋正楷听了，他愣了一下神儿，然后又说，“好！不过，改天行吗？今天晚上我有任务。”
　　“是吗？好吧！带我一个，好不？”阿娇说完在电话里咯咯得笑了起来，“你要是不带我，我可出去勾引别的男人了哦！”
　　“你敢！”蒋正楷装出生气的声音对着电话大吼，“好啦，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就敢！”阿娇在电话里也毫不示弱得回他，“你先同意我跟你一起，我就告诉你我在哪里。”
　　“那好，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回巷子工作去啦？”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无奈得回她。
　　“哼！回就回，谁怕你呀？”阿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死丫头。”蒋正楷一边低声的嘟囔一边挂断了电话。他站在巷子口想了一会儿，没有阿娇在身边，他现在并不想吃饭。既然现在时间还早，那自己不如先到巷子里再转一圈再说吧！或许阿娇会打来电话找他也说不定。蒋正楷想到这里，他转身又向巷子里面去了。
　　可惜，这次阿娇的反应让蒋正楷失望了。当蒋正楷在巷子里转完，阿娇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再打来。蒋正楷叹了口气，顺着巷子又向蔡叔面馆的方向走。当他接近巷子口的时候，一个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却在他的身边响了起来，“先生，要服务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监控室之夜
　　蒋正楷听了这声音，他本能侧脸看向身边主动跟他搭讪的女人。这女人一头长卷染成淡紫色的头发，然后并不宽大的脸上带了一个大大的塑料框眼镜，而她上身是一件运动短装，下身却是一条拖到地上的长牛仔裙。怎么看，她的服饰搭配都是怎么得不协调。
　　“你多大了？”蒋正楷对女人冷冷得说，“你高中毕业了吗？”
　　“高中？”女人愣了下神儿，而后，她继续嗲声嗲气的说，“大哥哥，人家都成年了呢！”
　　“是吗？”蒋正楷一把抓住女人的手，“那你跟我走吧！”说完，他拉着女人就向巷子里面走。
　　“你……你干嘛呀？”女人紧张得大叫，不过，她并没有改变嗲声嗲气得声调，“我有房间的！就在后面呢。”
　　“不用！我是警察。”蒋正楷冷冷得回她。
　　“呵呵，你是警察？”女人脚步突然站定了，让蒋正楷感到奇怪得是她娇小的身体居然有挺大的力气，“那我还是警察老婆呢！”
　　“你是警察老婆？”蒋正楷挺住脚步，他仔细得看了看这女人的面庞，她的脸看起来好象很熟悉，但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得怪异，“那你老公是谁？”
　　“蒋正楷呗。”女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蒋正楷？”蒋正楷松开了自己的手，他一边打量女人，一边仔细得看了看女人的模样打扮，“那你说我是谁？”
　　“我老公呗！”女人绷着脸，一本正经得回答。
　　“你？”蒋正楷一脸莫名其妙得看着女人。而这女人终于忍不住，她咯咯得笑了起来。而随着她身体前仰后合的颤动，她的个头仿佛也长高了一截。“死丫头，是你吧？”蒋正楷边说边抓住女人的头发，果然这头发被他一把扯了下来。
　　“你干嘛呀？想非礼我啊？”没了发套的女人，声音也有了改变，她调皮得把身体向蒋正楷靠了靠，“那好吧！你非礼我吧！求你了。”
　　“死丫头！”蒋正楷再傻，他也认出这个打扮怪异的女人就是阿娇，“干嘛啊？打扮成这个样子。”
　　“我高兴呗！”阿娇把脸上的眼镜也摘了下来，“老公，你看我的新发型怎么样呢？”
　　“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儿短！”蒋正楷摸着阿娇的头发温和得回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自己说得呗！”阿娇抿着嘴，忍住了笑，“老公，人家都饿了！你带我去吃什么呀？”阿娇边说边把身体靠在蒋正楷的身上轻轻得晃动蒋正楷的胳膊。
　　“就你这坏坏的样子，我得把你抓了派出所去！”蒋正楷用手狠狠得戳了戳阿娇的额头，然后又把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想吃什么啊？”
　　“去吃拉面吧？”阿娇把头埋在蒋正楷的怀里温柔的回答。
　　“你不吃大餐了？”蒋正楷吻了一下阿娇的脸颊，然后轻声的回她。
　　“你让我陪你，我就不吃了。”阿娇从蒋正楷的怀里抬起头，调皮得望着蒋正楷。
　　“你啊！现在越来越粘人了。”蒋正楷抚摩着阿娇的头发有些怜惜得说，“老婆，你知道吗？要是你总在我身边，我怕有人会把你认出来。”
　　“我知道，但是，我很想知道秀姐是不是真得死了。再说……再说，我可以化妆嘛！”阿娇边说边看向蒋正楷，“老公，你刚刚不也没认出我来吗？”
　　“就你鬼灵精！”蒋正楷把阿娇重新搂入自己的怀里，“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这天夜里，阿娇如愿得陪伴在蒋正楷的身边守在监控室里。她待在蒋正楷的身边，看着以前的姐妹阿惠一趟趟得从出租房里出来，然后再一趟趟得把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带入出租房。
　　“老婆，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蒋正楷坐在阿娇的身旁，他每过一会儿就要提醒阿娇一遍。实际上，他并不是担心阿娇累，而是担心阿娇会触景生情，再想起过去得伤心事来。
　　“没事得！”阿娇总是冲蒋正楷摇头，然后，她的目光又转回到屏幕上，继续目光呆滞得看着阿惠在巷子与出租屋间不停得来回往复。
　　蒋正楷看了阿娇的表情，他把阿娇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他的目光转回到屏幕，只是他的心已经不在屏幕上了。蒋正楷的心里一直在盘算，如果巷子里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是为了跟阿秀报仇或是与阿秀相关，那么自己应该也可以算做他报仇的目标。若是自己亲自去引诱这个凶手出来，与他最佳得搭档无疑就是阿娇了。不用问，阿娇一定是愿意出来帮自己的。但是，万一引诱失败，自己也被杀手杀死，那阿娇是不是也会一起死掉呢？
　　“蒋队，累了吧？”卢晓强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瓶果汁从监控室的外面走了进来，“来！嫂子，这是您的！”他说着把果汁递到了阿娇的手里，而矿泉水自然是送到了蒋正楷的面前。
　　“嗬！我这还没嫁过去呢，你就虐待我？”蒋正楷看着手里的矿泉水跟卢晓强打趣说，“看来，你小子很会拍领导马屁啊？”
　　“那是！”卢晓强知道这是蒋正楷故意寻开心，毕竟深更半夜的，不搞点儿乐趣出来，在监控室里看屏幕的这些人都会犯困，“反正看行情，将来嫂子也得是你的顶头上司，我还是拍嫂子的马屁比较保险！”
　　“好小子！你没听过县官不如现官？”蒋正楷用手指点着卢晓强，可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诙谐得笑容。阿娇这时坐在蒋正楷的身边，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甜甜得笑笑。反正，男人凑到一起的时候喜欢拿女人逗趣，又不是警察的专利。他们爱说就说去吧！聪明的女人这时候往往会有些耳背，她们似乎都听不到男人在谈论什么。
　　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巷子入口的监控器的屏幕上。这人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向巷子里面走，看来他已经很疲劳了。看他的步伐和样子应该不是到巷子里面来找乐子的。
　　“蒋队，您看那个人！”一名负责监控巷子来往人员的警察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人，他立刻侧身指着人影向蒋正楷汇报，“您看，这人的行动很反常。”
　　“哦！他啊！”卢晓强站得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巷子入口的监控器屏幕，“不用管他！他住在巷子里面，是个记者。”
　　“记者？”蒋正楷打了个愣神儿，他起身到监控器前看了一眼，“是他啊。看样子，他也挺辛苦的。”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卢晓强，“晓强，他早晨几点上班？”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卢晓强看着屏幕回答，“武秀平这家伙每天也够辛苦得！他今天回来已经算早得了。”
　　“帮我盯着点儿！明早儿，他要是出来告诉我一声。”蒋正楷说完，他转身又回到了阿娇的身边。
　　“蒋队，您还真打算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守夜啊？”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用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阿娇，“您能行，这嫂子能行吗？”
　　“我没事儿，你放心吧！”阿娇抢在蒋正楷的前面开了口，“我喜欢陪着他。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害怕，我胆小。”说完，她把头又靠在了蒋正楷的肩膀上。
　　“好啦！别说了。今晚儿，我们俩就陪你们了。”蒋正楷冲卢晓强摆了摆手，“她放暑假了。没事儿，你放心吧！”
　　“那好！那你们俩忙，我去帮你们找床被去。”卢晓强边说边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没有影子的人
　　正在巷子里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行走的武秀平，他不会知道监控室里的警察正把关注得目光投向自己。今天对他而言，与往日相比并无任何区别。作为拍摄外景的小记者，一天东奔西走的劳累总是少不了得。
　　在夜风的吹拂下，武秀平缓缓得向前走。在巷子两侧女人们还在招揽她们的生意。对于武秀平，女人们显然没有丝毫得兴趣。他在女人们眼里已经是一个熟面孔，她们知道他住在巷子里面，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可是，今天的武秀平总感觉有一丝儿躁动，他的目光偷偷扫过路边女人们的面孔，看来他在寻找能够吸引他兴趣的对象。也就在这个时候，阿惠重新回到了楼洞口，而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正在缓缓前行的武秀平。
　　“怎么？帅哥，玩玩呀？”作为出来卖的妓女，阿惠自然能够看出武秀平眼中的渴望。
　　“好……好啊。”武秀平有些尴尬得答了话。虽然他住在巷子里，但是他从未跟巷子里的女人有过来往，毕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嘛！
　　“那跟我走吧！”阿惠很大方的把手臂搀到了武秀平的胳膊上，然后拖着他一起向楼洞内走，“你住在附近吧？”
　　“是！你……你怎么知道的？”武秀平的心紧张得嘣嘣直跳。什么事都有第一次，这第一次总会感觉很紧张。
　　“呵呵，我经常看到你在巷子里匆匆得走呗！”阿惠听了武秀平的问话，她感觉有些好笑，她心里在说，看你紧张得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手。那你天天从这里走，不是住在附近，难道是来巡逻啊？
　　“哦，对！”武秀平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我……我是住在附近，这里的房租便宜。对……对了，你那地方……”
　　“放心吧！很安全。”阿惠又瞥了一眼武秀平，虽说武秀平长得有些清瘦，但是他毕竟是个年轻的小伙儿，长得又不算讨厌。“你没女朋友啊？”
　　“没……没有！”武秀平照实回答。男人在女人面前，似乎比较容易说实话。尽管他只是出来寻花问柳、风花雪月的。
　　“呵呵，走吧！前面就是了。”阿惠听了武秀平的话，她欢快得笑笑，虽然她已经是个老妓女，但是她毕竟是个年轻的女人。在她的内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天真，虽然她不会天真到去问武秀平，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但是，你总得允许她天真得想今晚就做一回这个男人的女朋友吧！
　　在监控室里，蒋正楷接过了卢晓强送来得被子，他把它轻轻得盖到靠在椅子上打瞌睡的阿娇身上。等他把目光移回到监控器的屏幕时，他惊奇得发现原本站在楼道口的阿惠不见了。
　　“阿惠呢？”蒋正楷问正在看监控的警察。
　　“她带了一个人向房间去了。”警察回答，“蒋队，您累了，您也休息一会儿吧！有我们呢。”
　　“哦！”蒋正楷嘴上这么答应，但是，他的目光却移动到其他监控器的屏幕上。直觉告诉他，应该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在另一个监控器的屏幕上，阿惠与一个人影正在向前走，蒋正楷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但是，他又说不上来他有怎样得怪异。当阿惠和那个人影经过一段灯光较亮的通路时，蒋正楷惊愕得发现，阿惠的身后拖着长长得背影，而她身边的人……
　　“晓强！看那人的背后！”蒋正楷目不转睛得盯着屏幕，可他的手却在随意得向自己的身边舞动。卢晓强在一旁看了蒋正楷的动作，他连忙走到蒋正楷的身边，他的目光也看向监控器的屏幕，“蒋队！我在这里。”
　　“看这里！”蒋正楷感觉到卢晓强来到他的身边，他舞动的手立刻指向阿惠身边的人，“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没什……他……他没影子？”卢晓强的话到一半，他也发现了蹊跷，他立刻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在灯光下，同向行走的阿惠拖着长长得背影，而她身旁的那人居然没有影子。
　　“立刻通知巷子里的人严密注意他们两个！”蒋正楷站直了身子，“另外，让他们注意一下阿惠身边的人，他有没有影子！”监控室里的警察听了蒋正楷的话，他们纷纷向各隐蔽点的警察通过步话机轻声得喊话，把蒋正楷的要求直接传达到相关得单位。
　　“我们走！”蒋正楷说完这话，他的手指了指卢晓强，然后又在监控室里随意得划了一圈。坐在监控室里备班的警察看了蒋正楷的动作，他们心领神会得起身，然后跟在蒋正楷和卢晓强的身后一同向巷子去了。
　　靠在椅子上睡觉的阿娇被这突如其来得事件惊醒了。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巷子里面一定发生了意外。她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堆到一旁，然后，她起身跟在警察们的身后，也一同向巷子里赶去。
　　“好啦！就是这里。”阿惠用钥匙打开了出租屋的门。这处出租屋算起来也算宽敞，它是一处套二带厅的房子。左右两个卧室，现在已经被女人们当成了炮房。但是，厅里的摆设却很正常，好象是平常住家的样子。
　　阿惠等武秀平进入了房间，她随意得指了指沙发，“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我姐妹完事儿没。”说完，她把耳朵贴到一间卧室的门上，她听到里面的人应该正在穿戴衣服。她随即向门里喊，“阿柔，快点儿啊！”
　　“哦，知道啦！催什么呢。”说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女人打开了房门。
　　“这个，我自己来吧！”阿惠谄媚得冲女人笑笑，“老客！舍不得让给你。”开门的女人瞥了一眼武秀平，然后，她半开玩笑半当真得说，“怎么？那一起呀？”她说着，就把身体移动到了厅里，“好啦！别小气了。我出去帮你站一会儿。”
　　“那就谢谢妹妹了！”阿惠顽皮得冲女人笑笑。待房里的男人出来后，她先进房检查了一遍环境，而后走出房间冲坐在客厅里的武秀平说，“进来吧！帅哥。”
　　当叫做阿柔的女人从后窗送走了她的客人，然后，她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再从前门离开出租屋的时候，蒋正楷和卢晓强带了一帮警察已经守到了出租屋的外面。
　　“啊……”阿柔出门见到三、四个人向她围拢了上来，她刚要吃惊得叫喊，围上来得人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喊！警察。”
　　“蒋队，房间里面有动静！”与此同时，监控室里的警察向蒋正楷的步话机发来了呼叫，“蒋队，是左侧的房间！有奇怪的声音，听不清楚。”
　　“钥匙！”蒋正楷指了指房门，然后，他把目光看向阿柔。阿柔的嘴依旧被她身旁的警察死死得捂住，她的头机械得摇了摇，而她的喉咙里含糊发出得声音好象在说，“我没有！”
　　“别罗嗦！你的姐妹有危险。我们不是扫黄的！”蒋正楷低声得呵斥。
　　“呜！呜！”阿柔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嘴里不情愿得哼唧了两声，然后，她把一串钥匙从衣兜里拿了出来，而后，她挑出一把单独竖了起来。
　　“放开她！快开门。”蒋正楷低声得命令。阿柔身后的警察，从阿柔的手里拿过钥匙，他紧张得冲到门前，把钥匙插入了锁眼。
　　就在房门被警察们打开的一刹那，一声凄厉得惨叫从房间内传了出来，划破了寂静得夜空……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目睹凶案
　　蒋正楷带领警察们一起冲进了出租屋。左侧的房门现在已经打开了，从客厅里可以看到左侧房间床上的景象，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床上保持着人类嘿咻时得姿势。男人已经变成骨骸的尸体还在轻微得颤动；他身下的女人，身体在急剧得收缩的同时，她的嘴里还在发出低沉恐怖得叫声。而房门前的客厅的地面上，同样躺倒着一个女人，她背对着大伙，看不到她的面容；不过，从她急剧抽动的背影可以想象，她已经被房间内的情形彻底吓坏了。
　　蒋正楷和卢晓强带着警察们站在大厅里，发了一阵儿愣神儿。然后，蒋正楷率先从呆傻得状态中恢复过来，他从地上躺倒的女人身体上直接越过冲进了房间。在他的身后，卢晓强同样冲了进去。这时，他俩身后的其他警察也纷纷从呆傻得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们各自都有了动作，整个出租屋一下子热闹起来。
　　“把他们两个分开！”蒋正楷一手把住还未死透得女人的肩头，一手放到了女人的鼻子下面，“说！还能说话吗？谁干得？”他徒劳得冲着女人大喊。
　　卢晓强跟在蒋正楷的身边，他想把女人身上的男人拔下，但是很难。他们两个的下体死死得穿插在一起，根本无法挣开。“再来几个人！”卢晓强无奈对身后慌乱中的警察大喊。有几个胆大的警察听了卢晓强的话，他们一同跑到床边，可是，凭籍他们的力量还是无法轻易得把两个人分开。
　　“不用了！”蒋正楷把手从女人的身体上移开，“这女的也只剩骨头了。”他颓然得看着床上的男女闷闷得说。这次，这一男一女几乎是在警察们的眼皮底下变成骨骸的。
　　“你还好吗？”阿娇这时候也进到了房间，她俯身搂住躺倒在地上的女人。这女人的身体异常得冰凉，显然她已经被房间内的景象吓傻了。她没有回答阿娇的话，她的身体依旧在不停得抖动。阿娇见状，她扭头看了看房间里的人，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阿柔的脸上，“妹子！你去给她弄点儿热水来！快点儿得！”
　　“哦……哦！”阿柔听了阿娇的话，她步履踉跄得向厨房跑，在跨过厨房门槛的时候，她由于紧张险些被门槛绊倒。费了五分钟的时间，阿柔好歹算是把一杯水从厨房里端了出来，“警……警察大……大姐，水……水……水！”她嘴唇不停得打着哆嗦把一杯水送到了阿娇的手里。
　　“怎么样？什么情况？”张南这个时候从出租屋的外面冲进了房间，他见房子里面已经站满了警察，他焦急得问门口的警察。
　　“没……死了！蒋……蒋队，在里面。”门前站着的那名警察有些颤抖得回答了张南的话。并不是所有得警察都跟蒋正楷和卢晓强一样大胆。
　　张南狠狠得瞪了这名警察一眼，然后，他绕过躺在地上的女人和阿娇，而后，他进入房间站到蒋正楷的身旁，“蒋，怎么样？”
　　“死了！当着我的面死得。”蒋正楷瞥了张南一眼，而后，他把目光又转到了尸体上，“房子外面有什么情况？”
　　“没有！”张南说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床上的两具骨骸，“外面一切正常，没有人出入。”
　　“那你通知他们把房子里面仔细得搜索一遍吧！”蒋正楷看着床上的骨骸摇了摇头，“我觉得有些头痛！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好的，蒋。”张南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拍了拍蒋正楷的肩膀，然后从蒋正楷的身边离开了。
　　“唉！”蒋正楷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发呆的卢晓强，“给穆明远去个电话，让他们的人抓紧时间过来吧。”他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门外，“那个女人是阿萍吧？”
　　“哦，是！蒋队。”卢晓强沮丧得点了点头。看着受害人当着自己的面死掉，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帮到他；对于任何一名警察来说，都不是愉快得事。
　　“给明远打完电话，你过去先安慰她一下吧！我再呆会儿。”蒋正楷摆了摆手，示意卢晓强可以离开了，随即他在房间内找了一把椅子，然后坐到了床边仔细得看着床上的两具骨骸。
　　凶手是如何进入房间，又如何离开房间的呢？为什么跟阿惠进来得这个人，看起来背影很熟悉，而他却没有影子？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凶手是如何把男人直接变成骨骸，又把让人变成骨骸的药或药水灌入阿惠的身体的？
　　“蒋，房间里面所有的地方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得异常。”二十分钟后，张南回到了房间，他站在蒋正楷的身边低声得说，“对面房间里面还有一男一女，也被我们监控起来了。不过，看起来他们没有作案的时间，我们的人进去的时候，他们衣服还没穿利索呢。”
　　“不会是他们。”蒋正楷摇了摇头，“这个凶手要么早先就在这个房间里面，要么就是跟阿惠和这个男人一起进入房间的。这个男人是谁？”
　　“武秀平。”张南干净利落得回答。
　　“是他？”蒋正楷有些吃惊得看向张南，“这怎么可能？他进入巷子的时候，我还看到过他？”
　　“可是，衣服、背包，还有证件表明就是他。”张南毋庸置疑得回答。
　　“嗬呼！”蒋正楷的嘴里长长得舒了一口气，“这凶手的动作真是够快的！对了，守卫在过道两侧的同事有没有注意到武秀平背后，他是不是……”
　　“应该没异常。”张南回答，“你让监控室询问情况的时候，我就在过道上。他背后有影子。”
　　“可是，在监控器上没有……”蒋正楷抬头看了张南一眼，“那他背后有人，或是什么东西没？”
　　“没发现啊！”张南有些吃惊得回答，“不觉得他们两个向前走的时候有什么异常。不过，你通知我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房子附近了。”
　　“那好，老张，你也歇会儿吧！”蒋正楷说完，站起身指了指椅子，“明远他们还要多久？”
　　“我刚打电话问了。他们已经到巷子外面了。”张南回答。
　　“那好，我先去看看外面那个女人。”蒋正楷说完，他就离开了出事的房间。
　　对面房间里的那对男女已经被警察控制并且带离了房间，现在呆在房间里面的是阿萍、阿娇和卢晓强他们三个。在阿娇和卢晓强两个的劝解下，阿萍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虽然她的身体依旧在微微得颤抖。
　　“你叫阿萍？”蒋正楷走进房间，在一把空闲得椅子上坐了下来。
　　“是……是的！”阿萍声音颤抖得回答，随着她讲话，她的身体又剧烈得颤抖起来。坐在阿萍身旁的阿娇见状，她把阿萍向自己的怀里搂了搂，并且对阿萍说，“妹子，别怕！别怕！他是警察，他是来破案的。”
　　“哦，我好……些了……”阿萍听了阿娇的话，她感激得看了阿娇一眼，同时把身体向阿娇的身体又靠了靠，虽然她的身体依旧在颤抖，但是她还是愿意配合的。
　　“别紧张！阿萍，他是蒋队。是我们刑警队的队长。”卢晓强这时也在一旁安慰阿萍。虽然现在阿萍最渴望的臂膀可能是卢晓强的，但是他却不能给阿萍提供这种保护。毕竟卢晓强对阿萍的感觉还达不到这种程度。
　　“好啦！让阿萍再休息下，我们不着急。”蒋正楷坐在那里冲阿萍温和得笑笑，“别害怕！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第一百三十章 奇异的骨骸
　　蒋正楷坐在右边的房间里面，他跟阿娇、卢晓强两个东拉西扯得聊了十多分钟，偎在阿娇怀里的阿萍面色变得有些红润，她的情绪看起来也更稳定了些。阿萍的目光在房间内其余三个人的脸上依次看了一遍，她现在感觉有些心安。卢晓强原本就是她相熟的人，阿娇在她受到惊吓后给了她最大的安慰，而蒋正楷面色温和，也不像扫黄警察那般凶神恶煞；现在阿萍的心情已经放松，她对蒋正楷的抵触心理也彻底消失了。
　　“蒋队，您有什么话，您就问吧！”趁蒋正楷他们三个聊天的空隙，阿萍语气平和得开了口，“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哦，是么？”蒋正楷用关切得目光看向阿萍，“不要勉强。今天吓坏了吧？我听晓强说过，你帮了我们不少忙。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阿萍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头略略低了下去，看来她是有些羞涩。“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阿萍继续说，“我打算帮你们破了这个案子就回广西老家了。”
　　“好！回去也好。”蒋正楷摸棱两可的说，他知道巷子里的女人都不喜欢听那些“找个正经职业”或是“别再出来卖”之类的废话，所以他也没有必要说些阿萍本就不喜欢听的话出来。“那你说说今天晚上的事儿？”蒋正楷看着阿萍的表情，然后，用征询得口气轻声得问。
　　“哦！好。”阿萍点了点头，然后，语气平和得对蒋正楷说，“今天晚上一直都挺正常的。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我今天休息，在厨房待着负责应对突发事件。阿惠带最后一个客人进来的以后，她跟阿柔商量她们两个换班接客。这些我在厨房都听到了，我就按照和卢警官的约定就加了小心。”说到这里，她瞥了卢晓强一眼，“在阿惠进入房间后，我就悄悄得站在厨房的门后听他们房间里面的动静。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很小，我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不过，应该挺正常的。我还听到阿惠笑得挺开心的呢。当阿柔从卫生间出来离开房间之后，我就悄悄得从厨房出来，然后站到阿惠房间的外面偷听房间里面的声音。”
　　“起初，他们好象也没什么声音。”阿萍说到这里，她的面色还是有些羞涩。做那事儿和说那事儿，对于女人而言，感觉是不一样的。不要以为妓女就没有一丝一毫得廉耻。“可是，过了没多会儿。我就听到房间里面有种奇怪的声音。更反常的是，我感觉到房间的门好象也变得很凉。好象有一股刺骨得凉气从房间里面散发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房间里的响动更大了！接着就是阿惠的惨叫声……”阿萍说到这里，她的面色又变得土白，她的身体重新颤抖起来。阿娇坐在她的身边把她搂得又紧了些。阿萍身体颤抖着，但是她并没有停止讲述，“我……我就一下子……拉……拉开了……房……房门，然后，我看……看到那个男的……整个身体在……收缩……缩，然后，阿惠也……”
　　“接着，你就摔倒在地上，然后，我和警察们就进来了。”蒋正楷见阿萍的身体开始剧烈得颤动，她的话也变得无法连贯，他就主动开口补充。
　　“是……是的。”阿萍抻直了脖子，咽了一口唾沫，答应了一声。这时，阿萍的身体由于恐惧已经变得僵硬，她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你打开门的时候，房间里除了阿惠和那个男人，还有没有其他人？”蒋正楷看着阿萍的样子，他考虑一下，最后还是问。
　　“没……没有。”阿萍吃力得摇了摇头，她整个身体随着头轻微得摇头在剧烈得颤抖。卢晓强见状，他把一杯温水送到了阿萍的嘴边。阿萍轻轻得抿了一口，却引来了一阵儿急剧得咳嗽，“咳！咳！”
　　“好啦！老……你们两个帮我照看好阿萍，让她好好休息吧！”蒋正楷说完站起身来，“这样吧！等下，我问问刘娜警察宿舍还有没有地儿，今晚就让她去警察宿舍吧！”
　　“蒋队，这都凌晨了。”卢晓强指了指手表对蒋正楷说，“我看，就让她跟我们回分局，然后在分局找个地儿吧！”
　　“哦！也行。你安排吧！”蒋正楷瞥了卢晓强和阿萍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间。
　　现在房子里面，警察们正在有条不紊得收拾现场。蒋正楷重新回到出事的房间，他看到穆明远依旧在房间内检视床上的骨骸，他就走到穆明远的身边轻声得问，“有发现吗？”
　　“没有！”穆明远摇了摇头，“老蒋，你确认你们进来的时候，男女受害人都还没有死亡？”
　　“男受害人不好说。女受害人肯定没死！”蒋正楷肯定得回答。
　　“那你进入房间的时候，女受害人还有肉？”穆明远莫名其妙得问。
　　“有吧？有啊！”蒋正楷先是反问，而后，用肯定得语气回答，“有！肯定有啊。我还扶过她的肩膀呢。”
　　“哦，现在已经只剩下骨头了。”穆明远耸了耸肩，一本正经得回答。
　　“那你……你能确认是什么原因造成得吗？”蒋正楷看着床上的骨骸，它们已经变得和之前得骨骸没有任何区别。现在蒋正楷的心里一定很后悔。他当时怎么没从阿惠的身上取一块儿肉下来呢？要是有下一次……恐怕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无法确定！”穆明远摇了摇头，“她的皮肤保存的很完好。应该不会是酸碱之类的药水造成的。”
　　“对了，他们那里，你打算怎么弄开？”蒋正楷指着床上的骨骸问穆明远。
　　“吭！”穆明远咳嗽了一声，然后望了望床上的骨骸，“阿莲那次，我们最后给她动了点儿手术。其他几起案子并没有类似得状况。我想，最后肯定是用锯。”穆明远说着，他做了个锯开的手势。
　　蒋正楷听了，他深深得吸了口气。他刚刚冲进房子时的情景仿佛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这阿惠身上的肉怎么回凭空失去呢？自己抚摩她肩头的时候明明还是有肉感的。难道又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蒋正楷想了一阵儿，他见穆明远又回到骨骸旁忙活去了，他也就悄悄得离开了房间到外面去了。
　　这一次，警察们折腾到天光放亮，他们才从现场撤走。在这之前，卢晓强已经陪着阿萍回了分局。而阿柔和另一个房间内的那对男女则被张南手下的民警带回了居安路派出所暂时关押起来。
　　阿娇整晚没有离开，她一直陪在蒋正楷身边。虽然阿娇的心里也有些害怕，但她毕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了。她对这种场面的抵抗力甚至比一般男警还要强烈些。蒋正楷在天亮后，他又到房子的外面仔细得检查了一番。但是，如同张南所说，房子外面的确没有任何得不妥。这之后，他自然也就带了阿娇与其他警察一起离开了现场。
　　“蒋队，你们还回警局吗？”开车的警察见蒋正楷和阿娇上了车，他转过头来问蒋正楷，“您看，嫂子也跟您忙了一晚上了，您今天是不是休一天啊？”
　　“我没事儿。”阿娇听了警察的话，她微笑着低下头。
　　“也好！你帮我请半天假吧。”蒋正楷听了警察的话，点头应承下来，“这些日子，我也累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也好好休息休息！”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生死约定
　　太阳升上天空然后透过纱质落地窗帘把阳光撒满整个房间的时候，蒋正楷和阿娇两个相拥着在床上睡熟了。昨晚得折腾让两个人都感觉到了疲劳。不同的是，蒋正楷的疲劳主要是精神上的，而阿娇的则是心理上的。虽然它们说起来都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但是给人带来得疲劳感却不一样。
　　当午后，蒋正楷和阿娇两个相继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蒋正楷的心情依然不能放松，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依旧是倦倦得，他还是很累，昨晚现场的情形依旧让他感到头痛。而阿娇则恢复到欢快得状态，她先是跑去阳台做了体操，然后，就回到房间，俯在蒋正楷的身上，眨巴着眼睛问，“老公，中午想吃啥？”
　　“中午啦！”蒋正楷说着打了个哈欠，“都两点多了？”说着，他的目光又瞥了一眼枕头下的手机，还好，并没有电话找他。
　　“你以为呢！”阿娇用手勾勒着蒋正楷的嘴回答，“我们回到家的时候都快五点了呢。快说，想吃点儿啥？我做给你。”
　　“只要是你做得，我都喜欢。”蒋正楷笑着回她，“老婆，昨晚儿阿萍走的时候情绪怎么样？”
　　“还不错！”阿娇听蒋正楷问阿萍的情况，她坐起了身，有些神色黯然得看着蒋正楷，“我想她是吓坏了，应该过几天就好了。可是，阿惠再也回不来了。”
　　“放心吧！会破案的。”蒋正楷把身体靠到了床头上，他伸手把阿娇揽到了自己胸前，“老婆，昨晚的情况你都看到了？”
　　“嗯！”阿娇靠在蒋正楷的胸口答应了一声，“老公，你觉得是谁杀死了阿惠？”
　　“不知道！”蒋正楷深深得吸了一口气，“这案子太怪异了！老婆，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什么事？”阿娇依旧趴在蒋正楷的胸口上，她的手在随意得玩着蒋正楷的衣扣。
　　“我总感觉这凶手是冲着阿秀，或是说帮阿秀复仇来得！”蒋正楷一边用手抚摩着阿娇的头发一边说，“现在参与杀害阿秀的六个女人已经死了四个，疯了一个；现在只有阿英被我们警方控制了，还没发生意外。所以……所以，我想……”
　　“你想用阿英做诱饵去诱惑凶手出来？”阿娇说这话的时候，她呼得坐直了身子，然后，双眼直勾勾得看向蒋正楷，“那谁去跟阿英搭档？”
　　“这个……我……我还……没……没想好……”蒋正楷看了阿娇的表情，他把目光转向了一侧。蒋正楷怕看阿娇的眼睛，他的确没想好，但是，他也知道阿娇一定会认为他想去做阿英的搭档。
　　“不行！我不同意！”阿娇从床上直接跳到了地面，然后双手掐腰，大声得喊，“我就不同意！你不许去！我就不让你去！”
　　“可是，我……我也没说我要去啊？”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当他的目光与阿娇的目光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又颓然低下了头。他不知道如何跟阿娇解释这件事，或许阿娇的直觉是对的。如果阿英答应去巷子里帮助警察破案，那么跟阿英搭档的警察一定是蒋正楷。毕竟在蒋正楷的心里，他隐约觉得自己也是凶手的目标。
　　“哼！你少骗我。”阿娇站在那里咬牙切齿得喊，“你……你要是敢去，我就……我就……”阿娇一时语塞了。是啊！她曾经是个出来卖得女人，她能对自己心爱的男人提出怎样得要求呢？以后不让这个男人上床？还是不再答理这个男人了？或是断绝关系？这些似乎都不能成为要挟蒋正楷的理由。阿娇指向蒋正楷的手，停在那里半晌，然后颓然落了下来，“老公！你别去，我求你了。”
　　“我不去！”蒋正楷冲阿娇笑笑，然后，他起身下了床，“我这不就是有这么个想法嘛！队里那么多警察干嘛一定要我去。”他边说边抚摩着阿娇的头发，“老婆放心吧！再说了，就算是我去，我也不会跟阿英做哪儿事的。”
　　“你讨厌！我害怕。”阿娇的头埋在蒋正楷的怀里低声得呜咽，“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傻丫头！怎么可能呢？”蒋正楷依旧在安抚阿娇。不过让蒋正楷感到很心安的是，阿娇歇斯底里的喊叫，并不是因为知道蒋正楷可能要跟别的女人上床，而是担心蒋正楷下不了别的女人的床。
　　“怎么不可能？”阿娇撅着嘴看向蒋正楷，“巷子里的那些案子，男的不是都死了么？”
　　“哦！呵呵。”蒋正楷顿了一下，然后，他继续说，“那不过是巧合罢了。再说，那不是没有我们警察在附近保护嘛！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你少来！反正，说什么都不行！”阿娇说着，她的脚尖翘起，她的嘴够到蒋正楷的脖子，然后狠狠得咬了下去，“我让你再说！你要是敢去，我就死给你看！”
　　“啊呀！”蒋正楷吃不住痛，咧着嘴叫出了声，“老婆，不敢了！我不敢了！我要去，也跟你一起去！”
　　“哦？”阿娇听了蒋正楷胡乱得叫喊，她反而松了口。她先是心痛得看了看蒋正楷脖子上的咬痕，然后，又咬着嘴唇看向蒋正楷，“老公，你说我跟秀姐也认识啊！那个凶手会不会也想杀我呀？”
　　“杀你？”蒋正楷轻轻动了动脖子，脖子上被阿娇咬过得地方还在火辣辣得痛。他目光温和得看向阿娇，“老婆，你为什么认为那个凶手会杀你？”
　　“我也认识阿秀啊！或许那个凶手也搞不清楚到底都有谁杀死得秀姐呀！你看，阿丽和小美不是也死了嘛！她们可不是凶手呀？”阿娇一本正经得对蒋正楷说。
　　“阿丽和小美？”蒋正楷把阿娇的头又按回到自己的怀里，“唉！是啊。她们两个跟阿秀的死看起来是没什么关系。”蒋正楷嘴里轻声得呢喃。阿娇说得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如果说与小美一起死掉的赵仁初与阿秀还有必然得联系，可是阿丽和刘南泉却与阿秀没有任何得联系。
　　“怎么？没话说啦？”阿娇见蒋正楷卡了壳，她抬起头抿着嘴唇看向蒋正楷的脸，“反正，你别想自己去巷子里面找女人！要去，就得我跟你一起去。”她说完就把蒋正楷一把推开，然后边向厨房走边说，“就这么说好啦！我陪你一起去巷子引诱凶手出来。你要是自己去，我就死给你看！”
　　蒋正楷看着阿娇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门前，然后他颓然得坐到床边。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让阿娇陪自己到巷子里去的可能，但是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再受伤害呢？可是，现在来看，如果他蒋正楷不这么做，他的确没有其他办法了。要么阿英，要么阿娇，她们两个必须有一个跟自己搭档去巷子。
　　当然，如果不是阿娇强烈反对，蒋正楷一定会认为阿英是最合适的搭档。但是，既然阿娇强烈反对，他自然不会跟阿英搭档。蒋正楷呆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他始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他只能呆若木鸡得坐在那里，痴痴得望着洁白的墙壁。
　　“干嘛呢？”阿娇在厨房里已经做好了饭菜，她一边从厨房向外端饭，一边冲着卧室里的蒋正楷大喊，“老公！快来帮帮我。怎么呢？你傻啦？”
　　“哦！好。”蒋正楷站起身，苦涩得笑笑，“算了！听天由命。”他一边小声得呢喃一边向厨房走。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单能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也是不错得选择！

　　第一百三十二章 骗来的化妆师
　　临近下班的时候，蒋正楷带了阿娇一起赶去了分局。既然自己的爱人愿意跟自己生死相随，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避讳很多了。蒋正楷把阿娇安置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然后，他又把卢晓强找了来。
　　“晓强，阿萍的身体怎么样？”蒋正楷瞥了一眼阿娇，然后关切得卢晓强，“精神上恢复得好一些了？”
　　“还好！”卢晓强同样先看了一眼阿娇，然后回答，“昨天晚上，我把她安置在女警值班室了。她的情绪和精神现在看起来都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那昨天带回来的那一对男女审过了？”蒋正楷继续问。
　　“审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们是……”卢晓强正想继续向下说，他见蒋正楷冲他摆了摆手，他就停止了讲述，看着蒋正楷。
　　“不用说了！若是没什么问题，就让张南罚完款把他们放掉吧！”蒋正楷直截了当得回答，然后，他看了看卢晓强，“晓强，这两天，你去巷子里面看看，找个隐蔽、安全，适宜布控的房间，我们最近要用。”
　　“好的！”卢晓强干脆得回答。
　　“好啦！今天晚上别去巷子了。我想凶手今天晚上不会出现。”蒋正楷冲卢晓强笑笑，然后继续说，“估计过几天，我们就要连续上夜班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蒋队。”卢晓强答应完，蒋正楷就示意卢晓强可以出去了。随即，蒋正楷又拨通了姚天宇助理的电话，“你好，我是蒋正楷。请问你哪位？”
　　“蒋队，我是薛娜。”薛娜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
　　“哦，你好。”蒋正楷听了一本正经得回答，“姚局这两天不出差吧？”
　　“不出差。”薛娜回答，“您要来找他啊？他今天下午出门了。明天上午……明天上午，他没什么安排。”显然，薛娜在电话那边查看了姚天宇的日程安排。
　　“哦，呵呵。谢谢你啊，薛娜。”蒋正楷听了薛娜的话，他会心得笑了，“张倩还没回来？”随即，他又随意得问。
　　“哦，倩姐呀，她调到外事处当科长去了。”薛娜欢快得回他。
　　“这样。那以后就是跟你搭档了呗？”蒋正楷听完，他笑着对电话里的薛娜说。
　　“是啊！以后就是我帮你搞情报工作了。”薛娜在电话里说完，咯咯得笑了起来。看来张倩在的时候，没少“表扬”蒋正楷。
　　“那好，以后多帮忙。挂了，谢谢啊！”蒋正楷挂断电话，叹了一口气，“唉！这老爷子还真换助理了。”
　　“怎么？你也想换呀？”原本坐在一旁随意看案情简报的阿娇抬起头来，冲蒋正楷坏坏得笑笑，“老公，你带我来上班就是看这些呀？”
　　“当然不是，美得你！”蒋正楷瞥了阿娇一眼，然后又指点了阿娇的脑袋一下，“等下，我看看穆明远那个小子在不在。”说完，蒋正楷挂通了穆明远的电话，“老穆，在没？”
　　“在！活着。”穆明远的声音懒洋洋得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有什么事？我今天可是折腾到中午啊！别告诉我晚上还要跟你一起疯。”
　　“不用！不用！”蒋正楷冲着电话里的穆明远笑笑，“对了，你们那里有没有擅长化妆的同事啊？”
　　“化妆？活人，死人啊？”穆明远在电话里反问。
　　“活人，女的。美女！”蒋正楷边说边瞟了阿娇一眼。阿娇好象根本没听到蒋正楷的话，她依旧低头自顾自得看着简报。
　　“美女？我啊！”穆明远的声音明显欢快了很多，“在哪儿？怎么化？还是你老兄够意思。她有男朋友了没？”
　　“那是！兄弟嘛。”蒋正楷冲电话里的穆明远说，“没男朋友放心吧！怎么？你有兴趣？不够，这活儿可辛苦！你得天天跟上。”
　　“行啦！美女嘛，不用说天天跟上。一辈子也可啊。”穆明远在电话里回答。
　　“那行，你在家吧？给你十分钟，立马赶过来。”蒋正楷说完不等穆明远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坐在旁边的阿娇这时放下了手里的简报，她撅着嘴看向蒋正楷，“嗬！真有你的啊？你拿我送礼啊？”
　　“送礼？谁说的？”蒋正楷冲阿娇笑笑，“他只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可没问我有没有老公，这能怪我吗？”
　　过了不到十分钟，穆明远就急火火得跑进了蒋正楷的办公室。“怎么样？没迟到吧？”穆明远扶着门框，边喘粗气边说，“嫂子，你……你也在啊？”他的目光在蒋正楷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他自然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阿娇。
　　“好了，人到齐了。请吧！”蒋正楷指了指阿娇，然后冲穆明远笑笑。
　　“怎么？”穆明远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我靠！你是说嫂子？”
　　“对啊！没有男朋友。”蒋正楷坏坏得笑笑。
　　“好！行。你行！”穆明远站在门前，双手掐腰，他看看房间里的蒋正楷与阿娇，然后，又转身看看外面的大办公室，他已经不知道如何跟蒋正楷说话了。
　　“呵呵，没什么的。”阿娇看了穆明远的表情，她笑着说，“我们两个还没领证呢！你还有机会。”
　　“是么？”穆明远听了阿娇的话，他走进了房间，冲阿娇做了个手势，“那好！走，美女。去我那儿。”然后，他又转身对蒋正楷说，“怎么样？公平竞争啊。”说完，他推着阿娇就向外走。
　　“哎！我说……还有这样的啊？”蒋正楷站在办公室无奈得摇了摇头，然后，他从办公室追了出去，“老穆！公平什么？那可是我老婆！”
　　玩笑归玩笑，工作归工作。在穆明远的帮助下，阿娇整个人又变了一个样。当阿娇站到镜子前面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感觉有些诧异，难道那个镜子里妩媚得女人是自己吗？
　　“怎么样？看起来还满意？”穆明远看着阿娇的表情，然后转过头去看着蒋正楷问。
　　“还不错！还是老兄你的手艺好啊。”蒋正楷冲穆明远挑了个大拇哥，“不过，以后就要劳驾你一阵儿了。怎么样？每天这个时候帮我媳妇化个妆？”
　　“你干嘛？”穆明远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愣愣得看了看蒋正楷，然后又看了看阿娇，“难道你老蒋，还真他妈的是老蒋了？这把儿打算连漂亮的媳妇也搭上了？”
　　“她自己要求的！”蒋正楷看着阿娇无奈得摇了摇头。他跟穆明远认识也近十年了，他们又都是高智商的动物，自然都知道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
　　“行！我看行！”穆明远点了点头，“等你们两个化蝶以后，我一定年年去看你！”
　　“她不看啊？”蒋正楷狠狠得拍了一下穆明远的肩膀，“我看你就别口是心非了。对了，你那尸检有什么进展？”
　　“没有！”穆明远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任何化学药剂。两个受害者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变成骨头和皮的。”说到这里，穆明远又看了看阿娇，“老蒋，你……你再考虑考虑，反正这死得不是妓女，就是毒贩，也没几个好人，你这么做不值啊！你的死活就算不要紧，可是人家可是年轻小姑娘。”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阿娇并没有一直站在镜子前面，她趁蒋正楷和穆明远聊天的当口去了趟卫生间，她刚一回来就听到穆明远话里话外像是在说自己，她就凑过去歪着脑袋问，“什么要死要活的呀？”
　　“没！”蒋正楷挠了挠头，然后咧着嘴对阿娇说，“明远也在劝我不应该带你去巷子。”
　　“说什么呢？”阿娇瞥了穆明远一眼，然后，她在蒋正楷面前挥了挥拳头，咬着牙对蒋正楷说，“你要是不带我，你去一个给我看看得！”
　　穆明远在一旁见了阿娇的表情，他只能无奈得冲蒋正楷扮了个鬼脸，耸了耸肩。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奇怪的玉佛
　　晚上，蒋正楷为了检验化妆的效果，他故意带着阿娇到蔡叔的面馆吃过饭，然后，又带着阿娇在巷子里面前前后后得转了几圈。在巷子里面，他还故意得装做问路或是问事的样子跟巷子里的女人搭讪了那么几句。同样的，为了让蒋正楷彻底放心，阿娇也会拿捏着腔调跟巷子里的女人聊些衣服或鞋子款式的问题。而巷子里的女人们并没有认出这个故意跟她们搭讪的女人就是阿娇。如此一来，蒋正楷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蒋正楷去了姚天宇的办公室。他把最新的命案和他的计划祥详细细得跟姚天宇汇报了一遍。对于武秀平的死，姚天宇还是感觉有些惋惜。但是对于姚天宇那种年龄的人，是不容易接受武秀平找鸡的事实的。正因为这样，武秀平在姚天宇心目中的大好形象也打了不少折扣。
　　最后，姚天宇很不放心得看向蒋正楷，“正楷，这事情你想好了？一旦发生意外，你跟小任的命就都没了。”
　　“您放心吧！姚局。”蒋正楷点了点头，“跟我一起去巷子的建议是紫鸢提出来的。我劝过，她的脾气很执拗。我也劝不住她！”
　　“你还是要三思！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姚天宇阴沉着脸问，“既然与阿秀有关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那个凶手……”说到这里，姚天宇的手不断得敲打着桌面；下面的话，他始终没能再说出来。
　　“姚局，您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蒋正楷看着姚天宇动作，他自然知道姚天宇没能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不过，作为警察，他跟姚天宇都不能把那话说出口。
　　“那就好！”姚天宇的手依旧在轻轻得敲打着桌面，“要不，这样吧！明天……明天晚上，你带小任到我家去趟，我请你们两个吃饭。你师母也好久没见过你了！”
　　“还是……不了！”蒋正楷摇了摇头，“等案子结束吧！案子结束之后，我们一定去您那里看您和师母。”
　　“唉！好。”姚天宇抬了抬手，“去吧！忙去吧！注意安全。”
　　蒋正楷离开市局，他并没有立刻到分局上班。他先是回了家接上阿娇，而后，才开车回了分局。阿娇无论对案子多熟悉，对案子里的人有多熟识，她作为一位外协人员，必要得手续和流程还是要走的。案情的某些细节，蒋正楷还是要再跟阿娇讲得。对于这些，阿娇并没有任何得腻烦，反正，只要能陪在蒋正楷身边，看蒋正楷如何工作，阿娇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几天，卢晓强、刘娜和刑警队的其他干警，以及派出所的张南，他们也都很忙碌。毕竟这次是蒋正楷要亲自去巷子里面引诱凶手出来，发生任何意外都不是闹着玩得事情。那可是他们的头儿和头儿未来媳妇的命啊！
　　利用这几天的时间，蒋正楷和阿娇两个也没有闲着。蒋正楷和阿娇两个一起把案情又理顺了好几遍。现在案子里面，蒋正楷关于阿娇的那些疑问已经被阿娇一一解释清楚了。其实说到底，就是案件与阿秀相关的那段时间刚好都跟阿涛受伤的时间重合了。正因为阿娇那段时间离开巷子去照顾阿涛，所以警方那里才没有阿娇的任何资料。
　　这天，蒋正楷跟阿娇分析完了案情，阿娇若有所思得问，“老公，你觉得什么人能帮秀姐报仇杀这么多的人呀？”
　　“不知道！”蒋正楷冲阿娇笑笑，“我要是知道，我不早就破案了。”他说完就把身体靠了椅背上叹了口气，“唉！这个凶手太狡猾。不一般！”
　　“可是……”阿娇咬着嘴唇看向蒋正楷，“我不觉得秀姐有哪个亲戚朋友能帮她做这事儿，而且，做这事儿的人对巷子的情况也太熟悉了吧？”
　　“对巷子里的情况太熟悉了？”蒋正楷有些吃惊得看向阿娇，“为什么这么说？”
　　“老公，你看！杀死秀姐的这六个人，口风都很紧。我在巷子里两年了，都没听到一丝一毫得风吹草动。我看过你以前的讯问记录，阿莎跟阿雪关系很好，她也不知道丝毫得风声。那么，这个凶手是怎么知道是哪些人参与杀死秀姐的呢？”阿娇学着蒋正楷平时跟她说话的样子，一本正经得分析，“还有啊！第一起案子的赵仁初，按照你的讯问记录上来说，他一直是跟阿秀单线联系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那么凶手怎么会那么明确的就先把他杀掉了？”
　　“嗯，好象你说得挺有道理。”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笑笑，“我看啊，等案子结了，我找姚局说说，把你特招进刑警队算了！”
　　“刑警队？好啊！”阿娇一脸憧憬得看着蒋正楷，“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天天看着你啦？”
　　“你想什么呢？”蒋正楷摸了一下阿娇的额头回答，“你也不发烧啊！”
　　“难道不对么？你忘了你抓我的那次啦！”阿娇忽闪着睫毛看着蒋正楷俏皮的说，“我知道你却个女助理，我不正合适嘛！”
　　“少来！你还是老实在幼儿园待着吧！我可不想你整天跟着我东奔西跑的。”蒋正楷刮了一下阿娇的鼻子开心得回她，“那你还觉得哪里有问题呢？”
　　“嗯，作案时间太少。”阿娇想了一下回答，“比如说，小美那起案子吧！从小美和赵仁初两个进入房间，到后来我听到小美的喊声冲进房间，前后一共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可是，他们两个这么短的时间就变成骨骸了。还有最后阿惠那起案子，我们进入房间的时候，我看着阿惠还在动呢。”
　　“是啊！”蒋正楷听完点点头，“这的确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这凶手作案的手法也太快了。”蒋正楷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已经快到不像是人类了。
　　“我觉得要是按照凶手杀人的准确度来说，这凶手似乎只能是秀姐自己。但是，从凶手作案的手法上，我觉得秀姐没这能力。”阿娇说完这话，她把案卷放到了一遍，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蒋正楷，“老公，你相信鬼么？会不会是鬼杀人呀？”
　　“鬼杀人？”蒋正楷听了，他的脸笑开了花，“我活这么大，就见过你这么一个机灵鬼！”
　　“你！你讨厌。”阿娇嗔怪得看着蒋正楷，然后又娇嗔得摇晃着蒋正楷的胳膊问，“老公，会不会嘛？”
　　“不会！”蒋正楷肯定得回答，“肯定不会的！这些案子肯定是人做的。”说完，蒋正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呵呵，这案子要是结案的时候，跟上面上报说，鬼干的。那么，上头的人一定会被气疯得！
　　“我不管，这个给你！”阿娇说着，她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一个小巧的佛像挂链戴到了蒋正楷的脖子上，“这个戴好了，不准拿下来！”
　　“什么啊？”蒋正楷低头看了看挂链。虽然他知道阿娇脖子上一直戴着这个，但是之前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毕竟不信神鬼的他，是不会关心这些佛教用品的。他用手摸了摸挂链上的佛像，它很像是玉石的材质，但是手感上又不十分想象。
　　“不告诉你！”阿娇努着嘴回他，“总之呢，戴好了！不准弄丢，也不准拿下来！”
　　“好吧！我带着就是了。”蒋正楷把挂链贴身放了。就是一个类似玉石的佛像，戴了全当给阿娇一个安慰吧！反正，对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诡异的声音
　　傍晚，蒋正楷让穆明远给阿娇化了妆，然后，两个人就准备从分局离开去巷子里选定的布控房间看看。就在两个人准备离开分局的时候，刘娜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和一张光盘走进了刑警队的办公室。
　　“蒋队，阿惠出事那晚，房间内的声音分析报告出来了。”刘娜把手里的东西向蒋正楷递了过去，“刚刚姚局要薛娜给送过来得。”
　　“是么？这次市局动作挺快。”蒋正楷说完，他指了指刘娜的电脑，“就用你的电脑吧！放了我听听。”刘娜从蒋正楷手里接过光盘插入了自己的电脑。这时候，蒋正楷的目光则转移到报告文档上。
　　“嘶啦……啊噢……哈呃……”一连串怪异得声音先从刘娜的电脑里传了出来，“蒋队，这是案发当晚原始得声音。”
　　“没错！”蒋正楷把文档捏到手里，“放他们还原后的声音。”
　　“阿惠，还我命来！阿惠，还我命来！”一个女人低沉得声音在办公室里扩散开来，它让人听了有一种毛骨悚然得感觉。
　　“秀……秀姐……”阿娇听了这声音，她惊骇得看着刘娜的电话。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把目光转向了阿娇，同时他的手臂也揽到了阿娇的肩膀上，“紫鸢，冷静些！冷静些！是谁？阿秀吗？”
　　“是！是她。”阿娇的身体有些颤抖，她肯定得点了点头，“没错！这声音一定是她。”蒋正楷透过阿娇身体得颤抖，可以感受到阿娇心灵中所感受到得震撼，“好了！不要放了。把它关掉。”
　　刘娜听了蒋正楷的话，她把电脑的播放器关掉了，“蒋队！那声音在不停得重复着这一句话。”
　　“好了，我知道了。”蒋正楷敷衍着回答刘娜的话，然后，他把目光又投向了阿娇，“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嗯。”阿娇点了点头，然后，她抬起头来吃惊得看向蒋正楷，“老公，难……难道，她……她还活着？可是……可是这声音也太恐怖了。”
　　“你确认没有听错么？”蒋正楷略带疑虑得问阿娇。难道这个声音真得是阿秀？阿秀难道真得没有死？如果，阿秀真得没死，那么，阿莲那晚疯掉真是因为看到了阿秀？
　　“我确认她是阿秀。”阿娇的情绪变得平和下来。她记得蒋正楷对她的嘱咐，在公开场合不要管阿秀叫秀姐。
　　“看样子，她真得没死？”蒋正楷用拿报告的手蹭了蹭鼻子，“不过，这声音很奇怪！它不是用人类正常的声音频率发出得。而是市局的技术人员降频之后得到的。换句话说，它应该是次声波，正常情况下，人耳应该是听不到的。可是，它又很怪，它被设备捕捉到，又被我们听到了。”
　　“被我们听到的是那些嘶嘶啦啦得声音吧？”阿娇毫不留情得抢白说，“难道你的耳朵能直接听到那句话？”
　　“呵呵！看来你这个死丫头的情绪又好了。”蒋正楷用手拍了拍阿娇的脑袋，然后他把手里的报告放到刘娜的桌上，“好啦！刘娜，报告你先收好吧！明天早晨再给我，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巷子吧。”蒋正楷说完，他推了阿娇一把，两个人一同出了办公室。
　　“老婆，好象你说得那话挺有道理的。”两个人上了车，蒋正楷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对阿娇说，“你说这声音，我们的耳朵听不到；可是，阿惠她们是怎么听到的呢？”
　　“不知道。”阿娇摇了摇头，“老公，你说秀姐要是没死，为什么房间里面发现的声音是次声波呢？”
　　“跟你一样，我也不知道。”蒋正楷耸了耸肩，“或许是次声波传输得距离比较远？也可能是方便凶手隐藏自己吧？”蒋正楷这么说完，他又补充道，“明天我问问穆明远，看看他们搞物证的有什么说法。”
　　在巷子里面，卢晓强和张南两个已经选好了一处房子。这是一处相对独立的套二房间。它的两个卧室，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中间由一条走道连接着两个卧室以及厨房和卫生间。蒋正楷和阿娇在已经等候在这里的卢晓强和张南的陪同下，里里外外得把房间检查了一番。蒋正楷对房子很满意。最让他满意的是，这个房子在一楼，而且，房前房后都可以很轻松得架设监控设备。
　　“很好！这里真得很不错。”蒋正楷看完了房子，满意得说，“很适合监控，也容易布控。”说完，他又看向张南，“老张，布控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张南回答，“房间里面的设备已经都到位了。房间外面的，今天晚上就安装。”
　　“张……张哥，我们到时候用哪个房间呀？”阿娇在张南面前总有一丝不安，毕竟张南是见过她的。虽然有穆明远化妆，而且在这之前的交往中，张南也不曾认出自己；但是她总担心有一天张南会把自己认出来。
　　“哦，你们用南间。”张南指了指南边的卧室，而后回答，“那个卧室的条件相对好一些。最关键的是那个房间四周方便架设监控。另外那个房间，我会安排安置成监控室，在里面留守两到三名警察。”
　　“可是，我想我们能不能把房间的地面和墙壁再改造下？”阿娇望了张南一眼，然后，她把目光又转向了蒋正楷，“你们说这凶手能不能通过别的地方进出房间啊？”
　　蒋正楷、张南和卢晓强三个听了阿娇的话，他们互相看了看，但是谁也没有着急发表意见。从过去发案的现场来看，凶手进出房间很有可能不是通过门窗。那么他真得是崂山道士有穿墙之功？现在阿娇提出来要改造房间的地面和墙壁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也可能会阻挡住凶手的进出吧？
　　“我看小任的想法不错！”最后还是张南先开了口，“这样吧！我这两天安排一下，把房间的地面和墙壁重新检查一遍，然后……然后再安装上一层金属的防护网埋了墙里。这样，我们也可以把这个房间完全监控起来。”
　　“呵呵，这个办法不错。”蒋正楷听了张南的话，他诙谐得笑笑，“到时候，我就进了铁笼子了。别忘了给我把窗户和门也改造了它！到时候就是狮子、老虎，我们也让他进得来，出不去！”蒋正楷说完这话，他心里暗暗得苦笑。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怎么感觉上不是在抓凶手，反倒像是在抓鬼啊？
　　“那就谢谢张哥了。”阿娇听了张南的话，她满意得点了点头。她是不会理会蒋正楷在这个问题上会怎么想的。她要的是绝对的安全，她不能让蒋正楷死掉。
　　“好啦！没有别的事儿，就一起出去坐坐，吃个饭吧？”张南看了看房间里其他三个人，“我们这都配合小半年了。也没一起聚过。正好今天小任也在这里，蒋，你没托词了吧？”
　　“那可不行，我还没请示呢！”蒋正楷满面笑容得看向阿娇。阿娇看到蒋正楷看向自己，她狠狠得瞪了蒋正楷一眼，然后，不屑得回答，“我才懒得管你呢！还不知道要跟谁请示呢。”
　　“哈哈！看，还是我弟妹善解人意。”张南看了阿娇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反对自己的提议，“走了！等下把车停了我们所里，然后我们打车去！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喝个酒。都不准推辞。”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新整修的房子
　　由于阿娇对房屋提出了新的要求，蒋正楷和阿娇进驻房间的时间不得不向后做了推迟。很快一周的时间就过去了。这一周，巷子里很太平，没有任何案件发生，男女间的买卖生意除外。同样的，警局里也很安静，蒋正楷和警察们在案件上没再取得任何进展。
　　这期间，蒋正楷又去看了一次隋忠义。可惜，后者依旧很关心他三个手下的死因，但是，却再也不能提供任何有价值得线索了。阿萍的精神现在已经复了原，她在卢晓强护送下已经登上了回乡的火车。而阿莲对蒋正楷而言，再也没有任何用处，她依旧是那副呆傻得样子，然后每天重复那句蒋正楷已经熟记在心的话。
　　“蒋队，张所来电话了。”卢晓强走进蒋正楷的办公室，“巷子里的房间已经准备妥当了。您看嫂子今天有没有时间，叫她一起去看看啊？”
　　“好！”蒋正楷笑着答应了一声，“终于好了。你跟老张说下午吧！她上午跟同事出去了。希望我家领导别再有什么新花样折腾咱们了。”
　　“呵呵。蒋队，您放心吧！”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笑着回答，“张所说了，这次包准嫂子满意。”
　　阿娇和崔静两个在商场里无聊得闲逛。女人们在闲暇的时候，总喜欢聚在一起；然后，四处逛逛看些新奇得东西，或是衣服，或是鞋子。
　　“紫鸢，前些时候忙什么呢？找你都不出来。”崔静边拿起一件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你看这衣服我穿合适吗？”
　　“挺不错的。我老公忙，我不得陪着他呀！”阿娇冲崔静笑笑，然后，她眯着眼睛看着崔静，“你说，你跟你家木头怎么样了？”
　　“唉！人家忙，人家没空儿陪我玩。”崔静把衣服放回了衣架，然后，抿着嘴无奈得摇了摇头，“他整天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是么？这表情可不像是咱家崔静呀？你不是一直对男人都很憧憬得么？”阿娇显然又在拿崔静开心。以前崔静跟李洪斌在一起的时候，阿娇要是说类似的话，崔静总会回她，什么男人要趁年轻多努力，他忙还不是为了自己等等。而且，崔静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眸子总是晶亮，好象在她面前摆放着一座金山一样。可是现在，阿娇一说起那块儿“木头”，崔静就是一脸哀怨得表情，难道崔静现在真得变成小女人了？
　　“你就别说我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崔静面色忧伤得瞥了一眼阿娇，“应该快了吧？你家警察大叔那么疼你。对了，他今天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了？”
　　“咦？一个人么？”阿娇顾做惊讶得向四周看了看，“难道你不是人啊？”
　　“你讨厌！”崔静边说边向阿娇逃跑的方向追了去。年轻的女人就是这样，当她们凑到一起的时候，一点儿小甜蜜，也会被她们演绎成最浪漫的事。
　　不过这种浪漫没能持续太久，蒋正楷的电话追了过来，“老婆，你在哪儿呢？下午有时间吗？”
　　“干嘛？才一上午不见就想我啦？”阿娇的胳膊被崔静挽着，她在电话甜蜜得跟蒋正楷说，“我跟崔静两个还在逛呢！下午嘛！下午，你要是表现好呢，或许我可以考虑陪你！”
　　“重色轻友！”还不等蒋正楷回答，崔静就拉住阿娇的胳膊对着电话大声得喊叫。
　　“看样子，你的朋友有意见啊？”蒋正楷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
　　“不要管她！”阿娇摆脱掉崔静的纠缠，她对着电话说，“她下午要回家陪她们的小白脸呢！哪儿有工夫陪我。”说完，阿娇冲崔静挤了挤鼻子。而另一边的崔静则回了她一个白眼，同时向她挥舞了一下拳头。
　　“哦！那下午你来局里吧！”蒋正楷在电话里快速得说，“老张那边的事儿，都准备好了！他想我们下午过去看看。”
　　“那好！”阿娇也飞快得回答。这时，崔静无聊得站一旁，正在打量货架上的一双鞋子。虽然女人的好奇心都重，但是崔静这人却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要不是这样，她恐怕也不会跟阿娇成为好朋友。
　　“好啦！崔大小姐，我下午要去陪我老公。作为补偿，我中午请你吃饭！”阿娇挂断了电话，拍了拍正在看鞋子的崔静。
　　“哎哟！这么好心呀？”崔静努着嘴，瞥了阿娇一眼，“既然这么好心，饭就不用请了！帮我买双鞋吧？”
　　“鞋？”阿娇顺着崔静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1280元”的标签赫然在目，“哈哈！我干脆把你卖掉吧？你都不值一千二百八！你想什么呢？切。”说完，阿娇就向商场外面走去，“看你这熊样的！中午请你吃麻辣汤吧！”
　　“你！你才不值双鞋钱呢！”崔静掐着腰在阿娇的身后大喊，她见阿娇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边向前追去边喊，“那我要个大份的行不？”
　　下午，阿娇如约去了分局。蒋正楷早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她了。在他们两个出行前，穆明远依例出现在蒋正楷的办公室里给阿娇化妆。蒋正楷这么做，也算是颇费了些心思。因为，阿娇原本就在巷子里待过，这样做可以防止她以前的姐妹把她认出来，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再换一个角度想，等案子结了，若是一旦有人再认出阿娇，蒋正楷就可以用阿娇是在帮自己办案为理由搪塞出去。
　　其实，这事情也不是蒋正楷一早就想明白的。很多事情，人都会有一转念的机会，只是这机会有些人抓住了，有些人抓不住。有些机会来得早，有些机会来得晚，而有些来得恰倒好处罢了。
　　蒋正楷安排完了局里的事，就带了阿娇在卢晓强的陪同下来到了巷子里的房间。房间里面虽然已经被警察全部整修过了，但是却丝毫看不出整修过得痕迹。警察这种职业，它整天跟罪犯打交道。若是，它在伪装方面不比罪犯更有些手段，那不真得成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小任，看我们搞得怎么样？”张南先是看了蒋正楷一眼，然后，他开口问阿娇，“房子，我们已经重新收拾过了。从表面上看，是不是没什么区别啊？”
　　“是呢！”阿娇听了张南的话，她点了点头，但是当她的手触碰到墙壁的时候，她感觉墙壁上有一种分外的凉意。
　　“里面是细密得金属丝网。”张南见阿娇的表情诧异，他笑着说，“这墙壁、天棚，还有地面，我可是颇花费了一番心思。它们表面上看起来与以前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实际上我在里面都铺设了一层细密的金属网。我就不信这凶手的脑袋那么硬能够从这金属网线上撞出去。还有门，它里面已经更换成钢芯的了。窗玻璃，我用的防弹玻璃，在玻璃的外面，我同样也拉上了金属网。”
　　“呵呵，老张。”蒋正楷听完张南的话，他抿嘴笑笑，“你就不怕被你这么一搞，凶手进不来了？”
　　“进不来好啊！”张南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凶手抓不到，我也不想你们两个出事。还是进不来好啊。”说到这里，张南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他叮嘱蒋正楷和阿娇道，“你们两个在床上的时候当心，这地面、墙壁还有天棚上的金属线都是通电的。只要你们一上去，我就让那里面的警察给它们接上电。”
　　“那……那我们在里面的动作……警察……”阿娇说到这里，她的面色红了起来，“他们……都能看到啊？”
　　“哦！这个……这个你放心！”张南尴尬得笑笑，“这个值班室里的都是老警察。这个……还有，我会亲自带队。我会注意保护你们隐私的。”实际上，这才是张南最头痛的问题。他知道是女人就一定会想到这个问题的，而且肯定会对这产生逆反心理。
　　“哦！”阿娇答应了一声，然后低下了头，再也不做声了。蒋正楷看出阿娇的异样，他伸手握住了阿娇的手，“看起来搞得挺不错！应该没什么遗漏了！紫鸢，你还有什么要求没？”
　　“只是……”阿娇的头依旧低着，不过，她最终也没表示反对，她只是轻轻得摇了摇头，然后淡淡得说，“挺好的！”
　　“那就这样吧！”蒋正楷把阿娇的肩膀揽到自己的怀里，“好啦！老张。我们两个还有别的事儿，我们就不在这里待了。你们收拾一下，把监控什么的都整利索了。然后，我们明天就开工。”
　　“行！没问题。”张南长舒了一口气，只要阿娇不反对，这一周的辛苦就算没费。当然，他的头脑里现在一定还在想，等蒋正楷和阿娇进去之后，他一定会好好想办法保护他们两个的隐私。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最后的晚餐
　　回家的路上，阿娇一直没有说话。等蒋正楷和阿娇两个一进家门，阿娇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把它们整齐得摆放在鞋架上。然后，她既没有去卫生间洗澡，也没有去厨房做饭，而是一个人溜溜得回了卧室，然后，随便拉了床被单抱着腿坐在床上发呆。
　　“怎么了？”蒋正楷换完了鞋子，又大略得洗漱了一下就进了卧室，“老婆，还为监控的事情心烦呐？”
　　“哼！就你！就你知道。”阿娇说话的声音里略略带了哭腔，“你！你都知道要有监控的，也不提早告诉人家。”
　　“这？你不早就知道的嘛？”蒋正楷说着就想用胳膊环抱住阿娇，而阿娇身体剧烈得扭动，同时她晃动着自己的胳膊，让蒋正楷的目的没能得逞，“哼！你坏蛋。别碰我。那你说，你们监控录象是不是要存档啊？弄得人家就跟要拍黄片似的。”
　　“放心吧！我已经跟技术科打过招呼啦！他们监控用的镜头都是毛玻璃那种效果的。他们根本看不清楚我们在做什么。”蒋正楷笑着安慰阿娇。不过，这话倒也给他自己提了个醒，明天问问技术科能不能把图象模糊处理一下。让他和阿娇两个的图象不要那么清晰。
　　“真的？”阿娇一脸狐疑得望着蒋正楷。女人总是容易被她心爱的男人骗。她们总会认为男人会比自己聪明一些，而自己的男人生来就应该是保护自己的。
　　“真的！”蒋正楷一本正经的郑重点头。他知道这时候，他不能表现出丝毫得犹豫，或是困惑来。否则，阿娇一定会变卦，会否决他们现在的方案。男人可以很狠心，但是，他们对待心爱的女人却往往狠不下心。即使他偶尔能够狠下心去，过后，看了心爱女人的眼泪，他们也会心软。
　　“那好吧！老公，抱抱我。”阿娇微微得点头，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把阿娇环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他感觉到阿娇的身体很凉。显然，监控的事情真得让阿娇感觉到很纠结，并且也把她吓到了。
　　“老公，你会永远爱我么？”阿娇的身体被蒋正楷围拢住，她在蒋正楷的怀里轻声得呢喃/。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把阿娇的身体环抱得更紧了些，而后，他简短得回了阿娇一个字，“会！”
　　第二天白天，蒋正楷像往常一样早早得赶到了局里去开始他一天的工作。而阿娇这天并没有纠缠着蒋正楷要跟他一起去上班。同时，她也没有接受崔静或是其他什么人的邀请去逛街。她去了超市和菜市场，她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回家。她想给蒋正楷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在她的心里，这或许有可能是她跟蒋正楷两个在这个世界里吃得最后一顿晚餐了吧？
　　白天，蒋正楷给技术科的同事去了电话，他要求他们想办法处理一下画面的清晰度，尽量不要暴露阿娇的隐私。虽然蒋正楷是个警察，但是他首先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到她身体的隐私，当然，特殊情况除外。可是，若是能够连特殊情况也避免，对于男人来说，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
　　技术科的同事听了蒋正楷的要求，他们同时想办法把监控摄像头的镜头改造一下。让对准床的镜头捕捉到的画面呈现毛玻璃的效果。对于技术科的这个答复，蒋正楷自然是安心了许多。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决定，让蒋正楷一整天下来都感觉到心情舒畅，仿佛他自己也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阿娇给蒋正楷打来了电话，“老公，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吧？晚上回家吃饭呀？”
　　“回家吃饭？好啊！”蒋正楷爽快得回答，“那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不用啦！我都做好啦。”阿娇在电话里欢快得回他，“我做了一桌子好饭，就等你回家了。快回来吧！老公，爱你。”
　　蒋正楷听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他知道阿娇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又坐了一会儿。他把巷子里面凶杀案的案情，前前后后得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他确认目前没有其他新的线索的时候，他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开车向家里赶去。
　　“霍！这么多菜？”蒋正楷一进家门，就看到餐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得盘子，“老婆，怎么？今天提前过年啊？”
　　“嗯。就是啊！”阿娇边笑边端了一条鱼从厨房里出来，“快去洗手吧！我都做好了呢，就等你回家了。”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乖巧得进了卫生间。
　　等蒋正楷从卫生间出来，阿娇已经布置完了桌子。在蒋正楷和阿娇的面前，各放了一个高脚的葡萄酒杯。可是在杯子里面的却不是葡萄酒，只是类似葡萄酒颜色的果汁。
　　“老公，嗯！我们……”阿娇举起面前的杯子，她想了一阵儿，并没有想到合适的话作为开场白，最后，她抿着嘴说，“就庆祝老公，你能爱上我吧！”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手中举起的杯子并没有着急碰向阿娇的杯子。他知道阿娇这时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一个曾经出来卖的女人，她对正常生活的渴望要比普通女人强上十倍、百倍，但是，她们却很难再融入到正常的社会。而这一点，目前来讲，阿娇做到了，还做得很好。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对面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且爱上了自己。所以在阿娇的心里，她对蒋正楷除了爱之外，始终都有一份深深得感激。
　　可是，蒋正楷也是深爱着阿娇的。他怎么能够理直气壮得承受下阿娇的这份感激。若是没有阿娇，他蒋正楷还不是要继续经受失妻丧女之痛，他还不是要经受良心上的谴责。正是因为有了阿娇这个女人，才让蒋正楷自己的生活又重新找到了光明。蒋正楷拿着酒杯想了一阵儿，他却想不出合适的话，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最后，他只是感激得看着阿娇，嘴里淡淡得说，“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永世相随！”
　　晚饭后，蒋正楷帮阿娇一起收拾了碗筷，然后两个人又在床上缠绵了一阵儿，而后两个人就相伴着离开了房间。等蒋正楷和阿娇两个从楼道出来，阿娇顽皮得看了看蒋正楷，“老公，你还记得门的密码不？”
　　“密码？”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有些诧异得望着阿娇，“哦，知道。”
　　“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呢。”阿娇说着她的面色变得绯红，而后她把身体靠了蒋正楷身上，“老公，那以前你找我的时候，怎么不自己输密码进来看看呀？”
　　“我？”蒋正楷听了，他抚了抚阿娇的头发，嘴里低声得轻吟，“我相信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我相信你心里也是爱我的。”
　　“哼！谁爱你？我那时候才不爱你呢。”阿娇说着，她的身体在蒋正楷的怀里埋得更深了。蒋正楷听了并没有接阿娇的话，他的脸上挂了甜蜜得笑容，然后把阿娇向自己的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蒋正楷低声得问怀里的阿娇，“老婆，天很晚了呢。我们该去巷子了吧？”
　　“我不！我还要你再抱一小会儿。”阿娇在蒋正楷怀里呢喃着回他。或许，这将是她与蒋正楷在人世间最后一个夜晚了。也许，明天世界上就不再有阿娇，也不再有蒋正楷……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重返烟花巷
　　蒋正楷把车停在了巷子外面，阿娇坐在车里看着蒋正楷，“老公，你说我们到那边之后，还会不会在一起呀？”
　　“那边？哪边啊？”蒋正楷侧身看着阿娇，“傻丫头，别乱想了！赶紧下车，去上班了。哦，对了。记得先去监控室找穆明远补妆。”
　　“干嘛？你不跟我一起啊？”阿娇顽皮得看着蒋正楷，“万一，我要是在路上被人家劫色了，怎么办？”
　　“不要紧，巷子里都有监控！”蒋正楷说完，他捏了捏阿娇的鼻子，“快去吧！记得让穆明……”
　　“补妆！知道啦！”阿娇边说边拉开车门下了车，“先生要服务么？”
　　“不要！”蒋正楷恶狠狠得瞪了阿娇一眼，然后，绷不住又笑了起来。
　　“讨厌！不要，来这里干什么？”阿娇说着摆了摆手，然后，有模有样得向巷子走去。到了巷子口，阿娇又转过头看了看蒋正楷的车，“等下别找我啊！”
　　蒋正楷坐在车里，无奈得摇了摇头。不过，他的脸上满是笑容，唉！女人的心真是水做得。一会儿阴，一会儿晴，难道给个模子就可以变个样？蒋正楷一边想一边发动了汽车。他自然不能把警车停在巷子口上。不过，在这种经营皮肉生意的巷子附近，停车场是不缺的，不远处的商场就有一个。蒋正楷每次来，车总是停在那里。
　　阿娇一个人沿着巷子缓缓得向自己的工作地点走。只是这一次，她的心情和几个月前到巷子里上班的心情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她来是为了出卖自己，然后，再博取一点儿报复的快感，并用糟践自己来惩罚一下自己的罪孽。可是现在，她来这里是为了帮助蒋正楷破案，而她出卖得对象也只有蒋正楷一个。
　　“小妞，一起玩玩啊？”当阿娇就要走近张南为她租用的房子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人凑到阿娇的身边跟她轻声得搭讪，“哥哥有得是钱！怎么样啊？”
　　“有钱？有钱好呀。”阿娇听了青年男人的话，她眯缝着眼睛看了男人一眼，而后，她的身体向男人靠了靠，“那哥哥愿意为妹妹出多钱呀？”
　　“你说！”男人回答，“只要妹妹开口，我一定答应你！”
　　阿娇听了男人的话，她随意得伸出了一只手，然后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五百？”男人上下打量了阿娇一番，然后，他嘿嘿得一笑，“妹子，我给你五千，你跟我回去玩怎么样啊？”
　　“好啊！”阿娇装出一副娇滴滴得样子，然后靠在男人的身上。她的手在男人的身上随意得游走了一番。当阿娇的手接近到男人下体的时候，阿娇的手向着男人的下体狠狠得抓了下去。
　　“啊！嗷！”男人吃不住阿娇手上的力度，他大声得喊叫起来。阿娇听了他的叫声，并没有松手，她的手反而在男人的下体上更用力得搓了下。而这男人以前根本就没受过这般折磨，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不住得向下流淌。
　　“哼！没出息。”阿娇松了手，轻蔑得看了一眼已经蹲在地上的男人，“我当有多大能耐呢！嫖本小姐不用钱，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说完，阿娇抬腿又踹了男人一脚，“快滚！别惹我上火。”
　　“张所，您看！”在巷子的监控室里，张南正站在监控器的屏幕前面看着这一切。在他身边的民警看到了阿娇的举动，他不禁叹息道，“这女人可真够狠得！那小子被她这一下弄得不轻。”
　　“呵呵，那是！”张南笑着回答，“那是蒋正楷的女人，他也乱问。自己找得！”说完，他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屏幕，“怎么样？房间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安排好了！”这次回答的是郭伟，“分局的穆警官和小卢，以及三名结过婚的警察都在那里。”
　　“嗬，人不少嘛！等下我再过去，够凑一桌打牌的了。”张南听完自嘲得说。
　　“那要不要我帮你买扑克？”郭伟听了张南的话，他戏谑得回答。而后，他也瞥了一眼能够看到阿娇与青年男子的监控器屏幕，“张所，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儿眼熟啊？”
　　“眼熟？”张南把目光又转了回来，“像谁？”
　　“您觉不觉得他很像李副市长的二公子啊？”郭伟有些不确定得回答。李副市长在这做城市里，对于警察而言，可不是一般得人物。他可是专门分管公检法的副市长，说白了就是姚天宇的顶头上司。
　　“李鲲鹏？”张南嘴里嘟囔着，他又仔细得看了看屏幕，“妈的！好象真是那小子。看那个孬样儿，跟他爹老子真不像！”
　　“上梁不正下梁歪，贪官膝下无善子。”郭伟站在张南的身边小声得嘟囔。
　　“说什么呢？”张南立刻转过头来看着郭伟，“以后不许说这种话！要说回家说去。”
　　“是，张所。”郭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低下了头。张南把目光转回到屏幕上，阿娇已经趾高气扬得走开了。可是在这座城市里地位高贵的李二公子，还倒在地上痛苦得按着自己的裤裆抽搐。
　　“要不要帮帮他？”张南身边另一名警察问。
　　“不用管！”张南回答，“让他风凉一会儿就好了！”说到这里，他又大声嘱咐监控室里的民警，“这事儿，谁都不准说出去！知道不知道？”
　　“是，张所！”警察们连忙答应。唉！只是这里的警察并不全是居安路所的，这恐怕不是你张南能够控制得住的。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阿娇一走进张南准备的房间，穆明远就站起身迎了上来，“我们还以为老蒋终于怜香惜玉不舍得你来了呢！”
　　“呵呵，他呀？他巴不得我来呢。”阿娇甜甜得笑笑，但是嘴上却丝毫不给蒋正楷留情面。刚才在巷子里发生的事，她好象早就忘到脑后去了。其实，以前在巷子里，阿娇也不是没这么做过。只是，她这次找错了对象而已。
　　“好啦！我来给你补妆。”穆明远带阿娇进了房间里的监控室，他指了指一把空闲的椅子上阿娇坐下，然后，他又指了指监控器的屏幕，“小任，你放心！看，已经更换过镜头了，看不清楚你跟老蒋在做什么。”
　　“哦，知道了。”阿娇听了穆明远的话，脸一红羞涩得回答。
　　“记得结婚喝喜酒的时候，不要忘了我！”穆明远看了阿娇的表情打趣道，“到时候，糖，我要双份的！”
　　“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跟你要两个红包啊？”阿娇迅速得回他。
　　蒋正楷把车停到了停车场之后，他并没有着急下车。按照约定，他必须要等监控室里的警察给他信号，他才会下车，然后缓缓得向阿娇站得位置走。虽然，蒋警官到巷子里面找鸡，凶手未必会相信。但是，凶手的目的既然像是在帮阿秀复仇，那么谁也不好说蒋正楷不是凶手计划内的目标。从过去发案的情形来看，这个凶手似乎根本没把警察放在眼里。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等在车里的蒋正楷已经变得有些焦躁不安。他现在已经在担心阿娇的安危，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张南或是卢晓强他们还不给自己发信号？也就在这个时候，蒋正楷的手机终于响了。
　　蒋正楷看了一下手机的号码，是张南。“老张，怎么样？”蒋正楷冲着电话里的张南焦急得问，“怎么这么久？”
　　“没事儿！”张南在电话里回答，“出了点儿小意外，不过一切都正常。补妆多花了点儿时间，好啦！现在，你可以上场了。”
　　“那好！”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他挂断了电话。这时候，蒋正楷并没有着急从车里出来，他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他感觉在车外的某个阴暗处，好象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感觉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人真到了生死相关的时候，都会紧张，都会害怕，特别当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就会走上一条不归的路。
　　过了大约五分钟，蒋正楷终于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打开车门，从车里缓缓出来，然后，转身向巷子慢慢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难熬的夜
　　蒋正楷沿着巷子缓缓得向张南选定的房子走，他一路上步伐故意放得很慢，同时，他也很留意自己身后的动静。但是，让他失望的是，除了路边偶尔会有女人靠过来跟他搭讪之外，他没有感到路途中有丝毫不妥。从巷子口到阿娇站立的位置，原本三分钟的路程，蒋正楷走了十分钟。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走得还是太快了。怎么这么快就见到阿娇了呢？难道想象中的那个时刻就要来临了吗？
　　“帅哥，要人陪么？”阿娇见蒋正楷向自己走来，她顽皮得靠到蒋正楷身前，眨巴着眼睛妩媚得望着蒋正楷，“很便宜的，玩玩呀？”
　　“呵！哦。”蒋正楷看了阿娇舒缓得表情，他反而没了话说。这警察扫黄都是高手，但是出来扮黄就不见得人人都是高手了。当然，高手中的高手，在警察的子女中还是不少的。比如李洪斌，再比如……
　　“怎么？害羞呀？”阿娇把身体靠在蒋正楷的身前，然后继续挑衅着说，“要不就是没带钱？”
　　“嗯！没钱。”蒋正楷好悬没被阿娇的话语给逗乐了，他忍住笑，点了点头，“美女，我穷。没钱！”
　　“我靠！哥哥啊，没钱你也来这种地方？”阿娇爆了一句粗口，而后，她用手指轻轻得戳了戳蒋正楷的脑袋，“你当你是谁？你还想到这里来找一夜情？你以为你是陈冠希啊？”
　　“我……我没！”蒋正楷忍着笑，有些纠结得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愿意配合阿娇把这个相互讹挪的游戏进行下去，“我穷，我买不起相机。”
　　“买不起相机？去买个摄像笔也行嘛！”阿娇好象很轻蔑得瞥了蒋正楷一眼，“好啦！本姑娘今天晚上高兴，就免费收了你吧！跟我走吧！”
　　“大姐！一百一把，行不？”蒋正楷轻轻拉住阿娇的衣袖，装出一副可怜相望着阿娇，“一百一把！”
　　“一百？”阿娇眨巴着眼睛望着蒋正楷，突然，她好象明白了什么，“哦！好。行！就这么定了。完事儿，我给你一百，对吧？”
　　“是！是！”蒋正楷连忙点头，然后，他俯到阿娇的耳畔说，“别闹了！走吧。”
　　“哦！可是，你背后没别人呀？”阿娇也同样小声得跟蒋正楷说。
　　“或许，那哥们今天歇班。”蒋正楷用眼角得余光左右看看，然后无奈得回答，“走吧！管他呢。他要是不出现，咱俩也不能站这里聊一晚上啊？”
　　“哦，好吧！”阿娇答应了一声，然后，她又大声得说，“怎么？六百包夜呀？不行！本姑娘不高兴，走吧！”
　　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感觉汗顺着他的发际淌了下来。他的脖子也仿佛是缺了油，机械得向左右扭了看看，而后跟在阿娇的身后向张南选定的房子去了。
　　在路上，阿娇轻轻挽了蒋正楷的胳膊向前走。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他们两个的心脏都在砰砰得剧烈跳动。难道哪个神秘杀手今晚不会出现了？或许他们又可以在世上多留一天了？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他们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到了房子跟前，阿娇从口袋略带颤抖得掏出了钥匙。“老……帅哥，好象……吭……”她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又没找到合适的语言。现在的阿娇与刚才在巷子里顽皮的阿娇已经判若两人了。
　　“没什么！没事的！”蒋正楷在阿娇的身后，他轻轻得把手放了阿娇的肩头，“放心吧！没事的。”
　　阿娇点了点头，随着她手中钥匙的转动，“啪！”得一声，房子的门终于被她打开了。“进来吧！”阿娇的声音已经有些变调，她颤抖着把门上的钥匙拔了下来。
　　蒋正楷跟在她的身边，他把阿娇轻轻得向门里推了一把。而后，他并没有着急关门，而是站在门前问，“哪个房间？”
　　“这……这里！”阿娇边向里走，边用颤抖得手臂指了指南边的卧室，“来吧！”
　　“哦！好。”蒋正楷答应了一声，然后，他把门轻轻得关了。但是，蒋正楷并没有把门关死，他只是把门虚掩上了。蒋正楷毕竟是个警察，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既然那个凶手没有跟上来，那么自己就给他留个后门吧！
　　待阿娇与蒋正楷两个都更衣完毕，上了床。阿娇躺在蒋正楷的身下，她的身体冰凉，没有一丝一毫得温暖。当蒋正楷的身体与她的身体靠在一起的时候，阿娇把头轻轻得靠了蒋正楷的臂膀上，“我们……我们真要……做呀？”
　　“嗯。”蒋正楷应了一声，但是，他却没有动。他抱着阿娇冰凉的身体，他也只是那么怜惜得抱着她。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阿娇在蒋正楷的怀里轻声得说，“我们做吧？都这么久了。人家都该等急了。”
　　“哦！”蒋正楷听了，他略略起身，而后，摆正了阿娇的身子。两个人在床上胡乱得云雨了一番，然后，蒋正楷重又专心得抱了阿娇，他把阿娇紧紧得搂在怀里，“老婆，好象他没来。”
　　“干嘛？你想他呀？”阿娇冲蒋正楷努了努嘴，“看来他真是休班吧？”阿娇说完这话，她把头埋了蒋正楷的胸前，“老公，抱着我！我爱你。”
　　在北间的监控室里，穆明远盯着监控器的屏幕，他虽然看不清蒋正楷与阿娇在做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两个人没了动作。“怎么？结束了？”穆明远无聊得把手中的笔丢了一旁，“一点儿也不激烈啊！”
　　“呵呵，不过瘾啊？”张南在一旁瞥了他一眼，“要不，改天你来？”
　　“我？我还是算了！”穆明远摇了摇头，“这玩命的活儿，还是让老蒋自己来吧！不过，我得提醒提醒他，他得吃药健身了。”
　　“我看你是黄片看多了吧！”张南撇了撇嘴，讥讽得说。
　　“那我去看看蒋队他们去！”躺在一旁假寐的卢晓强站起了身，他伸手去开监控室的房门。
　　“注意纪律！”张南轻声喝住他，“那边没有情况不准进入那个房间。再说，你不想活了？忘记地板有电了？”张南说到这里，他把监控器旁的一个红色按钮按了。原来，自打蒋正楷他们上床后，整个南间的墙壁、地板、天棚，甚至包括窗户和门都被张南通了电。
　　“我们穿衣服吧？”不知过了多久，阿娇顽皮得眨着眼睛看向蒋正楷，“要是再不起，他们都该等急了。”说完，她把头又靠了蒋正楷的怀里。
　　“哦！好。”蒋正楷答应了一声，然后，他把手伸了床头上，在那里同样隐藏着一个按钮。
　　“铃！铃！”监控室的铃声响了起来。穆明远听了铃声，他撇嘴笑笑，“我靠！这两口子是不是把这儿当新房了？”
　　“我看行！”张南坐在监控器前打了个哈欠，“明天得通知技术科给房间里装个麦克风！要不这俩家伙进去就不出来了。”
　　“怎么？天亮啦？”卢晓强显然也被铃声吵醒了，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爬了起来，“都还在啊？几点了？”说着，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才二点，响什么铃啊？”
　　“你以为我想？”张南瞪了他一眼，“咱们的蒋大队长和任大小姐终于睡醒打算下地了！”说完，他又冲卢晓强挥了挥手，“去！小强子。给咱皇爷和皇后请个安，然后再问问他们用夜宵不？”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的可能
　　连续一周，蒋正楷和阿娇两个每晚都要在巷子里面上演一场生死别离。可惜，这一周下来，巷子里风平浪静，一切泰然，没有任何凶案发生。随着时间的推移，蒋正楷和阿娇两个把晚上去巷子上班也看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或许，他们将来的生活，要有很长一段在巷子里度过了吧？
　　现在，除了蒋正楷和阿娇两个，其他在巷子里站街的警察已经全部撤回了原单位。既然连环凶案的杀手是有目标有计划的杀人，这些站街的警察再继续待在巷子里也没了任何的用途。
　　在姚天宇的办公室里，蒋正楷把最近案情的进展向姚天宇汇报了一遍。姚天宇听完蒋正楷的话，他的眉头紧紧得皱着。他知道巷子的连环凶杀案与其他凶杀案不同，当巷子里不发案的时候，并不代表案件中断或是终止了，而是案件仍在隐蔽得进行中。只要这起案子的凶手不被抓获，那么这起案子就永远都是现在进行式，谁也不知道凶手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力，再曝出新的案件。
　　“小任现在情绪怎么样？”姚天宇板着面孔问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蒋正楷，“她最近很辛苦吧？”
　　“还好。”蒋正楷回答，“紫鸢最近刚好是假期，所以，白天她都在家休息。情绪上倒还好。现在，她对晚上的事情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恐惧了。”
　　“是么？”姚天宇听了点了点头，“注意保护！别让她做了你的陪葬。告诉负责监控和保护的同事，不要以为案子暂时没发，就没事儿了。你也知道这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发的。还有，那两起与阿秀联系不大的案子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蒋正楷摇了摇头，“那两起案子，我一直派专人在跟。目前来看，它们虽然作案手法相同、作案地点相近、甚至死亡的对象也相似，但是，案件中的死者与阿秀之间并未发现有任何关联。”
　　“看样子，只要找到凶手才能知道原因了。”姚天宇用手指轻轻得敲打着桌面，沉思着回答。
　　“哦！不过……不过，在调查中我倒是得到了一种猜测。”蒋正楷本不想把这话说出来，但是他又不忍心看姚天宇一脸得愁容，“据说，那两起案子的死者生前对第一起案子的死者阿美都不好。他们在阿美生前都曾经欺辱过阿美。”
　　“那你的意思是……”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把目光定格在蒋正楷的脸上。
　　“或许，凶手对杀掉阿美有愧疚……”蒋正楷思忖着回答，“也或许，阿美是凶手的帮凶，他原本没想杀掉阿美。但是，这两种可能目前都没得到证实。”
　　“也好！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要比没有的强！”姚天宇说完这话，他坐正了身子，然后，他又对蒋正楷嘱咐道，“注意安全！不要着急。我相信这案子，你一定能破掉的！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姚局。”蒋正楷起身敬礼回答。
　　蒋正楷从市局出来，回到他的办公室。他依旧在思考刚才跟姚天宇说得话。巷子里的两起无头凶案可能与阿美有关是阿娇无意中提起的。原本，他无意再提这件事。毕竟，凶手在第一起案子中就杀死了阿美。但是，自打蒋正楷把这事情说出来之后，他就在考虑他以前没有考虑过得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阿美会不会是凶手的帮凶，凶手杀死阿美是误杀，而不是有意为之。若是误杀，那两起与阿秀无关的案子，会不会是凶手为阿美的死找一个补偿。虽然在姚天宇的办公室里，蒋正楷如此说过，但是，实际上，他以前并没有如此想过。
　　“蒋队，刚刚您不在的时候，穆明远来过。他说他明天要出差，所以想让你提前叫嫂子来局里化妆。”卢晓强敲了敲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哦！好。”蒋正楷答应了一声，然后，他示意卢晓强坐下，“晓强，坐！有件事儿问你。”
　　“哦，好的！蒋队，您说。”卢晓强边说边在蒋正楷的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还是关于你妹妹卢晓美的事情。”蒋正楷有些歉意得望着卢晓强。
　　“哦！您说。”卢晓强面色一怔，然后爽快得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配合。”
　　“呵呵，别整得跟真事儿似的。”蒋正楷见卢晓强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他摆了摆手，示意卢晓强放松自己的情绪，“我问你，晓美以前在家书中，除了阿娇，有没有提起过巷子里的其他人或事？”
　　“没有！”卢晓强摇了摇头，“我妹妹的家书一般都很简单。只是说她在这里工作很好，同事待她也很好，身体也不错，让家里放心之类的话。她那次在家书中寄回与嫂子的合影，都是让全家比较奇怪的事。在这之前，我们也在信中询问过她工作的事情，但是，她只说很好，从来都没有具体说过。”
　　“那对于阿娇，她都说过什么？”蒋正楷继续问。
　　“具体的记不太清楚了。反正，都是过年的话。不过，这已经让我的家人感到很安心了。毕竟，我们知道晓美她在这里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再看到照片上，她笑得很开心，我们也就放心了。”卢晓强爽快得回答。
　　“那晓美在这里有男朋友，或是异性的朋友吗？”蒋正楷明知不会有结果，但是，他还是继续追问。
　　“没有！”卢晓强无奈得耸了耸肩，“或是说，她有？但是，从来没有跟家里提起过。不过，我想或许嫂子能知道？”
　　“好吧！你去忙吧。”蒋正楷点了点头，看来这条路要想走通，还是要去问阿娇。
　　“好的，蒋队。”卢晓强一边答应一边起身，“对了，蒋队。您……您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些？”卢晓强有些忐忑得问。
　　“晓强，你说……”蒋正楷说到这里，他的手抬了几抬，看来他在组织合适的语言，“这个凶手……他跟晓美会不会认识？现在与阿秀无关的两起案子都与晓美有一定联系。”
　　“晓美会认识凶手？”卢晓强有些吃惊得站在那里，“可是，她在第一起案子就死了。这怎么可能呢？”说到这里，卢晓强定定得望着蒋正楷，“若是说晓美认识凶手，难道她跟凶手会有什么瓜葛？难道她的死……她的死是意外？凶手没想杀死她？那两起无头案的死者与晓美有仇？凶手杀死他们只是为了补偿自己的失误？”
　　“是的！不过，这只是个假设。”蒋正楷坐在那里点了点头，“我们以前没在这个方向上侦察过。只是，目前看来，似乎……其实，我并不相信晓美与凶手有关。只是，晓强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蒋队，我……”卢晓强的表情变得复杂，同时他的身体也跌坐回椅子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开口艰难得说，“蒋队，我觉得有可能。”
　　“好吧！你先出去吧。”蒋正楷挥了挥手，“这件事情，我再考虑一下。对了，你找一下刘琨和杜宇廷，他们两个手里有一些与晓美相关的资料。你要了看一下，要是后续需要调查的话，我希望你能去办。”
　　“谢谢蒋队！”卢晓强感激得看了蒋正楷一眼，然后他缓缓得起身。他知道，按照警察系统的规定，要他直接调查与卢晓美有关的案情是涉嫌违规的。但是，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卢晓美与他的颜面。所以，他对蒋正楷自然是心存感激的。蒋正楷之所以能这么做，他也是认为卢晓强能够把工作与亲情区别对待，区分清楚。

　　第一百四十章 必然？还是意外
　　卢晓强走后，蒋正楷坐在那里又平静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然后，他给阿娇挂了电话，让她今天晚上提前到局里来化妆。这之后，到阿娇到来之前，蒋正楷哪儿都没去，他一个人呆坐在办公室里考虑案情。
　　现在案件进入了停滞的阶段，蒋正楷必然要考虑案件新的突破口。他不能总是等到发案后，再去找寻蛛丝马迹。若是，原来怀疑阿秀的设想不对，或是说除了阿秀之外，还有其他突破口的话，那么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两个，一个是阿娇曾经提过，两起与其他案件不相关的凶案可能与阿美有关联；另一个就是隋忠义为什么会对这起连环凶案，或是说对自己死去得三个手下有超出常规的兴趣。
　　“老公，我来啦！”阿娇敲了敲蒋正楷办公室的门，然后，欢快得走了进来。她还是老样子，只要能跟蒋正楷一起，就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来了？”蒋正楷看到阿娇冲她笑笑，“坐吧！我给明远打电话，他明天要出差。所以，今晚要准备出差的事情，等下他提前过来给你化妆。”
　　“好啊！”阿娇点了点头，然后，她在蒋正楷的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对了，老婆。我问你，你说阿丽在阿美生前对阿美不好？”蒋正楷待阿娇坐好如是问她，“那你觉得阿美如果活着，她会不会杀掉阿丽呢？”
　　“小美会杀人？”阿娇像是听了一个很奇怪的笑话般得看着蒋正楷，“这怎么可能呢？小美虽然不信佛，实际上呀，她最应该去吃斋念佛的。她那人胆小的很，又怯懦的很，她才不会去杀人呢！”
　　“那我问你，阿美除了你之外，她跟什么人最好？她有没有什么异性朋友？”蒋正楷继续问。
　　“除了我之外，说实话，我不觉得小美跟什么人关系特别好。”阿娇听完蒋正楷的话，她摇了摇头，“至于异性朋友嘛！你知道的，朱雨平呗！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她有呢。”
　　“可是，我现在正在考虑一种可能。”蒋正楷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若是阿美与凶手原本就认识，阿美的死只是意外，凶手原本就没打算杀死阿美；那么在阿美死后，凶手会不会出于内疚或是其他原因，帮阿美复仇呢？”
　　“小美是被误杀的？”阿娇听了阿美的话，她愣住了。对啊！第一起凶案的男死者，原本是跟自己搭讪的。他是在小美主动请求之后，才由小美领去服务的。若是当初小美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那么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死者会不会是自己呢？
　　“是啊！老婆。”蒋正楷见阿娇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点了点头，而后伸出手来摸了一下阿娇的额头，“有些不舒服么？”随即，他又关切的问。
　　“没有。”阿娇下意识得躲开了蒋正楷伸过来的手，过了一会儿，她把目光投向蒋正楷，“老公，以前有件事，我没跟你说过。你听了，别生气！”
　　“什么事？你说吧。”蒋正楷表情平和得望着阿娇。或许，他现在心里并不像他的表情那般宁静吧？
　　“如果说阿美是误杀，是有可能的。”阿娇回答，“那天晚上，第一起案子的男死者，他原本是跟我搭讪的。只是小美后来跟我商量，让我把他让给她，我同意了，才发生了后来的事。这事情，我以前怕麻烦，从来都没跟你提过。”
　　“这样。”蒋正楷听完点了点头。若是按阿娇这么说，阿美的死看起来的确是意外了。或许正因为阿美的一句话，改变了她与阿娇两个人的生命轨迹。也或许，正因为阿美知道那个客人有危险，所以她才会主动代替阿娇去承受那份危险。毕竟，从阿娇和卢晓强的讲述中，蒋正楷都可以感受到阿娇很有可能是阿美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朋友，也是她最珍视得一个朋友。女人是一种感性的动物，或许，阿美为了她与阿娇的感情，为了阿娇对自己好，为了担心阿娇死后不再有人保护自己，而主动出来顶替阿娇去死。
　　现在，蒋正楷相信这些巷子里的女人，一样拥有正常人的感情，一样拥有高尚的心灵，她们一样可以为了自己的亲人或是朋友奉献出自己的一切。这在以前，让蒋正楷相信，似乎是不可能的。
　　“老公，你说那个凶手的目标原本是我么？”阿娇见蒋正楷陷入了沉思，她嗫嚅着开口轻声得问，“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呢？因为我认识秀姐？”
　　“或许吧！”蒋正楷不置可否得回答了一句，“也可能凶手原本就是冲着赵仁初去的！无论是你，或是阿美，若是死了，都是牺牲品。”
　　“可是……可是，我认识秀姐，而且，我跟秀姐的关系最好！他原本应该是冲我来的呀？”阿娇自责得说，“不！我想他的目的一定是要杀死我和赵仁初的。肯定不是阿美！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死我呢？”阿娇说到这里，她痛苦得撕扯了几下自己的头发，“难道……难道他是因为我救了涛哥，才要杀死我？”
　　“因为你救了阿涛？”蒋正楷重复了一遍阿娇的话。若是第一起案子真是冲着阿娇去的，那么这个原因会不会成为阿娇的死因呢？如果把凶手的作案动机定位成帮阿秀复仇，这个动机似乎说得过去。毕竟阿秀的死，阿涛，也就是光浪，脱不了干系。如果阿涛没有杀死隋德权，那么阿秀拿到她的货，她也不会死。而阿娇救了阿涛，也就等于救了阿秀的仇人。所以，凶手若是帮阿秀复仇，以他的凶残程度，杀死阿娇是有充分理由的。
　　“两个人怎么了？吵架了？”穆明远手里拿着化妆用的工具，从外面走了进来，“嗬！表情严肃，神色凝重，怎么呢？打算离婚了啊？”
　　“你才要离婚呐！”蒋正楷听了穆明远的话，他站起身来，冷冷得回他，“我说，老穆，你那嘴里吐不出象牙也就罢了！这也不能总吐狗牙吧？”
　　“呵呵！这说明咱是食肉动物。”穆明远看出蒋正楷的情绪不对，所以他也没有生气，他继续嘲解道，“唉！要是咱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不用说是吐狗牙，就是砸光牙也可以啊！”
　　“好啊！那我嫁给你，我帮你把牙拔光呀？”阿娇也恢复了平日顽皮得表情，她眨巴着眼睛望着穆明远，“怎么样呀？就这么定了吧！”
　　“行！我看你俩行！”穆明远一边说，一边在阿娇身边坐了下来，“你们两口子啊！那真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要是其中一只是乌鸦啊，另外一个绝对就是老鸹！”他说到这里，回头瞥了蒋正楷一眼，“我说，老鸹！你帮我把那面镜子搬过来，我给你家乌鸦化化妆！”
　　等阿娇化完了状，她起身在镜子面前左右照照，“姓穆的，你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乌鸦吗？”
　　“得！你这是新品种。”穆明远边收拾自己的工具边对蒋正楷说，“对了，老蒋。我明天出差，大概要走个三、两天，这几天你们就休息下吧。不过，我把帮嫂子化妆的事儿，跟我们科的张萍交代过了。要是着急，就让她先顶一下。”
　　“成！”蒋正楷听了点头答应。
　　“那好！美丽的乌鸦，转过头来，我给你照两张像！”穆明远说着从工具箱里拿起了数码相机等在那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到从前
　　晚上，蒋正楷与阿娇两个从巷子回了家，他们两个今天的情绪都不算高。若是按照阿娇的话，第一起案子凶手作案的对象不是阿美，而是阿娇；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开心的事。
　　“老公，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杀我呀？”阿娇躺在床上，她依旧为这件事纠结着，“你说小美会认识凶手么？她那么小，又那么胆小，一定不会的！”
　　“呵呵！别想了。”蒋正楷说着就把阿娇揽入了自己的怀里，“这一切都是假设。或许，他原本就是冲赵仁初去的。你跟阿美两个无论是谁，都是无辜的。你想啊，赵仁初当初不是也没反对更换女伴么？”
　　“是么？”阿娇她俯在蒋正楷的胸前，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蒋正楷的话，“可是，这也不对呀？如果凶手不认识小美，他为什么要帮她杀死阿丽和朱雨平他们呢？这也说不通啊！”
　　“嗯，那你说，要是第一起案子的死者是你。那么他杀死你的目的是什么呢？”蒋正楷见糊弄不了阿娇，他只好按照正常的思维询问阿娇，“如果，他那么希望你死；他现在应该会对我们两个下手才对啊？”
　　“可是，我化妆了呀？”阿娇从蒋正楷怀里抬起头来，然后，看着蒋正楷的眼睛说，“我想是穆明远的化妆术太高超了吧？这个凶手，他没有认出我来吧？”
　　“按你的说法似乎也有可能。”蒋正楷听完点了点头，“或许这个凶手，他是认识我的。他之所以不动手，他是认为我去是做托的，而同时他又没有认出你来。所以，他怕中了埋伏，所以，他才没动手。”
　　“嗯！嗯！”阿娇听了重重得点头，“我看就是这么回儿事！”
　　“若是这样，我们这两天改变一下策略？”蒋正楷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得说，“若是你不化妆，而我化妆去巷子，我们试试？”说到这里，蒋正楷又坚决得摇了摇头，“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被人认出你的身份，那对你太危险了。要是那样，我宁愿破不了案。”
　　“老公，你说什么呢？”阿娇双眼含情，异常温柔得问蒋正楷，“你说为了我，宁愿破不了案？”
　　“是！”蒋正楷躺在那里点头，他把阿娇的头靠回到自己胸前，“若你不经过化妆，就直接去巷子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巷子里的女人认出来。这个险，我不会冒！”
　　“你傻呀？”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咯咯得笑了起来，“我现在跟以前也不一样呀？我以前是长头发的，我现在是短发的。而且，穿着打扮也不一样啊！你不是也好久都没有认出我来么？”
　　“那也不行！”蒋正楷依旧反对。
　　“老公！”阿娇摇动着蒋正楷的胳膊撒娇说，“就试试嘛！我们就试这两天……”
　　第二天上午，蒋正楷迟到了。他九点多才到办公室。这次他迟到并不是因为他早晨去了市局，或是现场；而是阿娇昨晚央求了他一夜，直到他答应了阿娇的请求，阿娇才放他去睡觉。
　　“晓强，你跟我进来一下。”蒋正楷路过卢晓强桌子的时候，他叫上了同样精神不振的卢晓强。看起来，卢晓强昨晚也没有睡好。卢晓强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机械得起身，而后跟在蒋正楷的身后一同向蒋正楷的小办公室去了。
　　阿娇这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她先去阳台做过了体操，而后，她随便给自己弄了点儿吃的，就跑去卧室找她以前在巷子里上班时候经常穿着的服装去了。待她按照以前的模样打扮好，然后，她又站到镜子前面仔细得看了看。
　　“原来自己曾经是这么个样子啊？”阿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满得呢喃，“怎么看起来不像好人呢？”她就忘记了，按照她现在的眼光，她那个时候的确算不得好人。
　　“喂！死丫头，最近忙什么呢？”崔静的电话适时的打了进来，“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逛街啊？”
　　“好啊！”阿娇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爽快得回答。她发现她要想变成过去的自己，她还缺一头长长的头发。看来，自己还得去买一个合适的头套才好。
　　“那好吧！下午一点老地方见。”崔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嗬！这人真是越来越抠了。”阿娇冲电话撇了撇嘴，“哼！正好下午看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来。”她这么说着，她就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1点40分。还好，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以准备。
　　阿娇把她翻找出来的衣物塞回了它们原先的柜子，而后，她穿着身上的这套衣服又在镜子前面仔细的欣赏了一番，随即她更换了合适的鞋子就离开了家，到商场去了。
　　下午一点的时候，崔静准时出现在她和阿娇的老地方上。每个女人和她习惯的女伴之间都有那么一、两处老地方。这些老地方，就是她们每次约会见面的位置了。女人与男人不同，她们喜欢在固定的地方见面，然后再随意得选择逛街的场所。而男人喜欢在不固定的地方见面，再去他们经常光顾得娱乐场所。
　　崔静在她和阿娇的老地方等到一点十分，但是，她依旧不见阿娇到来。在她身边，有一个打扮招摇的长发女人几乎与她同时到达的那里。然后，她不断得在崔静的眼前走动，甚至不住得向崔静投来关切得目光。而崔静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厌恶。在崔静的眼里，她是不乐意与这样的女人为伍的。虽然崔静也曾经有过轻佻的一段儿，但是，她毕竟没有像阿娇一般堕落过。
　　“这个该死的任紫鸢！怎么还不来。”崔静看了看手机，现在时针已经指向了一点一刻，难道她忘记跟自己的约会了？还是，她……崔静想到这里，她没有再继续往下想。曾经受到过异性伤害的女人都怕去想那些恐怖的可能。
　　崔静无奈拨通了阿娇的电话，她却听到阿娇的电话铃音在她身边不远处响了起来。崔静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阿娇熟悉得身影。然后，她冲着电话大喊，“死丫头！你在哪儿呢？”
　　“吭！用得着这么大声嘛！我耳朵不聋。”阿娇的声音从电话里面和她的身边同时传入了崔静的耳朵。
　　“你？”崔静转过头来，她看到她身边那个招摇的女人手里正拿着电话，她向那个女人的面庞看去，隐约中的确是阿娇的模样，“你疯啦！你打扮成这个样子？你们家警察大叔是不是扫黄的啊？就喜欢这样品位的？”崔静的话向连珠炮一样的向着阿娇轰了过去。
　　“喊什么？喊什么？我高兴，不行啊？”阿娇掐着腰，乜斜着崔静，“怎么呢？打扮得潮流一些就不行呀？”
　　“好吧，好吧！任老师，就你狠！”崔静无奈得摇了摇头，随即，她把胳膊插到阿娇的臂弯里，“走吧！我们今天去哪儿逛呀？我前两天看好了一件……”她们两个边聊边走向远处的商场走去。在女人们的眼里，她们会对自己的闺蜜有种种得指责，但是，闺蜜就是闺蜜，只要她不影响到自己的利益，她做什么，穿什么，或许并不是件重要的事。
　　蒋正楷和卢晓强两个下午又去了一趟张南那里，他们再次讯问了阿顺和阿莎。只是这次讯问的目标已经改成了阿美。让他们两个感到失望的是阿顺和阿莎并没有提供任何新的线索。在他们眼里，阿美只不过是个怯懦柔弱的女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熟悉的陌生人
　　傍晚，蒋正楷和阿娇在蔡叔的面馆见了面。对于阿娇现在的装扮，蒋正楷有一种晃若隔世的感觉。这并不是说，蒋正楷喜欢阿娇这副打扮，而是他们初识的时候，阿娇就是如此一副打扮。而在蔡叔那里帮忙的高叔见了阿娇的打扮，他与崔静一样也是极度得不适应。不过，这样的事情，高叔虽然表现在了脸上，但是他却没有说出来。
　　蒋正楷和阿娇两个吃完了饭，从蔡叔的面馆出来。他们两个一边相拥着向前走，阿娇一边问身边的蒋正楷，“老公，感觉怎么样呀？有没有点儿过去的味道啊？”
　　“有！”蒋正楷点了点头，不过，他随即又说，“我好象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
　　“是么？”阿娇顽皮得看了蒋正楷一眼，然后，她肆意得舒展着胳膊向前快步走了两步，而后转过头来对蒋正楷说，“其实呢，我也是。”
　　到了巷子附近，蒋正楷抚住了阿娇的肩膀，“老婆，路上当心，注意安全！”
　　“放心吧！就这打扮，谁不知道我是巷子里的小太妹啊？”阿娇笑着回答，然后，她反问道，“对了，老公，你到哪儿化妆呢？”
　　“那边车里。”蒋正楷用嘴努了努停在酒店停车场里的汽车笑着回答，“等下，看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来啊？”
　　“行啊！”阿娇爽快得答应。
　　“那我，去吧！”蒋正楷在阿娇的额头上轻轻得吻了一下，而后又关切得嘱咐说，“路上注意安全。”
　　“好啦！知道啦！每天都这么两句。”阿娇从蒋正楷的怀抱里离开，她冲蒋正楷摆了摆手，“好啦！我先过去啦！你也是注意安全，不许找别人哦！”说完，她就向巷子口跑去。
　　蒋正楷看阿娇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他才放心得向酒店的停车场走去。他知道阿娇进了巷子，也就不再会有危险。毕竟，整条巷子都在警察的监控之下。蒋正楷走到自己的车边，他拉开了旁边一辆面包车的门，上了车，“好啦！张萍，劳驾帮我化个妆。”
　　“好的，蒋队。”穆明远的同事张萍看了蒋正楷笑笑，“您喜欢什么风格的？”
　　“风格？”蒋正楷听了一惊，“随便什么风格吧！只要别是我平日的风格就成。”
　　“那好！您到这边坐吧。”张萍边说边把蒋正楷让到了后面，她在那里给蒋正楷描龙画凤得化起妆来。
　　阿娇走入巷子，巷子里的女人对她抛去了惊异的目光。对于这些女人来说，她们有的觉得阿娇的装扮很面熟，有的只不过以为巷子里又来了一个新的女人罢了。毕竟，原先跟阿娇熟识的女人死了不少，而活下来的，也有不少离开了巷子，离开了这座城市。
　　张南和监控室里的警察，他们站在监控前面，认真得注视着监控的画面。他们发现一个女人进入了巷子，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这个缓缓向张南选定场所走的女人就是阿娇。他们显然也被阿娇现在的装扮骗过去了。
　　阿娇到了她最近“站街”的地方，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随意得站在了那里。这是巷子里的女人上班时候正常的动作。她们有时候会先去房间里面检查一下房间里的情况，有时候根本不会关心房间里的情况。那里毕竟是天天都要去的地方。
　　蒋正楷在张萍的改造下，也化好了妆。他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自己，原先精神利落的短发现在也变成了及肩的长发。原本看起来正义无限的双眼，现在也带了奸邪的味道。就连他的鼻子和嘴看起来，仿佛也有了一丝改动。
　　“怎么样？蒋队。”张萍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蒋正楷，然后问道，“还满意我设计得造型吧？”
　　“不错！很不错。”蒋正楷满意得点了点头，“你说我要是以前是长发，是不是就不好改了吧？”
　　“没什么！给你梳个辫子。”张萍笑着回答。
　　“辫子？我又不是清朝来得！”蒋正楷自嘲着说完，他向笑得前仰后合的张萍道过谢，也就离开面包车到巷子里去了。
　　蒋正楷远远得看到阿娇拒绝了一个向她靠近的男人的邀请，他笑着低下了头。然后，也接近到阿娇的身边。随即，他拿声拿调得对阿娇说，“美女，玩玩啊？”
　　阿娇见又有人跟她搭讪，她先是厌恶得瞥了蒋正楷一眼，而后，她上下打量了蒋正楷一番，随即直截了当得回答，“没空！”
　　“没空儿？没空儿，你在这里干嘛？”蒋正楷斜着身子，一手扶墙，晃荡着腿站在阿娇的身边戏谑得问，“怎么？难道你在这里抽风啊？”
　　“是啊！我喜欢抽风。”阿娇瞥了蒋正楷一眼，然后，恶狠狠得说，“总比你在这里抽筋要好得多吧！”
　　蒋正楷见阿娇对自己没有任何意思，他抿了一下嘴，而后强忍住笑，随即，他用手向后指指，“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爷是谁？你要是不从，我可来强的了？”
　　“哎哟？我还怕你呀？”阿娇冷冷得看着蒋正楷，“行啊！这么厉害，跟我走吧！”
　　“你……”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颇有些意外，难道她认出自己了？要不就是打算把自己交给房间里的警察？不过，这站街的女人都答应让你跟她走了，你就不好再继续在那里傻站着了。蒋正楷略一思考，他跟在阿娇的身后，向张南选定得房间走去。
　　“怎么样啊？我晚上一定让你……”蒋正楷跟在阿娇的身旁，可还没等他这话说完，阿娇就忍不住用手抚了自己的嘴巴，“好啦！好啦！别以为自己打扮成个流氓的样子，就真的是流氓啦！你以为你真得装谁是谁呀？”
　　“啊？”蒋正楷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你真得认出来啦？”
　　“嗯！”阿娇点了点头，她向自己和蒋正楷的身后好象很随意得瞥了一眼，然后小声得说，“一开始没有，不过，等我看到你的衣服、鞋子，我就知道了。我给你买的东西，我能不认得呀？”
　　“哦！”蒋正楷听完只得沮丧得跟着阿娇向房子去了。原来，女人打扮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关键时刻还有如此妙用。她们认人，并不像男人那般注重身高、体态，以及面部的一些特征，服装和鞋子甚至是她们辨认一个人更好的工具。
　　阿娇打开房门带着蒋正楷一起进入了房子。他们两个相挽着进入了南边的卧室。监控室的警察有些诧异得看着他们两个。其中一个警察转头问守在监控室里的卢晓强，“怎么？今天我们的房间换人了？”
　　“没有啊！”卢晓强瞥了一眼进入房间的蒋正楷和阿娇两个，他笑着回答，“等下他们完事儿，跟他们要房费。”虽然，卢晓强看了他们两个的样子也很是吃惊，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蒋正楷身上的衣服。他整天跟蒋正楷待在一起，蒋正楷的穿戴，他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蒋正楷和阿娇两个上了床，然后又换好了衣服。蒋正楷随手按下了床头上的按钮。监控室里的警察看到房间内的信号响了起来。他们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给南边的卧室通了电。
　　“这人化了妆，变化可真大。”一名守在监控器前的警察感叹道。
　　南边的卧室里面，蒋正楷和阿娇两个缓缓得进入了状态。他们两个在床上忙碌了一番，等他们两个事毕。阿娇躺在蒋正楷的身下，轻声得呢喃，“老公，我们今天又白忙活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像与不像
　　穆明远出差回来，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蒋正楷那里。他一进蒋正楷的办公室，就戏谑得对蒋正楷说，“哎呀！兄弟。你还活着呢？”
　　“是啊！要不，你想怎样？”蒋正楷瞥了穆明远一眼，而后起身示意穆明远在自己的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你速度挺快啊？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
　　“处理完了。”穆明远点了点头，而后，他关切得问，“怎么样？这两天还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我听张萍说，最近她一直都在给你化妆。”
　　“是的。”蒋正楷点头应承道，“我跟紫鸢讨论过了，她认为我长了一张警察脸，所以，凶手不敢来。所以，她把自己的装扮向妓女的方向更进了一步。而我也就改变了一下形象，变成了流氓。”
　　“呵呵，这个主意不错。”穆明远听完，他笑着点了点头，“听张萍说，你变成流氓挺像的。”
　　“那是！”蒋正楷靠在椅背上，张了张嘴，而后自嘲得说，“没当过流氓，还没抓过流氓？都跟他们打过半辈子交道了。”
　　“也是！这次，咱也终于见识过猪跑了。”穆明远听了蒋正楷的话，笑着回答，“那你下面打算怎么办？要我怎么配合你？”
　　“再这么维持一阵儿吧！”蒋正楷想了一下回答，“不过，晚上的活儿，还是你来吧！别让人家张萍跟着忙活了，咱这个案子特殊，还是少让女人搀和的好。”
　　“行，也是。”穆明远点了点头，“那我今天晚上就去巷子里面上班。”他说完站起身来，不过，等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又转过头来看着蒋正楷，“唉！真没想到任老师长这么漂亮，原来还不是女人。”
　　蒋正楷听了穆明远的话，他怔了一下。不过，他也只得无奈得摇了摇头。反正，这女人少搀和这案子的话，是他自己说的。
　　穆明远走后不久，卢晓强又来到了蒋正楷的办公室。他在蒋正楷的示意下，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了下来，“蒋队，最近几天调查的进展不顺利。”
　　“怎么？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么？”蒋正楷抬头看着卢晓强。
　　“没有！”卢晓强耸了耸肩，“我最近把巷子里的女人和住户、以及晓美工作过的酒店又翻了一遍，他们对晓美的评价都差不多，根据他们提供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晓美在这里没什么朋友。”
　　“也就是说，除了阿娇，就没有人可能帮她报仇了？”蒋正楷靠在椅背上，无奈得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他跟卢晓强两个知道任紫鸢就是阿娇，他们两个一定以为这杀人的凶犯就是阿娇了。
　　“没有！”卢晓强摇了摇头，然后，他抬起头冲蒋正楷苦笑道，“蒋队，要说有嫌疑的，恐怕就是我了。”
　　“呵呵！是么？”蒋正楷听完，善意得笑笑，“那好，明天我就把你抓起来！”
　　“哦？怎么不是今天？”卢晓强苦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今天得让你去找你犯罪的证据啊！”蒋正楷戏谑得回答。不过，他随即又给卢晓强打气道，“这晓美没有嫌疑是个好事儿，你也不用这么沮丧吧！我跟你嫂子说过，那凶手很可能是冲赵仁初去的。至于晓美出事，只不过是个意外。”
　　“希望是吧！”卢晓强听蒋正楷这么说，他默默得点了点头。
　　“好啦！没别的事儿，就先出去忙吧！”蒋正楷说完，就示意卢晓强可以离开了。卢晓强站起身来，他犹豫了一下，用试探的语气对蒋正楷说，“蒋队，我这两天比对案件中受害人照片的时候，我发现一个事儿。”
　　“哦？什么事？”蒋正楷望着卢晓强问。
　　“我觉得赵仁初的长相跟隋德权有那么点儿像。”卢晓强不确定得回答。
　　“是么？”蒋正楷听完卢晓强的话，他示意卢晓强重新坐了下来，“你从哪儿找到的隋德权的照片？”
　　“最近报纸上有。”卢晓强回答，“最近有一篇介绍隋氏犯罪集团的文章。里面提到过隋德权，并且有他的照片。我发现他的照片和赵仁初的照片有些像。”
　　“是么？”蒋正楷把身体靠在椅背上。赵仁初跟隋德权的样子有些像，这说明了什么？难道赵仁初跟隋德权会有什么亲戚关系？按照赵仁初在隋德权犯罪集团中的地位，这似乎也有可能。蒋正楷想到这里，他对卢晓强说道，“晓强，这样吧！晓美的事情，你先放一下。换个角度，你先去调查一下赵仁初的背景吧！”
　　“好的！蒋队。”卢晓强爽快得答应了下来。
　　卢晓强走后，蒋正楷从椅子上起身，他在办公室里轻松得运动了两下，然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如果卢晓强的这个发现能够被证实，那么隋忠义关心他手下死活的事情也就有了结论。蒋正楷运动完毕，他站到窗口前面考虑一会儿。关于赵仁初身事，问隋忠义或许是最简单的办法。若是隋忠义有什么秘密，他一定不会承认赵仁初的长相与隋德权相仿。想到这里，蒋正楷简单得收拾了一下东西，而后就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阿娇这两天总是感觉身体有些倦倦得。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不舒服。她自己在家里量过体温，她没发现自己有任何不妥。她看了看日历，这个周末就是她去医院找王大夫复查的日子了。或许自己的身体由于最近频繁的房事又有些不妥了吧？她这么想着，也就不再把身体的不适当回儿事了。
　　午后，阿娇穿了轻便的衣服，然后跑到阳台的躺椅上舒服得晒起了太阳。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除了那个隐私的位置有一些不妥外，其他方面从来都很健康。所以，她对身体的一些小病小灾也不喜欢吃药。还是让病痛自己去吧！总之，在太阳底下待着，在阿娇眼里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蒋正楷走进隋忠义的病房，他在隋忠义的床边的椅子上随意得坐了下来。“怎么样？最近身体好些了？”蒋正楷打量了床上的隋忠义一眼，而后轻松得问。
　　“还不错！蒋警官。”隋忠义礼貌得回答，“你可有日子没来看我啦！”
　　“呵呵，我的工作一不是陪护，二不是大夫，我不可能经常来看你。”蒋正楷说着，他随意得抻了抻胳膊，“怎么？觉得他们烦了？要不，我跟姚局说说，给你换一拨？”
　　“不必了。”隋忠义摆了摆手，然后他又笑着说道，“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没有共同语言啊。”
　　“是么？”蒋正楷随意得反问，这之后，他们两个东拉西扯得又说了一通。而后，蒋正楷好象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最近的报纸看了没？”
　　“报纸？”隋忠义吃惊得望着蒋正楷，“我没觉得最近的报纸有什么特别的事。”
　　“是么？”蒋正楷把双手交叉到一起，然后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我看了报纸上关于隋氏家族的报道。我发现一件事啊！这个赵仁初跟隋德权看起来还真有些像啊？”
　　“哦？”隋忠义一副吃惊得表情，然后，他诙谐得笑笑，“蒋警官恐怕是说他们两个的照片比较像吧？那报道我也看过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们好象有那么点儿像。实际，你要是见过本人就知道了，赵仁初跟隋德权一点儿都不像。”说到这里，隋忠义的神态变得有些沮丧，“唉！现在两个人都死了。要不啊，你见了真人就知道了！”
　　“那倒是！”蒋正楷听完随意得笑笑，“好啦。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找你聊两句。看样子，你最近也没想起什么有用的事。那就先这样吧！”
　　“好的，蒋警官。”隋忠义听了蒋正楷的话，他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不过，蒋警官，你们调查的速度要加快啊！我现在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
　　“呵呵，你放心！在你闭眼前，我会调查出真相的。”蒋正楷冲隋忠义笑笑，说完这话，他就离开了医院。不过，他从隋忠义那里得到了一个让他心满意足的答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又一条死胡同
　　关于赵仁初身世的查证远没有蒋正楷想得那样简单。赵仁初的父母在几年前，就俱已死亡了。而他在本市又没有其他亲属。现在，要是蒋正楷想通过查证DNA的方式来验证隋德权与赵仁初的关系也不可能。因为隋德权现在早已经变成一捧骨灰了。而隋德权的至亲在两年前俱被光浪杀死，没有一个活在世上。如此一来，蒋正楷想要查证赵仁初的身世反而成了一件极端困难的事。
　　最后，蒋正楷没有办法，他又把最近几年捕获得跟隋德权或是隋忠义案有关的人员又提审了一遍。他希望能从其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蒋正楷还是找到了几名证人，他们讲若是细看赵仁初与隋德权的确有几分像，但是，至于赵仁初与隋德权是否真有什么关系，他们也就不知道了。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看来又卡住了。蒋正楷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摆放在他桌上的方方面面的资料。整起案子的资料，现在看起来，好象真相就在蒋正楷面前，但是他蒋正楷去无法从这些资料中把凶手揪出来。
　　蒋正楷在想，他是不是应该与隋忠义摊牌？他是不是应该告诉隋忠义，他怀疑赵仁初与隋德权有亲戚关系？但是，在上次与隋忠义会面的时候，隋忠义已经明确表示过了赵仁初与隋德权不想象，也不会有亲戚关系。那么，事情真得如隋忠义所说？还是另有蹊跷？
　　在这个问题上，蒋正楷自然选择相信后者。也就是隋忠义没有说实话，但是，隋忠义为什么要隐藏赵仁初的身份呢？他又为什么要急于知道赵仁初他们的死因呢？难道赵仁初的死真得有其他的原因？或是因为赵仁初的死，让某种秘密埋藏到了地下不被人知晓？
　　蒋正楷翻来覆去得把桌子上的卷宗看了几遍，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也随着案卷的翻动变得焦躁不堪。他不停得用手指“哒！哒！”得敲打着桌面，但是他的头脑对于案情却无法理出任何新的头绪。
　　“老蒋，干嘛呢？”穆明远拎着他的工具箱走了进来，“我今天晚上家里有点儿事。所以，我想跟你请个假。”
　　“哦，是么？”蒋正楷抬起头来，他示意穆明远在他对面坐下，而后，他说，“那你去忙吧！不要紧。”
　　“行啊！”穆明远答应了一声，然后，他指了指手里的工具箱，“看！公事、私事两不误。我来先给你把妆化了。”
　　“算了算了！”蒋正楷连忙摆手，“我看今天晚上还是算了。”说着，他把身体靠了椅背上，“这两天感觉眼角，还有嘴唇什么的特别痒，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过敏啊？”
　　“过敏？”穆明远听完，他把头靠了蒋正楷脸前仔细得看了看，“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儿。老蒋，你这人就是命好！你要是女人，我看你还得挑化妆品呢。”
　　“唉！所以，咱就只好当男人了。”蒋正楷苦笑着回答，“我看，我今天晚上就本色出演吧！这马上就下班了。反正巷子里的事儿，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少。”
　　“行！有道理。”穆明远说边边拎起了自己的工具箱，“反正我已经做好了跟巷子奋战到底的打算了，你放心吧！”穆明远说完，他跟蒋正楷道了别，也就离开办公室走了。
　　蒋正楷坐在那里又想了一阵儿，然后，他拨通了阿娇的电话。晚上，他还是要约阿娇一起吃饭的。蒋正楷与阿娇两个的感情一直很稳定。虽然这些日子，蒋正楷由于工作的原因，脾气大了些。但是，他在阿娇的面前，依旧能够容忍住。只要阿娇在蒋正楷面前，蒋正楷就会感觉世界是美好的。
　　晚上，阿娇和蒋正楷两个吃过了饭，他们从蔡叔的面馆出来。蒋正楷看着阿娇有些奇怪的问，“老婆，今晚你没怎么吃东西啊？”
　　“嗯！不想吃，没胃口。”阿娇如实得回他，“这两天感觉身体有些倦倦得。好象总是睡不醒的样子。”
　　“是么？”蒋正楷听了，他伸手试了一下阿娇的额头，“好象没什么问题吧？”
　　“本来也没问题。”阿娇瞥了蒋正楷一眼，而后调皮得说，“我没生病，放心吧！我想大概呀，是因为你最近太黄了；所以，我有点儿不适应。”
　　“我太黄了？”蒋正楷稍一愣神儿，他突然反应过来阿娇的意思，他捏着阿娇的鼻子温柔的说道，“那还不是你这个小孩子不听话，以前太黄了啊？”
　　“哼！不管！不管！就赖皮。”阿娇轻轻捶打了蒋正楷几下，而后把身体靠在蒋正楷的身上，“老公，你说那个凶手怎么还不出来呢？”
　　“干嘛？着急了？”蒋正楷抚摩着阿娇的后背，轻声问她。
　　“是啊！”阿娇的脸贴在蒋正楷的胸前回答，“他要是再不出来，就把我累坏了呢。”
　　“那我给他去个电话，让他今天晚上一定来！”蒋正楷戏谑的回答。
　　“你讨厌！乌鸦嘴。呸！呸！”阿娇边说边向旁边的地上象征性的呸了两口，“算啦！其实，张南找得那房子也挺舒服的。要不，你干脆跟姚局申请把它买下来，送给我们吧？”
　　“哈哈！我看行。”蒋正楷听完笑着回答。
　　蒋正楷和阿娇两个站在那里又缠绵了一会儿，然后，他们就分了手。一个去巷子里面站岗，另一个去酒店下面的车里蹭点儿，等待进入巷子的时间。
　　阿娇顺着巷子的石路缓缓得走到她“站街”的位置。在路上，有些过去似曾相识的姐妹也会跟阿娇点点头，或是打个招呼。这些女人，有的是阿娇认得的，有的是她不认得的。但是，阿娇知道她们早先的确在巷子里面出现过。阿娇不会跟她们有什么亲昵的表现，她只是礼貌得点头，或是笑笑。毕竟她来巷子只是兼职，而且只为一个人服务。待案子结束后，她将永远跟巷子告别。
　　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由于傍晚又下过了一场雨，所以巷子里丝毫没有闷热的感觉。阿娇今天穿的衣服跟前些时候比起来，并没有增多。她站在那里，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她把身上的衣服向里裹了裹，然后，她把双臂抱在了胸前。
　　天气要凉了，老公的生日也快到了吧？阿娇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它依旧皎洁亮白。没记错的话，可能也是下周吧？看样子，这几天还要偷看一下他的证件。想到这里，阿娇把目光又投向了巷子。她看到巷子里的女人也都如同她一样，双手揣着，然后在原地轻轻得跺脚。看来大家都感觉到了冷。看到如此情景，一个笑容又浮现到阿娇的脸上。好吧！大家都冷，我就不冷啦！阿娇心里愉快得想。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蒋正楷这时来到阿娇的身边，他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后对阿娇说，“走吧！今天真挺冷的呢。”
　　“是吧？”阿娇看着蒋正楷的表情，她开心得笑笑，“原来，你也觉得冷呀！呓？你今天晚上怎么没……”
　　“哦！明远家里有事儿。”蒋正楷把手搭了阿娇的肩头，他一边拥着阿娇向房子走，一边低声得说，“他今天晚上不来了！而且，我觉得我对化妆用的药水什么的有点儿过敏。”
　　“是么？”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转过身关切得看了看蒋正楷的脸庞，“还好吧！不严重。等下进屋，我再瞧瞧。”
　　“好！走吧。”蒋正楷回答，“怎么越来越冷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外惊魂
　　蒋正楷和阿娇两个进了房间，他们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上床换衣服躺了下来。两个人相拥着抱了一阵儿，蒋正楷低声问身边的阿娇，“老婆，还冷么？”
　　“不冷了。”阿娇在蒋正楷的怀里摇了摇头，“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冷呢？房间里面也不暖和。”
　　“嗯!”蒋正楷答应了一声，然后，他的目光向房间的四周看看，“要不，我去看看橱子里有没有被子啊？”
　　“呵呵，这是我的地盘呢。”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面色一红笑了起来。是啊，这男人出来找鸡还有帮女人找被的么？
　　“哦！那算了。”蒋正楷在阿娇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他用目测可以看出，阿娇无法从床上直接够到橱子，所以她也无法从里面找到被子。地是不能下的，那可是有电。
　　“我差不多了！”阿娇躺在那里抻了个懒腰，“快点儿结束，然后早点儿回家吧？”她渴望得看着蒋正楷。今天晚上实在有些凉，阿娇已经想回家了。
　　“好吧！”蒋正楷答应了下来，而后，他的身体挪到了阿娇身体的上面。两个人开始那些隐私的事情……
　　“情意缠绵啊！”张南瞥了一眼监控器的屏幕，然后对身边的卢晓强说，“这天真是变凉了。傍晚下完了雨，晚上还真冷。”
　　“是啊！张所。”卢晓强点了点头，“看来明天得多穿衣服了。”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冷不冷。”张南用手随意得指了指屏幕。反正摄像头的镜头已经更换过了，图象上是模糊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就在这个时候，“劈啪！”得声响不断得从声控设备里传了出来，而后是“轰”得一声巨响。整个监控室变成了漆黑的一片。监控室里的警察被眼前突如其来得事件惊呆了。他们张大了嘴巴看着监控器的屏幕。这监控室与监控设备的电源是独立的，它们怎么会与房间的灯一起熄灭了？还有那“劈啪”声和随后的巨响究竟是什么？
　　大家愣了足足有半分钟，张南和卢晓强两个率先从惊骇得状态里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一边从监控室冲出来，向蒋正楷和阿娇所在的房间跑，一边大喊，“快！救人！快！”
　　当他们两个跑到南面卧室门前的时候，一个尴尬得局面摆在他们面前。房间的门被从里面锁死了。他们根本无法打开房门。这是怎么回儿事？按照约定，蒋正楷和阿娇两个是不应该锁闭房门的。难道是因为那声巨响？因为爆炸把房间的门堵死了？
　　“蒋！你在不在里面？”张南趴在门上，冲着里面大声得喊，“蒋正楷！你在不在？”
　　“张所，让开！”卢晓强一边喊一边大力得向房门撞了过去。可是，房门并没有因为他的撞击而打开。
　　“一起上！”张南在一旁看了卢晓强的动作，他大声得命令从监控室跑出来支援得其他警察，“一起上！把门弄开！快。”在他的指挥下，警察们一同对准房门拳大脚踢，连碰带撞，但是却根本无法悍动并不厚重的房门。
　　“他妈的！搞不开。”卢晓强和警察们折腾了一阵儿，他们并没有把房门撞开，最后，他们几个无奈得把目光又投向了张南。
　　“打……打电话！”张南手里握着他的手机，“你们……你们谁得手机有信号？”警察们在他的命令下，纷纷掏出手机，可是，他们的手机同时失灵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机还有信号，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机还在服务区。
　　“出去喊人！”一名老警察惊醒了过来，他转身向房门跑去。当一切高科技手段都失灵的时候，或许还是最古老、最原始的办法最有效！他跑到房门前，用力得向外推门，可惜，房门并没有打开。看来，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原始方案也行不通了。
　　“张所！他妈的，出不去。”老警察在门前连拉带撞，折腾了一阵儿，随即，他也只能沮丧得大骂。
　　“完了！看来没招了。”卢晓强掐腰站在南面卧室的门前，他无奈得看着房门。当他的手碰到腰间一个硬物的时候，他又像被打了兴奋剂一般，“枪！张所！枪！”说完，他从自己身上把配枪拔了出来，然后，他把卧室的门看了一圈，最终，他决定向房门的把手开枪。可就在这时，张南冲到他的身前拦住了他，“慢点儿！晓强！回监控室！砸玻璃。这门里有铁板。”
　　“你们留在这里！”卢晓强一边喊，一边跟在张南的身后又向监控室跑去。幸亏张南有远见，他找得房子在一楼。若是这房子换了五楼、六楼，他们要想跳楼也是个技术活儿。
　　张南冲进监控室，他并没有用手去开窗户的插销。房间内的情形已经非常怪异了，张南只要不傻，他就明白用手已经很难再把窗户打开了。他举起了地上的一把椅子，直接冲到了窗户跟前，然后把椅子向窗户玻璃上用力的砸了过去。
　　“哐！”玻璃没碎，椅子被玻璃大力得弹了回来，张南由于用力过猛，险些被玻璃的反作用力反弹在地。
　　“中邪了！”卢晓强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枪，“啪！啪！啪！”清脆的枪声传了出来，子弹一颗颗得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它们既没有被玻璃反弹回来，也没有将玻璃击碎。这些子弹贯穿了玻璃，然后都被玻璃卡在了窗户上面。
　　“没击穿？”张南看着玻璃里面的子弹，他无助得向后坐到了地上。这间房子究竟怎么了？难道……
　　卢晓强没有做声，他也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难道在他们改造房间的同时，凶手也对这个房间悄然得做了改动，而这些改动居然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
　　就在房间里的警察们感到困惑不安，甚至感受到死亡恐惧的时候，监控室里的灯却自己亮了起来。而后，监控器上也重新有了图象。房间里的一切仿佛都恢复了正常。但是，房间里的人，却没敢动。他们都愣愣得待在原地，都是一副惊骇得表情。
　　“张……张所，我……我去看看门！”卢晓强声音颤抖得对地上的张南说完，他艰难的挪动自己的脚步向南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当他经过房子大门的时候，他伸手扭了一下门把手，房门应声打开了。
　　原本站在房门前的老警察看到房门被卢晓强轻易得扭开，他惊骇得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呆坐到了房间的沙发上，双眼直勾勾得看向打开的房门。
　　“给……给外面打电话……找支援！”卢晓强声音颤抖得跟他说完，然后，他自己扶着墙又走到了南卧室的门前。“打……打电话！找支援！”他先是跟门前的警察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而后，他把手放到房门上，房门居然也被他轻松得推开了。
　　卢晓强身体哆嗦着站到了南卧室的门前，卧室里面现在充满了烟尘，而且还有一种奇怪腐臭的气味。卢晓强试探着向房间内走了一步，而后他颤抖着喊，“蒋……蒋队？嫂子？你们在么？”
　　房间内没有人回答他。房里的灯在浓重得烟尘后面，散发出昏黄的光芒。整个房间充斥着令人不安的预兆与不祥的气息。
　　卢晓强站在那里，试探着呼吸了一口房间内的空气。这空气虽然含有刺鼻的气味，却没有令他感觉到窒息。卢晓强小心翼翼得向蒋正楷与阿娇的床边走去。地上现在已经没了电，看来给地面、墙壁和天棚的电网供电的系统已经毁掉了。
　　当卢晓强接近到床边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幅他没想到的景象。蒋正楷和阿娇两个在床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梦初醒
　　出事后的第三天傍晚，阿娇和蒋正楷两个相继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由于是医院交接班的时间，病房里并没有医护人员在陪伴他们两个。先是阿娇张开了眼睛，她呆呆得望了一阵儿病房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把目光转向她旁边病床上的蒋正楷。
　　这个时候，蒋正楷依旧平静得躺在那里，仿佛是睡着了。他们两个的身上并没有插任何的管子。按照医生的诊断，他们是由于爆炸的惊吓并吸入了过量的有毒气体昏迷过去的。只是，他们吸入的有毒气体剂量并不算大，所以，只要等待他们自然苏醒就好，并不需要追加任何额外的救治。
　　“老公？”阿娇躺在病床上轻声呼唤隔壁的蒋正楷，后者没有给予她任何的回应。阿娇见状，她缓缓得挪动身体，而后，坐了起来。她感觉她的头涨涨得痛，身体也没什么力气。不过，能够活下来真好。她试探着下了床，然后，吃力得向前迈了两步，而后又趴倒在蒋正楷的床上，“老公？你没事儿吧？别吓我！”阿娇一边说，眼泪一边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哦，他的脸是热的！他应该没事儿的。阿娇的手碰触到蒋正楷的脸，一丝温暖的感觉顺着蒋正楷的脸传递到她的手上，她感觉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的手在蒋正楷的脸上、身上肆意得摸索着，她仿佛是在检查一件精巧的艺术品，即怕自己怕他碰破，又怕他原本就带了什么损伤。
　　当阿娇的手碰触到蒋正楷脖子上的挂链的时候，阿娇表情一怔，同时手也停留在那里。那个佛像挂件不见了，它消失得很干净。看来，它随着那晚的事件一起去了。阿娇用手轻轻解开蒋正楷胸前的衣扣，在原本挂件停留的位置，蒋正楷的皮肤上还留有淡淡得灼伤。或许是这个挂件救了蒋正楷的命。
　　“老婆，你醒啦？”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阿娇抬头，她的目光与蒋正楷的目光对到了一起，“好累啊，你醒得比我早啊？上来吧！地上凉。”蒋正楷躺在那里，嘴唇轻轻得蠕动，话语从他的嘴唇间缓缓得流出。
　　“哦，你还好么？”阿娇的眼里又含满了泪水，她把身体向上挪了挪，她让她的身体侧倒着躺到了蒋正楷的身边。还好，他们现在住的病房的床足够的宽大，它能够轻松的承载他们两个人的面积。
　　“我很好！只是很累。”蒋正楷轻声得回答了阿娇的问话。他的手臂也在吃力得挪动，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臂终于能够抬起，他用手轻轻抹掉了阿娇脸上的泪水，“好啦！别哭了。我真得没事儿。”
　　“我知道！没事儿就好。”阿娇这么说着，她把头靠到了蒋正楷的胸前，“我这样压着你，行么？”
　　“行！”蒋正楷回答，“你怎么压着我，我也不觉得沉。”显然，他后半句话是用来哄人开心的。
　　“嗯，好！”阿娇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不过，笑容却挂在她的脸上，“刚刚醒来的时候，吓坏我了呢。”说着，她把手臂也放到了蒋正楷的身上，然后，她环抱着蒋正楷的脖子，两个人平静得躺在了一起。
　　蒋正楷和阿娇苏醒过来的消息，随着医护人员换班结束，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医院，同时，也传遍了这座城市的警察系统。当天晚上，姚天宇就带着市局的班子和分局的班子一起出现在他们两个的病房里。在中国，这或许算是一种关怀，也算是一种嘉奖吧？
　　待市局和分局的领导们走后，姚天宇却又折回了病房。他看着病床上躺到一起的两个人，诙谐得说，“怎么样？经历了死亡还这样粘在一起，我看你们两个趁早把喜事儿办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请我这个老头子吃喜糖啊？”或许，从这句话开始，姚天宇对蒋正楷和阿娇的探望才正式开始。
　　“只要您给假，什么时候都可以！”蒋正楷躺在那里，他的怀里依旧躺着阿娇。他对目前的状态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同样的，姚天宇也不认为他们抱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刚刚离开的那些警察也不认为他们抱在一起有任何不妥。
　　“那好！你出院，我就给你一个月假！你去给我把这事儿办了。”姚天宇半开玩笑半认真得说。
　　“快！跟我一起谢谢姚局。”蒋正楷推了一下怀里的阿娇，面带微笑得看着阿娇怂恿着说。
　　“你讨厌！”阿娇却没有理会蒋正楷的话，她依旧闭着眼睛，红着脸颊偎在蒋正楷的怀里，“谁要跟你结婚呀？”
　　“看！人家小任没打算嫁给你。”姚天宇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打趣道，“蒋正楷，你这个丑小子，还不赶紧松手！人家姑娘没打算嫁你，就就这么搂搂抱抱得！”
　　“姚局！我也没说不同意。”阿娇听了姚天宇的话，她羞涩得张来了眼睛，说完这句话后，她又闭了眼睛躲了蒋正楷的怀里去了。
　　“呵呵！”姚天宇见了只是笑笑，随即，他摆了摆手，他的面色恢复了平日的状态。他，姚天宇到这里来，自然不是为了看蒋正楷和阿娇两个如何秀恩爱的；他在这里没走，自然是为了向他们两个询问案情的进展。姚天宇坐正了身子，然后缓缓得说，“那晚，你们两个在房间里面看到什么没有？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
　　“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蒋正楷把身体向床头上靠了靠，他让自己的身体坐得更直了些。而阿娇则乖巧得从他胸口前离开，也同样的靠在床头上坐直了身子。这样一来，这床的空间反而显得狭小了许多。它毕竟只是一张宽敞一些的单人床。
　　“具体说说看！”姚天宇盯着蒋正楷的眼睛，进一步追问。
　　“这个……”蒋正楷沉吟了一下，然后，他恳切得看着姚天宇说，“姚局，是些我无法相信，也无法解释的事情。我想过几天，我理顺一下思路再告诉您。不过，我想出院后，先按照我看到的东西的指示，去查证几件事情。也算是验证一下我所见过的事物的真实性吧！”
　　“好！这个没问题。”姚天宇点了点头。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欣赏蒋正楷能如此做。这两天，他已经听了太多关于鬼啊怪的传闻，他对这些传闻只能嗤之以鼻。作为一个从警一生的老警察，他是不会相信那些鬼怪之说的。
　　“那姚局，您看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蒋正楷见姚天宇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他又进不步问。
　　“你要是感觉身体允许，随时都可以。”姚天宇爽快得回答，“医生说过了，你们两个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太劳累，又受了些惊吓、吸入了些有毒气体才昏迷的。”
　　“是么？”蒋正楷听姚天宇这么说，他仿佛又来了精神，“这样吧？我明天就出院上班怎么样？”或许对工作的渴望，对男人来说，总是比对家庭温暖的渴望来得更强烈些。只要有工作，他们就会乐在其中，忘记自己的家庭，忘记自己的爱人。但是当工作结束的时候，他们又会怎么想呢？他们又会得到什么呢？
　　“我不！我反对！”阿娇这时努着嘴，涨红了脸忿忿得表态，“我不许他明天就上班！他答应过的事情还没办呢！”
　　“什么事？”蒋正楷和姚天宇两个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阿娇惊讶得问。
　　“我要他先娶我！”阿娇大声得回答。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事实还是巧合
　　不管阿娇是否同意，蒋正楷在两天后出院，还是立马上了班。其实，阿娇对蒋正楷出院后上班的反对意见来得并不坚决，她也想知道阿秀的下落。所以，在蒋正楷上班前，他们两个之间有了一个约定，那就是一但发现了阿秀，蒋正楷要立刻带阿娇去看，他不能把这件事情隐藏下去不让阿娇知道。对此，蒋正楷虽然有些无奈，但是，他还是接受了。
　　蒋正楷回到了办公室，他手下的兵们自然是围拢过来，向他祝贺了一番，然后，又七嘴八舌、问东问西得询问了一番。人都有好奇心，这不会因为你的职业而改变。对于出事那晚的情况，蒋正楷面对同事们的问话，他只是笑，并没有发表任何见解，也没有说明任何看法，他最后只是告诉他们，他听到了一声爆炸，然后就昏厥过去了，这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警察们虽然对蒋正楷的这种回答感到不满意，但是，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谁让人家蒋正楷是你们的上司呢？有意见？还是保留吧！
　　“晓强，你来一下！”蒋正楷在进入自己办公室前，把卢晓强一起喊进了办公室，“今天有件事，你去办一下！”
　　“蒋队，您说什么事？”卢晓强站在蒋正楷的办公桌前爽快得问。
　　“你去趟张南那里，叫他一起去趟第一起凶案的现场。”蒋正楷望着卢晓强的眼睛缓缓得说，“去得时候多带几个人，带上工具，据说第一个案发现场的窗户外面有些东西被埋在那里了。”
　　“好的！没问题。”卢晓强爽快得回答。
　　“对了！”蒋正楷的手抬了起来，它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又放回到桌面上，“算了！还是你跟张南先去吧！要是发现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等下穆明远那里，我给他去个电话，你们要是需要什么支援就找他。”
　　“好的，蒋队。您还有其他事儿么？”卢晓强这次没动地儿，他站在那里征询着问。
　　“没了！你去忙吧。”蒋正楷摆了摆手示意卢晓强可以离开了，同时，他又把巷子里面连环凶杀案的资料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卢晓强离开前，他看到了蒋正楷这一动作，他又站定在那里，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对蒋正楷轻声得说，“蒋队，我那晚发现了一个情况。我对谁也没说，我不知道该不改跟您说。”
　　“什么事？”蒋正楷听了卢晓强的话，他示意卢晓强先坐下来，“你看到什么了？什么情况？”
　　“我……”卢晓强开了个头，然后，他又局促得看了蒋正楷一眼，“蒋队，您可别说我迷信。我感觉我那晚见到我妹妹了！”
　　“你妹妹？你是说你看到晓美了？”蒋正楷有些诧异得望着卢晓强，“这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进入的房间？”
　　“外面的情况一恢复正常，我就进去了。”卢晓强回答，“我是第一个进入房间的人。”说到这里，卢晓强有些尴尬得低下了头，“吭！那个，我其实也没看到什么……”
　　“哦！没事儿。”蒋正楷敏锐得察觉到卢晓强还看到了什么，他诙谐得笑笑，“那你没给我们两个盖个被子什么的？哈哈。”
　　“盖了！”卢晓强这话脱口而出，随后他又焦急得补充，“蒋队，我发誓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房间里烟雾很大，真得！不骗你。”
　　“嗯。”蒋正楷点了点头，然后，他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温和得看着卢晓强说，“这些我相信！跟我说点儿别的，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我妹妹晓美了！”卢晓强嗫嚅着说，“我还叫了她，她回头看了看我。但是，她没有说话，我看到她脸上有泪水，也有笑容。”
　　“是么？”蒋正楷听完，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相信。她是不是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然后，留着齐肩的长发？”
　　“是的。”卢晓强有些惊讶得望着蒋正楷，“蒋……蒋队，您……您怎么知道的？”在卢晓强的印象里，他的妹妹卢晓美是不喜欢穿白色衣服的。所以，他在那晚之前，自然也没有见过卢晓美穿过白色长裙。
　　“没什么！”蒋正楷耸了耸肩，而后，他淡淡得说，“我想我那晚也见到她了。好啦！如果你相信的话，那么她托我给你捎了个口信。她说她爱你们，爱爸爸妈妈，也爱你这个哥哥。她走了，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
　　“哦！是么？”卢晓强点了点头，他从椅子上起身，他的面色变得有一些难看，不过，他却礼貌得向蒋正楷道谢，“谢谢，蒋队。哪这些案子真得与她有关么？”
　　“这个……应该说有吧！”蒋正楷拿捏着回答，“阿丽和朱雨平两起案子的确因为她才发生的。她生前跟阿秀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她的死是巧合。”蒋正楷这么说完，他又喃喃得补充了一句，“她生前没有杀人！”
　　卢晓强听完蒋正楷的话，他表情木衲得点了点头，而后就离开了蒋正楷的办公室。自己的妹妹生前没有杀人！那么，她活着的时候就不是凶手。好吧，这已经足够告慰活着的人了。至少，她活着得时候不是凶手。其实，在卢晓强的心中，他也隐约感到了些什么。他知道他那晚见到得并不是他真正的妹妹，或许，她只能算是卢晓美的一部分。
　　卢晓强走后，蒋正楷坐在那里，他的心情却无法平复下来了。原本，蒋正楷是不相信那晚他所见到的一切的。他认为那不过是在爆炸后，自己吸入了某些致幻气体产生的幻觉罢了。但是，昨晚他曾经跟阿娇交流过。他们看到了同样的图象，听到了同样的声音。而今天，卢晓强又跑来告诉他，他看到了卢晓美。难道出事那晚，他们见到得并不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这里，蒋正楷不觉中又摇了摇头，一丝苦笑挂在了他的脸上。或许，凶手是个高超的魔术师吧！就在这时，蒋正楷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老婆。什么事啊？”蒋正楷见是阿娇的电话，他装出一副愉快得腔调对着电话里的阿娇说，“我挺好的，不用担心我。”
　　“人家才不要担心你呢！”电话里的阿娇反驳道，随即，她又压低了声音，好象很神秘得说，“老公，钥匙我找到啦！就在秀姐的梳妆台抽屉的隔层里。”
　　“是么？”蒋正楷有些吃惊得反问，“你找到钥匙了？你确认没有找错？”
　　“不会吧？”阿娇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下，然后，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钥匙上带着一个出厂的编号‘808’，应该不会错吧？”
　　“哦！是么？”蒋正楷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那……那好！你把它收好吧！我已经让卢晓强和张南两个去巷子了。你白天别出门，要是有情况，我回家接你。”
　　“嗯！好的。”阿娇在电话里爽快得答应，随即，她又不安得嘱咐，“老公，你今天别太累啊？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放心！我很好，没事儿的。爱你，挂啦！”蒋正楷对着电话秀完了恩爱，也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把桌面上的凶案资料随手推到了一边，他把身体向下挪动了一截，然后把头靠在了椅背上，两眼死死得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与宁静得等待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窗外的骨骸
　　午饭，蒋正楷没去吃。他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他的目光死得盯住对面墙上的挂钟。虽然电子挂钟不可能发出“喀哒！喀哒！”得声响，但是随着秒针的跳动，蒋正楷的耳朵却仿佛听到了“喀哒”声响。
　　下午两点，蒋正楷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蒋队！找到了。”是卢晓强的声音，“我们在第一起凶案现场窗外的泥地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它已经完全白骨化了。目前还不能确定它的性别，不过看起来像是女的。”
　　“是么？”蒋正楷听完卢晓强的话，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他整个上午都在等待这个消息。蒋正楷坐直了身子，然后平静得说，“晓强，保护好现场。还有，穆明远过去了么？”
　　“还没！”卢晓强在电话里说，“不过已经打过电话了，他应该在路上。”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蒋正楷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急匆匆得离开了办公室。在路上，他给阿娇打去了电话，“老婆，到小区门口等我！我这就去接你。”
　　“哦，好的。找到了么？”阿娇在电话里有些忐忑得问。
　　“找到了！”蒋正楷直率得回答，“记得带好钥匙。”
　　当蒋正楷和阿娇两个赶到发掘现场的时候，穆明远已经蹲在发掘坑里，正在仔细得清扫尸体骨骼上的泥土。卢晓强和张南两个看到他们两个站到了发掘坑边，就走到了他们两个的身边。张南拍了拍蒋正楷的肩膀，“蒋，出院了？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儿。”蒋正楷冲张南笑笑，“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顺利！它不知道在这里躺多少年了。”张南冲着坑里的尸体努了努嘴，“瞧！全变白了，一点儿肉都没有。”
　　“看起来，有些像那些床上的骨骸，只是没有皮。”卢晓强站在张南身边，他低声得感叹。
　　“嗬？都来了啊！”这时，穆明远在坑内站直了身体，他略略活动了一下胳膊，却突然发现了站在坑边的阿娇，“哎哟，老蒋啊！这事儿，你也叫嫂子跟你一起来？怎么？不怕她晚上做噩梦啊？”
　　“哼！我看到你才做噩梦呢。”阿娇站在坑边瞥了穆明远一眼，随即，她把目光又投到了尸体上。难道这就是秀姐么？她真得已经变成了骨骸？在这里静静得躺了两年？可是这骨骸看起来已经已经完全钙化了，它应该死了好久了吧？
　　“下面情况怎么样？”蒋正楷用手轻轻指了指坑内的尸骨，然后问穆明远，“看起来死很久了吧？”
　　“是的！看起来是那个样子的。”穆明远低头看了看他身边的骨骸，“可实际上，它死得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不超过三年吧！这是个女的，她死前可能被人灌了大量盐水之类的东西。所以，她身体在死的时候，脱水就很严重。要是换个地方埋，或许，她就变成干尸了。可是这个地方太潮，所以，酸碱一中和，她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有办法通过DNA什么的分析她的身份么？”蒋正楷面色平静得继续问。
　　“我试试吧！”穆明远说着挠了挠头，“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她的骨头已经完全钙化了。我不见得能够提取出DNA的样本来。”
　　“尽力吧！”蒋正楷点点头，随即，他扭头看了眼身边的阿娇，然后，他把自己的胳膊轻轻得搭在阿娇的肩膀上，“怎么样？我这工作够刺激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温和，他好象并不是在说工作，在说坑内的尸骨，而是在提醒阿娇什么。
　　“哦，是！是的。”阿娇轻声得回答，“那……那么，我们走吧！”阿娇说完，她转身把头埋了蒋正楷的胸前。
　　“行！再站会儿。别害怕！”蒋正楷说话的声音依旧柔和，他似乎不是在劝慰阿娇，让她不要紧张；而是在劝慰她，让她不要伤心。
　　“好啦！快送嫂子回去吧。”穆明远站在坑内瞥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他向坑边其余的警察招呼道，“哥几个，下来吧！搭把手，我看能不能把她直接弄出去。”张南和卢晓强他们听了都跳到坑里站到尸骨的四周去帮穆明远转移骨骸去了。而蒋正楷则趁这个当口，揽着阿娇离开了发掘现场。
　　等蒋正楷和阿娇两个回到车里，蒋正楷看着身旁的阿娇，他把手搭了阿娇的脸颊轻轻得擦了一下阿娇脸上的泪水，“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旁人了。”
　　“不了！”阿娇摇了摇头，“我想她不想我哭。”她这么说完，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得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老公，你说真得是她么？真得是秀姐么？”
　　“或许，是吧！”蒋正楷把身体靠在车座上，“这毕竟……毕竟算是她自己说的吧！”
　　“嗯！可是……可是，她怎么就变成那个样子了呢？”阿娇边哭边把目光转向了蒋正楷，“老公，她以前不是那个样子的。”
　　“嗯。”蒋正楷听了阿娇这话，他有点儿想笑，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是啊！人活着的时候，都不可能是那个样子的。只有死人才会变成那个样子。蒋正楷擦了一把阿娇脸上的泪水，然后温和得说，“你还记得阿秀怎么说得么？她说她要把害她的人都变成和她一个样子。现在，她已经做到了。”
　　“谁说的？”阿娇努着嘴看着蒋正楷，“还有一个没做到呢！”
　　“我啊？”蒋正楷听了阿娇的话，他刮了一下阿娇的鼻子，“我有你这么个幸运星，一定不会有事的！”
　　“哼！我才不是幸运星呢。”阿娇撇了撇嘴，“你把我的佛像吊坠弄没了，我要你赔我！”
　　“哦，是啊！”蒋正楷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下面，的确挂链上的那个挂件不见了。他满含歉意得望着阿娇，“我想它很珍贵吧？要不，我再帮你买一个更好的还你吧！”
　　“更好的？”阿娇眨巴着眼睛看着蒋正楷，过了没多会儿，她咯咯得笑了起来，“好啊！那我要用你的脑袋烧化了做吊坠！”
　　“我的脑袋？”蒋正楷吃惊得望着阿娇，“不会吧？这么残忍！”
　　“是啊！”阿娇转回身去，重重得点了点，“那个吊坠根本不是你想得那个样子的！它根本不是玉的，它是人骨做成的。”
　　“人骨舍利？”蒋正楷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没错！”阿娇转过头来瞥了蒋正楷一眼，“那可不是一般的人骨舍利。那是我小时侯，我妈妈送我的礼物。据说是由西藏坐化高僧的头骨得来的东西。”
　　“是吗？那看来我是赔不起了。”蒋正楷听阿娇这么说，他无奈得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不要紧啊！”阿娇向前欠了欠身，然后，用手敲打了一下蒋正楷的脑袋，“记得啊！你的脑袋是我的。以后要是不听话，就扭下来还我！”
　　“一定一定！”蒋正楷听了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得回答。
　　“既然这么听话，那好吧！”阿娇心满意足得坐回到座位上，她用手指了指家的方向，“开车吧！小楷子。对了，等下我要你抱我回家。”
　　“喳！老佛爷。”蒋正楷笑着回答，而后，他发动了汽车。这时，阿娇看着前方，她嘴里喃喃得说，“其实，那个佛像还有一个，它在我妹妹那里。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把钥匙
　　蒋正楷先把阿娇送回了家，而后，他开车去了医院。经过这些时日，隋忠义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已经可以下床做轻微得运动。看样子，他的大限也就要到了。就如同他说得一样，政府不会让他死，政府需要拿他来做反面的教材。用他来警示大众，贩毒违法，毒枭必死！
　　“身体恢复不错啊！”蒋正楷随意得跟隋忠义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在隋忠义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公审的日子，定下来没？”
　　“还没！快了。”隋忠义见蒋正楷来了，他返回了病床，在病床上靠着床头坐了下来，“这可得感谢政府，花这么多钱把我治好了。”
　　“是啊！你是应该感谢政府。”蒋正楷笑了笑回答，这时，蒋正楷瞥到隋忠义的床头柜上还放着碗筷，他又问，“怎么？今天开饭晚？”
　　“不是！吃的晚。”隋忠义回答，“蒋警官，你最近总不来。我这大日子又快到了，我吃不下啊！”
　　“哦？是么？”蒋正楷听完，他瞥了一眼守卫在房间里的两名警察，“看样子，还是我长得比他们帅气些。”
　　“好啦！蒋警官，我想您今天不是又来找我闲聊的吧？”隋忠义坐在床上，他紧盯着蒋正楷的面颊缓缓得说，“蒋警官，我看得出案子一定有进展了，否则你也不会来。”
　　“是么？眼力不错。”蒋正楷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阿娇交给他的钥匙，然后，他把钥匙送到了隋忠义的手上，“怎么样？这东西认识吧？”
　　“唉！认识。”隋忠义接过钥匙仔细得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蒋警官，你真没让我失望。连这个你都找到了。”
　　“是啊！”蒋正楷冲隋忠义点了点头，“那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呢？我相信你知道这钥匙是做什么用的？”
　　“知道！蒋警官，你也知道了吧？”隋忠义说完，他昂头望着蒋正楷。
　　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只是笑笑。他并不想接隋忠义的话，他希望隋忠义能够自己往下说。或许，隋忠义还会说出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来，也或许，他希望隋忠义接下来的话能够帮他验证什么。可是，隋忠义见蒋正楷没有说话，他重又低了下头，仔细得看了看那把钥匙。然后，他抬起头来，把手向蒋正楷伸出，把钥匙又送还到了蒋正楷的手中。
　　“怎么？自己不想说？”蒋正楷有些诧异得望着隋忠义，他很惊讶隋忠义居然会这么做。
　　“我想我没什么可说的啦！”隋忠义面色很平静得望着蒋正楷，“我想我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你还何必要我跟你说什么呢？”
　　“是么？”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感觉有些好笑。床上的这个男人，真得有一套很奇特的逻辑，既然警察都知道我的罪行了，我就不用交代了，你们看着办，爱咋咋地吧！蒋正楷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望向隋忠义，“可是，有很多事情，我还是想你跟我交代明白的好！”
　　“是么？”隋忠义目光死死得盯住蒋正楷的眼，看得出他很不愿意说出下面的某些话。他的思想一定是在激烈得挣扎。最后，隋忠义收回了他的目光，他闭上了眼睛，把头向后靠在了墙上，而后，他慢慢得开了口，“隋德权、隋忠礼、赵仁初，还有我，我们四个是亲兄弟。”
　　蒋正楷听了隋忠义的话，他的心里顿时感到一惊。这时候的他，虽然已经知道隋德权与赵仁初是兄弟关系，但是，他并不知道隋忠义和隋忠礼两个与隋德权和赵仁初之间也是兄弟关系。不过，对于蒋正楷的惊讶，隋忠义是不会知道了。因为，他并没有张开眼睛。
　　“我的大伯和伯母无后，在我哥哥隋忠仁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把他过继给了我的大伯。可是后来家境实在困难，我的弟弟隋忠智一出生，他们就把他送了人。这个就是赵仁初了。”隋忠义躺在那里依旧闭着眼睛缓缓得讲述，“就这样，我们兄弟四个，老大跟了我的大伯，老小跟了一户姓赵的人家，而我们两个就跟我们的父母生活在一起。”
　　“等我们长得稍微大一些的时候，我的哥哥，也就是隋德权，他最先离开了家乡到外面去闯荡生活。他也是为了家里人能够过上好日子，最后，就干上了这个。”说到这里，隋忠义顿了一下，“再后来，他买卖越做越大，而我大伯他们老两口，也都归西了。在他们临终前，他让我哥哥隋德权与家人重新相认了。但是，我父亲说了，做人要有良心！这相认是相认了，但是，对外我们还不是一家人。我哥哥，他永远都是我大伯的儿子。”
　　“在这之后，我们在家里待着，由大哥按月捎钱回来供着，也是无聊。最后，我和忠礼两个也来到了这里，也跟着隋德权一起走上了这条路。”隋忠义说到这里，他张开了眼睛，“唉！也可能是我们兄弟四个就应该死在这条路上。赵仁初，他原本并不知道他跟我们三个有兄弟关系。他是我大哥有一年回家，见他亲切可靠，从家乡带出来的。等我跟赵仁初见了面，我就认出他是我们的弟弟。就这么着，最后，我们四个都干上了这一行。”
　　“嗯，很好。”蒋正楷听完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如何去说隋忠义，人为了生活好一点儿，有追求并不是错事。只是他们错在走错了路，或是说，选错了行当。蒋正楷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他转动了它一会儿，然后又抬头问隋忠义，“它是做什么用的？”
　　“开门！”隋忠义说完冲蒋正楷笑笑，“一把寻常的钥匙而已。它对你没什么价值！它是用来开我们老家那所房子的门的。”
　　“是么？”蒋正楷冷冷得望着隋忠义，“就这么简单？”
　　“对啊！要不，你以为呢？”隋忠义同样冷冷得回答，“人总有些难以忘记的东西，或是他珍视的东西。不要以为我们是贩毒的，我们就没有自己珍视的东西。”
　　“哼！”蒋正楷听完，轻哼了一声，而后说，“我想你们最珍视得应该是钱吧？”说着，他又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想你让赵仁初去找阿秀，不仅仅是为了建立以前的渠道关系，更重要的是为了找它吧？”
　　“蒋警官，随便你怎么想！但是，你不要把别人都看得和某些人一样狭隘。”隋忠义的脸上换上了不屑得神情，他瞥了蒋正楷一眼，而后又继续说道，“蒋警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工作认真、热爱工作，对待同事、甚至犯人都很好。但是，你跟我比，你真得是个好人吗？”说到这里，隋忠义微笑着把目光投向了蒋正楷，“你扪心自问，你赚得钱都做了什么？你不过是养活了你自己，最多就是养活了你的老婆孩子。而我呢？我做了什么？我赚得白粉钱有三分之一被我建了基金，支援了希望工程的建设！你跟我比？你说我为了钱？对！你的钱，在政府看来，在老百姓看来，都是白的！我的钱，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黑的！但是，你拿它们做什么？我拿它们做什么？你能说我的钱花出去的时候也是黑的吗？我那些钱，与那些贪污受贿的钱比，谁更黑？谁更白？谁花得更有价值？”
　　蒋正楷一脸错愕得看着隋忠义，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床上这个毒枭的话。最后，他把手里的钥匙装回到衣兜里，而后，默默得起身。他知道手里钥匙的用途，只是这一刻，他却不知道如何决定它的命运。
　　就在蒋正楷转身离开病房的那一刻，病房内传来了两名看护警察的惊呼声。蒋正楷猛得转身，他发现隋忠义把桌上的一根筷子已经深深得插入了眼窝……

　　第一百五十章 停职调查
　　隋忠义死了！就这么轻易得死了。
　　隋忠义临死前，又白白了花了政府十几万的资金。或许，真得跟隋忠义说的，他花在希望工程上的钱，要比政府花在他身上的钱，来得更白净、更纯洁一些吧？
　　隋忠义死后的第二天，阿娇去了医院。回家的时候，她带给了蒋正楷一个好消息！阿娇，她怀孕了。对于这个消息，蒋正楷自然欢喜的不得了。曾经失去过妻女的他，眼看又要做父亲了。对于蒋正楷而言，这的确是天大的喜事。
　　当蒋正楷带着这个消息去找姚天宇请假申请结婚的时候，姚天宇先是惊愕，后是喜悦；对于蒋正楷申请假期的要求，他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准了假。
　　在蒋正楷与阿娇两个忙碌于婚礼，并且为生宝宝做准备的这一段日子里，巷子里面很宁静，没有任何凶案发生。这作案的凶手，虽然一直没有被警察抓获，但是他却好象永远得沉寂下去了。
　　阿莎和阿顺两个，也回到了他们阔别多日的巷子。他们当中，一个离开这座城市再也没有了消息，另外一个改行开了饭店，并且把家搬离了巷子。至于巷子里的女人们，她们又恢复了往昔正常的生活。人总是要找一条活路的，生存要比尊严来得更重要。
　　日子在平静中过了大半年，春天很快又要来了。阿娇这时候，肚子已经明显大了起来。不过，她有她的好朋友崔静陪着，一切倒也不觉得孤单。
　　“紫鸢，你家老公呢？”下班的时候，崔静扶着肚子大大的阿娇一边向家走，一边不满得抱怨，“你看你！就不会让他来接你一下啊？以前他不是很喜欢来接你的么？”
　　“不用啦！他忙。”阿娇总是这样红着脸回她，“我又不是不能动。”
　　“你啊？怎么说你呢？”崔静望着天，翻着白眼儿。可是，不等她想出挖苦阿娇的话，阿娇就抢先开了口，“别说我啦！你不也一样？你那个木头呢？啥时候带出来让我看一下呀？”
　　“他呀？不好吧！”崔静最怕的就是阿娇问这个问题了。只要阿娇一提起那块儿“木头”，崔静就会变得很紧张，“算啦！算啦！你要到家了。你都是要当孩子妈的人了，哪儿来那么多好奇心！”
　　“哎哟？我这可是关心你呀！”阿娇眨巴着眼睛望着崔静，“小静，你说我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男孩！”崔静拖着长腔回她，“你都问了不下一百遍啦！你生男孩，我生女孩，将来再在一起对不对？”崔静一股脑儿的抢白完，然后，她又眨巴着眼睛笑嘻嘻得望着阿娇，“我没说错吧？”
　　“嗯！这孩子长大了，乖！”阿娇抚了一下崔静的头发，笑着回答。
　　“你少来啦！”崔静扬了扬手，不过，她并没有当真去当阿娇的手，随即，她又轻声得说，“紫鸢，我跟说件事儿。你别着急啊！”
　　“好啊！怎么呢？”阿娇点点头，看着身边的崔静。
　　“我的护照办下来了，我出国的申请批准了。”崔静抿着嘴唇跟阿娇说。
　　“哦？是么？”阿娇感到有些意外，她看着崔静问，“那……你家木头怎么办呢？”
　　“他呀？”崔静一副不屑得神情，“我就不要了呗！”
　　“呵呵，你舍得啊？谁信呀？”阿娇一副不以为然得神情，“说啦！难道你们两个真分手啊？”
　　“分什么啦！”崔静捏了捏阿娇的鼻子，“他的申请也通过了。我们两个一起走，去法国！或许，就再也不回来了。”说到这里，崔静脸上的笑容又凝结住了，“阿娇，我挺舍不得你的呢！”
　　“出国，可以！不回来，不行！”阿娇斩钉截铁的回答，“别忘了！你女儿还得嫁给我儿子呢！”
　　“好吧！好吧！那就让本丈母娘先去出去奋斗几年吧！”崔静见阿娇如此说，她的心情又好了许多，她欢快得回答。
　　“好啊！”阿娇点了点头，不过，她随即神色有些黯然得看着崔静，“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大概下个月吧！”崔静回答。
　　“那是不是就赶不上我生产了？”阿娇算了一下日子，然后抬头问崔静。
　　“好象是的！”崔静点了点头回答，“可能差二十多天。”
　　“那就不能晚一些啊？”阿娇撅着嘴，显然她对崔静走的时间有些不满。
　　“不行啊！那边学校什么的都联系好了。”崔静挽着阿娇的手有些歉意得说，“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和宝宝买礼物的，你想要什么呀？”崔静说着，她用手抚了下阿娇的大肚子。
　　“你讨厌！”阿娇一边把崔静的手打开，一边嗔怪得说，“这可是你说的哟？到时候别后悔。”
　　“行呐。”崔静认真得点头，“谁让我是他丈母娘呢！”
　　崔静把阿娇送到了居安小区的外面，她又叮嘱了阿娇一番，就跟阿娇分了手。阿娇一个人挺着肚子，小心翼翼得回了家。她一进门，就发现蒋正楷沮丧得坐在客厅里。
　　“老公？今天回来这么早？”阿娇关了房门，她腆着肚子有些惊讶得走到蒋正楷的身边，“怎么了？看起来情绪不太好啊？”
　　“我被停职了。”蒋正楷冲阿娇耸了耸肩，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是，却带有一丝无奈。
　　“怎么？怎么会呢？”阿娇很是吃惊得望着蒋正楷，“为什么？姚局么？他为什么要停你的职？”
　　“不是姚局。”蒋正楷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我被检察院调查了。所以只能停职了。”
　　“检察院？为什么啊？”阿娇坐到蒋正楷的身边，她的表情已经很惊讶。
　　“也没什么！”蒋正楷打了个哈欠，然后，他转过脸来平静得看着阿娇，“还记得李洪斌么？他们说我涉嫌一起殴斗包庇案。”
　　“他？包庇？”阿娇皱着眉头，“就是李洪斌被阿猛打那次么？”
　　“是的！”蒋正楷点头回答。
　　“可是，那不是李洪斌的错么？他不是疯了么？而且，他不是不追究么？”阿娇一连串得问。
　　“呵呵！没什么的。”蒋正楷笑着回答，“我想是我得罪什么人了吧！他们想要整我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谁让咱是警察呢。”蒋正楷说完这话，他轻轻得抚摩了一下阿娇的头发，“老婆，想吃什么？我去做。”
　　“那可不行！”阿娇依旧撅着嘴坐在沙发上，“这事儿，我一定要找姚局！我要跟姚局说清楚。那根本就不管你的事儿。”
　　“不用了。”蒋正楷在阿娇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李洪斌他爸是个老警察，人也说得过去。算了，停我的职不好么？我可以在家照顾你！好啦，我去做饭！你乖乖等着哟。”蒋正楷说完，就奔厨房去了。
　　阿娇坐在沙发上，她愣愣得看着蒋正楷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拐角处，而后，锅碗瓢盆的声响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阿娇感觉很难过，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知道蒋正楷很在意被调查的事，但是，他又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做很轻松。她知道蒋正楷不想让自己为他多操心，为他担惊受怕、受伤害。
　　好吧！或许，不去帮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吧？阿娇听着蒋正楷在厨房里紧张忙碌的声音，她低头抚摩着自己的肚子转念想。其实，她早不希望蒋正楷做警察了。但是，她知道那是蒋正楷热爱的事业，所以，她从未在蒋正楷面前流露过类似得情感。若是因为检察院的这次调查，能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也是不错得选择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意外发生
　　蒋正楷现在的生活变得很清闲，他除了要按期到检察院去报到，接受检察院的盘问外，其他时间倒是可以留在家里好好照顾阿娇了。一早一晚，他也会像其他结婚的男人那样，拎着布兜去菜市场转一圈，然后，捎些新鲜的蔬菜回家，再给阿娇煮一锅可口的饭菜。
　　时间就在这种平淡的日子里，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城市里的生活依旧在平静得进行着，当然，巷子里也很平静，女人们都在忙着上班，忙着挣钱，凶杀案的阴霾似乎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这天，又到阿娇做孕检的日子。阿娇以前的孕检都是在崔静的陪同下完成的。阿娇知道蒋正楷忙，所以，她从来不拿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不过这次，蒋正楷停了职，他终于有了尽一个丈夫应尽职责的机会。
　　这天一早，阿娇就在蒋正楷的陪同下赶到了医院。而崔静并没有蒋正楷的出现，就放弃陪伴阿娇的机会。因为，她快要出国了。她和阿猛的机票已经买好了。他们两个下周的飞机，直飞法国巴黎。这应该是崔静最后一次陪阿娇孕检了，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哎呀！今天大忙人亲自来了呀？”崔静一见到蒋正楷就顽皮得拿蒋正楷开涮。阿娇自然不会把蒋正楷停职的事情告诉她的。
　　“是啊！什么事儿也没有老婆的事儿重要。”蒋正楷把胳膊搭在阿娇的肩膀上，然后，他轻轻得把阿娇向自己怀里搂了搂。
　　“哟！说得好听。”崔静听完瞥了瞥嘴，“那怎么以前没见你来呀？”
　　“以前不是有你么？”阿娇凶巴巴得瞥了崔静一眼，“就是多事！”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崔静听了阿娇的话，拿声拿调得回答，“这有些女人嫁了男人呀，就总觉得自己男人是好的，是吧？”说完，她把自己的胳膊搀到阿娇的胳膊下面，“我说亲家母，我是不是现在就要哄着您呀？否则，将来我女儿是不是也要变心呀？”
　　“就你会说！”阿娇瞥了崔静一眼，不过，她的脸上已经带了羞涩得笑容。而后，她在蒋正楷和崔静两个的陪同下，向王大夫的诊室走去。
　　由于阿娇曾经从事过那种特殊的职业，所以她在选择妇产科大夫的时候，特意选择了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王大夫。虽然，王老太太对生产的事情远没有对女人那点儿事更在行些。
　　“正楷，跟紫鸢一起来啦？”王大夫见到蒋正楷陪在阿娇身边，她很客气的跟蒋正楷打了招呼。王老太太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是，她却不像很多老女人那样碎嘴子、嚼舌头，病人的病历上写的是什么名字，她就会按着名字来称呼自己的病人。至于阿娇曾经做过的职业，包括姚天宇在内，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她认为阿娇既然选择了新职业，有了新生活，作为阿娇身边的人，她就有义务帮阿娇一起忘记过去。
　　“您好，王大夫。”蒋正楷也礼貌得跟王大夫打过招呼，然后，他关切得问，“您看紫鸢的身体，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王大夫笑着回答，“她保养的不错，一直也很注意！只要别太激动，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说到这里，她指了指诊床，“好啦！躺上去，我检查一下。你们两个先到外面等一下吧！”
　　蒋正楷和崔静两个帮阿娇上了诊床，然后，他们两个按照王大夫的要求知趣得退出了王大夫的诊室，站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就在蒋正楷和崔静两个平静的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两名身穿检察院制服的人向蒋正楷走了过来。
　　“你好，你是蒋正楷么？”其中一名检察官问。
　　“是的，我是。”蒋正楷回答。
　　“很好，跟我们走一趟吧！”问话的检察官拿出了一张纸送到蒋正楷的面前，“这是拘捕令，你看下！签个字，跟我们走吧。”
　　“哦！”蒋正楷表情窘迫得答应了一声，然后，他低声得恳求道，“您看我老婆正在里面做产检，您看能不能让我先送她回家？”
　　“对不起！不行。”检察官回答，同时他指了指蒋正楷身旁的崔静，“不是还有她么？我相信你老婆不需要两个人护送吧？”
　　“那我可以等她检查完，跟她说一下么？”蒋正楷又继续问。
　　“不必了吧！”检察官面无表情的回答，显然，他们是一副公事公办得样子。
　　“哦！那……那好。”蒋正楷看了看崔静，“麻烦你了！帮我照顾好她。”他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诊室，而后就向医院外面走去。
　　崔静被面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她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她自然也没有回应蒋正楷的话，她就那么愣愣得站在走廊里面。
　　“好啦，我们结束了！”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王大夫打开了诊室的门，“你们……咦？正楷呢？”
　　“他……他给检察院……带……带走了。”崔静从愣神儿中反应过来，断断续续得回答。
　　“怎么？检察院？”王大夫站在那里也是一怔，“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崔静摇了摇头。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时，阿娇自己从床上挪了下来，她同样从诊室走了出来，“我老公呢？”她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崔静，又看了看王大夫。
　　“紫鸢，他……他被……”崔静想把真相告诉阿娇，但是，她又怕阿娇伤心，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说啊？他怎么？”阿娇看出崔静话里有话，她摇动着崔静的胳膊，显然，她的情绪变得很激动，“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呀？”
　　“他被检察院带走了……”崔静无奈得小声哼哼。
　　“怎么？带走了？为什么？不行！我要去。”阿娇说完，她像着了魔一样得快步向医院外面跑去。虽然，她现在跑起来得动作很奇怪，但是，她的确是在跑，而不是走！
　　“你！你快去追！”王大夫推了崔静一把，“快去！别让她摔了！”
　　在王大夫的催促下，崔静连忙从后面追了上去。而后，她搀扶着阿娇一同向医院外面跑，再打车去检察院。
　　阿娇在崔静的陪同下，她们两个很快就赶到了检察院的门前。两个人步履匆匆得进了检察院，他们跟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解释了半天，最终，他们也没能满足阿娇的心愿。恐怕，阿娇暂时不能见到蒋正楷了。
　　阿娇和崔静两个无奈得从检察院的办公楼出来，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停在了她们两个的身边。一个中年人和两个青年人从车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青年看了阿娇，他跟中年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他就独自向阿娇走了过来。而另外那两个人则进了检察院。
　　“美女，怎么在这里又见到你了？”青年人看着阿娇一副戏谑得表情。
　　“你是……”阿娇愣愣得看着对方。
　　“哟！看来是你接过的男人太多了吧？”青年人讥讽得瞥了阿娇一眼，“不过，本少爷可忘不了你！你不是挺厉害得嘛？怎么？你肚子里是和哪个男人免费怀得野种啊？”
　　“是你！”阿娇听了青年人的话。她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巷子里被她放倒在地的那个男人，对！没错得。就是他！
　　“没错！就是我。”青年人一脸鄙夷得回答，“怎么样？现在没本事了？你不是很牛么？我倒要看看是你牛，还是我牛！”
　　“是你！是你陷害的正楷？”阿娇看着青年人激动得问。
　　“陷害？什么陷害？”青年人不屑得回答，“要让人不知，除非己末为！”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阿娇听了，她抓住青年人的胳膊，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算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冲我老公来！”
　　“哈哈！冲你？”青年人转身，他咬着牙，恶狠狠得看着阿娇，“你也配？”说完，他抬腿把阿娇踢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紫鸢花落
　　血，满地都是血！
　　在检察院门前，一个年轻的女人倒在地上，血顺着她的下体不断向外流淌。在她身边，有一个同样年轻的女人跪在那里，她在无助的哭泣。或许，今天检察院休班吧？那些进进出出身穿制服的人，或许与这两个年轻女人并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里。
　　最后，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毫不犹豫得抱起地上的女人，而后，载着她们两个向医院去了。
　　在阿娇的意识中，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了。她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有谁陪伴在她身边。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得摇晃，或许，她正在走向通往天堂的路上。她听不到她身边崔静的哭泣，她自然也不知道蒋正楷身在何方。
　　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妈妈。她的面孔还是三年前的样子，她还在慈祥的对自己笑，她仿佛在说，“紫鸢，回来吧！我给你做好饭了，回来吧！回来吃饭吧！”
　　她仿佛又看到了阿涛，他捂着身上的伤口，用沉稳得语气低声得命令她，“不要喊！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年长一些的女人，她穿着妖艳而不搭调的衣服，涂抹着劣质刺鼻的香水，她向自己走了过来，然后用轻蔑得眼神望着自己，“妹妹，想死么？把身上的东西留给我吧？你带走也没有用！”
　　“救命！救命！不要打我！”她仿佛又听到一个年轻女孩在发出凄楚得叫声，她在呼救，她在找人帮忙，“求求你！钱都给你，求你别打我！”
　　最后，一个身着警服的人，好象远远的，远远的，站在一边在看她。他的目光很柔和，也很温暖，他向自己伸出了手，他的手里居然有一根香蕉，“给！吃个香蕉吧？”
　　是他！是他么？对！是他。可是，他叫什么？他怎么那么亲切？
　　她仿佛又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她偎依在那个不知名的男子的怀里，她感觉她一定是吓坏了，她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她身旁的男子紧紧得把她搂在怀里，他的嘴里在轻声得呢喃，“老婆不要怕！有我在！紫鸢，不怕！有我！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你！”
　　在他们两个床前的地面上，有一团黑色的烟雾正在缓缓得升起。对！是爆炸。是刚才的爆炸产生了这团烟雾。它慢慢得向他们两个靠近，在他们身边缓缓得旋转，但是它却不能侵蚀到他们的身体。因为在他们两个身边，有一层淡淡的金光从男子身上发出，它在保护着他们两个。
　　慢慢得，那烟雾化成了人形。它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衣服，她的胸口很瘪，好象没有一丝得肉，她像是一具干瘪的骨骸。她在他们两个面前缓缓得抬起头，是她？是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不！是她！是那个正在呼救的年轻女孩。
　　“秀姐？小美？”她听到她自己的嗓子发出了惊恐而略带喜悦得叫声，“是……你……怎……怎么是你们？”
　　骨骸听到了她的喊叫，它停在了床前。它用空洞的目光望着床上的他们，它向前伸出自己的手。当它的手指就要碰触到她的脸颊的时候，那层淡淡的金光却突然变得强悍，它把伸来的手直接融化了。
　　“啊！”烟雾形成的骨骸发出一阵儿痛苦得叫声，而后，一只新的手出现在它身上。它把手垂了下去，它的面孔在两个女人直接不停得变幻。终于，它停了下来，它开口缓缓得说，“蒋正楷，我恨你！”
　　“好！你杀了我！但是，你不要伤害我的女人！”她身边的男人毫不犹豫得回答，“你可以把我带走！但是，请你放过她。”
　　“啊？你的女人？”它空洞的眼睛里仿佛透露出一丝惊讶得气息，“她？妓女！你？警察！她是你的女人？”
　　“是的！秀姐。我爱他！”她听到自己在那里大喊。
　　“爱？”它已经呆呆得站在那里，可是，它的面庞却变成了另一副模样，“阿娇姐，我想你！”是她？小美？
　　“我也想你！”她听到自己在说，“你放心吧！你的家人都很好呢。”
　　“是么？我哥哥也好么？”它的声音也变得轻快许多，“我好象见过我哥哥呢！他好象也是警察。”
　　“是么？”她听自己又说，“他的确是警察，他毕业了！你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很好。”
　　“好吧！他们好，我就……”它的话还没说完，它的脸庞又变得扭曲，过了一阵儿，它又变成了先前的女人，它空洞的眼睛望着蒋正楷，厉声得追问，“我问你，你爱她么？”
　　“爱！”男子果断得回答，“你可以带走我！但是，必须把她留下。”
　　“你不要狡辩啦！你是下一个！”它低声得吼叫着，它的身体又向他们两个飘了过来。就在它的手臂要碰触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它的面庞再次发生了变化，“不要！你不要伤害他！阿娇姐会伤心的！她是好人！她帮过你！”
　　“但是，我也救过她！”它的脸孔被彻底得扭曲了。它的身体也在不断得分裂组合，它时而变得浑浊，时而变得透明。仿佛有两道气流在不停得旋转纠结。最后，它们终于都变得缓慢。看来，它们都累了。也或许，它们达成了一致。
　　“好吧！你赢了。”它的面庞变得一半像先前的女人，一半像后来的女孩，它嘴里疲惫得说，“我答应你！你可以活下去。”
　　“是啊！你应该让他们活下去。”它仿佛在自言自语，“我相信他们会善待你的！他们一定会把你的遗体好好安葬的。”
　　“好吧！我累了。我该休息了！”它依旧在自己对自己说话，“你们要找到我的尸体，把它好好安葬。我累了！是我连累了你。我累了。”
　　“没什么！你帮我报了仇！我是自愿留下来帮你的。”它的声音又变得明快起来，“我很感激你！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怨恨你！真的，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呵呵，我不是好人！我是好鬼。”它的嘴咧了咧。看来它笑了，只是它笑得很恐怖，也很怪异！
　　它身体的颜色随着它的笑容逐渐变淡，看来，组成它身体的其中一个，就要消失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这时，男人仿佛想起了什么，“等一下！我……我有些问题，可以问你吗？”
　　“可以！问吧。”它缓缓得回答，“问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她看他们在交流，在慢慢得说话。她看着它的身体在变淡，逐渐变成了白色，她看到后来女孩的影象在逐渐变得清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孩子？哪儿来的孩子？就在她找寻婴儿的时候，她面前的影象消失了。无论是先前的女人，还是后来的女孩都消失了！她们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秀姐！小美！”她听到她自己在无助的哭喊。可是，她身边的他，竟然也在这个时刻消失了。现在，只剩下了她一个。四周空当当的，仿佛是漆黑的一片。
　　“老……老公！”她终于喊出了他的称谓。
　　“蒋正楷！你在哪儿？你不准不要我！”她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可是，四周空空的。她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轻，她仿佛真得解脱了。她看到一个小婴儿在冲自己笑。好可爱的孩子啊！他真的很像他，也很像自己！
　　或许自己真得太累了，自己还是趴在宝宝的身边睡一会儿吧！他的小手好可爱，他好象抓住了自己。他真的很可爱，太可爱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飞来的女人
　　阿娇走了。王大夫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交到了崔静的手上。他很健康，也很活泼。或许，他的妈妈一直悄悄得停留在某个地方为这个婴儿祈福。
　　在阿娇走后的第三天，蒋正楷被放了出来。检察院撤消了对他的调查。这里面既有姚天宇的干预，又有社会舆论的抨击。在法制社会，一个部门，一个人，想要无法无天是要比过去付出更大成本的。
　　蒋正楷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见到了阿娇，她仿佛是睡着了。只是蒋正楷看得出，她睡得很不安心，她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跟自己说。但是，上天，更确切的说，某些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蒋正楷没有哭，他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抱着阿娇坐了一天一夜。他知道阿娇走了，但是，自己并不能随她而去。他还有孩子，还有阿娇留给他的孩子。他要好好得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
　　最后，蒋正楷在阿涛的墓地旁找了一处地方把阿娇葬了下去。他想，既然他们生的时候，就希望好好得做兄妹，那么死了之后，还是好好得陪伴在一起吧！
　　这之后，蒋正楷拒绝了姚天宇给他升职的机会，他说他只想平静得把他跟紫鸢的孩子带大；他希望他能够好好长大，他希望他长大以后，不要再当警察；他希望他将来能跟他妈妈一样学习绘画，将来或许会成为一名画家。
　　为了实现他的这些愿望，他向姚天宇提出了辞职。他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无能的警察，他无能到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姚天宇无奈得接受了蒋正楷的辞职，他知道，他没有办法安慰蒋正楷，他也没有能力帮蒋正楷做些什么。
　　城市里的生活，不会因为少了一个警察，或是，死了一个女人，就改变它原先的轨迹。它依旧按照原先的轨迹在有条不紊得进行着。
　　在崔静和阿猛出国的前三天，他们两个一同到蒋正楷的家里看望了蒋正楷和孩子。然后，在蒋正楷的陪同下，阿猛跟他一起去了公墓；而崔静则自然留在家里，帮蒋正楷照看他跟阿娇的孩子。
　　“我没能照顾好她！”阿猛站在阿娇的墓前喃喃得说。阿娇出事那天，他不在这座城市，他去了北京，他需要办理出国前的一些手续。
　　“是我的错！不怪你。”蒋正楷平静得回答。
　　“这个，你拿好。”阿猛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套出了一个信封，“这里面有两张卡和一把钥匙。其中一张是涛哥留给阿娇的，另一张是涛哥用于经营的。钥匙是涛哥网吧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房产证、债券，以及其他一些东西。”
　　“这些……”蒋正楷从阿猛手中接过这些东西，他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却始终不知道如何说。
　　“拿好吧！”阿猛看了蒋正楷一眼，“涛哥活着的时候，交代过！他的东西全部都是阿娇的。你放心！这些钱、房产，还有债券，全部都在阿娇名下。钱，弟兄们也都洗过了。警察不会找你麻烦。”
　　“我想他们比我更需要它吧？”蒋正楷叹了一口气，然后，望着阿猛。
　　“我曾经也这么想！”阿猛转过身去，他一边向公墓的山下走，一边说，“但是，我现在认为你更需要它。不过，我也认为他们也需要你，你或许也同样需要他们。”
　　蒋正楷手里拿着信封，他呆呆得站在那里。这时，他从裤兜里，又掏出了另一把钥匙。它原本是属于隋忠义的，或是说，是属于隋德权的。但是，它现在也属于自己。或许，他们真得需要我……
　　在阿猛出国的前一晚，城市又变得不再平静。
　　主管这座城市政法委工作的副市长李建国死了。他死在家里，他被人割了喉咙，而后，开膛破肚挂在了他家里复式楼的楼梯上。
　　也是在这个晚上，李建国的二公子李鲲鹏也死了。他死在酒店的包房里，他同样被人割了喉咙，同样被人开膛破肚，只是，他身上的肉同时也被人剃干净，丢在了包房的马桶里。
　　转过天来，崔静焦急得站在机场的侯机厅里等待阿猛到来。今天，是他们出国的时日。可是，飞机就要起飞了，阿猛还没有出现。崔静一边焦急得看着安检口，一边焦急得回头向候机厅外张望。终于，就在安检口关闭的前一分钟，阿猛急火火得赶了过来。
　　“这都几点了？你才来！”崔静看着阿猛有些嗔怪得问。
　　“不好意思！有点儿事，耽搁了。”阿猛歉意得看了崔静一眼，而后，揽着崔静向安检口走去。进了安检口，崔静低声得问，“你的事情都办妥了？”
　　“放心吧！办妥了。”阿猛冲崔静开心的笑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当崔静与阿猛的飞机离开了地面，在城市上空盘旋的时候，城市内有一朵蘑菇云升了起来。很快，城市就沸腾了。只是，在天上的崔静和阿猛已经无法清楚得看到这一切。但是，他们两个心里都明白下面发生了什么。
　　时间在飞快的流淌，很快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蒋正楷与阿娇两个的孩子长到了一岁大，孩子很乖巧，也很懂事儿。蒋正楷在这一年里，一直赋闲在家，他们住在阿娇留下的大房子里。他要陪伴在自己的孩子身边，他要补偿他过去对亲人欠下的情债。
　　这一天已经是阿娇去世一周年的忌日了。蒋正楷带着孩子开着车，早早得离开了家。他希望他跟阿娇的孩子能去看一看他的母亲，他想阿娇一定也会想念她的儿子。
　　傍晚的时候，蒋正楷带着孩子从外面赶了回来。他怀里抱着已经熟睡的孩子，而后，轻轻得关上了房门。就在他关闭房门的那一刻，他听到卧室的卫生间里有稀稀拉拉的水声。蒋正楷没有声张，他把孩子悄悄得放回了婴儿房，然后，他站在卫生间外静静得等着。他听得出卫生间里有人正在洗澡。
　　“谁呀？是谁呀？”好熟悉的声音从卫生间里面传了出来，随即，门开了，“是谁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裹着浴巾摸索着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紫……紫鸢……”蒋正楷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感到眼前一片眩晕。像！太像了！是阿娇，一定是阿娇回来了。
　　“你是谁啊？”女人没有回答蒋正楷的话，她依旧向前试探得摸索着，她身上的浴巾这时从她身上滑落下来，她的身体完全暴露在蒋正楷的眼前。
　　对！是阿娇。一定是阿娇！就连肚脐旁蝴蝶状的胎记都是一模一样。蒋正楷看到这里，他向前走了一步，直接把女人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紫鸢！老婆！我想你。我想死你了！”
　　“不要！我……”女人由于紧张，她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可是她却没能继续呼喊。她的嘴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这让她不能发出一丝一毫得声响。她只能任由这个不认识的男人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而后肆意得亲吻。
　　半个晚上，蒋正楷都在呼喊着阿娇的名字，可是，他身边的女人却像是着了魔法般得再也无法回答他任何问题。但是，她太像阿娇了！她一定就是阿娇。否则，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呢？终于，蒋正楷与这个女人之间有了最亲昵的举动……
　　午夜时分，孩子的啼哭声把蒋正楷从睡梦中唤醒了。他的怀里依旧紧紧拥着那个年轻的女人。借着月光，他可以看到泪水挂在女人的脸上。蒋正楷坐直了身子，他想去婴儿房看一下自己的儿子，但是，他又怕身边的女人突然消失。就在他犹豫之间，他的手碰触到了床单，那上面有轻微湿粘的感觉。他打开了灯，是血，是女人的血流在了床单上。虽然不多，但那分明是从女人下体流出的血……

　　第一百五十四章 错爱今生（完结）
　　蒋正楷站在卫生间里，他呆呆得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知道他如何下的床，又如何进的卫生间。他感觉头脑中一片空白！她是谁？她不是阿娇！可她为什么跟阿娇这么像？像到就像是一个人……
　　蒋正楷颓然得低下了头，他心中充满了愧疚。这时，婴儿房里的孩子已经止住了哭声。或许，他已经哭累了，重新睡去了吧？唉！自己该怎么办？蒋正楷这么想着，他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镜子前面的置物架上挂着一条挂链。想必这是床上那个女人的吧？蒋正楷伸手把挂链拿了起来，他把它放了手里，当他的目光触碰到挂链吊坠的时候，他惊愕得张大了眼睛。
　　这吊坠？怎么可能！它的质地跟阿娇送给自己的那个吊坠是那样的像。它也有圆润类似玉石的光泽，它也有玉石般得手感。但是，它不是玉！它是人骨舍利。蒋正楷想到这里，他感觉他的头皮发麻！房里的女人究竟是谁？她是谁？她为什么会有人骨舍利的吊坠？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自己太想念阿娇了！
　　蒋正楷想到这里，他从卫生间出来，然后把目光投到卧室的床上。呼！蒋正楷长长舒了一口气，没错！是错觉。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一切都是错觉，一定是自己太想阿娇了。蒋正楷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感觉他的手里攥着什么东西。他低头向手里看了看，舍利吊坠？它？它为什么没有消失？蒋正楷转身，他又看向床单，血！血迹还在床单上！
　　“请问，奶瓶子在哪儿？”阿娇那熟悉的声音从卧室外面传了过来，女人怀里抱着他的儿子，摸索着走到了卧室门前，“他饿了，一直在哭！”
　　“啊！”蒋正楷低声喊了一声，而后，他紧张得望着面前的女人。她身上只是裹着一条被单，从长相、身材、体态各个方面来看，她就是阿娇！
　　“你要是不管孩子，我也不管了！”女人摸索着继续向卧室里走，“我看不见，你要是能找到奶瓶，我可以帮你喂喂他。”
　　“你……你是谁？”蒋正楷惊骇得望着面前的女人，“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想我是走错门了吧？”女人轻声回答，然后，她低声恳求，“你能放我走么？我不会把今晚的事儿说出去的！你放心，我看不见！我不会去警局告你的。”
　　“可……可是，你是谁？”蒋正楷依旧问她。
　　“我？”女人摸索着在蒋正楷的身边坐了下来，“你叫我雪鸢吧！我觉得这个房子好熟悉，真得好熟悉。”说到这里，她缓缓得转过头去，用空洞的眼睛望着蒋正楷，“你是谁？你为什么住在这里呢？这里好像我的家。”
　　“雪鸢？”蒋正楷愣愣得望着身边的女人，“那……那紫鸢是你什么人？”
　　“我姐。你认识她？”女人的脸上仿佛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她在哪儿？你知道她在哪儿么？”
　　“知道！可是……她……”蒋正楷机械得点了点头，他望着女人的脸。原来是她？雪鸢！阿娇的孪生妹妹。自己居然……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呢？
　　“是她把房子卖给你的吧？”女人顺着蒋正楷的话往下说，“我觉得你不是个坏人。我不会怪你的。只要……只要你帮我找到姐姐就好。我爸爸去世了，我是回来找她的！你帮帮我好么？”她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会这么多话，她为什么要把这些秘密告诉这个欺负过自己的陌生男人。
　　“紫鸢，她已经没了。”蒋正楷望着女人淡淡得回答，“她一年前走得！你怀里抱着的就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这个夜晚剩余的时间，蒋正楷、任雪鸢两个抱着孩子坐在卧室的床边，他们互相依偎着，相互听对方讲述过去的故事。原来，任雪鸢并不是天生就是瞎得。她是在两年前的一次车祸中受伤失明，而后，虽然多方医治也不见任何起色。在三个月前，她的父亲任鹏飞心脏病发作，而后就撒手人寰了。这之后，任雪鸢处理完任鹏飞的丧事，她一个人在海外无依无靠，双眼又看不到东西，她就想回国投奔她的姐姐。就这样，她就回到国内，然后，阴差阳错得跟蒋正楷有了亲近得行为。一直到天色放亮的时候，两个人终于累了。任雪鸢如同阿娇一样，她把头轻轻靠在了蒋正楷的胸前，而后，平静得睡着了。
　　蒋正楷轻轻揽住了任雪鸢的后背，他让她能够舒适得靠在自己的怀里。在他们两个的面前，就是孩子的婴儿床。蒋正楷和阿娇两个的孩子在里面静静得躺着，也已经睡熟了。若是阿娇在天有灵，她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定会感到欣慰。
　　在太阳把第一抹光辉透过窗帘撒进卧室前，一缕淡淡的气体从婴儿脖子上的长命锁里飞了出来。它借着孩子奶煲里的奶渍，在梳妆台的镜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而后，它飞到蒋正楷的面前，缠绵着盘旋了一阵儿。最后，它飞到了任雪鸢面前，它在那里停留了好久，而后，渐渐散去了。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蒋正楷和任雪鸢两个从睡梦中醒来。任雪鸢从婴儿床里抱起孩子，她看着孩子轻轻晃动，“喔！喔！宝宝饿了呀？”她边说边伸手去摸孩子的脸蛋，突然，她的手定住了，她抬头惊愕得望着蒋正楷，“姐……蒋……蒋哥，我……我看到了！我能看到东西了！”
　　“真得？”蒋正楷听了任雪鸢的话，他也很开心。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的目光同时转向了梳妆台，他们一同发现了梳妆台镜子上的笑脸。蒋正楷和任雪鸢两个互相看了看，而后，任雪鸢把头又靠了蒋正楷胸前，“蒋哥，以后让我代替姐姐照顾你好么……”
　　三年后，城市有了很大的变化。四年前在大爆炸中被炸毁的检察院大楼，现在已经变成了新近崛起的蒋氏集团的总部。原本昏暗的巷子，现在也变成了工地，将来这里将会变成城市快速路的一部分，或许它的过去也随着城市的改造变成了历史……
　　在公园的草坪上，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正在草坪上追逐嬉戏。他们的父母则靠在一旁大树下看着他们两个疯闹。
　　“老公，明天就是姐姐的忌日了。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去看看她，好么？”女人的头靠在男人的肩上温柔得说。
　　“好啊！”男人应了一声，他轻轻抚摩着女人的头发，“我想紫鸢也想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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