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是蒲将军 作者: 嘉宝儿 第一卷主要人物介绍   蒲将军:男主角,名陈蒲,现代人,因为特殊原因主动来到秦末。   张晓天:男二号,第二部的男主角之一,第一卷之后不会再出现。   黑袍神秘美女:女主角,贯穿全书。   虞姬:女二号,第三卷开始会重彩出场。   季布:原项羽手下大将,后跟随蒲将军。   季心:季布的亲弟弟,关中大侠,蒲将军的崇拜者。   项羽:西楚霸王,主要配角,第三卷之后会重彩出场。   汉王刘邦:主要配角,汉军统帅   张良:刘邦手下第一谋士   陈平:汉王帐下间谍首领。   韩信:汉军名义元帅,齐王。蒲将军的大徒弟,性格自负,后与蒲将军分道扬镳。   娄敬:汉高祖刘邦后期重要谋士,蒲将军的二徒弟,救命恩人,本性质朴,情商高。   鲁元:刘邦和吕后的第一个孩子,大汉长公主。   刘盈:刘邦和吕后的第二个孩子,太子。   冒顿:匈奴单于,与刘邦白登山大战。 一些说明   本书并非是历史文献,时空的设定也是平行空间而非地球(跟地球几乎完全一致的时空),因为剧情的一些需要,历史上的某些细节会有改动,比如某某人在那时的年纪大小,某个战役开始的时间可能会提前或者推后。小说的目的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刻画人物的形象和剧情的连贯。   此外,本书都是单女主,最多加一个二号女主,绝对不会种马和滥情。所有的感情和人物,都有剧情需要。 剧透1   第一卷   力拔山兮气盖世   第二卷   谁是深闺梦里人(上卷)   第三卷   前程往事如烟雨   第四卷   西出阳关无故人   第五卷   八千里路云和月   第六卷   醉卧沙场君莫笑   嗯,以上就是计划好的。这本书不敢说一定会很讨喜,但是绝对不是写到哪里算哪里,绝对不会太监的 第二卷人物介绍   轻音:神秘黑袍女,贯穿全书的女一号   羽音:轻音的表妹,女二号(占了老娘便宜当然要负责)   张晓娟:陈蒲的前妻,已经遇难   陈瑶:陈蒲的女儿,已经遇难   王为国:陈蒲大学时的同学,死党,先是花花公子,后来遇到妻子后改邪归正。   林小溪:王为国的妻子,大学时的校园第一美女。   李追风:胸怀大志,机智聪慧的神秘男,后变成六七岁小孩。   冯仑:神秘长老之一,智谋超群,手段诡异。   郭老:神秘长老之二,醉心研究,变成唱片机。   其他的暂且不方便剧透 第一章 那个人   强劲北风的吹得壁垒上的汉军旗帜呼呼作响,似乎是厉鬼的哀嚎又像是怨灵的哭诉。壁垒下哀鸿遍野,四处散落着尸首和旗帜。   此刻刚刚入夜,楚军如潮水般的攻势已经退却,壁垒城头上的汉军将士无不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曾经被项羽几万打几十万的大败,无数次被打得狼狈逃窜,即使占据了绝对优势,谁也不敢肯定自己就能笑到最后。   中军大帐内,汉王刘邦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走动,四处乱串。他头发已经花白,此刻气急败坏,毫无王者风范,倒像是一只猥琐的土拨鼠,似乎马上就要奔出逃命。   四周卫士自觉的避开了目光。开玩笑,现在的汉王早已不是当初能随意和下人吹牛打屁小流氓了,威严日盛。谁知道将来称孤道寡了,会不会想起如今的丑态被这些小人物看在眼里,笑在背后,最后找个借口把这些蝼蚁全咔擦了,别的不说,只要往前线韩元帅的敢死营里一送,保管十死无生。   “张良呢,来人啊,把张良给我找来”汉王的声音明显有些焦急。“喏”,不一会,张良就来到中军大帐,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依然如贵公子一般雍容有度,对比起来,似乎张良更像一个王。   “爱卿,怎么办啊,项羽太厉害了,本来几招下去想着就能置他于死地了,结果硬是被他在这里扳回来了,今天差点被攻破了壁垒,多亏了夏侯婴带着他手下干将营才将项羽打退。   要怎么办呢?韩信呢?这个王八蛋吃里扒外,当初攻下齐国了,本王不得已封他为齐王,他是不是想造反。他一介布衣,是谁给他的权力啊,谁给他机会的啊,谁给他兵权的啊,是我,是我啊。他*娘的这个贱人不感激还想自己称王和本王平起平坐,他算老几。我要杀了他,咳咳。。。。”   这一咳不要紧,地上居然都出现殷红的血迹。张良挥一挥手,大帐内的各类仆人卫士顿时鱼贯而出,账内鸦雀无声。“大王莫要激动,当年的箭伤要紧啊,微臣懂点医术,这伤不能动怒啊。”   汉王却是满不在乎“嘿,本王亭长小官起家,如今有半个天下,干过,爽过,他娘的也当过缩头乌龟,这辈子够了,要是说话还要憋着,当年还不如跟着项羽混。你不要再劝了。现在怎么办?”   张良平静的说:“韩信指望不上,樊哙灌婴在楚地掠地,陈平去策反楚国大司马周殷。曹参要主持大军,夏侯婴的精锐防着不测保障退路。如今营垒一面背山两面环水。项羽兵力也不绝对优势,没围死。西面的河水浅,出去小队人马没问题,但是大队人马楚军一定会察觉的。不能妄动。”“现在怎么办,是突围还是坚守。”汉王真急了,差点没跳起来。   张良面色平静,依旧不紧不慢的说:“大王,现在只能坚守,等待楚地后方的结果。如果周殷投降,英布彭越又攻下了彭城。到时候困局自然迎刃而解,时间在我们这边。除非……”“你是说那个人吗?”   张良叹了口气:“那个人经常说的那句叫什么来着,不作死就不会死,说项羽说了三次,说大王你那就大王也知道啦。经常派人来给所谓的锦囊来嘲笑汉王你,结果事后往往证明他都是对的。项羽想杀他,舍不得动手;汉王你拉拢他,他反而出言讥讽大王你。当年他若是不离开项王,现在咱们的尸骨都烂了多少年了。汉王你现在还在动心思吗?”   说完这话,帐内一阵寒风吹过,烛火摇曳,似有心魔侵袭。连一向口无遮拦的汉王也沉默了。   “唉,此等英雄人物,心智,手段,眼力胜过项羽百倍,就是招揽过来,我也要时刻担心会不会被取而代之,他却能一口道破我心思,让人不寒而栗啊。   但是我心底就没把他当对手,也不对,应该是他从来没把我这号人当对手,或许项羽也是。他看我和项羽的眼神,嗯,怎么说呢,他娘的就像是在看耍猴。感觉就像在笼子外面看两只猴子打架,无论哪个都不能拿他怎么样,再大的危难他总有办法全身而退。待本王得了天下,一定把他活捉了,天天带在身边,让他看看寡人的天下,看看只有寡人是笑到最后,看看谁才是真英雄,看你还敢不敢把我当猴耍,咳咳咳……”   汉王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比较厉害,连腰都直不起来。当年项羽那一箭伤了肺,箭伤好了以后,病根却拉下来。   张良急忙给汉王喂了一粒药丸。“大王,这药丸是那个人给的,大王能活到今天也多亏了这瓶药,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大王保重啊。”汉王吃完药丸,喝了口水,面色瞬间平和了许多,想来暂时无碍。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哈哈,本王看来也是英雄了。”一时间汉王似乎整个人迸发出强大的气势,豪迈之情油然而生,只不过让身边的张良哭笑不得,这歪诗也是那个人之荥阳截住汉王时嘲笑汉王的。汉王不以为耻,反而自己拿来用了。   张良躬身告退。账内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汉王拍拍手,一个长相平淡无奇的汉子如幽灵般出现,连张良都不能见到,可见此人的机密性。“那个人那边的探子有消息了吗?”“回大王,没有消息,内线千里耳是与臣飞鸽联系,报告那个人大军方位,一个月前已中断联系。”“人可靠吗?”“乃是汉军已故大将纪信的亲弟弟。”“嗯,你退下吧”   汉子退入黑暗之中,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汉王刘邦一边缓缓敲击着座椅的扶手,一边喃喃自语:“你怎么知道我平定天下以后一定会第一个杀你?你伸手就能得到天下,为什么不要,让我和项羽去争呢?看不透,看不透啊。寡人真是对你又敬又怕啊,你究竟要的是什么,寡人弄不明白,寡人睡不安稳啊,唉!“   同样在感叹看不透的还有项羽,一天的攻城,项羽耗费了太多心力,身先士卒,身上多处创伤。看的楚军的医官啧啧称奇,普通人受这样的伤,早就一命呜呼了,项王就能当时拔箭,用布带裹一下就继续作战。处理伤口时还能谈笑风生,医官真是从心底里佩服。   “项王,伤口处理好了,明天切记不能上阵啊。”“多谢了,你下去吧。”“喏”。医官离开后,项羽挥一挥手,让身边下人告退,任何人都没有召见,独自坐在书案前,那点微微的烛火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没,但是却依然稳定的绽放着光芒。一个人陷入沉思。   一时间,力拔山兮的举鼎,气壮山河的破釜沉舟,万马奔腾的彭城奇迹,荥阳间往复拉锯的泥潭,如一幕幕巨画从眼前闪过。范增,龙且,虞子期,曹咎,英布,彭越。。。。一个个他曾经的属下,他曾经的哑父和兄弟,他曾经的亲密战友。现在死的死,叛的叛。自己已经快要是孤家寡人了。   “项王,我们曾经立誓,永远不向对方举起刀剑。我会信守诺言,一生不变,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恕我陈蒲不能再跟随你。项王,保重。”项羽从身上掏出这锦帛,这张用鲜血书写的诀别信被项羽处理过,不会褪色。   此刻他脑海里又出现被坑杀的20万秦兵怨恨的诅咒话语。出现接到他屠杀命令的蒲将军当时意味深长的一眼。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有惋惜,有释然,有沉痛,有萧索,还有一些他也看不明白意味。有时候人生中走错一步就不能回头,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他是这样,刘邦是这样,英布是这样,韩信是这样。   只有蒲将军是个例外,他强大,宽仁,睿智,刚强。最难得的是他总能选择走自己的路。   有时候项羽在想如果当初蒲将军不走,凭借他鬼神般带兵能力,对危机敏锐的感知,运筹帷幄的谋算。汉王只怕早就已经是冢中枯骨了。恐怕张良和韩信合体才能和他打个平手。   “不作死就不会死么,为什么每次你都是对的呢,老蒲。凭你的能力,若是要得到天下,只怕我项羽也不是对手吧,你真的是为兄弟之情放弃了么。不能和你并肩作战,我好恨啊!”项羽的心就像屋内的烛火,虽然稳定,但是却是逐渐微弱,强大无比的霸王,此刻却是那么的无助和悔恨。   固陵交战的双方都没有想到,在离固陵不远的垓下,一座茂密的小山上,驻扎着一只军队,奇怪的是,这只军队没有旗帜,没有声音,没有动静,没有火光。战马的脚上都套着麻布,兵戈之上也裹着干草。为首的将军一个手势,身边的掌旗官点燃一个火折子挥动几下,全军立刻就地修整。   “将军,楚汉两军近日大战,对峙于固陵。”“下去休息下吧,周围有什么情况”“垓下野地无人,目前还没有人发现我们。”“季心何在!”“季心在”“带领披坚大军退往东南的顾乡(地名)待命,我和季布带着执锐随后就到。”   大军顿时前军变后军。徐徐离开山岗。这位为首的将军正是刘邦嘴里的那个人,项羽嘴里的蒲将军。他身披轻甲,腰杆笔直,就静静的站在山顶,沧桑的面庞无喜无悲,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反而使得这张平凡的脸更威严。   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任何敌人与之对视都会感到无尽的压力,即使他面带笑容,话语温柔又不操兵戈,也会让人如临山岳,兴不起任何对抗的勇气。   “兄弟们,相信大家已经看出来了,秦亡以后的乱世,已经到了尾声,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众兄弟愿意跟随我,出生入死,我很感动。现在,本将军会带领大家为天下人做最后的一次努力,这次,可能会有很多人倒下,可能会九死一生,所以,惦记家中父老的,可以退出,你们为天下人做的足够多了,跟着季心回到关中,隐藏起来,待天下平定之后,凭借我留给季心的资本,让子孙后代成为关中的世家豪族,甚至出将入相。愿意退出的,自行离开。”   四下雅雀无声。无人退出。蒲江军又说:“我知道队伍里有秦国的探子,有汉王的探子,有不知道是什么王的探子,你们离开吧,下不为例,此后若被我发现,杀全族,勿谓言之不预也。相信我,我蒲江军想要的人头,即使是汉王和项王,也拦不住。”   四周依旧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于是蒲江军一挥手,大军离开山岗,没入深沉的夜幕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年代里,如果杀人杀的多就算是英雄,那他们什么都算不上。如果说谁还能坚持心中的大义而战斗,那他们的确无愧于英雄本色这四个字。 第二章 韩信点兵   这些天,可能是项羽受了伤不能出战,或者粮草不济,又或者是楚军汉军已经精疲力竭,反正固陵对峙的双方大军都没有动静。此时就像是暴风雨前来临的前夜,安静而压抑。汉王营帐里,刘邦在与张良及夏侯婴商量对策。   “他娘的韩信和英布彭越不按约定出兵,这三王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吧。”张良见汉王又说粗话,劝阻道:“汉王,将来君临天下,礼法为首要啊。汉王要以身作则,莫忘记当年约法三章的事情啊“   汉王一脸尴尬:”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了,那你们说怎么办啊?“夏侯婴抓耳挠腮,不知所措。还是张良开口:”汉王,许诺三王大片封地不就可以了么。“”啊,那不行,那本王怎么办,按你说的那个计划,本王也就差不多要龟缩到关中做关中王了,本王刀山火海的打天下,给那三个龟孙子,特别是韩信这个叛徒,本王咽不下这口气。“   张良一听就急了:”大王,大局为重,对了,那个人不是还留了锦囊么,说是走投无路了就打开。“刘邦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查看里面的帕子的内容。由于以前吃亏太多,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敢托大了。   ”分关东与三王,合击项王于垓下。项王死则楚地蹦,封楚地与英布彭越。预知后事如何,你来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汉王刘邦突然站起来,不顾形象踢倒了身前的桌案,又不解气的拿出配剑拼命劈砍。”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夏侯婴连忙过去抱住汉王,抢下佩剑。   汉王过了很久才平息下来,面无表情的说:”张良,按你原来的计划,多多的分封三王,越多越好,比原先计划的还要多,底线是只要有关中和蜀地就行,快去!“   张良大喜,领命而去。汉王就是这点好,听得进劝告,当然,也得看是谁说话。张良自己和那个人也是有联系的,只是谁都不能说,大家都是聪明人,而且还都是胸怀大义的聪明人,没有生死大仇,多个朋友多条路,有时候这样的人,一句话就能影响大局,能不得罪是最好。   汉王叫人拿热水来烫脚,又想起那个人说的话:”汉王啊,你这是脚气,要多烫脚才行的,啧啧,脚真臭,以后会客别光着脚啊,我都要熏晕了,你看房间里蚊子都没有,都被你熏死了。“   心下一阵苦闷,尼玛的,这人好久都没出现了,一有他的消息就能把你气个半死。但是汉王不敢轻视,那个人要么就安安静静,一出手就必定风云变色。”唉,不想了。“汉王故作洒脱的不擦脚,套上一只鞋就往壁垒上走去,观察楚军的动静。刚才营帐里的冲天怒火仿佛从来没发生过。   如果说汉王和项王在固陵累得像狗,那么此时的齐王韩信就过得别提多滋润了。临淄的齐王府,韩信主座,左边是李左车,右边是蒯通。再下座的均是韩信的亲信将领,自从韩信攻陷齐国,就有计划有步骤的排挤了原来沛县和刘邦一起打天下的将领,换上了自己人,一副要称孤道寡的架势。   但是越是这样,投靠的人反而越多。蒯通是谋士,计谋不亚于张良,而且更老到。李左车是将军,智将,运筹帷幄十分了得。现在齐王韩信已经隐约能够和汉王项王分庭抗礼了。   王府大厅里丝竹编钟之音不绝于耳,十多个佳丽翩翩起舞,那娇媚的脸庞,妙曼的腰身,如精灵般纷飞的舞步。尤其是为首领舞的那位佳丽,浓妆艳抹却不失清纯,身材更是胜过其他人一筹。   看的韩信手下的将领心驰神往,口干舌燥。韩信拍了两声巴掌,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舞女们站立在中央不敢动。韩信高声说道:”各位将军劳苦功高,这些佳丽,看中了的,直接上来抢,谁抢到就是谁的,怎么处置我概不过问。诸位请吧。“   一时间将军的大笑声,佳丽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场面十分混乱。在场的只有韩信,李左车,蒯通岿然不动,仿佛眼前香艳而又刺激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各位将军回去和佳丽们好好亲近亲近,各位都散了吧“   ”谢谢韩元帅赏赐!“”韩元帅待俺们真够意思!“”韩元帅不要啊,奴家。。。啊!“这位叫喊的是领舞的那位佳丽,却粗鲁的直接被一个虎背熊腰的精悍大将扛走,诸将有的没反应过来,有的却是不愿在这小事上和他争执。过了一会场面就清净了,只剩刚才不动的三位在场。   “两位一起去书房议事吧,这里实在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   韩信领着蒯通与李左车来到书房,和大厅的喧哗浮夸截然不同,书房里陈设很简陋,除了书籍的竹简就只有一个桌案和几把椅子。可见韩信虽然已经拜为齐王,齐王府也极具奢华,刚才的宴席更是荒淫无道,但是哪些是本性,哪些是保护色,还真不好说。   “韩元帅,从刚才的试探看,手下的将领还是缺乏心智坚定之辈,难保不会将来倒戈啊。”韩信也是面色难看的说道:“这些人难堪大用,这样的将领,酒色之辈。一万个都抵不上一个蒲江军。”这时蒯通说话了,蒯通平时话不多,爱喝酒,不了解的人容易轻视他,但他一说话就能直接说到点子上。“元帅,您是齐王,但名义上还是汉军的元帅啊。”一时间有些冷场,这三位都不是笨人,一听就能知道言外之意。   蒯通又说:“现在汉王催促出兵,许诺大片土地。是救还是不救呢。如果救,将来天下平定了怎么和汉王相处,如果不救,那又要何去何从呢?”这时李左车开口了。李左车面色白净,虽是中年却保养的很好,毫无普通将领那般粗糙的面庞,看上去像个儒生。   “齐王,汉王救还是要救的,但是我们可以走慢一点,有多慢就走多慢,等汉王被项羽杀了,咱们得到消息再去找项羽的麻烦,到时候哀兵必胜,项羽现在根基已失,不会是你的对手。“李左车的办法可谓是毒辣,一箭双雕,借刀杀人而且谁都还说不出什么。   韩信现在手中有三十万大军,汉王一死,谁都挡不住韩信彻底控制这只军队。而现在韩信能完全彻底控制的只有敢死营。”不用说了,我意已决。我自从领了汉王的帅印,除了项羽和蒲将军,还没有人没被我打败过,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相信蒲将军也会参战的,我要一口气击败他们二人。蒯通你去回复汉王的使者,我大军不日就到,约定在垓下围歼项羽,去吧。“   见韩信已经下定决心,蒯通默然的退下。李左车也无声退下。书房就剩下韩信一人对着一封书信发呆,这封信很短,上面只有十一个字”异性封王者死无葬身之地“。一看就知道是蒲将军的字,也只有他会这样写字。   ”蒲将军,不,师傅,你看到了吧,我现在战必克攻必取,我把你教我的发扬光大,天下没有谁是我的对手,项羽,很快就会是我的刀下亡魂。很快,我就会向你讨教,报答你的再造之恩,我们垓下见。“韩信喃喃自语,顺手把信放到烛台上烧掉了。   这时候蒲将军已经退到了顾乡(地名),军队昼伏夜出,于山林中扎营。”大哥,我们粮草不多了。“大帐里没有外人,就是季布季心李平等亲信将领。   这时蒲江军端坐于桌案,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眼睛睁开,说道:”楚国大司马周殷打算投降汉王,作为一个二五仔,要干的肯定是把前任主人的亲信和亲人全部杀掉,去讨好新主人,所以周殷必须要死。我将亲自带我的直属部队暗夜去做。“   众人听着心里就是一紧,对蒲江军的一些奇怪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要啊大哥,太危险了!“”是啊,大哥,何必你出马,我季心的身手也不是盖的,关中大侠里没谁是我的对手,取周殷的脑袋还不容易么!“”不要说了,我意已决。“   ”季心你带着执锐,去东城埋伏,项王落败以后必然会走东城,你在那里接应项王,记得,广树旗帜多放箭,一人双弩双马,吓退汉军即可,随后你直接从小路退往关中。“”大哥,我带走执锐军,那你怎么办,这可是咱们的精锐。“”无妨,我自有办法脱身,这个袋子里有封书信,你到了关中打开,里面有联络的方式的地点还有信物,你带着兄弟们安家,大战完结,兄弟们该享福了。“   ”季布!“”大哥,在!“”你带着披坚军,随时听号令,我解决了周殷就回来找你。这封书信是约定的地点和暗号,你看完后烧掉,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如果没有等到我,或者我死了,你也去关中找季心吧,好好活着,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别死啊。“季布听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无奈蒲将军治军极严,法皆斩那是不分对象的,只能领命。“你们今日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前我将会誓师。季心季布两兄弟都领命而去。   只剩下蒲将军与李平,李平是当年秦国大将李信的后人,后来阴差阳错做了暗夜的队长。”李平,坐吧。“账内现在只剩下两人,李平十分恭敬的端坐。腰背笔直,一丝不苟。   ”蒲将军,当年你仁者仁心,在新安拯救了项羽要杀的10万战俘,我就是那时候决定誓死跟随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誓死追随你血战到底。“”当年的事情不说了,现在的事情有几件,大司马周殷必须要杀,项羽这次肯定难逃一劫,我也不说了,他是你们的仇人,但是我还是想救他的爱人和至亲。这点你怎么想的。“”蒲将军想做什么在下绝无二话,再说血已经流的够多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次事情了了,你们愿意回秦地的就回秦地故里,不愿意回秦地的就跟随季心在关中定居吧。“”蒲将军那你呢?“这时候蒲江军平静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了留恋和萧索:“我将会有我的归宿,你下去准备吧,也是明天咱们一起出发。“   李平从蒲将军的脸上感觉到了极大的不安,但是没说什么,领命退下。蒲将军吹灭蜡烛,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睁大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滴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仿佛那只是一粒水珠。这时,账外一个黑影悄悄无声退下。   深夜,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溜出营寨,鸽子扑腾飞离手心,黑影没入黑暗,突然几只利箭穿过他的四肢,将其钉在地上,周围火光大作,竟然不下百人,为首的正是蒲将军。   “原来是你啊,纪飞,其实我一直知道是你,不过不教而诛是为虐,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不会害你。”“蒲将军,我敬重你,但是各为其主,我是汉军大将纪信的亲弟弟,我不可能为汉王以外的人做事。”蒲江军神色倒是很轻松:“我明白啊,你好好上路吧,我那天说的话不是白说的,说杀你全家我一定会杀你全家的。”“你!”纪飞露出恐惧的神色但是蒲将军手下已经斩下了他的头颅。   “都散了吧,白天的命令作废,各大将早前按约定进行。”这时天上飞来一只大雕嘴里咬着一个鸽子,缓缓落到蒲将军身边的树枝上,蒲将军叽里咕噜的说了些怪话,大雕扔下鸽子飞走了,临走前那眼神似乎在嘲讽蒲江军。   “臭屁鸟,我迟早炖了你!”天空中大雕又返回来扑腾拉了一泡屎到蒲江军头上,又迅速的飞走了。周围卫士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后又噤若寒蝉。蒲将军冷着脸:”回营帐,散了,把纪飞的尸首厚葬了!“四周领命而去。”他娘的真晦气“涵养不错的蒲将军难得骂了次人。 第三章 虽远必诛   陈平终于要离开九江了,这次只带了一个车夫。陈平暗暗得意,搞情报的,并不是带人越多越好,人越少越低调,反而更安全。这一趟风险极大,搞不好就被有点神经质的周殷咔擦掉了,多亏了之前情报工作做得好,对症下药才终于说服周殷反叛。已经和周殷约定好,一旦韩信军队赶到,立刻叛楚。   在昏暗的车厢里,陈平不禁喃喃自语:“这周殷真是个小人啊,那两个美人,都是处子,送出去真肉痛,我自己都没上手呢。“陈平年轻时相貌英俊伟岸,时常美女环绕,风流不羁。传说他和自己嫂子都有一腿。   后来遇到一位高人,传授了他纵横之术,只是告诫使用阴谋奇计损阴德,尤其是美人计,切不可再像年轻时那样纵意花丛。对于一个喜欢美人的成功人士来说,这或许是最残忍的事情了。   但是陈平做到了。陈平自从辅佐汉王开始,修身养性,终于光芒大作,项羽手下一半以上的将领都曾经被陈平腐蚀拉拢过,能抵抗的也不过是钟离昧,虞子期,曹咎,龙且等死忠。   陈平在汉军中作为秘碟首领,手下很多奇人异士,最出名的还是美人花。美人花并不是花,而是一个全部由美女组成的间谍组织,专门为汉军提供敌方高级将领情报,拉拢策反对方要员,周殷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个周殷,杀性很重,反复无常,报复心极重,又贪婪好色。恐怕楚地不能交给他管理。“陈平胸怀天下,出将入相是毕生的心愿,现在无奈为间谍首脑,实在是情非得已,他本身不是沛县出身,前面的萧何张良又是经世之才,实在是没有机会,但是并不妨碍他站在楼中间往高处看。   ”将来汉王要统一天下,不能埋下仇恨的种子。唉,汉王也老了,吕后小很多肯定还有很多年可活。当年吕后看我伟岸英俊,想招我做入幕之宾,被我严词拒绝,将来汉王死后只怕日子不好过啊。吕后会不会杀我亲族?还有当年嫂嫂和我生的孩子将来一定要过继过来,我和淑儿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奈何当年淑儿父亲看不起我宁愿将其许配给大哥,唉!“   一面碎碎念,一面思考着让人隐忧的前程,马车里摇摇晃晃,这些天陈平风餐露宿又在敌方腹地提心吊胆,一旦松懈下来居然沉沉睡去。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睡梦里似乎又梦见当年树林里将淑儿压在身下,抵死缠绵……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民宅里,身边还有一个一丝不挂又美艳无比的女子,看着还有一点眼熟。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掌声响起,似乎在陈平的脑袋里炸开一样。“陈平大人真是好兴致啊!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啧啧啧,能和这样的美人同床,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想想我都好羡慕啊。陈平大人宝刀未老,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看这脸庞,这身段,半夜那销魂的叫声。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别人都认为此人是秦末最光辉最伟岸的将军,只有他知道此人的猥琐和狡诈,毕竟他们当年共事过,关系还挺好。正如这个贱人以前对他说过的,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陈平知道这次的任务算是彻底栽了。   ”蒲兄啊,你我朋友一场就别奚落我了。“这人就是蒲将军,陈平怎么也想不到蒲将军现在居然在九江。“陈平大人可知道你床上的此女子是谁么,是不是看着很眼熟啊。”陈平疑惑的看了看这个女人,好像是……   ”不用猜了,就是周殷最宠爱的小妾,有一次为了讨这个小妾欢心,周殷就能毫不犹豫的将府内一百多个侍女无情杀死。你说他要是看见你和她躺在一起,会怎么想呢。不过说不定周殷会认为你在为她治病呢,要知道这位小妾一直没有生下子嗣,被人怀疑不能生育。说不定回去后立马就有孩子了呢,可喜可贺啊,人间最快乐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说不定周大人还会和你结成生死兄弟呢!“   怪不得看着眼熟呢,陈平在周殷府上见过这个女人,饶是陈平定力惊人,当时也是一阵心驰神往,想立刻就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好好宠爱。   这些恶毒的调侃陈平直接选择了无视,板着脸开口说道:“蒲兄,说说你的要求吧,咱们没私仇,没必要死磕。”   蒲将军也收起来戏谑的笑容:“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我就要周殷的项上人头。然后你必须在此地待着直到汉王和项王分个胜负,这也是为你好。周殷知道了此时必然会杀了你,现在匪盗这么多,推个一干二净就行,然后安心的去做万户侯,那时候你陈平怎么办?”   陈平顿时沉默了,咬了咬牙说道:“好,你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我修书一封给刘贾,让他在与周殷合兵一处的时候暗地去杀掉他,然后说是汉王的命令。”   “不不不,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周殷的人头我自己会去拿。你只需要修书刘贾让他按兵不动即可。别以为我不知道刘贾和英布在明你在暗,都是听你的号令。汉王对你的信任那仅在萧何张良之后啊。”   陈平无奈,只得照办。真是丢人丢尽了,自己是间谍首脑居然中了对方的美人计,每次都拿这个蒲将军没办法,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对了,这个美人你处理了吧。这位蛇蝎美人死了,死在她手下的冤魂才能安息。我不想沾血。老规矩,这次我坑了你,送个锦囊你将来保命。咱们互不相欠。”尼玛,陈平实在是懒得吐槽,蒲将军做事滴水不漏。不想粘血?你杀的人还少么。   陈平一言不发,突然拔剑刺入沉睡的美人心窝,美人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可见这一剑的精准与力道。陈平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文弱,真要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明刀明枪的对上,也会很扎手。很明显蒲将军有自己的情报网,而且还相当的强大,能和陈平斗还稳压一头。   “蒲兄好久不见,要不下一盘象棋吧,这玩意是你发明的,我现在实在是手痒啊。”反正被坑,陈平也是破罐子破摔,想拖延时间。很显然这次是楚汉最后的战役了,蒲将军可不是路人甲,他是能直接影响战役走向的人。“下次吧,你安心在这里呆几天,不会太久的。”   蒲将军没有揭破陈平的小心思,说完就离开了屋子。一出门竟然发现门口跪满了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蒲将军说道:“这位青夫人在周府极为得宠,不知道多少稍有姿色的下人侍女死在她手上,将军今日为民除害,我家小花也可以瞑目了。小花她哥哥在周府看后门,午夜三更敲门三重两轻就会开门,他已经偷了门房钥匙。到时候会偷偷打开所有内府后门,直通周殷卧室,将军保重。   蒲将军没说什么,抱拳致谢,带着李平和暗夜精锐就离开了此地。   深夜周府一片漆黑,只有周殷的卧房灯火通明。周殷最近志得意满,跟汉王的使者搭上线了,以后少说也是万户侯,又得到了两位美人,简直爱不释手,夜夜笙歌,居然连宠妾失踪都没注意。半夜里,周殷又在和两位宠妾双/飞。“虞姬,虞姬,我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厉害。”“虞姬怕了,虞姬怕了,大人好厉害,大人好厉害。”   蒲将军偷偷摸到门口,听到他们的激情对话都彻底无语了。尼玛周殷把陈平送的美人当虞姬,这美人也附和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以前都没看出来周殷口味这么重啊。蒲将军和暗夜成员冲进去,彻底破坏了周殷的好事。   周殷毫无抵抗就被两名暗夜成员按倒在地,抬起头双目圆睁,看清来人是蒲将军以后,反而镇定下来。懒洋洋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妇人之仁的老蒲啊,没错,咱们当年是有些过节,不过现在世易时移。要不这样,我跟汉王说说,给你封个万户侯怎么样。”   蒲将军一时无语,实在是懒得吐槽,当年荥阳一役,蒲将军截住刘邦,刘邦开出的价码是关中王,啧啧,难怪能当大汉太祖呢,虽然同样是流氓,气度差太多了啊。   看着蒲将军没说话,周殷以为他意动了,再接再厉的说:“现在你和我合兵一处对付项羽,我知道打仗打不过你,你来统筹指挥,将来封王也不一定啊,怎么样老蒲。”   “你以为我是意动了么,我差点没笑出声。”蒲将军一开口就是这么毒。“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背叛项王,为什么屠杀城父军民?”蒲将军简直怒火攻心,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历史书上说的是英布这家伙和周殷合兵一处才干这事的啊,哪知道会有这种事,周殷居然有胆子单干。   周殷沉默了片刻,可能是觉得这次在劫难逃。居然平静的说:“因为虞姬,虞姬是我要的女人,项王抢走了,所以我一直潜伏直到今天,因为虞姬曾经倾心于你,所以我也恨你。因为虞姬在城父,准备去看项王,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得到虞姬。   城父军民居然如此忠心项王,宁愿全部战死也要让虞姬逃走。这是最近的机会了,将来虞姬落到汉王手上,我还有可能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我已经派遣精锐去截杀虞姬项伯一行了。你不是有本事吗,你不是英雄盖世吗,哈哈,看看你怎么救自己爱的女人?”   蒲将军看着已经癫狂的周殷,挥挥手。李平立刻挥刀斩下周殷的头颅,撒上石灰用盒子装好。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位美人,蒲将军冷冷的说道:“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么?都起来穿好衣服,带着人头回去给汉王复命。说我已经给周殷封赏过了,替他省了一笔钱和土地。这个锦囊你拿好交给他,千万别在他打开时站在他面前,我不保证你们还有命。”   两位美人居然冷冷的拿起人头的盒子,穿好衣服拿起周殷的佩剑一言不发就走了,显然并非泛泛之辈,想来周殷万一不听话,他的下场未必比今天更好。“兄弟们,放火,撤!”蒲将军一声令下,暗夜诸人迅速动作,在周府四下点火,不久从外面就能看到周府内火光大作。   蒲将军带着周殷的印信来到舒城军营,一路畅通无阻的骗过各路巡哨。从值班掌旗官那里威逼利诱得到了那只骑兵的动向,马不停蹄的赶往东城。因为彭城失陷,城父被屠城,去往固陵的路线已经被汉军完全截断。项伯和虞姬队伍只能向东城靠近,度过乌江才能算是安全。   蒲将军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曾经发誓无论如何要救项羽和虞姬一命,也许这会是他第一次失信于人。人力有时而穷啊,其实再怎么惊才绝艳,也有无能为力之时。对项羽,对虞姬,他还是存着愧疚之心,当年阴差阳错,和虞姬相爱,虽然没到最后那一步,因为种种际遇却不能和她在一起,都说蒲将军善于把握自己的命运,其实他却是所有人里最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人。   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抗争,却不得不随波逐流,无非是这世人不了解他,看到他身上的光辉却看不到背后的苦楚。这一晚,蒲将军往东城方向拼命的赶路,夜很黑,他的心中也无比的黑暗,看不到一点光芒,即使马上要失去重要的兄弟重要的爱人,还是无能为力。 第四章 出卖   固陵汉军楚军还是老样子,楚军围困汉军,双方都毫无动静,对峙已经有月余,似乎没什么改变。但是细心的将领还是发现了,暴风雨就要来了。双方都在做准备,进攻或者逃跑。   汉军壁垒内部,汉王中军大帐。此时的汉王和半个月前的汉王几乎是换了一个人,不仅容光焕发,而且颇为平静,似乎被围困的已经是项羽而不是自己了。原因只有一个,韩信来了。光韩信来了没有用,韩信还带了三十万大军,这下汉军将近有四十多万,楚军也就十多万,再加上有韩信指挥统筹全局,这次想不赢都难。   大帐内现在只有张良和汉王,其余将领和仆从侍卫都下去了,显然他们要谈的事情很私密。“张良啊,寡人得了天下,要怎么治理啊,大秦也就十三年的命,寡人的心没那么大,什么千秋万世都是骗人的,哦,就像那个人说的,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说得真好,寡人也没指望千秋万世啊,你倒是说个章程出来啊。”   张良一言不发,默默的递给汉王一封书信,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人写的。也只有那个人喜欢干这种事,你明明不高兴又不能反抗,还要庆幸有他的提醒“想知道以后怎么治理天下么,我教你个乖,封雍齿以安天下诸侯,推恩以定天下,你一定不知道推恩是什么,我就是不告诉你,这是最后一个锦囊了,保重了小流氓。”   深吸了几口气,汉王告诫自己要镇定,不能动怒。心里对蒲将军却越发的忌惮,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他总是能猜到你心底最深的秘密,你在他面前就像光着身子,无处遁形。而且很明显他还有后招。他的后招永远都是无穷无尽,只有你没想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等你后知后觉才发现那人已经在岸上看着不会水的你在河里挣扎。   这种超脱控制的事情让汉王很不爽,如果说汉王想杀的人排行榜里谁能排第一的话,那非蒲将军莫属,连项羽都远远排不上。   汉王对项羽远远谈不上恨,就好像两只狗争一个骨头,不争就是死,未必有多恨对方。汉王的好心情全让这封信给破坏了,突然犹疑的看着张良问道:“张爱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寡人。”   “大王何出此言啊?”张良心里一惊,但是不动声色的回答:“每次都是一只大雕将书信扔到营寨门口,军士们拾到后交给我,然后我就直接找到汉王您了。”   “哦,哈哈哈,张爱卿不必紧张,寡人就是随便问一句,开个玩笑哈哈哈。”“那微臣告退。”说完张良缓缓退下。张良看不到的是,汉王刘邦阴冷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仿佛目光就能穿越这具躯体一样。“豪杰太多了啊,我盈儿将来会不会被这些人架空啊,真是让人担忧。“   回到自己的帐篷,张良回顾四周,发现没人便偷偷拿出一封信,上面写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项王死则诸侯灭,汉王必杀功臣以泽后世,忘良兄三思。急流勇退不失英雄本色。”   张良默然无语,烧掉了书信后静坐在书案前沉思。“终究还是难逃狡兔死,走狗烹的宿命么?老蒲,看不透你啊,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想来将来汉王必杀韩信啊!”   汉王的威严日盛与疑心日重,张良不会看不见。但是正如蒲将军曾经和他闲聊时说的:站队就要站稳,不可朝秦暮楚。哪怕一条道走到黑那也要走下去。   蒲将军离开了项王,不过至今都未反楚,除了自保,他从来未向项羽的楚军拔剑。无论是谁,只要提起蒲将军,莫不说一句真汉子真英雄。他张良也是一样,没有办法没有选择,这是这个年代谋士的命运。那些喜欢跳来跳去的,像曹无伤什么的,早就尸骨都找不到了。而一条道走到黑的,即使把对方得罪死了,也大多活蹦乱跳。   “等天下定了我就回去履行我的诺言,告老还乡和黄石公好好喝几杯。希望还能找到他。”   一时间张良也有些心灰意冷,可怜白发生,可怜白发生啊,张良喃喃自语。自古功高震主者,难免下场凄惨,到头来是为了什么呢?   且不提楚军汉军怎么紧锣密鼓的准备大战,东城这边,埋伏在东城郊外的季心接到大雕传书,此时英布刘贾军已经占领了东城,季心在一处峡谷埋伏后全歼了刚刚抓住虞姬一行的周殷人马,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多亏了信息不畅,若是他们知道周殷已经一命呜呼,难保不会提前跑掉,那虞姬和项伯就会在东城落到手里刘贾英布手里。   两天后,蒲将军和手下暗夜精锐赶到了东城郊外与季心他们汇合,碰见了朝思暮想却不敢去想的虞姬,还有让他感慨万千的项伯。   有过一次出卖,就不会差第二次,以前蒲将军不懂,这次在东城附近遇到项伯和虞姬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无论这种出卖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无论是主动的还是逼不得已的,无论是对当事人好还是坏,改变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性质。   在东城郊外的营帐里,项伯和蒲将军推杯换盏,气氛十分融洽。项伯这人性格比较柔和,善于交际,再加上他们曾经共事的时间不短,彼此都了解,蒲将军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小蒲贤侄啊,这次楚汉对垒你怎么看啊?”项伯无意间提起这句话,蒲将军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肉戏终于来了。沉默了片刻,蒲将军开口了,只是说出来的话让项伯的心都碎了“此次项王必败,有杀身之祸,神仙难救。”   哐当一声,一位女子冲进来,死死的抱住蒲将军的胳膊,正是虞姬。此刻她泪眼婆娑,更有一种柔弱的美,白玉般的面颊苍白如纸,再加上纤细腰身和高挑的身材似乎风吹一下就会倒。仿佛再刚硬的汉子也狠不下心来拒绝这样一位柔弱美女的要求。此时虞姬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蒲将军身上。   “蒲大哥,救救项王吧,你一定要救救项王,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没有谁能打败你。”蒲将军苦笑着摇摇头:“虞姬,这次我努力救项王的性命吧,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气氛一下子悲切起来,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虞姬时不时发出的哭泣声。他们都知道蒲将军的为人,他能打十个人,二十个人他都能想办法打倒,他此刻说这样的话,可见局势已经崩盘。   项伯的脸上忽白忽红,时而摇头叹息,时而低头喝闷酒。蒲将军心情沉重,时而紧皱眉头,时而轻轻叹气,但是没有多喝。只有虞姬如泄愤一般的喝酒,一口接一口的,她不善饮酒,被辣的咳嗽也依然如赌气一般猛喝。最后蒲将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项伯的帐篷,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思维也一片混乱。   “陈蒲你怎么现在才来啊,电影都快开始了。”张晓娟一把搂住陈蒲的胳膊,半个头都靠过来。他能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靠过来,那么真切。(晓娟吗,怎么回事)陈蒲都搞迷糊了,不是在楚汉交锋的年代吗,而且这年龄也不对啊。   “你傻站着干嘛,赶紧的,现在都晚上八点半了,宿舍十一点关门,看完电影你送我到门口就行了。”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啊,陈蒲浑浑噩噩的走进电影院,看的什么他自己的搞不清,浑浑噩噩的走出电影院,十一点半了。大概是宿舍回不去了,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和张晓娟去一个旅馆开了间房。   “我警告你啊,不许过线,一人睡一边!”张晓娟恶狠狠的说道。陈蒲如同木偶般的躺下,迷迷糊糊的好像压住了一个美丽的女人。“陈蒲,爱我,娶我,我们永远在一起!”这句话仿佛点燃了他,全身都要着火了。他现在只想要和爱人融为一体,什么都不想了。剧烈的喘息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和哭泣交杂在一起,房间渐渐的沉入黑暗。   蒲将军突然惊醒,头痛欲裂,眼睛都睁不开。到这里太久,经历了太多的金戈铁马,居然连这个都想不起来了,刚才的梦境就是他和老婆彼此初夜的情景,哪知道那一次以后张晓娟就怀孕了,于是他们没毕业就结婚,生下了女儿陈瑶。小夫妻经历了许多的困难和辛酸。当日子刚刚好起来,两人打算带女儿去国外旅行时,发生了那件事。   然后陈蒲一步步被逼迫着,成为了现在的蒲将军。他希望找回遗失的美好,但是对手却是命运。为了找回失去的东西他又失去了更多东西,很难说这是什么样的人生。   蒲将军睁开眼睛,虞姬静静的躺在身边,被子露出的一角就能看出无限的春光,这个集天下女子美貌于一身的女子,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红颜祸水。床单上的点点落红惊呆了蒲将军,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脑子里一道闪电划过,似乎很多问题都有了答案。帮虞姬盖好被子,蒲将军穿戴整齐以后就来到项伯的营帐。此时项伯也是衣冠整齐,丝毫没有饮酒的痕迹,看情况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蒲将军平静的与项伯对坐,平静的问道:“为什么要出卖虞姬,她是你侄儿的女人,你侄儿唯一的女人。”项伯的回答却和蒲将军想得不同:“你觉得这次大战以后,羽儿和虞姬的命运会如何呢,小蒲贤侄。”   那还用说,项羽乌江自刎,虞姬史书上没有明说,想来凶多吉少。蒲将军没说话,只是摇头。“我想把虞姬托付给你,但是你的人品我知道,不会动兄弟的女人。现在你得到了她的身子,就照顾她一辈子吧。羽儿巨鹿之战的时候被秦兵伤了经脉,不能人道,所以虞姬之前都是处子。   羽儿为了保守秘密没有找其他的女人。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子嗣的原因。这也是坑杀秦兵的原因之一,也是你们兄弟反目的间接原因之一。我相信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保护照顾虞姬,让我羽儿安心,那个人只有你。”蒲将军木然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去乌江边附近扎营,我去接应项王。”说完就离开了,丝毫不顾项伯的尴尬表情。   蒲将军独自来到一座山岗上,仰天长啸,用剑劈砍着周围的树木,一时间落叶飞花,看不清人影只见幽暗月光下片片树叶断落成两半。又是这样,又是这种事情,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他苦,他恨,他又无能为力。   发泄完了,蒲将军坐在一棵树下,他发现自己欠的情债更多了。曾经一个美丽的女孩被自己搞大了肚子,失去了美好的前途,不得不过了多年的苦日子。他刚刚偿还完,让她们母女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却来到了这里。刚刚又夺取了好兄弟妻子的贞操,虽然并非本意。   他突然发现自己就是漫画里那些天然带NTR属性的黄毛,诚哥什么的。自己不属于这里,但是项羽和项伯都不知道,虞姬也不知道,他迟早会走,那时候这些情债怎么还。虞姬谁来照顾,她如果不死,迟早会落到汉王英布这样的人手里,还不如死了。一时间整个人陷入了颓废和无力,如果有人看到蒲将军这样,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楚军当年的战神。楚汉两边都拿他没办法的英豪。不久,蒲将军返回了,萧索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好长。   他远去以后,一个妖魅的人影出现在他刚才的山岗,看不清脸,但是仅仅看身材就知道这是一位陈蒲两世所见过的所有女人里谁都比不上的妖娆美女。这个女人拾起一片被斩断的树叶,自言自语:“能把加速斩练得比落叶剑法还老道,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啊,看样子是不喜欢我送的礼物了呀。这么美丽女人的身体,我看了都会心动,为什么不喜欢呢?难道你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了么。我在梦境里让你重温旧梦,在现实里享受这年代最美的女人,这样的生日礼物你为什么还不满意,还会伤心,你在想什么呢?好想看看你的心,陈蒲,人家也好难过啊!”   声音如百灵鸟般清脆,似乎有一种魔力,听着就会让人想入非非。这女子似乎也很失望,叹了口气人影没入黑暗,只有淡淡的清香证明她出现过。 第五章 酝酿   我来,我见,我征服。这话是凯撒说的,不过某个人却把他带到了这里。韩信现在脑海里出现的就是这句话。他终于忘记了他齐王的身份,记起来自己还是汉军的元帅,便带领三十万大军。准备在固陵给项羽雷霆一击。之前与汉王约定的是垓下决战,但是那里离楚地太近,项王可以很轻易的逃回江东,卷土重来未可知。   之所以约定就是为了骗一骗项羽,谁知道汉军里有没有项羽的探子呢。所谓兵不厌诈。只有到决战时刻,他才会透露真正的目标。固陵是最好的伏击地点,而且汉王在此地十多万大军还修建了壁垒。在这里决战,项羽插翅难飞。   但是正当他准备出击的时候,收到了蒲将军的战书。便改变了主意。之前韩信数次挑战,蒲将军都对其置之不理,他也找不到蒲将军的军队,终于成为心魔。   战书是这样写的“此战过后,我让你手上三十万大军化为乌有,你引兵垓下与项王决战,只此一次过时不候。想赢我就来,不然就别说什么战必胜,攻必取。倘若你三十万大军还在,我人头奉上给你祭旗。”   韩信把战书递给李左车和蒯通。李左车眉毛都皱成了个川字。苦苦思索也无解。“搞不懂,难道蒲将军会撒豆成兵吗,他要怎么击败元帅手上三十万精兵呢,他手里最多也就两万人马吧。”   韩信也是沉默不语,苦苦思索,这一战所有的环节他都想到了,无论的兵力分布还是后勤,他自己手上的大军都是三路分进合击,再加上刘贾,英布,彭越已经围死了项羽的退路,蒲将军就是金刚化身,顶多能打残一路大军。让项羽带着极少人马突围,但是韩信的大军不会有特别大的损失,更别说什么化为乌有了。   如果说赌的是让项羽活着,那韩信还是很害怕,现在这样的条件,他的自尊和傲气不允许他妥协。倒是蒯通若有所思,好像想到了什么,又不是太确定。韩信正色道:“你们下去主持大军日常要务,拔营去垓下,合击项羽。吩咐敢死营负责我的护卫,这次他们不用去前线和项羽死磕。”   李左车和蒯通领命而去,蒯通边走边想还摔了一跤。韩信又拿起一卷兵书读了起来。“到底是什么呢,师傅。你说我迟早胜过你,是这一次吗?我不会杀你的,师傅。我只想踩着你的肩膀成为天下最强的将星。”   东城,蒲将军的营帐内,只有季心在。“季心,交代你一个任务。完成之后,对你和执锐营都会有十分重大的意义,而且这个任务对你和执锐营来说很轻松。”季心听得懵头懵脑的,他本就不是智慧超群的人,但是身手了得,是一员猛将。“大哥就吩咐吧。”   蒲将军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在东城狠狠的伏击汉军一次,救项王。”“这个之前你说过了啊,咱们干过好多次这种事情了,轻车熟路。”然后蒲将军在季心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季心立即跳起来:“大哥你疯了,这怎么能行!”   蒲将军似笑非笑的拿着一个军令在季心面前晃一晃:“小心心,领命不领命,法皆斩可不管将军士兵哦。”季心瓮声瓮气的说:“知道了大哥,我一定办好。”“行了,快去做准备,去的人不用多,调最机灵,身手最好的。回头来我再跟你详细解释。“   季心领命而出。蒲将军不顾形象的把脚放在书案上,悠闲的晃来晃去。韩信啊韩信,你是兵仙,我哪斗得过你。只不过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杀人不见血的刀你看不见罢了。我已经给过你提示,你自己一心作死,那我这个便宜师傅也只能亲手送你上路了。   此刻项羽已经感觉到了,末路就在眼前。其实他手上精兵十万,肯定胜得过当年巨鹿之战破釜沉舟的情况。当年秦军三十多万也是精锐,章邯更是骁勇善战。但全部倒在他的剑下。当年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他正面快崩溃时,蒲将军带着一万兵马突然从秦军背后杀出,十万秦兵顿时溃不成军。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哀大莫过于心死。他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没有后代,他不能像汉王一样想着一统天下,学秦始皇搞秦万世。他只有现在,没有未来。   项羽此刻胡思乱想,虞姬想必已经到了江东,有机会告知蒲将军让他照顾她一辈子,他们也曾经相爱,今后会有孩子不至于遗憾,听说蒲将军现在也是孑然一身。至于项伯,他对刘邦有恩,想来无碍,有他在,项氏族人应该能够保全。钟离昧可以去投靠韩信,反正他救过韩信的命,韩信会保全他。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一声大雕的鸣叫惊醒了项羽。出门就遇到一个锦囊掉下来,他知道这是谁的,拿着锦囊就走进营帐内打开。”楚地后路已断,请往垓下与汉军决战,若不济,走东城,为弟接应。“项羽一时愣神,刚毅的面庞上出现决绝之意。对门口传令兵说道”传我军令,拔营速往垓下列阵以待汉军。“   随着这一声令下,楚军如同精密的机器一样,拔营起寨,往垓下运动。这时固陵的汉军已经发现了楚军的行动,随即发起追击,曹参带领着本部护旗营为先锋,一路追杀楚军。   楚军假意败走,结果汉军在垓下三十里远的峡谷被楚军伏击,损失了两千多骑兵暂时退回中军。汉军只有放弃了追击,一路徐徐前进。半夜里,楚军汉军依旧对峙,但是双方都在等待机会,没有出战,甚至没有派遣斥候,战争已经磨光了所有人耐心,大家都知道最后的决战要来了,这次两个王里面,一定会有一个倒下。   汉王营帐内,汉王脚气又犯了,边泡脚边和曹参,夏侯婴,张良等人议事。曹参曾为秦国的县尉,可能长期的职业习惯,不苟言笑。今天因为冒进吃了个大败仗,而且死的都是他的本部人马,其中还有一个他妻子的远房侄儿,他自己也有两处刀伤,面色十分难看,后悔不该贪功冒进。   ”你们说说啊,该怎么办。“汉王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心情倒是没有多糟糕,现在没有被围困,打不过跑路他的能力可是一流的,除了那个人,谁都没抓住过他。哦,也不是,还有个叫丁公的,以后得了天下一定要抓住丁公然后把他给杀了。”汉王,按约定行事吧,今天我军只是小小的失利,无关大局。“张良首先向刘邦建议。   ”嗯,你呢,夏侯婴?“汉王显然没怎么当回事。”我觉得我的精锐干将营不要出动,一定要跟随在汉王身边。“夏侯婴是刘邦亲军的首领,他考虑的只有汉王本身的安危。   ”曹参你呢,你觉得如何?“夏侯婴有大智慧,为人处世相当不错,但是让他出点子,还是算了吧。汉王也不当回事”大王,垓下决战,我要为前驱,作为汉王屏障“曹参负责中军的,但是现在报仇心切,也都顾不得了。   ”嗯,就按你们说的办,都下去吧,寡人要就寝了。“”喏“众人准备退下了   正在这时,传令兵喊道”韩元帅有军令到“,在场的各位都是一愣。汉王就是最大的了,哪里还要什么军令。但是刘邦还是将人请了进来。只见此人沉稳有度,虎背熊腰,气质非凡,一看就不是小兵这一类人物。   ”来者何人啊“汉王一边抠脚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但那人却不说别的,只说”汉王请接令“。一下场面十分诡异,那人又强调了一句”汉王请接令“刘邦这才正色起来。那人又说:”大战在即,韩元帅统领全局,汉王请于军中观战,请接令。“   汉王哈哈笑了一声,打哈哈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韩元帅来了吗,在哪里啊,寡人好想念韩元帅啊,快快,带寡人去看韩元帅,击败项羽没韩元帅可不行啊!“那人却是冷着脸不领情,说道:”请汉王先接令,核对信物。“汉王严肃的说:”汉王接令,请韩元帅吩咐。“   那人面色缓和,说道:”韩元帅军令,汉王前军不许死战,不许追击,务必将楚军引向汉王中军。汉王中军不许后退,违令者斩。“说完场内各人勃然变色。汉王压抑着问那传令兵:”敢问你乃韩元帅账下何人啊?“   那人冷冷回答:”不劳汉王挂心,在下这就回去复命。“说完连礼都不行直接走出大帐。那人走后,帐内顿时炸锅,夏侯婴曹参都要带本部人马去找韩信拼命。   只有汉王面色平静,说道:”你们按韩元帅说的办,下去准备吧。“诸将愤愤不平,但也无能为力,只好退下。张良也退下,他和韩信的处境其实某种程度上说很像,说什么都不好。   诸将走了以后,汉王刘邦狠狠的拿佩剑砍翻了桌椅,发泄了一番。然而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无能为力,即使要秋后算账,那也要等解决项羽以后。更何况韩信现在羽翼已经丰满,要是反噬起来,谁能笑到最后都不好说。   那名大汉回去向韩信复命,韩信问他:“你可有向汉王解释这个军令,有没有好好和汉王手下诸将沟通。并非是我韩信要命令他们,而是全歼项羽就必须如此安排。”   那人诚恳的说:“韩元帅,在下十分细致的解释过了,汉王和诸将都很通情达理,欣然领命了。”“那就好,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说完那人便退下,没有直接回营房,却是来到了蒯通的营帐内。   “禀告主人,事情已经办妥。在下观察汉王账下那些人都义愤填膺,汉王面更是有阴郁之色,想必对韩元帅已经恨极怒极。”那汉子此时却十分恭敬,远胜于对汉王,就是韩信也比不上。“很好,这些年你很不错,劳苦功高。当年我只是无意间救了你们母子一命,你完全做到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上次酒宴你夸张的抢歌姬,表现很好,麻痹了所有人。那位歌姬滋味如何啊。”   那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她看我没有虐待强迫她,就答应了,现在已经怀了孩子,在临淄养胎。“   ”哈哈,别不好意思嘛,那位姑娘事前我就打听过了,她出身齐国贵族,后来沦落但是却能洁身自好,样貌也是最好的。是那些歌姬里面唯一的一位好女子,不然怎么会提醒你下手抢那个呢,咱们明为主仆,实为父子,看你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主人再造之嗯,我蒯天永远铭记于心。“”在这里没有什么蒯天,只有张小天,你可明白!“”是,我下去了。“蒯通欣慰的摸了摸长胡子,这下彻底得罪汉王,韩元帅不反都不行了。蒯通得意的想到,很多话他不能说,只能把生米煮成熟饭,才能跟韩元帅说,不然不仅韩元帅会死,自己全族也跑不了。人都是有私心的,有时候为了名利,有时候仅仅只是为了生存,比如他现在就仅仅只是想活命而已。 第六章 山河变色   这一天,垓下,小雨。楚汉两军共计七十万,在此地大战,山河变色。雨水冲刷着血水,遍地殷红。地上遍布着数不清的尸体,有的地方都有好几层。断掉的兵戈,箭矢,被砍下的头颅,四肢,随处可见。   汉王抹了抹身上的血水,暗呼侥幸。项羽是个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估的人,这次被他差点杀入中军,最近的时候都只有二十米,不过最后在韩信的指挥下,汉军打疲劳战,一只军队一只军队的从侧翼轮番攻击项羽,项羽兵少又孤军深入,最终寡不敌众,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几百骑逃往东城方向。   汉王派遣曹参追击项羽,自己就召集各部将领在一棵树下议事。一名将军走来,竟然就是那天羞辱汉王的蒯天。“禀告汉王,已击败项羽,楚军几乎全军覆没。韩元帅已经带大军返回齐国。各军请自行其事。属下告退。”说完依然毫无礼数的径直离开了。   “汉王,让我去宰了这家伙”曹参真的怒了,他算老几啊,自己都不敢这么跟汉王说话,他是哪里来的蒜头。韩信动不得,一个小小将领还动不得么。“不必了,此人我打听过了,是韩元帅手下敢死营首领,身手十分了得,而且有勇有谋。当年破赵他第一个登上城头插旗。有什么以后慢慢算,不急于一时。”   很明显汉王也动了杀心,可能是彻底打败了项羽,汉王心情难得的好了一次,暂时不计较这汉子的粗鲁。汉王得意的想,韩信的兵权他暂时也不在意。他的一帮老兄弟都在此,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人,韩信虽然有汉军三十万,可并非都是他的嫡系,两边都是汉军,真正打起来,只要汉王不死,军队又差不多,韩信的军队会不会倒戈都是问题。   他汉王也不是没威信,只要手里实力还在,慢慢的扣掉韩信的兵权,玩攻心,他韩信那是我的对手。   韩信此时却是疑惑重重,丝毫没有垓下战胜项羽的喜悦,如果说有的话,那只有一丝空虚。人生的对手又少来一个,强者站在最高峰的那种寂寞,不是谁都能体会到。   垓下之战的损失大大的出乎自己的意料,楚军在绝境中不要命的冲击造成了很大杀伤。几乎十万人被打死打残,但是仍然是赢了,只要抓到或者杀掉项羽,就彻底赢了,莫非蒲将军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他此刻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项羽身上,对他来说,项羽已经是他眼里的死人。是他功勋碑上的一个记号,是他上升到将星之王路上的一块大一点的垫脚石。但是一个沉重的名字还是压在他心头,蒲将军。只要是没有打败蒲将军,他心里始终有阴影。战役结束了,我还有二十万生力军,这场赌局是我赢了吗。不对,蒲将军还没有出招,以他敢作敢当的性格,不可能会爽约。   当年私自放跑十万秦兵俘虏的事情他都敢干,明摆着不是为了欺骗我。他那个赌约是什么意思呢。韩信陷入了沉沉的思索当中,仿佛周围的事物都与之无关。   此时蒯通的营帐内,蒯通正在和蒯天交代事情。蒯通对蒯天说:“你要保护好自己,你现在还没有暴露。如果将来汉王要杀你,你就去找蒲将军,他会收留你的。记住,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如果说谁可以信任的话,外人之中只有蒲将军可以信任,我分析过他。他是楚汉交锋里所有人里面最无欲无求的人,没有欲望就不会出卖朋友,你可以信任,你只要不负他,他必然不会负你。”   “主人的教诲我知道了,那我退下了。”“都说了,不要叫主人,叫义父”“是,义父”   此时蒯天并没有把蒯通的话完全听进去,也许他只记得万一落难了蒲将军是个可以庇护的人。现在他一心沉浸的新婚和爱情的喜悦之中。美丽温柔的娘子,日常的温馨生活,床第之间的鱼水之欢,都快把这位铁汉融化了。从来没有爱情滋润的他现在爱他的娘子到了极致。蒯天来到自己的营帐内,拿出一封书信,是他新婚的娘子写给他的。   “夫君在上,我和肚里孩儿都好,感激夫君真心待我,婉儿愿与夫君一生一世相扶。家中人少,待夫君返回后可纳两房小妾,开枝散叶。愿夫君在外平安,刀剑无眼,我愿今生来世结草环,祈祷夫君平安归来。”   这封其实是普通的家信,并未写什么特别的,但是蒯天一个人拿着写看了又看,嘿嘿傻笑。他外表粗犷但是一点也不傻,相反感情十分细腻敏感,谁是真心对他他洞若观火。当他成为敢死营的首领以后,世家大族豪门商人提亲几乎踏破了门槛,但是他都托付自己的义父蒯通来决定。   蒯通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婉儿,暗地里多方了解以后,此女有齐国贵族的身份,虽然身份这种东西没有用,但是一旦和强大的刀剑结合那就不一样了。而且婉儿相貌极美,知书达理,又没有强大的家族,近亲全部在战乱中死去,远亲也只是小官,不会反过来牵扯蒯天。   之所以安排抢歌姬的闹剧,是为了解除蒯天心里的疙瘩,双方看对眼就办事,看不顺眼也不勉强。蒯天从小少年老成,带着母亲相依为命,看透世态炎凉,对包办的贵族婚姻极为反感。从这件小事就看得出,蒯通智谋惊人,不亚张良,计谋如羚羊挂角,毫无痕迹,处理家事都能各方皆大欢喜。   这时蒯天还不知道,半个月以后,他这小小的幸福也化为乌有。他的义父被迫流亡东躲西藏,韩元帅更是心若死灰。而这一切都是蒲将军间接造成的。而他又不得不去找这个罪魁祸首去寻求庇护,人生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   几天的逃亡让项羽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仪表,盔甲上全部是暗红的血迹,他的宝剑早已砍缺口,被迫丢弃,乌骓马也是伤痕累累。已经快到东城,他手下仅仅剩下二十八骑,在一棵树下休息,准备片刻后继续向东城方向挺进。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他知道,他败了,彻底的败了。   被五倍兵力围歼,楚军在绝境中打出了威风,但是败了就是败了。他不得不感慨蒲将军料事如神,如果还在固陵,他此刻的人头估计就已经摆上汉王的桌案,供诸位汉军将领大臣欣赏。此刻东城方向几乎是汉军兵力最薄弱的地方,除了后面的追兵,前面就是英布和刘贾,但是项羽知道英布不会拦着他。英布和蒲将军不同,很不同,虽然当年他们是一起来投靠自己的。   那一年项羽派二人分别各坑杀十万秦国俘虏,英布下手很干脆,蒲将军带着俘虏成功逃亡,后来还以这些人为根基练成了一只无敌的铁军,神出鬼没。英布凡事就只能想到自己,所以他一定会为自己留条后路。项羽死了,他也活不长。忽然间后面马蹄声大作,曹参率领的追兵已经上来了。   “弟兄们,杀!”项羽一马当先,此刻已经不需要动员,跟着他的都是随时可以为他自尽的亲卫。项羽拿着刀砍呀杀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许五十个,或者一百个,反正肯定超出了他当年所说的,剑乃一人敌的境界。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汉军也不敢迫近项羽。眼看着就能有大功,要是死了岂不是太亏了。   项羽一定杀不死他们所有人,但是杀死某个人,哪怕是个将领,也不是件难事。这时候,在一边冷冷围观的曹参,终于宣布的汉王的命令。“杀项王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曹参也是打老了仗的人,他若是提前宣布,将士们是不顾生死奋勇杀敌了,但是却可能把项羽吓跑。只有这样不紧不慢的绞杀项羽手头那点可怜的力量,待到他自己孤身一人又人困马乏的时候,勇气激发,一鼓作气可以将他拿下,死活不论。   果然,命令一下,项羽立马抵挡不住。之前都还在保存实力的汉军,顿时打了鸡血一样奋勇前冲,项羽身上多了几十道伤口,血流如注。这时一声响箭射向天空,顿时从树林里涌出无数伏兵,强弓硬弩如不要钱一般射向汉军,汉军围着项王的圈顿时少了好几圈。   项羽也知道蒲将军来接应了,乌骓马在绝境下竟然越出包围圈,向伏兵的方向退去。这时一名将军带着一队铁骑冲向曹参的本镇,他的刀剑似乎有魔力,速度极快又轻盈,每一刀都会带走一条性命,仿佛大树上的落叶一般,纷纷飞舞,阵型里直接被杀出一道四五米宽的痕迹。   曹参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利刃就已经架在脖子上。大将身后的亲兵砍倒了曹参的帅旗,大喊,“汉军败了汉军败了”,“曹将军死了”,“快撤啊,楚军有埋伏”。顿时一万汉军后面的往前跑,前面的往后退,互相践踏无数。   这位将军正是蒲将军,他一出场就打得汉军溃不成军,仓皇后撤。   “项王,你先走,我送曹将军一程。”等项羽和手下远去了,蒲将军放下刀,曹参也松了口气。“老蒲了,老是栽在你手里啊,这次你打算怎么办”曹参也是一脸光棍。“你先别回汉王营帐,我放你走,你去东城找刘贾吧,血留的够多了,不过别耍花样,你知道我的为人。出尔反尔我是不能原谅的”   “好吧,后会有期”曹参拿得起放得下。蒲将军就是这点好,虽然猛,但是不会滥杀,若是今天来的是英布,十个曹参都要人头搬家。但是曹参此刻绝对想不到,蒲将军只是怕三国时的曹操没了,才没有杀他。不然杀不杀他只看心情,而现在蒲将军的心情很差。   蒲将军一路护送着项羽来到乌江边,在路上项羽始终都一言不发。他和蒲将军之间有情义,有恩怨,他们心中的道更是完全不同。   更何况蒲将军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有的人发现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说,他自己的事显然也无法与别人说。这一幕马上要落下,项羽心如死灰,蒲将军也踌躇自己何去何从,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终于碰见早已在那里等候的虞姬和项伯。众将领已经退下,项羽站在江边,把蒲将军的手和虞姬的手握在一起,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其实一切尽在不言中,谁也没有开口劝项王。项羽有项羽的骄傲,他的心已经死了,也许现在你能劝住他,一个不想活的人,你护不住他一辈子。特别是蒲将军,更不会开口。项王是幸运的,还有懂他的人,蒲将军是,虞姬是,项伯也是。   虞姬一直在哭泣,也不知道是悔恨失身于蒲将军对不起项羽,还是知道项羽一心求死自己即将失去爱人而心痛不已。项羽终于开口了:“老蒲,虞姬就拜托你了,我去了。”然后骑上了乌骓马,乌骓马知其心意,远远的一跃跃入乌江之中,瞬间不见踪影。   秦末纵横沙场的一代霸王,就此落幕。虞姬发了疯似也跳入乌江之中,蒲将军赶紧下水营救,哪怕他水性惊人,哪怕虞姬跳的位置离江边不远,竟然找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上岸后,蒲将军心如刀割表情落寞,但是他此刻还有更重要多事情要做,只得留下几个人沿着江寻找,自己带领着众人离开乌江。只有滔滔江水似低吟,似哭诉,为一代英豪的离去而哭泣,为一代绝世红颜的陨落的悲伤。 第七章 得意忘形   垓下大战落幕,剩下的就是分蛋糕了。项羽一死,楚地没有谁能扛得起这个重担。汉王刘邦现在很开心,非常的开心,开心得几乎忍不住要仰天长啸。   大丈夫当如是啊!   当年无比羡慕秦始皇,这么多年的奋斗,这么多年心惊胆战,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终于要成为天子。天下最大我说了算。   掌握天下最多的财富和土地,吃最好的东西,住最大的宫殿,玩最美的女人,更多更多的女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想打谁就能打谁,想杀谁就能杀谁,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何不快哉。   一时间,汉王觉得蒲将军曾经对自己的羞辱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一开始汉王也觉得事情很蹊跷,曹参没有返回却去了东城,陆续有一些汉军败军返回说蒲将军击溃了汉军追兵。汉王刘邦的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但是后来收到曹参的信件说自己不得已逃亡到东城已经与刘贾汇合,此外刘贾在乌江边的探子亲眼看见项羽投江自尽。   这时汉王的心才彻底落回肚子里。“汉王,前方乃是我军之前建设的固陵壁垒,时间尚短没有损坏,我们是不是在那里扎营。”   现在主持中军的是夏侯婴,他只是个亲军战将,能力稍微有所欠缺。现在汉军大军略微有点混乱。在彭城一代掳掠了相当多的妇女,也一并随军。如果不是手持兵戈,别人还以为这些人是山贼强盗。   还好现在所有的敌人已经消灭,汉王相信蒲将军是聪明人,绝对不会在天下已经定下来的时候再起纷争。”去固陵壁垒休整吧,今晚要好好的犒劳士卒,好酒好肉不能少,女人更不能少。今日只要是不私斗,将士们随意放松,宿营的军令作废。但是明日起要整顿军容,加速行军,回荥阳论功行赏。“   ”喏“夏侯婴大喜,他自己虽然不好酒色,但是这一仗下来心力交瘁,要好好的喝点酒放松一下,蒙头睡一觉。   城阳,韩信军驻地。大将李左车来回巡视着大营防务,韩信是三军统帅,日常的军务都是李左车负责,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他出身不凡,爷爷是赵国曾经的大将李牧,战国时代四大名将之一。赵国的支柱,他一死赵国马上就被秦国灭了,是能够和秦国白起相提并论的人物。而李左车自幼天赋异禀,对李牧留下的兵法有独到的见解,年纪时候就开始著书立说。   没出名只是因为没跟对人,赵王要是听李左车的,韩信的人头估计早就挂在邯郸城头了。此时的李左车似乎是有心事,匆匆巡视完大营就约了敢死营的首领张晓天来到一处隐秘的山坡后面。   “不知道李将军约在下出来何事?”张晓天也觉得很奇怪,平时他与李左车没有私交,但是也没有仇恨,相反他还很佩服他的兵法和谋略。“张将军啊,韩元帅大营里,只有你是与众不同的。”“哦,李将军这是在说笑吧,在下一直都很平凡啊”   张晓天不自觉的慢慢把手放到背后,他背后隐藏的刀鞘里面有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虽然不知道李左车武力怎么样,但是他相信自己的身手,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可以在一个瞬间就解决李左车。   “你不要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身上有秘密我知道,但是我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兴趣。”这话说完,气氛顿时就缓和下来。   李左车接着说:“韩元帅手下大将的成分很复杂,他自己的心腹将领里面,只有你是一个可造之才。今天不知明天事,我手上有自己著作的一些兵书,都是我爷爷李牧留下,我自己又打仗多年提炼总结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想把这些书籍都交给你保管,当然我这里也是留了一份的。将来若是我有不测,估计我的家族也难以幸免。你替我把这些学问发扬光大吧。你觉得怎么样?”   张晓天脸上神色变幻,咬咬牙,突然跪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哈哈,孺子可教。“   回营之后李左车就叫人搬了几个箱子送到张晓天的营帐,打开箱子,只见目录的竹简上写了书名,倒是很普通,叫《李左车札记》。   张晓天年幼时曾经帮助富人家抄书来养家,记性极好。这几天军务少,他日以继夜的背书,终于将书籍里的内容全部都死记硬背下来。夜晚就去找李左车讨教,收获十分巨大,思维的变化让整个人气质都脱胎换骨,以前能用力解决的他会直接出手,现在他却想首先用智力去解决。   韩信对手下将领的动作都十分清楚,但是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蒲将军身上,依然破解不了蒲将军的意图,就好比是一个行人夜晚走夜路,眼睛只能看到脚步下方的路,对前方的未知依然留有恐惧,他不能出招,不敢出招。在破解蒲将军的意图以前,只能像现在这样煎熬着。   张晓天,也就是蒯天,抽空给自己的新婚妻子写家信:“婉儿,近日拜一师傅学习兵法韬略,略有小成日有精进十分快意。为夫十分思念你和肚中孩儿,如今生活为夫觉得幸福美满,娘亲在天之灵亦会安宁。上次你提到纳妾一事,今后不必再提,为夫愿与你白头偕老,恩爱一生。肚中孩儿若为男孩我想叫晟,若为女孩则叫曦。有欣欣向上之意。爱妻保重。”他把竹简包好派亲兵前往临淄送信。   李左车其实已经猜到了蒲将军的意图,只是这个想法太狂妄,太荒诞,而且看不出这么做对蒲将军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自己莫非不是人?不考虑自身的安危?不需要金钱,地位和女人?那他图个什么?扬名立万吗?他现在够出名了。为了裂土封王?他当年要是愿意,绝对比现在英布彭越更厉害,甚至可以一统天下。为了美女?听说他洁身自好,据说曾经和霸王的爱妃虞姬有关系,但是也不了了之。   纯粹是为了杀人?据说蒲将军被形容得有妇人之仁,不该杀的人他没有动过一次刀。究竟是为了什么?蒲将军和英布一起出现,之前没有任何信息,没有家族,没有伴侣,没有亲人。这样的对手,就像刺猬一样,无从下口。   李左车也陷入了混乱,碰见了和韩信一样的问题,只不过他想的更多,更远,也更接近真相。李左车没有野心,天下也定了,他只是希望自己家族的兵法能够传世,扬名立万。但是三天前张良的悄然来访,让他也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三天前,李左车随着大军来到固阳休整,固阳城被韩信经营得不错,从战火中已经恢复了生机。因为是前线,李左车在城中也有一座不大的府邸。正当深夜准备入睡时,仆人告诉他张良已经来了并在书房等他。   那次会面不是很愉快,但是很平静,没有威胁,没有强迫,只有选择。张良告诉李左车,汉王对韩信已经起了杀心,而且是必杀之心。也许是下个月,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十年之后。   但是在汉王死前,韩信是一定会死的。倾覆之下,安有完卵。以现在的关系,韩信死了,李左车会被诛灭九族。张良告诉李左车,太子刘盈需要一位师傅,这位师傅能在汉王刘邦死了以后,撑起大汉的天下,他李左车,正是人选。   他有能力没野心也没有复杂庞大的家族,更和吕后还有沛县一干人没有裙带关系。依靠皇帝,就活,脱离,就死。   不得不说,李左车这次真的动心了。但是他又很怕。无情最是帝王家,他爷爷李牧是战神,擎天之柱,依然被莫须有的杀掉。   自己会不会走老路?夹在韩信和汉王之间,谁都能轻易到杀掉他,怎么处理,只能二选一,哪一边都是在玩火,关键是他现在还不得不去玩。于是他把自己毕生的学识传给自己发掘的张晓天,了了一桩心事,之后的只能等待命运了。   张良坐在桌案前翻看一封书信“李左车者,人杰,韩信之羽翼也,然亦可为太子刘盈之臂膀。拜李左车为太子太傅,则斩齐王羽翼壮汉王苗裔,汉王心安则少杀”这个少杀后面没有说杀谁,但是张良清楚,是少杀而不是不杀。   杀的人里面必然有韩信,也许还有沛县的兄弟,甚至是萧何或者自己,项羽死了,这个时间不会太久的。“唉,真是没办法。说你妇人之仁也好,心怀鬼胎也好。这次事情我已经做到我能做的了。我也承你的情,蒲将军,谢谢了。”   固陵的汉军在夜里狂欢,妇女的呻吟声,叫喊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壁垒城头上,值班的将士愤愤不平“这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做啊,叫声这么大”   “哪个家伙也不知道轻一点,弄死了怎么办,我还没玩过呢,干”   “这么冷的天,凭什么他们有酒有肉有女人,咱们在这里喝西北风啊,他娘的现在还有谁能打咱们啊,项羽都死了,在这里干球。”   “不得多言!违令者斩!”负责巡视的正是雍齿,因为曾经几次反叛汉王,虽然是老乡,但是与汉王和汉王家乡将领的关系极差。众人一致的把巡营的任务交给他,他反抗不得。   雍齿此刻也是很恼火,这次彭城搜到的妇女里面有些姿色相当不错,自己居然都上不了手,想着就窝火。但是他怕。他怕汉王找机会把他咔嚓了。所以他现在不敢不小心,也不敢把自己的愤怒表现出来。哪怕他也认为现在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   夜深了,突然一对人马缓缓靠近壁垒,这队人马突然出现,仿佛早就在这里一样。 第八章 难以置信   正当固陵壁垒巡查的汉军将士愤愤不平的时候,一队人马出现在了壁垒面前,这队人马大约五千人,汉军装束汉军旗帜,中军远远看去,好像旗帜上写的是个曹字。   巡查的将士瞬间松了一口气,反正是自己人,只要不是来攻打壁垒的,他们并不关心是哪一个将领的兵马。但是雍齿不放心,问了一句:“城下何人兵马。”   这一句不问还好,一问对面瞬间就骂起来了。“你娘的雍齿是不是想死,当年沛县本将当县尉的时候,没少揍过你和你手下那帮人。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想到本将头上拉屎?”   原来是曹参。曹参是除了韩信以外军中的第一号人物,从信任上说那就更是了。雍齿可不敢这个时候去挑逗曹参。”哦,外面太黑我眼神不好没看清楚,还不快开城门让曹大人及汉军将士们进来?“   这只汉军缓缓走入壁垒,曹参对巡查将士说道:“将士们辛苦了,后面陆续还有刘贾,灌婴的大军。按规矩,轮流换防。先来后到,辛苦了一夜的守城将士去好好放松一下吧,不过雍齿你别走,带我去见汉王。”   守城将士瞬间欢呼起来,不愧是负责中军的曹参大人啊,就是公正。这种轮替手法非常好,对谁都公平。雍齿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说:“汉王令,我乃巡视长官,不得离开。汉王营帐就在那边,曹将军自己去吧,我去那边巡视一下,不送。”   对于雍齿的不服,曹参什么也没说,哼了一声就走了。远去后雍齿隐约还听到诸如“这人算什么东西?”“这个叛徒居然现在都没死,汉王真是仁厚”之类的。   雍齿苦笑一声,这就是他现在的待遇,朝不保夕,所以他一有空就拼命的喝酒,玩女人,他怕哪天突然死了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汉王营帐,张良不在。就是夏侯婴守在汉王身边,掠地的汉将也大多没有返回,汉王一个人津津有味的欣赏彭城楚王宫殿里面歌姬的舞蹈。   突然汉王把目光集中在了一个跳舞的美人,真像,和没过门时候的吕雉太像了。一样的清纯,高傲,冷艳,想让人征服。   想想当年啊,正是壮年,精力旺盛,吕雉刚刚过门,那脸庞那身段简直迷死人,哪里像现在这样人老珠黄。   那时候啊,也没想太多,没想平定天下,每天和夏侯婴樊哙这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回家,晚上在这具柔软娇嫩美丽的肉体上驰骋,听着她的呻吟和叫喊,一会说要一会说不要,别提多快意了。   一时间汉王竟然想得痴了。突然间项羽的压力没有了,这些天让人喘不过气的两军对垒,那种压抑,终于解放了。汉王刘邦突然心中有一把邪火,现在我是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今天就是要玩这个女人,天塌下来我都不管了。   汉王指着夏侯婴说:“爱卿退下休息吧,你也累了。”   “大王,在下护卫大王安全,不能离开啊。”   “那我和佳丽亲近你是不是也要来观摩啊,还不给我滚!”夏侯婴像不认识汉王一样看着刘邦,他们起家之前就有过命的交情,他从来没见过汉王这么跟他说话。   当年占领了项羽的彭城刘邦得意忘形的时候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夏侯婴情商极高,懂得分寸进退,说了句“喏”就带领所有的卫士下去了。   刘邦指着气质很像年轻吕雉的那个歌姬说道:“你留下,其余的退下。”   汉王围着这位歌姬打转,这位美人无力的退到了墙角,冷艳的气质上更增添了一丝楚楚可怜。“汉王,不要啊。”这句话对现在的汉王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不要吗?是不要停吧,待会你知道了,保证你绝对舍不得本王。”   “啊!不要,快住手。”汉王动作挺快,瞬间两人身上都没什么衣服了。   正在此时,一个突兀的掌声响起,啪啪啪,“精彩,真是精彩啊!深刻表现了后现代主义的浪漫情怀。老马扶犁,志在千里啊。汉王宝刀未老真是让人佩服,话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在你身上真是没看出来啊,汉王你还要继续吗?我这里有几种助兴的药保证你如神仙一样快活!有兴趣吗?”   这几下差点没吓得汉王阳痿。   汉王刘邦怒火中烧抓起衣服盖住身体就吼道:“曹参,你是不是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汉王此刻已经被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考虑这其中的种种不合理,比如曹参是怎么进房间的,门口肯定有卫士不会让曹参进来。   曹参不苟言笑,为人更不好女色,不可能这样奚落汉王,特别汉王还是他主公。   “哦,原来是这样啊,疏忽了。”说完,曹参吃了一颗药丸,又使劲搓脸,掉了很多不明的粉末,然后抬头看汉王,说道:“这样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还以为你对我很熟悉呢,换了个马甲你就不认识,好失望啊。”   这人竟然是蒲将军。刘邦真是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布呢,季布你过来!”蒲将军大喊了一声,这时季布了冲进来。   “阿香?”“小布?”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亲亲我我的,赶紧走。季布,带着你的相好快走,后面没你的事情了。汉王真是好眼力,我还以为要找的人送汉军将士乐呵了,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季布带着这位叫阿香的美女离开以后,汉王表情也自然累。   “说吧,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当皇帝,价码随便你开?”汉王大气的说,虽然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   “啊,没什么,这次真不要你什么了,你把你这二十万大军给我就行了。”   “笑话,大军怎么给,我给你你敢要么,你能指挥吗?”   “说的也是啊。”蒲将军倒是没有一点失望,仿佛早知道汉王刘邦会这么说。   然后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个穿汉军士兵的人,看样子肯定是蒲将军的人,拖着门口的一个卫士,那卫士早已死去。   “你说我把他化妆成你的样子,好玩不好玩?”   一点也不好玩,汉王听完这话已经开始战栗。然后在汉王刘邦的战栗下,蒲将军拿出那种神奇的粉末,修修补补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那人弄的和汉王有七八分像了,黑夜之中绝对看不清。   然后那名化妆成暗夜的成员,将汉王刘邦五花大绑,扔在墙角。   “别挣扎了,门口是我的人,大家都知道你现在忙着办事,包括夏侯婴,都不会来打扰你的。”   说完就离开营帐,突然蒲将军又折返回来,拿出匕首刺溜一声切断了汉王的长发。“这是给你个难忘的回忆,将来若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想胡作非为了,想想今天。这次是头发,下次我手滑了割断脖子也未必哦。学艺不精没办法呀。”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突然一声响箭响彻壁垒营地,顿时营地的东,南,北三面火光大作。   夏侯婴,雍齿等将领都没有喝酒,第一时间赶去汉王大帐,还没有到,就看见一个挺拔的汉子拖着汉王出来了,汉王全身无力,看来是已经昏了过去。   “大胆贼人,快放开汉王。”   “放开吗?好啊”那人居然拿刀直接把汉王的头砍下来了。   “汉王!!”“汉王!!”汉军将士顿时瞠目欲裂。夏侯婴拿刀迅速扑过来,但对方身手极为厉害,几个回合他就不得不退到一旁。   突然间,“汉王死了!”   “曹参被韩信收买!派人刺杀了汉王!”   “雍齿叛变了,袭击曹将军!”   “蒲将军杀过来了!”等声音不绝于耳。夏侯婴心里咯噔一声,坏了,炸营了。   顿时各汉军不明情况,蒲将军带领的士兵十几个一股,浑水摸鱼,一边大叫一边挑起矛盾。   到后来已经成为汉军各部之间的互相攻伐,信息来源太乱了,除了身边熟悉的人,谁都不能相信。   有将领想把局势缓和下来,刚刚开口瞬间就被暗夜的成员暗杀,各部打得更厉害了,一时间这营垒成为了人间地狱。   蒲将军对夏侯婴说:“快去营帐救汉王吧,后会无期了。”说完就带人从西门离开了壁垒。   后来汉军也有很多人企图从西门离开壁垒,但是西门有水,蒲将军离开的时候已经烧掉吊桥,汉军相互踩踏又死了不少人。   夏侯婴尽责的找到并解救了汉王,并和雍齿等将领一起平息了汉军内部的炸营。   清点了一下损失,原来的二十万人现在就剩下几千人完好,现场有几万尸体,其他的不是逃跑了就是受伤了。这二十万大军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汉王木然的坐在地上,看着医官给一些将领治伤。   他觉得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而已。但是能怪蒲将军吗?   他哪一次出手不是这样雷霆万钧,能怪夏侯婴吗?是自己把他赶走的?怪曹参?怪雍齿?好像这次就是自己麻痹大义,色令智昏。   只要哪一个环节没出问题,绝不会到现在这一步,好恨啊。突然间嚎啕大哭,哭声就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哀嚎,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夏侯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昨天是有责任的,虽然不能怪他。   突然,有两个女人求见汉王。原来是陈平送给周殷的那两个美人。   这两人将蒲将军的书信和周殷的人头给汉王,汉王打开书信,一言不发。看完后对两个美人说:“你们跟我到大帐来一下。”   不久大帐内传来男人的呼哧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不久就归于平静。   汉王一个人穿戴整齐走出来,对着夏侯婴做了一个摸脖子的动作。然后一个人来到壁垒上头眺望,河里还偶尔能看见几具浮起来的汉军尸体。   汉王叹了口气:“这是天要亡我了吗?”   原来那封信上赫然写着:“别怕,你全军覆没的消息我已经通知韩信,他很快就会过来救你。” 第九章 不死小强   汉王站在固陵的壁垒城头,看着城下的护城河,想着若是跳下去会不会死得很痛苦,还不如抹脖子算了。   汉王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二十万人是怎么没了的。就是二十万头猪,要杀,一晚上能杀的完?   若非是当事人,亲身经历了昨晚的那场灾难,刘邦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若是哪个将领带兵吃败仗敢丢二十万人,他一定把那人家里杀的寸草不生。但是没办法,确实怨不得别人。   “这次伤得很重啊!寡人一下子被打成了当初的沛县亭长。”   汉王刘邦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彩票,但是他现在肯定体会得到中了彩票头奖十几亿,反复核对号码没错,兑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号码是上一期的头奖号码,而这一期的连五块钱都没有中。   这种忽上忽下坐过山车最后沉入海底,歇斯底里抓狂的感觉,很刺激!刺激得他这把老骨头险些扛不住。   他发现蒲将军这人一出现就是来玩他的。要是敌人也就罢了,敌人只会打击他。而蒲将军一会把他推上天,当他大笑的时候一锤子砸到地上再泼冷水。当他冻到伤寒了蒲将军又会给他伤药,让他满血复活。   接着就是下一轮的往复。只不过是现在越玩越大他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贼老天,你是不是要玩死我才甘心!这个皇帝我不当了行不行!”汉王刘邦对着天空怒吼,泪流满面。   他苦,他恨,他累,他终于崩溃了。这种事情发生了好多次,当初被秦兵打成狗,被项羽打成狗,被蒲将军逗成猫,他都挺过来了。   这一次,在干掉了人生最大的对手,屁股已经都要碰到了皇帝座椅了,蒲将军打了他一闷棍,内伤吐血。   现在他的境况很不好,手上的这只军队,都是他的嫡系,是他争夺天下最大的依靠,如今化为乌有了,一时间,又出现了无数的对手。   韩信,手握雄兵三十万,现在派一支军队劫杀他,然后推到蒲将军身上,谁都不能说什么。   英布彭越,本身就是盗贼出身,他们知道了,更加轻车熟路。   萧何,一直在大后方,人望很高,亲信众多,也是和沛县一杆兄弟起家的,他若是动了心思,断了关中的归路,立一个汉王幼子为皇帝怎么办?   他老婆吕后,现在心思也很重,亲族庞大,手上大军没了,怎么压得住?   一时间刘邦发现自己似乎不自尽都不行了,即使他想活下去,似乎有很多人都想他死。   正当汉王胡思乱想之际,传令兵禀报张良求见,汉王似乎一下子就抓住了救命稻草,匆匆的从壁垒上跑下去。   直接就在营帐里找张良。“张良多少也会有点办法吧。”估计现在就算张良建议要汉王去卖身,汉王也会毫不犹豫脱裤子。   张良也是风尘仆仆,看到固陵壁垒的情况简直不敢相信。   “我就去了一趟固阳,来回三四天,回来二十万大军没了。”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想着怎么回复汉王。汉王冲进营帐,指着张良怒吼道:“张良你可知罪!”   “良实不知。”张良一下子被汉王搞懵了。   但是长久以来的定力让他不动声色的答复。   汉王突然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张良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离开中军啊?要是你还在寡人身边,寡人怎么会二十万大军化为乌有啊。你还我二十万大军,你还我二十万大军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良没有打搅汉王,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顺便挥手让帐内的侍卫出去。   过了很久汉王才平静下来。“张良你可知道,蒲将军昨晚趁我军不备,骗开了城门,袭营了。   我军昨夜正在喝酒庆祝,结果炸营,死伤无数,其余都逃走了,现在就剩几千人。”   张良若有所思,平静的回答:“局势还没有那么糟糕,大军全军覆没的事情还没传出去,咱们现在速速回荥阳休整,让萧何从关中输送兵员,汉军掠地的将领也有一些兵马,骨干还在,让他们都回来,一年之后良可以再造二十万大军甚至更多,汉王勿虑。”   张良的计策很中肯,可行性也很高,可以说是老成谋国之言了,而且规避了绝大多数的风险。   荥阳城池高大,深沟壁垒,防御极为完善。太子刘盈现在就在荥阳,不用担心后方有人借机废掉刘邦。   汉军在荥阳修整一年,绝对可以恢复。有什么问题之后再去解决,没有了项羽,其他人翻不出什么浪来,如果不算那个蒲将军的话。   但是张良觉得蒲将军袭营似乎另有深意,他没必要为杀而杀。想到这里,张良觉得汉王应该会安静下来,之前彭城的时候六十万兵马都损失了,这次实在是毛毛雨。   汉王黑着脸开口说道:“张爱卿,如果能这样就好了,你看这个。”说完把蒲将军的信递给张良。   “别怕,你全军覆没的消息我已经通知韩信,他很快就会过来救你。“   张良神色大变,拉着汉王边走边说:”汉王,让雍齿在此处整军待命,微臣和夏侯将军护送汉王你马上赶往固阳,事不宜迟,马上走。“   刘邦愣了:”去固阳干嘛,那是韩信的驻地。“   张良说:”现在人心不古,趁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汉王速速去固阳,趁着韩信不注意,夺取韩信的兵马,毕竟那三十万大军可是名义上属于汉军,也有一些老兄弟在里面。韩信就算以前没想法,知道汉王你全军覆没了也会起杀心。“   雍齿挎着脸站在壁垒大门口,似乎这样逃更跑近一些,但是汉王刘邦留下了一队亲卫监视他,他跑不了,他在军中关系也差,捏合不了现在剩下的不到五千的败兵。   三番四次反叛还活着的,估计也就英布这一号人,再就是他雍齿了。   这样的人往往拥有灵敏的生存嗅觉。虽然汉王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整军,但是他感觉到了,这次搞不好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汉王已经跑远,雍齿知道肯定是要自己在这里吸引火力,汉王张良夏侯婴三人肯定不是逃走就是去办大事去了。   “都把兵戈拿好,去把刚刚修好的临时吊桥砍了,咱们粮食多的是,好好守着,谁要是偷懒别怪我刀不长眼。”   “是,将军。”周围回答也是有气无力。雍齿叹了口气,也不能逼迫太紧,昨晚刚刚炸营了的,神经高度紧张,搞不好就会哗变。虽然无比的憎恨汉王刘邦,他这次内心倒还真希望汉王能平安回来。   汉王一行三人飞驰在去往固阳的路上,汉王问张良:“韩信有手有脚,还有亲信的敢死营,怎么三人单枪匹马,能夺到三十万汉军?”   张良自信的说:“汉王,无巧不成书啊。微臣之前就是偷偷去找了韩信军中二号人物李左车,许诺他太子太傅,让他给太子殿下当帮手。这个李左车我仔细查探过底细了,他是李牧的嫡亲孙子,得到爷爷的衣钵还发扬光大,是汉军中韩信以外的第一智将。”   “哦?果真如此?那实在太好了,那就这样,我封他为广武君,太子太傅,让他在荥阳教盈儿兵法!“   ”汉王大善,李左车颇为意动,想必夺军之时不会横加阻挠。李左车负责日常军务,只要能控制住汉军不反抗就行,甚至微臣可以偷偷和他会面,让他暂时离开一天就行了。到时候拿到韩信的兵符,击鼓升帐。待汉军大将齐聚,剥夺韩信的兵权就行了。“   汉王越听眼睛就越亮,这似乎颇为可行啊,富贵险中求。不过他和张良都故意忽略了一点不提,那就是只要有一个大将带一百人的亲信兵马,就能直接将他们斩杀,连韩信面都见不到谈什么夺兵权呢。   固阳韩信军营,张晓天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营帐,刚才义父蒯通的命令已经将他惊呆了,信息量太大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粗鄙武夫了,凡事多思前想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之前他正打算去找李左车师傅讨教兵法,突然蒯通招他去密谈。   “汉王的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你知道吗?”   张晓天听了大吃一惊,连垓下之战汉军的伤亡都没有二十万,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蒯通把蒲将军的信递给张晓天看。“昨日我大军深夜袭营,汉王大军几乎全灭,十不存一。后续种种,望先生三思。”   张晓天陷入了沉思。蒯通让他看这封信肯定是让他带人去劫杀汉王。“敢死营并非全是我的人。”   蒯通摇摇头:“你带着你亲信兵马去,千人就足够了。不管能不能劫杀汉王,都别回来了。”   “为什么啊?”   “如果劫杀成功,韩元帅为了平息民愤,必然杀你当替罪羊,倘若没杀成,以前你得罪汉王他也会杀你。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韩元帅必然没有防备,会被汉王夺军,你一样要死。”   “那也就是说我必死无疑了吗?”蒯通还是阴沉着脸摇摇头:“你杀了汉王,韩元帅不会真杀你,至少能让你逃走。你去找蒲将军吧。”   “好的,那我去了。婉儿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张晓天离开后,蒯通愧疚的叹了口气:“天儿,不要怪为父的心狠,这一关过不过得去只能靠自己了,如果汉王不死,咱们都有大难。牺牲你一个希望能换来全族的保全。唉!”   靠近固阳地界,汉王一行三人都已经人困马乏了,在一出山林边休息,此时夏侯婴抓来了一只兔子,烤好了以后拿小刀切了最大最好的一块给汉王。   “汉王,前方就是固阳了,为了安全起见,咱们不能生火了,免得被斥候发现了就麻烦了。”   “唉,希望这一趟不要出什么岔子。”汉王不由得叹了口气,三人的脸色不禁都有一些灰暗,显然他们也没有那么十足的信心去夺得韩信三十万兵马的兵权。   突然,山林里冲出不下百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个个手持弓弩,腰上悬挂佩剑,全副武装。   “哈哈,要是你们不生火,还真是难得找到你们,一点功夫都没费。在下季心,在此恭候汉王多时了。”说话的大汉居然是蒲将军手下大将季心。   汉王心里大叫一声:“我命休矣!!”。 第十章 杀人不见血   夏侯婴拿着刀护住汉王和张良,但是已经全身冷汗,只要对面哪个军士手滑了一下,必然会万箭齐发,他们到时候全部都会成为刺猬。就算此刻是项羽来了都够呛。哪知道对面的季心拍拍手,所有的军士一齐收弩,后退站定。立刻就解除了对三人的包围,战阵成为新月,进可攻,退可守。汉王三人都是久经沙场,一眼就看出这队人马十分精锐,汉军中都相当的罕见,至少夏侯婴自己的干将营那是那远远不如。   季心对汉王抱拳道:“奉蒲将军之命,在此等候为汉王差遣。”说完递给汉王一封信,就退后站立不动。   汉王此时简直是惊喜得要跳起来,就好比要买包烟没零钱去买了一张彩票,结果中五百万。但仍是狐疑的问:“我与蒲将军并非盟友,为何助我?”季心只是木然回答:“在下不知,蒲将军自会解释。”   “汉王,我要了你二十万兵马,十分抱歉,现在还你三十万兵马,顺便解你心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季心军中有多能之士,可派人盗取韩信兵符,他们护卫汉王你入中军大帐击鼓升堂,军中大将有不服者,皆斩。汉王转封韩信为楚王,楚地恨韩信垓下杀楚人子弟无数,韩信为楚王则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不足为虑。”   刘邦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他服了,他真的服了。他庆幸蒲将军没有和他争天下,不然他会死的很惨很惨。项羽虽然厉害,但是刘邦从心底里是鄙视他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流氓混混,流氓的规则就是一个人打不过一群人上。很朴素,但是很管用。汉王刘邦能用人,会用人,所以即使他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但是一群人打项羽一个人,他依旧是赢了。   而蒲将军不一样,你在他面前没有秘密。你只能跟着他的步调走,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这次是这样,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的算计之中,你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出手,怎么样出手。   “这位季心将军带几个人,和张良一起去韩信军营里盗取兵符,其余人在附近守候,我们拿到兵符以后大摇大摆的进去升帐点将,如何?”“是,汉王。”众人皆领命。一行人小心的靠近固阳韩信军营的驻地。   突然,大地微微颤抖,有一大票骑兵向这边飞奔而来。季心赶紧叫众人隐蔽。只见军士们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奇异的毯子,花纹斑驳竟然与周围的树木颜色融为一体。季心分给了汉王他们一点空间,堪堪的躲过飞驰而过的骑兵。   “张将军,末将眼睛不错,刚才似乎看到前面有人影。咱们飞驰而过的时候,又没看见了?”这一行的骑兵正是张晓天的亲信骑兵队伍,只有约五百人。刚才张晓天也感觉出了一丝气息,但是他此刻的想法很混乱踌躇,没有精神去管这些。“不必理会了,直接去固陵汉王大营。查看汉王是否在军中。“剩下的话他没说,因为毕竟人心隔肚皮。曾经为了抢半个饼都会遭遇欺骗和背叛,在这样日子的磨砺下,张晓天心如铁石,他丝毫不会怜悯这些平日里和他称兄道弟的所谓亲信。他知道一旦他失势了,这些兄弟会第一时间向他举起屠刀。   骑兵走后,汉王他们更加焦急了。张良催促道:“季心将军,咱们快走吧,看来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季心脸上也不好看,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把握。有蒲将军给他预备的神奇迷药,他们派单个人潜入军营,迷晕韩信,盗取他的兵符毫无压力。就是怕在路上遇到韩信的斥候甚至大部队。这很看运气。他知道,从现在的情况看,很明显韩信已经知道了汉王的遭遇,那些骑兵一定是去劫杀他们的,也许这些人都只是先头部队。说不定韩信已经撒开大网,来追捕他们了。   傍晚,他们终于来到军营前面的一片树林里歇息,很奇怪的是,韩信军营里并没有什么异动,不仅很平静,甚至能感觉出和平时期的那一股放松。或许韩信即使知道了,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把刘邦给劫杀了,毕竟这只军队名义上还是叫汉军。   季心对张良说:“现在咱们先休息,等会天黑了,我派手下一个异士去盗取韩信的兵符。等成功以后汉王马上入营,与张先生分头行事。“说完军中走出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一副三角眼里透出狡黠的光芒。名叫白辉。虽然叫辉,但是看上去太不起眼了。个子小,背还微微有点弯。当年蒲将军还在九江的时候,他就敢偷蒲将军的钱袋,被蒲将军抓住以后收服。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今天刚好天上看不见月亮,由于项羽败亡,韩信军营的巡视也很松懈。韩信营帐里,这位齐王还在读兵书,但是心思却不在兵书上。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今天觉得一股没由来的烦躁,也许是解不开蒲将军的谜题让他困惑,也许是最近手下蒯通和李左车的一些异常举动让他有些不安。”唉,今天就这样吧,再不行我必须得派军队搜索蒲将军大军的下落了。东城方向他曾经出现过,那他们现在可能在什么位置呢……“正在这个时候,蒯通来见韩信了。   ”蒯大人这么晚了有事么?“韩信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发现蒯通今天有点神神秘秘的。”齐王你知道吗?汉王昨夜大军被蒲将军一击而破,二十万大军十不存一。“”什么!!“韩信突然就站了起来,一直冥思苦想的谜题好像一道闪电划过,又瞬间不见。他隐隐约约抓住了线索。”齐王,这个是战报,你看看。“韩信急切的抢过记录战报的竹简。喃喃自语:”蒲将军用兵如鬼神啊,谁都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袭击汉王大军,他对汉王脾气也是摸得真透彻啊!“   韩信今天还在想蒲将军是不是胆怯了不敢应战,结果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仿佛吞下了无数苦果,苦涩的感觉让他心中有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虽然不是在韩信的指挥下的汉军,也不是赌约的一部分,但是韩信毕竟是汉军的统帅,这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韩信眼冒金星。“齐王,汉王现在只有几千军马了,要不要?”蒯通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让我想想,想想。”   韩信还是犹豫不决。他知道汉王是在利用他,但是他也感激汉王能发掘他做大元帅。他有野心,但是也不大,他只想自成一国,有自己的领土军队,和汉王平起平坐,天下是他打的,汉军的每一个对手,除了蒲将军,任何一个都是倒在他的剑下。他觉得有资格要一个王当当。但是杀汉王,那性质又不一样了。那和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几乎是一个概念。“唉,韩元帅保重,在下家里有事,最近不能到军营了,过段时间再来侍奉韩元帅吧。”说完蒯通就径直走出营帐,也不顾韩信的反应。   韩信五味杂陈的回到书案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间一头栽倒在书案上。不久,帐内出现一个猥琐的身影,正是白辉。“这老头喋喋不休真是烦死了,害我在门口等半天差点被卫士发现。蒲将军这迷药真管用,他不去当采花贼真是可惜了,啧啧,不知道蒲将军是不是那活不行啊,那么多美女喜欢他都还坐怀不乱,嘿嘿。”白辉一边碎碎念一边寻找,很容易就找到了韩信的兵符。然后瘦小的消失在营帐,远远还传来一句话,“什么元帅战神的,还不是要和我的洗脚水。”   李左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凭着他多年为将的直觉,还有张良和他那次谈话,他感觉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他知道韩信的想法,但是对于这种想法,他是嗤之以鼻的。他的爷爷李牧被赵王残杀,而且是无故残杀,让李左车对帝王心术有了一些更深刻的认识。汉王刘邦虽然是流氓起家,但是帝王心术炉火纯青,远不是韩信可以比拟。能带兵的王,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汉王。其他的人,要么是不能带兵的王,要么是能带兵的将。二者是不能都要的。这话李左车不能说,他仅仅只是一个将军,玩政治就会在另一个不熟悉的战场被杀得片甲不留。   正在这时,一个黑夜钻入营帐。“谁?”李左车摸出枕头下的短剑,对方要是不搭话他就直接刺过去。“是我,张良!”张良顺手点亮帐内的油灯,严肃的说道:“李左车将军请接旨。”李左车顺势跪下。“汉王令,加李左车将军为太子太傅,于荥阳辅佐太子学习兵法,加封广武君。”李左车激动得都要颤抖起来,好啊,学习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是这个时代的唯一选择,如果不算造反的话。衰落的战神之家,终于要在李左车这一辈崛起了。“臣接旨!”“李左车将军,待会汉王点将,诸将对汉王不熟悉,你要在一旁压阵,切莫出什么岔子啊。”张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轻轻的摇摇头。李左车瞬间明白了,投名状!一个流民要入伙一个强盗团伙,那些人会让这个人手上沾血,那样他就也被官府通缉,不会反叛。李左车知道,只要他点将的时候不出言反对,那他就彻底是汉王的人了。李左车神色变换,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的狰狞。忽然营地里传来咚,咚,咚,咚的鼓声,李左车瞬间就跳起来披盔带甲,对张良说:“待会我会约束部将,请勿虑。”   中军大帐内外灯火通明,汉王端坐于最上端元帅之位,夏侯婴,季心和十几个执锐营的卫士站在汉王身后和两侧,其余的人埋伏在后帐,连门口的守卫,都换成了季心的人。韩信麾下诸将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韩元帅治军严苛,汉王出示了兵符他们就必须站在这里听令。诸人都感觉出不详的气味,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十一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汉王此刻的心情除了忐忑,还有豪情万丈。能不能咸鱼翻身,就看这一次了。没有了二十万大军,汉军总实力大损,但是能架空韩信,那一切又不算什么了,顶多以后英布彭越找找麻烦。他再一次的领教了蒲将军的厉害,汉军虽然绝对优势,连项羽都死了,但依然被兵力少得可怜的蒲将军玩得团团转。他心里突然想找蒲将军谈一谈,就像朋友一样聊一聊。一个人如果比你强一点,你会羡慕嫉妒恨。但如果那个人远远不是你能达到的,那也就只能仰望,丝毫兴不起一点对抗的念头。汉王刘邦现在就是被逗得没有一点脾气,这种让他欲/仙/欲/死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去体验了。   “虎符在此,诸将听令!”汉王的声音充满着威严,拿出虎符给下面的人看。身边的夏侯婴季布等人杀气腾腾,看得韩信部下诸将心里只打鼓。“我等紧遵汉王号令!”李左车平静的说道,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是诸将之首,这么表态没什么问题。但是细心的人还是发现,他的声音微微有一点颤抖。这时一个突兀的消息响起,然后大帐内瞬间炸锅了。   “韩元帅说了,只有他和虎符同时出现,或者有他的印信,才能作数。咱们现在就等韩元帅来了再做定夺吧。晚上我看到他就在大营里。”说这话的是一个魁梧的大将,脸上胡须毛发浓密,面色通红,看着就像大龙虾,表情神态十分傲慢。“咱们在齐国加入的汉军,韩元帅战必胜,攻必取。俺服韩元帅。天下那个什么什么王那么多,随便来个阿猫阿狗俺们都要听,那以后还怎么打仗。”“是啊,怎么不见韩元帅啊。”“这个什么王好像听着很耳熟。”“嘘,汉王就是名义上的大军统帅。”众将纷纷窃窃私语,场面慢慢就要失控了。李左车面色难看,呵斥道:“你怎么跟汉王说话的,尊卑不分,还不退下!”那将领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正在此时,这将领突然感觉到耳后生风,他反射性的拔刀想去抵挡,结果只看见视野飞起,然后定格在自己的双腿,人头落地!尸体缓缓倒下,地上的人头还睁大着双眼,他死也没搞清这到底怎么回事。众将都懵了,这一剑的威力他们实在不敢想象,一时间都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太快了,太准了,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只看到一个黑影冲过来然后就完事了。若是战阵之上,他们或许还有保命的手段,但是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可能连一招都走不过。季心甩了甩剑上的血水,大吼道:“虎符在此不服汉王号令者斩!还有谁想试试,一起站出来!”这声音振聋发聩,让下面众将的耳膜嗡嗡作响。一时间噤若寒蝉,后帐的执锐军军士冲出,将大帐内将领们包围,连大门都堵住了。   尼玛这是兵变啊,下面的将领们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今天只要说了个不字,只怕会被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卒砍成肉酱,就像现在躺着地上身首异处的这家伙一样。这时张良说话了:“韩元帅劳苦功高,现天下已经平定,听说韩元帅是淮阴人,熟悉楚地的情况。现去韩信齐王位转封韩信为楚王,并收回元帅帅印。今后有不服者按谋反罪论处,诛三族。”   “我们听汉王的!”“紧遵汉王号令!”“末将遵命!”一时间下面的将领无不允诺,生怕说慢了就会人头落地,牵连家小。季心收刀回到汉王身后,执锐营的将士也直接从营帐内退出,顿时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所有人的心都有块石头落地,剩下的事情,只要不是瞎作死,那都没什么大的变故了。   张良接着说:“现在大军留下一万人守固阳,其余人由李左车将军领军,大军往荥阳休整。到达荥阳后再论功行赏。现在李左车将军留下,其余的人约束各部,准备拔营。韩信原军中号令作废。”众将允诺后鱼贯而出,一时间只剩下汉王,张良,李左车。   汉王激动的从帅位上跑下来,双手拉着李左车的手说道:“这位就是声名赫赫的李左车将军吧,寡人早就想见到你了。”李左车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抱拳行礼道:“不敢当,末将愿为汉王效犬马之劳。”汉王激动的说道:“好,好,好。我的盈儿早就想找一位兵法老师,一直都没有好的人选。李将军不仅家学渊源,而且忠义无双。现在寡人就正式授予你太子太傅的印信,还有加封广武君。李将军到了荥阳以后要好好的辅佐太子,莫要让寡人失望啊。”“是,末将一定尽力做到最好。”反正已经是把韩信卖了,李左车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从刚才的情形看,他还的好好的谢谢张良的再造之恩。不然可能汉王会第一个杀他。   李左车一个人走出营帐,在门口居然碰见了韩信。他不敢面对韩信的目光,但是韩信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径直走进去了。李左车想起背水一战之后,韩信对自己十分恭敬,执师礼,与自己讨论兵法得失,相处十分快意融洽,自己却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他。但是他没有选择,即使他自己很愧疚,也没有选择。汉王那边有大义,有张良这种谋士,手下能打的将领也多,没有项羽在搅局的话,韩信一丝的胜算都没有。他李左车不是一个人,他自己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为了自己的子女,家族,就只能插朋友几刀了。   此时韩信正在和汉王面对面。汉王见到韩信,显得十分开心。“韩信,打败项羽那真是多亏了你啊。这些年你东征西讨,也够辛苦,现在天下平定了,该享享清福了。”韩信只是看着汉王,什么都没说,汉王却不管那么多:“韩信啊,你看这是寡人给你准备的一块好地方,在楚国,沃野千里,你的故乡淮阴也在里面。寡人就让你富贵还乡,绝不能锦衣夜行。你看怎么样啊?”韩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一切听从汉王安排,我就跟随大军到荥阳后再定夺,在下告退。”便静静的离开了营帐。等韩信走了,汉王刘邦忍不住说了句:“好,真好!这天下终于是我刘邦的了,太好了。”突然一个传令兵进入大帐,说道:“禀告汉王,季心将军及随行已经离开大军,不知所踪。请示下。”汉王一愣,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啊,要是能把这帮人给咔嚓了,好歹也能出出气。毕竟被蒲将军折腾得太厉害了,都有心魔了。这时张良一下就看穿汉王的心思,开口劝阻汉王:“汉王,这一次,不论蒲将军做了什么,季心一行人毕竟是对汉王有大功,可以说是扭转乾坤的关键,不仅不能去找麻烦,将来有可能还要论功行赏。以后会有更多的人为我汉家出力,汉王三思啊。”刘邦诧异的说:“张爱卿你想什么呢,寡人是觉得他们怎么走这么快,寡人没赏赐有功之人心里有愧啊。”“汉王英明。”“张爱卿,走,一起去巡视一下大军。”“喏,汉王。”   被汉王这条咸鱼一口气夺了三十万大军,韩信知道,他这辈子完蛋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蒲将军无形的攻击,彻底打败了战无不胜,傲气冲天的他。但是至今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一些具体的脉络完全搞不清。这里面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汉王为什么会大军全军覆没,为什么第一时间不回荥阳保命而铤而走险的去夺他的兵符。为什么他能镇得住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他的副手李左车会背叛他。这时他才感觉到蒲将军这条毒蛇阴森锋利的獠牙,一旦出手,毫无痕迹,毫无怜悯,惊天动地。自己果然从三十万大军的元帅,变成了无权无势的楚王,三十万大军化为乌有。他恨,他恨自己依然是云里雾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输了赌局。自此,蒲将军这个名字,会成为他每天的梦魇,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自从失去了兵权以后,韩信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虽然没有军务,他却变得和一个怪人一样,不修边幅,整天在那里喃喃自语,冥思苦想。回荥阳的一路上,他都浑浑噩噩的。不过或许是阴差阳错,汉王原本是打算一到荥阳,就立马拿下韩信,斩立决。但是看到韩信这个样子,他觉得韩信是败在自己手上,感觉有些飘飘然。为什么不让韩信活着呢?让他活着看看寡人是怎么英雄无匹,治理一个大大的天下,让他看看寡人是怎么后宫佳丽三千,夜夜笙歌。看看寡人是怎么带甲百万,金戈铁马。这个念头一旦出来就再也无法阻止,如同树木一般生根发芽成长壮大。韩信现在已经是一个没有爪牙的老虎,还是亲手被自己打断的,他的心气已经没了。心情大好的汉王刘邦决定放韩信一马算了。   高大的荥阳城里,蒲将军一身便装,走在街头。看着汉军这个重要的后勤基地和前线重镇为一体的城市,焕发着勃勃的生机,城里的小商贩随处可见,行人的脸上也没有菜色。看着天下初定,蒲将军心里也有一丝感慨。已经忘记来这里多少年,但现在这已经是最后的时光了,自己只是一个过客,马上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又将何去何从呢?不知道那位黑姑娘现在到底怎么样,受了那么重的伤是否能挺过去,还有临别时那一句“陈蒲,我爱你,你到底爱不爱我?”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有一些人,一些事,他依旧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些事情越积累越多,几乎让他成为两个人。英明神武,风趣幽默的蒲将军,和沉默内敛心事重重的陈蒲。 第十二章 暗流涌动   会稽项家祠堂挂满了白帆。项伯已经把霸王投江自尽的消息已经带到这里,项氏族人陷入了无限的悲痛。尽管没有找到项羽的尸首,但还是为项羽做了衣冠冢,办了丧事。项家祠堂内堂里,只有项伯和一个黑衣女子。   这名女子十分神秘,带着面具,穿着非常蓬松的黑色长袍,掩盖了身体的曲线,只有清脆可人的声音和如秋水般清澈又灵动的眼睛让人知道这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名非常年轻的女子。她说话带着几分顽皮,几分疲惫,几分威严,虽然好听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蠢蠢欲动,但那话语里透露出的种种却不得不让人打起精神正色去面对。   “你不讲信用,我羽儿还是死了。”项伯的话有一丝愤怒,也有一丝无奈。   “哟哟,话可不能这么说的呀。当时说好的哟,让蒲将军救出项羽,你将虞姬的肉体献出来给蒲将军享用。我可没有食言呐。”   “但是我羽儿还是死了。”   “唉,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一个人如果想死,总是有机会的,你说是吗,项伯大人?”   “好吧,这件事情就不提了。还有一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你说过要保全我们项氏族人的,这全族几百口的人命怎么办,汉王刘邦可不会心慈手软。”   “哎呀我说项伯大人,请问夺取虞姬贞操的人是我吗?项伯大人。小女子我可是很正经的女人呢,你说是吗?”“你敢骗我!真当项氏好欺负么?”   项伯忽然拔出佩剑,指着这名神秘的女子,似乎下一秒就会刺过去。只见这女子挥了挥衣袖,一阵掌风吹过,项伯竟然毫无反抗能力的后退了几步并坐到地上,佩剑也飞的好远。   项伯大惊,这一掌非同小可,至今他未见谁能厉害如斯,要知道能击退他但是毫发不伤,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但这神秘女子丝毫不觉,也就是翻掌之间而已。一滴冷汗从额头滴了下来,这女子要取他性命简直如探囊取物。   “哼,死性不改。要知道,所谓的等价交换,就是要得到就必须要失去。蒲将军吃干抹净了,自然会对你们负责的。我堂堂神女,又岂会受你们这些凡人的威胁。”   说完挥挥手,一阵风吹过,项伯不得不闭眼遮风,等眼睛睁开,此女子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点点幽香。   项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女子离开后竟然来到庐江野外的一个山洞口,“陈蒲,如果我杀了那个女人,你肯定会恨我吧,但是人家也好喜欢你的。怎么办呢?唉,你真是我的克星。”山洞内星光点点,也不知道是什么,勉强能照出人的脸型。   山洞的尽头,有一个女子悬浮在空中,竟然是虞姬。此刻她已经是一个睡美人,穿的衣服也是投江时的衣服,一动不动,她周围的空间似乎也都凝固了,看着就像是一幅画,绝对的静止。虽然看上去没有呼吸但却能明显的感觉身上的生机。   “如果不是使用时空裂缝,这女人早死了,但是陈蒲,你如果还在这个年代,你永远都见不到她的,而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你会不会恨我呢?”这女子此时十分幽怨和落寞。   刘邦大军不急不缓的行军,一路从固阳出发,已经路过固陵,向荥阳挺进了,故地重游,汉王刘邦感慨万千。他在这里吃了两个大败仗,也不知道如果当时能谨慎一点,项羽会不会早半年就灭了。   突然间汉王刘邦想起了很多人,项羽,多次杀得他丢盔卸甲,最后投了乌江。韩信,自己亲自任命的大元帅,打了天下又被自己夺了兵权。   张良,一直任劳任怨的出谋划策,陈平,保证了汉军的情报,拉拢腐蚀对手,还有汉军的那些普通将领,和自己一起打天下的沛县兄弟。曹参,夏侯婴,灌婴,樊哙,卢绾,周勃。还有那些曾经羞辱过自己的人,比如自己的哥哥,比如项梁,比如蒲将军,比如那个韩信手下的传令兵。   咦,对了啊,这家伙正在这只军中,总算落到我手里了啊。于是汉王刘邦兴奋的对传令兵说:“传我的旨意,你去把敢死营的主将找来见我。“汉王激动的来回走动,好像小孩马上就会得到自己心仪的玩具一样。我要怎么折腾这家伙呢?杀掉?太便宜他了,要不先关起来吓吓他?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的瘦弱汉子进帐前来报告,小心翼翼的问:“汉王,你找末将有事?”汉王奇怪的问道:“你是谁?我没见过你啊。”“在下正是敢死营的主将。”   不可能!汉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那个虎背熊腰的粗壮汉子啊,怎么会是这个豆芽菜?汉王对自己的情报收集还是相当有信心的。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汉王问道:“哦,那你姓谁名谁啊。”“我叫娄敬。”   好像也是个普通的名字。汉王刘邦突然感兴趣起来。那娄敬又说:“其实我只是一个齐国的戍卒,被编入韩元帅的大军。韩元帅被解除兵权以后,大家都不愿意去他原来的亲信敢死营,后来敢死营的士卒走的走,调的调,就剩下不到一百人,名存实亡,我还读了点书,就被拉来做头目了。“   汉王突然觉得此人也挺可怜的。”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个卫士吧。“汉王觉得自己发了善心,哪知道那人却说:”大王,在下几年前有机会结识了一位将军,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传授了我辨识山川地理,人口民风民俗的知识。说将来有机会可以为大军前驱做向导,或者作为使节刺探敌方虚实,求大王你让我在身边当个谋士吧。   汉王刘邦顿时正色起来,问道:“你可知那名将军叫什么名字吗?”“他叫陈蒲。”果然,汉王听了以后哈哈大笑,这回真的是捡到宝了。能学到蒲将军的一分本事,就足矣独当一面了。   于是汉王与娄敬谈了半天,发现虽然他自称是个戍卒,但是说话条理清晰,引经据典。对各地的地理风貌都相当了解,对于行军布阵也有一套。于是大喜,拜为议郎,在身边出谋划策。汉王又向娄敬打听了之前敢死营首领张晓天的情况,由于楚地未定,汉王派人到荥阳,通知官府通缉张晓天,取张晓天人头者,赏千金封侯。   垓下一战震惊了天下。战后,所产生的影响远远不是事前人们所能估计的。颍川是韩王信(并非韩信)的封地。王府里,韩王信正在召集部下讨论局势。手下的是王黄,曼丘臣等人。此时韩王信并非像手下人一样兴高采烈,认为项羽死了就天下太平了。手下人认为,在诸侯王里,他是汉王的死忠,汉王会封赏他,前途很美妙。但是他并没有这么乐观,心中有着深深的不安。主要是他觉得自己未来的前景十分暗淡,甚至可以说是惨淡。   或许有的人不懂汉王刘邦,但韩王信自认为自己是懂的。汉王雄心万丈,虽然算得上是志大才疏,但是会用人来弥补这些缺点。汉王的最终目的,韩王信非常清楚,那就是当一个汉始皇,天下一统。而秦朝统一时间虽短,但是诸侯国这种东西,可是不存在的。刘邦现在得了天下,会不会要歼灭所有的异性王呢,不得不说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现在该怎么办呢?”韩王信忧心忡忡的说。曼丘臣慢悠悠的说:“大王,咱们所处的位置在颍川,四周战略要地不少,大王麾下军士雄壮,不是完全没有一争的能力,你想啊。要是汉王不动咱们的封地,那就是没动心思,他一动心思,一定会动大王的封地,那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联系外援。   ”外援,哪里的外援啊?“”大王,楚汉相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实际上北边的匈奴已经崛起了,若是不行,咱们和匈奴联系下,借兵对付刘邦。“   韩信信听了明显有些意动,但是却口是心非的说:”不行不行,这种数典忘祖的行为,不是我韩信所为。走一步看一步吧。“一时间,众人都感觉有些压抑。自周朝以后,大家都看不起北方的狄戎,现在要与虎谋皮,谁心里能舒服呢。但正如饮鸩止渴,口渴了,即使知道是毒酒,那也必须要喝。   咸阳,章台,吕后寝宫。“陈蒲,快,快,啊,啊,太好了,陈蒲,陈蒲,啊啊啊啊啊啊”。房间里一对男女正在大战,那男子长得很高挑,又有些纤弱,明显有一些文雅之气,而那女子面容姣好,皮肤松弛,虽然白皙,但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神色,面色潮红。   “审食其,你越来越不行了啊。当年你不是挺厉害的么?”审食其心中苦闷,你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还有脸对我提要求?但是这话他不能说,只得无奈的对吕后说道:“吕后,在下近日身体不适,先告退了。”说完穿好衣服对着吕后行礼就离开了章台。过了一会儿,萧何前来拜见。吕后便穿戴好在正殿会见萧何。   “吕后,听说大王在前方彻底击败项羽,我想大王迟早要称帝,这章台也渐渐的不能符合陛下君临天下的身份了,你看我们在章台的基础上再修建一座宫殿好吗?”吕后正因为审食其没有满足他而异常恼火,于是把火发到萧何头上:“这种事情不是我这个当皇后能决定的,你修书问一下汉王的意思吧。”“喏。那臣告退。”   萧何已经看出来了什么,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和赵高指鹿为马的例子类似,吕后的势力越来越庞大,他们这些沛县的老兄弟都当作什么都看不见。   萧何走后,吕后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大殿上发呆,在审食其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刹那,她想到的居然是那一个伟岸的身影,在她被项羽骑兵追杀,被山贼追杀,马上就会身首异处的时候。   那个人如天神下凡,拯救了她。虽然他当时比自己还小,但是那种沉稳,那种干练,那种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洒脱,还有那高挑文弱的气质都深深吸引了她。   汉王刘邦长期出征在外,人也渐渐变成一个糟老头,而且还不断的有新女人。吕后身体很需要,精神上更需要有个人安慰。吕后好恨,和蒲将军比起来,汉王刘邦真的什么都算不上,蒲将军他年轻,又有气质,个人武力十分强大,用兵如鬼神,而且谋略不凡。自己的丈夫怎么也不能挫败他,无论在哪个领域,哪怕一次,哪怕到今天。   当听到蒲将军击破汉王二十万大军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欣慰。她欣慰自己没喜欢错人,虽然这是一种单向的,畸形的爱,仍然让她在情不自禁的时候走火入魔的叫出来。她一直把审食其当作蒲将军的替身。就是因为审食其身上有那么一丝陈蒲的气质。   夜渐渐深了,吕后自言自语的说:“也是该去荥阳看一看了。” 第十三章 汉宫芳华   权力大了,人心就会变,即使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得留一手。汉王刘邦就是这样。或许是害怕前线战事反复的时候,后院起火,或许是想能经常看见自己的子女,于是汉王就把太子刘盈安排在荥阳的行宫之中。太子刘盈为人谦和,孝悌恭顺,又饱经历练,是汉王属下公认的接班人选,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挑战他的地位,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与历代皇家子嗣之间相互倾颇不相同的是,刘盈的亲姐姐鲁元公主与刘盈关系好得像一个人。只要是太子在哪里,鲁元公主就会在哪里。这与他们幼年的经历相关,鲁元公主比太子大一岁,汉王没有发家的时候都是一起跟着母亲去田间。汉王后来无数次兵败,他们也是在一起逃亡,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胜过了对刘邦的父子父女之情。   荥阳行宫之中,鲁元公主正在沐浴,身边的贴身侍女一边把花瓣一片片扔进桶里,一边和鲁元公主说笑。鲁元公主早年吃过很多苦,性格很腼腆,从来没有忤逆过父母。后来汉王吃败仗逃难,又屡次颠沛流离。皮肤不是那么白净,呈健康的小麦色,颜色不深。长相虽然不是特别艳丽但是还是继承了母亲的七分美貌,笑起来好像鲜花突然绽放,又好似微风吹开云层,露出皎洁的新月,让人的心灵都纯净了下来。完全没有吕后脸上的那股冷傲之气。优雅的气质配合着婀娜的腰身,再加上她举止大方,宫中暗恋她的侍卫不少,却无人有亵渎之心。鲁元公主待下人谦和,一个微笑就让侍卫们心都酥了,不过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这时贴身侍女正在和鲁元说着悄悄话。   “公主你知道吗?蒲将军不到五千人就打得汉王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呢!”多亏是在鲁元公主这里,换了别的地方这侍女说完很可能就会因为大不敬被杀。“哦?那,那父王还好吧?”鲁元说话的时候面色微微一红,很显然是言不由衷,汉王若是出事,消息早传到她这里了。“嘿嘿,好公主,你的情郎陈蒲哥哥,可是安然无样呢。”“哦,你,你不要胡说呀,我和他一点都不熟的。”霎那间鲁元的脸红成了大苹果,也不知道是因为水汽熏的还是因为那侍女的话。“不过,听说汉王这次真的动了怒,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有逃回来的败兵说汉王这次被打得差点想跳河,若是汉王殿下称帝了,肯定会重金悬赏蒲将军的。你们在一起汉王那里肯定会阻止。唉,太难了。”“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我也从来没想过的……”虽然鲁元嘴里说不在意,实际上脸上也是一片黯然。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爽朗的笑容,那个人毫无顾虑的一个人独自冲向山贼的人群之中,他的动作丝毫看不见杀人的残忍,只有绝对的优雅,似乎是在跳舞。剑光如落叶一般片片飞舞,然后那群打劫自己和弟弟的强盗就全部倒在地上。他用温暖的手掌,揉了揉自己的头,将自己和弟弟拉上战马,护送到荥阳。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沦陷了,无可自拔的爱上了那个人。从此以后她关注他的每一个消息,为他担忧,为他开心,为他长出一口气。   她很温顺乖巧,从来都是听父母的话,甚至是对待下人,也从来没有呵斥过。她总是在父母的指挥棒下行动,当年汉王刘邦也残忍的将他们踢下马车,彷惶,无助还有被至亲抛弃的那种心撕裂的痛楚。那时一条野狗过来都能咬死他们。如果没有蒲将军伸出援手,她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特别是她还是个女孩,在这种乱世,被直接杀掉都是一种奢侈。她一直压抑着,如同一座死火山,或许遇到了什么就会变成一座活火山,喷发出来。   她缓缓的走向刘盈的书房,依然能感受到宫里面卫士焦灼的目光,四分欣赏,五分爱慕,一分贪婪。鲁元公主不傻,她只是没有办法回应这样的单相思,不论是身份还是她的心都是一样。刘盈书房里,这位太子殿下正在读书,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的,看到姐姐来了,便迅速的起身拉着鲁元,面对面的和她对坐着。“姐姐你知道最近蒲将军的动向么?”鲁元违心的摇摇头,但是她害羞的脸庞和躲闪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刘盈和姐姐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对姐姐的心思十分清楚,站起来背对着鲁元,用深沉的口气叹息的说:“国士无双啊。全天下都找不到比蒲将军更厉害的人了。父王将来必然会杀蒲将军,这样的人杰,父王的心胸装不下。”鲁元公主的脸庞瞬间煞白,刘盈似乎没有注意似的接着说:“将来若是父王不在了,我一定要让蒲将军出来为官,做大汉的守护神,有他在一天,天下就会安宁一天。我现在就想拜他为师。“其实太子刘盈对蒲将军的感官和鲁元公主是一样的,但和少女怀春不同的是,他想到的是大汉的天下,他毕竟是太子,将来要做皇帝。要用什么样的人,现在就要考虑。现在天下初定,要走什么样的路,一切都是迷茫的,他对未知的命运很不安,毕竟秦只存活了十三年,西楚霸王也没嚣张多久。鲁元温柔的说:“弟弟,阿姐什么时候都会和你站在一起的,阿姐相信你将来会治理好大汉的天下。”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祥和的气氛,姐弟心灵相通,都能感受对方的心意,那种浓浓的亲情。   荥阳,周勃府邸。汉军大将周勃站在院子里的水井边,看着天上的月光,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他原来不是沛县本地人,后来随着母亲一起搬到沛县,家里很穷就跟着母亲织布贩卖,后来又学会了吹奏乐器,经常给人家做丧事赚点小钱。想起原来的苦日子,周勃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正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他拿出一个竹笙吹奏了起来,似悲戚,似哀怨,似幽婉的声音响起,配合着皎洁的月光和清澈的井水,仿佛岁月的无声流逝,让人心伤,感慨又沉醉其中。他是刘邦的嫡系,沛县出身。他又不是刘邦的嫡系,和樊哙卢绾他们相比,自己是外来户,又是读过书的人。如果有个现代人见到未发迹时的周勃,就知道这是一位“穿长衫的短衣帮”,在汉王这帮地痞流氓里他文邹邹的算是个异类,在他人眼中他依旧是个流氓混混。   “我总是这样不伦不类的啊。”周勃似乎是有些自嘲。汉王手下,论出身,他不好不坏,勉强算是个嫡系,论能力,他不上不下,前面有文有萧何张良陈平,武有樊哙曹参灌婴;论忠心,樊哙和汉王是连襟,卢绾家和汉王是世交,夏侯婴是刘邦的车夫,怎么也轮不到他;论打仗,能赢的仗不会输,难赢的仗必败;论战功,战果不少却又善法可陈,今天攻下这个县不费吹灰之力,明天防守那个城易如反掌,像韩信背水一战,半渡而击这种他打不出,项羽破釜沉舟那种更是没辙,更别提蒲将军刚刚兵不满万打得汉王几乎全军覆没。想必将来也就是个万户侯,传一两代然后就那样了。周勃不甘心,但是又毫无办法,人到了一定地位就会放不下已有的,他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何必去瞎折腾呢。   从小周勃就知道要读书,多学。就算他身边的都是混混,就算亲眼看到混混也能起家当王甚至称霸天下,一统江山,他依然坚信书里面有强大的力量。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气了,就像是一个树根败死的老树,即使依然枝繁叶茂,衰败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我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似乎也能胜过大部分人了。”周勃感慨的摇了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甩掉脑中深藏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没想的周将军也会意志消沉啊,这似乎不像是你的为人啊。”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周勃的背后,周勃赶紧转身退后了几步,一看来人,竟然是近期光芒大放又迅速隐匿不见的蒲将军!   周勃立刻心里就有些忐忑,毕竟双方现在还是敌对,虽然没有私仇,汉军中和项羽有私仇的又有多少,还不是个个想杀他。“周将军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现在我来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周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蒲将军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他是战将,不是刺客,现在手头没兵器,蒲将军一招能要他的命。“你有什么事情吗?”“周将军莫非在自己府中待客的勇气都没有了吗?难道外面的都是浪得虚名?”周勃被激得直发抖,说道:“请书房一叙。”   书房里,蒲将军递给周勃一个厚厚的布袋,然后郑重的说:“这里是我收集的匈奴王最新的资料还有匈奴的兵力分布,兵种特点,还有我画的边疆地形图,有可能匈奴会南侵,到时候汉军挂帅,我希望周将军能够力挽狂澜。”周勃不解的问:“匈奴很厉害么?之前大秦也把他们打得丢盔弃甲啊。”蒲将军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匈奴已经征服了周围所有游牧民族,而且趁着大秦崩溃,占领了相当多的战略要地,现在马上就会向大汉伸手了。“周勃拿过布袋,神色复杂的看着蒲将军半天,然后对蒲将军抱拳,敬佩的说:“为了大汉子民,多谢蒲将军。即使各为其主,在下也不得不说一句,蒲将军胸怀天下,真乃国士无双,以后若是有所差遣,只要不是背叛汉王,在下绝对义不容辞。”蒲将军又递给周勃一封信,低声说道:”看完以后烧掉。将来周将军决断的时候,一定不能犹豫。“周勃神色一紧,打开锦帛,突然神色大变,站起来指着蒲将军说不出话。“自己心里清楚就知道了,烧掉吧,别忘记我对你说的话。将来处理不好,会血流成河。”周勃漠然无语,恭敬的对蒲将军抱了抱拳。 第十四章 受伤的野兽   . 人不会一个坑里摔两次,这话没错。但是有无数的人在相似的两个坑里面摔两次,比如汉王刘邦,再比如此刻的张晓天。   韩信被夺军之前,蒯通命令张晓天去劫杀汉王,其实也是抱着利用的目的想碰碰运气,即使张晓天再笨,再相信自己的义父,他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被卖了。   张晓天带着五百骑兵来到固陵的汉王壁垒,此时只有雍齿在整军。张晓天对着壁垒喊道:“请汉王出来答话,我乃是梁王彭越手下,有要事求见汉王。”他撒了一个谎,因为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对他非常不利。没想到壁垒上的守将雍齿却对他说:“汉王去韩元帅的大营了,你们往固阳方向去吧。”这并不是雍齿有多聪明,能够猜到汉王他们的行踪,纯粹是雍齿觉得韩信那里兵多,让他们自己去撕咬去,他能拖一天是一天。没想到歪打正着。   信息的相互不对称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后果,雍齿只是想把张晓天这票人赶走,而张晓天却判断汉王是去夺取韩信的军队,绝对不能回营了。不得不说,张晓天好好跟李左车学了一段时间,的确是有点智将的样子了,居然让他蒙对了。张晓天带着五百骑兵离开壁垒不远,队伍里就产生了内讧,有人说要回大营,当兵吃饭而已,没什么事情。有的人却想的更远,敢死营既然是韩信的嫡系,韩信兵权没了,这只军队还落得到好么?战场上要靠着兄弟活下来,然而各人有各人的兄弟。一旦失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辈子不得寸进都是最好的结果。被莫须有的罪名干掉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队伍散了,分成了几股,有的去了韩信大营。有的自称去投目前在城父的九江王英布,有的自称要回家乡。张晓天就是其中的一个。张晓天现在想的不是怎么逃亡,也不是什么宏图大业或者烈焰复仇,而是回去看看他美丽的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他不动声色的离开队伍,但是他的几个亲信都跟了过来,说想跟他一起去闯荡。   几人一路过了荥阳,还没到洛阳,就发现了官府对张晓天的通缉令。其他几人都是哈哈大笑满不在乎,结果到了晚上,却一起袭击张晓天。能够赏千金封侯,一个所谓的兄弟算什么。但是他们没想到张晓天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结果这些人被张晓天逐个杀死,但他自己也受了伤。童年的一幕幕变了个花样在他面前一一展现。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没有不同。唯一的心灵依靠,目前去世。自己最相信和尊敬的义父出卖了自己,和当年自己最好的小伙伴为了半块饼就能出卖他一样。他的心中充满了悲愤,然而无处发泄。现在他的妻儿是唯一的心灵寄托。他只想见到自己的爱妻以后再做打算。   定陶,蒯通将张晓天的妻子婉儿安置在城里的一处小院子里,蒯通把自己与张晓天进行了彻底的切割,所以也没有人保护她,只有一个老迈的仆人。虽然这样很隐蔽,但是仍然瞒不过有心人。汉王刘邦对张晓天的妻子毫无兴趣,也许他见了这个美丽的女人以后会心思,不过很显然汉王现在只想要张晓天的人头。他不想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想,比如定陶太守的小舅子黄屏就对这个怀孕几个月的美丽女人很有兴趣。他并非好色之人,只不过要抓到身手不凡的张晓天,没个诱饵怎么可能做得到。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派人绑架了这个女人。   如果只是绑架,那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有时候事情就是坏在小人物身上的。负责抓捕婉儿的打手家丁看到婉儿美貌异常,特别是怀胎三月,更是有一种美丽的母性光辉,于是见色起意。那些人觉得既然张晓天是必死之人,那一个活的诱饵和死的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爽一爽再说。于是一个人间惨剧发生了,婉儿被多人强暴,孩子流产,然后自尽而死,一尸两命。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偷偷处理掉也没事。偏偏黄屏怕夜长梦多,张晓天知道了这事肯定要报复,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呢?于是黄府放出风声,人质在他们手里,要张晓天听到消息就去他们那自首。自己在府内埋伏了不下几百个家丁。   在固阳的匿藏的张晓天终于知道了这件事,飞速的赶去定陶,但是他并不傻,他不会直接去自投罗网。一尸两命这种事情闹得那么大,又岂能瞒得住?于是第二天早上,黄屏和他的爱妾的脑袋悬挂于黄府的大门。夜里,参与此事的家丁的那活被切下后,身体被斩为两段。第三天,黄屏的妻子和几个子女被发现淹死在府内的池塘里,第四天,参与这件事的家丁,只有一位家远在洛阳的幸免于难,其余全家不论老小全部惨死。第五天,定陶全城宵禁,城门封锁,追捕张晓天。结果夜里,定陶太守,双手双脚被斩断,他的爱妾,也就是黄屏的姐姐,头颅被斩下。   张晓天这一系列的腥风血雨,死的人不下五百,其行事的果决,手段的凌厉,斩草除根的狠辣震惊了齐国上下。有德高望重的乡绅出面,好好殓葬了婉儿的尸体,厚葬在了定陶附近的风水宝地。张晓天这才消停,定陶全城无不胆寒,夜间小儿都不敢啼哭,生怕引来这个杀神。   深夜,风声如阵阵鬼嚎。张晓天跪在婉儿高大的墓碑前,泣不成声。是的,他杀出了威风,心灵支柱坍塌的他,已经无所畏惧,无所牵挂,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字,杀!他学了很多的兵法,谋略,都用在了这里,他学了很强的武艺,也都用在了这里,他杀得定陶的官差都不敢查他的案子。他杀到定陶的族老出面厚葬婉儿的尸体来讨好他,求他放一马不要波及无辜。他靠着杀了好几百人来树立自己的威严。然而,他的爱妻和肚子里的孩子再也不会回来,永远的躺在墓碑里。他现在除了自己一身的武艺和头脑里的兵法战阵,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妻儿,没有朋友。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恨,他只知道自己还不能死,还有人没有复仇。发布通缉令的汉王,抛弃自己的义父,毁掉汉王二十万大军的蒲将军。即使不能杀掉他们,他也会尽力,杀掉他们的亲人,子女甚至朋友。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感觉自己空虚的人生有意义。   张晓天拿出爱妻写给自己的家书,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放在坟前烧掉了,火光映照着他的脸格外的坚毅。正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你就这么喜欢杀?就算把人杀光了又怎么样,和爱妻一起过平淡的生活不好么?”一个带面具的黑袍女人出现了,声音还是那么的清脆,眼神还是那样如秋水一般。只不过她的话语里多了一丝怜悯,少了一点冷漠。   一直不做声的张晓天暴怒了:“你以为我不想吗?婉儿已经死了,她活不过来了,我还能怎么样?啊,你告诉我,我还能做什么。我只有把他们杀了,让他们在地下做牛做马去给婉儿赎罪,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我不管你是谁,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再聒噪别怪我刀不长眼。”   “哟哟,你们这些男人啊,明明是自己没有安顿好妻儿,反倒责怪起无关的人来了,呵呵呵好好笑”那黑袍女居然笑起来了,然后语气突然一冷:“你觉得你有本事可以试试看了,我让你一百招怎么样。“话音未落一道刀光斩过来,这一刀速度快,而且力度极大。刀前面的破空都能砍伤对手,然而却斩到了空处。张晓天不急不躁,一连使出十八路刀法,刀刀致命,然而却好比石沉大海,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原来你就这点水平啊,啧啧,我还真是高看你了。“黑袍女一指,张晓天就定住不动了,他双眼睁的大大的,然后倒在地上。   张晓天觉得头脑一片黑暗,然后突然出现亮光。房间陈设是洞房花烛,他看到一个女子穿着歌姬的衣服缩在墙角警惕的看着他,正是婉儿。他觉得好笑想开口,但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姑娘,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要是想和我过日子。那咱两现在就拜堂,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送你回去吧。扑哧,对面竟然笑出来“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啊,把人家抢过来就拜堂。”婉儿坐到他身边,轻轻的靠着他,幽幽的说:“现在世道这么乱,以后咱们在一起可要好好的过日子啊。”两个身体慢慢压在了一起,房间里传来了动人的乐曲。   张晓天忽然睁开眼睛,觉得难以置信。这个女人竟然能让他体验自己和婉儿洞房花烛的那一天的情景,不敢相信。“”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快,快救婉儿,我知道你一定能让婉儿复活。“张晓天跪下了,但是却看到那黑袍女摇摇头:”不可能了。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重新复活这种事情。“张晓天颓然的跪在地上,头顶着地。”但是我却可以让你们重新在一起生活。让时间倒退回你洞房花烛的那个时候。不过你要听我的吩咐。“   张晓天突然站起来,整个人都焕发出了生机,闻到:”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尝试去做,你只管吩咐。“   风声渐渐大了,也听不清黑袍女说了些什么,张晓天消失在了夜色当中,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在一处小院子的书房内,韩信跪在蒲将军面前,颓然的说:师傅,我输了。” . 第十五章 神形俱灭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到了荥阳就没有人监视韩信了,汉王终于还是念在韩信以前劳苦功高,并且自己亲自“打败”了他,主要是因为后面一点,没威胁的老虎,汉王也不介意向天下人展示下自己博大的胸怀,博取一些善名。而此时的韩信跪在地上,面前就是蒲将军。这里是一处普通的小院子,一间卧房,一间书房,是韩信在荥阳的暂时住所。他现在好歹也是个楚王了,就算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也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   “师傅在上,请告诉徒儿是怎么败的。”韩信头都点到了地上。“当年你已经出师,才去投奔的汉王。师傅什么的就不要叫了。”韩信脸上出现悔恨的神色,依然是跪在地上不起身:“师傅,徒儿错了。徒儿现在才知道自己学艺不精又妄自尊大,请师傅教我。”蒲将军面色微动,唏嘘的说:“我说过了,你已经出师了。来,你起来,我告诉事情的来龙去脉。咱们今天在此别过,后会无期。”   韩信也不是矫情之人,于是和蒲将军正对着坐下。蒲将军感慨的说:“你认为汉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韩信奇怪的问:“师傅,汉王贪财好色,心胸狭隘,缺点一大堆,不知道你要问什么。”   蒲将军却摇摇头,说道:“汉王虽然有这些缺点,但是他能用人,敢用人,舍得分权和财物。好色什么的当然也算,但是项羽不好色不是一样败了么?你在汉王手下这么久,竟然都说不到点子上。”“师傅教训得是。”“我说了不要叫师傅了。”蒲将军打断韩信,顿了顿又说:“汉王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得意忘形。”韩信一时措愣,想了想终于缓缓点头。   “汉王这个人,出身很低。这种人一般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当他们突然取得极大的成就,打败最大的对手时,会头脑发昏,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韩信又点点头,显然出身很低的他也能体会,垓下他打败项羽不就是这个感觉么,不可一世。蒲将军又接着说:“所以当汉王打败了项羽以后,会感觉失去了所有的压力,剩下的就是尽情的宣泄。以前为了对付项羽装出来的,都会原形毕露。这就是我五千人不到就敢突袭汉王二十万人大营的底气所在。”韩信听得只点头,听蒲将军一说,脉络顿时清晰不少。“因为我从前打仗,做人做事,都是言出即行,没人敢把我说的话当作耳旁风。”韩信像小鸡一样点头,他正是因为这样才敢履行蒲将军的赌约。“我在九江软禁了陈平,废掉了汉王的眼睛和耳朵。在东城击败曹参,警告他不许回汉王那里,他不敢不听,不然言出必行的我肯定会杀他全家老小。这样我就可以冒充曹参的大军混进固阳的壁垒。”韩信眼睛一亮,他终于搞清汉王是怎么惨败的了。   韩信整个人都焕发了精神,他就是这样,只有兵法和战阵能提起他的兴趣。蒲将军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袭击汉王的军队么?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迫切的需求,要得到你的三十万大军啊。”   终于明白了,韩信整个人如被雷击中,定在那里。一直被他想不通的地方,这下谜题全部都解开。面纱已经掀开,剩下的就是补完细节。“汉王刘邦帝王心术炉火纯青,他原本并不是想急于解除你的兵权,他还是希望用权术,逐渐削弱你。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你替他干掉所有的诸侯王以后,再夺你兵权。”蒲将军又接着说:“但是当汉王失去了二十万大军以后那又不同了,他肯定会觉得朝不保夕。这样他有两个选择,回就近的荥阳龟缩着,或者夺你的大军。前一个选择没有王者风范,但是刘邦以前当乌龟也干的多了。为什么他会来夺你的大军呢,因为我告诉他,你已经知道他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这样他就必须要和你争一个输赢出来。”   听到这里韩信愣住了,然后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好多事,苦笑着摇头不已,自己怎么之前想不通呢?“然后之前我就修书张良,让他收买李左车作为太子的老师,这样就废掉了你的右手。没有李左车,汉王夺军的时候就没有人帮你策应,甚至是反过来给汉王帮忙。”韩信这时已经是心悦诚服,跪坐在地上鞠躬头点地。“我又修书给蒯通,让他觉得朝不保夕,人心惶惶。这样他为了自己的家族,必然会自保,关键时刻难得替你分析应对情况。这样我砍掉了你的左手。”蒲将军终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疲倦的说道:“最后我派了一小队精锐,护送汉王到你军营,派人盗取了你的兵符,镇压你手下的将领。左右手都没有的你,拿什么抵抗这雷霆一击!”说完便挥了一下衣袖,背对着韩信,看着大门口。   韩信神色复杂的抬起头,看着这个高挑瘦长的背影,似乎在看着一座山。一座永远镇压着他的山。似乎雄浑无比的气势,从这具看着并不粗壮的躯体里发出。让他兴不起一丝追赶的念头。这个人是他曾经的师傅,但此刻他只觉得眼前的才是真正的战神,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徒,对着他只能顶礼膜拜。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没看见蒲将军怎么出手,三下两下,就把韩信打得神形俱灭。此后的一生,他只能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骄傲的他,再也没有心气去追求兵法的更高境界。因为他明白,他彻底的输了,输掉了元帅的位置,输掉了自信,输掉了骄傲,从长远说,甚至输掉了性命。   韩信不知道蒲将军什么时候走的,他如同一座雕塑,固定在桌案前,一动不动。天黑了,他也没有点起油灯。第二天汉王召见属下大臣,有人发现韩信穿戴整齐,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疯疯癫癫,不修边幅,喃喃自语。但他头发却已经花白,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精神更是萎顿得像一个老头。   汉王刘邦现在很惬意,不仅是因为打败了项羽和韩信,现在又平安的返回了荥阳,而且还因为一个人,娄敬。自从收了娄敬当谋士,时常和他一起攀谈,商量对策,发现此人大局观极强,有三公之才,所出的主意无不直指问题核心又大气磅礴,采用的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对手即使很不愿意,也不得不在这样的谋略面前,低头臣服。汉王感慨的想:“不愧是蒲将军教出来的人啊,学了几招就厉害如斯。”于是汉王决定不去找蒲将军的麻烦了,反正这位谁都看不透的蒲将军又不会抢他的天下。   荥阳的行宫之中,汉王刘邦正在书房和娄敬商量事情。娄敬这个人早年走南闯北,善于察言观色,为人又实诚,给人很可靠的感觉,汉王与之攀谈觉得十分快意,因为娄敬出身也很低,不像张良是个贵族,老是让汉王觉得不自在,似乎是个土老帽低人一等。“娄敬啊,你说现在我要干什么好呢,这天下定了突然感觉有些无聊啊。”汉王说完就感觉很寂寞,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娄敬却依然十分恭敬,小心翼翼的说:“大王,这事情还是有很多的啊。”“哦?你倒是说说看啊。”汉王拿起一个盘子里的糕点,依然是漫不经心,直接就往嘴里送。“大王,洛阳被咱们天下人认为是天下之中,所谓中,就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所以汉王要成就如秦始皇一般天下一统的伟业,甚至青出于蓝成就万世基业,就要在洛水称帝登基,才能号令天下啊。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这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啊。”汉王刘邦突然坐起来,不顾形象的抓住娄敬的肩膀,大声的说:“好,好,爱卿果然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啊。能得到卿家为寡人出谋划策,实在是太好了。“然后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啊,去跟有司的人说,取消那个什么张晓天的通缉令,快去。“心情大好的汉王的汉王难得发了一次善心,心里倒是有点感激那个鲁莽的粗壮汉子了,若不是有他,自己还真错过娄敬这种大才了。”“汉王王者仁心,在下佩服之至。”娄敬也恭维了一下,汉王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君臣十分融洽。   张晓天一路昼伏夜出赶路,没几天就发现自己的通缉令已经取消了,虽然取消了通缉让他走动更方便,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在意。因为知道了找回幸福的办法,他整个人都充满了精神,现在只想一心的完成嘱托,好和婉儿再次重逢。幸好现在天下初定,长期经过战乱已经破坏了原来的户籍体系,不然像他这样的大汉,又没有通行证,绝对是最可疑的那一类人。他这一次的目的是混入韩王信的军队,后续的事情黑袍女子说会再跟他联系。张晓天苦苦思索也搞不明白这个韩王信究竟有什么价值值得他混进去。即使他对全身都是秘密的黑袍女子好不知情,但是他也知道让他和婉儿重逢需要的代价是多么大,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这个韩王信?这非常的可疑啊。难道是为了套情报?那只是一个诸侯,而且还不是最强的那个。暗杀?韩王信现在毫无存在感,既没有反叛,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动。张晓天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搞不起黑袍女子的意图,于是干脆就不想了。他现在没有选择,哪怕对方让他去杀人放火,为了自己的幸福,他也会不眨眼的做的干干净净完全彻底。   荥阳的行宫之中,鲁元公主近日都是沉默寡言,郁郁寡欢,再也看不见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她偶尔会露出痴迷一样的傻笑,然后迅速皱眉,听说父王要登基称帝,她就越来越担心那个可怕的念头称为现实,越是想就越害怕。她看着窗外的明月突然隐没进云层内,心头笼罩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六章 怒不可歇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张良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叫娄敬的谋士很感兴趣。一个齐国的发配戍卒,被汉王发掘了以后当谋士,还相谈甚欢,每天都拉在身边商量事情,极度恩宠?那是什么概念?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农民工,被总书记欣赏,直接调到中央办公厅任职,还是专属秘书,天天跟在身边,有机会就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这样的机会有多大?只能说是妖孽。   洛阳的张良住所,娄敬与张良对坐,和张良的气度沉稳相比,娄敬就明显有些局促不安了。“娄公,请!”张良向娄敬敬了一杯,娄敬赶紧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样子有些滑稽。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但是出入意料的是,居然是娄敬先开的口:“良公,你邀请在下来,是对在下的身份有一些怀疑吧。”“娄公哪里话,在下听说汉王最近身边多了一名多谋善断之士,就想什么时候能见一见熟悉一下,今后大家同为汉王做事也要精诚合作才是。”张良这话说得十分诚恳。   娄敬沉默了一会,感慨的说:“几年前我在齐国海边捕鱼,海水冲上来一个人,奄奄一息。我看他可怜就背他回家照顾了他三天,等他醒来以后,就问我读过书没有。我自幼家里贫困,但是胜在老实本分,给本地的富家子弟当过伴读,学了一点。那人便不厌其烦的给我讲解各地的山川地理,地形要点,战阵之上如何利用地形破敌,如何从敌方的军容看出对方的实力,如何察言观色探听对方虚实。我实在是太笨了,总是学不会记不住。有一日,他问我愿不愿用十年的寿命换取自己头脑的聪慧。我孑然一身,父母也去世了,无牵无挂何必活那么久呢,能潇洒的过完一世岂不是当了一回大丈夫吗?于是便吃下那药丸,那种感觉我始一辈子忘不掉,头好像是被无数蚂蚁啃食,像是要裂开,当时我就昏死过去了。”   张良在一旁听的瞠目结舌,娄敬自己喝了一杯酒,接着说:“醒来以后就发现我自己耳聪目明,头脑清晰。那人教的东西我不仅一学就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过目不忘。我觉得很害怕。幼年时我曾经见到邻居从外面牵回一只羊,宰了吃了。第二天有富人找上门来,说他们偷了自家的几只羊,是要他们赔钱,邻居明知道是被讹了,奈何那只羊说不清来历也有些心虚,结果被讹了不少钱,都几乎倾家荡产。我一时多了这样的能力,不知道是福是祸。“   娄敬顿了顿,又说:”后来那人对我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要为天下的苍生谋福祉,能将他所教的东西用于拯救天下子民于水火,这才是大丈夫所为。我对他深感敬佩,就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辅佐汉王。“”先生胸怀天下,请受张良一拜!“张良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娄先生乃是国士,先生若是有事,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娄敬在此谢过良公了。“两个人都能感觉对方品行的高洁,惺惺相惜。   离开张良住所以后,娄敬叹了一口气。他性格有些软弱,或者说大智慧。他从前很笨,所以很低调很懂得保护自己,也顺利的长大了,因为没有人会注意他,觉得他有威胁。后来聪明起来了,依旧是很低调,不希望自己出头,因为他知道聪明人往往死得快,他不止一次看到所谓的聪明人死于非命。所以他很低调的愿意去当一名戍卒,很低调的当那个名存实亡的敢死营的首领。谁知道那样的情况都能遇到汉王,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宿命,又想起那个人对他说过的话,他也希望自己失去了十年的寿命能够有所作为,于是给汉王当了幕僚。   过了两天,汉王刘邦采纳了娄敬的建议,带领部分大军西进,到达洛阳附近的洛水,在那里登基,称帝,西汉王朝正式建立。   洛阳作为天下有数的重镇,交通便利,山关镇守。河流交汇,四通八达,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东周的王城,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从更早的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那就有七百多年。至于再前面的,则可以追述到夏,商,即使汉高祖刘邦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他也知道,洛阳就是他心目中的帝都所在。他现在雄心万丈,想跟周公比肩,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想建立一个比周朝更强大,时间更久的大帝国。定都洛阳,在当年天子所在的地方,享受着天下诸侯的朝贡,广选天下佳丽于皇宫,夜夜笙歌,那才是大丈夫所为。不得不说,汉高祖刘邦的心蠢蠢欲动了。他一登基称帝,这个念头就再也阻止不住。他要做大丈夫。就在洛阳这里,开创大汉万年基业。   洛阳南宫,汉高祖刘邦宴请群臣,基本上都是他的老兄弟,樊哙,夏侯婴,曹参,灌婴,卢绾,周勃等人。汉高祖没有摆架子,和这些老兄弟推杯换盏,说着楚汉交锋之时的往事,一时间感慨万千。“诸位啊,现在寡人也是皇帝了,你们说定都哪里比较好啊。”在场的都没有喝高,一时间就安静下来。樊哙满不在乎的说:“看陛下自己的意思了,洛阳这里就挺好的啊。”“是啊,陛下。周朝定都洛阳可是七百多年呢。咱们大汉定都这里,不是挺吉利的么?”周勃读书比较多,说的也是大道理。曹参说得很中肯:“陛下,洛阳依山傍水,四通八达,易守难攻,是作为国都的首要选择啊。在下觉得洛阳非常合适作为首都。”一时间灌婴,卢绾,夏侯婴都赞同曹参的说法。汉高祖刘邦得意的摸了摸胡须,沛县的兄弟们都跟自己是一条心,这样定都这里确实是首选,没什么阻碍啊。“哈哈,寡人好开心,各位卿家今天好好畅饮吧,不醉不归。”一时间宫殿里觥筹交错,气氛喧哗热闹,十分融洽。   宴会散了以后,汉高祖刘邦在书房召见了娄敬。因为他觉得娄敬这个人会出阳谋,出的主意都是大气磅礴,在定都这种事情上问他的意见再好不过。更何况洛水登基这个建议就是他提出来的,没理由不去问问他的建议。不久娄敬就来了。“娄爱卿,寡人决定定都洛阳,你觉得如何啊。”其实汉高祖已经给了娄敬提示,他不希望听到反对意见,他只需要一个心理上的安慰。他相信娄敬是一个懂得分析形势的人。”   “陛下,这个万万不可啊。”什么?刘邦以为自己听错了。“寡人饮酒了,卿家能否再说一遍。”娄敬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陛下,定都洛阳万万不可。”刘邦气极反笑:“那卿家觉得要定都那里比较好啊?”“陛下,定都关中咸阳,乃是上上之选。”“好好,卿家真是老成持重之言啊。”娄敬有些害怕现在的汉高祖刘邦,他知道,现在他正是在暴怒的边缘。但此时他想起那个人说过的话:“为了天下的子民,尽自己一分力。”娄敬此时不希望自己懦弱,他身子伏地,诚恳的说:“陛下,定都关中,上上之选。”   “你懂个屁!”汉高祖刘邦彻底爆发了,一脚踢倒娄敬。“强大的秦朝,十三年就亡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大汉的天下,也十三年就亡啊!”刘邦觉得不解气,又去对娄敬拳打脚踢,一边踢一边骂:“这是蒲将军的计谋对不对?他又是在算计我对不对,他想让我的大汉,像当年的大秦一样,迅速的灭亡对不对?他为什么在寡人得到天下了以后还要阴魂不散。啊,是不是他派你来潜伏到寡人身边的?”这时刘邦也打累了,娄敬被踢的鼻青脸肿,在地上不住呻吟,不过看上去倒是没受什么伤。“来人啊,把娄敬给寡人带下去,压入天牢,等候发落。”从门外冲进来几个卫士,拖着还在地上的娄敬就往外面走,一边走娄敬一边还在大喊:“陛下,定都洛阳万万不可啊。”声音传的好远,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的突兀。   娄敬被送进天牢以后,汉高祖刘邦并未消气,怒火反而更加高涨,完全不能平息。“来人啊,通知下去,悬赏捉拿蒲将军陈蒲,得其头者封王,赏万金。”你不是要对付我刘邦吗?我现在就用全国的力量来对付你,看谁能笑到最后。汉高祖刘邦恨恨的想,完全忘记了之前都已经被蒲将军逗怕了,不敢再对付他的事情。   皇帝亲自发话,官府的动作就是快,一时间通缉蒲将军的文书和画像凡是大一点的城池的城门口都可以看到。在荥阳的行宫内,鲁元公主忧心忡忡的听着贴身宫女跟自己讲诉蒲将军被通缉的事:“公主,现在通缉蒲将军的文书贴的到处都是的,奴婢有句话不该说的,蒲将军就算是当世英雄无匹,但也只是一个人啊,不可能睡觉也睁着眼睛。现在这悬赏太大了,没有人会不动心,他能防得住一辈子吗?”鲁元默不作声,双手使劲的揪着衣服,眼里红红的似乎有泪水,拼命的兜着不让流出来。她昨天夜里梦见蒲将军浑身是血的来跟他道别,拥抱着他,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然后缓缓的滑落在地上,她的全身都是血,睡梦中她拼命的摇着蒲将军的身体,他却怎么也不醒,自己身上全是蒲将军的鲜血,她在梦里拼命的哭泣,一个人特别的无助。醒来以后发现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   半夜,洛阳,城门口。巡视的士兵无精打采的,天下安定了,他们压力也小了,完全是例行公事,等着换班的来。门里面的城墙上贴着蒲将军的画像和海捕文书。一个带面具的黑袍女子盯着这幅画像出神,自言自语道:”干掉你就封王了呀,陈蒲你还真是值钱呢,人家也心痒痒的,好想见见你呀,大英雄。“说完便撕下通缉的画像,”这张画还挺像的,我就收下啦。“说完一阵波动便消失在了原地,四周巡视的士兵竟然丝毫不觉!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七章 心似双丝网   华夏文明浩浩荡荡上下五千年,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忠义人士。比如此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荆轲,比如此后一直在匈奴那里(西伯利亚附近)牧羊十九年都不叛变的苏武,再比如此刻的娄敬。   他的人生到现在基本上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由戍卒到议郎,再由宠臣沦为阶下囚。但是他不后悔。如果他真的违心去讨好汉高祖刘邦,想必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之后呢?关中沃野千里,山河险要。战国前期的鱼腩秦国,就是靠着关中的先天条件,代代积累,终于灭掉了其他六国。若是定都洛阳,到时候关中与关东分裂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娄敬不能做这样贻害后世的事。   汉高祖刘邦现在得了天下,身边人才无数,更有许多人来投靠,人们很快就有意或者无意的忽略了这个如彗星般出现的谋士-----娄敬。历朝历代,监狱都是最黑暗的地方,没过几天,被下狱的娄敬就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他静静的靠在监狱的墙角里,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阳翟,韩王信府邸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客人”身材高大魁梧,脸上浓密的胡须已经被剃过,留下了点点胡渣子,一对豹眼如同繁星闪亮,与之对视都会感觉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韩王信看着闯进府邸的这个人,地上躺着几个试图阻拦的卫士,剩下的卫士围着他,等待着韩王的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去。“韩王殿下,在下蒯天,现在自荐给韩王当门客。”那人开口语气平淡,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威严。原来此人正是被取消了通缉的张晓天。韩王心里一震,隐隐有些害怕。随即又自嘲起来:”自己定力还是不够啊,也就是一个人而已,我手握雄兵数万,堆人也堆死他,我怕什么?“   韩王信不悦的说:”你要当门客不知道通报吗?去找管家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大的动静?滚滚滚,这里不欢迎你,再不走我让人把你打出去。“   张晓天淡淡一笑,然后就只见人影晃动,围着他的几个卫士全部倒下,在地上呻吟。韩王震惊了,看得出来此人根本就是没用全力,随便漫不经心的几下,前后就解决了十几个卫士。”韩王殿下,千里马就要有千里马的待遇。我若是不这样进来,又怎么显示我的本事!你把府上厉害的武士叫几个过来一起上,你就知道了,我在大殿前面的空地里等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韩王信若有所思,叫了个下人耳语了几句,便跟着张晓天来到了大殿前的空地。   不久就出来了三个武士,明显是韩王信豢养的门客。一个身材粗壮,比张晓天还要高大,胡须浓密,拿着一把大刀。一个身材瘦小,看着像一个猴子,拿着一把短剑。最后一个人身材高挑有些窈窕,看着像个女人,拿着一把少见的蛇形剑,面色白净,五官精致,气质有些阴柔,看着十分诡异,张晓天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年轻女子。韩王信大声的对众人说:”各人务必使出全力,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寡人这里不养无用之人。你们三个对这位蒯天壮士。“   话音还未落,那名瘦小的武士便冲向张晓天,一把短剑如同毒蛇一般,总是出现在难以闪避的要害位置,张晓天瞬间就险象环生。这时那名魁梧的大汉也冲了过来,如同一座小山,步伐稳健,逐渐压缩他的挪动空间。但只见张晓天淡淡一笑,鬼影般的身影似乎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一听见一声惨叫,那名猴子一样的武士,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看样子已经要一命呜呼了。   众人都还没见张晓天怎么拔刀的,长刀就已经划破了那人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这也太诡异了。气氛一时间冷得吓人。气质阴柔的那位高挑门客脸上出现凝重的神色,拿着刀,警惕的护住身上的要害。正在这时,场面又发生变故,张晓天长刀刺向那位大汉的腹部,刀都没有拔出就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就着大汉的身体反弹到空中,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刀,直取那名高挑武士的心脏之处。   那人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辈,立刻用蛇形剑抵挡,顿时火星四射。谁知张晓天短刀一变向,直取这人的脖子。那窈窕的武士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招式已经用老,无力抵抗。眼里透出害怕,绝望,不舍,还有一点泪水,整个脸庞竟然显得楚楚可怜,仿佛一位无助的小女子。张晓天顿时想起了他心爱的婉儿,他刚把她抢来时,缩到墙角的婉儿就是那样一种眼神。刀越来越近了,他看到那武士修长白皙的脖子,没有喉结!张晓天闻到对方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竟然血气上涌,不知怎么的想起与婉儿的床笫之欢,他像一只饿狼一样啃咬着婉儿的脖子,而身下的羔羊却发出一阵阵欢愉的声音。张晓天心软了,这个可以毫不犹豫杀掉几百人的烈性汉子,心软了。他仿佛是看到了婉儿的身影,心下一阵阵涟漪。刀上扬,斩断了这名门客的长发,头发散落下来。一副美人画卷便展现在了自己面前。   事情到这里就此落幕。张晓天技压群雄,一出手就一死一重伤,还有一个明显是他手下留情。那名女子门客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有感激,似乎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意味。   张晓天有预感,他和这个人可能还会见面的。   剩下的就很简单了,韩王信大喜,如获至宝,与张晓天促膝长谈,得知他兵法也是出类拔萃,便拜为大将,独自统领自己的亲军五千人,作为领地最大最精锐的机动力量和预备队。死去的那人已经无人关心,就是那名受重伤的大汉也少有人关注。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张晓天对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丝毫不觉得奇怪。   洛阳城里,张良心急如焚。不为别的,他认为是国士的娄敬下狱了,因为劝阻刘邦不要建都洛阳。而张良自己也不认为建都洛阳是件好事,观点和娄敬出奇的一致,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洛阳南宫的书房里,汉高祖刘邦面色阴冷的看着张良,听着他劝阻自己不要定都洛阳的话语,一言不发。张良觉得很不妙,现在汉高祖刘邦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汉王了,现在要劝服他很难。要不是自己从起家就跟随他,只怕不会比娄敬的下场好多少。”陛下,微臣想问陛下几个问题。“”你说吧,我听着呢?“刘邦明显的很不耐烦。   张良不紧不慢的问道:“请问陛下的家在哪里呢?”“这你都不知道,寡人的家在沛县啊。”说完刘邦就觉得不妥,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是又没有头绪。“陛下从前的家在沛县,家里有父母兄弟和嫂嫂。但是现在嘛。”张良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陛下的家就是天下,天下所有的子民都是陛下的子女。”这话如同金石之音,振聋发聩,汉高祖刘邦一下子就定在那里。   张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洛阳这个地方虽然有山河之险,但它的腹地太小了,方圆不过数百里。而田地又很贫瘠,很容易四面受敌,地理上十分不利。”   ”陛下的大臣们,大多数是跟着陛下从沛县出来的。他们思念家乡,所以想定都洛阳,而不是真心为了陛下你。“这几瓢冷水下来,汉高祖刘邦终于能沉静下来想一想了,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张良接着说道:“而关中则有崤山和函谷关守卫着,又有陇蜀群山环绕,土地肥美,沃野千里;加上南面有巴蜀的富饶农产,北有可牧放牛马的大草原。既有北、西、南三面的险要可以固守,又可向东方控制诸侯。’   这时刘邦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脸上露出诚恳的微笑,张良松了口气,最后说道:”诸侯安定,则黄河、渭水可以开通漕运,运输天下的粮食,供给京师所需。但是一旦诸侯有变,就可顺流东下以运送粮草,足以维持出征队伍的补给。这样的地方,怎么能不作为首都呢?“   张良就是张良,一番话有理有据,论谁都会心悦诚服。   汉高祖刘邦兴奋的跑过来,抓住张良的肩膀,大声的说:”谢谢你,张爱卿,寡人险些断送了江山。有你真是寡人的万幸啊,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张良这时却淡淡的说:”陛下,现在在狱中的娄敬,才是陛下的万幸,这种忠义之士,错过了,哪里还能再找得到?“刘邦大惊,近期他似乎都忘记这件事情了,赶紧叫人释放娄敬。   不久娄敬就来到了刘邦的书房,此时的他几乎只有半条命了,胡子拉碴,衣衫褴褛,萎靡不振。刘邦看到娄敬这个样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没有等娄敬行礼,刘邦就跪在娄敬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娄卿家,寡人对不起你啊,寡人错了。“娄敬吓得几乎要跳起来,赶紧也跪在地上对刘邦行礼。”陛下,定都洛阳万万不可,陛下请三思啊。“   ”寡人知道了,你赤胆忠心,难能可贵啊。只有当年愿意替寡人去死的纪信能比得上你。“娄敬连忙说不敢。刘邦却接着说:”你叫娄敬,和我的姓发音差不多,以后你就叫刘敬吧,还是跟着寡人出谋划策。这样可好。“”微臣万死不辞。“”哈哈哈,来来来,寡人带你去沐浴更衣,咱们好好聊聊。“心情大好的刘邦,拉着娄敬就走,张良长长的舒了口气,离开了洛阳南宫。   荥阳的行宫内,鲁元公主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个小盒子。她的内心很踌躇,很彷徨。一向听从父母吩咐的她,打算要做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她不愿意走出那一步,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一些小期待和盼望。她知道一旦走了那一步,就永远无法再回头。但是她的心不允许她拒绝,她想着那个伟岸的身影,那个爽朗的微笑,还有似乎对自己如孩子般宠溺的抚摸,都会让自己情不自禁的战栗。”也许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现在我只是将一切还给你罢了。“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鲁元仍然犹豫不决,她看着窗外那一轮满月,似乎希望月亮能给她答案,替她做决定。    第十八章 人不可貌相   娄敬,哦,现在应该叫刘敬了。经过大起大落,整个人都成熟了很多,再也没有从前戍卒时的青涩。而汉高祖刘邦在刘敬出狱以后,对其极度恩宠,出门带在身边,有大小事都会跟刘敬商议。这一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正是游玩的好时节,洛水河畔,刘邦带着刘敬和几个侍从,在游玩观景。看上去是平凡的一天,但是在以后的人看来,却是风云变色。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影响了后世两千多年。身材瘦小又其貌不扬的刘敬,如同绝世剑客一般,刺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向刘邦献了一策。这一策的主题很简单,用现在的话说,就叫“异性王必须死”。   草地上,汉高祖刘邦毫无形象慵懒的坐在草地上,显得非常随意。身边连侍卫都离得远远的,就只有刘敬陪着。“刘卿家啊,寡人马上就要回关中了,到时候你就陪寡人一起回去吧。”   刘邦是好意,他希望这个忠诚的幕僚能够封妻荫子,回关中当大官,但是平时很本分的刘敬,此时却非常严肃。对着刘邦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缓缓的说:“陛下,天下即将大乱,我想回荥阳,为陛下镇守关东。”   刘邦顿时就觉得很奇怪,问道:“天下刚刚定下来,怎么就会变乱了呀?”   “陛下,你是戎马一生,当然不会有事。但是当你不在了,那齐国,赵国,梁国等等这些异性王可都还不一定在呢。若是将来他们联合起来造反,军队只怕不下几十万,领土加起来与大汉的领土也是相差无几。到时候不说山河变色,至少也会血流成河吧。”   听完刘敬的话,汉高祖刘邦陷入了沉默。有一个心结在他心里,隐藏得很深,但是刘敬就这么一扯,心结就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无处遁形。他始终是个泥腿子出身,和那些王侯世家的不是一路人,从心底里,他是非常不愿意和这些世家分享天下的。就算是张良,也因为是韩国的贵族,存有私心,不可能像刘敬这样,对他说这样的话。   刘邦恭敬的对刘敬行了一礼,问道:“那爱卿可有办法啊。”这时刘敬把刘邦的一盘糕点拿过来,拿出其中最大的一个,对刘邦说:“九江王英布骁勇善战,手下士卒精锐,又地处楚地,乃是最大的威胁,其人反复无常,反叛只是时间问题。这是硬仗,陛下要有心理准备。“汉高祖刘邦缓缓点头,这个在他的意料之中。   接着刘敬又拿出最小的一块糕点,说道:“长沙王吴芮,地处偏远,又素来没什么野心。可以先不管,他们远远不是威胁。吴芮死后,将来找个机会去除封国就行,不必刻意去做。”刘邦又点点头,这个人他几乎都要忘记了,毫无存在感。心下顿时觉得刘敬目光如炬。   刘敬又一口气拿出两块糕点说道:“代地的相国陈豨,颍川侯利几,领地狭小,为人胆小,他们在楚汉相争的时候就没有出力或者在项羽那边,一定很担心陛下您将来秋后算账。陛下只要招他们回关中,他们必然会惊恐,仓促反叛,到时候剿灭也就是反手之间的事情。”刘邦缓缓点头,这两个都是墙头草,随便踩一下就行了。   而此时刘敬居然皱起了眉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拾起一块糕点说道:“韩王信,一直是跟着陛下您的,封地又处于中原腹地,兵马精锐,如果强行去国,恐怕会引起动荡。可以先把韩王信封到晋阳,防御外族入侵,在外族与之对抗的过程中,消耗他的实力,久而久之,必然衰落不堪。到时候陛下一纸诏书,就能解决问题。”   这时盘子里已经没有糕点了,不等刘邦答话,刘敬就接着说:“韩信是大王的属下,可以随意处置,他家乡是淮阴,封个淮阴侯就能解决问题。梁王彭越一直游离于分封体系之外,他个人出身低,未必有反心,但是久经战阵,不可小视,能不动武是最好。燕王臧荼,本就是项羽所封的,陛下只要大肆逮捕项羽的旧部,他一定惊恐震怒,会迫不及待的起兵造反,到时候仓促之下就可以一击而定。   说到这里的时候汉高祖刘邦已经对刘敬完全的心悦诚服,却见刘敬古怪的一笑,说道:“至于赵王张耳,听说他的儿子张敖相貌英俊,威武不凡,陛下可以在宗室之中挑一个好一点的适龄女子,招为驸马。将来赵王位置传到下一代,就是自家人了,到时候怎么处置都可以商量。”刘敬说完以后,刘邦像不认识刘敬一样看着这位计谋战略如蓬勃江水一样滔滔不绝,又大气磅礴的谋士,看着他瘦小的身形,朴实的面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汉高祖刘邦从谏如流,更何况刘敬的这一鬼神之策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马上便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起来。最先倒霉的就是住在阳翟的韩王信了。   阳翟,韩王府邸。韩王正召集着几个亲信商量对策,王黄,曼丘臣等人都在场。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投奔韩王信不久的张晓天,竟然也在场。自从张晓天领军之后,就显示出极高的带兵能力,韩王亲军气质焕然一新,雄壮威武,几次演练,都打的王黄等人的兵马十分狼狈。现在韩王不论到哪里,都会带着张晓天这个既能带兵,又能护卫的大将。   “诸位说说看啊,现在要怎么办?刘邦要我们迁去晋阳。那里离匈奴太近了。“韩王心急如焚,来回走动。晋阳也是大城,乃是边塞重镇,按理说也没有亏待他。奈何韩王心里已经有和匈奴勾结的意思,哪能不做贼心虚。   张晓天却并不知道这些。皱着眉头,对韩王说道:”大王,你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爱卿请讲。“一看是张晓天开口,韩王异常高兴,因为其他人是什么货色自己早就摸清楚了。”大王,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这话你是否听过。“一时间房间里变得极为安静,仿佛落了一根针都能听得到,韩王和其他人都面色微变。   张晓天接着说:”韩国,所在中原腹地。阳翟,不仅是重镇,而且离其他的战略要地非常近,这样重要的地方,如果大王不想造反,将来怎么可能保得住,刘邦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地方在外姓人手中,还不如趁着现在道理在我们这边,多和对方讨价还价一番,痛快的去晋阳好好经营。“这话入情入理,韩王手下虽然没什么大才,但也都不是酒囊饭袋。“唉,那咱们就去晋阳再做打算吧。”   这话算是一锤定音。众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张晓天离开韩王府时,没有注意到,一个窈窕的女子,正注视着他的背影,痴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韩王属下的大将王黄,夜晚在油灯下奋笔疾书,影子仿佛鬼魅一般。整个韩王的势力在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将来会爆发什么样的事情。   汉高祖刘邦在刘敬解了心结之后,十分的快意,轻车简从的来到荥阳,准备训导太子刘盈,让他跟李左车好好学习兵法。荥阳城外的一座山上,李左车集结士兵,向刘邦演示了自己的兵法战阵。其阵法之精妙,震惊了刘邦,心下也感叹,若不是张良尽职尽责的辅佐自己,除去了韩信这个羽翼,只怕自己夺军当天就已经身首异处。   而给张良出这个主意的蒲将军,那才是真正的锦衣夜行,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厉害,后人更是无从知晓了。大喜之下的汉高祖刘邦,给这座练兵的山起名为广武山,流传后世。李左车也将他的那套《李左车札记》更名为《广武军略》,待他死后公开,遗泽后世,扬名立万,不知道张晓天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感慨人生的际遇无常。   但是俗语有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汉高祖刘邦还没有得意多久,一个消息让他如吃了一盆苍蝇,憋闷得要吐血。   匈奴王冒顿来了,还带来了四十万大军,在大汉边疆引而不发,像一条盯住猎物却不出手的毒蛇,让人觉得心下胆寒又感觉十分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时匈奴的使者也来到了荥阳的行宫,会见刘邦。   很难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会谈,双方都是无比的傲慢,不想听对方说什么。反正就是各说各话。匈奴的核心条件只有一个,大汉的长公主给匈奴王冒顿为妻子,答应了这个条件再谈别的。而刚刚问鼎天下的刘邦,自我感觉英雄盖世,显然不可能一口答应这个条件,双方不欢而散。这时刘邦心想的是,若是匈奴再不听话,就带着从韩信那里弄来的三十万精兵,挥师北上,让冒顿知道自己的厉害。此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会与想象的如此不同。蒲将军这个名字,再次的如流星般闪耀,又迅速消失不见。   荥阳的公主寝宫,鲁元已经知道了匈奴王一定要自己远嫁这件事,她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做那件事,不再彷徨,不再犹豫。即使是死,即使最后的下场无比的悲凉,她也不会后悔。鲁元小心翼翼的摘下自己吊着的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没有什么特别,材质,样式,都很一般,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看着隐约有一点放光。   鲁元狠狠的把玉佩扔到地上,那块玉顿时四分五裂。荥阳的一间小屋里,正在沉思的蒲将军突然内心一颤,然后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也好,先去宫殿里看看刘盈,交代几句。再去看看鲁元吧,现在天下安定,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吧,毕竟她老爹可是刘邦,自己也是掌上明珠呀。”   而同一个时刻,阳翟的一家小酒馆里,孑然一身的张晓天缓缓的低头喝着闷酒。突然闻到一股清香,一身长裙打扮的女子出现在了他面前,正是那天他手下留情的那个门客。此时她明显的打扮过一番,乌黑的短发剪的整整齐齐,看上去很干净干练,唇红齿白,小小的樱桃小口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一番,眼神竟然有一些明媚,配合瓜子脸和修长白皙的脖子,瘦长高挑的身材,张晓天不得不承认,当天若是真的辣手摧花,世上又会少了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这女子微婉的对他一笑:“谢谢你。”张晓天竟然觉得春风拂面,万树花开,微醉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副画面,那名女子的笑脸和婉儿融为一体,却更加美丽动人。“能坐坐吗?”“请便。”说完他们竟然像老朋友一样攀谈起来。    第十九章 彩云追月(上)   深夜,张晓天醒来望着身边不着寸缕的女子,她熟睡着,白玉一样的身体展现出惊人的美丽曲线。如婴儿般的睡脸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微微翘起,露出满足的微笑。   望着床上的点点落红,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其实对于他来说,和某个女人发生那种关系,只是小事一桩,特别是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他现在的同僚哪个又不是三妻四妾的。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个只在他面前露出春风一般笑容的女子,已经进入了他内心的禁区,虽然他们之前认识的时间就只有惊鸿一眼,但似乎好似相识多年的朋友。   他喝了很多的酒,意识有些不清楚,但是他很明白,这个女子的一切吸引着他。那些冲动与热烈,愉快的嘶吼,他都是情不自禁。和她一起共赴巫山,是自己的主动,而并非是对方在刻意勾引。他心里甚至有种就这样和这名女子一起过平淡的生活,不再去追求那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他意识到了,自己背叛了死去的婉儿。那种如刀割一样的痛楚让他难受。   “你醒了,在想什么呢,晓天大哥。”张晓天回头看了看,说道:“柔儿,我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心里很难受。”“晓天哥,我只想你心里有我的一片位置就好了,能让我在你身边就行,婉儿姐姐永远都是你的妻子。”说完便轻轻的的搂住张晓天,张晓天内心一颤抖,紧紧抱住了玉人,两人逐渐融为一体,再次抵死缠绵,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愉悦与欢乐。   在乱世,对于一个女子,特别是美丽的女子来说,爱情都是最昂贵的奢侈品,没有之一。当年为什么婉儿被张晓天抢来,就会答应拜堂?或许是看张晓天不是坏人,但更重要的是,她要活下去。假如张晓天是个禽兽,后来天天虐待她,那这桩美丽的爱情故事就会沦为纨绔胡为的悲剧。   闵柔也是一样,没有选择。自从她那天被张晓天打败,基本上就被打入冷宫,门客的江湖就是这样。更悲惨的是,她已经失去了保护自己不被当作物品的保护伞。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就成为了最大的毒药,要置她于死地。韩王要她做手下大将王黄的小妾,所以她也豁出去了。比起普通的女子,江湖儿女明显更加大胆,也更加敢爱敢恨。   那一天她精心打扮去见张晓天,其实心里十分的忐忑不安。害怕一只狼,就把自己送给老虎吃,就是自己现下所担心的。她只是相信自己那一点点直觉,对方短剑快要到她脖子的那一点点直觉。那时她感觉到有一丝沉溺的爱。   那一晚他们在小酒馆里聊的很投缘。她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她的那一族都是韩王的门客,从爷爷到父亲再到她,没什么自我可言。她起名叫柔,父亲希望她不要走自己的老路,能够成为一名温柔的女子。但是她无力挣脱,因为家人全部死去,无依无靠,她把自己装扮得很冷漠,让自己变得更刚强。敞开了心扉,张晓天竟然告诉了她那名神秘女子的事,告诉了她在定陶血腥的往事。闵柔被张晓天为爱情所作的努力感动了,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婉儿,死了都愿意。   那一晚,交织着友情与爱情,尊敬与怜惜,爱慕与欣赏,饥渴与冲动。他们似乎心灵相通,都知道彼此要的是什么,最后在张晓天的卧房里,两个人冲破了所有阻碍,彼此取暖,肉体与灵魂融为一体。   第二天,张晓天以十分霸道的方式告诉王黄,闵柔是自己的妻子,要争就是不死不休。就这样,这段如火山般撞出激烈爱恋的男女,结成了他们心中认为的夫妇,闵柔盘起了妇人的发髻,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张晓天的住所。没有仪式,没有见证,没有祝福,有的只是两个无依无靠的人,用身体和心灵彼此依偎。   荥阳的行宫内,太子刘盈似乎心事重重。虽然是在看书,但是却心不在焉。太子的重担让十几岁的他早早的少年老成。吕后心狠手辣,刘邦胸有沟壑,但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两人生的又是一手带出来的鲁元公主和刘盈太子,丝毫没有一点父母的狠毒,不似帝王家的人。   突然,门口的侍卫软软的无声倒在了地上,门口出现一个人影,刘盈警惕的大叫一声:“是谁在那里?”   “太子将来会是天下之主,遇事可不能惊慌呀,我只是来看看你,片刻就走了。“听到这个声音,刘盈想都不想直接冲过去,扑进那个的怀里。原来来人正是蒲将军。“蒲叔叔,你终于来看我了,这次来了就别走了吧。”刘盈虽然少年老成,但到底还是个孩子,遇到信任的人就会感情流露。看起来刘盈和蒲将军的关系非常之好。蒲将军拍拍刘盈的背,正色的说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后会无期了。”   刘盈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蒲将军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多次不计后果的帮他救他。一听说以后再也见不到,刘盈整个人都不好了,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完全的蔫了。   “你现在有什么苦恼的吗?太子。”刘盈难为情的说:“我在想将来国家治理的方式。现在法律还是太过于严苛,人们生活得并不好。大秦二世而亡,始终如一把刀剑悬在我心上,我不愿意做亡国之君。”   蒲将军盯着刘盈看了好久,叹了口气,那眼神饱含同情和惋惜,低沉的说道:“太子,你的父亲雄才大略,母亲也是颇有手段,你想想啊,你从他们那里分到权利是何其的艰难。”   刘盈顿时哑口无言。蒲将军又接着说:“吕后家族势力庞大,他们是你的舅舅。而其他的皇子他们是你的哥哥弟弟。假如将来你的舅舅要夺权,你该怎么办?”刘盈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比较担心的事情啊。”“假如你像你父亲一样,心肠够狠,那其实也是没事的,无非是多死一点人。但是你的心本来就纯善,你的位置也很危险,将来前景很不妙啊,你想想自己要如何处置呢。”   说完蒲将军面色沉重,轻轻的拉起刘盈的手掌,拍了几下。语重心长的说。“吕后只要在,你就不要想着权利,虽然她是你的母亲,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有一天真的要杀掉你,她是绝对不会心软的。“刘盈缓缓点头,他对自己母亲的脾气和秉性都再了解不过。   ”你觉得身边的李左车怎么样?“,蒲将军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无关系的问题。太子刘盈兴奋的说:”李左车师傅非常不错,他深谋远虑,对于军略有着独到的见解。“”是吗?太好了,李左车是我向张良推荐,他去办的这件事情,如果你不喜欢,那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这时蒲将军严肃的说道,”皇家需要有完全忠于自己的队伍,在重镇荥阳这个地方。由李左车负责训练,你来挂帅,编练一只新军,这只队伍以后将分派出去,承担起王室成员的护卫任务。“还没等刘盈回话,蒲将军接着说:”顺便还可以监视同性诸王。这件事情要绝对保密,只有你父亲刘邦一个人能够知道。李左车都不能说。“   刘盈肃然点头,按照蒲将军的立场,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对自己掏心掏肺,可见确实是一心为了自己。刘盈想到这样的亲近又才华横溢的长辈不能为自己保驾护航。他就觉得很心痛。   “你以后登基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随意的改变政策都会引来杀身之祸,明白吗?你不能挑战吕后的权威,这绝对是在保护你自己,切记。”刘盈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双目含泪,紧紧的抓住蒲将军的衣袖。   “现在的法律还是依照的秦法,太苛刻不利于发展,将来要引进新的思想。即使你无法夺权去改变政策,也要兼容并蓄,要做到文化和思想的百花齐放,明白吗?”   “现在你父亲在关中修建宫殿,作为首都,将来会形成一个大城市,我想你将来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这方面,修建一座足以让后世铭记的名城,一样可以流芳千古。我觉得叫长安就很不错”   “记住,保护自己是第一位的,永远不要忤逆吕后。”   刘盈已经不记得蒲将军是怎么走的了,他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蒲将军的话,似乎是一个长辈在循循善诱,有好像是一个忠臣在不停的劝解。他赶紧拿起笔在竹简上记录刚才蒲将军对他说过的话,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流下来。   寝宫内,鲁元公主极为反常的对着铜镜不断的看,这已经是她今晚换上的第五套长裙了。她的脸上了一点淡淡的粉底,看起来白皙了许多,衬托出整个面颊更加的精致。束腰将身材烘托得更加抚媚,全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她现在就像是一位舞会上的王后,等待着王子的出现。   边上贴身的宫女对鲁元不断的劝道:“公主,这一套已经很好了,我从来没见过公主打扮得这么好看。但是蒲将军真的会来么。”鲁元想起当年他及时出现拯救了她和弟弟的情况,像是说服自己一样,肯定的说:“会来的,蒲叔叔一定会来的,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就好了。”   宫女下去不久以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鲁元公主的寝宫门口,鲁元反倒没有向刘盈太子那样激动。蒲将军笑着对鲁元说:“公主,今天夜色这么好,愿意与我跳一支舞吗?”   ”好,好啊。“虽然羞涩得红透了脸,鲁元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   烛光里蒲将军极为绅士的搂着鲁元公主,慢慢踏起了舞步,烛光下的两个身影拉得好长。 第二十章 彩云追月(下)   蒲将军轻轻的哼着另一个时空的舞曲,搂住鲁元跳了一曲现代的慢三。出乎他的意料,鲁元跳得非常熟悉。曾经只教过她一次,没想到她居然能跟上自己的步伐,不知道是因为有舞蹈的天赋还是平时就有练习,两人跳得十分默契。   陈蒲看着当年的那个黄毛丫头,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位青春靓丽,气度雍容的公主,心下也感慨岁月的流逝。时间永远都是最不留情面的,一分一秒,精确稳定的向前走。曾经的目标是那么明确,就算付出生命都可以在所不惜,但是当他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磨难以后,自己最初的想法是什么,已经变得很模糊。   就像一个人希望爬上山顶看风景,但是在爬山的过程中,却被乱花迷了眼,开始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爬山,那么拼死拼活的爬山,最后是否可以看见独一无二的风景。又或者担心山上只是断崖或者有毒蛇猛兽,是否值得去冒险。   看着蒲将军搂着自己定在那里发呆,鲁元的脸又变红了,心跳得好快,像要蹦出来一样。她有些痴迷的看着蒲将军,突然注意到他头发盖住了的额头上那道伤痕,破坏了他原本儒雅的气质,显得有些狰狞。当年救自己的时候,蒲将军脸上并没有伤痕。鲁元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蒲将军额头上伤痕,充满了意味不明的柔情,轻轻的问道:“还疼吗?”   鲁元的话等于是白问。这道伤痕看样子很有段时间了,这么长时间还会痛的伤痕,真不知道要在什么地方去找,或许只有心伤才会有这种效果。   蒲将军轻轻摸了鲁元的头一下,感慨的说:“在我们家乡,父亲在女儿长大时,都会第一个陪女儿跳一支舞,庆祝她成年,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父亲大概心思都在天下大事上,所以我就替他做了。”气氛依然很温馨,但是蒲将军并没有注意到鲁元的眼神已经变得暗淡,失去了刚才的神采。   鲁元拉着蒲将军在桌案前对坐好,替他倒了一杯酒。蒲将军好奇的问:“当年我给你那个玉佩,是担心你遇到紧急情况,如果你的心很焦急惶恐会和这块玉发生感应,一旦破碎我就能感知,迅速赶来。但是这次我只是感应到玉佩破损,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鲁元盯着蒲将军,一直到他喝下那杯酒,才长舒一口气。平静的说:“父皇可能会将我远嫁到匈奴。”蒲将军轻描淡写道:“哦,你说那个匈奴王冒顿啊。我会暗中发力,让你父亲选一个宗室女子去和亲,你一定不会去的,放心好了。实在不行,我去把那个匈奴王做了。不会让你吃亏的。“鲁元倒是没想到会像他说的那么轻巧,也许其中还会有很多的险阻,只是他永远不会告诉自己。如果他能早些告诉自己这些,或许就不会做那个决定,但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现在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自己回头。   鲁元的内心极其的挣扎,现在似乎不去做那件事也不是太要紧。或许蒲将军真的是世上无双的人杰,谁都奈何不了他的。匈奴王也不会成为自己的所谓夫婿。但是此刻她心中的那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如同魔咒一样,不能解脱。她如同劝说自己一样,“长这么大,一直循规蹈矩,就让我为了自己彻底的疯狂一次吧。”夜色渐渐深沉,命运的齿轮再一次的剧烈转动。所有的人们都如同水里的鱼一样,绝大部分都是在命运的长河里随波逐流,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在哪里。有些鱼儿努力的向上游动,但是依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暗流冲的东奔西走。   蒲将军独自一人走在山路上,他要避开通缉,从小路前往关中,到咸阳去看看萧何有没有履行诺言,照顾好自己手下的那些兄弟。那些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好男儿,要让他们有一个好的归宿。这是作为一名将军的责任和原则。自己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等干完了这些事情以后,就可以了无牵挂的继续去追寻那个梦想。那个现在让他有些迷茫,而且越来越远的梦想。   夜里,蒲将军坐在火堆前,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额头上的那道伤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自己曾经在现代的妻子张晓娟和女儿陈瑶,那个黑袍姑娘,虞姬,鲁元,这些人一个个从自己的脑海里经过,似乎又从自己的手上溜走,即使努力,也一个都没有抓住。   “大英雄,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蒲将军就想赶紧站起来,冲过去好好的看一下她。穿黑袍带面具的那名女子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曾经无比的熟悉,曾经经历过生死,曾经让他怅然若失。那名女子摘下面具,露出绝美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婉若秋水,精致的五官配合白玉般的面庞,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可人,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呐呐,你一直想看的,现在看到了,是不是很开心呢?”   陈蒲盯着她的脸,想起她为自己抵挡的那惊天一剑,心下阵阵涟漪。他突然有种冲动,要过去拥抱她。他们曾经相互利用,但是现在他明显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那种包含欣赏,爱慕,舍生忘死的爱。   “你的伤没事了吧?”蒲将军关切的问道。   那女子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仿佛鲜花绽放。之后却黯然的说:“我只是过来看看你,前方艰险很多,你多保重,我走了。”蒲将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张微微湿润的嘴唇,轻轻的贴上了自己的嘴,又迅速的分开,嘴角边还留有淡淡的香气。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陈蒲感觉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心如刀割。而那名神秘女子,却是在犹豫还要不要将他拖入原本预定的巨大漩涡之中。爱会让人牺牲自己而成全他人,爱也会让人失去理智。她现在就在感情与理智之间挣扎。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开心有人忧。   一纸诏书,韩王拖家带口的来到了北方重镇晋阳。就算是再不情愿,就算是想捅刘邦几刀,那也必须得忍下来。张晓天也跟着韩王来到了晋阳。由于闵柔的关系,他现在和韩王手下的大将王黄势同水火。韩王调节无果,只能听之任之。由于张晓天才能出众,实在是离不开。韩王便渐渐疏远了王黄,很少召见,作为老臣,王黄怀恨在心但是颇有城府的他却引而不发。   这天,王黄的府邸来了一名匈奴的使者,此人竟然是一名汉人,可见汉奸这种东西可是有着相当悠久的历史。   “我王说了,要大汉的天下,四十万控弦之士枕戈待旦。到时候给你们一份,你们打算怎么办?”那名使者的态度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倨傲。   王黄的姿态却放低,谦卑的说:“时机还不是很成熟,韩王现在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反叛。他现在在晋阳日子也过得不错,完全没有反叛的动力,我看匈奴王那边还是得多动作才行。”   “哼,希望如此。我这就回去禀报,你好自为之。”说完使者竟然头都不回的就走了。待他走后,王黄咬牙切齿的说:“你算什么东西,等将来我在匈奴王帐下,第一个就会杀你。”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杀气,有如实质。   王黄又坐到桌案前,气鼓鼓,脸色也阴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他希望匈奴入寇,最好能顺手把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张晓天这个贱人杀了,一想到闵柔那高挑妖娆的身段在张晓天身下婉转承欢,自己心下就有一股邪火。他叫来府里的几个小妾,急忙忙的就冲上去胡搞一番,结果不一会就熄火了。似乎感觉到小妾若有若无的嘲讽的眼神,王黄居然拿起剑直接砍死来其中一个,顿时房间里充满了血腥。   他现在觉得全世界都跟他有仇,他要的功名利禄得不到,他想要的女人却自愿的钻进别人的被窝,就是现在要去爽一爽胡搞一把,却发现身体居然也疲弊,不复当年之勇了。他已经渐渐的失去理智,就算有些东西自己得不到,他也要毁掉让自己心里痛快。   张晓天每日忙完军务就会直接回来,跟闵柔闲聊,或者一起练武。闵柔从小就是门客,见识不是婉儿这种歌姬能够比拟的,两人往往能想到一起去,张晓天每次与她聊天都会觉得十分投缘。他们的关系像彼此理解的朋友,像是相互倾慕的情侣。虽然这对年轻的男女实在是忍不住彼此的冲动和吸引,鱼水之欢让他们乐此不疲,但是他们交流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相互抚慰和支持。闵柔为自己找到了一颗苍天大树,作为依靠,此后不必担心外面的风雨。张晓天也找到暂时奋斗的意义,给枯萎的心灵里注入了一道清泉。   邯郸郊外,一队骑士正在树林里打猎,为首的是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他面容俊秀,却透露出一股英武之气,眼如星辰,看上去却十分柔和,虽然身上贵气十足却并不显得盛气凌人。   他瞄准了一只兔子,脑子里却是那名看上去有些娇憨,气质雍容的少女。“啪”的一声,兔子被钉在地上,他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似乎射中的是那名少女。这一箭似乎给了他一个莫名的安慰,便在心中做出一个决定。此人一声令下,这队人马便不急不缓的往邯郸城内驶去,他要回去和自己的父亲商量。   此人的父亲就是赵王张耳,他自己就是弓马娴熟,武艺不凡的赵王世子张敖! 第二十一章 那一笑的风情   赵王张耳独自一人躺在榻上,一边吃着下人送来的水果,一边在那里悠闲的胡思乱想。一个人准备混吃等死了,大概就是他这样的状态。他傻吗?不,他有的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大智慧。   曾经拥兵数万,横行一方的陈馀,现在已经是冢中枯骨。曾经雄霸天下的西楚霸王,现在也不在了。更别说那些章邯啊,司马欣什么的。这些所谓的聪明人,这些厉害的家伙,都不在了,而张耳活的好好的,还教导出一个武艺非凡,能力出众的儿子,好好的当着自己的诸侯王。这已经足够能说明他自己的智商了。   张耳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不是自己的,坚决不伸手,是自己的,毫不犹豫的出手。站队站得非常稳健。当年被秦兵围困的时候是这样,楚汉相争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成为不倒翁。   想着自己的峥嵘岁月,张耳不禁有些感慨了。他现在解散了大量的军队,只剩下自己的直属部队,数量不多,一万人,由儿子带领。刘邦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他难道不知道么?除了装傻还能有别的办法么?   正想着,儿子张敖兴匆匆的赶来见他。他对这个儿子极其的喜爱,而且对方也很争气,文韬武略均有小成。“孩儿拜见父亲大人。”张耳懒洋洋的对儿子挥挥手,溺爱的说:“别搞这一套虚的,为父对你最了解了,有什么需要直接说。”   张敖大喜,兴奋的对张耳说:“父亲,孩儿喜欢上了一家的姑娘,想父亲去提亲。”张耳不以为然的说:“哪家的姑娘,你告诉父亲,父亲帮你想办法把事情办成。呵呵,敖儿你也长大了,是该考虑下婚姻大事了。”   “是刘邦的嫡长女,鲁元公主。父亲想想办法吧。”张耳嘴里正好有一颗葡萄,听到这话一激动不小心把整个葡萄吞了进去。“咳咳咳……”张耳被卡住,顿时面红耳赤。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对着张敖怒吼道:“不行,只有这个坚决不行,哪怕你要娶项羽家的女子,为父都不会阻止你,唯独这个人不行,绝对不行。”   张敖却没有生气,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是在爆发的边缘。张敖平静的对张耳说:“父亲,我就是要娶鲁元公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张耳知道儿子的秉性,耐心的劝说道:“天下的好女子多的是,何必非的在这棵树上吊死呢。”“孩儿就是要这个人做妻子,没有别的选择。”张敖却是丝毫都不退让。   张耳低沉的对张敖说:“孩子,称帝了的刘邦,视我们这些诸侯王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点消灭。不要说你当驸马的希望非常渺茫,就算是成功了,你想过后果吗?”张耳不等张敖反驳,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和公主的子女,就成为了皇亲国戚。这赵国到底是谁的呢?领地很可能就会被转封,到时候下一代,就没有赵国了,你做了刘邦现在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张敖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张耳以为自己说服了儿子,片刻之后,张敖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的说:“如果娶鲁元就保不住赵国,那这赵国我就不要了吧。”   此话如同惊雷,张耳一下子从床榻上起来,气血上涌,指着张敖话都说不出来。突然两眼一黑,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邯郸城头挂起了白帆,一代枭雄,赵王张耳,没有死在对手的兵戈和阴谋之中,竟然是被自己满怀期望又无比宠爱的儿子气死,只能说造化弄人。   中国是一个重视孝道的国家,有为父母守孝的传统,自古如此。比如孔子就和宰我有过类似的讨论,守丧三年并不是礼的要求,而是个人之仁心的要求。君子在父母去世的时候,心情是悲痛的,而吃美味的食物,穿华丽的衣服追求的是快乐,这与悲痛的心情相矛盾,因此在守丧期间追求快乐,心不会安,而只有痛哭悲伤,内心才会安宁,才能满足幸福。   一个不为父母守孝的人,特别是父母去世了马上就忙着办喜事的人,会被认为是大不孝。但是张敖豁出去了。为了鲁元公主,即使要他的命,他也会愿意伸着头去挨一刀。   当年赵王张耳投靠了汉王刘邦,派他为质子。刘邦待他不错,并没有软禁他。有一天他去打猎,看到一个略微有些黑瘦的小姑娘在打开一个捕兽夹子,有一只兔子的腿被夹住了。夹子刚一打开,兔子就跑掉了,身手敏捷的他一下子就过去追上那只受伤的兔子。   当他把兔子递给小女孩时,小女孩对他展颜一笑。他的心仿佛颤抖了一下,虽然这个小女孩有点黑瘦,但是笑起来的样子,仿佛微风吹开了乌云,看见皎洁的月光,纯净了他的心灵。那女孩撕下衣服的一个角,把兔子受伤的腿包好,就放生了兔子。又对他回眸一笑,说了声谢谢就走开了。情窦初开的他知道,这名人美心也美的女孩,占据了他的心。后来才知道,她就是鲁元公主。   张敖知道匈奴的事情,他害怕,他怕夜长梦多等不到那一天。没有了父亲的反对,张敖决定亲自到关中去找汉高祖刘邦,当面陈述利害。他会亲自上战场,带着赵国的兵马,和匈奴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保卫自己的女人。   许多人演绎着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悲喜剧,谁也不知道命运会怎么安排你,捉弄你,给你自己不想要的,夺走自己最在意最珍贵的。但是张敖现在不懂,他现在只有一腔热血。   一腔热血的还有蒲将军,他也在为对付匈奴做最后的准备。虽然和鲁元说的轻松愉快,实际上雄才大略的冒顿,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他必须回到关中去,拉一只精锐的小队出来,在将来汉军对付匈奴的决斗场上,刺出最致命的一刀。而他的那些老兄弟,现在估计都安定下来。蒲将军不愿意为了自己的私利,拖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上战场。他要看看他们的情况再做打算。   荥阳,公主寝宫里,鲁元正对着铜镜发呆。初经人事的她,眉宇中透露出一股慵懒的风情,又端庄又抚媚。她的心有几分甜蜜,有几分担忧,又患得患失。那一天,蒲将军喝了她敬的酒,不久就瘫软下来,虽然意识清醒,但是全身无力。她吃力的把他搬到床榻上,自己气喘吁吁。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因为临门一脚的紧张与害怕。   为了这一天,鲁元准备得很充分,她准备了能够让人意识清醒但是全身无力的药粉。她向宫里的女官详细询问了男女之事的细节,甚至怎样取悦男人,怎么挑起男人的欲望,她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她知道蒲将军的为人,更是亲耳听到蒲将军只是将自己当女儿一辈的看待。平时说话都会害羞的她,彻底豁出去了,丢弃了所有的廉耻,比最放肆的妇人还要离谱,她已经没有了底线,为的就是给蒲将军生一个孩子。   鲁元多方打听了女子什么日子交和容易怀孩子,瞅准了日子,就决定做这件事情。   她的想法很简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女,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她知道蒲将军孑然一身,肯定没有孩子,如果将来真的被自己的父亲抓住杀掉了,他也能有一个后人。   此外她还有一丝幻想,或许自己的父亲刘邦知道了肚子里的孩子是蒲将军的,就会放蒲将军一马。她甚至还梦想也许自己的父亲会成全他们,让他们结成夫妇,那样她就可以永远和蒲将军在一起了。   更深层次就是内心的欲望,她不止一次的梦见自己和蒲将军共赴巫山,虽然每次的梦都很朦胧。   这些交织在一起,让鲁元彻底疯狂了,她心底里认为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疯狂,所以没有任何的保留。   不得不说,老实人一旦豁出去了,会做的比坏人更彻底。   抛弃了一切廉耻的鲁元,颇似陈蒲后世所见的那些小电影里面的女优,在他身上疯狂的榨取,丝毫不顾鲁元自己才是刚刚初经人事。也不管蒲将军是否受得了。她嘴里咬着一块布,心里坚持着,她想尽最大的努力,留下蒲将军的孩子。   浓浓的夜色之下,公主寝宫里,满屋春色。鲁元主导的这场真诚又荒唐的闹剧,像开了闸的洪水,吞没了他们两个人。鲁元如同热恋的女人对蒲将军深沉的迷恋,而蒲将军对鲁元如宠爱的孩子无比的信任。命运却是这样捉弄人,不能反抗,只能接受。   鲁元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从来没有过的痛快感觉,如潮水一般冲击着她的大脑,她像一个吸毒的瘾君子,已经忘记了初衷,成为了欲望的俘虏。一次又一次。蒲将军看着鲁元,他能够知道她内敛的外表下隐藏的火热的内心,他能理解鲁元的用意,虽然他并不害怕刘邦的通缉。他中了毒没有能力反抗。蒲将军对鲁元有着别人没有的信任和溺爱,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但是鲁元却利用了这一点。这件事情交织着阴谋,亲情,爱恋,欲望,信任,奉献,让他的内心无比的混乱。   如同火星撞击地球以后,一切归于沉寂。鲁元已经虚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恢复过来的蒲将军穿好衣服轻轻的给她盖上被子,离开了。他不能不走,他还有许多必须要做的事情,他也必须要为这件荒唐的事情负责和善后,尽管这个负责未必是要娶鲁元为妻。   鲁元不知道的是,这块玉是黑袍女子给蒲将军的,她也能够感应。黑袍女子以为蒲将军有危险,赶来营救却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此刻在离荥阳不远的广武山上,带面具的黑袍女子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倾国倾城的绝世面容。她把头埋在一只大雕的翅膀上,失声痛哭。 第二十二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夜深了,张晓天翻看着李左车给他留下的兵法札记,里面详细纪录了当年赵国大将军李牧与匈奴大军决战,斩首十万的战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发现现在的情况非常棘手。   那名神秘女子还没有命令传来,他只能兢兢业业的在韩王信手下做事。张晓天悲哀的发现,如果现在匈奴入侵,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最好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晋阳城被围困,其余领地完全丢失。   自己手上只有五千精锐,骑兵二千,步兵三千,这点人马能起什么作用呢。不能力敌,只能出奇兵取胜了。   他盯着桌案上自己在羊皮上制作的简易地图,定定的想得出神。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自己。他知道那是闵柔,也只有她会这样给自己安慰。   张晓天一把抱起她就往卧房里走去,闵柔羞红了脸,知道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心里既甜蜜又羞涩,还很期待,全身都酥软了没有一点力气。但张晓天却只是把她放在床上,拿被子盖好,轻柔的吻了她一下,微笑着说:“柔儿你先睡吧,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说完便吹灭了油灯,卧房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刚刚从卧房出来,就看见那位神秘女子站在院子里等他,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的诡异。“哎呀呀,这么快就有新欢了啊,这女人真是美极了,好羡慕你哦,情圣大人。”   张晓天并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只是低沉的说:“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来有什么吩咐呢?”   那女子换了一个语调,严肃的说:“你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大战即将开始,我要求你一定要站在大汉这边,与匈奴为敌。不管韩王信是什么立场,而且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现在可以考虑退出,带着你娇柔可人的新欢远走高飞。”   张晓天沉默了,看得出内心在挣扎。那女子又感慨的说道:“你不要心存侥幸,婉儿已经死了,你如果要回溯时光,就必须和现在的那位分开。她们是绝对不可能共存的。你也不要想着回去了以后得到婉儿再去找现在这位这种事情。原因很复杂我跟你解释你也不会很明白。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最多只能选择和其中一个人一起生活。”   “我暂时听你的调遣,让我先考虑一段时间好吗?”张晓天这话说得十分艰难,不亚于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了一天。“那好,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最后提醒你,万万不要心存侥幸。”   张晓天也没有心思看什么军务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卧房,躺在了床上。他紧紧的抱住闵柔,好像怕她会消失一样。闵柔感受到了张晓天的情绪,两人激动的抵死缠绵了一夜,几乎耗费了所有的精力。望着熟睡的张晓天,闵柔心里闪过一丝阴霾,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出枕边人的情绪,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汉高祖刘邦虽然不怎么觉得匈奴是心腹大患,但还是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刘敬随着刘邦一起回到了关中,没几天就被刘邦单独招来问询了。   刘邦亲热的拉着刘敬的手,坐到他边上,但是语气却是有些沉重:“爱卿啊,你说这匈奴来势汹汹,要怎么处理。”刘敬瘦小的身躯,一动不动,仿佛丝毫不为这位帝王的问题而吃惊,淡淡的说:“陛下,你我百年之内,都看不到战争的胜负了。只能期待后世子孙能多争气,驱逐匈奴。”   汉高祖刘邦听了这话以后大惊,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阳谋出众,主意甚多的刘敬,竟然说出这么消极的话。他不悦的问道:“匈奴就这么厉害?”刘敬不动声色的说:“匈奴我有一定的了解,其部落全民皆兵,能上马能射箭。打不过可以跑。陛下觉得怎么能把这样的对手赶尽杀绝?”   这话说完整个屋子都充满了诡异的气氛,刘邦长舒了一口气,问道:“那就是没有办法了?”这时刘敬才正色的对刘邦说:“办法确实有,不过却是个笨办法。”刘邦顿时来了兴趣,刘敬接着说道:”秦末****,十室九空。现在陛下要做的就是休养生息,尽量避免与匈奴开战,用政策换取时间,养精蓄锐。匈奴是草原民族,强调弱肉强食,其父亲杀儿子,兄弟互相残杀不胜枚举。一旦有变,我大汉大军北上,直取王庭,他们必然损失惨重。这样循环往复多次以后,匈奴就会不足为虑了。   刘邦听着缓缓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又关切的问刘敬:“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把鲁元送去匈奴了?”却见刘敬缓缓摇头:“现在陛下应该派遣一支大军,布置在晋阳一线,预备匈奴入侵,至少也要试试匈奴的火候再说。陛下还可以先派人去匈奴看看。”说完刘邦就采纳了他的意见,派人去匈奴出使。   第二天,汉高祖刘邦召开庭议,询问对匈奴的相关事宜。   “众爱卿有谁愿意带大军去北边对抗匈奴啊。”这话说完,下面竟然鸦雀无声。一直以来,每次点将之时,都踊跃出战的汉军诸将,全部都沉默不语了。刘邦心里暗叹人心如流水,说变就变。不过胸有城府的他,却淡淡的不露声色。   这时候谁会傻不拉叽的跑去跟北边的匈奴死磕啊。下面的汉军将领都不是傻子,都已经封妻荫子了,打天下受了那么多的苦,难道就是为了一直打仗?就算是赢了,又能怎么样?官位就那么多,已经到顶了难道还能搞个皇帝当当?   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自己享受。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为他们铺路。对抗匈奴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做呢。正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所以都默不作声。   正当刘邦准备开口点将的时候,大将周勃站出来,表情严肃的说:“陛下,末将愿意领命,带大军抵抗匈奴。”刘邦哈哈大笑:“爱卿不要紧张啊,现在匈奴并没有打过来,暂时还是无事的。这样,你带五万大军,去晋阳附近驻扎,策应韩王信。”“喏,陛下。”   顿时现场的气氛就松弛下来了,刘邦又和众人讨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离开了。这时夏侯婴走过来对周勃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晚上去樊哙家里赴宴,兄弟们有话问你。”周勃不动声色,缓缓点头就走了。   夜晚,樊哙的府上灯火通明,曹参,夏侯婴,卢綰,灌婴等人都早早的到了,等着周勃。等周勃一来,他们就都围了上来。   夏侯婴关切的问:“兄弟,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会还以为现在是大秦时候的匈奴了吧,我听人说,匈奴近年来在边关闹得非常厉害。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是啊,兄弟,咱们一起打天下的,现在天下定了你折腾个什么劲啊。”   樊哙是刘邦的连襟,比较得宠,说的话分量也重,他外表粗旷,但是心思却一点都不傻。樊哙低声的说:“兄弟,功高震主啊,现在是越低调越好。咱们好好的享受就行了,在家也多陪陪儿孙,何必去折腾呢?莫非你赢了就能有好果子吃?赏无可赏是取死之道啊。”   周勃对着这些沛县一起出来的兄弟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严肃的问他们:“你们当中谁有打过项羽破釜沉舟那种荡气回肠的战役?”众人都沉默了。周勃又接着问:“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韩信那家伙,但是韩信指挥的那些战役,垓下打垮项羽,你们做得到么?”   众人都低下了头。这时周勃昂着头,大声咆哮道:”我他玛的不服!都是吃粮打仗,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打的荡气回肠,我每次都是打这个城,守那个城?”周勃拉开胸前的衣服,露出累累的旧伤,怒吼道:“你说百年之后,谁还记得咱们也是领兵打仗的?最多就是说咱们是陛下一起玩到大的,你们心里就舒服?就服气?”   这时周勃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众人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尽全力打这一仗,打出汉军威风,兄弟们的情我领了,你们不必再劝了。”   夏侯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兄弟,得胜归来!”“得胜归来!”“得胜归来!”在场所有人都敬周勃,豪气冲天。周勃感动莫名,酒宴上醉得一塌糊涂。   离雁门关不远的草原上,有一座巨大的帐篷,如果草原的牧民们看到了,就知道那是匈奴王庭。竟然把王庭设置在离大汉这么近的地方,不知道是单于胆大包天还是雄才大略。   王庭内部,里面的情形让人大吃一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匈奴单于冒顿,居然跪在地上。一名气度雍容的中年人,坐在王位上,身边站着一名英武不凡的武士。这名中年人竟然穿着后世的西装,手里拿着雪茄,八字胡修理得干净整齐,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想事情,而冒顿跪在地上竟然动都不敢动。   “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现在必须要进攻大汉,先派一支军队试探一下。”说完却回头对身边那名年轻的武士说道:“入乡随俗,你不许使用系统规则外的武器,就用冷兵器去试试公主挑选的那名年轻人的深浅,有机会杀了他。”又自嘲的说道:“真是懒得和你们这些野蛮人打交道。”便走出大帐,消失在了原地。那名年轻武士看都不看地上的冒顿一眼就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冒顿长出一口气,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却不敢发出怒吼,因为害怕那两个鬼神莫测的人返回。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不能受制于人。   边关一切如常,但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黑云压城城欲摧!    第二十三章 树大根深   关中,长安乡。长安原本是秦的乡名,修建过兴乐宫。萧何正在这里修建长乐宫。他自己住在这里,顺便把自己的亲族也安置在了这里。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更是一个明白人。   未来的首都,肯定是长安,所有的规划,他这里都有记录,要修建的宫殿肯定不会少。必须要早早的占个位置。萧何没有野心,或者说他的野心,与其他的人不同。   当年萧何辅佐刘邦,那可是全族一起上。他自己本身也是官吏,在沛县威望甚高,自己不当主公,把全族的人性命压在一个混混身上,要说这人没有私心,你信么?   汉初三杰,韩信狂妄自大,张良无欲无求,只有萧何,才是真正的潜龙勿用。他暗地里,培植自己世家的势力,润物细无声。萧家即使人才辈出,萧何也限制他们暂时不要为官,为的就是经营好自己的势力。此外,他还做了一件张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和蒲将军深度合作,安置蒲将军的人马。现在蒲将军的那些兄弟,全都和萧何的族人混居在一起,有些是作为家丁护院,有些则是萧氏商行的保镖。为了经营自己的势力,就必须找一个值得信任又能保密的势力,蒲将军就是非常不错的人选。将来一旦有事,可以立即起兵,就是那些蟊贼不长眼,也能保证家族的产业万无一失。刘邦的野心是开创千年基业。而萧何的野心则是开创万年世家。   气势宏伟的萧府,亭台楼阁,一应具全。本来萧何并不想这么铺张,但是蒲将军一句话打消了他这个念头“现在都还不自污保命,难道还打算将来搞个皇帝当当?”   府里最深处的一间小屋子,是全府的禁地所在。有下人未经允许闯入,被发现就是乱棍打死,不问缘由。而此时,蒲将军正和萧何面对面的对坐饮酒。这两人好几年没有见过面,都是在书信联系,堪称是“笔友”。   “老萧,你这地方找得不错,是不是找风水先生过来看过的啊。你还真有眼光,这么早就在长安安家了,再过几年,这块地方会寸土寸金,你不去搞房地产可惜了。”萧何并不知道什么是房地产,不过蒲将军乱七八糟的词也是够多的了,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蒲将军,天下已经安定,连你手下的大部分兄弟,也都在萧家做事甚至联姻。你不考虑下到我家做个供奉么。什么都不需要你去做。”蒲将军叹了口气:“我还要去会一会匈奴的冒顿单于,之后也是我要找到自己的归宿了,我知道你一片好意,谢谢了,老萧。”   萧何也感慨的说道:“天下终于安定了,这几年不知道见过多少死人,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希望今后天下太平。你这次来不是告别的吧,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我需要两百匹好马,还有汉军最新的制式刀剑,水囊,弓弩,兵服盔甲,旗帜。便于携带的干粮,最好能收购草原上特产的牛羊肉的肉干,差不多就这些。“   萧何皱了皱眉头,劝阻蒲将军道:“你不会是真要去和匈奴拼命吧,你这些人进了匈奴的大阵,连灰都不会剩下。现在天下无事,别这么拼了。”“人生总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去做。没有选择,只有坚持,老萧,帮帮我。”“那好吧。”   说完了正事,萧何说起一则趣闻起来:“听说你麾下大将季心,建了一个什么侠客堂,收容了很多关中大侠,是你的主意吗?”蒲将军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说,季心这小子倒是真的去做这件事了,心下感慨万千。有时候笨人比聪明人活的好,是因为他们常常一根筋的办事,往往会办成大事。   蒲将军笑着对萧何说:“你别担心这个侠客堂,甚至你还可以资助一番,保持同盟的关系。将来黑道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有侠客堂在,萧家人睡觉不都安稳一些么。”萧何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蒲将军也看出他内心里的野心,不过并不想揭破。离开了萧府以后,蒲将军就去季心的侠客堂了,他想试试这些人的深浅,或许会有大用。   与此同时,一支汉军不急不缓的从关中出发,奔向北方的门户晋阳。这支军队的主帅正是那天主动请缨的周勃,他并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翻看蒲将军给他的匈奴资料。   周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那天和夏侯婴他们说的豪气冲天,壮志凌云。实际上,周勃只是在大脸充胖子罢了。从蒲将军的资料上看,匈奴就不那么简单,可以这样说,正面对垒,汉军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能保持不败就已经是上将军的水平了,匈奴打不过完全可以跑,自己这边部步卒多,不追可惜了,追的话,机动性完全处于劣势的汉军容易被断绝粮道,被逐个击破。   而蒲将军给他的建议很简单,保持战阵,多用弓弩,以不败为前提,不刻意的追求胜利和杀伤。周勃知道蒲将军给自己的建议是对的,但是却感觉更加的憋屈。他想建功立业,他想扬名立万,奈何现实根本不给他机会啊。周勃望着那幅蒲将军自己画的地图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样的排兵布阵。   晋阳城里,韩信手下大将王黄明显有一些局促不安,他万万没想到,汉军居然会来,而且还是一来五万。这让他原本的计划根本没有操作的空间。这五万汉军就好比是一根定海神针。不管什么样的惊涛骇浪也不能动其分毫。此刻他若是不知趣的跑去策反韩王信,只怕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然后被拿去讨好汉军主帅周勃。   而此刻的张晓天,心情却是另一番光景。五万汉军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打败匈奴的希望,他心中有一个计划,但是需要汉军主帅周勃的全力配合,才有可能会有效果。   荥阳公主寝宫里,鲁元的心情很复杂,很开心也很担心,还有一丝彷徨与无助,原因只有一个,她怀孕了,孩子是蒲将军的。那一天是那样的放肆,只要蒲将军是个正常人,让她怀孕的几率是很大的。但是当这种意料中的大概率事件降临到她身上时,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鲁元不敢跟任何人说,哪怕是她的亲弟弟。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你越是逃避什么,就越是会遇到什么。正当鲁元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母亲,吕后,来到了荥阳。来看她和她的弟弟,刘盈。当吕后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时,就知道鲁元绝对是有了私情。   鲁元清纯的脸上多了一丝娇柔和抚媚,眼角藏不住的春意,又怎么瞒得住吕后。当年樊哙和自己的亲妹妹偷情,才一天,就被自己看出来了。这种事情根本藏不住。   寝宫里,吕后严肃的问鲁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鲁元公主顿时如遭雷击,定定的在那里不说话。吕后看到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猜测的一定是真的。于是恶狠狠的说:“你自己干的好事,不说是吧,好,我现在就下令,处死宫里所有的宫女和侍卫,看你舍不舍得!”   于是善良的鲁元屈服了,把事情的经过整个的和盘托出。   蒲将军,女儿主动,下药,怀孕。吕后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鲁元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自己的女儿主动对自己暗恋的人下手,还怀了他的孩子。她此刻只觉得老天对她是何其的不公,心里甚至隐隐有个想法:为什么是我女儿而不是我,如果是我该多好啊。   这个魔咒般的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止不住,她现在看鲁元,是全身都看不顺眼。觉得她不知廉耻而失望,还有一丝抢了意中人的酸楚夹杂在一起。   于是难堪又酸楚的吕后软禁了鲁元公主,哪怕是刘盈来求情,她也丝毫不去理会。此时的吕后,正在想一件事情:这桩可能会震惊内外的丑事如何收场?   要知道鲁元公主是匈奴那边指定要的长公主。现在出了这样一档事,匈奴那边会不会觉得是一种侮辱?吕后政治眼光不是一般女人比得了的。她又觉得,万一被外界知道了,皇家颜面不仅扫地,还非常不好收场。如果处置鲁元,她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里难过。不处置,难以服众,而且给后来人开了一个坏头。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孩子能生下来,鲁元是她的血脉,让她有种错觉,自己似乎也与蒲将军发生了关系,于是她便舍不得除去这个孩子了。   在宫里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黑袍姑娘看到了这一切的全部,心下感叹。“唉,陈蒲你这个坏人,总是让我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又不是咱们的孩子。”说完这话,面具下的俏脸居然红了一下,只可惜无人见到这桃花盛开的一幕。   大汉边疆马邑,一支匈奴的军队正在靠近,战斗一触即发! 第二十四章 不长记性   匈奴的冒顿单于,雄才大略,是匈奴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枭雄人物。   他杀父即位,又接着对周围的草原民族打出一系列的组合拳。干掉东胡,赶走月氏,随后又击败了楼兰,乌孙等二十余国,控制西域,兼并了娄烦,得到了河套地区。使得匈奴成为了北方最强大的游牧民族,控弦之士三十万,雄踞北方,威胁大汉。冒顿单于制造了一种响箭,他的箭射向哪里,手下的士兵就会攻击哪里。不照办的就死。他用这样的方法获得了军中无可匹敌的军心和威望。   半夜里,冒顿一个人喝着闷酒。别人都看到他表明的风光,却看不到他背后的酸楚。   当年他还是一个王子,并且被追杀,朝不保夕。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神秘的中年人有一天找到他,告诉他如果自己能够听他吩咐,就让自己当上匈奴的单于。处于绝境的自己答应了。   随后的事情就是自己在那人的建议和策略下,彗星般的崛起。他还帮助自己带兵打仗,不论多么凶狠的敌人,在他刀下走不了第二个回合。   后来冒顿想摆脱那个神秘人,设下圈套,毒酒和千人攻击的连环套,竟然都对付不了那一个人。最后被那人毒打了一顿,从此沦为他的奴隶。冒顿清楚,虽然自己表面上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实际上最多不过是个奴仆罢了。整个匈奴都是那个中年人的一张牌,而自己却悲哀的连对方的真正计划都搞不清。   直觉告诉他,现在并不是对付大汉的最好时机,但是为了他脖子上的那把刀不割破自己的喉咙,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他派遣独狼带着两万人先去马邑看看,试试汉朝的深浅。不行的话再退回来。   冒顿的心思是缜密的,但是独狼却不这么想。   独狼叫什么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住,草原上的人就是这样,没有书面文字记录,连名字这种个人的记号都很容易被遗忘。但相反的,你的绰号就会随着你不断的努力而提高名气,进而人人皆知。   独狼领兵经验很丰富,虽然他算不上是冒顿的心腹。独狼高傲,勇敢,残忍,最为难得的是,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他都会迎难而上,不会退缩。每次冒顿发兵,都是独狼打头阵。   马邑外围,独狼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敌人的一触即溃让自己很吃惊。本来还以为是一场硬仗的,结果自己呆着骑兵们冲上去,对方抵抗几下就逃跑,死了不少人。马邑城墙不高,不难攻破,但是独狼的打算是先不要管这座城,他粮草不多,要先行的击败对方的主力军队,那些城池,自然的会开城投降。   韩王信府,大将王喜跪在地上,身上全是血迹,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反正绝对不是他的。韩王信对于王喜的惨败极为恼火。虽然都说匈奴厉害,但你也不能一触即溃啊。一万人死了四五千,回来的几乎是人人带伤,军心士气崩溃。   他拿着佩剑,心里就有股冲动,想抽出佩剑就把王喜给砍了。不过考虑到他是王黄的亲弟弟,王黄又是老臣,这样做未免太寒心。于是韩王信重重的踢了王喜一脚,大声吼道:“你还不给我滚远点,滚!”王喜飞也似的离开了王府。   韩王信气急败坏的在那里直跺脚,这时,张晓天站出来对他说:“大王,我已经有破敌的办法了,不过需要大王军队的全权指挥,也需要晋阳附近汉军的支持。”韩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吼吼的说:“好好,爱卿忠勇有佳,现在本王就将自己的兵符交给你,由你全权负责。   夜里,匈奴的营帐和马邑城遥遥相望,但是并没有汉军敢于去袭营。而此时的王黄府里,王黄王喜两兄弟正在喝酒庆祝。”大哥,按照你的吩咐,今天我故意输了一阵,怎么样,没看出破绽吧。“   王黄叹了口气说道:”你给自己来一剑就更完美了,现在大王已经有所怀疑,还把兵权交给了张晓天。“”嗨,那有什么,等匈奴来了,他还不迟早是个死人,嘿嘿,想他的那相好,啧啧,真是个尤物。我都忍不住现在就想去干一把。“”大事要紧,不要节外生枝。到时候还不是随便你怎么样。“油灯下两人的影子,如同鬼魅。   张晓天穿戴整齐,准备去与汉军主帅周勃见一见。正在这时,闵柔冲过来,紧紧的吻住了他,整个身体都挂在他身上。等两人分开,张晓天望着闵柔红扑扑的脸,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我只去见汉军主帅,待会就回来的。”   “我现在好害怕,就是怕再也见不到你,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张晓天霸气的说道:“哼,能要我小命的人,现在还没生出来。”拍拍闵柔的背,轻声说道:“快去睡吧。”说完便走出大门。   闵柔痴痴的望着张晓天的背影,默默的回房,拿出自己的那把蛇形剑,看了又看。自从那一晚之后,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小女人,有了一个浑厚的肩膀作为依靠。这些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光,什么都不用担心,不必害怕,心事也有人分享,更不要说男女间的那种快乐,使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她叹了口气,似乎是说服自己一样,紧紧的握住那把剑:”自己的幸福,确实是要靠自己去守护啊。“   汉军大营离晋阳城非常近,不一会张晓天就进入大帐,与汉军主帅周勃单独的会谈。   周勃看到来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看此人就是战场精悍之辈,身上杀气外露,不必了解其学识就能判断此人至少是一员勇将。看来韩王信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只是想守住晋阳。   ”大帅,末将前来是有破敌之策,想听听大帅的建议。“”好,这边请。“进入后账,两人坐定后,张晓天也不客套,直接问道:“大帅觉得匈奴有什么弱点呢?”周勃沉默了片刻,想起蒲将军给他的那些信息,无力的说:“除了不善于攻城以外,目前没什么好的办法对付。”   张晓天嘿嘿一笑,对周勃说:“大帅你看这狼已经在草原森林里生活了千百年,狼群团结,凶狠,残忍,就和匈奴一样,但即使这么多年过去狼也依旧还是狼。”周勃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张晓天接着说:“狼之所以不发展,就是因为记性差。总是重复着相同的故事。当年被李牧大将军斩杀了十万匈奴,这么多年过去,你觉得还有几个人记得这件事?”   周勃恍然大悟,“你是说把当年的……”“没错,虽然是老办法笨办法,但是依旧管用。”张晓天自信的说:“我的人马负责诱敌和前期的乱战,大帅派汉军埋伏,一击而定。   第二天,张晓天带着韩王的一万兵马,与匈奴大战,他勇不可当,瞬间就斩杀十数人,他麾下的精锐骑兵以他为刀尖,击穿了匈奴的本阵。独狼本来就是以试探为主,于是便吹号收兵。   张晓天一回来,就被拉去韩王信府邸,韩王已经摆好了酒宴,庆祝他得胜归来。一时间宾主尽欢。   由于获胜归来的冲动加上酒精的刺激,张晓天一回家就迫不及待的抱着闵柔直奔卧房。云雨之后,通常都会沉沉睡去的闵柔表情却异常的严肃。“夫君,我要和你上战场。”张晓天全身一震。他从来没听过闵柔叫他夫君,虽然他们彼此间早已承认对方。“不行,对方是匈奴,太过凶险。”   “夫君,你生,我就生。你死,你以为我还能活?”张晓天从闵柔的眼里看到了决绝,心里哀叹了一声,知道是什么事情也阻止不了她的决定了,于是缓缓点头。闵柔紧紧的抱住张晓天,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荥阳的行宫内,由于正是虎狼之年,审食其又不在,这一晚吕后内心格外的有些饥渴空虚的躁动。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的女儿鲁元正不知廉耻的趴在蒲将军身上索取。突然蒲将军推开鲁元,冲向自己,一把抱起自己就扔到床上,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就压住自己,她竟然像贱妇一样的迎合他,再后来……她只觉得飘飘欲仙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吕后想不到的是,现实里,她满头大汗,一个人躺在床上,不断扭动。大声喊叫着陈蒲的名字,说着让人脸红的索求话语。门外值守的一位小太监眼里似乎精光一闪,又悄然隐去,退出吕后卧房。   第二天,吕后便带着鲁元准备返回关中,她对鲁元的态度有些改变,没有那么生硬,倒是有些像母亲对女儿的关切。只不过鲁元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没有察觉到这一点。那名神色有异常的小太监,依旧对吕后服侍得周到体贴。   过了几天,吕后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次没有鲁元,只有她和蒲将军。在梦里,她如饥似渴压倒蒲将军,拼命的似乎要把对方吃掉。而现实里,她又是在床上扭动,不断的呼唤着陈蒲的名字。又是那名小太监在门口看守。一切似乎是巧合又不是巧合。   长安侠客堂的院子里,站着十几个手持兵刃的汉子,他们排成一排,对面站着的是正是蒲将军。只见他拔出佩剑,淡淡的问道:“你们谁先来?”    第二十六章 掰手腕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大汉边疆马邑,与匈奴的战况十分不乐观。   在上次韩王信的军队小胜了匈奴之后,局势并没有得到好转。接下来发生了几次遭遇战,由于匈奴人马众多,自己这边的军队几乎是一触即溃,尽管张晓天试图力挽狂澜,也仅仅能够保证军队不溃散。   匈奴大军的统帅独狼对战况若有所思。很明显对面的将领也是个会打仗的,第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还以小输收场,不过随着战况的持续,匈奴骑兵的灵活性就体现出来了,对面将领再厉害,也就一个人,派一千骑围着他打,他还能活着出来?军队不行,个人的武勇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独狼觉得,现在就像是掰手腕,自己已经压得对手快要崩溃,只要在用一把力,就能彻底的击垮对手的意志,到时候雁门关外,随便怎么耍都可以,想必之后的匈奴大军已经就到了,再合力击破雁门关,到时候天下之大,可以任意驰骋。   他没有注意的是,由于接连获胜,从来又没有汉军夜晚袭营,晚上扎营的匈奴大军守备也是越来越松懈。自己大军的位置也离雁门关越来越近。   汉军大营,周勃与张晓天正在商议战略,一脸轻松,仿佛近期糟糕的战况都与自己无关。“大帅,现在我军是一胜六负,而且是败得越来越惨。相信匈奴主帅肯定会觉得我们已经摇摇欲坠了。”张晓天自信的说,:“马上我们就会给他雷霆一击。”   周勃欣赏的看着张晓天:“前面的仗你打的非常好,让匈奴人没有察觉到我们的诱敌之策。离雁门关越近,我们出击的时间也就越短。”周勃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明天你还要最后大败溃逃一次,让匈奴人彻底放松警惕,当晚,我们就按约定行事,你负责带兵追击逃跑的匈奴人。”   张晓天走后,周勃在考虑怎么把这种人才拉拢到自己帐下,为了自己的名将梦想,手上需要更多的筹码。   夜晚,闵柔小心的给张晓天清洗身上的伤口,最近大战,他每每身先士卒,身上不少的刀伤箭伤,从前所有的伤疤都比不上近期的多。“夫君,你要小心啊,据说韩王最近对你十分不满,我从小就是韩王的门客,太了解他的为人了。一旦你没有利用价值,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抛弃。”   张晓天却满不在乎的说:“他怎么想我不在乎,反正这一仗以后,我就会投靠汉军主帅周勃,不跟着韩王了。等战争结束了我带你回关中,然后我们……”说到这里他突然卡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也许和现在无名无份却爱他懂他的女子长厢厮守就是自己的归宿吗?那位黑袍女子说的颇为沉重,想必即使现在退出,也来不及了。   闵柔神色一黯,轻轻的抱住他,把头埋在张晓天的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变得很压抑,他们都在为茫然的未来而担忧。闵柔突然在想,若是当时就知道张晓天是这样一个有秘密有故事的人,自己还会不会如飞蛾扑火,投怀送抱似的献出自己呢?只是现在的甜蜜温馨快意像毒品一样,让她身体和意识沉醉其中,故意忽略自己迷茫的未来,她就如一个在流沙中挣扎的人,越陷越深,无力反抗。   蒲将军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往雁门关,季心在关中负责组织一只百余人的精干队伍,而蒲将军则和朱家,田仲及手下十余个游侠,则是匆匆上路,准备去刺杀匈奴的首领。   在路边的小溪旁,马儿随意的在水里嬉戏,蒲将军和朱家他们正在聊着关于匈奴的各种见闻。突然众人都感觉到一道凌厉的杀气,从空中毫无征兆的出现闪电般的一剑,直取朱家的咽喉。朱家也并非是浪得虚名,随手一剑就去抵挡,哪知道那一剑力道奇大,好似蛮牛。朱家的剑就被弹飞了。接着出现一个小巧秀气的脚,把他直接踢飞了,撞在树上。   一个带面具的身影出现,她穿着现代的燕尾服男装,却掩饰不了自己窈窕的身材,白皙的脖子与黑色的面具显得格外突兀。她似乎也并不想掩盖自己女人的身份,声音清脆可人,如同百灵,却是十分冰冷:“陈蒲你不想这些人死的话,让他们马上走,我并不想取这些人的性命。”   蒲将军对着田仲点点头,田仲一言不发,扶着受伤的朱家,和其他人一起骑着马就消失在大路上。   在众人离开后,神秘面具女突然摘下面具,露出和轻音有着八分相似的面容,只是轻音看着清丽脱俗,眼神温柔俏皮。她的脸却是冷艳高傲,眼神冰冷,若是只论相貌的话,此女还更胜一筹。配合紧致完美的身材,就像是一名高贵美丽的女王,无人敢亵渎。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突然就开始互相攻击起来。陈蒲使出全力,剑看不到影子,似乎只有剑气,但是每当要碰到这名女子的时候,都会被诡异的弹开。而这名神秘女子的剑术并不高明,速度却是快的惊人,而且无声无息,一时间陈蒲的衣服都划开了口子,身上也有几道细长又不深的伤口。   不过几番缠斗下来,这女子也是气喘吁吁,看来她擅长的并不是用剑决斗,就算是这样,她出色的天资和诡异的身法也让陈蒲吃不消,几乎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又是一脚,陈蒲被踢得连连后退,背后是一颗大树。   突然,那女子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陈蒲眼前,离他只有几步,就站立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陈蒲突然眼前一黑,陷入黑暗之中。如果他此刻能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他和那女子此刻都是定住不动,只是对方身上有微微的蓝光闪动。   当他睁开眼睛,又是熟悉的场景。那是他和张晓娟两室一厅的小窝,自己正在卧室里。突然房门推开,正是自己的妻子。“瑶瑶已经睡了。”她来到陈蒲的身后,轻轻的把他按在椅子上,给他揉捏肩膀。   “最近不忙了,咱们要不要去国外旅游一番呢,一直都没有去过呢。”“嗯,我也是这个打算。”虽然意识清醒,但却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甚至要花费很多的精力,才能保持意识的独立,不被这熟悉的场景侵染,成为场景的一部分。这时候他感觉到身后的变化。   正是五六月舒适的季节,身后出现衣服坠地的声音,然后感觉到一具熟悉柔软的身体抱住自己。细密的嘴唇贴住自己的脖子。“坏蛋,当年处心积虑的占有我,还不快点抱我去床上,爱我,人家好想你。”他已经忘记自己端庄秀丽的妻子是否是这样的风情撩人。无法控制的身体抱住她,两人扑倒在床上。   “你多保重,好好活着。”耳边又响起轻音的话。他又想起他和轻音那个温情的长吻,想起她为自己抵挡的必死的一剑,想起她传授自己技能时装出凶狠严厉样子,想起她担心自己的生死给自己救命的丹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轻音就润物细无声的关心自己,体贴自己。只不过以前一直都没有察觉。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不在自己的妻儿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冲刷了曾经无比坚定的决心,另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心上划上了一道无法抹灭的痕迹。   陈蒲平静的看着身下面色潮红,渴望被自己疼爱亲热的张晓娟,终于一字一句的说:“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心里有了另一个人,对不起。”   画面突然支离破碎,一切都消失不见。陈蒲睁开眼睛,看到那名女子倒在地上,鲜血随着嘴角流下来,面色居然不正常的潮红,仿佛刚才自己妻子激动的情绪转移到她的身上。陈蒲看着那张与轻音相似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过去抱起她喂了一颗轻音曾经给他的救命药丸,又打开水囊里的水喂她喝了几口。面色便逐渐正常,但是她却没有转醒。   夜晚,陈蒲在树林里点起了火堆,靠着取暖。身边那名女子幽幽转醒,神色复杂的看着陈蒲,张了张嘴似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是轻音的姐妹吧?”“哦?原来她叫自己叫轻音啊,还真是个俗套的名字呢。”陈蒲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没救错人。   “长老让我来杀你,我对你使用了镜花水月的幻象,当然这是你们通俗的说法。”然后这女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沉醉其中,就会在里面一直呆到死。不知道你是怎么破解的,不过看在你迟早要死的份上,我就直接说了。你跟着轻音,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她的身份,即使在我们那里,也是极为不简单的。将来的博弈,有很多人想你死。”   说完突然靠近,一眨眼的功夫就轻轻的吻了陈蒲一下,然后又回到原地。“果然是有姐姐的味道,我现在突然对你很有兴趣了,别死啊。”然后就消失在火光之中,毫无痕迹。陈蒲被搞的莫名其妙,心里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离他不远的山上,这女子靠着一棵树剧烈的喘息,在意识里她把自己化身为张晓娟,如果陈蒲和她亲热,一道道精神伤害就会不断攻击陈蒲,别说是离开场景了,片刻之后就会成为一个植物人。   而陈蒲破解了她的场景,那些准备发出的精神伤害阵阵反噬,让她心神动摇。刚才她就是没忍住,才会去吻陈蒲,她当时甚至还想更近一步,还好吃了救命的伤药,克制住了。此刻的她就像是吃了毒品一样,不住的扭动。她窥伺陈蒲记忆深处的那些亲密的场景一一浮现。幻象着自己就是他身下的女人。   不一会,实力超群的她就完全化解了那些反噬。心里却有种从来没有的奇怪的感觉。她主动攻击陈蒲,用恶毒的镜花水月险些让他毙命。而他却救了自己,一直等自己醒来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她一直不服姐姐轻音,姐姐要的东西,她都会很有兴趣。刚才那一吻,气息敏锐的她就知道陈蒲至少是和轻音接吻过了。她突然对陈蒲感兴趣起来,觉得这个人死了未免太可惜,她要用自己无双的美貌,把他勾引过来,让他抛弃轻音,再把他杀掉。然后在未来的博弈对决中彻底击败轻音,让她一无所有。   “虽然没有杀掉陈蒲,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唉,长老那里要怎么交代啊。”她似乎暂时失去了异能,慢慢的走出山林,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刻谁都不知道,关中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五章 凋零飘落(重新上传)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关中的章台宫里,汉高祖刘邦阴沉着脸不说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怒火中烧。身边的小太监噤若寒蝉,气氛极为压抑。突然刘邦对小太监挥了挥手,对方如蒙大赦,快速轻巧的离开了宫殿。只剩下刘邦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此刻的刘邦,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只是内心的伤口让他憋闷,无从发泄,更不能对别人说。“唉,没想到我也会有今天!”刘邦自嘲的摇了摇头,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糟老头,没有一点皇帝的气势了。   刘邦拍了拍手,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汉子从偏殿入口出来,跪倒在他跟前,一动不动。刘邦低沉的说:“你是千里耳的首领,告诉我,我要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确切的结果。“那人低着头,平静的回答:”是的,吕后确实和人有私情。“刘邦的脸似乎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汉子,一字一句的说:“你是否掌握了确切的证据?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汉子身躯一震,接着不急不缓的说:“是审食其。而且据我观察,他们混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似乎是陛下登基之前就有私情了。”听完这话,刘邦居然松了一口气,虽然心里也有一丝酸楚,但是也不是太大的事情了。还好自己猜测的不是真的。   刘邦很早就知道,蒲将军救过吕后,吕后心生爱慕也是情有可原,如果吕后和蒲将军真的有私情,那就让他很难堪了,作为一个帝王,如何能容忍另一个男人在所有的方面打败你?战场上打不过,个人武力打不过,谋略比不上,用兵更比不上,年龄也比对方老,相貌更是天差地别,要是原配老婆和对方有一腿,那还不如去死算了。   “不过,属下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那汉子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不敢说。“别磨磨唧唧的,给我一次说完。”刘邦的心情才刚刚好一点,心又悬起来了。   那汉子只好支支吾吾的说:“属下用了点手段,发现,发现……”他真不敢说。刘邦气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跑过去拼命的对那人踢了一脚。“再不说,你就到地下再跟寡人说吧!”   “有些事情实在查不到,又不能惊动对方。于是在下对吕后饮食中下了一点会产生幻觉的药,会让人想干那活,饥渴难耐但是又不会察觉。她睡觉时喊的人似乎是陈蒲。然而属下多番打听,宫里人从来没有见过叫陈蒲的这个人。和吕后有私情的,确实只有审食其。这个在下是反复查验了的。”“行了,你下去吧。”刘邦已经有气无力,呆坐在地上。   妻子红杏出墙,对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但是这还不算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是自己的妻子做春梦都喊着别人的名字,而那个人根本就不搭理,纯粹是自己妻子自作多情。男人的心有多伤,恨就有多大。   作为一个帝王,刘邦此刻竟然产生了自卑的情绪,蒲将军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心病,虽然对方并没有刻意去招惹自己。他的存在似乎就是对自己的嘲讽。   想当年他还叫刘季的时候,也是花丛老手,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断过。要不是吕后家有钱,说不定会和那些女人一样,玩完就甩。当年吕后新过门,小姑娘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刘季花样百出的技巧就整的吕后服服帖帖,在床上不敢说个半不字。谁知道现在,她竟然日思夜想那个小白脸。   刘邦悲哀的发现,这个小白脸似乎哪一点都比自己强。失落,无助,愤恨,种种情绪五味杂陈。   如果刘邦发现蒲将军此刻正在他眼皮底下活蹦乱跳,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长安的侠客堂内,两个人正打的热火朝天。其中一人正是蒲将军,此刻他正是游刃有余。另一人是中年汉子,虽然有些皱纹但五官很端正,看着一脸正气的样子。而此人现在却捉襟见肘,摇摇欲坠。突然蒲将军刺出闪电般的一剑,停留在对方的脸颊,那人都能感觉剑气触碰脸庞,隐隐有些疼痛,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伤痕,顿时心中大惊,没想到对方居然厉害如斯,动若风雷,静如山岳,收放自如。   “承让了。”蒲将军虽然赢了,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傲气。对方恭敬的抱拳行礼道:“是我朱家输了,心服口服。我手下的这批人,谁都不用再出来了。”从队伍里走出一个年轻人,对蒲将军说道:“朱家大侠闻名于天下,急公好义,武艺非凡,能让朱大侠都佩服,我田仲第一个服气。”   这场较量之打了一场,蒲将军就折服了众人。游侠里为首的显然就是这位朱家和田仲。于是蒲将军在季心的带路下来到了长安一座新开的酒楼的雅间,一看季心熟悉的样子就知道这是萧何的产业。   蒲将军严肃的对朱家二人说:“匈奴入寇,我打算带兵去抵抗匈奴。同时需要有一些武艺高强的游侠,到时候我带着这批人去刺杀匈奴单于冒顿,你们有谁有顾虑的,绝对不勉强。“   朱家和田仲对望了一眼,都沉默不说话,他们都不是孑然一身,如果没有家人,当然可以当大侠,想怎么耍都可以。但是有了妻儿,自己如果死了,那谁来照顾他们呢?   蒲将军看他们犹豫不决却没有拒绝,双眼平静的看着他们,耐心的劝说到:“季心的侠客堂,将来会负责那些不测的情况,让你们和一起的游侠都没有后顾之忧。我想说的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才是真正的大侠。将来史书上会这样写,大侠朱家田仲,刺杀了匈奴王冒顿,拯救万民于兵戈水火。论谁都会化成枯骨,若不能名垂青史,到时候谁会记得你?”   沉思了片刻,朱家掏出匕首,划破手指,血滴到酒杯里,一饮而尽,慷慨激昂的说:“不破匈奴誓不回!”接下来蒲将军,季心,田仲,分别都歃血立誓,不破匈奴誓不回。蒲将军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总算搞定最难的一块了。   夜晚,蒲将军一个人在季心准备的书房里规划突袭匈奴的计划。黑袍女子突然出现,走过来大大咧咧的就坐到蒲将军的对面坐定,她这次没有带面具,清丽脱俗的脸上带着微笑。“大英雄,不欢迎我吗?”陈蒲却不说话,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却不愿冲破那道阻碍,只是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对面女子的手。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动不动就拉着人家的手不放呀。”“轻音,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只是不想放开你的手。”陈蒲说出了自己现在的心情。轻音的脸瞬间就红了,害羞却又酸酸的说:“你呀,就是这么讨人喜爱,虞姬喜欢你,鲁元喜欢你,大美女都喜欢你。”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依然紧紧的握住陈蒲的手。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很迤逦,他们似乎都很享受这样静静的时光,紧紧的拉着手。不知道过了多久,轻音叹了一口气:“鲁元公主怀孕了,我亲自去确认了的。你打算怎么办。”蒲将军长出了一口气,问道:”我可以带她回去吗?回到现代。“   轻音摇摇头,神色复杂的说:”且不说你怎么去处理各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光鲁元这个人,就不是小人物。历史书你可能没看过,她的女儿就是皇后张嫣。如果她消失了,时空会震荡得无法想象。到时候你和你的妻子团聚就只能是一个梦,我也可能会因为找不到坐标迷失在虚空裂缝里。“   蒲将军顿时也觉得无力,连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轻音,也会束手无策,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回报鲁元的那一份感情。   轻音叹了一口气,对蒲将军说道:”现在情况出了变化,你今后将会非常的危险。有和我能力差不多的人会来追杀你,你要多保重,我不想你死。“   说完便走过去紧紧的抱住陈蒲,然后潜藏很久的感情终于爆发,他们拥抱在一起,用力亲吻着对方,好像害怕对方会消失一样。   过了许久,轻音慢慢推开陈蒲,她眼圈完全红了,担忧的说:”这次真的会很危险,今后也是。我后悔拉你进这个漩涡,但是又舍不得离开你。你死了我会很难过。谁都无法去违背命运,即使是我也不行。你多保重,好好活着。“说完脸一红又俏皮的说:”也许将来我们会有在一起的机会,到时候我给你生几个孩子。”随后语气又变得沉重:“也许你还会有自己的宿命,那我们就只能成为回忆。“她指着陈蒲的心,又指指自己的心,淡淡的说:“缘分,我走了。”说完便消失在空气中。   蒲将军回想着刚才的热吻,喃喃自语道:“是命运么?究竟什么是我的命运。”他仿佛站在了十字路口,往前走是和轻音在一起的诡异未知命运,往后退是绝路,只能回头望见和妻儿在一起的往昔背影。左右都是历史的漩涡,可以供他行尸走肉的活一辈子。他有好多选择似乎又是别无选择。   一座无人的小山上,轻音用力踢着路边的小树枝,自己埋怨道:“这次他真的非常凶险,早知道我就该大胆点,给他生个孩子算了呢。”   前往关中的路上,一队人马缓缓前进着,为首的正是现在的赵王张敖,他来关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向汉高祖刘邦提亲,迎娶鲁元公主。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七章 天外飞仙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离马邑不远的匈奴王庭的大营,一座不起眼的帐篷里,穿西服的中年人和一个英俊威严的武士正在随意的聊天。   “你去试探公主选定的那个人,他怎么样?”那名武士突然蓝光一闪,变成了一名高贵冷艳的少女。“这身打扮真是烦死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仑琴,你不要扯远话题,告诉我你试探的结果,你是否杀掉那个人。”那名中年人严肃的说道。   ”知道了,你真是烦死了。仑琴什么的更是讨厌得要死,以后在外面的时候我就叫羽音。反正仑琴什么的也是假名字。“那名少女不耐烦的坐下,然后淡淡的说:”我说长老,虽然我看我那个喜欢调皮捣蛋的”姐姐“不顺眼,不过不得不说,她看人的眼光不错。那个叫陈蒲的人,剑术很好,而且意志坚定,居然破坏了我对他施展的镜花水月。嗯,这个名字还是很贴切的。“   ”什么!“那名被称为长老的中年人大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风险有多大,除非是暗杀极度危险束手无策的敌人,不然怎么能够使用这种技能。“   ”我也是大意了,还好有惊无险。对于我那位姐姐惊世骇俗的这个选择,我是不打算管了,到时候表决我会投赞成票。让这个叫陈蒲的和我同台竞技。“   那名长老沉默了片刻,无奈的说:”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他能够争气一点。咱们的监察任务结束,你负责把那个人的所有情况和表现上报给裁决会。将来你们姐妹会隔空交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完便离开了帐篷。   羽音躺在床上,想到她失控时亲吻陈蒲时对方一脸呆滞的表情,感觉十分好笑:”真是个呆子啊,我昏迷那么久,都不对我做点什么,我就这么没用魅力么?没关系,我迟早会把你勾到手,让你对我那姐姐始乱终弃再杀掉你,让她痛不欲生。“说完邪魅的一笑,仿佛曼陀罗花开,妖艳异常。   突然脑海里又出现窥探陈蒲记忆里的那些他和别的女人亲热的场景,不禁觉得全身发软,心神动摇,希望那个女人就是自己。那些无关于情感,纯粹是原始的欲望。“唉,这下亏大了,我的灵魂居然被侵染了。镜花水月果然是霸道,反噬都这么厉害。还是姐姐使用得纯熟啊。赶紧修炼精神吧。”   与这两人高高挂起的态度不同,有个人现在正郁闷得要死。   章台宫里,汉高祖刘邦默默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鲁元,叹了口气,说道:“你回去休息吧,毕竟你是我的女儿。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你的事情我来帮你善后吧。”鲁元扑进刘邦的怀里,失声痛哭,仿佛要一口气把这些天的委屈全部排解出来。刘邦拍了拍鲁元的背,仿佛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是一位父亲。   鲁元离开以后,刘邦愣愣的在大殿里发呆。此时的他,除了无边的恨,仿佛万念俱灰。老婆暗恋那个小白脸,女儿下药勾引那个小白脸,还被搞大了肚子。自己的大军是那个小白脸送的,自己被这个小白脸调戏了无数次,毫无脾气。作为一个皇帝,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刘邦觉得自己是失败的,仿佛世界已经坍塌。   连审食其给了他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都已经感觉不到疼,因为蒲将军给他的伤害太大了。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办?鲁元肚子里的孩子,她誓死都不愿意拿掉。那谁愿意当接盘的啊。匈奴王吗?还是国内的诸侯子弟?他毕竟是一个父亲,也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过得好,但是显然现在这样的情况,鲁元不管怎么样都会过不好。刘邦揪着头发,心里恨透了蒲将军。   他愤愤不平的想着:你不是英明神武吗,怎么会栽在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身上。怎么会那么巧就怀孕了。除此以外甚至生出一丝嫉妒来:为什么从来没有女人愿意倒贴我?没有人愿意主动钻我被窝。每次都要我用花言巧语,用自己的权势威压,才能达到目的?   “陛下是不是心里很怨恨啊,你看这怨气,我老远都能感觉得到。”突然空荡荡的大殿出现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番。“谁在那里,给寡人出来!”人影慢慢走近,是一个魁梧的大汉,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刀伤,带着诡异狰狞的面具,不过仍然能发现他的左眼已经瞎了。“这位壮士对寡人有什么指教啊?”   刘邦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从气势和诡异的手段看,此人都不是普通人,如果要杀自己,肯定不会这样现身。却见那人淡淡的说:“指教谈不上,我只是想借助你的力量杀一个人。”“谁?”“你想杀的陈蒲而已。”   “准备一只精干的队伍,五十人就够了,要身手最好的,好好待命着。下次我出现就去带他们杀掉陈蒲。其他的你不要问,我也不会说。”说完随意的伸手就插进地面的青砖,抓起一把碎石,捏成粉末。无所谓的说道:“别耍花样,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和手段。”然后整个身体变成一团黑影,飘忽着就飞出窗外,瞬间不见踪影。   汉高祖刘邦抹了抹眼睛,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发现这些都不是幻觉。心里异常的高兴。仿佛大风瞬间吹散了乌云,见到了太阳。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吕后在樊哙的引荐下,见到了现在的赵王张敖,十分满意。这小伙不仅样貌出众,而且武艺非凡,懂得兵法战阵,家世也完全配得上鲁元。更难得的是,他对鲁元一片痴心,连守孝三年的规矩都可以不管不顾,真可以算是个痴情种子了。吕后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满意。只是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鲁元怀孕的事情告诉张敖呢?会不会节外生枝呢?城府颇深的吕后不动声色,暂且答应了张敖,说自己这边完全赞成,只要刘邦点头立刻就可以准备婚事。   蒲将军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雁门关,了解了战况之后,决定按兵不动。陈蒲敏锐的感觉到,汉军已经是蓄势待发,等待着发动致命一击。如果自己冒然行动,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这天夜里,紧张不安的张晓天来回踱着步子,在屋里走来走去。闵柔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却什么也没说。明天就是和汉军主帅周勃约定好的闪击匈奴大军的时间,他反复思考着整个计划,担心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他看了看门口的闵柔,走过去拍拍她的背,温柔的说:“明天大军行动,你安心休息吧,你也是重要的战力呢。”   闵柔皱了皱眉头,哀叹一声,默默的离开了,其实她也知道,现在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看天意。   闵柔走后,轻音便悄无声息的来到屋里,张晓天没有犹豫就全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你和你现在的相好感情真是不错啊。”轻音调侃了一句,说完却严肃的拿出一只箭头。“这是独一无二的响箭箭头,明天发动攻击时,首先开始射出这支箭,一般人听不到的,特定的人会收到信号,袭击敌军主帅。”   张晓天点点头,按这样看的话,这一仗似乎还有后手,赢下来的希望大多了。   轻音又似乎惋惜的叹了口气:“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干脆就不要管婉儿什么的了,安心的过你的日子吧,你追寻的是一个梦,梦总有醒的一天。“   张晓天摇摇头说:”我想明白了,无论如何我也会给婉儿一个交代,不然我过不去自己那道关。“轻音想起了某个人,和张晓天一样的傻,一样的执着。无声的离开了,似乎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张晓天紧紧的握住箭头,仿佛那就是命运,紧紧握住就能抓在手里。   蒲将军定定的望着墙上的地图发呆,那张地图是他从周勃那里弄到的,是雁门关外的地图,还有标出了目前匈奴先锋大军的位置。突然地图上出现了一个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笑脸,眼睛俏皮的望着他,充满了柔情,正是轻音的脸。   他以为是自己最近劳累过度,产生了幻觉。突然这个身影过来蜻蜓点水的吻了他一下。“大英雄,明天是该你一剑飘来,天外飞仙了。这是和汉军约定的最真实的确切时间地点,你拿好,我走了。”   陈蒲过去拉住她的手不放,轻音怅然的说:“我本不应该介入的,只不过看你也是为了鲁元去拼命,其实你现在已经可以回去了。”陈蒲却摇摇头,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在为任何人拼命,只是为了让心安宁。我只想和你走一路,不管结局怎么样或者会遇到什么艰险。”   轻音挣脱陈蒲的手,跑到他耳边,悄悄的说:“以后有机会我给你生个孩子吧。现在真的要走了,真的。”说完一只手抚摸着陈蒲的脸,然后就突然消失不见。   陈蒲叹了一口气,他有预感,在回现代之前,也许轻音再也不会出现了。他现在只觉得路越来越艰险,他又无法背叛自己的内心,爱就是爱,无论对错,不能欺骗自己。   轻音来到一棵树下,缓缓的坐下。其实陈蒲刚才的表白让她感动不已,也很想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气息。但是,她马上就要回归,接下来还有更残酷的博弈等着她。轻音不得不集中精力回去做准备。“唉,希望你多保重,等我来接你了。”   第二天,阴天,没有太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晚上没有月亮,更没有一丝星光,属于常见的天气。但是匈奴先锋军队主帅独狼心神不宁。他想来想去实在是不知道汉军究竟能耍什么花招,对付自己这支又能跑又能打的骑兵队伍。于是便没有做出特别的安排,依旧是按照从前的扎营配置。   军营值守的士兵由于近日的接连胜利及汉军夜间的胆小懦弱,已经产生了强烈的疲劳感。完全是应付了事。但正如狼来了的故事一样,这次狼真的来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八章 狼来了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蒲将军和朱家他们埋伏在离匈奴先锋大军不远的山丘下,这个地形刚刚好能阻挡住敌人的视线。而实际上蒲将军想多了,此刻的匈奴大军,接连胜利又没遭遇过夜袭,守备十分松懈,完全是做做样子。不得不说,人的惯性思维是可怕的。   独狼治军严谨,匈奴的哨兵没有人敢交头接耳说话,然而一个个都昏昏欲睡。大营西门,忽然一支箭穿过其中一个哨兵的脖子,他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捂着脖子仰面倒地。   然后又是一支接一支的弓箭,整个巡哨队伍来不及发出警告,就全部被射杀。这一仗张晓天准备的很充分,特意在军中选出了弓箭技术最好的十人,组成狙击队伍。步兵搬开门口的障碍,张晓天对着天空射出一支响箭,正是轻音给他的那一支。   山丘后的蒲将军突然有所感应,这正是超频响箭,一般人听不到也不会有这个东西,而自己的身体是改造过的,能够听到高频的声音。他知道是轻音的布置已经发动。挥了挥手,十一个人如幽灵一般消失在夜色。   此时的匈奴大营西面,鼓声大作,张晓天带着自己直属的两千精锐骑兵在闯营,三千步兵随后跟着冲进大营。可惜匈奴与汉军语言不通,装饰打扮也不同,不可能制造误会让他们自相残杀。在初期的混乱之后,匈奴人很快镇定下来,十几人一群抱团对抗冲进大营的军队。   独狼在得知西面受到冲击之后,并未慌张,也没有派兵从其他三门外出合围这支汉军。他的直觉告诉他,其他三门才是真正的杀招,也许敌人就隐藏在夜幕中,等着他的人出营。张晓天的计划是好的,可惜他没有计算到,匈奴弱肉强食,又傻又笨的统帅,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在哪里了,又岂能轻易上当。   独狼没有离开中军大帐,而是端坐于此,命令如流水一般下达,他的办法也很简单,就在大营里,一点点把汉军从西门挤出去,再从西门追击或者突围。具体情况要看对方大军的数量。现在这点压力他还顶得住,刚刚传令兵回报,自己已经稳住了阵脚。   正当独狼松一口气的时候,一把锐利的长剑轻易就划开帐篷,瞬间冲进来十几个人,那些人身不披甲,身手强悍又机动灵活。帐内的卫士猝不及防,纷纷中招倒地,一时间大帐内充满了血腥,眨眼功夫地上就歪歪斜斜的躺满了人。   蒲将军抽出插进独狼喉咙里的剑,顺手就将他的头颅斩下。提在手里,带着众人就离开大帐。一边跑一边用匈奴语大喊:”主帅死了,咱们快逃啊。“”汉军杀死了主帅。“”大帅营帐被毁,人全部都死了。“消息如同瘟疫一般扩散,再加上确实有士兵看到中军大帐内死尸遍地。匈奴大营瞬间就变的真正的混乱不堪了。   得知主帅被杀,独狼麾下的几个将领,带着自己的人马,分别从没有被袭营的东南北三个方向突围,他们没有商议,也没时间计划,完全是凭着长期形成的习惯在行事。结果大军刚刚出门一点点,就有大量的战车冲向自己,骑兵队伍瞬间被冲散,战车堵住了大门,后续的队伍出不来,已经出门的小股人马不一会就被飞蝗一般的箭矢射杀。   随后周勃的五万汉军,分三面合围匈奴大营,两万弓箭手不停向大营****火箭,匈奴大营里的帐篷被引燃,火势控制不住,一时间烧死的,踩踏的多不胜数。   天亮了,周勃巡视着匈奴大营,见到了满身血污的张晓天,和他身边那名相貌清秀的侍从。周勃拍拍张晓天的肩膀,欣慰的说:“后生可畏,你真乃虎将也,有没有兴趣在我麾下做一名将军,此番灭匈奴,你为首功。”   张晓天表面迟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问道:“那韩王那里怎么交代?”周勃看他已经意动,满不在乎的说:“一个小小的诸侯王而已,本帅出马,他敢说什么屁话。”“多谢大帅,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蒲将军远远的看着被攻破的匈奴大营,对朱家说:“你去把匈奴主帅的人头拿到汉军主帅周勃那里为自己请功,这一次多谢你们了。”朱家也不矫情,他现在什么都不缺,为的不就是名垂青史么?   这一仗胜得干脆俐落,匈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马邑的匈奴危机,瞬间解除,应该说是暂时解除。汉军主帅周勃在写战报时,再三犹豫要不要把蒲将军写上去,然而想到那个通缉令,最后还是写道:“关中游侠朱家,心怀天下,为国为民,独自潜入匈奴大营,斩杀匈奴主帅……”   夜里,雁门关城头。周勃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原,天边繁星点点,仿佛一幅瑰丽奇特又波澜壮阔的画卷。他心潮澎湃,拿出自己的竹笙,吹起了凄凉悠远的乐曲,与此时此地的景色,交相辉映。让人体会历史的苍茫和和个人的渺小。一曲完毕,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对着空中用力的挥动几下,积压在胸中的郁气,终于随风而去。   此刻兴高采烈的还有韩王信,这次他的亲军和麾下的张晓天,大放异彩,在突击匈奴大营的这一仗里,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韩王信兴奋的对下人说:“你快去准备酒宴,我要好好招待得胜归来的将士。”话音未落,就见到周勃的传令兵带着军令前来禀告:“周勃大帅令,韩王麾下张晓天,骁勇善战,现调入帐下任职。”说完不等韩王回话就走了。   这封调令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韩王信的脸上,他就像被扼住脖子的公鸡,脸被涨得通红,被卡得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长出一口气,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大殿。   夜晚,王黄王喜两兄弟又在密谋,王喜没什么城府,愤愤不平的说:“玛的,这次居然让这小子打赢了,更可恨的是,居然跑周勃那里去了,以后咱们真拿他没办法了。”王黄也是心中郁结,一想到飞不出自己手掌心的闵柔娇美人,居然跟着张晓天跑到汉军那里了,心里气得发抖。他本来已经设下毒计,准备趁庆功之时迷晕闵柔,带回家中地牢里囚禁起来,每天爽一把,哪知道居然他们两个贱人回都不回来直接就跟周勃跑了。   王黄叹了一口气,阴阴的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次韩王信应该是彻底动摇了,那咱们再去加一把火。”   第二天,王黄对韩王信建言道:“刘邦对大王你还是以利用为主,希望消耗你的实力。不如咱们把封地迁往更远的马邑,私下里和匈奴联系,约定好相关事宜。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不论是哪边对付大王你,都可以从容的应付。”   本来韩王信打赢了这一仗,打算长期经营晋阳。但昨日张晓天被周勃挖走,大大的加深了他的危机感。晋阳是重镇,在这里玩什么小动作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但是马邑就不一样了,这里是与匈奴对抗的最前线,大汉监控的力度很薄弱。   韩王信动心了,他本来就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在他心里只有两种人,有用的和没用的,他第一个想到的,考虑到的,永远都是自己。于是便上了一个请罪的陈条,讲述自己这次在匈奴的对抗中,离前线太远,力有不逮。希望能将他的封到离前线更近的马邑,为大汉镇守边疆。送信的人快马加鞭的赶去关中。   因为一些家事的烦扰,汉高祖刘邦最近的状态很差,不愿意理朝政,就交给自己信任的幕僚刘敬来处理。这一天,刘敬看到了韩王信送来的陈条。刘敬是何许人也,虽然并没有掌握韩王信与匈奴勾结的证据。但韩王信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自己。刘敬呆呆的看着竹简上的请罪陈条,考虑了一下将来事态的发展,叹了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吧。   刘敬见到了刘邦,发现这位帝王最近越发的苍老了,人的精神也差了许多,按道理来说,得了天下的人应该容光焕发才对,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能把他打击成这样么?   “爱卿啊,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寡人最近精神不好。没事你就下去休息吧。”刘邦有气无力的说道。刘敬没有说话,只是把韩王信的请罪陈条给刘邦看。“哦,韩王信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乖了,寡人和他打了多年的交道,他可不是这种人啊。”刘邦一下子来了兴趣,这件事实在是有点不同寻常。   而刘敬却没表现出什么惊奇的表情,淡淡的说:“韩王信此举,无非是要和匈奴勾结,引而不发自保罢了。陛下,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就答应他的要求,派周勃驻守晋阳,等韩王信正式反叛,就可以顺手宣布他为叛逆,借着对付匈奴,把他一起收拾了,不必留到子孙后代。”   刘邦默默的点头,他看着身材瘦小的刘敬,这个幕僚总是兢兢业业,把自己所想的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为自己排忧解难,心下感动不已。于是把他拉过来,在他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最后低沉的说:“长公主怀孕这事,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如果不是刘邦就在边上,刘敬几乎就要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但是情商心智高超的他还是忍住了。他还在想要怎么回复刘邦。   寝宫里,鲁元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又几乎看不出来的小腹,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她看着窗外的落叶,那一夜的荒唐,冲动与迷乱已经渐渐的远离了她的脑海,现在她的心思全部在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父亲身上。“宝儿,你要快快长大,将来成为和父亲一样的盖世英雄啊。”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九章 黑潮渐进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匈奴王冒顿一直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似乎汉军根本就不堪一击。正当他准备要增兵雁门关的时候,突然传来独狼被全歼,两万人无一幸免的消息,仿佛一记闷棍,打的他吐血,更重要的是他一直看作是依靠的那两个神秘人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仿佛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儿童丢掉拐杖,让他觉得目前的局势格外的艰难。   冒顿开始认真的反思,大汉似乎也不是那么软弱可欺的,如从前一样直勾勾的喊打喊杀显然是不行了。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这次的全军覆没,虽然只有两万人,但是对军心士气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对大汉的心理优势没有了,以后只能重兵出击,重新建立心理优势。冒顿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帐篷里,默默的想着办法,半天都没有头绪。   冒顿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他就玩了一票大的,影响了匈奴民族几百年的运势。   在陈蒲原来的那一个时空,在一个神秘大厅里,八个黑袍面具的人坐在一个长条形的圆桌四周,看不清样貌和身份。正中央的位置正是羽音,她此时是一幅长裙打扮,大方得体,美丽高贵,接受着质询。   “嗯,羽音对吧。我们不评价你起的新名字了。你觉得公主这次违规挑选的那个人怎么样,是否有资格参加博弈?”其中一个黑袍人问道。“嗯,你们先投票吧,我说了怕影响你们的判断。”羽音无所谓的回答道。八个黑袍人依次投票,在一个液晶屏幕上显示结果:同意四票,否决四票。一下子羽音的那一票就尤为关键。   “陈蒲这个人嘛,从我所收集的资料看,嗯,虚伪,聪明,武力相对不错。要说特别的嘛,嗯,人还挺有魅力的,招女人喜欢。”说完就投下赞成票。为首的那名黑袍人点点头说:“嗯,现在结果出来了,同意他参与博弈。那现在散会。”   羽音走出大厅,内心兴奋的有点跃跃欲试,自言自语道:“哈哈,陈蒲,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是先偷走你的心呢,还是先让你抛弃轻音呢,真是让人纠结啊。”说完舔了舔嘴唇,格外的魅惑迷人。   羽音口中的蒲将军,此刻正是犹豫不决。匈奴那一票大的还没来,他也不敢去别的地方,只能在晋阳待命。他还想去给鲁元告个别,虽然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件事。   他一个人独自来到晋阳城外,看到漫天的黄沙与苍茫的群山,不由得想到了这座名城后来的遭遇。历朝历代都是华夏的门户重镇,特别是到了五代十国时期更是到达巅峰,北汉就靠着晋阳城,苦苦支撑了许多年。   正当他想的愣神的时候,沙土里突然钻出一个人,对着他就是一刀。蒲将军极速后退,那人爬出地面,是一名戴着狰狞面具的大汉,左眼被刺瞎,看着格外的丑陋,正是那天出现在汉高祖刘邦宫殿里的那名神秘刺客。   蒲将军反应过来,飞快的刺出数剑,如同行云流水,毫无花俏但是速度极快。那人竟然用手掌挥出气流就弹开了蒲将军的剑,毫发无伤。不过此人力量虽然诡异,但是速度却不快。”嘿嘿,你身上有公主的味道。你躲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趁着说话的空隙,蒲将军一剑刺入这人的小腿,那人顿时血流如注。”别得意,你的死期不会太久的。“说完便成一阵黑风,飞速远去了。   陈蒲似乎感觉在哪里见过他,但是又一时间没有头绪。那只狡诈凶残的眼睛似乎很熟悉。他从那名大汉的话里面,察觉出一些古怪的信息。那个叫羽音的说自己身上有轻音的味道,这名汉子也这样说。   自己和轻音亲密接触,也只有一次。那一次他意乱情迷,他和轻音两人唇舌环绕追逐,享受着彼此的爱恋,看来心思沉重的轻音还有别的意思,不仅仅是接吻那么简单。如果不是那样的话,那说明两人亲密接触就发生了异变,则是件更可怕的事情。陈蒲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章台宫,刘邦正在和年轻的赵王张敖话家常。此前一天,刘敬又是给他出了个好点子:把鲁元嫁给爱她到极致的张敖,生下的孩子就是鲁元王,第二个孩子继承赵王的家业。这样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刘邦不由得感叹刘敬真是贼走不落空,连帮他出个点子解决鲁元的丑事,都会顺带的算计一下诸侯王。如果这门亲事做成了的话,就可以顺便解决一个诸侯王,简直是划算的不得了。   “殿下,我想要娶鲁元为妻,希望你能够成全我。”汉高祖刘邦低沉的叹了口气,他差点笑出声,还好自己忍住了。不过样子就看的有点虚伪。年轻的赵王涉世不深,竟然没看出来。“其实呢,赵王你英武不凡,对鲁元又是用情至深,我这个做父亲的呢,是非常希望鲁元有这样一个归宿的。”   虽然年轻,但是张敖不是傻子,知道他这话后面肯定还有一个“但是”,心都提到嗓子眼。果然,刘邦顿了一下,叹息道:“但是鲁元不久前被人玷污了,如果许配给你的话,怕是有辱你家的门第啊。”   张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定在那里不动。他脑海里出现一个粗鲁的大汉,把清纯娇憨的鲁元压在身下,一面不停耸动一边哈哈大笑……过了许久,张敖艰难的说:”陛下,即使是那样,我也愿意照顾鲁元一辈子,请您成全我。“   看来张敖真的爱鲁元爱到骨子里了,刘邦此时觉得十分欣慰,似乎女儿给这个人的话,也是个不错的归宿。但是不上肉戏是不成的。刘邦装作悲痛的说:“鲁元被人玷污后,发现已经怀孕,现在已经好几个月,孩子拿掉会很危险甚至不能再生。赵王,寡人真的是不能害你啊。”   这话说完,赵王张敖就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失魂落魄的出了章台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驿馆。倒在床上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仿佛所有的魂魄都被抽走,只剩下一个躯壳。   第二天,赵王张敖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关键的问题。鲁元是何许人也,大汉长公主,有资格靠近她玷污她的男人,单只手就数的过来。问题是,天下美女这么多,为何要单单对大汉长公主下手呢?   其次,从刘邦的口气看,这个人似乎还是认识的,而且刘邦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样就更奇怪了。刘邦认识都不能拿他怎么样的,能是阿猫阿狗吗?甚至都不可能是采花贼。而且他还隐隐觉得,极有可能是鲁元和那个人有了私情。   但是他知道鲁元一向是腼腆害羞,性格内敛。是什么男人能在婚前就让鲁元自愿的宽衣解带献出自己贞洁的身体,还真是让人好奇。带着三分失落,三分愤怒,四分好奇,张敖决定找个机会混进宫找鲁元谈一下,了解真实情况。   对于对付诸侯王,刘邦一向是最上心,动作也一向都是最迅猛的。不久,韩王信就收到了自己请罪陈条的批复。刘邦在信中安抚了韩王信,并同意韩王信把封地搬到马邑。还特别强调,一旦受到匈奴大兵压境,可以退回晋阳坚守。拿到了这个关键性的东西,韩王信兴高采烈到去马邑,麾下的众人都是无精打采,只有王喜王黄兄弟面有喜色。   不久匈奴王冒顿就收到了韩王信暗通款曲的信件。韩王信在信中并没有直接提出投降,而是说允许匈奴过境,直接攻击雁门关。对于上次的失利,冒顿还是心里有数的,韩王信的军队发挥了重要作用,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个关键性人物张晓天已经到周勃那去混了。好像是灵光一闪,冒顿觉得似乎抓到了一条关键性的线索,只要细细的思索,就能想出计划的全部。他决定好好的打韩王信这张牌,这是一个形成突破的关键点。   咸阳的一个普通民居里,屋内无人,只有床上躺着一具尸体,身上没有伤痕,七孔流血而死,此人正是刘邦的秘密间谍机构千里耳的首领。民居的门口站着一位老太监,在那里喃喃自语:“皇帝的女人,即使是他不要,即使是人老珠黄,也不是你们这样的蝼蚁能够戏弄摆布的啊。说完他回到章台宫,又用白布勒死了一名小太监,正是服侍吕后的那一位!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涉及了百年国家命运,千年的地缘态势。人类如同小蚂蚁,那么的单薄飘渺,只能随波逐流。晋阳城里,张晓天回到了原来的住所,几经辗转,他又回到这里。而今天,闵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告诉张晓天,自己有小宝宝了,整个人都带着母性的光辉,更加的明艳动人。   其实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整天都黏在一起,情到浓时就忍不住共赴巫山的这两个年轻人,若是身体没有毛病,闵柔怀孩子简直就没什么悬念。但是张晓天又想起了婉儿的惨死。虽然有要当父亲的喜悦,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黑潮渐进,历史马上将会演出那波澜壮阔的一幕,然后缓缓落下帷幕。有的人成为了历史的画卷,而有的人注定只是历史的过客。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三十章 眼镜蛇   自怨自艾的汉高祖刘邦在受到了蒲将军那里成吨的伤害以后,觉得命运似乎又莫名的好转起来。首先是出现了一位接盘大侠,愿意解决鲁元公主的事情,这件皇家的丑闻暴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等鲁元肚子大得掩盖不住了,肯定瞒不住人。   其次是周勃这次很争气,五万汉军打得匈奴人溃不成军,简直一个爽字了得。刘邦好久都没见过自己打这么酣畅淋漓的大胜了。   最后在匈奴那里探听消息的使者也回来了,几人一致的说匈奴牛羊瘦弱,士兵看上去不堪一击。嗯,刘邦觉得这个结果和周勃那里得到的结论一致。   与刘邦的兴高采烈不同,谋士刘敬心中深感不安。他以前就学习过匈奴及草原上诸民族的习性和实力概况。匈奴能击败东胡,娄烦,月氏等强敌,很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刘敬又翻开周勃的战报,发现其中两个不能忽视的细节。第一个是韩王信手下那个将领张晓天在前期的诱敌,使得匈奴彻底麻痹,第二个是袭营时候匈奴主帅被一位叫朱家的侠客斩杀,全盘失去指挥。这不是匈奴战斗力的真实表现。嗯?这个张晓天似乎挺熟悉的,刘敬哑然失笑,这不就是刘邦当初急着找麻烦的那个家伙吗?现在居然又混到汉军手下了。不过他没什么想法,反而乐见其成。   刘敬得到了结论,急匆匆的去找刘邦,但是得到的是当头一盆冷水:“匈奴先锋军都被打的全军覆没了,还能厉害到哪里去?如果匈奴厉害,那寡人的大汉,更是无敌。”刘邦懒洋洋的坐在榻上,霸气十足的说。刘敬急了:“陛下,话不是这么说啊,这个匈奴单于听说很厉害的,这次是他在试探,反而是暴露了大汉的深浅,以至于敌暗我明。将来若是决战,情报对我们十分不利啊。“   刘邦一听就不高兴了:”爱卿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太不吉利了,好了好了,没什么事情爱卿就下去忙自己的吧。你刚刚来关中还没怎么到处看,要不去咸阳城里好好游览一番啊?“   刘敬见自己的话没有起到一点作用,焦急的直跺脚。但是他也知道,刘邦现在是帝王了,固执起来,那是听不进劝告的。于是刘敬对着刘邦拱手道:“陛下,我想请求出使一下匈奴,探听一下匈奴的虚实,回来再做打算,你看怎么样?”   汉高祖刘邦看着这个兢兢业业的幕僚,心里也有点感动。虽然他不怎么把匈奴当回事,不过似乎去探听下虚实也不是坏事。寒了忠臣的心总是不好的,反正也不费什么事。于是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爱卿忠勇有佳,匈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说完刘敬就无奈退下了,他也对此行不抱什么期望。   夜晚,在咸阳城的一间大宅院里,陈平正在手下的陪同下欣赏一场特殊的游戏。在一个点满了蜡烛的房间里,两个全身不着寸缕的女子,正亲密的搂抱在一起,互相撕咬纠缠,这一幅让男人无法克制的活/春/宫,陈平却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身边是两个中年的妇人,看得直皱眉头。   陈平对其中一个妇人说道:“让她们停下来。”那人走进屋子,瞬间刚才看上去意乱情迷两个女子,就严肃的站立好,丝毫不顾身上没有任何遮盖。陈平对两人说:“今天的练习停止了,你们的神态太假了,这是勾引男人时的动作表情,和勾引女人,尤其是喜欢女人的女人,是绝对不一样的。如果你们真的进入状态,就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冷静。还不给我下去好好的反省。”说完两个女子面无表情的就退下了。   “唉,还是不行啊。”陈平也不由感叹道。他这里的女子都是处女,因为间谍组织”女人花“的性质,就是刺探高级情报,残花败柳可是进不了某些地方的。然而不经历男女之事的女子,又如何能在床上弄的那些猎物欲罢不能呢?这是个技术活,陈平现在看这些已经是波澜不惊。但是喜欢女子的女人不是那么容易找,未经人事少女就更少了。   “陈大人,最后还有一个叫小蝶的女子,要不要看看。”手下那个妇人问道。“嗯,就随便试试吧,你去床上躺着,试试她的深浅。”陈平意兴阑珊的说,似乎丝毫不考虑手下那妇人的情绪。   陈平对间谍机构的人员管理如同治军,不听他号令的,他完全不介意杀几个人立威,所以极有威严,没有人敢说不。那妇人躺下后,小蝶便进来了。这女子很年轻,看上去十分娇小,楚楚可怜,眼神却又有一丝妖媚,单个部位看不怎么样,整体形象气质一配合,就让人有些蠢蠢欲动了。陈平直觉上就觉得这个人不错。但是相貌是必要的,更重要的还是技巧。没有技巧,一切都是零,没有一点意义。   辛苦了一天的陈平也觉得没有意思,在这一行混,天天看到无数的声色犬马,肉/欲横流,心底里反而无比的安宁。比起陈平,像张晓天闵柔这两个爱得死去活来的才是哪一天都免不了鱼水嬉戏,而陈平修身养性已久,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早已波澜不惊。   过不久,屋里就传来剧烈的喘息和声音略粗的呻/吟声,再后来声音越来越不堪,各种浪词秽语都出来了,听声音就是陈平手下那个中年妇人,过了很久,房间里终于平静下来。陈平感觉很好奇,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那个妇女,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看上去似乎虚脱了,面色还是潮红,看样子已久快乐的在云里雾里。而小蝶则是在一旁冷静的站着,身上也没有衣服。   啪啪啪,陈平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后生可谓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竟然能弄的调/教美人花的老师傅毫无招架之力,厉害厉害。”那小蝶却是宠辱不惊的说:“这没什么,我玩弄过的女人不下一百个了,要是这点功夫都没有,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不屑的看了躺在床上的中年妇人一眼。“好,你很对我的胃口。这次行动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但是以你为主。现在美人花将会把你包装成为最美的花朵。”   突然陈平又提醒的说道:“你的对手和猎物都是女人,一定要记住,你会取悦女人就行了。不需要别的。”说完便离开了那个宅院。   走在路上,陈平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突然有个荒唐的念头,蒲将军究竟是不是天上的星辰变的?如若不然为何他又知道那么多事情,比如上次给他的那个保命锦囊,他觉得从九江回来以后,汉高祖刘邦就不怎么信任他了,或许是没有对手了,他的美人花也失去了作用。他内心惶恐,就打开了锦囊,里面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蒲将军让他训练一个能够勾引女人的女间谍。随时待命。至于什么时候用就看他自己,找不到什么地方用,那他死了也活该。   陈平不禁觉得暗暗恼火,但是也只能按这个说明行事。“希望不要是自己被耍了。”陈平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在吕后的引荐下,赵王张敖终于见到了鲁元,看到鲁元的样子,他的心里是有喜有悲。喜的是鲁元比从前更圆润,更艳丽了,清纯的面孔下隐隐藏着一股撩人的风情,举手投足都是女人的气息,更是怀着母性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亵渎。悲的是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仿佛是对自己最大的嘲讽。   “你还好吗?”张敖和鲁元公主是认识的,虽然还没熟到亲梅竹马那个程度。“我还好啊,现在就等着孩子的降生。”虽然话题很沉重,鲁元说得倒是很轻松。“那孩子的父亲呢?”张敖还是很考虑鲁元的感受,没有问孩子父亲是谁。不过鲁元显然听出了他的意思,自豪的说:“孩子的父亲是一位盖世英雄,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赵王张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直觉的猜测终于变成了不可更改的事实?“你这样真的值得吗?你是太年轻才会被人骗了。”鲁元却摇摇头,平静的说:”是我下药强迫他的,一切都是我主动的,你可能认为我是个贱妇,但我真的想给他生个孩子。“   鲁元又陆陆续续说了些话,但是赵王张敖已久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感觉现在自己的人生已经坍塌了,失去了奋斗的意义。心目中的女神,不仅自愿成为了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女人,而且居然还是她自己去强迫对方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找到一家小酒馆,大醉了一场。   匈奴王庭的营帐内,那名神秘的中年又出现了,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匈奴王还是跪着看都不敢看他。“你真是个猪脑袋。对付大汉要采用诱敌深入的办法,先是小败,再大败。等敌方开始追击,与大部队脱离时,立刻用所有的大军一齐压上包围吃掉。”这人拿着马鞭敲击着冒顿的脑袋。又意兴阑珊的说:“真是不愿意和你们这些又愚昧又蠢的野蛮人打交道。就这样了你以后好自为之。我不会再出现了。”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等那人消失很久了,冒顿站起来,感觉身上的枷锁没有了,他现在踌躇满志,已经知道要怎么对付大汉了。   传奇的大幕,马上就要徐徐拉开。 第三十一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在离马邑不远的匈奴王庭,匈奴王冒顿正在沉思如何给大汉沉重一击。他不是傻瓜,汉人的数量远超过匈奴,通过上次的试探,他知道汉军的作战能力也是不俗的。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或许不知道原话,但是冒顿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想要做的就是给大汉痛心的一击,保证将来百年的平安。帐内的气氛安静而肃穆,卫士们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要知道这位匈奴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残人物。   正在这时,一个端庄美丽的女人走进大帐,卫士们竟然都没有阻拦,一时间仿佛严冬里的腊梅花开,让人感受到了春的气息。温暖柔软的身体抱住了冒顿,他不需要猜测,就知道那是自己的新得来的阏氏(匈奴单于妻妾的称号,并非是特指一个人)---阿兰。“大王,在想什么呢?”冒顿仿佛被这个软糯的声音融化了,整个人身上的戾气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疼爱妻子的温柔丈夫。   “军国大事,你不必操心的。”冒顿宠溺的轻轻抚摸着阿兰精致美艳的脸庞,一把抱起她就往床榻上走去。两人不久就融为一体。冒顿在一番云雨过去之后,穿戴好就出去了。今天有一个大汉的使者要来,这来来回回都多少次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宏图霸业,冒顿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耐心演戏,只有精心布置的圈套才能捕获猎物。如果因为一点疏忽,就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意图,那就得不偿失了。   离开的冒顿看不见的是,阿兰躺着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帐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角有泪水滑过。刚才亲热时欲/仙/欲/死的痛快表情,仿佛镜花水月,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兰是东胡女,部落灭亡以后,就跟着匈奴,一个女子,没有什么选择。一个偶然的机会,相貌出众,整个气质又是高贵不可方物的她。一眼就被冒顿看中,直接就被封为阏氏,极为受宠,冒顿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   按道理说这位阿兰应该是整天都在幸福之中,然而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阿兰有一个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就是她并不喜欢男人。她喜欢的是女人,而且越是那种楚楚可怜的,她就会越兴奋。她喜欢主动,将那些柔弱的小女子压在身下,听她们的婉转承欢的声音。   但是在冒顿这里,她不得不强颜欢笑,整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柔弱无比。这位残忍好杀的匈奴王需要的不是一位强势的雄狮,而是温柔可人的金丝雀,供自己赏玩,发泄。阿兰并不傻,相反她十分善于伪装,精湛的演技甚至都骗过冒顿,让他觉得阿兰在他的身下无比的快活,让冒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而实际情况呢?每一次和男人亲热,虽然都是同一个男人,但都会让阿兰觉得恶心得要吐!特别是这段日子,她简直无法忍受,除了和冒顿在一起的时候她装作无比的开心和满足。其余时候,都是白板一样的脸孔,面无表情。冒顿得知这样的情况,却是更加开心,认为这位美丽的阏氏没自己就难过得活不下去,和自己在一起才会快乐,就越发宠爱阿兰,把她拉上床的次数也一天比一天多。   这种恶性循环,已经让阿兰要崩溃了,难以启齿的秘密,生存的压力,身体厌恶男人带来的极度反感,让她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然而她还是想活着,她要活着就必须演戏,除非哪一天她想脑袋搬家。她现在甚至只有一个想法,找一个美丽娇弱的女子,好好的,不顾一切的压在身下疼爱销魂一番,然后就死在冒顿的刀下,彻底解脱。   匈奴军营里,刘敬在冒顿的带领下,饶有兴致的观察了匈奴扎营,人员分布。他一边看一边皱眉,心里思索着匈奴王冒顿的想法。   是因为看到匈奴人兵强马壮让刘敬直皱眉头么?恰恰相反,刘敬现在看到的匈奴情况,太弱了,简直不堪一击。若是普通人,还真被冒顿糊弄过去了,但刘敬在蒲将军的教导下,对大汉草原上的那些事,了若指掌。冒顿是什么人?干掉老爹夺了位置的雄主。匈奴是什么势力?吞并东胡和娄烦,赶走强大的月氏。冒顿手下的兵马要是这幅德行,早被人啃得渣渣都不剩了,还能来找大汉的麻烦?   刘敬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这次代表大汉的皇帝,向匈奴王表达我方热爱和平,不愿意动刀兵的意思。同时我主有些疑问,不知道匈奴王你把王庭设置得离边境这么近,究竟是什么意思?”   冒顿满脸憨厚,不好意思的说:“我们放牧,草原上的草吃完了,就要去下一个地方,现在是刚好到了大汉边疆附近。希望大汉的皇帝不要想太多,我绝对没有什么与大汉为敌的意思。之前的冲突,是我手下部落首领私自行动,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不代表是我的意思。”   刘敬恍然大悟,欣慰的说:“我也相信匈奴王的诚意,那这就告辞,荣我回去禀告,传达匈奴王的善意。”   在十分友好的气氛下,刘敬独自离开了匈奴王的军营,马不停蹄的赶往关中。他的心情十分沉重,虽然当时在匈奴的军营里,刘敬装作茫然无知,可以随意被糊弄的蠢材。实际上,他早已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草原弱肉强食,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打你的主意。对手一旦发现了你的虚弱,绝对会如饿狼一般的扑上来。如果作为需要自保的弱者,那要怎么选择?显然是拿出自己最精壮的队伍,展示军威,震慑潜在的敌人。但是刘敬在这里看到的截然相反,他就不得不怀疑匈奴王冒顿的用心了。   能够击败诸多草原民族的匈奴,会连一支雄壮的军队都拿不出来展示么?显然是冒顿在故意示弱。而他故意示弱的动机,那就是对大汉有图谋,不是为了占领大汉的土地,就是为了消灭大汉的军队。   综合之前那几波大汉的使者所看到的,刘敬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他心里越想越害怕,又联系起诸侯王韩王信准备谋反的事情,又想起现在头脑有些发昏的汉高祖刘邦。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刘敬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刘邦了,人是见到了,但是心没见到。刘邦对刘敬的分析不屑一顾,认为他是胡思乱想,不相信眼睛看到的,危言耸听。刘敬实在是没有办法,给晋阳的汉军主帅周勃写了一封书信,详细的分析了现在的状况,希望周勃能够警醒。   而此刻的樊哙府邸,一大群人正在一起喝酒,可能是在场的都是武将,行为十分粗鄙,场面虽然热闹,但也粗俗不堪。樊哙对着夏侯婴说:“周勃这次出风头了,你怎么看?”   夏侯婴心里也是十分后悔,早知道匈奴这么菜,被周勃一战而灭,自己提了裤子也要上啊。到时候名垂青史,岂不是快意无比,哪会像现在这样羡慕的不得了,又没什么办法。   樊哙也是懊悔不已:“我也是没想到匈奴这么不经打啊,全军覆没,这仗打得多畅快啊。现在咱们什么都不缺,不就是想在史书上留个名吗。周勃那天说的对,他也做到了。咱们都是沛县出来的,可不能落后于人啊。”   说完在场的几个老兄弟都是感慨不已,有羡慕的,有懊悔的不一而足。都说将来若是有机会,一定会上去对匈奴狠狠来一锤子。   雁门关外的一座山丘上,蒲将军终于等到了季心带来的那一队精锐骑士,由于全部是汉军打扮,又有周勃事先打招呼,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出了雁门关。   此刻蒲将军心潮澎湃的看着手下这些愿意为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无言以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这些人,但是他们依然为了自己,为了天下人,明知是九死一生,也愿意跟着自己慷慨赴死。   蒲将军对着季心说:“先回晋阳,咱们暂时休整,还没到出场的时候。”   季心嘿嘿一笑:“我知道的,大哥。哪一次咱们出场,不是惊天动地的,弟兄们就是喜欢跟着你干大事。匈奴和汉军前面的事情,咱们也不想搀和。”说完就命令队伍返回晋阳。   各方似乎都在酝酿,还没看出什么效果,然而韩王信却首先的被打了一闷棍。   后世守边的将军,历来都有养寇自重的习惯。把贼都干掉了,自己无事可干,轻则回家赋闲,重则脑袋搬家。比较近的就有李牧蒙恬,现在韩王信就理解了这一点。   虽然马邑比较远,但是胜在自在。不管在什么地方,刘邦迟早都会对付自己,而自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在马邑就不一样,刘邦若是要对付自己,把马邑献给匈奴,自己带兵入雁门关,还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韩王信读书不少,不知道是否了解与虎谋皮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很快他就为自己的想当然付出了代价。   就在韩王信写信与匈奴私通勾结的一个月后,冒顿来了,带着十万大军来了。   匈奴丝毫不顾之前的约定,见到人就杀。韩王信无奈只得应战。   王喜与之交战,战败,退回马邑城。   王黄与之交战,战败,退回马邑城。   曼丘臣与之交战,战败,退回马邑城。   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没了张晓天的带领和指挥,韩王手下军队完全不是匈奴人的对手。   韩王信屡战屡败,全军退回马邑城,被匈奴重重包围,冒顿十万大军直逼雁门关!   隐忍太久的匈奴王,仿佛一条剧毒的眼镜蛇,终于伸出了锋利的獠牙。 第三十二章 斗智斗勇   在晋阳的帅府里,汉军主帅周勃正召集着众将商讨对策。韩王信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汉军这边的人,救还是不救,到底要怎么救,派谁去救,这都是问题。而且还必须要守住重镇晋阳,汉军只有五万,而且相当多的还是步兵,而匈奴大军已经打听清楚的就有十万人了。   一堆人在那里争执的面红耳赤,有说出击的,有说防守的,只有汉军主帅周勃一言不发,还有坐在末座的张晓天神游天外,仿佛人不在这里。周勃心里哀叹一声,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平时还好,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只能干瞪眼了。   周勃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在场的诸将瞬间就不说话了。“诸位都回去想一想,明天再做定夺,张晓天将军留一下。都散了吧。”众将二话不说纷纷离去,只剩下张晓天在那里静静的想着事情。   “张将军刚才似乎若有所思,能否谈下对目前局势的看法啊?”周勃微笑着看着张晓天,鼓励的说道。却见张晓天抬起头,反问周勃起来:“大帅觉得目前晋阳守得住么?”   周勃顿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张晓天接着说:“大帅,末将也是这么认为的,匈奴来势汹汹。不可力敌,更何况……”说到这里,张晓天一字一句的强调:“韩王信已经有了反意,这也是我为什么当时会选择离开他的原因。现在匈奴十万大军围困他,投降就在旦夕之间,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现在就已经投降了,消息还没传到我们这里来而已。”   周勃刷的一下站起来,双目圆睁,又缓缓坐下。张晓天的这个推测应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韩王信现在投降匈奴,调转矛头来对付自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张晓天平静的对周勃说:“大帅,放弃晋阳,大军退往铜鞮,在铜鞮伏击匈奴,可以大破之。”周勃很欣赏张晓天不拘一格的思维,有胆有识。但是他自己的身份却不一样。   看着周勃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张晓天又接着劝道:“晋阳虽然是大城重镇,奈何匈奴人习惯了马背上的生活,即使占领了晋阳,也会守不住,他们的重点不会在于城池的夺取,而是在于消灭汉军的主力。   周勃作为汉军主帅,主动放弃北方的重镇晋阳,且不说这一仗的输赢,首先自己就可能被问责。要是赢了还好,哪怕是不胜不败,丢失晋阳的责任也不是自己背得起的。这才是他真正忧虑的地方,然而并不能对张晓天直言。周勃心烦意乱的来回踱步,一时间犹豫不决。   张晓天对周勃说道:“大帅,前些日子我去铜鞮考察过,这个地方四周是山谷,中间是盆地,北边的入口狭窄而南边的出口开阔,是最好的伏击地点。”   周勃听完眼睛一亮,思索了片刻,觉得非常可行,但是他还是对主动放弃晋阳感到不安。就算五万大军全部阵亡了,他也可以回去东山再起,但是丢失晋阳的责任和骂名,他真背不起。   于是周勃对张晓天说:“你先回去想想,也让我考虑下,明天咱们再做定夺可好?”“好的大帅,我先下去了。”周勃盯着地图发呆,只对着张晓天挥了挥手。   晚上,回到府里,肚子已经有些规模的闵柔对着张晓天嘘寒问暖,询问他最近的军务情况。她毕竟从小就是在韩王信府里长大,对于战争和危机有着敏锐的认识,要不然当时也不会那么干脆就把自己洗白了送到张晓天嘴边吃掉。   张晓天却二话不说,直接吩咐家里的下人,立刻出发护送着闵柔离开晋阳,到洛阳暂时安顿下来,无论闵柔怎么哀求,张晓天都不肯答应她留下来。   第二天,张晓天对周勃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根据他对匈奴人作战习惯的了解,匈奴人喜欢小股人马骚扰,探清楚敌情以后,就会大军出动,一击而定。所以现在还没有到决战的时候,找善于应变的将领,带着一万汉军出击迎击匈奴,回来时,五千汉军绕路退到晋阳南面的铜鞮埋伏休整,其余的人还是回晋阳。   然后日复一日,能够迷惑匈奴人,造成汉军主力仍然在晋阳的假象,又能够把军队从容的撤退到铜鞮。最后当晋阳只剩下一万骑兵的时候,主动放弃晋阳,后撤到铜鞮同时引诱匈奴大军到伏击地点。   周勃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在韩王信那边有消息时再实行这个计划。   果然没有让他等太久,过了两天,传来消息,韩王信投降匈奴,调转矛头对付汉军,兵锋直指雁门。   于是周勃力排众议,正式开始实行张晓天的计划。   韩王信在马邑城里自怨自艾,唉声叹气,似乎感慨命运的不公与偏袒。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投降匈奴的事情还是让韩王信心里相当的不痛快。他是韩襄王的庶出孙子,身份尊贵,刘邦这种泥腿子远远比不上,更别说什么英布彭越之流的。现在天下大定了,居然要依靠着匈奴这种野蛮人才能生存,让他的心里如何能够痛快。   他恨刘邦逼得自己走投无路;恨匈奴王冒顿,背信弃义,食言而肥;他恨吃里扒外的王黄王喜,甚至连离他而去的张晓天还有那个小贱人相好闵柔都恨上了。如果他现在有十万兵马,他都会去争一口气和匈奴拼一拼。   但是形式比人强,匈奴的十万兵马围死了马邑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不想死,不想成为刘邦阴笑着祭奠的一个名字,那就只能投降匈奴,换一口气出出。   还好匈奴王冒顿并没有为难他,反而对他礼遇有加。领地和军队都不动他的,只是要求韩王信作为先锋,攻打大汉的领土,首先指向的就是晋阳。   这天,韩王信手下王喜,带着一万兵马,试探性的进攻汉军,被出城迎战的张晓天击溃,同样是一万数量的汉军精锐损失微乎其微。其实这也是很好理解的。韩王信投降匈奴,可他手下的那些将士可都还是汉人。现在认贼作父,不对着匈奴动刀,反而把矛头对准了和自己同文同种,不久前还是在一边作战的汉军,士气如何能够高的起来。大家想的都是怎样逃命。   汉军旗开得胜,在周勃的军令约束下,并没有骄傲自满,擅自出击,而是依照的原定计划,每日由不同的将领带队,轮番出击与韩王信的部队大战。以击溃对方为主,并未死战,损失很小。打完后部队回撤,骑兵留在晋阳,而步兵则逐渐撤往铜鞮。   韩王信得知自己的军队作战不利,虽然每次都损失不大,汉军似乎也在保存实力没有下死手。但是军心士气与往日已不可同日而语。这时他才体会到张晓天的厉害,有他在,自己的军队都能和匈奴人掰手腕,打得有声有色。结果这人一走,自己手下的这些将领,没有一个人能扛得起大梁。   此时的韩王信甚至在想,早知道张晓天和手下闵柔那个小贱人看得如此对眼,在一起搞得死去活来的,当初就应该主动把这个骨头扔给张晓天这头能咬人的恶犬,自己手下的王黄屁用没有,一把年纪还纳什么小妾。结果现在看门狗自己偷了骨头,跑对手那里了,真是悔不当初。   韩王信无奈,只得向匈奴求援。冒顿便派遣了一万骑兵作为机动力量,策应韩王信手下大军的行动。   有了这一万人,汉军的压力大增。于是周勃只派悍将张晓天带着汉军骑兵与之对阵,虽然匈奴人弓马娴熟,但张晓天冲阵也是勇不可挡。双方一时间陷入胶着,每次交手双方都占不到便宜。   由于汉军的撤退已经渐渐完成,晋阳城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只有不到一万骑兵和少量的城防部队在驻守,汉军将领也大部分撤离了这里,包括主帅周勃,大军现在驻扎在铜鞮。   没人知道匈奴王冒顿在想什么,他为什么大军还是在马邑引而不发,以他现在的兵力,完全可以大军压境。一口气攻下晋阳。但是冒顿现在不急,他在等一条大鱼,如果大鱼不上钩,那就灭了晋阳的汉军,回师草原,下次再来。如果大鱼上钩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帐内点着微微的烛火,身边躺着露出香肩的阿兰,冒顿睁大眼睛看着帐篷顶。他想起独自在月氏作为人质的岁月,那些生死一瞬间的逃亡日子,还有那个神秘人给自己的帮助和羞辱。他现在只想着依靠自己,做一番大事业出来。   过了几天,战场归于平静,双方都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可能是察觉到汉军在撤退,晋阳的防卫已经空虚。匈奴改变了策略,万人骑兵分出了几十个百人小队,如网一般撒开,寻找汉军主力的踪迹。但是他们找来找去,也就只有张晓天那不到一万的骑兵,再远的地方,没有大军策应,他们不敢走得太远。   傍晚,雁门附近的一条小道上,蒲将军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就在刚才,他手下的那支精锐小队,成功伏击了一支百余人的匈奴人侦查部队,有心算无心,匈奴人准备回大营,所用队形也是行军队形,地形也相当不利,再加上蒲将军神勇精妙的剑术。片刻间匈奴人还发不出求救的信号,就已经全军覆没。   ”季心,你带人去把匈奴人的衣服脱了,装备拿走,然后把裸露的尸体推到山沟里用土埋起来。“蒲将军一个人坐在马上,看着这些匈奴人的尸体,似乎想到了一条计策。”唉,千百年了,信息不畅的时候用这招真是屡试不爽。“蒲将军在那里喃喃自语,众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歹毒的计策。   一支百人队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匈奴方面的重视,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被张晓天吃掉了好多的小队,双方你来我往的互有胜负,失踪一支队伍只能证明这支队伍已经被汉军干掉了,再正常不过。   匈奴王庭的帐篷里,阏氏阿兰呆呆的看着烛火,昨晚冒顿在她身上发泄完了以后她就沉沉睡去。睡梦里,一个娇小又楚楚可怜的年轻女子,在和她抵死缠绵,这个梦是如此的美妙,以至于她都不愿意醒来,现在还望着烛火定定的发呆。突然,冒顿进入营帐,她侧过头对着这位匈奴王,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冒顿顿时觉得欲望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什么话都没说就把阿兰扑倒在身下。当冒顿啃咬阿兰白皙的脖子,看不见她的表情时,美人眼里不加掩饰的厌恶一闪而过。接着发出动人的呻/吟声。   帐篷里的烛火烧的更旺了。 第三十三章 进击的帝王   汉军与匈奴在太原郡大战,战况十分胶着!晋阳城岌岌可危!   刘邦在章台宫里听到了这个消息,情绪既紧张又激动。他整个人都已经热血沸腾!把几个近臣拉到一起商讨对策。   他不能不激动。项羽称霸以前,对付章邯和秦兵,没他啥事,偶尔被秦兵追杀,他的表现概括点说就是老鼠。   后来入关中,很少有硬仗,秦国内部也出现了大问题,即使进了关中,也说明不了什么。   对付项羽,基本都是被虐的对象,最厉害的时候六十万大军被项羽三万骑兵打得血流成河,他的表现概括点说就是狗,形象点就是落水狗。   后来汉军厉害了,出陈仓干掉三秦,下魏,破赵,平齐,降燕,威震天下。但那都是韩信的事,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像什么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半渡而击之类的以少胜多的经典,自己完全沾不上边。   最后在垓下一帮人群殴项羽,那指挥也是韩信,自己的任务就是当个活靶子吸引火力。   只有一次用阴谋诡计废了韩信,那也是蒲将军的功劳,真让他自己去,绝对是十死无生。   更别说在固陵被蒲将军五千人偷袭,二十万人被打残。   刘邦冷静的回忆了自己自从起兵以来,主持过的战役。能赢的可能会输,可能输的一定输,连几乎必赢的都输过!简单的说,在汉军体系运转正常的情况下,就是换头猪在上面指挥,也未必会比他指手画脚的更差,至少猪不会帮倒忙。   后来他当上了皇帝,跟当初的秦始皇也能比比肩了,这样拿不出手的战绩,他心里如何能够痛快?只不过天下已经没有了对手,他又去跟谁说呢?   现在好了,匈奴自己送上门了,汉高祖刘邦就不相信,凭借大汉全部的力量,会对付不了匈奴。   “陈平啊,你说说看,现在情况怎么样啊。”刘邦一开始就让管情报的陈平来说说看法,丝毫不顾及之前觉得没有仗打就把陈平完全丢到一边不管了的事实。“陛下,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韩王信谋反,投靠了匈奴,反过来对付我们。现在周勃那里压力很大,已经主动放弃了晋阳,退守到铜鞮。”   虽然晋阳可能会丢,但是刘邦心里却并不生气,因为现在局势越发糜烂,自己收拾起来就越有成就感。   这时,刘敬站出来,对刘邦劝阻道:“陛下,现在的情况,显然还没有分出胜负,我汉军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而且匈奴王冒顿的意图还不明显。现在出兵,太早了一点。不妨先准备好出兵的事宜,先观察下战局再做打算,如何?”刘邦想了一下,发现似乎也是这样,要出兵也不是马上就能出发的,事前还有诸多的准备工作。还是先在关中好好的准备,然后再出击,把握更大一些。“   于是调子就这样定下来了。大汉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转动,刀出鞘,箭上弦,大军开始集结,准备出击。   前线的汉军主帅周勃可就没那么从容了,大军已经在铜鞮埋伏了许久,匈奴那边却依然没有动作,放着一个香喷喷的晋阳不要。韩王信的军队打不过张晓天,匈奴的军队只是辅助,却不愿意进攻晋阳,战局竟然这样诡异的胶着了。计划已经定下来,短期也不能有什么改变,还好在铜鞮的汉军粮道离关中更近,后顾之忧少了,暂时也没什么可忧虑的。   周勃看着手下汉军越来越低迷的士气,第一次感觉是那么无能为力,只能期待前线的张晓天能够机灵点,把匈奴大军引过来。   匈奴王冒顿发现战局跟他想象得不一样,或者说他感觉自己又走了独狼的老路,那就是被对手牵着鼻子走,被一步步的引诱到大汉的腹地,在他不熟悉的地盘上作战。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却毫无办法。   冒顿一个人在油灯下苦苦思索着,身边的阿兰也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关切的望着他,仿佛和他同呼吸共命运。冒顿感动的拍了拍阿兰的手,溺爱的说:“阿兰啊,你是我的心头肉,不要为了我而担心,快去睡吧,我怎么舍得你皱眉呢。”阿兰给了冒顿一个拥抱,离开了大帐。冒顿突然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舍得么?要打破现在的僵局,就不得不舍弃部分大军,才能钓到那条大鱼么?”   冒顿对着门口大声说道:“传我军令,左贤王右贤王各带两万兵马,配合韩王的三万步兵,进攻晋阳城。破城后,不要停留,一直追击汉军,全歼为止。其余大军在平城驻扎。”随着这一声令下,一直没什么动静匈奴大军如同出了巢穴的群狼,奔腾着扑向远方的猎物。   阿兰一个人在帐篷里发呆,她知道冒顿对她动了真心,但她真的不喜欢男人,而且随着她日夜不停的被冒顿拉着亲热,越来越厌恶男人的气息,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现在她看到年轻一点的女子都会有冲动的感觉,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她什么都不敢做。   冒顿越是宠爱她,她越是难受,还得不断揣摩冒顿的心思,做出各种对应的表情,然后冒顿认为阿兰是真正懂他心思的人,就越发离不开她。这两人在一种可怕的死循环里不断的挣扎。   夜深了,匈奴王冒顿处理完了军务后来到阿兰的帐篷,发现她已经沉沉睡去。冒顿虽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男女感情上,一心只想着宏图霸业。但是心思敏锐的冒顿能看出来,阿兰看重的绝对不是名利和地位,看重的只能是自己。这也是他宠爱阿兰的原因。冒顿吹灭油灯,挨着阿兰睡下了。   夜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和阿兰共同骑着一匹马在草原上奔驰。然后看见地上有一条被绑住的大蛇,当他拿着弯刀准备屠杀这条大蛇时,从不知名的方向射来致命的一箭,穿透了阿兰的咽喉。阿兰倒在自己怀里,拉着自己的手,苦苦劝慰着什么,但是在梦里什么都听不到。   冒顿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此时天空已经是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他看着身边熟睡的阿兰,想起在梦中她的惨死和临死前的不知名劝慰,冒顿顿时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他很害怕梦里的事情成为事实。   冒顿是匈奴的王,对中原的文化,政治也是有相当的了解。蛇就是龙,龙代表皇帝或者皇族,屠龙然后阿兰被杀,似乎映射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大军即将开拔的现在更是如此。   沉思了片刻,冒顿觉得要对付大汉,方法多的是,他也正是壮年,但是万一阿兰没了,那就化为一具枯骨,到时候就再也没机会了。   他决定把阿兰送到大汉边境的匈奴营地,危险较小,自己也能随时去营救。对门口的传令兵耳语了几句就离开了帐篷。冒顿不得不走,他害怕自己见到阿兰以后会忍不住心存侥幸,将她带在身边。   冒顿的决定很快变成了匈奴的行动,大军扑向晋阳。张晓天带领着不到一万汉军骑兵,没有守卫在晋阳,而是且战且走。很快韩王信的军队就占领了晋阳,所有人马毫不停留的就扑向汉军骑兵。   张晓天在马上躲过匈奴骑兵的一箭,反手一射,对面就坠落下马,生死不知。他带着这支殿后的汉军已经大小几十战,此时他的队伍已经分散成十几股,从不同的方向突围,到铜鞮集结,那里有汉军埋伏的大部队。   突然发现又有一队汉军骑兵被追上,人马不断厮杀,张晓天赶紧带着手下上去救援,杀退了对面追赶的匈奴骑兵,然后汉军抛下受伤的袍泽,继续逃命,大家都只有一个信念,逃回铜鞮,就可以生存,其他的就是被杀死或者等死。至于那些受伤不能动的人,只能说句抱歉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这一天,拼命奔逃的张晓天已经看见不远处的那个细长的豁口,他曾经到这里考察过,正是铜鞮的埋伏地点。此时汉军骑兵已经不足三千,都是在与匈奴追击的绞杀战中消耗掉的。他回头看着正在不远处的匈奴骑兵,和后面气喘吁吁奔走的韩王信的步兵队伍。一声令下,骑兵改变队形,鱼贯而入钻进豁口。   此时的匈奴队伍已经集结完毕,他们扫荡了各处的汉军骑兵小分队,一路跟到这里来,兵力有些损失,但是还能接受。韩王信的三万步兵也一路跟到这里,他们基本上没有参加什么战斗,军容较为完整。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问题是,这个豁口,进去还是不进去?   左贤王和右贤王商议了一下,觉得汉军不可能在这里埋伏,除非是他们很久以前就在这里,但是之前并未发现汉军从关中增兵的迹象,也没有发现晋阳汉军撤退的迹象。冒顿的命令是追击汉军,不死不休。就这样放跑汉军退回去,冒顿会不会找他们的茬呢?要知道他们本身与冒顿就不是一路人,也就是部落联盟的关系。   经过一番挣扎,韩王信的步兵率先冲进豁口,接着匈奴骑兵也跟着进来。突然听到一只刺耳的响箭划破天空。豁口内部是盆地,四周全是土丘。无数的汉军弓箭手开始对着盆地里的军队开始射击,土丘上插满了旗帜。左贤王和右贤王顿时心惊胆裂,感觉像是被几十万汉军重重包围。身边的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由于进来的比较晚,两人迅速的退出豁口,一起还带出来几千几千骑兵。   正在这时,正豁口处有人推下了一辆接一辆的汉军战车和一些巨石,顿时豁口一大半都被堵住,剩下的人拼命往外挤,人马践踏无数,反而是谁都出不去,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两位贤王现在想的也不是怎样救援前面的军队,反正这次栽了,能拣回一条命就要偷笑了。他们带着剩余的人马,飞速的离开了。而豁口内的盆地,已经成为了地道的人间地狱。 第三十四章 捡便宜   鲜血染红了大地,到处都是中箭倒地的尸体,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双目圆睁似乎在控诉上天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样的命运。这些很多是匈奴人,还有一些是韩王信军队的装束,少量的是汉军士兵。此时的铜鞮已经成为了血的地狱,人类的残暴本性在这里一览无余。在峡谷盆地内,一个全身是血的韩王军队将领被汉军士兵围着。这人肩膀上中了一箭,头发也散乱开,若不是穿着大将的盔甲,简直和最落魄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汉军士兵只是将他围困,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很明显是得到了上头的命令。突然汉军士兵朝两边分开,一个魁梧的大将从容的走到那人面前站定,平静的对他说:“战斗结束了,投降吧。”   浑身是血的大将仰天长啸,对着他吼道:“张晓天,你这个叛徒,韩王对你不薄,你却反过来对付他,我他玛”正说到这里,头颅就飞了起来。张晓天将刀收回刀鞘,不屑的说:“都要死了还在那里装什么忠臣,没你们这些人韩王至于到这一步么?”原来那人正是韩王信手下大将王喜,这个十分善于逃跑的将军,终于还是死在了汉军埋伏之下,没能逃脱。众人也见识了这位骁勇善战的张将军的狠辣。   汉军主帅周勃走过来,拍拍张晓天的肩膀,欣慰的笑着说:“这次大战全赖你了,不然结局真是难料。”张晓天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叹了一口气,对周勃说道:“眼下虽然大胜一场,实际上我军已经暴露了所有的底牌,再面对匈奴就没有任何计策可以用了,完全是实力比拼,大帅你赶紧写信向关中求援,让陛下来定夺吧,咱们顶不了多久的。”   周勃的笑容僵在脸上,面色渐渐阴沉,仿佛思考着什么,然后对着他摇摇头就走了,弄得张晓天觉得莫名其妙。胜利的喜悦似乎增加了一丝阴霾。周勃当然不能告诉张晓天实际情况,这一仗输了其实还好,要是像现在这样大胜了,关中章台宫里的那位,可是不甘寂寞的主,而现实的战况还是相当险恶,那位一插手结局难料啊。   虽然是这样想,周勃还是尽职尽责给关中写了封求援的军报,并详细叙述了此次伏击战的战果。   匈奴和韩王信追击汉军的军队中了埋伏,损失惨重,震惊了匈奴上下,除了冒顿以外。左贤王右贤王带着剩余的不到一万的匈奴骑兵,与韩王信分别布置在晋阳和广武这条防线上,防备着汉军的反击。匈奴大军从士兵到将领,都不认为这次战役能讨到什么便宜,只有一个人不这么想,那个人就是冒顿。   此刻的冒顿,就像是迷路的旅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回家的道路,他的思路无比的清晰,不再犹豫和迷茫。因为他能感觉到,战争在此时此刻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节奏,马上就可以来钓鱼了。目前在铜鞮的这支汉军,已经失去了任何威胁。正如拔刀术一样,刀没有拔出来的时候,蕴藏着惊天动地的力量,一击而致命,刀拔出来以后,已经毫无威胁。   冒顿下令全军按兵不动,依旧驻扎平城。晋阳的防卫由左贤王负责。   铜鞮的汉军在伏击战中,箭矢消耗得太厉害,加上人员和马匹的损失,这支精锐实在是需要休养,没必要意气用事去夺回晋阳,于是也停止了反击,与匈奴在前线的残兵遥遥相望。战局再一次诡异的焦灼了。   陈平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紧锣密鼓的做着战争的情报准备,当他得知冒顿有一位名叫阿兰的阏氏极为受宠,脑子里仿佛闪电划过,他终于明白了蒲将军的用意。只是这个猜测太过于惊世骇俗,他也只能准备着,隐忍不发。   美人花的那个宅院里。三名美人正一丝不挂的在一张极大的床上纠缠,其中的两人身材出色,面容姣好,而另一人则是小蝶。此刻小蝶正被绳子捆着,那两人一时来吻她的嘴,一时又攻击她的下身,但奇怪的是,不论这两名美人使出什么招数,哪怕是定力最好的男人,都要激动的变成野兽了,但是小蝶依然表情冷漠,面色虽然嫣红,但却是极力忍耐着不发出声音。   啪啪,陈平拍了两声巴掌,三人都停下来,那两名美女解开小蝶身上的绳子。陈平对着小蝶说:“你很不错,几乎是我见过的耐力最强的女子了,下面你展示你的技巧,去把这两人弄到快活的极致,让她们失去行动的能力。”接下来的画面陈平没有一点兴趣,只是站在门外等着。不一会,小蝶穿好衣服出来,那两人躺在床上,气喘吁吁,无比的快/感冲击已经让她们暂时失去神志,静静的躺在床上回味。   陈平满怀希望的对小蝶说:“马上我将会出征,你跟着我,到时候要做什么你听我吩咐。”小蝶眼神倨傲,不屑的说:“我的人生真是寂寞啊,在床上没有一个女人是我的对手,陈大人,你要是女子,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陈平不想和她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关切的问:“这次可能会很危险,你有什么心愿未了的,我可以尽力帮你实现。”小蝶还是那副欠揍的语气,回答道:“我唯一的心愿,就是遇见一个女人在床上能征服我,让我知道做女人的快乐。”陈平一时无语,挥了挥手,小蝶就离开了。   前方最新的战报很快就到了汉高祖刘邦的手里,他心里仿佛在三伏天吃了一大块冰镇的西瓜一样,心里舒爽透了。不住的感慨周勃真是会做人,把最大最丰满的果子留给自己去摘。   此时的刘邦,仿佛已经陷入魔障,他眼前浮现出手下的大军,金戈铁马,将匈奴大军打的东奔西走。他仿佛看见匈奴王冒顿跪在地上,对着他哭泣求饶,自愿做牛做马,只要自己能放他一马。   他忍不住的想,现在匈奴大军已经被打残,只要自己大军一到,晋阳和广武瞬间就可以攻下。感觉匈奴实力不强,自己甚至还可以大军压上,和几十万匈奴军队大战一场。   越想就觉得越舒坦,越想就越是期待。忍不住就从座椅上站起来,对着众人说道:“诸位爱卿,我意已决,即刻起,出兵太原郡,痛击匈奴。”   樊哙附和的说道:“陛下大军一到,必定马到成功。我樊哙愿意给陛下做先锋,征讨匈奴。”   夏侯婴也跟着说:“陛下,在下愿意护卫中军,保证陛下的安全,让我一起出征吧。”   在场的众人均是纷纷请缨,刘邦心情顿时无比畅快。只有刘敬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心情大好的刘邦决定不计较刘敬的矫情,宣布樊哙为先锋,夏侯婴为亲军统领,陈平刘敬为谋士随军,大军立刻出击。   汉高祖刘邦御驾亲征,统领着三十万汉军,浩浩荡荡的向太原郡进发。   不久之后,大军在铜鞮与周勃大军汇合,继续向前挺进。 第三十六章 宝刀屠龙   在大汉与匈奴边境一处不起眼的草场上,有一只普通的牧民队伍在放牧,十顶帐篷,一群牛羊,一群马匹,一群汉子,组成了这一道草原上常见的景观。此时已经是深秋季节,风中带着寒气,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牧民们常见的羊皮袄,定定的看着羊群发呆。   正在这时,有马蹄声传来,刚才还一脸悠闲放牧的汉子们,顿时紧张起来,冲进帐篷里拿出弓箭,瞄准骑马飞奔而来的那人。“大哥,大哥,别他玛拿弓箭指着我啊你们这群混蛋!”发现是自己人,气氛顿时松弛下来,来的那人也是牧民打扮,对着刚才在那里发呆的年轻人说道:“大哥,匈奴节节败退,看来离石都会守不住,会退到最后的据点平城,再退就是匈奴境内了。“   那年轻汉子一脸轻松,摆摆手道:”季心啊,你还是沉不住气。要不是你大嫂阿香现在有孕在身季布实在走不开,这一趟真不会叫你来冒险。“季心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就下去休息了。   这群人正是蒲将军一行,当匈奴和大汉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们除了屠了一个匈奴骑兵小队,借着对方的衣服,混进匈奴腹地,又顺手屠了一个牧民的小据点,披上了牧民的伪装,在这里假模假样的放羊,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每天都有人轮流值守和探听情报。他们仿佛是冬眠了的蛇,彻底的伪装了自己,潜伏起来了。   蒲将军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还是没有宣布什么命令,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羊群。此刻他的心思,已经到了别的地方。   将近十年的戎马生涯,让自己变的老练和沉默,曾经的山盟海誓,也渐渐的远去。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战役结束,他将会成为一个历史的过客,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想在这个年代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然而回到现代,他将面临的又是什么呢?空空荡荡的小窝,捉摸不定的心情。自己究竟是去追寻过去的美好,还是沉下心来和轻音一起面对将来的危机?夹杂着对曾经誓言背叛的一丝愧疚,对新的爱情的一丝期待,对未来生活的重重忧虑,蒲将军再次的迷茫了。   与某个人的迷茫不同,现在的汉高祖刘邦,简直就是热血沸腾。他已经由刚刚到这里时对军务不加干预,变成了坐镇中军,指手画脚,到现在的成为了汉军的骑兵统帅,每次追击匈奴,都有他的身影。   打仗从来就没有这么爽过!!大丈夫,真汉子,快意恩仇!万马奔腾之下,敌人被追赶得狼狈逃窜。一败,再败,一退再退。刘邦欣慰的拍拍脸上还有血水的张晓天,郑重的说:“待这次汉军全歼匈奴之后,寡人定将封你万户侯,封妻荫子,流芳百世。“   此时他已经完全放下了芥蒂,毕竟张晓天是员难得的虎将,有勇有谋,武力也很强大。夏侯婴年纪也大了,这个人以后接替自己的亲兵统领,再合适不过,也显示出自己虚怀若谷,不计前嫌,有千金买骨的作用。   现在离大汉边疆不远了,马上就可以将匈奴驱逐出境,但是刘邦要的不仅仅是赶走匈奴而已。他想得更多,他要把匈奴打残,打怕,给大汉带来百年的和平。   虽然刘邦现在很看重张晓天,而且现在就在张晓天的骑兵大军之中,但是张晓天此刻的心情只能用雪上加霜来形容。   他学过兵法,还得到过李左车的指点,大汉和匈奴的争端,他抛开了眼花缭乱的战况,看到的是事情的本质。草原对于大汉来说毫无意义,也不可能有汉人去占领那里,更何况汉军马匹少,机动力差。而匈奴人不事生产,只会放牧,这决定了他们即使攻下了大汉境内的重镇,也不懂的经营,属于抢一波就走的类型。   这样就决定了,双方本质上都奈何不了对方,只能慢慢的磨。而现在匈奴明显还有别的意图,联系到刘邦就在骑兵队伍之中,就更加的明显了。匈奴是想把刘邦渐渐地引诱到离步兵很远的地点,包围起来,与大汉谈判,甚至俘虏刘邦。虽然这个只是他的猜测,但是战局的演变完全是朝着他想的那个方向在发展。   “张将军,快,你看,那就是离石,攻下离石,咱们休整一下再出击。”刘邦兴奋的对张晓天喊道。没办法,只能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匈奴没有守城,而是在离石前面摆开决战的阵势。张晓天领着骑兵先锋率先与匈奴混战在一起,后续的骑兵从两翼包抄匈奴人的后翼。片刻之后,匈奴骑兵就崩溃了,向北逃窜,连左贤王的肩膀都中了张晓天的一箭,汉军再次大胜。刘邦激动的下令大军在离石休整。   深夜,油灯下,张晓天手指摩挲着羊皮地图,反复的查看地图上的地形。这一代已经接近匈奴边境,再往前就是平城,然后就没有什么大的支撑点了。他苦苦思索着匈奴王冒顿可能的埋伏地点,突然,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引起了他的注意。靠近平城的地方,有一座小山,叫白登山,是那片地方唯一的阻碍。   地图上的信息太简单模糊,但是看到这个名字,就让他下意识的心里直打鼓。“这地方是不是有些怪异啊,怎么看到这个名字就心神不宁。”他换位思考,站在匈奴王冒顿的角度,当汉军攻击平城时,假意退缩,然后汉军再追击时,事先埋伏好的大军伏击,汉军不低肯定会败走,而白登山就是唯一的可以坚守的地点。这样就彻底的困死了前出的汉军骑兵。如果进一步的考虑。假如匈奴王冒顿知道刘邦就在军中,那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其实这个策略很简单,但是却无比的有效。之前,他就是利用匈奴的轻敌冒进,阴了匈奴两次。只不过现在掉转头了,匈奴人开始用这种办法,牵着汉军的鼻子走。而此刻的刘邦,并不是知兵法,会打仗的周勃,而是一个兴奋得昏了头的小孩。如果不吃点苦头,他是听不进劝告的。   张晓天想起此刻应该已经是大肚子的闵柔,想起无端惨死的婉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前面是陷阱,但是以自己的身份,完全没办法去做提醒刘邦小心的这种事。搞不好就会触怒刘邦,想起他原来的那些羞辱,把自己咔嚓了。   他看重和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功名利禄。而是活着回去,给深爱自己的闵柔一个交代,给他们母子一个交代,再去完成那位神秘女子的委托,给死去的婉儿一个交代。接着自己就可以陪着闵柔,过平淡的小日子,把孩子拉扯大,远离那些是非争端。   过了两天,汉军的骑兵大军稍微休整了一下之后,继续向前进发。在娄烦故地,汉军再次与匈奴骑兵相遇,此次就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匈奴人死战不退,给了汉军很大的伤亡,关键时刻,张晓天带着先锋击穿了匈奴人的阵型,由于汉军骑兵数量具有很大优势,又是采用两翼包抄的战术,匈奴人队伍再次崩溃,继续向北边的平城方向逃窜。   匈奴王庭此刻又是另一番景象,冒顿并没有因为接连的大败而灰心丧气,因为从抓到的汉军俘虏那里得知,大汉的皇帝刘邦此刻正在军中。他隐忍多时,现在终于钓到了一条鱼,一条最大的鱼。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的收紧,在平城这里给这位不可一世的大汉皇帝,致命一击。   他兴奋的在王庭内走来走去,想着后续的事情。等抓到了刘邦,就可以让大汉割地赔款。到时候至少要得到太原郡,代郡,打开大汉的门户。今后甚至可以继续进一步向大汉的腹地进发,完全占领黄河以北的土地。想着想着,冒顿居然都痴了,宏图大业的前景让他迷醉,仿佛世界上最厉害的毒品。这位心志坚定的匈奴领袖,此刻也是心驰神往。   对于汉军的危机,并不是人人都像刘邦那样乐观,至少陈平就觉得前景很不妙,他也在想自己的办法。   前方得到的都是坏消息。好不容易从匈奴内部传来那位受宠的阏氏的信息,结果这位美人,被匈奴王冒顿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据说离边境并不远。陈平揣摩冒顿的心思,一个男人获得了成功,最渴望的就是与人分享,比如自己的兄弟,还有最爱的女人。也许会担心爱人的安危,但怎么可能会把心爱的女人送到千里之外呢?   突然,一位女子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就躺到了他的床上,正是小蝶。为了防止节外生枝,陈平一直都是和小蝶睡一张床,知道她喜欢女人,自己也没有把她当作女人看,刘邦对手下臣子的私事一直都是不关心过问的。他人以为小蝶是陈平的禁脔,也不会来打小蝶的主意。   这些天里,两人相处的很不错,小蝶虽然性格倨傲,但是也佩服陈平的学识和人品,尤其是在对待女人方面,陈平细心而不好色,人也没有架子,虽然没有爱情和欲望,但是小蝶喜欢和陈平这种人畜无害的大叔在一起。   “小蝶啊,我也是把你当朋友,这次行动很危险,你可是准备好了么?”陈平随意的问道。美人花里就没有同意不同意这种事,只有成功和失败,有用和没用的区别。   可能是感觉到了行动马上会开始,或者是察觉到了陈平对自己的关心。在昏暗的油灯下,小蝶迅速的脱下自己所有的衣服,抱着陈平,在他的耳边挑逗的说:“陈大人,随军以来你辛苦了,作为男人,忍的很难受是吧。小蝶感谢你的照顾,来吧,今天我的身体都是你的,我会让你满足的。不过为了任务,可别做最后那一步啊。”说完就把陈平压在了身下,两个人纯粹是为了发泄欲望,干了最荒唐的事。不过好歹陈平定力不错,没有破小蝶的身子。   深沉的夜色就像是一只潜伏的巨兽,不知道何时会伸出獠牙。 第三十五章 势如破竹   中军大帐内,为首高坐的再也不是太原郡的汉军最高统帅周勃,而是汉高祖刘邦。汉军援军的到来,让驻扎在铜鞮一线的汉军士气大振。但是周勃的心,却完全沉入谷底,只不过他心机深沉,表面上看上去还是波澜不惊。   “陛下,这次伏击匈奴成功,全赖汉军上下一心,奋勇杀敌。特别是原来韩王信手下大将张晓天将军,他上次战胜匈奴后就离开韩王,投奔汉军,这次胜利他居功至伟。”周勃不遗余力的向刘邦推荐张晓天,估计是担忧那个通缉令。   ”谁是张将军啊,站出来让寡人看看嘛。“刘邦不急不缓的说道,语气有点怪异,本来轻松的场面顿时压抑起来。张晓天出列然后单膝跪下,头低着不敢看刘邦。此时他心里直打鼓的,都怪当初自己不留后路,实在是把那时候的汉王得罪狠了,结果被秋后算账的通缉,好不容易通缉取消了,谁能料到山不转路转,一下子又混到汉军里面,又在这里被刘邦点名,搞不好被找个借口咔嚓了。   一滴冷汗从张晓天的额头上滴下来,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的剧烈跳动。帐内的汉军将领面面相觑,表情各有不同。有的莫名其妙,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不一而足。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刘邦突然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仿佛一声惊雷,大帐内的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了。“是啊张将军可是万人敌!”“匈奴最怕咱们汉军的就是张将军了”一时间对张晓天的恭维不绝于耳。刘邦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张晓天,突然刷的一下拔出配剑,张晓天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见刘邦将剑柄递到张晓天手上,鼓励的说:“拿着寡人的剑,今后守卫汉家的天下。”   这时刘敬突然发声,举起拳头,大声的对着天喊到:“万岁,万岁!”,接着帐内众人都高呼万岁。刘邦满意的看着帐内的各人,对刘敬投向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其实刚刚进帐的时候,刘邦一眼就看到张晓天了,但是却隐忍不发。他琢磨着,到底等会是找个由头把他杀掉呢,还是把军职一撸到底。但是当听到周勃的叙述以后,他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到底是面子大还是实际利益大?这个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回答,不同的时候也会有不同的回答。但是此时若是杀掉张晓天,表面上出了一口恶气,但是却破坏了汉军的士气。不明白前因后果的将领们会觉得自己喜怒无常,大大不利于作战。   相反如果厚待张晓天,知情的人会认为自己不计前嫌,唯才是举,不知情的也会认为自己赏罚分明,有百利而无一害,就是张晓天自己,估计也会对自己感激涕零了,何乐而不为呢?   这出欢乐剧很快就落下帷幕,只剩下樊哙,周勃,夏侯婴等武将和谋士陈平及刘敬。汉高祖刘邦装模作样的说:“这次对抗匈奴,寡人就是来观战的,你们都不用介意我,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啊。”众人表面上都是不动声色,周勃对着刘邦说:“我等紧遵陛下旨意作战。”刘邦也不说话,不在意的摆摆手,对众人说道:“准备出击攻击匈奴,夺回晋阳吧。”众人都是领命而去。   等众人走远了,刘敬不动声色的拉周勃进了自己的帐篷。   “周将军,目前的情势你有什么看法啊?”刘敬一坐定就直面主题。周勃面沉如水,一字一句的说:“前景堪忧。”他本以为对方会反驳他,毕竟刘敬是随着几十万大军从关中来的,未必知道前线的情况。没想到刘敬居然缓缓点头,深沉的说道:“我担心不止于此,匈奴那边可能还设下了什么惊天的阴谋,专门针对陛下的,所以周将军有可能的话,一定要压住阵脚。”   说完刘敬放低了声音,小声的说:“大军尽量慢一点,夺回马邑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尤其不可让陛下胡来。”周勃听了这话,苦笑一声,他哪里管得住刘邦啊。当年牛逼闪亮的汉王,脑袋一发热,六十万大军说丢就丢了,谁能抱着他现在不乱来呢。更何况当年他还只是汉王,现在已经是皇帝了。   周勃对着刘敬拱拱手,叹息的说:“我只是个将军,尽力而为吧。”说完便离开了。刘敬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也是一筹莫展。   两日后,张晓天带领汉军先锋与左贤王残部在晋阳外围相遇,汉军不费力就打退了毫无战心的匈奴军队,包围了晋阳城。韩王信不战而逃,与左贤王汇合,逃往广武。   晋阳没花什么功夫就被打下来了。刘邦兴奋的犒赏三军,汉军士气更加高涨了,请求出战的汉军将领越来越多,但周勃还是按照和刘敬的约定,没有不顾一切的追击匈奴,只是按照步兵行军的步调,一步步压缩匈奴的防线。   不久,樊哙率领另外一支汉军,击败了广武的韩王信与匈奴联军,所有的匈奴大军撤离广武,在离石一带布防。匈奴的防线摇摇欲坠,左贤王向冒顿发出了求救的信息。   平城的匈奴大营里,冒顿早就收到了左贤王的出兵请求,只不过不动声色仿佛没有这个消息一样,只是静静的思索着近期极端不利的战况。汉军的反击打得有声有色,似乎大有一幅将匈奴赶出境外的意思,但是他心里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抓住了汉军的作战思路和作战意图。   现在的汉军就如同之前的匈奴一样,看不起对方的战斗力,对自己此前的胜利感觉盲目乐观,对敌人的战略意图没有丝毫的把握。别看小赢了好多把,只要一有松懈,输一把大的,连裤子都会挡掉抵债。   冒顿叫进来一个将领,绰号叫石头的。这人没什么特别的优点,就一点,听话,极端的听话。他让石头去杀自己全家,石头都会好不眨眼的照办。   冒顿对着石头反复交代了一些细节,石头就拿着冒顿的军令下去了,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不用说肯定是起决定作用的布置。接着冒顿又对传令兵说:“传我军令,左贤王残部向平城方向靠拢,不得有误。”   匈奴各将领对冒顿的按兵不动都颇有微词,只不过冒顿积威甚深,无人敢质疑反驳,更无人敢违抗其命令。只能约束属下,静静的等待。   冒顿偶尔也会想起阿兰,不知道没有自己在身边,阿兰会怎么样。对于不让阿兰在身边,自己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一想到那个似乎寓意深刻的梦,自己不敢赌。   而在汉军这边,陈平正一个人思考着。他是搞情报的,像他这样的人全部都是阴谋家。陈平想得更多,更远。对于蒲将军的示警,结合目前汉军的大胜,刘邦的得意忘形,还有冒顿的宠妾,加上匈奴不明的作战意图。这几条线索结合起来,最担心的事情似乎就要发生了。   他只是一个谋士,目前还不怎么受宠。手下的情报体系,在匈奴那里又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现在如果劝阻刘邦,搞不好会丢官甚至丢命。   陈平看着帐篷里熟睡的小蝶,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些布置能够起到一点点作用吧。 第三十七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平城,西汉初期雁门郡的治所,后来鲜卑人建立北魏,定都在这里,成为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到了现代,这个地方叫大同,山西省的大城市。不管怎么说,平城是一个重要的地方,是当年汉族与外界草原民族交流的枢纽和重镇。   此时的平城,冒顿正等着刘邦自投罗网,他在平城一线布置了三十万大军!刘邦如果来了将会插翅难飞。   冒顿信心满满,他从来没有这么有把握过,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前期无意的失挫,后期故意的示弱诱敌,汉军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步调,骑兵和步兵之间的距离至少有百里远,而汉军现在的骑兵,最多五万,刘邦就在其中。只要派大军截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所有的细节,他都考虑到了。每天,他都会至少派出三波人马,确认手下的亲信石头将军,是否已经将白登山一线的军队布置妥当。每天,都都会亲自确认自己军队里的牛羊是否足够,箭矢的数量是否足够,每天,他都会第一时间关注汉军的动向,汉军的行军路线他了解得一清二楚。   细节决定成败,冒顿认为自己能够做到的所有事情,他都已经做到,接下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止他钓到汉高祖刘邦这条金黄的大龙鱼。   不过雄才大略的冒顿或许是忽略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战事逐渐激烈的时刻,似乎已经渐渐淡出了他的视线。一心痴迷着宏图霸业的他也一定不会知道,有时候事情就是毁在小人物身上。   什么样的人物是小人物呢?或许冒顿身边的侍卫算是小人物,比如曾经的戍卒娄敬算是一个,比如在投靠项羽之前的蒲将军,成名前的大侠朱家,田仲都算得上。   这些人也许能在睡觉得时候就可以给自己一刀,也许有些不久之后就会名震天下。这些人,或许很普通,但绝对不是傀儡和木偶,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理想,不是什么称霸天下,也许就是一顿饱饭,也许就是把大人物不要的小妾压在身下爽一番,睡一觉。   冒顿现在根本就不会去关注这些蝼蚁的想法,或许永远都不会,但是人都会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代价。   匈奴边境一个不起眼的小部落,如同沙滩上的一个贝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阿兰就住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部落的一个小帐篷里,整天无所事事。   守卫她帐篷的,是一个黑壮的汉子,穿着匈奴士兵常见的牛皮轻甲,罗圈腿,大胡子。他眼神肃穆,凡是接近这个帐篷的人,都会被他像饿狼一样盯上,眼里散发着无尽的敌意。只有看到阿兰时,眼神里才会有五分的溺爱和五分毫不掩饰的贪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是阿兰的贴身侍卫,连看到冒顿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正因为如此,对阿兰宠爱到无以复加的冒顿,认为他是一名最可靠的护卫,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妥协,保护好阿兰。   这个人的名字,早就被人忘记了,匈奴人大多如此,有官职的叫官职,无官职的起绰号。这个人就被其他人毫无敬意的称之为土狗。因为他的眼里就只有阿兰。他也很少上战场,很少杀敌,就像土狗护着自己的食物一样护着阿兰,除了冒顿,任何男人都不能接近阿兰。   土狗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阿兰很信任他,但是对他也不是真正的了解。冒顿对他也不了解,更不要说身边的人,他其实就是阿兰的一个影子。但是土狗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打算。   和阿兰一样,他是东胡人,甚至和阿兰来自同一个小部落,从小就知道阿兰是部落的明珠,最美的姑娘。男人们都不是傻子和瞎子,这么美丽的姑娘,不可能是属于自己的。他虽然爱慕,但是并不傻。   后面的事情果然和他想得一样,连东胡都灭亡了。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默默的等待着时机。终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因为是同一个部落的关系,他成为了阿兰的侍卫,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因为其故意表现的六亲不认,接下来又受到了冒顿的重视。   每一次冒顿将阿兰压在身下,离帐篷远远的听到阿兰愉快的呻/吟声,他都会怒火中烧,同时又幻想着自己就是冒顿,想象阿兰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那种羡慕嫉妒恨,已经让他变得偏执。   他知道阿兰的秘密,当年他偷偷的看到在自家的帐篷里,阿兰死死压住自己的妹妹,两个白花花的肉体缠绕在一起。从那时起,他就对这具魅力无限的女人躯体心驰神往,一日不想都不行。后来自己的妹妹惨死在东胡灭亡的战斗中,这个秘密也就真的成为野狗心中的禁地。   假如阿兰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他会觉得欣慰,一方面告慰自己的妹妹,一方面觉得既然阿兰不喜欢男人,那和女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归宿。人就是这么奇怪,当都得不到的时候,就会把一切往好的方面去想。   但是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恨,为什么冒顿可以,我就不可以!他恨自己卑微的只是个小人物,只要冒顿愿意,可以用无数种方法杀死自己,但是他还是想要,即使冒顿把自己的王位给他,他还是不稀罕,他就是想得到阿兰。因为这样的偏执,趁着汉人的商队过来交易货物,他护卫着阿兰买首饰的机会,和陈平手下的间谍接上了头。定期和陈平通报阿兰的位置。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得到阿兰的肉体。因为他知道阿兰永远不会爱上自己,做着只有匈奴王冒顿能做的事情,能占有那具美丽的身体也是一样的。   这天晚上,野狗对阿兰说,自己身边缺少一个知书达礼,温顺乖巧服侍的仕女,他要去帮阿兰在汉人那边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而匈奴这边的仕女,太过粗鄙,配不上阿兰的身份。所以自己要离开好几天,这也是和陈平很早就约定好的说辞。阿兰平静忧愁的眼睛一亮,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欣然同意了野狗的建议。于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部落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人消失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离平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是一处大军的营寨,驻扎着汉军的骑兵部队。刘邦还是最后听从刘敬的建议,没有下令让骑兵突击平城,而是暂时驻扎起来,派出大量的斥候,探听前方匈奴的情况。   刘邦此刻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要不是看在刘敬对自己忠心耿耿,过去又立了不少功劳。像一只苍蝇一样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按原来的脾气自己早就把他给砍了。现在刘邦自己劝说自己,给刘敬最后一次机会,他如果再劝阻,一定把他关押起来,待大军凯旋回来,给他一个痛快的,看看以后还有谁敢看不起自己。   夜里,陈平的帐篷里传来阵阵男女之间的靡靡之音,久久才平静下来。自从那一夜以后,两人的关系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自我掩饰之中。小蝶保留着自己的贞操,但是其他的一切一切,全部都献给了陈平,从花样到技巧,这两位高手中的高手不断用肉体交流着。而陈平认为自己并没有进入小蝶的身体,并没有违背自己的初衷和承诺,而干枯疲惫的内心,充满渴望的身体,都需要一个出口。两人一拍即合。   小蝶知道自己的结果可能不会很好,也许这次任务就是最后的一个,所以她舍去了原来的坚持,睡到了一个男人的床上。大叔一样的陈平,儒雅轩昂的气质,有别于年轻男人的沉稳,对女人的了解和内心的关怀,都让她动心不已,虽然她并不会爱上男人,但是如果真只能选一个男人作为依靠,陈平是最好的选择,她能接受陈平这样的儒雅君子占有自己的身子,甚至感觉还不坏。   小蝶不是一心求死的人,她希望自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丝机会回来,就做陈平的小妾,寻求一个庇护。在陈平死后,用自己的智慧守护陈平的子孙后代。   第二天黄昏,陈平就得到了消息,匈奴那边来人了,确切的说,是冒顿最宠幸的阏氏那边的内线来了,他赶紧让小蝶穿戴整齐,准备了一匹马,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送那位绰号土狗的武士和小蝶一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又过了两天,夜里土狗和小蝶来到了阿兰的帐篷里。当阿兰见到小蝶的时候,整个人都定在那里,完全痴傻了。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如此的吸引女人,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触摸,都会让她不停的战栗,难以掩饰。她在心上包裹的一层防护,就好像玻璃碎裂,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了她。   小蝶对阿兰投来一个“我知道你,我也喜欢你。”的火辣眼神,阿兰彻底的手足无措,仿佛小蝶才是主人,而自己是奴仆。土狗看到了这些,又想起当年阿兰和妹妹翻滚在床上的情景,一声不吭的就退出来帐篷。   小蝶的内心其实也很震撼,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尤其是对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她不安分的一颗心开始蠢蠢欲动。似乎这次的任务还不坏,猎物是如此的美味可口,甚至她自己的内心都有可能沦陷。太喜欢,实在是太有挑战性了。如果能征服这个长得无比美艳又高贵无比的女人,将是自己一生最大的成就。   夜色沉沉,谁都搞不清阿兰的帐篷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土狗依旧如同门神一样,远远的守卫着。   而此刻汉军大营的刘邦,狠狠的踢打着躺在地上的刘敬,怒不可歇的骂道:“你给我闭嘴,要不要你来当这个皇帝!我对你实在是忍无可忍。”刘敬爬起来,一把抱住刘邦的大腿,大声说道:“平城是个陷阱,不能去啊,一定不能去啊。”   刘邦听完怒火更盛,把刘敬踢倒在地上,恶狠狠的骂道:“你个齐国的戍卒,靠着一张嘴混到现在的地位还不知足。你怕死是不是?来人啊,给我把刘敬压到广武去好好呆着,等大军凯旋就拿他人头祭旗。大军进军平城!”说完就离开了大帐。两名卫士似乎很敬佩刘敬的人品和才能,并没有为难的拖走他。刘敬失魂落魄的也离开了帐篷。   刘邦和冒顿,这两位王者,似乎马上就要碰撞在一起了。 第三十八章 王对王   经过了前期无数的大战小战,阴谋阳谋,进攻与试探,防守与反击。汉军与匈奴大军,终于对上了。双方都没有任何的退路,也承受不起最终的失败。   随着汉高祖刘邦的一声令下,所有的汉军骑兵队伍集结起来,向平城方向进发。而张晓天向刘邦请缨,说自己没有参加过这样庞大规模的混战,怕是不能胜任先锋的位置,请求樊哙担任大军先锋将领。自己则带领一支步兵和弓箭手的混合军队,迅速的机动到白登山一带策应。进可以扼守据点,截断匈奴的归路,退可以接应骑兵大军,巩固防线。   刘邦对张晓天的建议不怎么在意,或者说他已经是认定了匈奴这次已经是在劫难逃,囊中之物而已。一万的汉军步兵而已,他这点肚量还是有,轻松就下军令让张晓天离开了,自己仍然在憧憬和匈奴大战的豪迈场景。   由于战前要体恤马力,汉军又没有替换的马匹,于是大军行动反而缓慢了起来,准备发现了匈奴王之后再进行冲击。张晓天带领步兵一路奔向白登山。   在白登山远远埋伏的匈奴将领石头,是一位情商高超将领,所以残忍好杀的匈奴王冒顿干掉了许多不听话的手下,他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别人都以为他笨,只会听冒顿的话所以叫他石头,而实际上,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野心。   冒顿是什么人,雄才大略,野心勃勃。这种人都会有个特点,控制欲极强,容不得手下人的一点反对。冒顿制作了特殊的响箭训练士兵,不按照他意思行动的人都砍光了。   石头很聪明,冒顿只要不死,他就是忠心耿耿的属下,无论冒顿下什么命令,无论自己理解还是不理解,都会全力去执行,不打一点折扣。如果冒顿死了自己还活着,那要怎么样可就不一定了。   这天,石头得到消息,有大约一万人的汉军士兵,来到了白登山上,在此扎营,修建工事。这件事顿时就让石头很困扰。自己歼灭掉这支偏师,就算对方能以一当十,那也绝对能吃掉。关键是这样做很有可能就会暴露冒顿的战略意图,让计划毁于一旦。   冒顿的军令是让自己潜伏,等汉军败兵大军逃到这里的时候,将他们重重包围。但是看着不管这只汉军,那只会让对方在自己的包围圈里面扎下一根钉子,将来汉军败军若是逃到这里,有了这个支撑点,短期内肯定难以歼灭。夜长梦多就有可能成功突围。   石头思索良久,冒顿这个人行事手段太让他害怕了。就算将来的战事不利,那也是冒顿自己的事情。而若是打乱了冒顿的计划,赢了还好,若是没得手甚至输了,结果很可能就是冒顿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到时候因为违抗了军令,自己找谁说理去啊。   怀着自己的重重心思没有搭理这只汉军,仿佛看不见一样,继续潜伏在白登山周围。   张晓天刚到白登山,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匈奴大军。和石头一样,他也猜测到了对方的想法,不设防的一丝不苟的扎营,在白登山上建立了一个临时的据点。只要匈奴人没有上攻城器械,一时间还功不上来。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和指望,因为此时此刻,冒顿要做什么已经是图穷匕首见,想做的事情一清二楚。张晓天不期待刘邦能够理解,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张晓天反复的查看,伏击的地点,肯定是白登山,不会是别处。他能做的,就是在这里接应刘邦退却的骑兵大军,若是没有自己手下这些养精蓄锐的这些汉军步兵接应,没有遮拦,没有粮草,没有防御的城寨,被匈奴骑兵团团包围的汉军骑兵只会在短时间全军覆没。他现在也就是尽尽人事而已。   看到刘邦带着汉军的骑兵来了,匈奴王冒顿亲自上阵,带着自己的三万亲军,来到了离平城不远的一处高地,等着刘邦的到来。   这一天,起了大风,卷起的沙土刮的人的脸生疼。此时正是入冬时节,太阳照在身上也不是很暖和,在大片沙地的反射下却依然刺眼。   汉军骑兵排列整齐,不远的地方就是已经列阵好的匈奴冒顿亲军。刘邦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军容整齐,气势不凡的冒顿骑兵,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隐隐觉得冒顿不是那么好对付。   匈奴阵内出来一个扛汉军旗子的汉子,在离汉军超过一箭的位置停下,大声的喊道:“汉军听着,放下兵器投降,可免一死,敢抵抗者,杀无赦,有如此旗。   说完将旗子插入地下,抽出弯刀用力一挥就将汉军旗帜砍断。   面对对方如此的羞辱,心高气傲的汉高祖刘邦如何能忍,大声对着前面的大将喊道:”樊哙,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冲啊,汉军全军出击,把对面杀个片甲不留。“   突然间汉军和匈奴的骑兵就冲撞在一起,如同两股洪流。樊哙一马当先,长矛瞬间就捅死一个匈奴骑兵,又大力的横扫,将另一个小头领模样的匈奴骑兵扫到马下,他伸着长矛去捅坠马的那人,却见洪流滚滚,那人被奔驰的汉军和自己人踩死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突然远方射来一枝冷箭,噗的一声射入樊哙的右肩膀,瞬间他的右手就脱力,长矛掉在地上。樊哙顾不得拔出箭矢,左手抽出长剑,直接和迎面而来的匈奴士兵对了一刀,反手就砍下对方的脑袋,但是由于右手中箭,这厮杀极为艰苦,始终是险象环生。   此刻汉高祖刘邦也知道匈奴的厉害了,对面无数的人马都直接冲向他这里,夏侯婴一时间感觉压力极大,身边的干将营军士虽然勇猛异常,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此时匈奴骑兵渐渐有支持不住的迹象,毕竟汉军骑兵数量还是稍多,而冒顿有自己的打算,并未死战,战线一点点的朝着平城方向移动。   这场大战从中午打到下午,双方都损失惨重。正在这时,苍凉的号角响起,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涌来无数的匈奴骑兵,将汉军团团包围,一时间战况急转直下。   夏侯婴焦急的对刘邦大声说道:“陛下,往北边突围吧,北边的匈奴骑兵已经和我们厮杀了大半天,必定人困马乏了。而刚刚到来的敌人都是养精蓄锐,精力充沛的生力军,就算离我们汉军步卒更近,也没办法突围过去的。”   刘邦来不及多想,逃命要紧,下令向北方的冒顿的大阵冲击。汉军骑兵在死亡的绝境下爆发出顽强的战斗力,无不以一当十,冒顿大阵一触即溃,如鸟兽散。后面追兵甚急,汉军也没功夫去搭理这些残兵败将。直接向北方逃奔,离汉军步卒的距离越来越远。   不久,汉军收拢阵型,一齐向北而去,后方的匈奴大军也整顿了队形,大部分对汉军穷追不舍,冒顿的本部伤亡比较大加上极度的疲劳,没有参与追击。冒顿遥望着汉军奔逃的方向,几乎要仰天长啸,高兴得跑下马在地上打滚。刘邦这条大鱼已经被他拉上岸,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可以说这次战役他大获全胜了。但是他城府颇深,还是忍住没有爆发。现在毕竟还没有看到结果,战场上的事情,只要不到最后一刻,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刘邦想起张晓天事前带着步卒去白登山上扎营准备,自己当时也是漫不经心,没想到当初一个随意的布置,就有这么好的效果。于是下令大军向着白登方向逃跑。一直以来都不断逃亡的刘邦,对如何躲避灾难非常有心得。   他心里想着,只要他自己不死,夏侯婴樊哙他们不死,那就没有关系,现在是大汉的皇帝了,拥有整个天下的资源,要对付匈奴可以卷土重来,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不能死,自己死了,就算汉军灭了匈奴,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汉军一路奔逃,直到眼睛都已经瞄到山的轮廓了,刘邦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是希望能够派人去给周勃那里的汉军步卒送信,让他们来给自己解围。然后再做打算,反正军队的损失也不算很大,完全输得起。   正当刘邦想得入神的时候,东南西三个方向出现了数不清的匈奴骑兵,看上去比之前的伏兵还要多。樊哙无奈,带着先锋与前面拦截的敌人厮杀在一起。   这队人马正是匈奴王冒顿亲信石头将军埋伏的大军,已经休整了不知道多少天,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他喜出望外,之前那一支汉军步兵是诈唬的话,现在这个可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正主了。毫不犹豫的,石头就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匈奴骑兵如洪水一般冲向汉军,仿佛瞬间就会将其淹没。   正在这时,一万汉军步卒从白登山上冲下来,步兵方阵整齐,后方是大量的弓弩手。一时万箭齐发,北边的匈奴骑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两面夹击,死伤惨重,队形不能保持,便向一旁退却。樊哙抓住机会,领着汉军骑兵向这支规模不大的汉军步卒靠拢,而此时这只队伍又变阵,两侧称新月,中间留开豁口,汉军骑兵见状领会其意,鱼贯而入冲上并不陡峭的白登山缓坡。   张晓天在后面紧张调度,最后汉军骑兵成功的逃到他的阵型后面,也可能是对面匈奴放水,大军缓缓后撤,匈奴人竟然也没有追赶。   由于张晓天及手下一万步卒的出色发挥,汉军骑兵队伍,总算是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退到修建好的营地里休整。战局彻底的平静下来,匈奴打出了精彩反击,一举将刘邦及数万汉军围困在白登山。即使刘敬张晓天等人出色发挥,也于事无补。   而此刻阿兰的帐篷里,她全身虚汗,一丝不挂的躺着床上,面色潮红。一个晚上的迷乱,她的脑袋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愉快对她来说都已经不能形容现在的感受。唯一能说的就是,之前的二十年,她都白活了,现在她才找到了她想要的。 第三十九章 最长的七天(上)   汉军步军的主帅周勃心沉到了谷底,他一直担心却无力阻止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连最宠幸的谋士刘敬都因为阻止刘邦进军被送进监牢,他周勃又能有什么办法?   刘邦带领的汉军骑兵被打败北逃,生死不知,要怎么办?怎么办?   周勃一根根的揪着自己的长胡子,完全没什么办法。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消灭匈奴了,刘邦如果出什么意外,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自杀来保全家人。还有手下这二十多万汉军精锐,没剩下多少骑兵了,情报不明,很可能被分割围困,这些精锐如果没了,不敢想象国内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乖巧的诸侯王就会变成毒蛇猛兽。   他听到远处隐约的喊杀声,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幻听,更不知道要怎么办,出击也不是,固守又害怕刘邦出事,心事重重的布置完营地的防务,独自一个人看着黑沉的夜色发呆。   突然他注意到远方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周围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的突兀耀眼。“周元帅,我这次去白登山布防了,若是真的有事,一万养精蓄锐的汉军也能至少坚守一周时间,到时候周帅一定要想办法突破匈奴的围困啊。”   周勃想起张晓天临走前对他说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刘邦的指挥能力确实不敢恭维,但是张晓天是员虎将,而且有胆有识,能够拯救危局。希望刘邦的汉军骑兵去白登山能和那固守的一万汉军汇合,虽然长期来说更加不利,但至少争取了一点时间。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了。陈平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去哪里了,刘敬被关在广武,现在手下一堆大老粗,老兄弟们多半都在骑兵队伍里,周勃真不知道要跟谁去商量解围的事。   夜色更加的深沉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而此时的白登山上,刘邦,樊哙,夏侯婴等一堆大佬们围着篝火,周围到处坐着累了一天疲惫不堪的汉军骑兵,相互依靠着取暖。   刘邦一言不发,神情颓废,浑浊的眼里没有一丝神采。他花白的胡须上粘着血迹,很明显在敌人的凶猛冲击下,死亡曾经离这位帝王很近。手里紧紧握着佩剑,并没有插入剑鞘,干枯的手掌还微微发抖,显示出这位开国帝王的内心并不像他现在看起来的那么平静,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谁也猜不到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正在这时,走过来一名魁梧的汉军将领,他全身都是血迹,已经干枯。不过从他走路流畅的动作看来,并未受什么伤,那些都是匈奴人的血迹。此人正是在白登山成功接应汉军骑兵的张晓天。   “陛下,匈奴人已经退了,请各位入帐篷歇息吧。”张晓天抱拳对着刘邦建议道。刘邦缓缓的起身,丝毫不嫌弃的拍了拍张晓天那粘着血迹的肩膀,低沉的说:“张爱卿,这次多亏是你接应啊,不然咱们这些人全要交代在这里了。”刘邦的感谢,张晓天哪里敢接受,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陛下哪里话,这是末将应该做的,危险并未解除,还请陛下早点去帐篷里歇歇吧,末将拼着命也会保全大家。”   刘邦缓缓点头,说道:“你很好,若是这次能脱困,我必定保你子孙后代与国同休,只要有大汉一天,就绝对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子孙后代。”说完便一个人离开了,他经历了大起大落,现在深陷险境,没有和属下聊天的兴致。   樊哙,夏侯婴等人都知道张晓天是什么人,也曾经对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就是这个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他们从悬崖下拉上来,暂时性命无忧,这份恩情,远远的胜过了过去的那些意气之争。他们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位惊才绝艳的沙场后辈,羡慕,感慨不一而足,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向张晓天抱拳致敬,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安顿好了伤兵满营的汉军骑兵大军之后,张晓天长出了一口气。他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白天不知道射出了多少箭,每每到匈奴骑兵冲击的关键时刻,他都会主动出手射杀一名重要的领队人物,迟滞匈奴人的攻势。傍晚匈奴人又攻上山坡,他带头与下马的匈奴士兵厮杀在一起,剑都砍出了缺口。现在脚步挪动都异常艰难。   张晓天体魄非常强健,而且常年习武,身体力量和耐性绝非一般人可比,在汉军内可以说罕有敌手。闵柔仗着自己也是习武的人,身体好,而且还是女人,曾经调皮的在床上缠着张晓天“厮杀”了一整天,直到这个不知好歹挑衅他的女人连连讨饶,他起床来都是神采奕奕,丝毫不觉得累。   然而现在他却感觉疲惫异常,感觉要油尽灯枯了。不仅是因为白天杀了数不清的敌人,身体已经到达承受的极限。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骑兵大阵,如同巨石,压在身上,倍感压力。   刘邦和手下的将领刚刚被匈奴人打得丧了胆,没有心气了,现在他反而是被围困汉军的主心骨。虽然累,但是张晓天还是强打着精神,装作若无其事,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然还不知道手下的这些人看到以后会怎么想,说不定都会出现向匈奴那边投降的逃兵。   张晓天在心里一个劲的诅咒着轻音,又盼着神通广大的轻音能有什么后招。他现在感觉非常不妙,像是被人卖了一样。   汉军这边暂时稳住了阵线,匈奴王冒顿却是对石头非常的不满,一连砍了几个带队进攻的将领。   “石头,你是怎么搞的,一万汉军步卒,加上那些残兵,你都拿不下来?”冒顿在大帐内怒气冲天,本来计算的好好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军步卒坏了事,让他如何能够平静下心情。   石头却是不急不缓的回答道:“大王,这一万步卒早前就在白登山的埋伏圈里建立营地了,我担心打草惊蛇,就没有理会,也没有料到他们的战阵会是如此的精锐有效,待明日我再派人从四面进攻白登山,汉军是耗不过我们的。”   冒顿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最后点了点头,低声对石头说道:“明天我亲自指挥,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张晓天晚上才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但是养精蓄锐已久的匈奴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大清早就吹响了苍凉的号角。   放眼望去,北面,是清一色青色的马匹,南面是红色,西面是白色,东面是黄色,看的人头皮发麻。马匹是同一种颜色的骑兵,更有视觉上的冲击力,如同洪水,冲击着汉军的营地,看着四面冲来的四色马阵,有的汉军士兵手握长矛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张晓天看到这一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冒顿实在是不简单,难怪能带领着匈奴横扫草原,连强大的月氏都能赶走。   这四色马战术太有视觉的震撼性,给士兵的感觉就是震慑和恐惧,如同泰山压顶提不起抵抗的念头。而对于将领来说,匈奴人能凑齐这么多相同颜色的马匹,说明兵力极其雄厚,让对手不要动突围的小心思。   张晓天无奈的拿出一个小瓶子,“不想早死的话就少吃点!”耳边还回响起轻音警告的话语,但是他现在真是顾不得了,必须要改变现在的局面,不然汉军没有士气了,会全面崩溃。吃了一颗药丸以后,张晓天突然就面色通红,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他掏出箭矢,手感仿佛更加的稳定,精神也更集中,隐隐能捕捉到对方运动的轨迹。抬手就是一箭,对面冲在最前面领头的小头目应声落马。   接着又是一箭,前锋尖上的那名骑兵又落马了。此后张晓天仿佛不知疲倦一样,一口气射完了一壶箭,又抢过身边一名弓箭手的箭壶,每一次出手对面都会有一个骑兵倒下。   汉军这边早就注意到大将张晓天的举动,随着一次次的命中敌人,汉军不断有士兵高呼战神,最后全军都一致的高喊“战神”,“战神”,“战神”……   一时间汉军士气大振,此时匈奴人已经下马,靠近了营地,冲击营帐大门。张晓天带着手下亲兵百余人,反向杀出。他如同地狱修罗,每一刀都会带走一条人命,身体又极快。往往在对方围困时准备下黑手偷袭时,马上就会挨上致命的一刀。身边亲卫也是越战越勇,仿佛大海里的一块孤岛,虽然被重重围困,但是始终屹立不动。   正在这时,张晓天看到远处远远指挥的大将,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杀出一条血路,但见那人挥了挥手,匈奴人扔下无数的尸体,缓慢而警惕的退下山了。   待匈奴人一走,张晓天立刻就脱力了,刀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不倒下。身后的汉军士兵看见了,急忙跑上来搀扶着他慢慢退回营地。估计匈奴人不会再来,一天的厮杀又结束了。   冒顿看着被张晓天射伤的石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昨日是我错怪你了,汉军中有万人敌,一时还拿他们没有办法。咱们就天天去打吧,我就不信几天后他还有力气屹立不倒。今天先撤军!”   入夜,冒顿感觉身体燥热,十分想念那个美丽,温暖,柔软的身体。现在大局已定,他终于想起阿兰了。冒顿急不可耐的对着门口的侍从低声耳语了几句。他现在迫切需要阿兰,她的所有,一切。他在战场上打了一场翻身的大胜仗,现在他想在床上和阿兰也打一场男女之间的大战。   草原上绿色青青,蓝天白云,两匹白色的骏马正在奔驰。一个人俊俏书生打扮,但是眼角含春,顾盼生辉,一看就知道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而另一人,白衣长裙,美丽无比的脸庞挂着由衷的微笑,深情的看着这位书生。   突然书生拿起背后的小短弓,对着天上的大雁就是一箭。不过那弓箭力道实在是不敢恭维,箭还没到那高度就落下来了。那书生假装生气的下马,把短弓往地上一摔,跺脚的说:“气死我了,这弓太差了。”这声音像是发泄,实际则是撒娇引诱一样。那名美丽的白衣女子也下马来,拉着书生的手,温柔的安慰的道:“妹妹,大雁飞低一点再射就是了。”   那书生突然邪魅一笑,一下子就把那白衣女子压在草地上,咬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我要的,不是天上的大雁,而是你这只美丽的大雁呀。”身下那女子浑身一震,整个身体的酥软下来,呼吸急促,胸在不断的起伏。那书生紧紧的吻住了她,两个人都扭动在一起。   不久,那名女子脸颊通红,媚眼如丝。书生个子居然比女子还要小,力气却大,抱着她向帐篷走去,不久就传来了女子兴奋又快乐的呻/吟声。   这名书生叫小蝶,女扮男装。那名美丽异常的女子,正是冒顿朝思暮想的阿兰。   冒顿或许在战场上战无不胜,但是在情场上,他被一名叫小蝶的女子打得全军覆没。阿兰的整个身心,都被这个奇女子夺走了,一点都没有留给他。   当他在前方和汉军厮杀的时候,阿兰和小蝶花费了比他更多的时间,几乎就什么别的事情都没做,一直进行男女间才会有的“厮杀”,阿兰如同一位干渴得要死掉的旅人,找到了甘美的泉水一样,彻底沉沦,迷失了自我。 第四十章 最长的七天(中)   一番不足为外人说道的缠绵之后,小蝶轻轻的下床,望着还在床上熟睡的阿兰,眼神透出一点爱恋,更多的却是迷茫与愧疚交织的复杂情感。此刻已经是深夜,她穿好衣服,走到帐篷外不远的草地上,慢慢的坐下,双手抱着小腿,抬头仰望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蝶又想到了很多人,比如曾经被她当作玩物一样戏弄的女子,比如女人花里面那些训练自己的人,再比如陈平。她现在心绪很复杂。阿兰是很有魅力的女人,特别是很能吸引同是女人的自己,但是就某些方面来说,阿兰还嫩得像一只刚刚出壳的小鸡,而自己早已是翱翔于天空的大雕。   小蝶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床上彻底的征服了阿兰。冒顿这样的粗汉子,如何能够懂得女人的心思?她就不一样了,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更何况她还经过特殊的训练和层层选拔,脱颖而出。   但是此刻她心里却有了很深的负罪感,这种感情对从小就饱经世事的她来说很稀有也很奢侈。她的心里一直就是只有自己,其他人全部是陪衬,自己眼里只有两种人,有用的和没用的。但是这两天和阿兰在一起,心灵似乎都受到了净化。起初她是刻意的勾引,到后来完全是情不自禁的投入,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训练,哪些是自己真实的心意。   阿兰虽然在床上不知道被冒顿蹂躏了多少次,心却如纯洁的孩童,充满对爱和幸福的向往。而小蝶却觉得自己虽然还是完璧之身,心却如同漆黑的墨汁,充满了算计,那方面更是花花公子都比不上的老练。这样的落差让她很难受。   一阵冷风吹来,小蝶颤抖了一下,紧紧的缩成一团。她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都不要过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陈平给她的命令很简单,征服阿兰,说服她让冒顿罢兵,就这么简单。然而,小蝶自己怎么退出,怎么离开,则完全没有提到,她彻底成为一个孤立无援的死间。她就像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一样,选择看不见,不去想。   正在这时,自己身上多了一件披风,身后是风华绝代的阿兰,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了小蝶。   “什么都别想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阿兰还是一脸温柔,但是眼神却是意味深长。她轻轻的走到小蝶身边,头靠着小蝶的肩膀,幽幽的说:“我一直都喜欢女人,也一直都不开心,直到遇见了你。”说到这她紧紧抓住小蝶的手说:“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们才能在一起,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不理会世俗的眼光,过平静的日子,你愿意吗?”   小蝶看着她,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挣扎,最后还是点点头,虽然美人花纪律森严,但是如果能和阿兰在一起生活,绝对是自己的好归宿,毕竟这是第一个让自己动心的女人,虽然还谈不上是爱。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小蝶疑惑的问阿兰,却看见阿兰展颜一笑,如同百合盛开,绚烂无比。“土狗对我说,准备去接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不过现在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无法忍受,每一次在冒顿的床上被他压在身下,对我都是一种摧残,最让人害怕的是我还不得不忍受,装作自己很开心。”   说到这里,阿兰头靠在小蝶的胸前,嚎啕大哭了起来,泪水止都止不住。小蝶从未看见一个人能够伤心到这样的程度。她有些不忍的抱住阿兰的头。就这样,两人好久都没有分开,终于阿兰不哭了。似乎是摆脱掉了所有的委屈,阿兰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问小蝶:“你告诉我,究竟要怎么做?”   小蝶沉默了片刻,还是低沉的说道:“你要劝说冒顿退兵,到时候有人接应我们回大汉,然后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阿兰脸上顿时十分的轻松:”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其实我也很讨厌冒顿这样打来打去的,死了那么多的人,流了那么多血。能够少流一点血,即使你不求我,我也会去做的,这样正好。“小蝶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下来,抱着阿兰的胳膊,撒娇道:”我就知道阿兰姐姐对我是最好的了。“   阿兰深情的看着撒娇的小蝶,一反常态的主动吻住了她,嘴唇分开后又在小蝶的耳边摩挲,轻声的说:”你给了我从来都没有的爱情,蝶,你就是我的全部。“   饶是小蝶久经战阵,此刻也是面色潮红,全身酥软,没有一点力气。她向阿兰讨饶:”好姐姐,扶我回帐篷吧。“阿兰会意,扶着小蝶进了帐篷,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迷醉。   她们看不到的是,远处的土狼,贪婪的看着这两个美丽的女人,似乎目光就会穿透她们的衣物。   阿兰和小蝶你侬我侬,诗情画意,好似神仙美眷。可在白登山这边,也算得上是“诗情画意”,只不过诗是壮烈的史诗,画是惨烈的巨画。   张晓天第一天靠着轻音给的神奇药丸,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打的匈奴胆寒,汉军士气大振。然而什么事情都是等价交换,他这么威风的代价,就是彻底透支了自己的体力,第二天都无法离开简陋的床榻。药物的阵阵反噬让他觉得虚弱却无能为力。   没有张晓天压阵,匈奴人的攻势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匈奴骑兵冲击到汉军营寨很近的地方抛射,汉军的弓箭手也对着匈奴人还击,双方各有死伤,从战术上说,确实没有分出胜负来。   但是匈奴人却是几十万人轮番上阵,汉军可以替换的人马却是有限,而且伤亡还在不断的增加,情势岌岌可危。   到第三天,张晓天终于来到了战阵之中,汉军士气大振。凭着一股拼劲,在山坡上对匈奴人进行了一次反冲击,匈奴人死伤惨重。   然而这一次,张晓天才刚刚恢复,又没有上次那样的“大力丸”助阵,身边始终险象环生,不仅肩膀中了一箭,身上还留下好几道伤疤。   出击的汉军,回来的几乎个个带伤,伤重的当晚就死去了。此时,刘邦也坐不住了,亲自坐镇,堪堪稳住了局势。   匈奴大营里,冒顿正在和石头将军对饮。“石头,这两天你指挥得很不错,汉军的力量在逐渐消耗。今天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虽然下午的冲击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是汉军确实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都是大王的策略得当,末将只是听命行事。”石头看着冒顿心情好,不动声色的恭维了一句。   冒顿脸上无悲无喜,十分平静,并未因石头的恭维而高兴。   “这里你来坐镇吧,我需要休息一下了。”说完冒顿变带着人离开了,直奔着平城而去。   此刻冒顿心思早已不在战场之上,他现在的心头火热,早前派人去接阿兰,估摸这就这两天就可以到,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和自己最爱的女人分享胜利的喜悦了。   没想到冒顿才回到平城才过一晚,第二天战局就发生了变化。   周勃带着汉军步卒,稳步的向平城方向推进。   在刘邦被围困的第三天,汉军紧密结阵,战车在外围防止匈奴骑兵冲击,弓箭手在内射杀匈奴突出的士兵。在外围负责防御的左贤王所部,被打的苦不堪言,节节败退。汉军也不追击,依然是稳步推进。   第三天的夜里,冒顿终于见到了让他神魂颠倒的阿兰,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抱起她,往帐篷里走去,丝毫没有注意阿兰身边的那个仕女,也没注意到神色异常的土狗。阿兰向小蝶投来一个悲哀,无奈,宽心的复杂眼神,身不由己的来到了冒顿的帐篷,几天神仙一样的日子,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然而现在,她不的不再次戴上面具。   冒顿在床上依然是大开大合,酣畅淋漓。身下的美人还是和往日一样。不过他也察觉出了一丝异样。自己的爱人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投入,相反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厌恶,嗯,那种感觉就是厌恶。   冒顿突然停下来,低沉的问身下装出一脸陶醉满足的阿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怎么了?” 第四十一章 最长的七天(下)   冒顿光着身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同样不着寸缕的阿兰却背对着他,缩成一团哭泣,那哭声似乎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幽怨,让冒顿心里紧张和茫然。   这他玛的算什么回事啊,冒顿真的是迷茫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阿兰见到自己不是都会由衷的喜悦吗?自己皱一个眉头,阿兰就会关切的过来问候。现在自己兴致这么高,她居然不高兴,她竟然会不高兴,她竟然敢不高兴?   一时间冒顿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愤怒,无奈,惊诧,或许还有一丝迷茫。这时听见阿兰幽幽的说道:“大王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冒顿脱口而出:“那还用问么?最宠爱的阏氏啊。本王从没在一个女子身上花这么多心思,你是第一个。”   这时阿兰转过身,却离冒顿远远的,冷冷的说道:“你需要我的时候,就带我在身边,不需要我了,就一脚把我踢开,丝毫不在乎我是多么担心你的安危,多么想和你生死与共。现在你又来找我发泄,没错,你是大王,我不敢忤逆你的意思,继续来吧,臣妾很需要。”说完露出一个绚烂无比的笑容,但却让冒顿心里一阵阵发寒。   此时他很后悔,早知道战事这么顺利,就不该冷了爱人的热心。此刻的阿兰明显在赌气,如此马上接着和阿兰亲热的话,这个女人的心,就再也不会在自己身上,这一点冒顿还是非常确信的。   “阿兰,你不要生气,战事危险,本王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冒顿难得的服了一次软,要知道即使是最危险的时候,面对最凶残的敌人,除非是计谋,他冒顿可是从来都没有低头过的。   “大王,我理解你的心思,但是现在臣妾很累了,明天再来向大王请罪吧。”阿兰淡淡的说道,脸上无悲无喜,那语气仿佛不认识冒顿。   听了这话冒顿悻悻的收回了刚刚伸出来准备抚摸阿兰的手,阿兰迅速的穿好了衣服,一副请君离开的架势。冒顿想着阿兰今天可能还在气头上,只好穿衣离开帐篷,正巧在门口碰到帐篷外伺候的小蝶。   冒顿之前没注意此女是谁,一心只想着在阿兰美丽的身体上驰骋,现在正在火头上,发现小蝶虽然不是像阿兰一样倾国倾城,但是也是难得的美人,更何况眼角流露出的那一丝勾人的妖媚,让冒顿全身都在燃烧。   冒顿不由分说的拉起小蝶的胳膊,粗鲁的架着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这时阿兰跑出来,拦住欲火攻心的冒顿。拿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对冒顿怒吼道:“你今天要是玩弄了我的仕女,明天你就会收到我的尸体。我阿兰虽然贱,但是绝对不会跟着一个把我当泄欲工具的男人。”   冒顿瞪大了眼睛看着阿兰,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突然,冒顿叹了口气,低沉的说:“今天是本王的不是,阿兰你别放在心上。”他无奈的缓缓放开了小蝶的胳膊,匆忙转身就离开了。   等冒顿走远了,阿兰和小蝶默默的回到帐篷里,才一进去,阿兰就扑到小蝶的怀里,哭泣起来。“小蝶,要不你赶紧走吧,不然冒顿迟早也会对你下手的。”阿兰关切的对小蝶说。身材小一号的小蝶此刻的表情却异常的坚毅。陈平给她的命令不是死的,目的就是要达成匈奴退兵,至于要怎么实现,完全由小蝶自己来掌控。   小蝶拍了拍阿兰的背,安慰她说:“你别担心,我不在意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的。”这话多少有些真心,她和阿兰都是缺少爱的女人,虽然如果她们愿意,身边可以天天都是英俊的男人围着,但那只是欲望,不是爱情。小蝶希望能完成任务以后,退出美人花,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和阿兰一起生活。但是这个可能有多大,她自己都不会去想,只希望到时候一切可以好起来。   张晓天准备得很充分,在那一万汉军之中,还是有医官。而此刻刘邦正坐在张晓天的身边,看着医官为他擦洗伤口和敷药。   “爱卿啊,寡人真的是无以为报啊,看着你险些丧命,寡人心里难受,又没有办法。樊哙他们都老了,经历不起恶战。现在全靠你支撑了,为了寡人,为了大汉,你可千万要挺住啊。”刘邦这话多少是权宜之计,多少是发自肺腑,张晓天已经不想去想了。   他严肃的看着刘邦,低沉的语气如同来自地府:“陛下,再苦也必须守住,没有任何的退路,但是再过几天周勃将军还不能打破匈奴的包围,那情况就很危险了,末将到时候会护卫陛下逃离此地,直到战死。”   刘邦感动的直掉眼泪,却没说什么豪言壮语,佝偻着背,出了张晓天的营帐,看着像个邻家的糟老头。过了一会医官也离开了,张晓天默默看着外面的篝火发呆。轻音到底去哪里了呢?按自己的感觉,虽然作风诡异,但是这个女人的心地其实很善良,不像是故意会坑害自己的样子。如果她再不出现,而且也没有后手,那自己是一定会死在这了。   “唉,我还没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呢,不知道闵柔现在好不好,我也是身不由己啊,等这次事情了了,我就和闵柔平淡的过一辈子吧,梦终究是梦,追不到的。”战场上纵横捭阖汉军大将,曾经在定陶的杀人狂魔张晓天,此刻竟然会如此软弱,像个婴儿一样需要呵护。   闵柔在洛阳养胎,接受了上次的教训,张晓天把她安顿和保护得很好,此外周勃也派了一队士卒来保护。闵柔是江湖儿女,虽然知道丈夫此行凶险,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张晓天浑身是血的来跟她告别,结果那个血人被一道五彩的光芒一照,就消失不见。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出来了,瞬间长大成为一个男孩,向父亲消失的地方走去。最后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点满红烛的婚房里,和张晓天拜堂成亲,高堂上坐着的却是一名穿黑衣的神秘女子。最后自己出现在一片黄沙之中,一直走一直走。   闵柔突然醒了过来,肚子里好像有胎动,她溺爱的抚摸着自己稍微隆起的肚皮,回想着那个奇怪的梦,隐隐觉得有所预示,但是却是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那个全身黑衣却看不清脸的神秘女子,显得格外真切。再就是最后的那一片黄沙,自己的心仿佛带着无尽的失落和遗憾,还有渺茫的希望。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飘渺的事,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在一个普通却布置温馨的房间里,轻音正在看一本如何做菜的书,如果陈蒲此时在的话,就会发现这里正是他和妻子的卧室。突然门被推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公主殿下,希望你能遵守规则,不要再出去,也不能给外面传话,这是作为支援者的规定。我们并不是在软禁你。”那老头一身西装,看着面无表情,像个人偶。   “知道了,但是规定里也说我的使命还有最后一点没完成,你们不打算让我出去么?”轻音的语气很轻松,愉快的和那老头讨价还价。“公主不必多虑,等会一个人进来看你,她会完成你剩下的使命。”说完老头就不理轻音,自顾自的离开了。   “唉,都是陈蒲你这个坏人,还我现在坐牢了,怎么办呢?你可千万别被他们干掉了啊。”轻音一下子扑到床上,毫无形象的翘着退,晃来晃去。   “呀!皇兄真是没有教好你这个女儿,看看你的样子啊。皇家的仪态呢?”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美丽的女子,和轻音面容有八分相似,但是看着更端庄,年纪显得稍微大一点。   轻音跳起来一下子扑到那女人怀里,“姑姑你来啦,他们终于不追杀你了么?终于肯让你回来了么?”   原来那女子竟然是轻音的姑姑,“听说你现在叫轻音了,那你叫我兰陵吧。”轻音的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兰陵安慰她说:“我这些年怎么过的一言难尽,你妹妹也一直在恨你,我被隔离起来没尽到母亲的责任,唉,这次博弈我就是掌管大势的调停人,负责在时空里压制所有的执行者。你的事情我知道了,马上我就会去了结这件事。那两个人一个叫陈蒲,一个叫张晓天对吗?”   轻音不作声,默默的点头,一脸的不高兴。兰陵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她说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应该是最能理解你的人了。”   听到这话,轻音睁大自己温柔美丽的双眼,里面仿佛有秋水波动,不可置信的看着兰陵。兰陵俏皮的眨眨眼,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兰陵满怀心事的离开了轻音的监牢,她把监狱的房间都布置成那个样子,用情多深自己可以想象得到。兰陵又想起自己的事,那年的凶险,那年的白马白袍,那年的追风少年,那年的瑰丽疯狂,百无禁忌。想到马上要面临的事。“唉,咱们家的人都是一个德行。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啊。”   兰陵当年就聪慧无比,自己的女儿改名叫羽音,她又怎么会猜不到女儿的心思,然而很多事情她阻止不了,只能默默接受。轻音把自己的情郎推进博弈的战场,自己却是连丈夫都拉进来了。比较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正在各方博弈之时,隐藏了许久的陈蒲,终于露出毒蛇的獠牙,向匈奴最柔软的腹部咬去。 第四十二章 男人的脊梁   被匈奴大军围困的第五天,汉军已经是精疲力尽,再也无法对匈奴的攻势进行反击。之间张晓天又吃了一粒那种神奇霸道的药丸,拼了老命才勉强把匈奴人赶下山。之后再也没有能力站起来,更别说是指挥大军了。这期间刘邦几乎每个时辰都会来张晓天这里看看。这位皇帝现在满身尘土,胡子花白,脸上黄一块黑一块的,连衣服都破破烂烂,根本不像个帝王。而樊哙,夏侯婴等汉军大将几乎是人人带伤,各种悲观情绪开始弥漫军中,只不过那根弦还没断而已。   奇怪的是,从第四天开始,匈奴人的进攻也开始漫不经心。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彻底困死汉军,已经不会来冲击山上的营地了。战况一时陷入诡异的平静。但是不管是刘邦还是匈奴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双方需要的是一个契机,随之而来的就会是暴风骤雨。   这天夜里,张晓天等到了他盼望已久的救兵。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却不是轻音。这女子没有任何的伪装,年纪也不大,看着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但是却有着普通女子没有的高贵与端庄,还隐藏着一丝成熟的妩媚。不管是脸庞还是身段,无一不是出类拔萃,倾国倾城。   张晓天长这么大,真没见过能美成这样的女人。但是这些都被她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所掩盖了。她那双眼,似乎饱含了人世间所有的感情,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出来。与之对视,只会让你深深沉入,不能自拔,或者不好意思的移开自己的视线。那双眼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温柔,睿智,深邃,苍茫,好似春天的阳光普照,又似乎冬日的寒风呼啸。   “你是张晓天对吗?不用多说,你现在回洛阳去和妻子告别,然后我们立刻出发,时间宝贵,不能耽误了。”那女子丝毫都不含糊,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对不起,我哪里也不想去。完成汉军的使命以后,我就会和妻儿隐居,轻音拜托我的事,抱歉我做不到了,我决定退出。”这几天张晓天已经想得很清楚。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对闵柔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是爱,他现在依然也迷茫。但是闵柔是自己的归宿,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自己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子,这个也是确定的。他不想再错过一个为了自己奉献一切的女人,更何况这女人是如此的美丽,对自己还是如此的毫无保留。   “我知道你是在想什么,我也能理解你的感情。但是契约就是契约,说好的事情是不容反悔的。你现在可以不走,但是你还是必须要完成与轻音约定好的使命。”眼前这名女子的话就如同她的双眼,温柔,但是不容拒绝。   沉默了片刻,张晓天缓缓点头。一看对方就不是等闲之辈,何必撕破脸做无谓的挣扎呢。自从他吃过那个大力丸之后就不再做什么幻想了。人家是锋利的神兵,他只是条案板上的咸鱼而已。   “你现在情况好像不太好,我可以传送你到洛阳去,到时候怎么决定是你的事。”这女子好像很同情他的遭遇,用手一指,帐篷里竟然凭空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谢谢你,但是我要在这里,陪所有的汉军兄弟一起走。”张晓天挣扎着站了起来,腰背笔直,仿佛一位受了重伤的绝世剑客,就算看上去风吹一下就倒,但是依然挺立入山岳。他脸上一脸的肃然,断然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我张晓天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是堂堂大丈夫,脊梁还没有断掉,做不出临阵脱逃的事。”   那女子微笑的脸庞终于动容了,倾佩的说:“我有点了解为什么轻音会选中你作为侍从了。那么这药丸你拿好,它可以恢复一些体力,克服之前你服下的蛮力丸的反噬。放心,没有什么条件,我送你的,毕竟这里很凶险,没有外物的帮助,搞不好你会被匈奴人砍成肉泥。“   张晓天不是矫情的人,一把接过药丸就吃下去,瞬间一股清凉渗透到全身的血脉之中,之前艰难活动的四肢,马上就觉得毫无异常。胸口的压抑感,也瞬间没有了。他心下感慨对方的神通广大,他们若是想在大汉弄个皇帝当当,简直易如反掌,真是搞不清这些人的目的何在。   他毫不费力的起身,对着那女子抱拳行礼。但对方却提醒他说道:“你现在最好别动,让身体吸收药力以后深沉休息,一个时辰后再活动,只要别再吃蛮力丸,撑到你等的援兵易如反掌。   ”我明白了,大恩不言谢。“张晓天恭敬的给对方行了一礼。那女子脸上却现出难得的萧索,淡淡的说:”现在还不好说,也许将来你会死在我手上也未必,虽然我心里不想杀你。“说完便消失在原地。   张晓天心下骇然,比起轻音来,这一位虽然没有恶意,但手段简直是鬼神莫测,幸好自己对她的倾城美貌没有觊觎,不然以对方的智慧和能耐,他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抛开杂念,张晓天乖乖的躺下,一时间竟然强烈的困意来袭,根本无法阻挡,瞬间就呼呼的睡着了。   这个女子就是兰陵,她找到了张晓天,对方却不愿意跟他走,以她的手段,当然有很多办法。但是一向心高气傲,胸有百万城池的她,哪里做得出下作的事情。更何况她马上要面对的博弈,就是扮演类似于裁判和保安的角色,公平无偏执才是要务。   这个张晓天还好,兰陵最感兴趣的是那位号称蒲将军的陈蒲,她真的想看一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轻音用情如此的深。在此之前她还要先回去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   兰陵想不到的是,她想见的这位“奇男子”,此时正如同一个后世卖羊肉串的新疆人,在“匈奴人”的部落里烤起羊肉来了。   匈奴和大汉打得热火朝天,张晓天在前方声名大作,横扫千军。而蒲将军一行人近期竟然……啥也没干,除了伪装成牧民队伍,整天假装放牧,不断的刺探匈奴大军的位置和草原部落的位置以外。   陈蒲一边撒着调料,哼着不着调的小曲一边用小刀切羊肉,当年他为了赚钱,晚上下班就去摆摊卖羊肉串,来到这边以后,轻音都说他手艺不错,季心和手下这些土包子连舌头都要咬掉了。   正在此时,那只熟悉的大雕从天空中飞落下来,竟然扬起了阵阵尘土。陈蒲对着季心他们挥了挥手,手下的会意全部如鸟兽散,顷刻间就剩下那个大雕和陈蒲。   “雕兄,要不要来一点啊?”陈蒲拿了一个羊肉串给那只大雕。“我从来不吃这种东西……好吧,吃一串也好。”大雕丝毫不理已经傻掉的陈蒲,如闪电般飞来,然后回到原处,羊肉已经不见,竹签却还在陈蒲手上。   “我说雕兄,你真的会说话啊,我之前都只是猜想,你究竟是什么人?”大雕转过身去,背对着陈蒲,那动作神态像极了人类。“我是此次你试炼的评估者,也是轻音的老师。其实我已经违反了约定,帮了你无数次了,小子!”   陈蒲神情肃然的对大雕行了一礼,问道:“你能变回原型我看一下吗?师傅?”“你这混蛋,要是能变回去我他玛还当什么飞禽走兽!你以为当一只大雕很好玩么小子。”大雕回头给了陈蒲一个“你果然是智障”的鄙视眼神。   陈蒲悻悻的往后退了一步。大雕接着说:“轻音拜托我来帮你,关键就在冒顿宠信的那位阏氏阿兰身上,抓到她,让冒顿退兵,然后你小子赶紧的回去,现在时间相当紧迫了。你跟着我飞行的路线走,就会找到那个地方。”陈蒲有好多关于轻音的事情要问大雕,但是又不好意思说,估摸着等以后见到轻音再说。   “轻音把她的宝物留在你体内了,好好修炼吧小子,你成长轻音也会成长的,她成长你也会受益,她被追杀你也跑不了。你们已经是一体的了。”大雕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就飞走了,一时间陈蒲的脑子里很混乱,似乎那一次热吻真的是意乱情迷,不知道轻音是用什么手段把那个神秘宝物弄到自己身体里了,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轻音这个像精灵一样的美丽女孩,行事还是那样飘忽不定又别有深意。   陈蒲赶紧的找来季心,召集手下烧掉了帐篷,一路疾行跟着远处大雕的路径飞驰。   “什么,你要走?”   冒顿突然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兰。“大王,臣妾想回到之前的小部落里,等着大王凯旋。”阿兰脸上没有表情,淡淡的回答道。   冒顿身体像是被定住,半天都说不出什么话来。阿兰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大王,其他的女人,都是看着你的地位和权势来的,但我阿兰是为了大王你的心而来。你的身外物,这个阏氏的头衔,我一点都不稀罕,死我也不怕,大王你最近得意忘形了,再也不是从前我爱的大王,我们彼此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冒顿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虽然权势财富无可匹敌,但是真拿阿兰没有一点办法了。他回味着阿兰的话,觉得这话真的是说道了自己的心坎里,也许他真的是爱上阿兰了,不单单是喜欢她的美貌,更在乎她不顾一切的关心自己,在内外强敌环伺的匈奴,他需要的一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宁静港湾。   冒顿拍了一下阿兰的肩膀,对方脸上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激动的冒顿却没有发现。“阿兰,你说的对,待我冷静一下再来找你,相信我阿兰,所有的女人里我只爱你一人。”   阿兰冰冷的脸有一些动容,心里更多的还是愧疚。老实说,一个上位者,愿意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也真是难能可贵了。如果换作别的女人,甚至是如果没有遇到小蝶,阿兰都会对冒顿死心塌地。但是现在,她找到了自己所认定的归宿,没有人能拉得回来。   “大王,撤军吧,流的血已经够多,我们一起回草原吧。”阿兰哀求冒顿说道,心里想着如果冒顿真的破天荒答应了的话,那自己就忍痛拒绝小蝶,把一切奉献给无条件爱自己的冒顿。“   但是正如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一般不会出现。冒顿皱了下眉头,好生劝慰道:”你先回去,容我想想再说,好吗?“   女人确实很重要,但是雄才大略的冒顿,更看重的还是刘邦,还是自己的宏图霸业。   冒顿找来几个可靠的侍卫,护送阿兰,小蝶,土狗三人原路返回。心神不宁的冒顿没有注意到,阿兰离开时那复杂的神色,更没有注意到土狗在离开时嘴角的那一丝冷笑。 第四十三章 十年磨一剑   (此章节为外传《痴心绝对》引文,不喜可以跳过)   美国,拉斯维加斯。傍晚,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沙漠发呆,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还留着古代样式的发髻。突然,身后一个温暖的身体紧紧抱住了他。一位女子从背后轻轻的吻着男子的脖子,动情的说:“子云,到这里还习惯吗?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那男子回头,面庞清秀却棱角分明,样子像是二十来岁的少年,只有眉头的皱纹可以看出他饱经风霜,配合着花白的头发,竟然透露出一股难以抵挡的成熟男人魅力,一脸正气,双目如电让人不敢直视。   不过此刻,他却饱含深情的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轻轻抚摸她额前的秀发,坚定的说:“你就是我的一切,没有什么决定不决定的,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随时为你做任何事,不论是非对错。”   那女子眼波流转,感动的不能自己,一把就把那男子推倒在房间的大床上,压在身下,情不自禁的呢喃:“子云,爱我,就像十八年前那样。”这话仿佛世界上最厉害的春/药,点燃了一直都波澜不惊的子云。他翻身就吻住了那女子,一时间房间里春意盎然。   云雨过后,女子躺在子云的怀里,轻声的问道:“子云,还记得十八年前那一天吗?”   子云沉默了片刻:“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是我人生中最美的一天,因为那天你成为了我的妻子。“   女子动情的说:”是啊,我欠了你二十三年的美好年华,现在一起还给了你,还把我自己附赠给你,再添了一个女儿。可惜你那一身的绝世剑法,我没有办法复原了。“子云却摆摆手说道:”这是哪里话,我只想永远和你长厢厮守,奈何岁月无情,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女子妩媚的脸庞上清泪划过,紧紧抓住子云的手,轻轻摩挲自己的嘴唇:”我这辈子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但唯有你是我唯一的温暖,可惜现在还不得不拖你进漩涡。我真的很愧疚。“   子云毫不在意的说:”即使现在我就是个废人,不能开弓射箭,骑马打仗,也不是随便什么小猫小狗可以揉捏的。“说完这话,他的气势陡然一变,仿佛是一位无所不能的绝世高手。那女子崇拜的望着他,眼里全是迷恋,喃喃的说:”这次过后,我们就可以和女儿相认了,她现在叫羽音,很叛逆,好像还喜欢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会参加此次的博弈。“   子云顿时感兴趣的说:”这个人我一定要好好的会一会。“那女子似乎还有什么要说,想了半天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子云虽然聪明绝顶,却对很多事的本质却并不了解。   而子云的思绪,却回到了十八年前那个春光明媚的下午,那个绝世宝剑出鞘的前奏之日。   那一天,和往常一样,皇帝的精神已经不比壮年,起床比较晚。子云照例准备上午出门,去皇宫陪伴这位半生戎马,雄才大略帝王----下棋。他们相识已经几十年,他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更是陪这位皇帝下了二十多年的棋,天圆地方,白兵黑卒,日夜厮杀。   其实子云一点也不喜欢下棋,他更喜欢战场上的金戈铁马,但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失去了绝世的剑术,他甘愿守着那个承诺,甘愿承受打压,只是为了陪伴她左右。   子云不是傻子,当年英俊潇洒的白衣追风少年,如今已经两鬓斑白,眼角和眉头也出现了皱纹,而当年那倾国倾城的红衣少女,依旧和当年一样,丝毫没有受到时光的冲刷。所有的事情并不寻常,但是他没有问她,他的眼里只有所爱的女人。作为名义上的夫妻,子云谨守承诺,关心她,爱护她却从来没有越轨的举动。子云也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若有若无的爱意,他没有纳妾,至今也还是童子之身,为的就是等她那一声:“我爱你,夫君。”   已经整整二十三年!   一个男人,十八岁到四十一岁,有多少个二十三年可以等待?一年一年的花开花谢,一年一年的渐渐老去,子云依旧是痴心不改。他爱的女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为他寻来一个美丽贤淑的少女为妾,她时刻保护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子云,但是这些都不是子云想要的,他只想等那一句:我爱你,夫君。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精灵般的美丽身影拉住她,塞给他一张纸,是的,他知道,自从二十三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她就不能说话了。那纸上的字力透纸背,却又小巧娟秀,悍然写着: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短短数句,霸气外露,仿佛无可匹敌的剑气冲天,一如当年的红衣少女。”夫人好诗,为夫去去就回的,请安心。“那女子却是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挥了挥手就回去了。对此子云并不在意,他还是骑上自己的那头小毛驴到皇宫,一个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皇帝的书房,却见那位帝王面色阴沉,在棋盘的一头等着他,似乎很有段时间了。   ”你来迟了,子云。“皇帝平静的说,语气里有一丝责怪。”叔达勿怪,家妻有事耽误了一会。“子云波澜不惊的说道。没想到这句平淡无奇的话却让这位帝王怒发冲冠。”她是朕的女人,不是你的妻子,若不是当年她以死相逼,朕早就得到她了,哪里会有你的份!“   这位叫叔达的帝王,一脚踢翻了棋盘,恶狠狠的说:”朕会一直盯着你,只要你敢碰兰陵,朕必杀你,她永远都是朕的,就算朕得不到,也轮不到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子云心绪激荡,双手紧握。别看对方是皇帝,武艺也颇为不凡,但他有的是方法杀死叔达。只不过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他难以抉择,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愤而让天地变色。”陛下,我与兰陵相敬如宾,并未有越轨之举。“”哼,谅你也不敢。“叔达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说:”朕乏了,你退下吧。记住朕的话。让兰陵和你同处一屋已经是朕最大的恩典了,朕从来没有对人退让过,除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子云对着叔达拱拱手,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书房里,子云在烛台前定定发呆,他担心叔达会对兰陵不利,冥思苦想对策。自己连基本的武艺都没有,如何保护兰陵呢?突然,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正是兰陵。她明显盛装打扮过,本来就已经美得让人窒息,当年亦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美女,在昏黄的烛光照耀之下,显得更加瑰丽,仿佛仙女下凡,不属于人间俗物。   子云痴痴的望着兰陵,这个陪伴他二十多年,却连手都没有拉过,没有一丝衰老的绝美少女,眼睛再也无法挪开,饱含爱恋,迷醉,遗憾,唯独没有贪婪的占有。   兰陵也望着子云,开口说道:“夫君,妾身想为你唱一首歌。”   子云顿时眼睛挣得像牛一样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兰陵。他已经二十三年没有听到那清脆迷人的声音了。但是兰陵却把手指放在他的唇边,示意他不要开口。   兰陵抓起子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缓慢清唱起来:“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哪里。   我们好不容易,   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   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   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   永不分离。”   唱到后来,兰陵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眼泪打湿了子云的手掌。   兰陵的意思,子云完全明白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跟着自己二十多年,自己竟然还在等她开口说爱你。兰陵不爱自己的话,叔达那里就不说了,以她的绝世容颜,足以自保的身手,天下何处去不得。自己虽然对她有救命之恩,但是这二十多年的时间,足以报答他的恩情了。   子云紧紧的抱住兰陵,怀里的玉人放声痛哭,他们就这样靠在一起,很久很久。   终于两人分开,兰陵站起身,轻轻解下一个搭扣,这套盛装的服饰竟然瞬间就脱落,少女一丝不挂的美丽纯洁的身体,展现在子云的眼前。但是子云却硬生生的压制要吞噬自己的欲念,解下披风,轻轻的盖在兰陵的身上,关切的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告诉我,为夫会想办法为你遮风挡雨。”   这时一向温柔贤淑的兰陵却气急败坏,一把就将披风扔在地上,说道:“你真是柳下惠,你能忍,老娘早已不能忍了。苦苦爱了你二十多年了,今天你必须要了我,马上,就现在!”说完就大力的把身体柔弱的子云压在书房的榻上,那风格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一样,她还是那样直率,霸道。   书房里行周公之礼,对于修身严谨的子云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但此时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一个为了爱人可以舍去二十三年美好光阴的男人,面对自己爱人的挑逗,如何还能忍得住。   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从此不早朝。他们两人如同一页扁舟,在无尽的大海上漂荡,二十多年沉淀的爱恋,如同火山爆发,让平日里均是翩翩有礼的他们,无尽的索取,像是要把对方溶进自己的身体里。   天色渐渐露出鱼肚白,子云和兰陵抱在一起,身上搭着的是子云的披风。兰陵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用手指抚摸着子云的脸,说道:“傻瓜,之前我中了难以对你说明的禁制,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只要和人有了身体的接触,就是那个或者是血液,对方就会变成一个不会衰老也失去意识的活死人。我没有变老也是因为这个。如今我已经将禁制解除,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真正的妻子,会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子云凝视着兰陵,一字一句的说:“我此生已无遗憾。”   兰陵却急了:“谁说没有,人家还要给你生孩子呢。还有,家里的梅儿你也要了吧,这事明天就办,耽误了人家十年的青春,现在都二十好几了,还要守活寡么?”   说完兰陵迅速穿戴好衣服,回头望着还在发呆的子云,神秘的说:“宝剑锋从磨砺出,你这柄宝剑,不应该蒙尘,是时候要出鞘了。”   这天兰陵消失了,晚上才回来,看上去挺高兴。第二天,叔达就委任子云为将军,带兵出征。兰陵一身戎装,护卫在子云身边。   后来这柄绝世宝剑纵横捭阖,横扫天下,英雄无不折腰,震惊了天下人。人人都知道子云乃是当世第一名将,他率领的白袍军对手唯恐避之不及。而兰陵却低调得毫无存在感,世人却不知身边的兰陵为何许人也。只知道子云身边有一神秘人,身手冠绝,负责护卫子云又或斩首敌酋。   再后来……   思绪已经拉回的子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兰陵已经离开了拉斯维加斯酒店的房间。他望着窗外苍凉的景色,叹了口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等和女儿团聚,过平淡的生活,真是让人期待。“   而此时匈奴的草原上的一个临时营地,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匈奴士兵的尸体,都是被一刀毙命。一个高贵绝美的女人,怒目望着手持弯刀的匈奴大汉,她身前一个个头稍小的娇美女子拿着匕首,正警惕的护卫着。   ”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吃我下了迷药的汤,不过这样更好,玩起来更有意思,还有这么美的一个添头。我现在早已迫不及待了。“   这男子猥琐的一步步紧逼,竟然是护送阿兰和小蝶她们的土狗! 第四十四章 你就是个卢瑟   楚汉相争,哀鸿遍野,无数的人死于非命。这些人都是人生的输家,也包括项羽这样的大英雄。但是这个世界依然有很多的人生大赢家,比如汉高祖刘邦,从亭长到皇帝,事业得意,一统天下。   再比如蒲将军也算不错,有轻音这样倾国倾城又实力非凡的爱侣,还得到过虞姬的垂青甚至还一夕承欢,情场得意,尽显风流。   有的人明明就是个人生大输家,非得要强行当个赢家,这种人的结局多半比较悲惨,但是土狗不信命,他要试一试。   土狗拿着明晃晃的弯刀,看着瑟瑟发抖,强作镇定的阿兰和小蝶,得意的哈哈大笑。仿佛看见掉进陷阱里的猎物,马上就会进自己的肚皮一样。   阿兰突然停下后退的脚步,盯着土狗的眼睛,严肃的问道:“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可曾亏待过你,欺辱过你,现在你却要这样对待我?”   土狗也站定,和阿兰对视,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丧心病狂的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明明是喜欢女人,却不知廉耻的爬上冒顿的床,每天晚上叫得那么欢腾,那么投入,你叫我怎么忍啊?”   阿兰脸色苍白,心虚的说道:“我不爱你,我们是不可能的。”小蝶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了。只见土狗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是一刀。小蝶急忙用匕首抵挡,但她的力气哪里是土狗的对手,匕首瞬间脱手飞走,不知踪影。土狗反手一个耳光,小蝶身体飞出几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越战越勇的土狗,把刀仍在一边,扑过去一把就把阿兰压倒在身下,粗鲁的一口气撕开了她的上身衣物,白花花的美丽胸脯瞬间晃晕了土狗的双眼。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起来,眼珠子都红了,像一头饿狼,啃咬着阿兰的脖子。   阿兰却是面无表情,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曾经害怕冒顿,但事实证明,冒顿是真心爱她的,而她却爱上了小蝶,背叛了冒顿。她信任土狗,而对方却只想得到她的身体,无情的背叛了她。此时她心中无比的悔恨,自己出事不要紧,看来土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小蝶了,甚至自己都会被已经疯狂了的土狗灭口。   蓄谋已久的土狗动作很快,阿兰身上一下子就快没什么遮挡了,正当他得意忘形,准备进入阿兰身体,好好实现念想了十几年的愿望之时,一只小巧的拳头朝着他的后脑袭来。阿兰看到已经脱下裤子的土狗两眼翻白,栽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他身后是气喘吁吁的小蝶,她的嘴角都是血迹,刚才被土狗打的那一下,让她眼冒金星。不过并未晕过去,她虽然受过搏斗的训练,但是力气差土狗太多,技巧也未必比得上,对方还有兵器。小蝶假装自己已经晕倒,看着土狗压在阿兰身上,当她看见土狗脱下自己的裤子准备办事的时候,瞅准机会一跃而起,打晕了土狗。   阿兰爬起来紧紧地抱住小蝶,放声痛哭,刚才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差一点土狗就要得手了。且不要说阿兰本身就讨厌和男人亲热,就算自己是个正常的女人,也不会委身于土狗这种货色。   小蝶轻轻的拍打阿兰已经裸露了半边的背,突然全身一软,倒在地上,接着阿兰也昏倒在地上。土狗用手揉了揉生疼的后脑,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说道:“真是个贱女人,本来还想一刀杀掉你算了,看来还是便宜你了。我现在就玩了你,以后在把你和阿兰关在笼子里,天天喂你们让女人发/春的药,到时候看你们像条母狗,还在我面前装高贵?”   敢想敢干的土狗,把两个漂亮的女人在草地上摆好,粗鲁的脱下她们的衣服。过不久两人的身上就什么都没有了。土狗站起身,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两人如白玉般美丽的身体。他现在已经热血沸腾,不能控制自己了,就算现在冒顿来了,也不能阻止他先得到两人的身子。土狗没有注意的是,刚才天上飞来一只大雕,又接着飞走了。   深秋的草原,太阳并不是那样的温暖,有一点寒意。土狗依依不舍的把两人搬进小帐篷里,当他抱着小蝶准备进入帐篷里走时,一只箭穿过了他的喉咙。土狗的手瞬间就无力耷拉下来,小蝶滚到地上。   片刻后一群匈奴士兵打扮的骑兵小队出现在土狗的尸体面前,其中为首一个年轻人是陈蒲,刚才那一箭正是他的杰作。   他直接下马,拿着剑戳了戳土狗的尸体,发现他死透了,同情的看着土狗,不屑的说:“你明明就是个卢瑟,安心的找个全身骚味的匈奴大妈过日子不就行了,非得打这些美人的主意。这些美人,一个个都是红颜祸水,没有点本事,沾染就是你这样的下场啊。”   看着蒲将军在那里碎碎念,季心完全摸不着头脑,更别说朱家这些脑子里只有打打杀杀的游侠了。季心好奇的问蒲将军:“大哥,你刚才在说什么啊,我一点都不明白。”   鄙视的看了一下这个二愣子,战场上的事,季心嗅觉敏锐,其他的事,他完全就是个傻,怪不得现在连媳妇都找不到。蒲将军淡淡的说:“没什么,我就是笑他运气不好。行了,去把这些尸体收拾一下,都别进帐篷。”   夜晚,点起了篝火。蒲将军带着已经穿戴好的二女,围着一个小火堆,远远的隔开了他人。   阿兰和小蝶的衣服,都是蒲将军穿的。作为一个现代过来的穿越人士,即使是看过无数的岛国小电影,也不得不感叹这个阿兰的身材容貌真好。他见过的人里面,估计也就轻音虞姬等人比得上了,怪不得可以把冒顿迷得神魂颠倒的。   此刻阿兰和小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起是眼前这个男人给自己穿戴的衣服,都有些不好意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突然小蝶对着蒲将军眨了一下眼,对方也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双方都心领神会。这时蒲将军用匈奴语对阿兰说:“我们是汉军,但是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能够平息两国的干戈。”   阿兰心里感觉很复杂很为难。她是匈奴人,汉人现在是敌人,她却不愿意跟冒顿在一起,还要依靠这些人让她和小蝶远走高飞。但是阿兰的心里,对冒顿还是有一丝留恋和满心的愧疚,毕竟冒顿对她很好,自己也并不愿背叛。   正因为有这样的心思,她才会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小蝶紧紧握着阿兰的手,小声的对阿兰说:“姐姐,我尊重你的决定。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   阿兰咬咬牙,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最后下定决心,对蒲将军说:“我答应和你们合作,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件事,我才会真心配合你们。”   蒲将军没有说话,做出一个伸手的动作,阿兰会意,坚定的说:“第一你们不能伤害冒顿单于,第二在事成之后,你要让我和小蝶在大汉过平静的生活。”   蒲将军沉默了片刻,诚恳的对阿兰说:”第一点我可以保证,就算刘邦要杀冒顿,我都会去阻止。第二点我实在是无法确保,只能说尽我所能。这件事情以后我可以让你脱离冒顿的纠缠,至于要在哪里,小蝶会如何,我决定不了。“   小蝶拉了一下阿兰的手,对她点点头,眼里充满了哀求。阿兰心软了,也对蒲将军点点头,然后取下自己的发簪,递给他,无奈的说道:”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这是冒顿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送给我的,样式很特别,我一直都带着。你拿着这个发簪,去威胁也好,劝慰也好,我都不会去过问的。但是别指望我再帮忙了。“   蒲将军郑重的接过发簪,对眼神诚恳的阿兰说:”你放心,我们也是希望两国平息兵戈。绝对不会伤害你。你和小蝶姑娘好好的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情,我的手下会保护你们并且秋毫无犯。“说完便离开了。阿兰心事重重的在那里不动,看着燃烧的火堆,仿佛是与恶魔做了交易,心下对冒顿的歉疚无以复加。   小蝶心里也有些难受,但是她的立场决定了自己就是最坏的那个人,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黑暗似乎都要吞没了她和阿兰,只有身边的火堆还有一点光和热。   白登山上的汉军守得很艰苦,之所以还没有崩溃,全因为一个人------张晓天。   他脱力的那两天,匈奴人几乎都要攻进了营地,刘邦手下的其他大将,全部负伤,汉军也是士气低落。刘邦都几乎快要放弃,开始打算若是被匈奴人抓住,该怎么讨价还价,让他们放自己回去。   多亏了兰陵给张晓天的那颗药丸,让这位在汉军中还有一战之力的大将成功恢复了实力。接下来的几天,张晓天左支右挡,好在匈奴人也没打算冲上了赶尽杀绝,战线还维持得下去。但是军中的粮草已经全无,靠杀马充饥,箭矢也要没有了,张晓天忧心忡忡,害怕自己的担心成为现实。这两天周勃再不来,自己真要死在山上了。   对汉军的包围攻击,战事进展不顺,冒顿也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   第六天的夜里,冒顿收到了一封信和他认识的一个发簪,那是阿兰的,他陷入了无限的纠结和愤怒,因为他找来认识汉字的手下,那信上赫然写着:”解除白登山的汉军包围,到雁门来领回你的女人。别耍花样,明天不到,就会寄给你阿兰的双手。别挑战我的耐心。”   如果后世人看到这封信,这尼玛妥妥的黑社会高利贷的节奏啊,陈蒲的下限之低也是超乎了冒顿的想象。他一下子陷入沉思。江山还是爱人,他必须要有个了断了。 第四十五章 世上不止一个聪明人   冒顿反复的权衡,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大好的局面,会引起军心动荡,但是他实在是害怕对手狗急跳墙,杀掉阿兰泄愤。冒顿没读过圣贤书,不过鱼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这个道理倒是弄的很明白。他不动声色的吩咐石头将军打理军中事务,自己带着三千亲卫,悄悄离开平城,直扑雁门。   雁门到平城的距离大概三百里不到,冒顿相信自己连夜赶路的话,第二天天黑之前就能到。将近黄昏,天边的晚霞氛围瑰丽,配合平城苍茫的景色,显得人类渺小无力。冒顿一时间也觉得意兴阑珊,抓住刘邦那种致命的吸引,似乎也没那么迫不及待。他心里乱糟糟的,或许是担心阿兰,又或许是隐约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仿佛一块大石压着。   同一时刻雁门外的一处山脚下,蒲将军正带着手下扎营,他看到阿兰牵着小蝶的手,呆呆的望着正在落下的夕阳发呆,暗自摇了摇头。没错,这次自己的做法真的非常下作,比较起来,似乎冒顿才是个大英雄,自己反而成了猥琐男+大反派。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看过那么多人倒下,蒲将军真的不想再有流血和杀害,特别是自己手下这一百多的弟兄,完全是把心套给自己,不求名利,无怨无悔,他怎么忍心让其中任何一个人去死。看着季心他们那憨厚的笑容,看着阿兰心若死灰的痴呆模样,他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都是身不由己,曾几何时的恣意妄为,潇洒快活,已经成为了往事。想想那是什么时候来着,或许是大学,或许是大学以前吧。那些记忆已经渐渐的远去。   “晓天啊,寡人知道你尽力了,但是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行了,我决定天亮就向匈奴投降。”刘邦认真的看着张晓天,语气很亲近,但是所说的事情却是一点也不轻松。张晓天脸上身上全是干枯了的血迹,眼睛已经通红,嘴唇也干裂开。头盔早已丢失,头发已经披散开来,只到处是粘着灰尘的血迹。这样子只要往死人堆里躺一下,绝对没人能认出来。   张晓天眼睛注视的刘邦,一字一句的说:“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会保护陛下一天,匈奴人要对付陛下,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陛下不要灰心,援兵这两天一定会来的。”   强大的气势感染着刘邦,他眼里渗出一滴浑浊的泪水,拍了下张晓天的肩膀“好样的,寡人与汉军共存亡!爱卿好好歇着吧,明天就看你的了。”说完刘邦就离开了。张晓天哀叹了口气,自己现在就指望那名神秘女子的后招了,刚才那番表演,都是做给刘邦看的。   望着哀鸿遍野的汉军大营,张晓天心沉到了谷底,对明天没有一点点自信,只希望援兵能快点来。   冒顿不知道的是,某种意义上说,左贤王已经背叛了他。本来左贤王本部应该防卫周勃大军,防止汉军靠拢的,但是由于之前左贤王兵力损失十分惨重。狡诈的左贤王担心冒顿在此战以后,名声会上升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到时候兵力衰弱的自己,就有着被吞并的可能性,草原之上,毫无仁义可讲,完全是不加掩饰的弱肉强食。作为草原上的一方霸主,左贤王不敢赌也不想赌。   这些天对付周勃的步兵和战车组合,左贤王出工不出力,箭矢都没有射出几个,一遇到汉军基本上就是落荒而逃。此时,汉军大军已经离平城不远了。左贤王的如意算盘是先退到白登山之外,等汉军和冒顿的大军打的热火朝天,分出胜负之后再做决定。如果冒顿胜利,那就痛打落水狗,围歼汉军。如果冒顿败了,自己则是迅速的退回草原,趁机吞并冒顿的部落,自己也弄个单于当当。   正当各方都在酝酿,准备一决雌雄的时候。有一个人也在悄悄的准备着。   高高的塔顶站着一名少女,她凝神也望着塔下面的房屋和芸芸众生,不知道想些什么。她头发扎起了马尾,略微紧身的上衣衬托着圆润饱满的胸部,而腰身却盈盈不堪一握,修长的大腿配合着翘起的臀部,在白色半透的纱裙下,若隐若现。光看背影就让人浮想联翩,不能自己。她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的说道:“已经乱起来了,不能再四处玩耍,是时候要办事了。”   说完转身便往塔下走,只见她俊美的脸型略微有些长,看着处于清纯和妩媚之间,大大的眼睛总是无意间流露出勾魂夺魄的神色。樱桃小口让人看见就忍不住要吻一下。配合着无双的身材,这位绝色的女孩似乎是从画中走出来一样,人间不存在这样的美人。   这名倾国倾城的女孩一出塔,就变为了一名中年的剑客,急匆匆的就出了武威城。   武威城不远的官道上,一群骑士围着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这老人看起来五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道骨仙风,浑浊的小眼睛偶尔闪着精光。他身边躺着几具尸体,这老头时不时的看着那些尸体,眼神中流露出悲戚的神色,但是依旧一言不发,心若死灰。   这时骑士们分开一条道,一个样貌平淡无奇的中年将领,恭敬的对这位老头行礼,那样子出自真心,绝非作伪。这老头却不识抬举,冷哼了一声,头偏到一旁,不去看这位将领。   “艾公,小人也是迫不得已,请您陪末将一起回宫,陛下……”还未等这人说完,那老头不耐烦的说道:“现在的陛下是什么人,我心里最清楚了,你手下的人毫不犹豫的就杀死我的护卫,我到现在还看不出来那真是见鬼了。”   这人面色一红,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艾公你是聪明人,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让末将送你上路,还可以好好留个全尸,我也会将你好好的安葬了,毕竟我还尊敬你。若是你落到陛下手里,说不定会被五马分尸,扔到乱葬岗。”   这位被称为艾公的老头,双目无神的看了看那位将领,靠在轮椅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将领会意,挥了挥手,副将抽出宝剑,一步步走向轮椅。下一刻这位老人就会人头落地。   正在这时,从远处射来一箭,直取那副将的方向。这一箭速度极快,眼睛根本捕捉不到行动的轨迹,周围的军士都没有反应。这副将也不是常人,战场上的直觉让他下意识的挥剑去劈砍箭矢,单刚刚转身,噗的一声,箭射进了脖子,他的宝剑掉到地上,自己缓缓的倒下了。   紧接着又陆续有箭矢射过来,骑士们倒了一大片。那中年将领不敢停留,扔下坐轮椅的老头,就准备走。正在这时,一名中年剑客飞快的冲过来,众人都看不起影子,拿起弓箭乱射一通,全部都落空了。   正在众人愣神的时刻,那中年将领捂着脖子,栽倒在马下,接着又一个人腹部被刺穿,那剑客速度极快,影子似乎都看不清。剑光如雪花飞舞,骑士们傻呆呆的在马上被一一刺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大叫着疯狂的落荒而逃,仿佛瘟疫传染一样,失去首领的这个好几十人骑兵队伍瞬间就作鸟兽散,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时老头才睁开眼睛,看着那名神秘的中年剑客。他一开口,却吓的那剑客几乎栽倒。   “你这人女扮男装,还弄得这名丑,是来吓唬老夫的吗?”对方听了这话,顿时呆滞,剑都掉落在地上。接着气得直跺脚,指着老头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我装扮得不是挺像的嘛?”   这声音如同黄鹂,清脆悠远,带着一股小幽怨。似乎在抱怨又似乎是撒娇。跺脚的样子像极了女子,却在一名中年大汉身上展现,说不出的怪异。   这老头却平静的说:“素不相识,却救人一命,必有所求,何不以真身示人啊。”   那女子点点头,挥挥手,老头好像就眨眼了一下。眼前就出现了一位绝色少女。“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要装扮了,这等沉鱼落雁的容貌,老夫若是年轻三十岁,那是说什么也要把你娶回家的。”   老头一点也不似之前那般顽固,反而有点老不羞的样子,调戏起眼前的少女。“直接说吧,我叫羽音,想拜托你办点事情。”   这老头却十分干脆的拒绝:“完全不可能,不用再提了。”   羽音的脾气本来就十分急躁,一听这话又急又气,问道:“为什么,要知道我只是拜托你做件事,又不是要你的命,再说我刚才还救了你一命呢?”   对方却是不急不缓的说:“呵呵,刚才看姑娘你的手段,那真是鬼神莫测。你居然还拜托我做事情。我看你行事不似大奸大恶之人,所托之事必然千难万险。老夫已经累了,生无可恋,不想再折腾。你愿意离开你就走吧,不愿意离开,那刚才你救我一命,现在拿去也行,两不相欠。”   羽音听完若有所思,平静的问他:“你就不怕那个狗皇帝来杀你?”   那老头听完哈哈一笑,豪气冲天的说:“如果我要当皇帝,哪里还轮的到他来做。当年我带着七千病残,打的胡人十万兵马丢盔弃甲。那个家伙又算什么。”说完神情一黯“老夫子嗣全部死于军中,已然是了无牵挂了。对于那些争名夺利,是是非非已经看得淡了。我就是想让那狗皇帝杀我,背一世骂名而已,否则凭他那三脚猫的手段,如何奈何得了我。”   听完这话,羽音的神情一黯,无奈的说道:“我实在是万不得已,自己虽然还有些打斗的手段,上了战阵就没办法了。必须要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帮忙。您老就不愿帮帮我吗?”   这老头听完这话眼睛一亮,问羽音:“你能说说原因吗?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羽音沉默了片刻,坚定的说:“我只想证明我比姐姐要强,仅此而已。然而姐姐是天之骄女,运气还特别的好,什么好东西,她都能自愿不自愿的得到,我不甘心啊。”   说完这话,似乎是吐出了心事一般,她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对着那老头说道:“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他们想必还会回来的,我先送你到别处安顿吧。之后咱们就别过了,算我倒霉,不要你还我人情了。”   “慢着。”这老头推着轮椅到羽音的跟前,看着她要哭出来,眼睛红红的,叹了口气说道:“老夫无牵无挂,也没什么需求。但是若是有个子女在身边,也会觉得生活别有滋味。你若是愿意叫我一声义父,那老夫也豁出去这把老骨头,替你出头,让你姐姐有的,你一样都有,如何啊,闺女?”   羽音顿时笑得像一朵鲜花,甜甜的叫了一声:“义父,女儿就拜托你了。”还走过去亲了下老头的脸。   “你这丫头,上了你的当。罢了,只要你以后当我是义父,老夫就会拼尽全力为女儿打拼。”羽音笑着拉着老头的胳膊,撒娇道:“那是呀,哪有父亲不疼女儿的呢?”   说完这话,她面上虽然是笑脸,心里却是黯然。高傲的她,如何能接受一个陌生的义父,实在是她从小就没有父亲,哪怕是那一点点的虚幻的爱,她都舍不得丢弃。 第四十六章 神经大条   陈蒲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朴实的匈奴男子,无法把他跟雄才大略的匈奴王联系在一起。粗糙的皮肤被太阳晒得有些黄里透红,风尘仆仆。中等微微还有些发福的身材,如同老农一般平淡无奇的脸庞,让人看不出喜怒。唯一特别的就是那双眼睛,锐利,凶狠,散发着戾气,仿佛他的主人下一刻就会吃人。   冒顿在匈奴里威名赫赫,一半是杀敌人杀出来的,一半则是杀自己人,生性就慵懒的陈蒲无法喜爱这种只知道杀戮的生活,当然也就体会不到冒顿的杀性。当然即使冒顿再厉害,也不会比和机器猫差不多的轻音更厉害,所以陈蒲脸上也是毫无惧色,更何况手里还有“肉票”呢。   “你终于来了啊。”陈蒲试着装了下大尾巴狼,用匈奴语和冒顿打招呼。旁边的季心一只手把剑横在阿兰的脖子上,一面对陈蒲的神经大条暗暗乍舌。小蝶看了看周围,也不得不对陈平的谋划感到佩服。这一位后手,不是艺高人胆大的话,那绝对就是脑子不正常。   原来冒顿带来的整整三千骑兵,将陈蒲一行人围得水泄不通。陈蒲就好比一个小孩被一群豺狼虎豹包围着,还在那里悠闲的吃棒棒糖,好奇的打量对方。陈蒲手下的那些人可没他那么淡定,众人都是刀出鞘,弓拉紧,剑拔弩张的架势,哪一个不小心的话,就会引发一场杀戮!当然,人数占绝对劣势的陈蒲一方,肯定讨不到好。   “放开阿兰,我放你们走,我冒顿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冒顿死死的盯着季心手里的剑,恶狠狠的说道。陈蒲不屑的看着冒顿,淡淡的说道:“要救人就要有个救人的样子,你看你,还这么凶,这样不行啊。”   冒顿没有说话,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阿兰脖子上的剑。“当我不存在是吧?那先给点利息。”陈蒲闪电般的刺出一剑,众人都看不清是怎么回事,阿兰的左腿的裙角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白花花的小腿。“我说冒顿单于,你要在这里欣赏你的女人走脱衣秀吗?很刺激的哦。”   冒顿瞠目欲裂,胸膛急剧起伏,显然已经是怒极。他此刻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对手明显是有恃无恐,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被围困汉军的状况,让他非常愤怒的同时也很好奇。   看到冒顿没什么动作,陈蒲心里也是直打鼓,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决定给冒顿加点料。“你看这么多人围着我,实在是让人很害怕,呀,我的手滑了啊。”话音刚落,一道剑光划过,阿兰左腿的裙摆又开裂了,露出了整个大腿,让人血脉膨胀,但是冒顿注意到那道口子还是之前的那一道,对陈蒲的剑术有了新的认识,心沉到了谷底,已经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阿兰羞怒的盯着陈蒲,眼神里尽是责怪。陈蒲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你看,这人一多,我的手就会抖,要是弄伤了人,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冒顿单于。”   说完一脸肃然,盯着冒顿。冒顿知道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对副将低语了几句,顿时匈奴军中吹响了凄凉的号角,大军缓缓后撤,解除包围,退到千米以外。但远远的还是呈现新月阵型,隐隐将陈蒲一行人围困在中间,只留出一面开口。   陈蒲久经战阵,知道对面乃是骑兵精锐,任何常规逃脱的办法,都不可能奏效,于是对着冒顿拱拱手。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冒顿,盯着蒲将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究竟要什么,才会将阿兰放开,说说条件。”“什么都不要,匈奴人撤回草原就行了,你的女人到时候完璧奉上。”   冒顿盯着阿兰,对方眼里有泪水,悲伤的眼神里隐隐有一丝期待。但是却什么都没说。他顿时觉得心里很乱,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陈蒲看冒顿的样子,就知道他意动了,不是没得谈,果然事先的情报是准确的。   “冒顿单于,我跟你讲个道理,你先听听对不对再判断,如何?”“愿闻其详。”陈蒲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现在周勃大军离平城几乎是一步之遥,就这一两天的事情。”冒顿听完眉毛一挑,这件事还真是被忽略了,那怎么说也有二十多万汉军啊。冒顿的表情,陈蒲都看在眼里,依旧不动声色的说:“即使你赶去了,也未必能抓住刘邦,而自己爱的女人,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人死不会复生,到时候什么都捞不到,你说值得么?”   冒顿眼里显出挣扎的神色,明显还是不愿放弃他自认为快要到手的宏图霸业。这时陈蒲神色一变,快速射出一箭,直取冒顿军中一面旗帜。这一箭力大速度快,那旗杆居然被射断。“撤围还是不撤围,给句话!”陈蒲大吼道。冒顿一时间心神巨震,在马上都有些坐立不稳。阿兰看到此情形,眼中黯然,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陈蒲对着冒顿说道:“我们现在一起去白登山,到了那边再做分晓如何。这一路上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我说的话。男子汉顶天立地,不要婆婆妈妈的,给个痛快。”   冒顿沉思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大军返回平城。   一路上,这三千骑兵将陈蒲他们远远的团团围在里面,生怕他们逃掉了。季心看着眼界大开,对着陈蒲兴奋的说:“大哥,胡虏对咱们保护得这么严实,我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见啊。”陈蒲无语的看了这个脑袋浆糊的家伙一眼,心里哀叹真是没有共同语言就不好交流。   在现代陈蒲的“卧室”里,两位绝色的少女正面对面的禁坐着,相互对视着,虽然不见刀兵,但气氛却是充满了火药味,似乎能听到空气中噼里啪啦的声音,正是轻音和羽音两姐妹。   “哎呀,姐姐,听说他们把你关起来了,真是太坏了,要不要我去说说看,让他们放你出来呀,呵呵呵呵。”“没事,我正好休息段时间,等着博弈开始。”轻音没有中招,神色冷淡的回答。“哟,听说你除了情郎以外,还找了个帮手,叫什么张晓天的吧,听说还挺厉害的,到时候真是想见识下啊。人家怕打不过你,也去找了个军师,不知道谁厉害点呢?”   “哦,是什么人呢?”“那就不能告诉你了,不过我拜他为义父,肯定比你那个什么人要对我尽心些了。”   突然轻音沉默了,说得正起劲的羽音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到内伤。正当她准备嘲讽下轻音的时候,对方一句话就让她呆滞了。“之前我见过姑姑了。”“你说什么?”“之前我见过姑姑,也就是你的母亲。”   羽音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呆呆的站着那里不做声。轻音有些不忍,毕竟这个妹妹虽然争强好胜,却不是一个坏女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安慰她一下。“我没有母亲,父亲也没有!”丢下这句话,羽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只剩下轻音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发呆,连拉都无法拉住她。   有时候时间过的很快,有时候时间过得很慢。这一路上,阿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希望这条路永远都不要走完,她就像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不愿去面对现实。   但雁门离平城却并不远,一天之后,这个奇怪的组合还是走到了白登山的外围,那里的情形吓了冒顿一跳。   大汉周勃的大军,依次展开,而石头将军带着十万匈奴骑兵与汉军对峙。双方都是十分的谨慎,看样子对峙的时间并不算久。   周勃望着黑压压的匈奴骑兵,也害怕对面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现在实在是不适合死拼了,能救回刘邦那是最好不过了,匈奴什么的就随他们去吧,离开就好了。当他得知刘邦被困在白登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不然全家都会满门抄斩。   这段时间他寝食难安,战战兢兢,终于摸到了匈奴的边。这时,两边都发现了冒顿一行人。陈蒲看着冒顿,冷静的问他:“冒顿单于,你看看现在的情形,你觉得还有希望抓住刘邦么?”   冒顿找来副将,吩咐了几句,大军不管陈蒲他们,一溜烟的与匈奴大军汇合了。这时陈蒲他们变的十分尴尬,卡在双方大军之间。这时匈奴大阵缓缓分开为两边,让出一条通道。陈蒲会意,郑重的对季心说道:“关键时候到了,你带着兄弟们去白登山,引导汉军下山。如果有什么意外,务必要自保,千万别死。”季心听完差点吐血,他还以为陈蒲会让他拼死保护刘邦。   看着季心一脸怂逼的样子,陈蒲哀叹一声,补充说道:“下山后不要找我,和汉军一起回关中吧,你救过刘邦两次命,他不会亏待你和兄弟们的。”季心隐隐觉得不对,担心的问陈蒲:“大哥,那你怎么办呢?”“真是废话,你大哥我这么多风雨什么时候出过事,赶紧去吧。人质我来看着。”虽然已经没有军令来约束季心他们,但是长期以来的默契让陈蒲手下的这些兄弟没有人提出异议,众人缓缓的朝着匈奴大阵的空隙走去。   周勃看出事有蹊跷,命令汉军严阵以待,自己就要带着亲兵上前,却见陈蒲远远的摇摇手,示意不要上前,没办法只能命令汉军大军拉弓上弦,准备应战。一时间战场中间就剩下三个人,陈蒲,阿兰,小蝶。两边都是十万级别的大军,却好像是害怕这几人一样,全部不敢上前,十分的诡异。   美丽的花园里。羽音气急败坏,劈砍着一颗大树,她美丽的身影动作却十分粗暴,像是个仙女啃西瓜,吃得满嘴是血红,场面相当违和。也许是觉得累了,她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地上。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爬起来,自言自语的说:“心情太差了,陈蒲,我要去把你打一顿出气,轻音这个贱人现在一定在嘲笑我,我不能拿你怎么样,那就只能拿你的情郎出气。“说完掏出一个闪亮的晶体,默念了神秘的功法,消失在原地,此时头顶刚巧有架飞机飞过。 第四十七章 非常突然   陈蒲站在战场中央,挺立如山岳。不管是汉军还是匈奴人,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这位风萧萧兮,胆敢劫持匈奴王的女人,来左右战局的男人。   双方的气氛已经没有那么紧张,双方的将士现在都在关注战场中央的那个男人,好奇他会怎么收场。   冒顿阴沉着脸,面色如水的看着陈蒲和被他劫持的阿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因为爱阿兰,所以才放弃要到手的功业,但这仅仅只是一个方面。一个只爱美人的领袖,如何能在危机四伏的草原上生存?之前汉将张晓天一夫当关的表现,之后陈蒲的诡异手段,都让他意识到,汉人多壮士,不可轻辱。   在战场上打败他们是一回事,俘虏他们的皇帝做交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没有必要激怒汉人,匈奴也没有做好全面入侵大汉的准备。从雁门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样做究竟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结论让他很不乐观。   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左贤王已经有反叛的迹象,被汉军打败后没有和自己联系,目前不知所踪,意图很值得怀疑。冒顿已经意识到事不可为,干脆卖阿兰一个人情好了。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平静了下来,欣赏的看着陈蒲。   一个人站在两军数十万人之间,还面不改色,已经不能仅仅用胆大来形容了。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壮士,不仅身手了得,而且还有勇有谋。更重要的是,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年轻,如果以后让他成长起来了,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不过冒顿依然决定事后放他一马,那是他的骄傲,如果因为忌惮一个人,就去想办法阴暗的弄死,那就会成为自己的心魔。作为草原上的最高统帅,他不允许自己畏惧某个人。他相信即使那个人再强,自己也能对付,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   陈蒲在战场中央都走神了,他又想起曾经恋爱时陪张晓娟看的一些战争大片,像是《特洛伊》什么的,那场面和现在的比,简直是洒洒水。他有些无聊的打量着双方的服饰,队形,精神面貌,发现似乎是半斤八两,双方都很疲惫,唯一的区别是匈奴那边马匹很多。   那晚在雁门,他遇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那个人告诉了他逃脱之道,所以他才敢让季心他们和汉军一起回去,自己一个人来殿后,丝毫不怕冒顿翻脸。他抚摸着挂在腰带上的那块如脂的玉佩,似乎能感觉到它那若有若无的波动,和自己产生共鸣,眼睛看到的都是不同的景色。陈蒲通过这个玉佩,发动一种特殊的功法,似乎能看到对方下一秒的动作残影。明明是下一步的动作,却像是上一步的残影,确实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他有些歉意的看了阿兰一眼,心里担忧这个女人的命运。从小蝶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拉拉在现代都是水面下的事情,更何况是楚汉之交的年代,何况还是一个汉人女子和胡人女子,她们之间很难有结果,自己这个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相反为了让匈奴退兵,自己还利用了她们。   陈蒲又想着那名神秘女子对自己说过的话,心情更加的沉重。一切就像是张慢慢收紧的网,看不到这张网有多大,自己在其中无法挣扎,更有些超脱常识的事情,让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匈奴人队伍缓缓分开了一条并不宽的道路,仅仅只够两辆汉军的战车通过。季心打头,身后跟着一名浑身是暗红色干涸血迹的汉子,破损的甲胄套,冷峻的脸庞,一身的彪悍之气档都挡不住,当他经过的时候,两旁的匈奴士兵都会下意识的撤马后退一步,此人正是张晓天。   他心里暗呼侥幸,要是再晚来一天,刘邦可能真的会投降匈奴了,到时候自己是什么结局真是不好说,杀了匈奴那边数不清的人,对手能放过自己那真叫咄咄怪事。他不怕死,但是并不想这样窝囊的死去。   这时周勃的汉军全部抽刀上弦,全面戒备,弓箭对准了匈奴人。   而此时张晓天也看到了战场中间的那个男人,直觉上他就猜到那个人就是轻音嘴里说的蒲将军,他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单薄的身影,在两军之间格外的突兀。两边只要打起来了,他绝对会是第一个死的人。   在张晓天眼里,这人就像一只猛虎。虽然陈蒲的背影有些纤弱,面目也比较清秀,但是他感觉出了同类的气息,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想法很多,却也只是一瞬间,张晓天和季心的队伍率先通过了匈奴人的通道,随即在匈奴大阵十几步的距离外,外摆开阵势,一旦匈奴有异动,准备随时冲进去救人。这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做法,震撼了冒顿。只见冒顿对着副将耳语了几句,匈奴大军阵势变换,匈奴大军往左右两边分得更开,留出了更多的空间,对张晓天等人表示敬意。   陈蒲看到自己手下的人不在队伍里,长出了一口气。季心这个二愣子耍帅就随他了。现在情势还是很紧张,并没有尘埃落定,他心里难言轻松。   这时陈蒲对小蝶点了点头,小蝶看着阿兰,阿兰也缓缓点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于是小蝶也慢慢的朝着周勃大军走去。冒顿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没什么表示,若有所思。   正当在场的诸人都面面相觑,一个老头骑着雄壮的黑马,昂着头走出来了。身后是列队而来的被围困汉军。他们几乎个个都带着伤,衣甲不整,布满了血污,人数也不多,看着就是将近万人的样子,和周勃的大军根本没法比。但匈奴士兵却用仇恨和敬佩交织的眼光,看着这只乞丐一般的军队。   冒顿不动声色,看着趾高气昂,仿佛打了胜仗的老头,猜到那一定就是刘邦,心里气的发抖。他暗自把拳头捏紧,但是心里却是哀叹了一声。现在火拼起来,胜负难料,还是全身而退,以图将来吧。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匈奴大军也如同他一个人一样,悄无声息。   周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却毫无办法。他吩咐汉军大阵分开了一条通道,准备来接纳回来的汉军士兵,最后把刘邦和他那些老兄弟保护好,然后大军再开拔回广武。他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他也不敢再刺激冒顿,让对方有什么同归于尽的打算。   就这样,麻杆打狼两头怕,但是双方都非常有“诚意”。匈奴人怕周勃大军扑上来,内外开花。冒顿怕陈蒲伤了阿兰。周勃怕匈奴人反悔,刘邦害怕哪个不开眼的撩拨一下,全功尽弃,张晓天和季心他们担心煮熟的鸭子飞走。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场中央唯独有个人在那里无聊的打呵欠,正是陈蒲。冒顿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欣赏之意更浓了,这个人,似乎是一个比刘邦更厉害的对手。   尽管很煎熬,刘邦还是带着大军走了出来,他看了季心一眼,感动的对他拱拱手。季心虽然是自己最恨的蒲将军的大将,但是却在关键时刻救过自己两次,各为其主没必要记恨,相反将来还是可以大力拉拢的对象。   众人缓缓的走入周勃的大阵,期间季心几次想脱离队伍去找陈蒲,但是都硬生生的忍住了,共事这么多年,之前的结果已经证明了陈蒲对事情往往有着准确的预见性。他回头看着战场上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心里只打鼓。   季心走到周勃跟前时,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周勃神情一变,敬佩看了陈蒲一样,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对着陈蒲拱拱手。   被围困的汉军鱼贯而入,全部通过周勃的汉军大阵之后。周勃传下数道军令。汉军大军两边顿时分为两股,交替列阵后退,慢慢的远离了战场,直至最后看不见。   已经“交货”完毕了的冒顿,抛弃了所有的耐心,大手一挥,手下军队如饿狼一样把陈蒲和阿兰重重包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冒顿来到陈蒲几十步的距离上,低沉的吼道:“我已经兑现承诺,你现在该放人了吧。”   陈蒲一言不发,把佩剑收入剑鞘。阿兰会意,缓缓的走向冒顿,一步一步,脚步轻盈而坚定。她实在没想到冒顿居然真的为了她就放弃了到手的宏图大业,心下有些感动,更何况自己还背叛了冒顿,更是愧疚难当。但是和小蝶在一起如蜜糖版的致命诱惑又让她欲罢不能。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下,她一步步的走近冒顿,不久就来到了冒顿的面前。这时冒顿一把把她紧紧搂住,好像怕她会消失一样,对着天空大笑。他憋屈的心情终于得到极大的缓解,虽然没有钓到黄龙鱼,但是他却对自己的心有了更多的了解,来日方长,有的是较量的机会。   冒顿意味深长的看着陈蒲,学着汉人抱拳的样子,对着陈蒲行了一礼:“壮士,期待以后有交手的机会。你走吧。“说完便对副将吩咐了几句。匈奴人分开了一条仅仅只能一人通过的路,并且刀出鞘,做出准备劈砍的姿势。冒顿含着笑意看着陈蒲,他手向前一伸:”请吧,壮士。“   陈蒲无语的看着冒顿,他对这种”试胆“的小把戏,实在是无语得很。陈蒲从容的走在这条狭窄的道路中间,当走过一个普通匈奴士兵的时候,这人作势要劈砍他,手拿着刀向下砍。陈蒲面色一沉,剑如闪电般挥出,马头直接被斩断,顿时倒地,这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陈蒲淡然的说:”这次是马头,再有小动作,我不会留手的。”   这一幕震慑了匈奴士兵,无人再敢有什么别样心思。冒顿也不关心这些,他深情的看着阿兰,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正当他愣神的时候,周围一阵黑烟飘来,场中出现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手持小弩,对着冒顿就是毒蛇般的一箭。然后瞬间就随着黑烟飘走了,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弩箭速度极快,冒顿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丝毫的反应。阿兰看到箭矢就要射中冒顿的心窝,想到他对自己的百依百顺,想到自己对他的背叛,心下愧疚。觉得死也是一种解脱,这样就不欠冒顿什么了。念转如电,其实也就是一刹那的时间。阿兰转身扑到冒顿身上,身上顿时一朵嫣红,像是绽放的美丽鲜花。   冒顿终于反应过来,看着怀里为他挡了致命一箭的阿兰,已经说不出话来。阿兰伸手抚摸冒顿的脸,轻轻的说:“答应我,带着子民们回草原,别再轻启战端了,好吗,大王。”她看着冒顿,眼睛里充满了哀求,结果还没有等冒顿回应,手臂已经缓缓垂下,没有了生机。   失去理智的冒顿,两眼冒火,怒视着正在离开的陈蒲,大吼道:“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第四十八章 迷路的小孩   人世间什么事情最幸福,那是失而复得。什么事情最痛苦,那是得而复失。比得而复失还要痛苦的,就是失去了,得到,再瞬间失去。一如现在的冒顿。   他红着眼睛,看着已经毫无生机的阿兰,心如刀割。身边的匈奴大军已经把陈蒲团团围住,被杀死的人,尸体都堆得老高,依然前仆后继的扑上去。然而这一切与冒顿无关,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看不到,听不到周围的喧嚣和嘈杂。眼睛直直的凝视阿兰苍白的脸,那张脸平静,安详,似乎只是睡着了一样。周围的亲卫仿佛看不见这些,只是牢牢守卫着冒顿。   阿兰用自己的死,证明了对冒顿的真心,至少冒顿是这么认为的。一个心甘情愿为自己死女人,他这辈子可能再也碰不到。然而,现在失去了,而且是永远的失去了。他这才明白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然而一切都晚了。   阿兰不是陈蒲杀的,冒顿心里很清楚。虽然看不清,但是他知道那阵黑烟绝非常人所能拥有的。某种程度上说,陈蒲是无辜的。但是如果陈蒲不绑架阿兰,则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他始终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冒顿一时间不能拿那个凶手怎么样,不能拿周边的汉军怎么样,近在咫尺的陈蒲,就成为了冒顿泄愤的对象。将来他还会拿大汉作为对象,现在只是收回一点利息。   陈蒲现在的心已经沉到谷底,但是时间很紧迫,却来不及多想。那个凶手他看清了,就是在雁门关外刺杀他的那个人,会化作黑烟远遁。他至今都没有猜透对方的身份,只知道那人身法诡异,武艺不凡,而且对自己有着极大的恨意,要杀之而后快。   他跳上一匹马,对着匈奴人使出自创的剑法。瞬间周身布满了剑光,无数射向他的箭矢,被一一击落。而靠近他的匈奴士兵,会看见仿佛飘落的树叶滑向自己,无处闪避,瞬间脖子上就出现一道血痕,栽倒下去。仿佛割草机滑过草坪,陈蒲身边就没有能够站着的匈奴人。   对于异族,陈蒲是不会留手的,他自创的这套剑法,攻防一体,是战阵之上对付普通军士的不二打法,不过对付厉害的游侠就不行了。   匈奴人如同蝗虫一样,一波一波的飞奔而来。陈蒲抢了一匹马,边打边撤。中途又不断的抢马,飞奔,一路上留下了不少的尸体。   陈蒲边跑边计算着时间,想起雁门那一晚神秘女子教给他的秘法,他瞅了个空当,左手握紧了玉佩,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在消失的一刹那,他看到眼前的草地上凭空出现一位绝美的女子,好像就是曾经刺杀过他的那一个女子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轻音的妹妹。不管怎么说,美女,尤其是倾国倾城的美女,总会让人印象深刻。而那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大吼一声:“陈蒲你他玛害死我了!”   这话刚刚入耳,陈蒲就瞬移来到了白登山上,原来他的秘法才刚刚学会,根本就不能走多远。然而,他想到此时那名女子陷入匈奴人的包围,很可能凶多吉少。已经失去理智的冒顿,会杀掉所有有嫌疑的人,尤其是这样凭空出现的,才不会管对方是不是大美女。   陈蒲心里很纠结,他不想回去送死,但是如果这个女人出事,轻音一定会很伤心。他咬了咬牙,再次强行发动了秘法,一瞬间就来到了刚才的战场。然而当他回去一看,心好比三伏天被扔进冷库,彻底的凉透了。   那女子胸口插着一支箭,全身都是刀伤,白色的长裙变得血红,呈现一股妖艳的美丽,看上去已经是奄奄一息,跪坐在地上,拿剑支撑着,不让身体倒下去,这样子不用说已经是神仙难救。   陈蒲拼命冲过去一把抱起她,虽然这女子身材高挑,但此刻陈蒲却考虑不到重量了。女子看他来了,最后支撑着她的一口气卸掉,然后在他怀里彻底的昏迷了。陈蒲再一次强行发动秘法,一口鲜血喷在冲过来的匈奴士兵脸上,然后瞬间消失。一大堆射过来箭矢都失去了目标。这来来去去,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匈奴人都是迷信之人,顿时觉得心下惴惴。没有再对周围进行搜索。   匈奴人失去了目标,又不敢去找,只能回去向冒顿报告。心如死灰的冒顿,对这些已经毫不在意,抱起阿兰的尸体,缓缓的向平城方向走去,他要走着回平城,在那里好好的安葬阿兰。   在他心中,阿兰是完美的。虽然事实上阿兰身心都背叛了她,但是冒顿不知道这些,随着人的死去,身影却永远活在了回忆里。阿兰让冒顿明白了,他并不是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有心灵中最纯净的沃土,现在这块土地上住着了一位美人,永远的对外关闭了。一刹那间,冒顿觉得做什么事情都失去了意义。   白登山的一个山洞里,陈蒲把那女子放平,喂了一颗“救命丸”,不久她就醒来了,只不过面色呈现病态的嫣红,这正是回光返照的迹象。陈蒲的心更沉了,他已经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跟轻音交代。   “快点,抱住我。”声音虽然小,但是陈蒲却听得很清楚。死者为大,陈蒲不想纠结,过去抱起这名女子,搂在怀里。“我叫羽音,你记住这个名字啊。”   说完,伸出手轻轻的抚摸陈蒲的胡渣子,嘿嘿惨然一笑:“姐姐,我还是赢了你一回,先死在他怀里了。咳咳咳……”一下子吐出好多血。她眼神温柔的看着陈蒲,撒娇的说:“都是因为你我才会死,不能忘记我知不知道。”   接着眼神一黯,“我的尸体就埋在在这个山洞吧。”然后手臂无力的垂下来,喃喃的说:“抱紧我,我好冷啊”说完这话就没有了声息。   陈蒲把手放到她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心下黯然,无力的把她放下,手碰到了腰带上的那个玉佩,灵光一闪,想到了雁门那一晚发生的事,突然想到了办法,虽然他以前没有试过,这件事危险性更是极大,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一晚陈蒲正准备休息,养好精神应付冒顿,突然心有所感,心中有一个声音似乎召唤他去一个地方。他能感觉对方对他没有恶意。他吩咐季心打理手下的事情,一个人朝着黑漆漆的树林里走去。   突然,树林里几棵树上有莹莹的灯光闪现,照亮了眼前的一片空地,凭空出现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你好陈蒲,我是轻音的姑姑,叫做兰陵,你不必紧张。”   陈蒲顿时松了一口气,对方的手段比整天黑袍的轻音强了不知道哪里去,还是以真身示人,明显是对自己极为自信。兰陵递给陈蒲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我不知道轻音当初怎么给你承诺的,但肯定不会比这个多。”陈蒲惊讶的看着她,好奇她为什么好像洞悉一切。   兰陵却不紧不慢的说:“这个东西,你和轻音叫它时空缎带,在我们那里叫”追梦“,至于能不能追到梦,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你不想参加博弈的话,拿着这块追梦,好好的生活吧。我担保不会有人打扰你。如果参加博弈,它会给你想象不到的帮助。但是你要记住,凡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不是无穷无尽的,如何选择使用,在于你自己。”   陈蒲一声不吭的接过追梦,若有所思。这时兰陵又说:“凡是博弈,必然会生死相搏,其残酷你现在无法理解,如果不是出于自愿,我劝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不等陈蒲说话,兰陵一挥手,陈蒲就来到了她跟前。“现在我传授你瞬移的功法,它也不是没有代价的。首先就是追梦的能量不能耗尽,看它的大小便知,能量耗尽就会消失。其次是每次使用都有时间间隔,不能连续使用,不然秘法的反噬可能会让你无法承受。”   说完兰陵一指,一道蓝光进入陈蒲的大脑,他瞬间觉得头痛欲裂。正在这时,感觉体内一股能量拼命的运转起来,和那蓝光相抗衡。自己的脑子里无形就多了许多知识。只是过了一会,陈蒲就恢复了,他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瞬移的功法。   看着陈蒲的样子,兰陵心里哀叹了一声,知道轻音已经将只有皇族才有的意念珠给了陈蒲,郑重的对陈蒲说:“我修炼了二十三年,自创了一门功法,名为‘回梦’,现在传授给你。”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陈蒲,问兰陵道:“无功不受禄,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兰陵却对他嫣然一笑,说道:“别看我像年轻女子,其实我的孩子都跟轻音差不多了。我只是希望在博弈的时候,如果你赢了,不要伤害她。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请求。假如你不参加博弈,追梦对她来说不是威胁,就当是你为我侄女打拼这么久的奖励了。还是那句,凡是都有代价,看你如何选择。遵循本心则无悔。”   陈蒲肃然点头,对兰陵说道:“我知道了。”兰陵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用和刚才一样的方法,将功法传授给了他。之后便慢慢走进漆黑的树林,消失不见。   梳理了那天的整个过程,陈蒲咬了咬牙,拿出那枚追梦。扶起羽音,将追梦放在羽音插着箭矢的胸口,默念起兰陵教他的口诀,运作起来。山洞里蓝光大盛。只是陈蒲察觉不到的是,他的发根,开始变成了白色。 第四十九章 最长的一梦   羽音记得自己好像是死了,因为她对自己濒死的感受,非常的深刻。但她现在好像还有意识。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两岁的小孩,自己正在一个古代的大宅子里。只是她意识虽然清醒,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在院子里,她被一个瘦弱的中年人抱起,举在头顶上。几个穿着甲胄的军人,在那里做鬼脸,惹得她哈哈大笑。那个中年人咳嗽一声,这几个军人像是变戏法一样,均是瞬间笔直的站好,如同青松。   那中年男子将她递给一个绝美的女子,说了几句话就和那些军人一起离开了。   再后来是一群人找到那个绝美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后那群人带自己离开了。   然后自己被带到西欧的一个庄园,严酷训练。再后来执行各种任务,这些都是她知道的事情。   羽音做了一个最长的梦,她好像把自己的记忆,记得的,或者不记得的,重新经历了一遍,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自己也是有父母的,而且父母和她分开,还是迫不得已。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滑过羽音精致的脸庞,她睫毛轻轻颤动,发现自己依然被陈蒲抱在怀里,而陈蒲闭着眼睛,依靠在山洞的墙壁上。自己则是紧紧的抓着陈蒲的手。她看着陈蒲满头的银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的那一丝成熟男人的气息,小脸通红,低声的说道:“还挺帅的。”   她看着自己的胸口,饱满坚挺的胸部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箭矢啊,衣服上连血迹都没有。但手脚上的刀伤依然存在,已经被人涂抹了止血的膏药,外衣已经被脱掉,只剩下内衣,身体上搭着一个披风。想想这个男人还是挺细心的,羽音没由来的心里一甜。她似乎从来这么高兴过,痴痴的看着陈蒲闭着眼睛的脸,眼神温柔,像是要把对方融化。   这时她发现胸前的沟壑里,夹着一个异物,伸手拿起一看,竟然是一枚戒指。这枚戒指她不认识,但她知道那材质就是追梦。“能把这玩意也变成戒指的形状,倒是挺有创意的啊。”她喃喃自语,下意识的拿起来就往左手无名指上套,发现尺寸竟然一丝不差。“这是不是天意啊。”羽音看着陈蒲平静的脸,又看了看戒指,心口咚咚的跳得厉害。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陈蒲和别的女人亲热的场景,她把那女人想象成自己,顿时觉得全身燥热,脸颊通红。   这种感觉不是那时候镜花水月的反噬,纯粹的欲望吞噬精神。此时她想起那些场景竟然觉得好开心,情不自禁的抚摸着陈蒲的手,她只想牵着这男人的手,一辈子不要放开。   她拿出一个比戒指稍大的追梦,放到陈蒲身边。举起左手在眼前晃了下,“这个我就笑纳了,还给你一个大的。”   她如怀春少女看着情郎一样看着陈蒲,“你救了我一命,我以身相许你开心不开心呢,我这么漂亮,便宜你了。”羽音轻轻的自言自语。   “你醒了啊,刚才在说什么呢。”这时陈蒲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羽音只觉得这双眼睛有魔力,自己都要陷进去拔不出来。她也不是第一次和这人对视,却第一次发现此刻陈蒲散发的魅力,根本无法抗拒。她白皙的脸瞬间红的像柿子一样。“你现在应该是好了吧,怎么脸还这么红呢。是不是回光返照?”羽音生气的一下子站起来:“你才是回光返照,我现在好得很。”   陈蒲直勾勾的看着她,羽音这才注意到她外衣已经被脱掉,只穿着内衣,光洁美丽的身体大半都被陈蒲看了个精光。羽音难得害羞的抓起地上的披风把上身裹着,恶狠狠的看着陈蒲,眼里却又有一丝得意。   “现在你大概没事了,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陈蒲示意她坐下。“不想说,我好冷,你去点堆火我再说。“”你稍等,我去去就回。“陈蒲说完就起身就往外走。看着陈蒲的背影,羽音摇头埋怨自己:”我怎么这样不会说话啊,明明是要问候他的,到嘴边就成这样了。“   她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在那里碎碎念。不一会陈蒲就熟练的拿着劈好的柴,生火。又烤了几只兔子,递给羽音一块最大最好的。羽音心里像是喝了几升蜜糖一样,开心得不得了,嘴里却不依不饶的说:”都是你害我差点死掉了,这些都是你给我的一点小小的补偿,知道吗?“   ”那还要补偿你什么啊?“陈蒲饶有兴致的看着羽音,他印象里这个冷艳的女子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和神态。”除非……“除非你娶我当老婆,这话羽音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止住了。她看着陈蒲,漫不经心的说:”算了,你也救了我,就当是扯平了啊。“   ”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陈蒲好奇的问她,到现在自己都还是一头雾水的。羽音想了下,决定死也不能把自己来这里是要把陈蒲痛打一顿的事情说出来。”嗯,我来这边有点事情。刚好出现在你附近,和你瞬移时间差不多,于是产生了干扰,我被你吸引过来了。“说到吸引二字的时候,羽音小脸又红了一下。于是羽音对陈蒲说出了她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羽音一来就是战场,但是她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不会那么容易受伤。只不过之前她有一件项链,叫空间扭转,可以在危险时被动激发空间扭曲,那些箭矢在空间扭曲了之后,谁都不知道会飞哪里去了,她才一点都不怕。   但碰巧的是,当时她正在气头上,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件宝物,她担心有人会对她刚刚结拜的义父不利,把项链给他了,自己却以为还在身上。于是不出意外的中了一箭,致命伤,其他的刀伤都是后来失去行动能力以后被砍的。   陈蒲若有所思的点头,他看着对方绝美的脸庞,感觉似乎和昨天有些不一样。就好像,嗯,和轻音第一次摘下面具看自己的样子形似也神似。他嘲笑了下自己的自作多情。这时,羽音却开口问他:“你能说说是怎么救活我的吗?”   陈蒲萧索的说:“我只是对你使用了时空逆流而已,应该说对你的心脏。”   羽音豁然的站起来,美丽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陈蒲,心神震荡。“这是传说中的功法你竟然会,传说这是一命换一命的做法啊。你不要命了!”   陈蒲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没那么严重,不然我早死了。“他一五一十的对羽音解释起之前的事来。   原来羽音死亡的时间非常短,确切的说并未脑死亡,短时间还是活着的,只不过心脏碎裂,已经没有生机。   陈蒲利用追梦的能量,施展时空逆流的功法,让羽音的心脏这一片的地方,回到之前的一小段时间,也就是今天羽音还没有中箭的时候,也就是陈蒲第一次瞬移的时候。由于时间太短,所付出的代价就少,陈蒲的头发成为了牺牲品,提前到了老年阶段。即便如此,那么大一块追梦也就缩小成戒指大小。差一点就会吞噬陈蒲本身的寿命。   “事情呢,就是这样了,你看银发是不是很帅气。”陈蒲毫不在意的摸了下头发,却看见羽音眼里全是泪水,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个傻子,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个傻子,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报答你。哼!”   说完看了陈蒲一样,冷冷的说:“这件事就这样,我走了。”说完便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点点幽香。陈蒲茫然的看着消失的美人,搞不清羽音这个忽冷忽热的大美人在搞什么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捉摸不透的女子。   羽音出现在一个普通陈设的房间里,一张单人床,一台电脑,一个衣柜,雪白的墙壁。看上去干净整洁却又是毫无生气。她坐在床上,紧紧的抱着枕头,眼泪不停的落下来。“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你要我怎么办。人家也不想在你面前哭啊。”   她轻轻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仿佛一股暖流流进自己的心田,无比的舒适。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所有的人都是利用她,而唯一有感情的轻音她却是一直在怄气。她痴迷的望着这枚“戒指”,“真的好喜欢啊,姐姐。我太想要了,你让给我好不好,我也会好好爱他的。”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陈蒲和别的女人亲热的场景,一瞬间那女人却变成了自己。她没有像从前抵制这种侵袭,反而沉浸其中,无比的愉悦。她出神的望着戒指,“这就是爱的感觉吗?真的好开心啊。心都变得好温暖。”   轻音并不知道她多了一个一生的情敌,她只是感觉到陈蒲出了大事。 第五十章 兄弟干一杯   王为国,花花公子。其父名叫王骁,是当年改革开放第一批下海的商人,身家极为可观。王骁乃是赫赫有名的爱国商人,乐善好施,与妻子感情甚好,中年才得到第一个儿子。看他给儿子起的名字,就知道王骁心怀天下。后来对王为国悉心教导,直至八岁。可以说八岁以前的王为国,都是一个好好少年。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八岁时,王为国的母亲,王骁的原配因病去世,王为国性格大变,变得非常叛逆。这时王骁生命中的另一个女人出现了,那个人叫陈丽,王骁招进来的第一批大学生中的一个。陈丽青春靓丽,精明强干,对王骁的为人和能力非常崇拜,女追男隔层纱,自然而然两人就走到一起。   平心而论陈丽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在外是左右手,在家也是贤妻,唯独有一点,陈丽不能生育,天生的,无解。于是一心都挂在王骁身上的陈丽转移了注意力,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王为国的身上,对王为国几乎是予取予求,要什么给什么,而且出了事,都会帮助王为国收尾擦屁股。   这样渐渐的王为国就成为了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成了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   而此时正是下午将近黄昏,这名纨绔,正在上都市的松山墓园里对着一对墓碑发呆。   “兄弟,我来看你了。先干为敬。”王为国一头黄发,看着也流里流气,却不想说出来的话这么沉重肃穆。他掏出一个小酒杯,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倒满就一饮而尽。   那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脸庞看着有些文弱,竟然是陈蒲!王为国又倒满一杯酒,洒在旁边的一个墓碑上。“弟妹,当初是我怂恿陈蒲追求你的,你不和他在一起的话,想来不会出意外,对不起!”他又看着墓碑上那个小女孩的照片,沉重的说:“瑶瑶,叔叔本来是打算十五年后娶你的,叔叔要失言啦,你在那边有爸妈陪着,想来不寂寞吧。”   王为国又倒满一杯酒喝下。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边笑边哭:“尼玛的,这么严肃还真是不习惯啊。”   他指着陈蒲墓碑旁边的那个墓碑说道:“张晓娟,你他玛老爱装正经,要不是我怂恿陈蒲先把你拿下,你他玛早被那几个处心积虑的纨绔当成玩物搞上床了。当年你们寝室那几个都是他们的人,现在好歹还和心爱的人过了这么多年,该知足了吧。是命不好啊,弟妹,你别怨我。”   王为国又拍了拍陈蒲的墓碑:“陈蒲,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傻叉,当年劳资被人争风吃醋,二十几个人砸了我的保时捷,围着我打,你明知道劳资看你不顺眼,还跑过来帮忙。哈哈哈哈哈,当时我都准备跑路了,你一过来帮忙就被打成猪头,肋骨都断了两根,在医院陪劳资躺了两个月,笑死人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笑声就变成了哭声,王为国用力捶打着墓碑:“陈蒲你没死吧,不是说都找不到尸首吗?你答应过我的,将来把瑶瑶送给我当老婆的,劳资就是想看看你那时候一脸的便秘像,瑶瑶从小就可爱,长大肯定美得不行对吧。你他玛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这么没了?你们一家怎么全都这样说没了就没了呢。我他玛每天都好无聊啊。”   王为国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突然看见一个人冲过来就是一棒子,常年遇到争风吃醋被报复的他身手异常敏捷,一个翻滚就退开了,不过似乎对方也不是真想打的样子。   “墓园重地,鬼哭狼嚎像什么样子,你赶紧把这里收拾了快滚。”原来是管理员老大爷。王为国顿时点头哈腰,像虾米一样,瞬间麻利的把墓碑周围打扫了一番,灰溜溜的走了,老头看着他的背影,欣赏的自言自语道:“现在这样重情重义的年轻人真不多见了啊。”   离开墓园,王为国上了一辆橘黄色的兰博基尼蝙蝠,一溜烟的就不见了,远远的传来打电话的声音。“丽姨啊,哦,说错了,是我妈,我亲妈。今天心情不好,我晚点回来啊。嗯,对,我一个人,你帮我圆着啊,我爸的脾气你知道的……”   而同一个时刻的上都,一家顶级的夜总会,才刚刚开始一天的工作。一楼已经进来很多的红男绿女,准备等会好好嗨皮放松一下。二楼的“专题”沙龙也在紧张准备着,一些重量级客人彼此的交头接耳,露出男人间才会有的下贱笑容。三楼却是漆黑一片,据说晚上才会有高级会员才能进入的精彩节目,并且对外保密,要求与会者不得在会员以外的人之间流传。   四楼的大厅里,一个优雅的青年半躺在沙发上,他眼神清澈而深邃,透出迷人的光彩,刀削清瘦的脸庞,嘴角里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一看就是美女杀手的类型,光这身皮囊就足以秒杀很多人了。而此时,他怀里一位容貌出众,身材傲人的绝色尤物,正痴迷的看着他,一脸沉醉迷恋。   这时一名中年汉子走进来,他身材魁梧,刻意修着胡须,肌肉好似要爆炸把衣服撑破一样,但得体的装扮看着又好似贵族,就是这样一种互相矛盾的气质,竟然能完美的组合在一起。   青年看着怀里美人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可,你以后都不用来找我了,我们就到这里吧。”   那位叫小可的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优雅迷人的青年,问道:“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好吗?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我都可以改啊。”   那青年却摇摇头,坚定的说道:“当初就说好了的,我要的只是你的青春和肉体,我们在一起全凭自愿,谁想走都是自由的。我李追风说话做事一个唾沫一个钉,就是玩弄女人也不会靠着欺骗手段,全部都是丑话说明,全凭自愿。不信你去打听一下,有哪个人是因为觉得被欺骗来找我寻仇的?”   那名叫小可的美女,眼神瞬间黯然,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   “风少,小可其实挺好的,我看得出她对你是真心,何必做这么绝呢?”那魁梧大汉似乎很不理解李追风的决定。   没想到李追风却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就是养的小猫小狗,时间长了也会舍不得丢掉,更何况是人。只不过马上要去搏命,难道要我拖着她一起死?”   魁梧大汉沉默了,就在这时,李追风又问道:“我让你去找狄大人参加博弈的事情,怎么会失手的,连羽音这种愣头青都成功了?你莫非还比不上一个小女孩?人家又没卖弄色相?”   “风少,狄大人宁可在病危前自尽,也不愿意帮助我们。”   “也是,我们没办法达成他驱除胡虏的毕生心愿,想来他也不愿再折腾,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嗯?”   那魁梧大汉瞬间就跪倒在地上,哀求道:“风少,我错了,在下愿意自断一臂,求你原谅。”   这时李追风冷冷的看着他,不屑的说:“李惊天,你是我族中人,我这个人,能不杀人就不会杀人,能不伤人就不会伤人,看上去妇人之仁。但我是不是软弱可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我为什么要这样,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去幽闭室一周吧,好好反省一下你的行事作风。”   李惊天却汗如雨下:“风少,你杀了我吧,在下死也不愿去幽闭室。”李追风挥了一下手,对方就往后倒退了好多步。“滚出去,别看我好说话就忘记上下尊卑。”   李惊天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大厅。李追风似乎已经忘记刚才那名美人的事情。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小可对他依然痴心一片,在门口痴痴的望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夜总会,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的说道:“风少,我一生都是你的人,就算你不要我了,我还是会生下我们的孩子。”   李追风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四楼一直封死的那个电梯的大门,缓缓打开,他独自走进电梯,一直向下,电梯不知道走了多少层,反正肯定是远远多过4楼,最后终于停下来。外面是一个小房间,和平常的书房差不多,只不过墙上都镶嵌着精密的仪器,导线的终端居然是一个老式的唱片机!   “郭老,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李追风竟然对着唱片机说话,没想到那老式的唱片机答道:“风少,一切准备就绪,今夜十二点整,开始试验。”“嗯,还有什么需要没?”“需要指甲那么大的一块追梦。”李追风变戏法似的放了那么小的一点东西到唱片机下面的收纳盒里面。“万事具备了,午夜十二点可以将事情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夜晚悄悄降临,渐渐向午夜靠拢。茫然无知的人们,劳累了一天,缓缓进入梦乡。突然一道光晕从李追风经营的那家夜总会开始扩散开去,又瞬间消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王为国开着兰博基尼在路上飞驰着,他一向信奉没有被抓到的犯罪那就不是犯罪,因此完全没有把酒驾当回事。正在这时,他看见前面y字路口开来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王为国开始挂档,减速。他看见那辆车似乎也在减速慢行,也没当回事。   突然他脑子里仿佛无数片段闪过,他似乎看见自己挽着一个身材妖娆的美女,步入婚礼的殿堂,那女人似乎还有点面熟。   等他清醒过来,自己的兰博基尼已经和对面的玛莎拉蒂撞了,隐约看到对面是个穿红色吊带的年轻女子,已经昏迷过去。他跑过去打开对方的车门一看。   “胸大无脑?怎么会是她?”对方左肩膀上的梅花印记依然清晰可见,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份外的妖异。这女子真美,其姿色正是自己迫不及待要狩猎的对象,如果他不知道这人底细的话……   李追风急切的问那个唱片机,丝毫没有当初的淡定。“郭老,怎么样。”“测试结果出来了,上都市时间出现了三秒钟的空白期。”说完唱片机的盒子打开,里面指甲大的追梦竟然已经变成了婴儿拳头一样的大小。   李追风喃喃的说道:“世界上果然根本就没有神,神只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突然房间的电话响起,李追风接电话,对面传来一个苍老却激动的声音:“风少,系统原定后天的博弈时间,往后推迟了整整三十天。”   “我这里有一块追梦,比较大。近期就会托人带给你,想办法“奖励”给陈蒲,引诱他使用追梦的原始能力。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明白。”   说完李追风就把电话就挂断了。他面上出现难得的自得神色。这时唱片机的郭老开始说话了:“风少,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没错,系统很迅速的作出反应了,追梦更是可以人为制造,这更加证明了我的推测。”   “接下来必须要小心了,系统会排查的,当年就是为了躲避排查,我才会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唱片机远远没有那么乐观。   李追风点燃一支烟,自信的说:“兰陵惊才绝艳,轻音才华横溢,就连陈蒲,都是屡屡有神奇表现。然而他们最多算是直觉敏锐的野兽,根本就连门都没摸到。”   说完他似乎是要肯定自己的想法,用手敲击着座椅,“系统屡屡让人参加博弈,争夺所谓的神器,一定是它缺少了关键的钥匙,一直没有被找到的神器,就是解开所有谜底的钥匙。”说完便陷入了沉思,显然很多事情他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第五十一章 总算落到我手里了   王为国感觉自己沾上了一个烫手山芋,如果是平时他说不定就直接去开房和这女子欢乐一场了,但是此人身份他是知道的,自己还有父母,不敢全家火葬场。他抱起这名昏迷的年轻女子,放在副驾上坐好。他的车损伤比较小,现在必须要送这位难以伺候的大小姐去医院检查下,不然后面的麻烦大了。这傻女人一点都不接受教训,两次遇到,都是一身酒气。   他想不到的是,这女子早就醒了,时不时的趁王为国不注意眯着眼睛观察他。她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富家女,而是山林风投的掌舵人林小溪,据说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水生木,硬是要在名字上添一个水。   林小溪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让自己很无语,她晚上不知怎么的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心情不太好,喝了点鸡尾酒。   和王为国一样的,她那时也是短暂的失神,看见了一些片段,只不过却是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黄毛小流氓,死死的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而自己却不知怎么发了春一样尖叫着索取着。她一下觉得面红耳赤,感觉自己很下贱,然后就是猛的一下撞击,短暂的昏迷了过去。   等她醒了,却是眼睛眯着,暗暗的观察,勉强看清对方的脸孔,心神大震,对方竟然是刚才那个片段里的黄毛。   她一时有些害怕,看到他把自己抱起来,放到对方那个兰博基尼上时,心里更是直打鼓,担心片段里的事情马上就要成为现实。这不禁让她想起了一桩藏在心底的陈年旧事。   以她的家世其实不需要去上大学,但是家里人还是鼓励她要融入社会,从普通人做起。在大学时,她那高出普通女生太多的样貌,使得身边从来就不乏追求者。   最终一位英俊优秀的男生走入了她的视线,但是也只是一点好感。当时还清纯天真的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大一生日时,那人竟然在她的饮料里下春/药。企图占有她,差一点就得逞了。   救她的不是什么白马王子或者天使,而是一个看上去就是小流氓的一个黄毛。当时她欲火焚身,只想要一个男人,就算是这个黄毛也认了。没想到此人救了她以后,开了一间房,把她扔进浴室,冷水一直对着她冲刷,看到自己冷静下来扔下一句话就一溜烟跑了。“胸大无脑的傻妞,以后出来小心点,哥哥今天心情好就不玩你了。下次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一下让她重感冒了整整两周,后来一打听,那人竟然是个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名声极差。当时她就火冒三丈,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自己么?是嫌弃自己丑陋么?一个声名狼籍的色狼竟然会放过当时已经是嘴边肉的自己,当时可是自己无耻的求着他。是对方柳下惠还是自己魅力太差?   这件事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她恨男人的心机深沉,不择手段,更恨那个让她产生自卑的黄毛。性格也沉稳了许多。这几年过去,凭着出色的天资,终于历练出来,掌舵父亲旗下的山林风投。   医院一会就到了,王为国把林小溪带到医生那里,自己就去挂号缴费。林小溪细细回味了刚才看到的情况,断定此人就是几年前救过她又嘲笑羞辱过她的小黄毛。特别是下巴上的那颗痣和那副一脸欠揍的癞皮狗模样,还开着豪车,肯定不会认错人。   当王为国气喘吁吁的跑到医生那里时,发现自己救的女子已经离开了。“王先生,刚才那名女子给你留了一张字条,我们尊重病人的隐私,并没有打开看,就在这里。”面色和善的医生递给王为国一张纸。   王为国打开一看,“小黄毛,我找你找的很辛苦啊,你还是落到我手上了。给我好好等着。”看完他心里哀叹一声,还是被这记仇的小妞认出来了。他听说当年企图占有她的那名男生,被整得生活不能自理,强迫退学,出来又处处被打压,他哪里还敢惹这位姑奶奶。   都怪陈蒲这个贱人,说什么和女人亲热要讲究情投意合,自己发了昏的要装回英雄,结果那么美又中招了的绝色美人都没有上,大装了回比。看着这么出类拔萃的女人求他,自己竟然忍住了,当时就有些后悔。不过死不认输的他索性装柳下惠装到底。不过猫走不落空,他就没那么怜香惜玉,嘴上也就没客气了,大大把对方羞辱了一番,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丫头居然还记得。   天快亮了,王为国才有气无力的回到家,就看见其父王骁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后妈陈丽一直给他使眼色。很明显是在等他回来。   “爸,有点事情回来晚了,不好意思啊。”王为国习惯性的在王骁面前摸了摸自己的一头黄毛。没想到王骁却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山林风投的林小姐特地打电话过来感谢你,谁知道你还没回来。为父这次很为你自豪,更何况对方还是我们集团最重要的投资人。林小姐希望有机会和你当面说声感谢。”   王为国心里哀叹一声,这女人真不简单,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死穴,看来得她把自己玩残了才会罢手,早知道当年还不如直接把她那啥了,一了百了。早知道迟早要死,装什么柳下惠啊。   其实王为国想多了,林小溪心里还是感激他,对他还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情愫。只不过想要解开一直在心里的那个心结。想问问当时私生活就相当复杂的王为国是怎么想的,不弄明白这个,她就会一直搞不清别的男人喜欢她的钱还是喜欢她本人。   某个夜总会四楼的大厅里,李追风看着眼前的男子,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轻声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对面那人极为自信,淡淡的说道:“我李潜要打听的消息,岂会没有结果。”“哦,说来听听啊。”“是,风少。”   李潜不紧不慢的说道:“风少,陈蒲这个人关系十分简单,父母都去世,与家族来往也很少,朋友很多,好友几乎没有。值得注意的是王为国这个人,他是华鼎集团老总的独子,十分富有,与陈蒲不打不相识,之后一直是关系很铁的好友,直到陈蒲失踪。”   李追风饶有兴致的敲击着沙发的扶手,李潜又接着说:“这个王为国也很有意思,私生活复杂。染指过的女人就多达二十多个,却没有固定的女友。”   这时李追风却摇摇头,“这不好办啊,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好下手。”李潜却面露得色的说:“在下也是这么想,但是我查到大学毕业前,他破天荒的救了一名美女,乃是现在山林风投的掌舵林小溪,昨天又救了她一次。”   李追风兴奋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拍手说道:“对,这个就是突破点。你去安排一下,就这个星期,用各种手段,让王为国占有林小溪,并且让他们不得不去领结婚证,还得显得自然,不能被人察觉。然后务必要在陈蒲回归之前,使得王为国成为一位爱护妻子又顾及家庭的好男人,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时间紧迫,你快去安排。”   李潜一脸便秘相,完全不能领会风少那不拘一格的思维,试探的问李追风:“风少,属下不是很明白,您能不能指点一下,这样也比较好开展工作。”   “嗯,你这样想也不奇怪。陈蒲回归以后,未必会使用追梦,听说他和轻音已经有了感情,说不定会死心的和轻音成双成对,但是肯定会在现在的女人和以前的女人之间摇摆不定。这时候,他从前唯一那位人渣好友出现了,并且已经结婚,还有了个幸福的家庭,你说他会作何感想?”   “您是说……”李潜似乎明白了风少的意思。“没错,王为国是当初怂恿他追求前妻的人,他不可能会忘记。我们就是要让他那时候觉得自己愧对原来的妻子,冲动之下使用追梦,才能方便我的下一步行动。”李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退下了。   李追风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他的对手都害怕他防不胜防的各种手段。   “林总,您的鲜花。”   前台小姐把花递给林小溪,她对这种事情已经麻木了。“你自己拿回家插花吧。我上去了。”说完转身便要走。突然,似乎心有所感,林小溪走过去,拿起那张卡片看了一下,上面写着:“你的美我无法直视,只能默默的仰视,请原谅我的怯弱,无法出现在你面前,你让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落款是“迷恋你的小黄毛”。   林小溪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咳嗽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这花先送我办公室吧。”说完便拿着纸条上楼去了。   在办公室里,林小溪一点办公的心思都没有,看着那张纸条傻笑,“现在知道本姑娘漂亮了,当年做什么去了,还是胸大无脑,还拿冷水淋人家,你这混蛋……”   下班后,林小溪在停车场被一个带墨镜的瞎子拦住了:“林姑娘,要想解开你的心结,这东西是必不可少的。”说完便递给她一枚玉戒指。“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林小溪一脸警惕。“你父亲当年救过我的命,现在看你有事,我来报答你父亲的恩情。金玉良缘,错过再找可就不知道等什么时候去了。”说完便直接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在那里发呆的林小溪。   她鬼使神差的带起那枚戒指,没什么异常,便满怀心思的回去了。夜晚,林小溪梦见自己和王为国,还有一个小男孩在吃饭,气氛十分融洽温馨,那孩子叫他们爸爸妈妈。第二天醒来,林小溪若有所思。在公司,依旧收到了“小黄毛”的鲜花和纸条。“我对你的思念,已经在焚烧着我的心,想见到你又害怕见到你。”林小溪心中竟然有一丝窃喜。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王为国疯狂的交缠在一起亲热,突然一个小男孩进来打断了他们,两人十分尴尬的把小孩哄睡了。宁静温馨的搂在一起。   早上醒来以后,她十分的期待“小黄毛”的情书和鲜花,果然又是准时的收到了。此刻她已经完全沦陷了,白天反复的看着那仅仅数言却又撩拨心弦的情话,晚上不是梦见和王为国疯狂的亲热,就是梦见一家三口到处去玩。但是出于女孩的矜持,并没有联系王为国。   周五的早晨,她收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一张字条。“今晚七点,五月雨顶楼总统套房,只为见你一面。”这种明显是约泡的话语,林小溪竟然十分的期待,她要好好询问一下当年那个混蛋黄毛的想法,再去面对这份感情。“   同一时刻,王为国看着手中的字条发呆。”混蛋,明晚七点,来五月雨顶楼总统套房,你最好来。“这尼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王为国自己都惊诧到了,好像自己没有帅到能让对方这种级别和身份的美女约开房吧。带着重重的疑虑,王为国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再说,对方就是要他一条腿那也认了。 第五十二章 纨绔拯救行动   五月雨五星级酒店的监控室,两名保安竟然都在沉睡。而一个带墨镜的老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监控屏幕,里面正是顶楼总统套房的情况。   根据酒店的规定,是不允许监视客房的,更别说住总统套房,而且此时已经是九点多,那间房已经熄灯,按道理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的情况,然而就是这么的诡异,屏幕上的一切全部是黑白色,就像老旧的电视机里的画面,单纯却无比清晰。   大床上一对男女紧紧纠缠撕咬在一起,衣服扔的到处都是,两人情不自禁的说的都是不堪入耳的情话。带墨镜的老头嘿嘿一笑,关掉了监控,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监控室。   “风少,王为国和林小溪已经被搞定,现在就是十头牛来也不可能将他们拉开了。”墨镜老头掏出手机给李追风汇报情况。   “冯老出马就是不一样。是你找上我让李潜不要出手的,我能问下你是怎么做到的么?”李追风心情大好,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那墨镜老头淡淡的说:“当年我族被打压,我身为长老也身受重伤,逃到这里,那时你还没出生。王为国的父亲王骁好心收留了我,而我利用能力帮他起家赚了第一桶金。现在他儿子挑老婆,我怎么可能不出把力。”   李追风觉得这话信息量太大,疑惑的问:“冯老可否细说一下。”“这没什么,本来一个月之后,山林集团就要和华鼎集团战略合作,成立一家新公司,他们二人就是双方的管理者。三年之后,这两人日久生情,搞一块去就结婚了。我无非是让这个过程提前了而已。”   李追风长舒了一口气:“冯老,时空窥探乃是禁术,不可再用了。李潜行事不择手段,这次是我疏忽了,您老出马这事肯定天衣无缝。”   “哪里,风少客气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王为国这边的事情我来摆平,你只管等着好消息就行。”说完挂断电话,望着酒店顶楼的客房:“便宜你了,臭小子。看在你小时候叫我伯伯的份上,提前让你跟你老婆在一起,让她好好管着你,看你还敢不敢到处祸害别家闺女。”   “唉,还得给王骁老弟做做工作。反正这事怎么都对他儿子没坏处,他不会反对的吧。”   说完老头让人大跌眼镜的拦了一辆的士,就这样离开了。   半夜里,经过了多场大战的王为国下床,给光着身子的林小溪盖好被子,一个人来到天台上,点燃一支烟,无语的望着灯火通明的外景。   “不行,这妞肯定是被下药了,我不能不管。”   “我说你改性子要当大侠了么?我看你救人就会把人家救到自己的床上,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为人么?”   “陈蒲你丫闭嘴,劳资今天就是要把这妞完璧的救下,赌一顿饭,随便点就去kfc,吃饱为止,不为难你吧。”   “我说王为国你这么墨迹,那男生都开始脱她裤子了,你还不快去。”……   又想起来那些胡天海地的往事,充满着年少的懵懂和无知,哥们意气,醉酒当歌。“陈蒲你丫的乌鸦嘴,劳资真把人救到自己床上了,果然还是欠你一顿kfc,唉。”   他回到床上钻进被子,手无意就放到林小溪的胸脯上。“国哥哥你别弄了,明天再亲热好不好,人家真累了。”林小溪咕哝着说了几句,又沉沉睡去。   王为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完全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晚上七点,他准时来到客房,林小溪已经提前到了。这丫头今天精心的打扮过,粉红色的连衣吊带,白色的丝袜包裹着细长结实的小腿,画了一点淡妆,看着清纯里带着一丝魅惑。王为国顿时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不敢看对方,生怕自己忍不住就扑上去了。   看到王为国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林小溪觉得这个黄毛是那么的真实,比起英俊潇洒,道貌岸然的男人要顺眼得多。她得意的挺了一下自己不大但是圆润翘起的胸脯。问道:“小黄毛,能告诉我当年你是怎么想的吗?”   来了,王为国心里咯噔一声,自己差点就迷失在这粉红色的诱惑里了。“额,这么说吧,当年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肯定不会靠下药的手段对付女人,看不过去罢了。”   听完这话,林小溪心里升起一股邪火,拿起枕头就朝着王为国的头砸去。“我让你拿冷水冲我!我让你骂我胸大无脑!我让你说什么今天高兴不玩我!”   王为国从来没对女人动过手,被打的连连后退,终于他忍无可忍,一把就把林小溪推到床上。“疯女人你够了!当年劳资有眼无珠救了你傻女人。前几天看到你又是一身酒气,我看你下次出事还有谁来救你。不懂教训的笨蛋。”   林小溪突然停下来,想到了那段时间的黑暗生活,女生背后的指指点点,苦从心中涌,毫无征兆大哭起来。王为国感觉手足无措,心想着这女人实际上两次都被他摸了不少了,抱一下也不算什么。于是过去轻轻的抱住林小溪,让对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的哭泣。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林小溪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一会儿林小溪不哭了,推开王为国,眼睛直直的盯着他,问道:“你觉得我美吗?”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的很暧昧。王为国的心跳得厉害,看在林小溪哭花的美丽清纯的脸庞,就想去吻对方的樱桃小口。以前就是和女人在床上,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他没注意到的是,林小溪左手上的玉戒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当年我那么求你,虽然是被下了药,你就一点都不动心。你不是色狼吗?”林小溪大胆的把王为国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脯上,眼里有一丝俏皮。“小黄毛,动心吗?”林小溪手上玉戒指的光芒越来越盛,她把王为国的手拉过来,脱掉自己连衣裙上的吊带,瞬间就露出只剩下内衣内裤的身体。   王为国眼睛都直了,林小溪面露笑容,得意的说:“你再跟我说句话啊,说你今天心情好不玩我了,你说啊。你抵挡得了我的魅力么?”   “我今天心情太差了,傻妞你死定了。”说完王为国就失去了理智,像饿狼一样扑上去把林小溪按在床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但林小溪却丝毫的没有反抗,反而不断的迎合着对方。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感觉对方就像是自己的老公一样。她伸手关掉了屋里的灯。顿时房间内漆黑一片。像是得到了某种暗许,两人脱下了所有伪装,肉体与灵魂紧紧的融化在一起了。   天蒙蒙亮,现出鱼肚白。王为国正紧紧的把林小溪抱在怀里,安静的沉睡着。突然一个电话吵醒了他们。“为国你在哪里,快回来,去人民医院,你爸爸不行了。”   王为国一骨碌的就爬起来穿衣,林小溪疑惑的问他:“为国,这么早去哪里啊。”   “我爸爸住医院了,我回去看看,你先睡会吧,乖。”   没想到林小溪一把抓住王为国的手,坚定的说:“别担心,我跟你一起去。”那眼神无比坚毅,不容置疑。王为国点点头,林小溪爬起来亲了一下对方的脸就开始迅速穿衣洗漱。不久王为国就开车带着她飞驰而去。   半路上,林小溪接到一个电话。“林姑娘,你觉得那天说的话是对的吗?”电话上没有显示号码。“谢谢先生。”“不用谢,不过今天就去把证领了吧,你已经怀孕了。”   林小溪心里一惊,又觉得很好笑,对方实在是不顾生理常识。她在昨天之前都是处女,“林姑娘你不要后悔,我之前的预测就没错,一个月以后你就知道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林小溪心里反复权衡对方的话。电话那头的冯老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丫头啊,不是我什么都不懂,而是一个月以后你真的查出怀孕了。李追风运气真好,你们这一对都不需要搞定,你们自己就互相搞定了。这时空窥探真是让人受不了。”   两人急匆匆来到医院,来到病房,躺在病床上的王骁眼里一道精光闪过,严厉的看了身边的陈丽一眼。   “爸,你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这时陈丽走过来,一边哭一边说道:“阿国啊,你爸爸心脏衰竭,医生说随时都会…”接着就说不下去了。   王骁对着王为国和林小溪招了下手。他们赶紧走到病床边。“伯父您好,我是王为国的未婚妻。”林小溪小声的说道,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王为国惊诧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你是山林风投的林总。为国就托付给你了,华鼎集团的股份,一半交给你,别给这小子给败坏了。”王骁盯着林小溪,缓缓的说。   林小溪大惊,对方这是要给聘礼了,只不过实在是太重了。她刚想拒绝,王骁把她的手放到王为国的手上,轻轻的摇头,说道:“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看不到你和为国的婚礼。”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王为国拉起林小溪,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走。“爸,我现在就去跟小溪领证,你挺住啊。”   来到医院外面,王为国认真的看着林小溪,说道:“现在我们去领证,我照顾你一辈子。”林小溪盯着他的双眼,缓缓点头。此刻她觉得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自己根本拗不过。   第二天,婚礼在仓促间举行,但是规模的庞大依旧不减,各色重要人物纷至沓来。同一天双方宣布两个集团出资建立一家新的投资公司,专注于移动网络的风投。王骁去美国治病。   王为国天天和美丽的新婚妻子黏在一起,夜夜笙歌,两人如蜜里调油。半个月后林小溪想起那个老头的话,鬼使神差的测孕,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   王为国彻底收起了纨绔性子,连头发都染黑了,对老婆呵护备至,心里充满要当爸爸的喜悦。   “来,冯老,干一杯。实在是宝刀未老,后生今天一定要向你请教。”李追风看着冯老,面色恭敬的说道。 第五十三章 我来看看你   夜晚,在两人新搬进的小窝客厅里,林小溪抚摸着根本看不出来隆起的肚子,回想着这一切,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她又想起出车祸那几秒钟的片段,琢磨着应该就是那天在酒店自己又无耻勾引王为国时的场景,又想起之前自己的梦和那个神秘的墨镜老头,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好像她就是和王为国命中注定夫妻一样。   王为国霸道的直接领证结婚,她是可以拒绝的,虽然发生了关系,自己对他也很有感觉,但是婚姻不是儿戏。让她下决心的是之前那个梦,她看见了自己和王为国的未来。林小溪那时已经相信了她看到的都是自己幸福的未来,宁愿相信直觉也不想纠结了。   至于那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大胆,她只觉得是之前王为国两次救她,已经征服了她的心,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宽衣解带罢了。   有了第一次,双方又领证结婚了,一切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人成为了真正的夫妻,彼此吸引。王为国爱她的美丽单纯,她喜欢王为国的率直豪爽,更欣喜的看到王为国为了她所作出的改变。抛弃了纨绔作派,爱护妻子,顾及家庭,不再和狐朋狗友一起出去鬼混。连头发都染回了黑色。   这时王为国洗完澡出来,一把就轻轻的拦腰抱起她,吻住她的双唇不让她说话,直接就走向卧室。“你轻点啊,注意孩子啊。”林小溪瞅着口气,气喘吁吁的说道。“没事,才半个月大呢,每天都想死你了。”   这时王为国在床上已经压住了身下的娇妻。“我也是,每天都好想你。”林小溪媚眼如丝,说完这句话就迎来狂风暴雨,说什么做什么都身不由己,魂都飞到天上去了。   等风雨过去,他们安静的抱在一起,床头昏黄的灯光罩着林小溪红晕的脸份外美丽。   王为国陶醉的看着她美丽精致的小脸,小声的说道:“小溪可能你不相信,和你撞车的时候我失神了几秒钟,好像看见和你婚礼的场景。我回忆了一下和前段时间咱们的婚礼是一样的。   这时还在回味余韵的林小溪划拉的坐起来,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光着的上身。王为国连忙给她盖好。“我那时看见的,是那天在总统套房里的情景,我两在床上……”说道这里她就不说了,不好意思的看着王为国。   王为国好像想到什么,但是又摇摇头,只是搂紧了林小溪。“小溪,我们的缘分是天定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爱你一辈子的。”他当年毕竟也是个纨绔浪子,说起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嗯,我也会一直爱你,阿国。”林小溪却是陷入爱情中的盲目女人,把头靠在王为国的肩膀上。   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丈夫此刻想起的人却是陈蒲。“兄弟,当年我怂恿你追的女人变成了你的妻子,你和我打赌的女人却成为了我的老婆,咱们真是逃不出命运的捉弄,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世间哪有注定的命运,不过都是人的双手创造出来的罢了。”   冯老和李追风对坐,回答了对方刚才的问题。“冯老真是字字珠玑,但是我却还是不明白。能否解惑?”   冯老笑着拿出一小块追梦,对李追风说:“我知道你视它为毒品,但是毒品用得好,也可以治病救人。”接着他又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用旁边的盖子盖上。“你看,一个茶杯配一个盖子,始终都是原配的好,这个紫砂的,再找个一样大的陶瓷的,始终会别扭,你说呢,风少?”   李追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冯老又接着说,“女追男,隔层纱,搞定女方远比搞定男的重要,这是其一。浑然天成总比刻意造作要好,这是其二。有时候事情就差临门一脚,却挡住了所有人,这是其三。”李追风听得只点头。   冯老笑着继续说道:“我不过是让林小溪带着含有追梦的戒指,每天发功,让她看到自己的未来罢了。嗯,应该说我想让她看到的未来。那戒指很特别,但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什么催情迷人心智的东西。你能迷人一时,待对方清醒过来,难道不会觉得受骗么?只会将事情弄的更遭。”   “冯老,晚辈受教了。”刚刚说完这话却见冯老摆摆手,说道:“未来不是一定的,只能说如果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的话,会有什么结果,里面有太多的变数,或许你明天再去窥探,结果都会不同。是咱们人为的干预了王为国的命运,否则他们未必会最后走到一起。”   冯老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道:“真正的杀招是在酒店里他们两人打起来的时候,我用了秘法,让追梦激发林小溪心中最大的执念。她最大的执念是什么?就是当年中了春/药以后意乱情迷让王为国侵犯她,结果王为国不为所动。这就是最大的执念。不论王为国定力有多强,只要他不打昏林小溪,对方一定会和他在床上滚到一起,哪怕是强迫他,也会发生关系,只是时间问题。不过看起来王为国也很喜欢她,一下就失控了。”   李追风听得目瞪口呆,冯老不愧是当年出生入死的猛人,简直是润物无声,杀人无形。“我接着说服王骁装病,是为了一位难得的儿媳妇,王骁欣然同意演戏。骗他们到医院。王为国我很了解,和他有过关系我知道的就有二十多个,一夜风流实在不算什么,要把关系做实才行。王为国是个孝子,看到老爸病危,愿望就是看到自己结婚,又刚刚和一个门当户对的美女在酒店过了一夜,夺取了对方的贞操。于情于理都会和林小溪结婚的。”   接着他又顿了一下:“不过从后面看,他们挺合适的,也说明王为国长大了,这是最好的结果。我也只能操纵到他们结婚这一步。太多的人结婚又闪离的,永远不要试图操纵命运,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李追风恭敬的对冯老行礼,“晚辈原先还有一些自傲,现在服气了,心悦诚服。”   冯老看着李追风,说道:“风少,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很逆天。但是要记住,人力有时而穷,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李追风含笑点头,眼里却有一丝不可察觉的不以为然。   关中的章台宫里,正在张罗着喜庆,到处都是红色布绸,准备送公主出嫁。刘邦回到关中,第一件事情不是大赏群臣,而是直接宣布了鲁元和赵王张傲的婚事,陈蒲最后时刻的力挽狂澜(他自认为的),让他如骨鲠在喉,生怕女儿再出什么意外。   既然接盘侠张傲已经有觉悟,那他也乐得顺水推舟。只不过手下密探回报,张傲找来很多身手高强的门客,似乎是想刺杀谁。刘邦懒得去理这些,反正张傲爱鲁元公主到骨子里,难道还会去杀自己这个岳父么?   这时,章台宫里出现了一位最不该出现的客人-陈蒲,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蒲将军。   陈蒲当然不知道在他原来的那个时空里,有人怀念他,有人要算计他。此时他来到关中,站在章台宫的院落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一个人。一个让他心怀愧疚的女子-鲁元公主。   他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鲁元,他不能带她走,不能留在这里陪她,甚至都给不了她一丝一毫的安慰。一个男人夺取了一个年轻女子的贞操,让她怀孕把孩子生下来。这之间什么都不闻不问,一走了之,这种人基本上跟人渣已经可以划上等号。   陈蒲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是在他离开之前,还是想最后跟鲁元告个别。   夜深了,宫里的人都歇息了,连值守的都是无精打采。鲁元的寝宫里,只有一个贴身的仕女还在服侍。好像听到冥冥之中隐约的呼唤,鲁元让仕女退下,一个人坐在床边耐心的等待。   “蒲大哥,是你来了吗?”鲁元怯生生的问道。这时从烛光里走出一个影子,来到鲁元跟前,“鲁元,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陈蒲轻轻的抚摸着鲁元的秀发,让她侧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不知道要怎么弥补她,只想轻轻抱着她。   “蒲大哥,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很开心能有你的孩子,你一定不要自责。”鲁元抬头看着陈蒲,那双清纯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爱恋和不舍。   “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带着你走,可惜事事不如人意,就算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也终究有力有不逮之时。”陈蒲看着鲁元,饱含惋惜的说道。   他坐到鲁元的身边,搂着对方的肩膀。鲁元乖巧的把头放在陈蒲的肩膀上,鲁元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他,然而却是无能为力。   “我这次来只是看看你,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终究是要离开的,你听我慢慢的说完。”于是陈蒲对鲁元说起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参加义军以及和诸侯的各种征战,还有马上就会离去,要参加更残酷博弈的事情。   听完鲁元满眼都是泪水,“蒲大哥,会不会很危险。找回自己的妻子真的那么重要吗,值得你出生入死,毕竟过了这么多年?”   陈蒲站起身:“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男人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要给妻儿一个交待,我不会放弃的。夜深了,我该离开了,你多保重。这些事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只是希望你心里好过一点,毕竟我什么都没有办法给你。”   鲁元无力的坐在床边,心若死灰,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挽留。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儿啊,你就是蒲大哥留给我的念想,有你在娘不会孤单的。”   陈蒲没有用异能,他小心的回避着值班的侍卫。准备从宫外的小门离开。突然他看见一个女子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在火把的照耀下格外的孤单可怜。   “陈蒲你既然来了,不愿意陪本宫聊聊天么?”说话的这女子竟然是吕后!   “吕后,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可能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你多保重,后会无期。”说完这话陈蒲就准备越墙而过,这对现在的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没想到吕后发疯似的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情绪失控的说道:“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一直都很孤单你知不知道,我只要看着你,能和你聊聊天就够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不要走啊。”说完在地上大哭。   “吕后,一切都会尘归尘,土归土,我想我们没有机会再见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对于吕后这种莫名其妙的单相思,他不愿伤害这个对他没有过坏心的可怜女人,但是肯定不会去答应对方无礼的要求。   陈蒲绕开吕后,满含歉意的说道:“吕后,后会无期了,能认识你很高兴。”说完身影一晃就离开了。   吕后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你以为你还走得掉么?张傲已经布置了杀局等着你。没有我的庇护,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第五十四章 浮出水面的真相   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照出一片斑驳,小路的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漆黑一片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陈蒲站在路中央,拔出佩剑,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跟了这么久,那就赶紧的现身吧。”   突然间火光大作,周围点起了无数的火把,照亮了四周,任何人都无处遁形。   树林两边出现晃动的人影,乍一看不下五十人。这些人训练有素,瞬间就将陈蒲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分开一条缝,一个英武不凡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身穿劲装,胡须刮得整整齐齐,星眉朗目,一脸正气。拔出佩剑就指着陈蒲说道:“我等你已经等了好久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陈蒲看得莫名其妙,好奇的问那年轻人:“请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那人听得怒发冲冠,生气的说:“你对鲁元做下的那些肮脏的事,是不是这么快就忘记了!马上她就要是我的妻子,我要替她讨回公道!”   陈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对方也不能算是坏人,只能说造化弄人,都是可悲的人。他低沉的说道:“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好好听,等打完了再说吧。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哼,一起上你会觉得我们下作,我手下有一套阵法,我带着四个人布阵,看你敢不敢以一敌五?”那青年说得振振有词,陈蒲暗自吐槽,尼玛你们还不是以多欺少,装什么大尾巴狼。   陈蒲不说话,只是上前几步,那青年带着四个人在瞬间就摆好了阵型,将陈蒲围在中间。突然那青年就一剑刺来,快如闪电。其他几人顺势封住陈蒲的退路,陈蒲见招拆招,一时间圈内刀光剑影。   章台宫里,刘邦看着那个带面具的独眼龙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扔给他一个兵符,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那男子如同鬼魅,让刘邦十二分的不舒服。但是为了杀掉自己的心腹大患蒲将军,报那些新仇旧恨,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那面具男发出狂妄的笑声,一阵黑烟就飘走了……   已经将近下午六点,林小溪还坐在办公桌前,如同所有的商界女强人一样,对着手下的一个女经理人训话:“你这份投资案完全没有可行性,就是在浪费钱,这样做……”正在这时,她收到一条短信:“今晚七点五月雨顶楼总统套房,有惊喜。”   一看是王为国的短信,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和小女人的娇羞,然后又板起脸,对眼前的下属说道:“这份投资案你再看看,我不想看到还有这种低级错误,快去吧。”   等下属走后,她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里的卫生间,换上那次酒店约会的粉色吊带连衣裙和白色的丝袜。这套衣服是他们定情的时候她精心挑选的,一直都随身带着。她花了几分钟上了一点淡妆,解开扎起的头发披在肩上,对着镜子耸动了一下左肩膀,露出的梅花胎记份外的迷人。   对着镜子给了一个魅惑的眼神,妖娆的身段,清纯学生妹一般的打扮外加撩人的风情展现在眼前。“哼,小黄毛,今天一定要你好看。”眉宇间浓浓的春意挡都挡不住。她速速的下楼风一般钻进那辆玛莎拉蒂,一溜烟就不见了。   身后几个公司的男职员看得目瞪口呆。   “我从来没见林总打扮这么漂亮的,真是美得没救了。”   “你小子别想了,自己好好照照镜子。”   “听说林总大学的时候就是远近闻名的校花啊。”   “她怎么找了个那么搓的老公,难道是因为对方有钱?林总身家也不菲啊?”   “会不会是那家伙强行侮辱了林总,然后没办法林总才嫁给他的啊。”   那几个人在那里一直唧唧歪歪的,不过已经走远的林小溪已经听不到了。   林小溪故地重游,想起那一晚两人的痴缠和疯狂,面色通红,心咚咚的跳得厉害,感觉像是偷情,又觉得好笑,本来就是自己的老公。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感觉十分疑惑。突然,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好多彩蛋在她头顶上爆炸,王为国穿着一只小猫的cosplay衣服,推着一个盛着蛋糕的推车走过来。   “老婆,生日快乐啊,哈哈,要给你个惊喜就没事先说。”王为国此刻就是一只站立的卡通大猫,林小溪是从声音里听出是自己老公的声音的。   她被惊骇到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突然把那只大猫推倒在床上压在身下,恶狠狠的说:“快把头罩拿掉,我要吻你。”说完不等王为国动作就一把扯掉他的头罩,给了对方一个窒息的长吻。   林小溪小脸红扑扑的,声音里有一丝娇羞和诱惑:“谢谢你哦,老公,我自己都忘记了。”说完他们俩都起身。王为国脱掉了卡通服,熟练的拿出一根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   林小溪不满的看着他说道:“我今年二十五岁,怎么才一根蜡烛呢?”   王为国回答:“没有啊,我的小溪不是才一岁吗,十几天前才生出来啊。”他拿起推车上的餐刀,切了一块蛋糕给对方。   林小溪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撒娇的说道:“我不要这样吃,我要你喂我,要这样喂。”她添了一下蛋糕上的奶油,搂住王为国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两人交缠了一会分开,林小溪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请求:“就是这样啊,明白了吗?”   王为国被妖媚的妻子点燃了,咬了一口奶油就吻了上去,两人倒在大床上不停的翻滚,林小溪摸索着关掉了灯光开关,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这一次,林小溪十分的主动,累了休息一会又继续,不让王为国有一丝的喘息,他们交战的地点从床上到地毯再到沙发,整个屋里像是被大象踩踏过一样。直到半夜两人才都精疲力尽的睡去。   她挽着王为国的胳膊,睡梦里都露出微笑,显然这个女人已经在甜蜜的爱情婚姻中彻底迷失了,王为国现在就是她的全部。   深夜,王为国的手机响了,林小溪今天全力的疯狂投入,已经累坏了都没有感觉。他小心的抽出手臂,拿着手机到阳台上通话。   “为国啊,我是妈妈,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立刻跟你当面说。在家门口对面的那个咖啡厅里等,他们是通宵营业的。”说完就挂断了。   王为国觉得奇怪,但是说心里话,这位后妈比他亲妈对自己都好,简直就是把心都淘给他了。他知道陈丽不会害他,给沉睡的林小溪留了一张字条,穿好衣服就离开了。   随缘咖啡厅里,王为国看着满脸纠结的后妈,昨天父亲才从美国治病回来,难道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吗?想到这里,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为国,这么多年,我一直当你是亲生儿子,你应该是明白的。现在妈妈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冷静一点,不要跟任何人说知道吗?”   王为国心更沉了,漠然的点了点头。   “其实你爸爸根本就没有心脏病,上次是我们在一起合伙骗你的,就是为了让你赶紧结婚。”   王为国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陈丽要说的竟然是这个。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那天和林小溪开房的事情,爸妈怎么会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夺取了林小溪的贞操。要知道之前他根本就没打算对林小溪做什么,完全就是稀里糊涂两人就在一起了。   看着王为国不做声,陈丽接着说道:“那天一个带墨镜的老头深夜来找你父亲,你父亲像是看见了最好的朋友一样,把我打发走了,他们在房间里聊得很开心,我隐约听到儿媳妇什么的。”   王为国脸色阴沉,一言不发。陈丽安慰他道:“其实你和小溪现在很幸福,妈妈也开心,就是不想你一切都蒙在鼓里。你不要怪你爸爸好吗?你不喜欢你的妻子吗?这么美又能干的女孩妈妈都没有见过的。”   “妈,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不会怪你和爸爸,我爱你们,也爱小溪。走了。”说完王为国就径直离开了。   陈丽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摇摇头也离开了咖啡厅。   离开以后,王为国面沉如水。果然这件事情有古怪!当他听到林小溪说起车祸时的幻境时,心里就想起了一个人,如果是这个人出手,林小溪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兔子,无法逃出手掌心的。其实他还真误会了,那件事与那个人实际上没什么关系。   此刻他才知道哪里是什么天降奇缘,就是林小溪被父亲和那个人联手送到自己的床上,就算那天两人什么都没发生,林小溪也一样逃不掉,迟早会是自己的女人!   按理说他是占了大便宜的。但是王为国跟陈蒲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根筋的人,他对这段感情视若生命,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感情,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比林小溪更吸引自己的女人。他不希望这段感情有一丝一毫的污染和算计。   他知道一定是那个人,小时候总是在父亲左右的一个带墨镜的中年人——冯仑。   有件事情,王为国记得清清楚楚。   九岁那年,刚刚娶了陈丽的王骁,面临着痛苦的选择,儿子极度厌恶后妈,简直两人不能见面。   冯仑知道了这件事,有一天带着王为国来到一个僻静的树林,给了他一块玉,让他握着。恍惚间王为国就看见自己昏迷不醒,王骁因为生意也不在,陈丽背着他去医院的急诊室看病。后来又在医院的病床上喂他,他不耐烦的一手把碗丢到地上。不论他怎么弄,只要是饿了,陈丽都会把吃的送到他嘴边……   才九岁的王为国对此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不久他就如幻境中的那样病倒了。陈丽背着他去医院。在病床上,王为国接受了后妈,没有像幻境里那样伤陈丽的心。   事后冯仑就不见了,王为国因为有了新妈而喜悦,一家人其乐融融。小孩的记性哪里还会去找冯仑去问个明白?再后来也懒得去纠结了。   回到酒店的总统套房,林小溪依旧没有醒来。王为国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侧躺着的妻子。   “国哥哥,我们明天再亲热好不好,我买了一套情趣内衣,明天晚上回去穿给你看啊。”林小溪实在是困得不行,对着王为国哀求道。   “老婆,快睡吧,乖。”黑暗中的王为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五十五章 顶天立地男子汉   阳光照进客房,林小溪后背半露在外边,仿佛沉睡的女神。她悠悠醒来,伸了一个懒腰,昨天太疯狂,腰都要散架了。   王为国已经穿好衣服,端着一碗稀饭,拿着个馒头,放在床头柜上,轻轻的说道:“小懒虫,快起来吃早点了。”   林小溪看到丈夫这么细心,全身都酥软了。娇嗔着说:“你扶我起来嘛,好累的呀。”等王为国过去扶她,林小溪一把拉王为国到床上,勾住他的脖子就强吻起来。在喘息和呻/吟声中两人又融为一体。   好久之后林小溪才坐到副驾上,她穿着职业装,看上去容光焕发,那件连衣裙太撩人了,不适合在公司里穿。王为国准备发动车子,突然注意到妻子手上有一枚玉戒指,心中有个猜测,便抓起对方的手,毫不在意的问道:“这个玉戒指挺特别的,哪里买来的啊。”   林小溪就不是笨人,嘴角憋了一下,说道:“看你小气的,你担心是别的男人送的吗?我是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人都是属于你的,这个戒指是一个带墨镜的老头给我的,说是让我不会错过自己的缘分,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真的是很神奇的一枚戒指呢。我很感激它。”   王为国打了个哈哈,不动声色的说道:“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啊,那真是要谢谢这枚戒指了。”说完就开始发动汽车。   在林小溪的办公室,她对王为国说道:“公司现在的运作还是我来负责,现在我先去开个会,你在这等我一个小时。等开完会我来告诉你运作的事宜,以后你也要参与的呢。”说完亲了一下王为国就离开了。   等林小溪一走,王为国就开始翻林小溪的个人物品,终于让他找到一个粉色的笔记本。打开的第一页,竟然夹着许多的纸条。   “你的美我无法直视,只能默默仰视,请原谅我的怯弱,无法出现在你面前,你让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迷恋你的小黄毛。”   “我对你的思念,已经在焚烧着我的心,想见到你又害怕见到你。”   ……   “今晚七点,五月雨顶楼总统套房,只为见你一面。”   王为国已经弄清了事情的真相,这些字条的笔迹确实是自己的,但是很明显是伪造。果然林小溪之前就收到“自己的”情话,不然一个矜持的女孩怎么可能在那天那么大胆。   王为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虽然结局让他感觉无比的幸福,但是这过程的龌蹉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翻开笔记本,第一篇就是和他相关的,果然林小溪对自己是十分留意的。   6月4日   今天被一个黄毛送去医院,没想到就是当年那个家伙,他还是那么傻,看到我这么漂亮的都不动手,但是比那些只会伪装的家伙强。   6月5日   那个黄毛给我送花了,还写了一些肉麻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我为什么当年我那么求他他都不愿意和我上床?这个家伙很奇怪。还收到一个普通的玉戒指,是个戴墨镜的奇怪老头给我的,不过看上去没什恶意。我还是戴戴看。   6月6日   昨天晚上梦见我还有那个黄毛还有一个小孩在一起,那小孩叫我们爸爸妈妈,天啊,以后我不会真的和那黄毛结婚了吧。今天又收到黄毛的情书和鲜花,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他如果真的追我,我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呢?他似乎不是那种虚伪的人。如果只是为了得到我,七年前就完全可以办到了。如果他真的追我,我一定要好好考虑下,不会直接拒绝他。   6月7日   我好像要沦陷了,昨晚梦见自己不害羞的和那黄毛在床上做着各种羞耻下贱的事情,自己梦里却很开心,然后被那个小男孩打断了。事后黄毛搂着我,好安宁好温馨,我喜欢这种感觉。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想着梦里和黄毛发生的羞耻事情,我真的是个坏女人吗?   6月8日   昨天又梦见黄毛了,他叫王为国,决定以后不叫他黄毛了。梦里王为国带着我和孩子去长城玩,好开心。在旅馆里孩子睡着以后我们又情不自禁做了。这些是不是我将来会发生的事情,感觉也很幸福啊,王为国要是愿意追求我,等他说明了当年的那些事情,我就给他一个机会。这梦里预示的该不会错吧。   今天依然收到了他的情书和鲜花,心咚咚直跳的,其实我对他也好有感觉,好想见见他啊。我对他好像有一种信赖,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担心会侵犯我。   6月9日   昨夜梦见爸爸去世了,好伤心,王为国搂着我,感觉肩膀很厚实。梦里他帮我打理公司,好强干哦。未来他会不会真的这么厉害啊。   白天王为国送来999朵玫瑰,我真的好开心啊,但是他约我去五月雨酒店的总统套房说想见我一面,是什么意思呢?他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吧。但是好像也不是很害怕,要不就让他说明下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吧。如果他要吻我,要不要拒绝呢?决定穿漂亮点震慑一下他,好纠结啊,又期待又害怕失望。   6月10日   今天起我就再也不是处女了,昨天隐约觉得有事情会发生,只是没想到会那么激烈。昨天晚上我们很疯狂,竟然是我主动引诱他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就是希望他称赞我美丽,就觉得不希望他拒绝我,就像当年那种想法一样。他吻了我,好热烈,我能感觉他很喜欢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会情不自禁回应他,也许是在梦里面我们早已在一起了。既然我看到了未来我们那么和谐,干嘛要纠结现在呢?   他果然事先没有打算对我做什么。我觉得我也是爱他的,我们身体结合在一起时我真的好快乐,想要整天和他黏在一起。在旅馆里我们一次又一次的亲热,感觉我和他已经是一个人了,这就是做女人的感觉吗?他爸爸病危,要和我领证,我答应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是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就选择相信他吧。那个神秘老头说我怀孕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好奇怪,会不会真的怀孕了吧,难道我一下就要做妈妈啦?   6月11日   仓促的婚礼,我和为国都好累,但是心里似乎一块石头落下了。晚上他又主动吻了我,我们都好沉醉,我能感觉到他的真心,我也是真的是爱上他了。这就是男女间的幸福吗?为国,当年为什么你不来追求我呢?   ……   6月20日   为国把头发染黑了,缺点是我再也不能叫他小黄毛了。但是他是为了我和家庭,作出了好多改变,好感动。他越来越顾家,都不和过去那些坏朋友一起出去鬼混,有这样的老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昨夜里我们又很疯狂,现在我们在一起就会情不自禁,突然觉得他好帅啊。我爱你老公。   6月25日   今天测孕,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好开心,肯定是男孩的,因为我已经提前看到啦。心里还是很遗憾,为什么当年为国不愿意要我呢,就算他是禽兽我也会原谅他的,干嘛那么君子呢。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在那时候错过他,心里压着这么多年,早就会很幸福了啊。谢谢你给了我这一切,老公。嗯,你学做饭学的很快,现在我就觉得很好吃啦。   看到这里,王为国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暗自发誓要用自己的一切去补偿林小溪。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原以为他们的相遇相爱是多么的浑然天成,里面竟然有那么多针对林小溪的肮脏算计。冯仑甚至他父亲,都是其中的凶手,把单纯善良的林小溪抓住洗白送到自己的床上享用,自己还天真的以为是那天他们情不自禁。   他没有继续往下看,合上笔记本放回原处。静静的思索着。   他在想自己配不配得上林小溪。论相貌,对方是当年首屈一指的校花,自己要毕业她才大一,名声都传过来了,而自己就是一黄毛小混混的样子,绝对谈不上帅。论学识,自己就是不学无术的典型,这两年才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远远谈不上精通,而林小溪早就是业内眼光卓著的投资人。论经历,林小溪玉洁冰清,把第一次给了自己,从来没有碰过别的男人。而自己染指过的女人有二十多个,纯人渣一枚。   比较来比较去,他发现自己除了玩过的女人多,在床上经验丰富,让林小溪享受做女人的快乐之外,好像真没有什么优点了。他现在不能生气,反而要感谢冯仑和他老爹,把仙女一样的林小溪送给自己当老婆,这让他很沮丧。   王为国决定洗心革面,开始认真学习经营自己的事业,此外人不行那就用心弥补,对林小溪更好一些,让她以后没有委屈,天天都轻松快乐。   正在这时,林小溪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对着王为国说道:“我怕你等久了,提前散会了,有没有觉得无聊啊?”   王为国站起来,走过去紧紧的抱住林小溪,生怕她会消失一样。   “别这样了,门没关呢?”王为国跑去关上门,然后紧紧拥吻着爱妻。好久他们才分开。“小溪,我想对你更好,我想帮你分担更多,从今天起我跟着你学习经营好吗?”   王为国认真的看着林小溪,对方没有说话,紧紧的靠在自己的怀里。“为国,别太大压力,我爱你,懂你,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小溪,我以后做不对的你要告诉我,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会为你遮风挡雨。”王为国决定把那些龌蹉全埋在心里,只留给妻子一片纯净的蓝天。   他们互相凝视着,这一刻似乎心更近了。林小溪由衷的感觉自己确实没选错人。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感慨命运的无常,现在她已经死心塌地爱上王为国,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无论经历多少风霜雨雪。   在这十几天里,王为国不仅抱得美人归,并且两人完美的融合,实现了从纨绔到男子汉的转变,后来他和林小溪的感情极其深厚,几十年如一日,圈内的任何夫妻都比不上,一直到老都几乎没红过脸,成为商界的传奇爱侣。   李追风想做的事情,王为国自己就帮他做到了浑然天成,毫无破绽。陈蒲最好的朋友,为了妻儿奋斗,洗心革面,却让陈蒲陷入了困境,可以说是命运无情的捉弄。 第五十六章 重新回到一年级   张傲带着手下最强的四人组合,摆出了祖上传下了千叠阵来对付陈蒲。与其说是一个阵,倒不如说是一种合击的方法,这套阵法里,有一个领头的人为阵眼,负责吸引对方的主要攻击,而其他四人则是断掉敌人的退路。一旦敌人分神来对付那四人中的任意一人,就会遭到事先训练好的绝杀,而且是一招接一招,连续不断的让对手无从招架,最后方寸尽失。   陈蒲被五人困在中间,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吃力。他身上的衣服都有几处划痕,那是反击的时候被对方打出连绵不断的杀招所留下的。   张傲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其实这一个阵法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一旦阵眼被攻破,其他四人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只不过陈蒲不想对他们使杀手,只是想击退他们,才会那么被动。   无奈之下陈蒲叹了口气,捏起腰间暗藏的追梦。他在治好羽音的致命伤之后,对这种神秘的东西有了更深更细致的理解,当然如果轻音没有把本命的意念珠给他的话,他也无法领悟参透。   陈蒲的身法突然变得诡异,似乎可以瞬间的移动,他的动作也更加的迅速,完全看不清出手。只是一瞬间,五人的兵器全部脱手,并且一人胸口挨了一脚。   陈蒲用剑指着躺在地上的张傲,只要手抖一下,对方就会血溅五步,成为一具尸体。   “虽然我输了,但是你不要认为我会放过你,下次难道你还会有这种运气。”张傲看着陈蒲,不服气的威胁道。   尼玛都要死了还这么嘴硬,陈蒲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他了。杀掉张傲很容易,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反正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时代,他也不怕别人怎么说他。   但是熟悉西汉历史的陈蒲知道,张傲是真心对鲁元的男人,几乎宠爱到无以复加。如果没有自己出现,他们肯定是历史上皇家里十分少见的恩爱夫妻。现在自己出现了,鲁元会怎么看张傲都难说,但是如果杀掉他,还能找到对鲁元更好的人吗?   陈蒲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在心里权衡了半天,无声的叹息。还是给鲁元留一个爱她的人吧。   “让你的人先退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他把剑收回剑鞘,张傲手下的那些人也没那么紧张了。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刚才被围着的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若是起了杀心,这里不知道要躺下多少人,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你们退开吧,我有些事情想跟赵王说说。”这时张傲也挥了挥手,手下的人看眼色迅速的撤走了。现场就只留下了陈蒲跟张傲。   陈蒲一把拉张傲起身,对方似乎也明白了一些,气氛缓和下来,大家都明白今天这件事情已经到这里了。   陈蒲递给张傲一个酒囊,“敢不敢喝?”张傲被激起了傲性,拿起酒囊就痛饮了一番,“好酒,够滋味,像是我北地好男儿。”其实尼玛才十几度罢了,陈蒲又在心中鄙视了张傲一番。   “你不用介绍,我知道你。”陈蒲坐到一颗树下,对着张傲挥了挥手,张傲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知道对方武艺高强而且对他没有恶意,他也一屁股坐到陈蒲身边。   “其实整件事情是这样的……”,陈蒲把自己怎么跟鲁元和太子刘盈认识,刘邦是为什么要杀自己,鲁元是怎么算计自己这些事情全部都详细的跟张傲说了。   一下子周围变得安静起来,张傲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半天才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带鲁元走?就算你不爱她,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这样不管了么?”   “我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刚才我的武艺功法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一般人能有这样的身手么?”张傲默然,他也看出来了,陈蒲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虽然很不负责任,但是我还是想把鲁元托付给你。你不要因为以前的一些事而看轻她。只要你真心待她,鲁元的性子我了解,她一定会真心接纳你的。”   陈蒲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鄙视了自己一番,这些话跟那些上完床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人渣说的没什么两样。但是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感慨这就是人生和命运。   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不知道要怎么寻回,该不该去追。深爱自己的轻音,他不知道为了她,前方的路还有多少艰险。一时冲动的鲁元,自己也没有办法弥补阴差阳错造成的遗憾。每一样他都不想放手,每一样他现在都无法抓住。   陈蒲不说话,张傲也沉默了。“如果你心里还有恨,可以随时来杀我,但是我劝你一句,与其把精力花在这个上面,倒不如对你将来的妻子鲁元更多一些关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人生短短几十年,为了那莫明的恨,值得么?”   说完就不理张傲,自顾自的离开了。张傲看着陈蒲的背影,感觉这个人背负的沉重,自己连想都不敢想。对方就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自己还是意气用事的孩子。   他仰天长啸,发泄心中的戾气。过了一会,张傲停下来,感觉心中失落和空虚,没有办法填满。他一边想着陈蒲的话,一边失魂落魄的朝着章台宫走去。明天就要迎着公主回邯郸了,这一路上,有很多的时间去思考将来的路怎么走。   陈蒲不知道的是,张傲的挑战只能算是一场闹剧,真正的杀招,马上就会接踵而至。   在陈蒲的“卧室”,实际上就是轻音的监牢。一位长白胡须的老人,看着正在切萝卜的轻音,摇头说道:“你这是在准备做贤妻良母么?虽然你不用进入博弈的现场,但是必须要为陈蒲他们出谋划策啊,怎么现在这样的颓废。”   轻音放下刀,在围裙上擦了下手说道:“我就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去想想博弈的那些事情。我觉得系统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你见过大公无私的人,全无回报的奉献自己么?”   老人沉默了。轻音又接着说:“我觉得系统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们固有派的人可能不会很了解,但是迁徙派的人在地球生活了至少几十年,他们一定知道得更多更透彻,兰陵姑姑的想法,我也没有猜透。”   “那陈蒲你不打算管了吗?”老人最后居然抛出这样一句话。“我想,他能够挺过难关和陷阱,进入到博弈这一环我再去找他吧。”其实轻音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她现在还无法说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的沉闷。   另一个房间,墙壁刷满粉色,到处是卡通贴画和毛毛熊,玩偶,床头也挂起了精致的吊饰。要知道之前这间房还只有床和电脑,墙壁也是雪白。   “对付男人,就要不断的进攻进攻再进攻。你要粘着他,不断的纠缠他,不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一个留着八字胡,小眼睛,身材矮小的猥琐老头,在那里大放厥词。眼里时不时的闪过一道精光。   床边坐着一个绝美的少女,她一副大学女生打扮,长发披肩,体血衫和长裙依旧掩盖不了她那完美的修长身材。精致略带细长的脸上,一脸呆滞,只有小嘴微微翘起。她的大眼睛盯着那老头,不满的说道:“义父,这些都是没有用的。他喜欢的是姐姐。以前我还可以用手段对付他玩弄他,现在我是要他娶我,你要想办法啊。”原来这人竟然是羽音。   “唉,现在暂时没办法了,等博弈的时候,轻音不在,不是有大把的机会吗?你救他几次,他心里肯定念你的好,到时候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现在就去找他,他马上要回来,可能有人要对付他,我助他一臂之力,他肯定念我的好。”说完羽音就往外走,结果被那老头一把拉住。“你现在没有追梦了,要怎么去那里呢?”   羽音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有特殊意义的戒指,觉得那个就像是陈蒲给她的订婚戒指一样,她实在是舍不得。羽音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床上,毫无形象的翘起腿,里面的热裤都露出来了,那老头看得眼冒精光。   羽音无语的看着他说道:“看你辛苦了半天,给你点福利好了。”说完当着他的面脱掉体血衫,上身就只有内衣了。轻音得意的扫了那老头一眼,轻哼一声。穿起一件衬衣准备出门。   “丫头啊,义父就是喜欢你这直爽的性子。”废话,羽音心里只骂他,这老头就是喜欢口头花花。实际上自己就是让他骑在身上,也什么都做不了了。真搞不清他到底是图个什么。想让看的人不在意,家里的苍蝇又围着,羽音心里一阵烦闷。只想找个人打几下出气。   此时此刻,在李追风的地下室里,冯老盯着李追风,严肃的问道:“你真的要使用这样的秘法么?如果到时候不能回到这里,你就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李追风潇洒的一笑,毫不在意的说:“我现在就是赌一把。开始吧。”   冯老把手按在那个郭老的唱片机上,开始默念一些神秘的口诀。突然间金光大作,李追风的身影变得模糊,等金光散去。发现一个六七岁的儿童站在那里,过大的衣服套着他,显得十分滑稽。   “谢谢冯老,谢谢郭老。我这样就可以躲过系统的探查了。”   冯老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如纸,说道:“博弈之前,一定要回到这里,发功逆转回来。否则你会永远定格在这个年龄。而且它还会加速消耗你的生命。”   “没事,我先去办点事,然后我会跟着陈蒲,进入到他要去的地方,研究系统最神秘的一环。我想所有的谜底都会在那个时候解开。”   第二天,满面春风的林小溪准备出门。她被满满的爱包围着,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累,什么是痛。王为国现在几乎是把她捧在手心,被爱情滋润的她更加的明艳照人如同下凡的神女,公司里没有一个男职员不暗恋她的。   在门口,一个相貌英俊的六七岁小孩拦住了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只发毛。   “小朋友有什么事情吗?”   “阿姨结婚了吧?”林小溪没想到他居然问这样的问题。她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叔叔很爱你吧。是你见过的所有夫妻里面最爱妻子的吧”林小溪更加的惊诧了,不过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如果叔叔为了你,失去了十年的寿命,你愿意吗?不愿意你自己就会失去十年的寿命,你选择哪一个。”   这个问题犹如一把钢刀插进林小溪的心脏。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其实阿姨根本就不爱叔叔,对吧?”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只剩下在那里发愣的林小溪。   这时王为国下楼准备送林小溪去公司,碰见门口发愣的妻子。   “为国,如果你失去十年寿命就能挽救我十年的寿命,你会怎么做。”   “那还用问,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受伤。就算死了也要保护你啊。”王为国这话脱口而出。林小溪的脸瞬间由阴转晴,抱着他的胳膊说道:“你也不要有事,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永远都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俩浓情蜜意的上了兰博基尼,一溜烟就跑了。只有六七岁的李追风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淡淡的说道:“王为国,但愿你能真的做对选择。罢了,毕竟我之前坑了你一把,现在算是提醒你了。你别毁掉上天赐给你的幸福,老天可不像我这么慈悲,你占了它的便宜,它不会轻易饶过你。” 第五十七章 其实我也放不下   夜晚,忙碌了一天的王为国沉沉的睡去。林小溪开着微弱的台灯,看着丈夫的脸,想着早上那个小孩的话和丈夫的话,心里仿佛扎进了一根刺。   王为国显然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但是自己在那一刻犹豫了。她感到很惭愧。   “快说,小溪,是不是那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你就这样跟他结婚吗?”   “小溪,如果爸爸发现王为国以后欺负你,爸爸不会放过他的。”   想起父母当时坚决反对的态度,林小溪只觉得欠王为国更多。他默默承受着压力,没有发泄也没有自暴自弃,承担起了丈夫的责任。   林小溪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上午碰到的那个少年在争论。   她无法控制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两人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之前都是处女,王为国以前女人好多。”   “还不是你在酒店先勾引他的,不然他怎么会推倒你。”   “是王为国先占有了我的身体。”   “你和哪个男人上床不是上床,有什么区别。”   “我给了他爱情,把身体和精神都奉献给他了。”   “你还不是一样爽,我看你每次都超级投入,叫得那么欢畅。”   无论梦中的她怎么说,那小孩都能三言两语反驳她。让她哑口无言。   她半夜又醒来,回想梦中的那些话,觉得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她实际上并没有主动付出什么。失去了贞操?哪个女人会一辈子守身的,最后还不是要找个男人。嫁给王为国?对方家里也是巨富,不是冲着她的钱来的。王为国占有了自己?每次亲热好像自己都会失控,水乳交融,乐此不疲,反而要感谢丈夫给了自己做女人的快乐。这样看自己究竟损失了什么?就算再找一个,能有王为国对她这么掏心掏肺么。她失去的是女人一定会失去的,得到的却是很多女人一辈子得不到的。   她情不自禁的轻轻的吻了一下身边王为国的脸,喃喃自语的说道:“小黄毛,有你真好。其实有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这一下王为国居然醒了,看见妻子柔情蜜意的看着他,眼神要把他融化,吓了一大跳。   “小溪你这眼神盯的我直发毛的。怎么这么晚都不睡啊。”王为国打了个哈欠说道。   “没什么了,能说说当年那件事吗?”林小溪好奇的问他。   王为国坐起身,习惯性的搜了一下香烟,发现自己为了妻子已经戒掉了,傻笑了一下就靠在床头。林小溪看到他这动作,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的幸福。   “那是大学毕业前的事情了吧,我有个最好的兄弟叫陈蒲,他有时候挺傻的,有时候心思还挺多。嘿嘿,他那时候就要读研了,我马上毕业要离开,我们就到当时那个酒吧准备喝一晚上庆祝一下。”   “喝了不少啤酒,我们晃晃悠悠的一起去厕所,想比比看谁尿得远,你别笑,那时候男生都这个德行。”   “嗯,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听到酒吧的隔间里面有女人在那里说什么不要啊,放开我,你走开啊,禽兽啊之类的。”王为国故意不怀好意的盯着妻子被盖住一半若隐若现的胸脯。林小溪娇嗔的横了他一眼。   “那种地方是酒吧里专门为一夜情什么的准备的,陈蒲说我们去观摩一下。然后我们爬上隔墙,就看到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压着你。我当时看见你好像不太正常,知道纨绔圈子里面有那种药,专门对付不愿意就范的女生。我猜想你肯定中招了,就想救你出来,当时真没想太多。”   林小溪后怕的说:“谢谢你,老公。当时要不是你,我这一生就毁了。”   ”嗨,说这话干嘛,还没完呢。陈蒲那家伙说我救人就会把你救到身下,意思是说我会把那男的赶走,自己上。我哪里受得了这种嘲讽啊,就跟他打赌我会把你秋毫无犯的救下来。然后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陈蒲肯定是怕你当时头脑发昏,激将法让你克制吧。”林小溪若有所思的说。“你别说,我现在回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当时差点就克制不住了,我没骗你。我抱起你就往最近的宾馆去。虽然我当时那啥,见过的女人有点多,但是确实没有见过比你还漂亮的。更何况你一直在那里叫着什么快来啊,我不会怪你,我要你啊,哪个男人忍得住。”   林小溪羞得满脸通红,死掐了一下王为国,对方嘿嘿一笑。“到宾馆里你还拉扯着我要我和你那啥,我想起以前远远看着你,像女神一样都不敢动心思,现在居然这幅模样,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很生气,想让你冷静冷静。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用冷水冲你,还对你冷嘲热讽的。说完那些话我又觉得好像说重了,不好意思待在那里,只好逃走了。整个事情就这么回事。”   林小溪抱紧了王为国的胳膊,“我当时心里只有恨,恨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就是想在那时候失身,我的身子就是给一个黄毛也不给他。我不是在说你,当时我就觉得你样子看着像个小流氓呢。”说完俏皮的看了丈夫一眼,“嘿嘿,你看,当时你逃掉啦,后来还不是没逃出我的魔掌,是吧,小黄毛。”   王为国揉了一下林小溪的头,宠溺的说道:“这我得占多大的便宜啊,你这傻妞。要是他们知道当年的林大校花现在已经是我的小宝贝,估计眼珠都要掉出来,我现在去死都没遗憾啦。”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不知怎么的林小溪想起那个小男孩说的话,心里一阵阵发慌,好像以后真的会失去王为国一样。她紧紧的抱住丈夫的手臂,害怕他会消失不见。   此时她才发现,虽然从王为国再次出现到现在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她的生活已经完全的和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了,自己已经不能失去他,连想都不敢去想。王为国宠着她,爱护她,二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温暖的爱,整颗心都融化了。一旦让她回到之前那种冷冰冰的压抑生活,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们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就会和陈蒲再次相遇,然后就面临抉择。   小小的李追风走到一栋西式的两层复式楼跟前,他对这里太熟悉了,无数个夜晚,和身下的佳人你侬我侬。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二楼的窗台,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门打开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拿着鲜花,被一位身材妙曼,容貌秀美的少女推倒在地上。“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下次你再偷偷摸进我房间,我就报警了。”   那年轻人爬起来,气急败坏对着那女子吼道:“俞小可,你还真当自己是当年的清纯女神呢?你他玛不就是李追风的情妇吗?现在连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怀着他的孩子在这里躲着我,你犯贱不犯贱,他到底哪里好?”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就是把自己吹上天,也比不上李追风的一个小指头。”说完大门就碰的一声关掉了。   那年轻人悻悻走了,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什么等以后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以后让你在床上像条母狗求着我之类的话。   李追风皱了下眉头,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小可,其实我还是放不下你啊。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看开,但是当束缚解除,却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第五十八章 曲终人散了(上)(不是大结局)   俞小可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胸膛不断剧烈的起伏。那个臭男人实在是像苍蝇一样讨厌。她拿出一张支票,看了又看,是李追风派人送给她的,里面有一百万。同时还有这栋别墅,也是李追风让人把房产证给她的。这里是他们曾经幽会,同居的地方,她舍不得搬出去。俞小可抚摸着这张毫无重量的纸,就像是抚摸情人一样。“你也是心疼我的对不对,你当时没有给我是怕伤害我对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李追风!!”俞小可的眼睛迅速的亮了,闪现夺目的光彩,但是又迅速的暗淡下去,因为眼前的人只到她的腰那里,看上去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孩,面上也是一脸稚气,唯独眼睛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这个小男孩只是脸上有李追风面部的一些轮廓罢了,这小孩开口了,满嘴的童音,俞小可眼睛更加的黯淡,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姐姐,你这里有房子可以出租吗?我在这边上小学,家里太远了想租个房子。“”这里空着的房间有好几个,小朋友,这种事情应该你家长来的。“俞小可也不想一个人住,之前那个臭男人的事情提醒了她,一个人遇到什么事情就没办法了,但是她不是要带小孩啊。   “我家里人都在国外,国内就我一个人,姐姐你行行好,让我住进来好吗?”俞小可心软了,看着这小孩就像看到李追风的影子。“那好吧,我也不收你的房租了,你每天晚上陪我说说话好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话就脱口而出了。那小孩高兴的跑过来抱着她的腰。“小朋友,姐姐肚子里有宝宝了,你下次轻一点啊。”那小孩挠挠头,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俞小可看他这么可爱,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   树林深处,陈蒲看着眼前的面具男,心里恨的牙痒痒。这家伙简直就是牛皮糖一样,打走了又跟上来。四周有十几个游侠围着他,和张傲手下那帮三脚猫功夫的不同,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自己应付起来非常吃力。   陈蒲故意的卖了一个破绽,一个穿青衣的游侠向前刺出刁钻的一剑,没想到对方瞬移到他的背后,横扫一剑,他感到脖子后面发凉,迅速低头。结果头皮被削掉好大一块,鲜血淋漓。   又有两人封住陈蒲的退路,那面具男突然消失,又从黄土中钻出,铁拳就砸向他。陈蒲向右闪避,那边又有一剑竖劈过来,他连忙用剑抵挡,对手力气奇大无比。陈蒲佩剑脱手而出,他低头冲向对手,右手聚力打出闪电般的一拳,对手胸口塌陷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面具男吹了一声口哨,其余的人都不再追逐陈蒲,而是围成一个圈,把陈蒲困在中间。   “哈哈,陈蒲,这次你跑不掉了吧,我又得到了新的力量,你发现了没有,是不是打不过我了呀。我不想费什么功夫,你自行了断吧,免得我们出手,反正你怎么都是个死。”那面具男居然摘下了面具,脸上全部是刀伤,左眼已经瞎了,带着眼罩。   “黑蝎子,竟然是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没死,你的命也是够硬了啊。”陈蒲看到此人的面貌之后并未显出什么吃惊的神色,显然是早有预料。   “我先杀掉你收点利息,然后是轻音这个小标砸。”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反派死于话多?”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你看,天外飞仙!”   黑蝎子面带戏谑的看着陈蒲:“你这种哄三岁小孩的招数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吧……啊!!”   空气中一阵波动,凭空出现一根细剑,刺向黑蝎子的心脏。关键时刻他敏锐的直觉救了自己一命,那鬼神莫测的一剑刺中了他的肩膀。黑蝎子连忙后退。原来那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把剑插在他肩膀上说明刚才的危机。   “都跟你说了,天外飞仙,你还不相信。”陈蒲微笑着看着黑蝎子,然后做了个手势:“拜拜了,傻大个。”消失在了空气中。   其他的游侠都被震慑到了,黑蝎子却面不改色的说道:“别慌,他走不远的,跟我来。”说完便带着众人向着附近的一座小山走去。   咸阳城陈平府上的宅院里,下人们都已经睡去了,只有陈平的卧房,还亮着灯。   房间内充满了靡靡的空气,小碟坐在床上,被子盖住挺拔的胸脯,缩在墙角,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只是潮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面色平静。床单上有一个梅花形状的红点。   陈平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是今天你说要把身子给我,结果现在又好伤心,小碟,我是真心尊重你,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陈大人,小碟是在为阿兰姐姐哭泣,命运是如此的不公,我却是无能为力。我这一生有两个恩人,一个是阿兰姐姐,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一个就是陈大人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自尊。从今天起小蝶就是你的人了。无论是侍寝还是伺候,小蝶都是乐于接受。请陈大人善待。“   陈平搂住小蝶的肩膀,感慨的说道:“你也是命苦的人,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善待你的。将来若是我去了,还麻烦你照拂一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小蝶望着陈平,坚定的说:“我一定尽力,陈大人,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不论是床笫之欢还是传宗接代都没问题,唯独不会爱上大人你了,还望大人原谅,我的心已经随着阿兰一起死去了。”   陈平叹了口气,把被子铺好,吹灭了油灯,搂住小蝶就安睡了,他们抱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这是一对奇特的组合,他们相互敬重,房事技巧也远高于常人,但是始终都没有爱,只有彼此之间的依靠和支持,这种关系持续到了陈平去世。   第二天,陈平叫来家里的所有人,从儿子到奴仆,宣布了小蝶的身份和地位,称为蝶夫人。家里一切内外事物均由蝶夫人处理(陈平原配夫人已经去世)。蝶夫人一生无所出,处事公允,料事先机,长袖善舞,得到陈家上下的一致敬重。   陈平去世后,他的儿子恭侯陈买接替侯位,陈买为侯二年,因卷入朝廷争斗,在外出时被政敌暗杀。朝廷想取消世袭罔替的陈家爵位,陈家岌岌可危,蝶夫人四处奔走,连横合纵,说服各方势力,才保住了陈家的爵位。陈买的儿子简侯陈恢接替侯位。陈恢为侯二十三年去世,陈家依旧没有出色的领军人物,蝶夫人通过联姻和利益交换,让陈恢的儿子陈何继承了侯爵之位。陈何封侯二十三年,蝶夫人去世,与陈平合葬一处。不久陈家没有蝶夫人的庇护和指引,陈何很快就被找了个由头,取消了爵位,陈家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历史长河之中。   在被陈蒲打击了一番之后,赵王张傲一夜没睡,思考着未来的方向和对待鲁元的态度。他已经看出来了,陈蒲就是世间难得的人杰,沉稳大度,进退有方,是刘邦忌惮的第一号人物。如果要比,自己是一辈子也追不上这样的人了。   第二天,大着肚子的鲁元,被扶上了挂满红绸的马车,大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往邯郸。张傲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神情冷峻,一言不发。他心里始终介怀鲁元的任性往事。   在怀孕期间,张傲始终没有跟鲁元说过一句话,鲁元也不是很在意。出嫁本身只是刘邦的决定,她根本更改不了。这些都被驸马府的史官记录在册,最终送到刘邦那里,刘邦对张傲恨之入骨。   但世事无常,鲁元生她和陈蒲的孩子时难产,张傲知道以后心如刀割,害怕鲁元真的死去,反省自己过去的表现,想起陈蒲对他的教诲,不要活在遗憾和悔恨之中,要对鲁元更多的关心。鲁元生下一个男孩,起名为张偃。   鲁元产后身体不佳,张傲一改之前的态度,对鲁元关爱有加。有一次他们进行了一次长谈,基本上就是围绕着陈蒲的事情和消息。张傲对鲁元深刻的忏悔,并表达了自己的悔恨和爱意。心地善良,待人宽厚的鲁元接纳了他,因为她知道陈蒲已经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两人关系逐渐好了起来,终于在一个郊游回来的日子,趁着两人的心情都不错,张傲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鲁元的身子。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终于突破了最后的阻碍,称为了真正的夫妻。张傲的真心打动了鲁元,他们相敬如宾,夫妻生活虽然不是如胶似漆,但也是幸福和睦。   但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刘邦巡视赵国时,虽然张傲十分恭敬,但刘邦一方面出于削藩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是此前张傲对鲁元态度很差,因而找了个由头抓张傲入狱。   后来鲁元苦苦相逼,刘邦才网开一面,封张傲为宣平侯。自此他们夫妻二人建立起彼此依赖信任的关系,鲁元才得到真正爱她疼她的人,直至张傲去世。    第五十九章曲终人散了(下)(第一卷完)   陈蒲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他像是受伤了的野兽,在黑暗的角落里舔伤口。其实是他自己实属无奈,过度的使用了追梦的力量而已。   “尼玛这次不知道躲不躲得过啊,这帮人实力太不俗了,黑蝎子从哪里找到这些人的啊。”   “陈蒲你还是出来吧,我可以在黑暗中感知方位的。”黑蝎子已经到了,他首先点起了火把。那十几个游侠会意,陆续点亮手中的照明之物,顿时四周透亮,一只兔子都藏不住。众人已经将陈蒲围在中间,他那一头耀眼的银发,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陈蒲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笑着对黑蝎子说:“我对你的遭遇一直很好奇,特别是我近期有了一些新的领悟之后,对你有了一些新想法。”   这时一直嚣张的黑蝎子那狰狞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一丝惶恐。陈蒲知道自己诈术成功,等下次遇到兰陵或者轻音,一定要说这件事情,询问心中的疑惑。   黑蝎子不愿与他磨叽,挥挥手,手下的人开始收紧包围。但是他们知道陈蒲的厉害,他们是给刘邦打工的,不是给黑蝎子打工,那时候又没有五险一金,死了也白死。所以一个个看上去都出工不出力。   黑蝎子推开一个在那晃悠的游侠,一剑刺向陈蒲。这一剑很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论陈蒲怎么躲闪,这一剑始终不偏不倚的刺向自己的心脏,像是现代的导弹一样,而且还是抗干扰的那种。   正在这时,空气中凭空出现一把剑,弹开了黑蝎子的剑,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还是深深刺入了陈蒲的左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这时,一个绝美的女子挡在陈蒲身前,他旁边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汉军大将的装束。正是兰陵和张晓天。   兰陵对着张晓天说道:“我不方便对付那些游侠,你替我出手抵挡一下,那个刀疤脸我来对付。”   说完便刺出惊天一剑,众人都看不清剑影,只感觉空气好像被划破,稍微靠近都会感到皮肤割裂。   待众人反应过来,黑蝎子的脖子上已经插着一把短小的细剑,大概也就是比普通的匕首长一倍的样子。   黑蝎子无力的倒在地上,竟然还能说话,他指着兰陵,断断续续的说道:“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然后就咽气了。奇怪的是,他的尸首变成了一股黑烟飘走了。众人,包括那些刘邦手下的游侠,都看得目瞪口呆。   张晓天看到对方首领已死,对剩下的人说道:“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走吧,各位莫非是全无家小,日夜搏命之人?”这话说得入情入理,那帮游侠对他抱拳行礼,就径直离开了,头都没有回。   兰陵严肃的看着陈蒲说道:“你现在很危险,马上跟我走。”说完便走到他跟前,用手抹了一下他受伤的左肩膀,那些血迹瞬间消失,陈蒲的手臂活动自如,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陈蒲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兰陵,指着黑蝎子倒下的地方留下的残骸说道:“你能否解释下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陵皱眉,并没有直接回答陈蒲:“这些我还在查,此时来找你,本身就是来清理门户的。他是迁徙派的叛徒。”陈蒲对她口中的那个什么什么派一点都不了解,也不关心,他只是知道兰陵肯定了解真相的一部分,只是现在不方便说而已。   这时,张晓天对着陈蒲说道:“蒲将军,久仰大名,我是汉军将领张晓天,今后的博弈,我们会在一起出生入死。”   陈蒲的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他咳嗽了一下,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对张晓天说:“张将军在匈奴战场上纵横捭阖,我也景仰已久,多关照啦。”   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时间回到几天前。汉军已经返回。在章台宫里,这次出征的主要将领汇聚一堂。周勃,樊哙,夏侯婴,刘敬,陈平等人都在,张晓天站在队伍的最末,想着他家里怀孕的娇妻。   这时,刘邦径直的走向他,拉起他的手就往前面走,搞得他莫名其妙的。然后到了刘敬的跟前,拉起刘敬往前走。刘邦就这样左右手各一个人,来到章台宫的中央。   “爱卿们,这次对战匈奴,为首功的就是这二位。刘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料事如神。张晓天,横扫千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拯救汉军于危难。”   刘邦慷慨激昂的喊道:“这一文一武,就是我大汉的双璧,寡人决定封侯。封刘敬为建信侯,封张晓天为……”   正在这时,张晓天出列打断了刘邦说道:“陛下,末将曾经对陛下不敬,异常惶恐,乃是待罪之人,得陛下提携有了寸功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不敢想封侯拜将之事。请陛下收回成命。   刘邦听他这么一说,感觉张晓天这人挺实诚的,心情大好。他又想到太子刘盈至今还没有羽翼,李左车已经年迈,也就当老师还行。这个年轻的将领,以后可以撑起大汉的天下,不如把人情留给刘盈来卖好了。   “那好吧,就算不封侯,赏赐也必不可少,你也是有家小的人啦,哈哈哈哈。”刘邦从善如流,又接着赏赐了周勃樊哙等人,就开始了宴席,一时间宾主尽欢。   离开章台宫以后,张晓天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咸阳,前往洛阳去回家看自己的妻子闵柔。   在洛阳的宅院里,他终于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闵柔肚子大了不少,人也圆润了一些。看到张晓天也并未激动,而是一脸的笑意,她拉着丈夫的手,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好像要把张晓天的影像刻到自己的眼睛里。   这时闵柔开口对张晓天说道:“夫君,你该启程去完成你的使命了,柔儿在家等着你回来。”张晓天不可置信的看着闵柔。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位美丽的女子,正是兰陵。   兰陵递给他一块玉,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也给了一块玉给闵柔,这样你们只要握住它,心里想着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到玉里面,对方那一边就能够知道。这样即使你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也能知道彼此的心意,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现在启程吧。”   坚强的闵柔并未流泪,倒是张晓天强忍着泪水对她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夫君去吧,多保重,孩儿我会好好养大成人的。”   “柔儿,我有一个想法,等孩儿长大以后,你就告诉他们,为父在大汉的西边,让他们多出去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样他们不会因为没有父亲而遗憾。”   “夫君说的是,柔儿记住了。”   说完,兰陵就发动功法,移动了一段距离,开始赶路。就这样两人走走停停,断断续续的赶路,终于见找了陈蒲。   兰陵对陈蒲说:“你的情况很不一样,你是系统召唤进来的,而我们只是过客而已。所以你要单独的出去。我先发动追梦送你出去,我和张晓天后面走,你会回到你来时的地方,也就是你的卧室。别担心,轻音没被关起来之前,每天都在给你打扫的。”   这话信息量太大,没等陈蒲问兰陵,他就进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紧接着兰陵和张晓天也消失不见。   纵横秦末的神秘蒲将军,正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又瞬间不见。后世里只有寥寥数人,比如司马迁,注意到此人的功绩。   他在《史记》里的《蒲将军世家》中这样写道:   蒲将军者,陈蒲是也,生卒皆不详,首现于九江;   ……   项羽与三十万秦兵战于巨鹿,久持不下。陈蒲领一万楚军攻秦兵粮道,秦兵少食,兵败如山倒。   ……   陈蒲虏匈奴阏氏,退百万雄兵,其勇万夫不当。   ……   其后隐于野,天下莫人能知其踪。   太史公曰:蒲将军战必克,攻必取,天下莫能当。其人仁爱勇信皆备,胸有沟壑,进退有度,乃帝王之姿。然无意于九鼎,行迹亦诡,世人皆不明,怪哉。其现如骄阳,隐如残月,古今莫有如此者。   后来他受到迫害,这一卷散失掉,消失在历史长河。等司马迁的外孙发现《史记》时,已经没有这篇记载了。   闵柔的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起名为张寻。张寻自幼聪慧,得母亲教诲随商队出西域,访各国风情。   张寻的孙子张骞,出使西域,留下千古佳话,兰陵留给闵柔的玉佩,也作为张家家主的信物一代代传下来,千年不断。   刘敬作为陈蒲的二徒弟,给刘邦献了很多国策,像是迁关东的诸侯子弟进关中,从根本上维护了西汉的稳定,后来又制定了与匈奴的和亲政策,这在当时为大汉争取了发展的时间。   刘邦死后,一朝天子一朝臣。刘敬远离朝政,隐退市井,开办书院教书育人,培养了许多人才。   张良被刘邦,吕后困在长安,再加上身体不好,终生都没有离开长安,但好歹得到了善终,子孙都得以封侯。   季心和季布一直在处理侠客堂的事务,后来季心娶了萧何弟弟家的孙女,成为了萧家潜势力中的一员。蒲将军的部下也多半与萧家的旁枝或者联姻或成为护院,客卿一类的人物,让萧家发展成为了庞然大物。他们的后代,也多半为萧家服务甚至成为了萧家的一员。   随着时间的发展,厚积薄发的萧家走出了兰陵萧氏这个千年世家,帝王将相数不胜数,在南北朝时发展到了巅峰,南朝大梁国雄极一时,其皇帝就是萧家嫡系。   蒲将军的大徒弟韩信,不出意外的死于刘邦的手下,全族无一活口,蒲将军那句预言成为了事实。李左车听说了这件事,生性正直的他想到自己当年的背叛,羞愧难当,辞别了刘盈,醉心于山野,利用他的知识造福于山民。   异姓藩王被陆续剿灭,刘邦统一了国内,整合了力量。汉族作为一个整体民族,开始第一次在历史上登台亮相,并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失去最爱的冒顿,变成了行尸走肉,往日的雄心全部离他而去,他远远的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将靠近大汉的草原交给左贤王管理,左贤王日益壮大,并与汉朝斗得天昏地暗直至败亡。   蒲将军在青史上毫无痕迹,但与之相关,受其影响的人和事,却多得数不胜数,可谓是锦衣夜行。   一句话概括就是我不在江湖,但江湖上有我的传说。   时代滚滚向前,很快这些人就全部成为了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唯有蒲将军,并未结束自己的使命,等待着他的,是更艰险的征途。 第一章 兄弟再聚首   天才蒙蒙亮,王为国手上的腕表就滴滴滴的响。他关掉闹铃,蹑手蹑脚的起床,生怕吵醒了熟睡的林小溪。他来到厨房,洗米淘米,切菜煮粥忙得不亦乐乎。   林小溪早就醒了,眯着眼睛看着去厨房的丈夫,心里甜丝丝的,嘴角上的笑容似乎定格了。她决定等丈夫再睡进来的话,就好好的“奖励”一下他,虽然现在因为怀孕已经不能那个了,但是她好想紧紧的抱住王为国,永远都不要和他分开。   一个月前的她肯定想不到,一个月后她已经是怀孕的人妻,还死心塌地的爱上了别人眼中的那个纨绔,那个黄毛。每次有闺蜜对她提出善意的提醒的时候,她都会微笑着回答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让人怀疑王为国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迷失心智的东西。   没想到王为国做好早餐之后,放到锅里温着,就穿正装准备出门。林小溪连忙爬起来,不顾自己身上仅有一条内裤遮体,紧紧的从后面抱住丈夫,亲吻着他脖子的后面,撒娇的说道:“不要那么早出门嘛,看你这么辛苦我也会心疼的。”   王为国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回到床上,用薄薄的被子给她盖好,说道:“今天是我那哥们的忌日,我早点去拜拜他,上次你交给我的那个投资案我已经做好了,我回来就去公司开会大家讨论下,这可是我的第一仗呢。”   林小溪听着心里一惊,问道:“你那个叫陈蒲的好朋友已经不在了吗?我还以为你们经常联系呢。”   王为国黯然的说:“他的老婆孩子,飞机失事不在了,过了两天他也失踪了,至今没有找到。警方认为他情绪失控,跳江自杀了,所以找不到尸体。”   林小溪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她本身就单纯善良,当初的那件事让她变得有些偏激,但“阴差阳错”的成为王为国的妻子以后,她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纯真的小女人。“别太难过了,我们以后定期都去看看他吧。没有他,我们现在也许也不会在一起。”   “嗯,小溪,你真好,我走了。”林小溪趁机赶紧的给了丈夫一个热吻,直到他们都喘不过气来……   清晨的松山墓园还是那样肃穆,阳光照在挺拔的松树上,地上树影斑驳。不知道是因为这里风水好还是因为曾经有抗战的英烈埋在这里,不论白天黑夜,墓园里没有一点阴森之气,有的只是庄严大气,外加一点点神秘。   王为国手放在陈蒲的墓碑上,感慨说:“哥们,这么快我又来看你了。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来跟你说声谢谢。上次来看你,回来我就遇到以前救的那个傻妞,也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林大校花。果然被你他玛说中了,现在劳资真的和她睡一张床了。是不是你在地下可怜我,帮了哥们一把呢?”   他蹲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盯着上面的年轻人发呆。“你说你和晓娟,我和小溪,咱们都是校友,那时候冥冥中就有联系,现在要是能经常一起聚会玩耍,那该有多好啊。”   王为国的眼角有一点湿润,略带悲伤的说道:“哥们现在改邪归正了。要是像原来那样,劳资有这么好的老婆,足够和那些狗东西们吹牛吹一辈子了,但是我看开了,不在乎这些虚荣了。陈蒲你对我两肋插刀的,结果你不在了,我生怕我老婆也和你一样,会不会哪天就不在了,我也会怕啊。”   “嘿嘿,以前看到你对张晓娟鞍前马后的像个佣人,劳资还嘲笑你像个娘们,结果我自己现在也是这幅模样,比你那时候还夸张呐。虽然你和你女人在一起早,但是艳福就比不上我啦。我虽然混,但是好歹运气不错,你小子也服气了吧。”   “好了兄弟,我要回公司了,劳资以后也会是个霸气总裁,白天在商界横扫千军,晚上家里绝色陪我睡,你羡慕吧。不说了,兄弟我以后会常常来看你的。我走了。”   说完王为国就离开了墓园,等他走后,墓碑旁边那颗高大的松树下,走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留着短发,呈现闪亮的银白,面容清瘦,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穿着一件略旧的衬衣和牛仔裤,看着像个IT男。   “这衣冠禽兽都能搞定当年首屈一指的林大校花?这女人的智商也真是低到一定的境界了。像王为国这种又色又楞的家伙居然都有绝色投怀送抱,究竟有没有天理啊。”   原来这人正是返回现代的陈蒲,他的毒舌习惯依旧是没有变。陈蒲走到自己的墓碑前,似笑非笑的说道:“王为国还真是挺讲义气的,晓娟她爸妈恨死了我,才不会给我修墓碑,还在她的旁边修。也只会是你这小子了。不过我又没死,别他玛没事咒我行不行啊。”   他又看了看妻子的墓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深深叹了口气:“晓娟,瑶瑶,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一切已经改变了。”说完,他不敢看墓碑上的照片,直接朝着墓园的大门走去。“我也是要去买个手机了。但愿不会吓着这小子。”   为溪风投公司,英文叫“Wish”,两大集团共同出资建立的新的投资公司,属于王为国和林小溪的独有资产,也就是聘礼和嫁妆。当初林小溪的父母本来并不同意,是平时乖巧的女儿发了狠一样顽固的坚持,才同意的。他俩都喜欢这个名字,不仅有爱情的寓意,在商业上英文代表着希望之意。   “我认为动力电池方兴未艾,在未来的前景十分看好,有着非常广阔的应用前景……”林小溪崇拜的看着王为国,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非常上道了,虽然还有一些细节的地方比较稚嫩,但是大局和眼光已经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我同意这份投资案,切入点非常好,具有很强的操作性,未来潜力也很大。”说话的是林小溪父亲派来监督王为国的一名女秘书,叫郑秀冉。大妈级别的人物了,跟了他父亲二十几年。郑秀冉跟着林小溪父亲起家,经验丰富,处事非常公允,而且知道分寸和进退。林小溪的父亲信不过王为国,特地派她来压阵,只要求有一说一,不受情绪支配。   这位重量级的大妈发话,一锤定音,再加上王为国的这份案子确实是用了心也对了路,下面的人都纷纷支持。林小溪故作严肃的说道:“那好就这样,就这么定下来了,细节后面再说,先去跟对方接洽。下面散会,王为国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两人一进办公室,林小溪就关上门,紧紧的抱着王为国,迷恋的看着他说道:“小黄毛,你真的好厉害啊,再过几年我就可以在家跟我们的宝儿一起玩耍就好了。”   “傻瓜,有事业的女人才会光彩夺目,我还想工作的时候也能和你在一起呢。”他们互相看着,彼此都能感受对方的爱恋。如果陈蒲在场,肯定会吐槽王为国说情话的水平已经重剑无锋,浑然天成,可能他自己都不觉得,难怪可以抱得美人归。   正当他们浓情蜜意,把牙齿都要甜掉的时候,王为国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我是王为国。”当年的小黄毛,婚后在外人面前已然是一丝不苟的成功人士了。   “为民,你现在还好吗?”王为国的手机瞬间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定在那里。   为民,这是当年某个喜欢恶搞吐槽的闷骚家伙对自己起的,为国为民,把前的名字去掉就剩下为民,这是他俩没人的时候,叫自己的绰号。只有这个人会这么叫,别人都不知道。   林小溪看着呆住的丈夫,捡起他的手机。王为国激动的一把拿过来,大声的说道:“你现在在哪里?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啊?原来你真的没死,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死了。”   “别老是死啊死的,我是出了一些事情,一言难尽。你还记得当年你当英雄救美的那个酒吧吗?晚上我们在那里聚一聚。对了,听说你现在跟当年学校的第一美女结婚了,先恭喜你们了,记得一个人来,原因现在一言难尽,但是肯定不会害你。”   王为国面色古怪的看了林小溪一眼,对妻子说道:“晚上我有点事情,和一个朋友聚会一下,你早点回去啊,我尽快赶回来。”林小溪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丈夫肯定是有事情,但是一定不会害她。因为林小溪知道对她呵护备至的王为国,是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王为国问林小溪:“你那个玉戒指还用不用,今天借我用一下,明天给你。”   林小溪摘下戒指递给他,娇嗔的说道:“你怎么还要跟我这么客气呀。拿去便是了。这是我们爱情的功臣,你别搞丢了。“   王为国心里有一种预感,陈蒲消失这么多年,肯定经历十分的不凡,既然现在已经找不到冯仑,不如让他好好看看这枚戒指,看看里面有什么古怪。 第二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兰陵传送陈蒲回现代之后,陈蒲眼前就是一黑,跌入到一个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又宛如白昼般的透亮。自己站在一个高台上,周围和下面都是黑乎乎的无尽深渊。头顶上有九个带面罩的老头的影像,十分的巨大。面对这骇人的场面,陈蒲并没有慌乱,因为他已经认出了其中一个,没错,虽然肉眼根本就看不出来相似之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能得到对方的暗示,就是那个人。   他和那个“人”已经相处了很多年,就是在战场上经常传递信息帮助他的那一位大雕。很明显那只是一种变形术,他的真身就是眼前的其中一个老头。   他猜测这里可能只是一个时空的投影,见识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这些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突然这几个老头全部鼓掌起来,声音十分响亮,在这个独特的空间里,震耳欲聋。陈蒲死死的咬牙挺住,保持面色的平静。   良久,为首的一个老头开口说话了:“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我看了你的事迹记录,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不会神力的普通人能做到的。陈蒲,号称蒲将军。系统对你很满意,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唯独是你,能够完全领悟系统的要求,得到的成绩也是最好的。”   这老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能够夺得天下,却刻意的压制自己的力量,锦衣夜行,这是相当不容易的。当年你左右摇摆,使用了各种卑鄙手段,使得秦楚,楚汉两边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你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支持各个重要的人物,操纵他们,引导他们,从而控制历史的走向,在不改变历史大势的情况下,打出了最优的战果。获得了很多的成就。   比如说夺取时代里最美女子的贞操,以少胜多最大的数量比也超过记录,战胜了这个时代里最强的兵法家和谋略家,发掘了一大批人才影响后世发展,你的神来之笔是安置你的部下到萧何手下,直接导致了后世兰陵萧氏的崛起,影响最远到了唐朝。   而且润物无声,浑然天成。你深刻理解了系统交给你的搅局的任务。曾经有两个惊才绝艳的人物,都远远比不上你。“   陈蒲发现这话里面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好奇的问道:“那两个人是谁?”   “不能抵制诱惑,最终被时代同化了的周公旦;妄想自己称帝,不顾系统警告的王莽。“   陈蒲心里涌起惊涛骇浪,他一直觉得这两个历史人物有问题。周公会的东西实在太多,那时候茹毛饮血,你却是音乐家,文学家,军事家,礼法制定者等等这么多家的集大成者,最后却死都不肯当皇帝,能是正常人吗?王莽前期十分谦恭,后期篡位,改革都有现代历法的一些影子,然而却被刘秀分分钟灭掉了,也很不正常。   这时另一位老人对陈蒲说道:“根据你的优异表现,奖励追梦一枚。这次的数量你可以好好掂量一下,绝对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不论你怎么使用,都会给你极大的助力。还有二十五天的时间才会进入博弈,你可以使用追梦去做任何事,当然,惹上什么仇人我们也是不会保护你的。”   说完陈蒲就发现自己手上有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圆形玉石。他能感觉得到,这里面那种诡异的能量跳动,纯度都比兰陵给他的那一块大得多。   似乎是心有所感,他发现有一个老头很奇怪,主要是有两点,一是他怎么都不说话,但是眼睛清澈明亮,不似老人般浑浊,眼神如秋水般温柔的看着自己,里面充满了爱恋和崇拜,很像一名陷入热恋的女子看见自己的情郎,只要情郎需要,随时都愿意宽衣解带,让陈蒲不寒而栗,害怕菊花不保。   二是他觉得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最后陈蒲好奇的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什么是系统?”为首的老头崇敬的说道:“系统就是上天,时空的管理者,你可以看做是至高无上的神。”说完整个画面全部消失,他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的那两室一厅的小窝。   卧室里似乎有段时间没有打扫了,但是也不是积累了很多灰尘的样子,陈蒲猜测轻音被监禁也只是近段时间的事情。   床头本来是摆着妻子张晓娟和女儿瑶瑶的照片,结果上面换上了一个绝色的妙龄女子,正是轻音。陈蒲还从来没见过轻音的生活照。她长发披肩,修长的身材呈现完美的比例,修改哪一点都会破坏绝佳的美感,女人得不能再女人。清纯的脸蛋看上去有一丝顽皮,罕见的一身女生的休闲装,看着就像在大学校园里漫步的美貌女孩。陈蒲见过的女人里面,可能就她妹妹比她好看一点点。   “虽然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女人哪里愿意和别人分享爱人呢?就算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陈蒲看着照片,就明白了轻音的意思,自言自语的说道。多年的征战,已经磨平了他当年至死不渝的恒心,最关键的是,越来越多的疑惑和阴谋感,让他怀疑当初承诺的事情的真实性。   房间里虽然整整齐齐,但是已经彻底的抹除了前妻和女儿的痕迹,衣柜里都是他的旧衣服和轻音新买的衣服。他已经明白轻音对他真的爱的很深,一心只想跟他过平淡的生活。陈蒲相信只要轻音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今晚一定会睡一张床,什么事都会做到最后一步,彻底的成为夫妻。   他的心此刻很乱也很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想到从前和妻子一起的酸甜苦辣,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舍。他决定去墓园看一下长眠在那里的前妻和女儿。   ……   跟王为国打完电话以后,陈蒲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一定要去确认一下。他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往市中心驶去。   来到了一栋独立的两层别墅跟前,墙壁上爬满了蔓藤,上面开着花。显得幽静而美丽。这种建筑在市中心很少见,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拆除。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名十八九岁,眉清目秀的小伙。看到他之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陈蒲淡淡的说道:“我回来了。”那小伙突然抱紧他,“姐夫,姐夫,你可算是回来了。爸妈自从那件事以后,没有一天是笑着的,你快去看看他们。”   “爸,妈,快,快,姐夫回来了。”那小伙一边喊一边往屋里跑。一个中年妇女下楼来了,看到陈蒲,大吃一惊,眼里充满了泪水,一把就抱住他:“孩子你这是去哪里了啊,警察都说你死了,我们死都不相信,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修了坟。你对晓娟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你爸爸的气早就消了,他这几年一直在后悔。”   陈蒲轻轻的推开她,岳母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和脸,吓得面色发白:“孩子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到底是糟了什么罪啊,头上这道伤疤是怎么回事?你一向与人和善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严冬梅,你给我上楼去好好待着!还有晓杰也一起上去,陈蒲你到我书房来一下。”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一切,说话的正是张晓娟的爸爸。   岳母给了陈蒲一个尽管安心的眼神,就上楼去了。陈蒲来到一楼岳父的书房,里面一位头发花白,面色威严的老人,严肃的看着他。   张晓娟的家庭据说是军人世家,她父亲乃是打过越南的老军官了,最高做到了师级才退下来,行事刚烈,极为果断。当年他搞大了张晓娟的肚子,老爷子差点把他的腿打断。   “来,坐。”简洁的命令,陈蒲十分不自在的和老爷子对坐,感觉像是第一次面试。   没想到老爷子却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说道:“当年那些事情,想想你的坚持是对的。年轻人忍不住了我们都理解,有了孩子也是无奈。你能坚持让晓娟把孩子生下来,养大,说明你是个真男人真汉子。我们也都很喜欢瑶瑶。后面出的事情,谁都想不到,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爸,你能不能把家传的那块玉拿来看一下。”陈蒲突兀的问了一句。老爷子没有回答,直接从怀里拿出那块玉,递给陈蒲。然后说道:“这东西传了将近两千年了,之所以没有丢失就是因为它是一个特殊的东西。”   “你相信一些超越常识的事情吗?”老爷子竟然问了这样一句,十分的突兀。陈蒲心里一惊,看来他猜测的似乎已经很接近真相。   老爷子自顾自的说道:“这块玉里面有一部兵书!!我们家族的男丁,有人能感知多一点,有人少一点,它会直接进入你的大脑,然后就感觉似乎自己就会打仗了。当年我就是靠着这点感觉,在打越南人的战场上屡立战功,后来才能升到师长的位子。”   兰陵!!陈蒲对这种手段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不是属于普通人能有的力量。   陈蒲细细的抚摸着这块玉,感觉里面有追梦的成分,但是很少。他依旧不能读取所谓的兵书。   “别白费力气了,就是我们家一族,也不是人人都能感知,更别说是其他人了。”陈蒲把玉石递给岳父。   老爷子接着回忆着说道:“族谱里介绍,我们这一脉,源头是汉初的大将张晓天,此人在史书中很少有介绍,也可能是化名。玉从那时候就一代代往下传。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能读到的信息越来越少了。我让晓杰试了很多次,没有任何反应,可能从下一代开始,它就仅仅是个家族的信物了,唉。”   陈蒲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所有眉目,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进入的并不是什么独立的时空,平行的时空,而是彻底的回到了真实的历史。自己的前妻就是马上参加博弈的助手这一脉的后人,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看到陈蒲在发呆,老爷子淡淡的对他说道:“我不会问你这么多年去了哪里,你对晓娟的感情我们都相信,所以你一定不是躲起来逃避了。至于你有什么奇遇,连我家里都会有这样的传家宝,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算离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如果可以,做完了所有的事情,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行了。”   陈蒲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   他刚刚走,老爷子就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老爷子淡淡的说道:“兰陵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说出了家族里所有的事情,你能把晓娟和瑶瑶还给我们吗?”   “那就要看陈蒲的表现了,他赢了的话,运气好或许可以,如果他输了,连他都会死,你觉会如何呢?”   老人在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岁。而陈蒲对这些事情依然一无所知。 第三章 信用卡是要还的   俞小可缓缓的醒来,看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自己身上仅有一条内裤遮体,一条薄毯堪堪遮住了胸脯,整个人仿佛春天的女神,充满了美感和诱惑。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只觉得万分的荒诞,难以置信却又真实的发生了。   俞小可想到那个小男孩,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她要好好的问一下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对她做那样的事,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了解”。他还那么的小,那些事怎么会比一个老手还要熟练。   突然她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可,我依然爱你,但是好好生活,不要来找我了。”落款是“爱你的追风”。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然后什么都顾不得穿的冲出房间到处寻找,那个六七岁的儿童已经全然无踪影。   俞小可给自己裹着一条毯子,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会高兴,一会皱眉,一会长出一口气,有喜有悲。喜的是她的感觉没有错,最爱的男人并不是不爱她了。悲的是那个天之骄子都要通过抛弃她来保护她,可见局势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她有可能会永远的失去爱人了。   然而就算这样,她依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祷李追风没事,然后把孩子生下来养大。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的感觉不再是震惊,而是甜蜜。   晚上六点半,他看到那个男孩在操作一个平板,似乎是地图定位什么的。于是便叫他一起吃饭。等和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一起吃完晚饭,对方就缠着她要她讲故事。   两人坐在俞小可的床上聊天。   “姐姐,你肚子里的宝宝是哪位哥哥的啊?”   “嗯,是一位很聪明,很帅气的哥哥的孩子呢。”   “你能和我说说这位哥哥的事情吗?”   俞小可叹了口气,想着他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而已,说说也没什么。于是把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李追风不要她的事情。都告诉了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小男孩。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也许是心头太苦闷,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呢?”   “才这么大,小嘴就这么甜,以后长大要迷死女孩子了。”   “如果哥哥不要姐姐了,那我以后长大了,娶姐姐好不好?”   俞小可听着一愣,就感觉好笑。自己可是大这小孩十几岁呢。她笑着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孩说道:“姐姐的心已经是永远属于哥哥了,你以后会有自己心爱的女孩的。”   “那姐姐,让我亲亲你好吗,我好喜欢你。”   俞小可犹豫了,心软了。想想这孩子才六七岁,能对自己做什么呢?她闭上眼睛,对这小孩说道:“姐姐准备好了,你随便亲吧。”   没想到,两片冰凉的嘴唇贴住了自己的嘴,一条小泥鳅钻进自己的嘴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小手熟练的拉下她的吊带,在她美丽光洁的上身游走,全部是自己的敏感部位。   很久都没有得到过李追风抚慰的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呻/吟。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大,将她彻底推倒在床上……俞小可迷失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房间里一片漆黑,俞小可一次次进入极乐,她真不懂为什么一个小孩不用那个就可以让她魂都没了。最后小孩的小手抚摸了她的脸,瞬间俞小可就进入了沉睡。   小孩的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的说:“肚子里的孩子可经不起折腾呢,身体放松一下啊。”一道蓝光闪现,俞小可皱着的眉头舒展了。   他打开台灯,看着俞小可潮红的脸,眼里全是溺爱。“小可,好好把我们的孩子养大吧,希望能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说完,拿起平板电脑,轻轻的关上门就离开了。   “是时候看看那些事情会不会发生了。”在一楼,他顺手就抽走了桌上切水果的一把小刀。   ……   有些人,天天见面,依旧只是熟人。有的人,即使好几年没见,依旧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   兰月亮酒吧,依然如往常一样喧嚣。有人请美女喝酒,有人背着醉酒的家伙出门。   陈蒲和王为国对坐着,互相打量着对方。陈蒲不敢相信的是他最好的兄弟至少样子上看着已经不再是一个纨绔,而是可以迷倒无知少女的年轻成功人士,比如霸道总裁这一类的形象。而陈蒲给王为国的感觉只有一个——深不可测。   王为国不知道他这些年去了哪里,但是那一头银色的短发,和额头上那一道伤疤,说明他这位兄弟的经历,一定不会太简单。要知道在他印象里,陈蒲是从来不染发,而且极端厌恶这个的。   他现在觉得陈蒲,怎么说呢,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比他第一次见林小溪的爸爸时,还要大。但是很明显的,陈蒲脸上带着微笑,不是作伪,不是在给他脸色。那只能说明,陈蒲平时就是这样,有了上位者才有的那种气势。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最后还是王为国忍不住开口问道。   “去了一个神秘和危险的地方。”陈蒲半真半假的说道。   “你该不会去异界了吗?那边是不是有精灵,有魔兽?”王为国不可置信的问道。陈蒲想了一下,轻音和羽音确实算得上绝世无双的精灵,黑蝎子也算得上是凶残的魔兽。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你可以这么认为。”   陈蒲原以为王为国会跳起来,比如以前他就会因为看到一些稀奇的事情而激动不已,谁知道王为国面色平静的掏出一个戒指,对他说道:“你帮我看看这个戒指。”   陈蒲接过戒指,只看了一眼,就对酒吧的酒保说道:“帮我们开一间房。”得到的是一个奇怪和鄙视的眼神,因为这里并不是gay酒吧,很显然是酒保误会了。   王为国紧张的看着陈蒲,希望得到最终的答案。陈蒲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制作这枚戒指的人是一个天才。你能说说戒指的来历吗?”   王为国想起和自己相爱已经到骨髓里的妻子,心里有很多谜底没有解开,于是对陈蒲讲述了这大半个月来所有的事情,连和林小溪上过多少次床,都没有隐瞒。   他原以为陈蒲会笑话他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手足无措,因为他以前的历史就是不断在不同的女人之间转圈。结果却听见陈蒲严肃的说道:“这应该是冯仑送给你的结婚贺礼了。他是从小看你长大的,对你没有恶意。”   王为国点点头,对他说道:“这点我知道,我以前也见识过这个戒指的神奇能力。”   陈蒲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戒指上刻着一些使用的功法,可惜你和林小溪都无法使用。刚才我已经学会了。”   接着他又说道:“林小溪之所以被你拿下,关键因素就是她相信自己以后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王为国思考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他第一次把林小溪压在身下的时候,对方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不仅没有反抗,反而配合着他主动关掉了房间的灯,脱掉了自己身上剩下的内衣内裤。   陈蒲一字一句的说道:“她在梦里面看到的事实,都是这枚戒指激发的。然而这个事实,可以说是事实,也可以说是幻境。她心里想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这些才会有可能成为现实。但是一旦风吹草动,比如你对她不好,比如出现更厉害的情敌,比如不可知的事故,这些”事实“都会改变。   王为国听得一脸怂逼。陈蒲简单扼要的概括说:”林小溪心里是有你的,那件事情我们都知道,后来你送她去医院也算。也许你们慢慢接触,就会相爱,但是夜长梦多,这么美的女孩,会一直等你出手么?你就确定不会有另一个男人使用类似于冯仑的手段么?“   王为国摇摇头,自己是什么德行太清楚了。直到他和林小溪滚在一起的最后时刻,自己都迷糊,并且丝毫没有这个打算。   ”其实换句话说,这枚戒指就像是时间的加速机,极大的缩短了你和林小溪的恋爱时间,然后在冯仑的奸计下,林小溪就为你宽衣解带了。“陈蒲说得很冷酷,但是王为国看过林小溪的日记,知道这些事情,知道陈蒲说的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陈蒲皱了一下眉头,对王为国说道:”你握着这枚戒指,闭着眼睛,不要干扰我,我用它的时空窥探功能看一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为国闭上了眼睛。陈蒲看到他跪在一个病床前哭泣,床上躺着一个昏迷的美丽女人。陈蒲继续默念口诀,激发戒指里的追梦,他看到一个月以后的王为国行如枯槁,那个女人仍然躺在病床上。   这时已经要到陈蒲承受的零界点,自从他挽救了羽音的生命以后,体内的意念珠就给他”设定“了一个限度,超过限度,功法就会自动停止,他知道这是轻音害怕他意气用事,耗尽生命,给他划了一道红线。   陈蒲停止运功,对王为国说道:”林小溪出事了,你别给她打电话,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会出事的。“   王为国不解的看着他,陈蒲指指自己的白发说道:”凡事都会有代价,我这头白发,就是代价之一。请问你把林小溪变成你的女人,花了什么代价?如果女人都可以标价,林小溪这种级别的女人,要花多少钱能买到?“   王为国脑子里蹦出八个字:倾国倾城,无价之宝。   这时,王为国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手机瞬间掉在地上……   林小溪很晚才离开公司,她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要给王为国打电话。于是便开着玛莎拉蒂不急不缓的往回家的路上走。   突然地上凭空的出现一只狗,距离林小溪相当近的距离,心地善良的林小溪打方向盘并踩刹车避让,车撞在附近的一颗树上,她彻底昏迷过去。   那只狗刚刚准备跑开,一把水果刀迅速的飞来,扎进狗的身体,那只狗变成一股黑烟,消失不见。   小小的李追风出现在现场,看着地上的那柄水果刀发愣。   “果然在这里你的力量非常微弱,只能使用这种手段来实行天罚。在楚汉交锋的年代,为了收回冒顿欠的追梦的债,你可是利用黑蝎子那个叛徒,杀掉了他最爱的女人,我真想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啊。”李追风淡淡的说道。   他走到林小溪的车旁边,掏出手机,拨打120.“医生叔叔,这里出了个车祸,有个年轻的姐姐受伤了,你们快来救她吧。你给一个手机号,我把定位的地点发给你们啊……”   打完电话,李追风看着陷入昏迷的林小溪苍白的小脸,感慨的说道:“利用追梦的力量,占有这样绝美的女人,信用卡可是要还的,你真以为可以吃白食吗,王为国。系统可不会这么认为呢,所有的追梦都是它的,除了现在陈蒲手上的那一块以外,因为那是我制造的。它的追梦,你用了,就必须要还回去。你打算拿什么还呢,我还真是很好奇呢。”   “她的寿命和你的寿命,你选择哪一个,你敢赌吗?王为国。” 第四章 宽厚的肩膀   林小溪昏迷了过去,她的意识被关在一个四周全白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和她说话。   “知道吗,是王为国用奸计占有了你。”   “明明是他被我搞定了。”   “那些梦境都是他制造出来的,就是为了哄你上床。”   “我喜欢和他做,真的很舒服很快乐。”   “那些情书都是假的,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哈哈,我就是喜欢王为国,喜欢小黄毛,我恨不得他七年前就上我。”   “你就是一个荡/妇,一条母狗。”   “在王为国面前,我可以随便让他玩,想在哪里玩就在哪里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无论那个声音说什么,林小溪的意识都会犀利的反击,多亏了那个不知名的少年,让她明白了王为国在她心中的位置,她现在早已忘记当初的那些是非。王为国对她的真心,让自己的心完全的融化了,她坚信自己的丈夫。   “哈哈哈,等会我就是要让你看清楚王为国的嘴脸,看他愿不愿意为你死,他不愿意的话,我把你在这里困二十年,再让你醒来,看你到时候成为骨瘦如柴的大妈,他还喜欢不喜欢你。”   医院里,六七岁大的李追风一脸无辜,向众人讲述了事情的始末。他没有说谎,只是没完全说完。众人也没有怀疑他的话。   林小溪的父母,王为国和他的父母,陈蒲等人全部都在。一起的还有脑部学科的专家和生殖科的专家。   林小溪做完全身检查,脑部似乎有些阴影,但是无法再做进一步的检查,除非开颅。生殖科的专家是一个年轻人,样子有点猥琐,开会的时候都抽烟,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人会整天和病人的子宫打交道。但是人不可貌相,此人是林小溪的爸爸花大力气找来的专家,其实也是他关心自己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林小溪曾经一口咬定自己的孩子是儿子,绝对不会有意外出现。   那位生殖科专家对着王为国招招手,王为国拉着陈蒲一起出去,因为他见识了陈蒲的手段,也许只有陈蒲可以救自己的妻子。   那位专家看着他们二人一起出来,一副好基友一辈子的表情,古怪的说道:“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啊。王先生,说实话,有美成这样的漂亮老婆,我肯定全天都不想下床,只想时刻都上她,你认同我的观点吧?”   王为国无语了,不过想想对方肯定还有后话,还是点点头。   “你太太呢,现在有个问题,呃,怎么说呢,应该是你们感情太好了,彼此的吸引力太大了。你们这样天天做,时刻做,做完又做,结果把胚胎做坏了。这就是简单通俗的说法,大概就是这样。小孩说不定没问题,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在六七个月的时候出生。到时候能不能活难说,也许会有先天疾病。再加上现在她昏迷,王先生你愿意赌一把还是做人流呢?”   赌现在对林小溪的小伤害,还是赌将来那一点平安无事的可能性,这是一个问题。   王为国想起他对林小溪说过的话“我就是去死也不会让你受伤啊。”一时间陷入了纠结。   没想到陈蒲悄悄的对王为国说道:“这个小问题我可以解决。现在是怎么让她醒来的问题。”   王为国对主治医生说道:“现在我可不可单独的陪一下我的夫人呢,病情和治疗目前也不会有什么太大进展了。”   林小溪的爸爸对着医生挥了挥手,众人都走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病床上的林小溪,站着的王为国和陈蒲。   陈蒲手轻轻按在林小溪的腹部上,蓝光闪现。过了一会额头上出现细密的汗珠。对王为国说道:“这个问题解决了,再怎么神秘,也无非是受精卵而已。只是你的孩子恐怕会晚一点出生了。”   王为国看到陈蒲的神奇手段,激动的拉住他:“陈蒲,帮帮兄弟吧,我一生就爱过这么一个女人,我不能看着她有事。”   陈蒲盯着王为国的脸,闷不吭声,最后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是有办法,但是要拿你的命去赌,或者你找个人心甘情愿的为她赌一把。”   不知道为什么,林小溪的意识就是能够知道他们的谈话,她紧张的等待着王为国的答案。   没想到王为国居然和陈蒲拉起家常来。   “闷骚,你说我这个人色吗?”王为国叫起了陈蒲的绰号。   “为民啊,你要是不色,世界上就没有人色了。”   “所以你看,再也找不到比林小溪更蠢,能看上我的美女了,我不救她难道打算下半生跟充气娃娃一起过?”   林小溪听得泪流满面,只是意识根本没有眼泪,但是她知道自己很伤心。她对着王为国大喊大叫,让他不要做傻事,但是对方根本听不见。   “闷骚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命都填完了,林小溪还没有醒来,以后等她醒了,你记得跟她说,找个心疼孩子的男人嫁了吧,她不愁找不到好人的。”   陈蒲点点头,让王为国抓住自己的追梦,开始发动兰陵交给她时刻逆流的升级版-时空速进,他是要时间局部飞速流动来加速那块阴影的消散。   “啊,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林小溪听到那个莫名的声音这样怪叫。周围的白色墙壁一点点龟裂,脱落。   不久,林小溪幽幽转醒,王为国关切的对她说道:“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啊。”说完就快步离开了病房。在走廊的拐角处,趁着四周无人,瘫倒在地。   小小的李追风走过来,叹息了一声:“你的肩膀真宽厚,我比不上你。林小溪真有眼光。”说完蹲下给王为国喂了一颗药丸。对着他的胸口使出了神秘的功法。   “陈蒲这个愣头青,就是透支生命也要有缓冲,这不是让他送命吗?罢了,天道在看,始终是我坑了你一把,现在救你一命吧。”说完王为国胸口蓝光大作。 第五章 身份的反转   王为国在病床上躺着,挂着点滴,醒来发现林小溪趴在床头,已经睡着了。他回想起从遇到妻子到今天的所有事情,心下感慨万千,自言自语的说道:“傻妞,现在我可是付钱把你买回去了,可不准再乱跑了。”心下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他觉得总算是通过了命运的考验。在他昏迷过去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当时隐约看到一个小男孩的影子……   李追风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王为国病床的方向,神色变换,最后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原来你也不是无敌的,连一个普通人都可以破坏你的算计。你始终战胜不了人心中的信念。”他一个人孤独的走在喧嚣的街道上,路边霓虹灯照的他那平静的面孔忽明忽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很难想象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他像是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前行者,走上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逆天之路。   当时王为国昏迷了之后,李追风就对他进行了抢救,使用家族的独门秘法,时空稀释,让王为国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的透支自己的生命,换句话说就是比普通人老得更快一些,但是对生活没有影响,而不是一口气把他抽成人干。完事后气喘吁吁的李追风就离开了,路过的护士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王为国,把他送往急救室。   双方的四位家长目瞪口呆,一个醒来一个又昏迷,他们被这样的变故搞得目不暇接。等王为国的病情稳定下来,林小溪急匆匆的跑去问主治医生情况。   那位中年大妈的医生看着林小溪绝美的身姿,眼里闪过一丝不爽,王为国现在的样子很像她年轻的时候追求过的一位经理,结果对方选择了比她漂亮得多的一个小秘书。现在又看到林小溪风情万种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酸,暗骂了一声:狐狸精。   因为这样想,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你们平时都在怎么样过生活,可以把他累成这样?”说道这里,她又想起自己曾经兴匆匆的跑去找那位经理看电影,却无意间发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自己心仪的男人疯狂的和那位小秘书在亲热,最后竟然他们还结婚了。她把林小溪想象成那个小女人,想着那时候自己的酸楚。感觉越来越生气。   “你平时是不是很娇惯,什么事情都让你的老公做,他是不是上班回来还要做家务,晚上在床上还要陪你玩,你知道他累成什么样了吗?他所有的生理指标都在警戒线附近徘徊,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猝死你知道不知道?”   林小溪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说了一声谢谢就走了。她来到病房,看到昏迷的王为国,想到他为了自己所做的牺牲,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如果他们不在一起,没有那次车祸,王为国还是个花花公子,自己也还是个孤独的女人,过着各自的生活。而他为了两个人的爱情,几乎付出能付出的所有东西。   她看着王为国额头上出现的一道皱纹和那突然间显得有点沧桑的脸,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手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始终不相信自己呢?我也好喜欢你的。自从结婚了以后,慢慢了解你,我早就爱上你了,就算没有当初的那些阴差阳错,只要我们能接近,我也会选择和你一起,你为什么不相信呢?当时那件事之后我就找过你,为什么你那么快就离校了呢?我是一个传统的女人,第一次约会就穿的那么撩人,主动的引诱你,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我就是那个喜欢小流氓,喜欢小黄毛的蠢妞,你明不明白啊。”   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到王为国的脸上,顺着脸颊流下来。最后林小溪趴在床头,失声痛哭起来。   陈蒲在门缝了看到这一幕,关上门,一声不吭的走了。   医院对面的天桥上,陈蒲孤独的看着桥下的车来车往,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王为国给他上了一课,或许过去这么久,他已经忘记什么是至死不渝,什么是山盟海誓,什么是生要同床,死要同穴。   王为国,曾经的花花公子,都比中的极品,人渣中的拖拉机。他之所以没有像其他那些花花大少那样达成什么玩弄女生多达数百人之类的壮举,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这个人有点愣,只会当流氓而不会耍流氓,换句话说就是想玩弄别人却没有对应的智商。   而现在,这样一个又花心又都比的家伙,为了自己的老婆,可以连命都拿来赌。完事了还怕老婆知道,连倒下都跑去躲起来。这样的深情,他和妻子从再会到今天也才二十几天。   陈蒲和自己的前妻,从相遇到最后遇难,有好多年了,张晓娟给了他一个女人能给的全部,贞操,床笫间的欢愉,家庭的温馨,可爱的女儿。而自己到现在呢,心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轻音,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对曾经想要找回已经死去的妻子和女儿的心思,也渐渐的淡了。他已经由一个爱护家庭的好男人,变成了一名背叛者。然而残酷的现实却由不得他去多想,一道道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像木偶一样的他。   失落的七年,自己和王为国的身份,发生了反转。然而这一切,又是自然而然的发生,即使再让时倒退回去,他依旧没有选择,还是会一步步走上这条道路。他感觉命运一步步夺走他曾经的一切,又强行塞给他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次的事情让他对追梦这种神秘的东西有了更深的了解和体会,他相信轻音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改变了计划,似乎前方的敌人更加的深不可测。   他拿出那块硕大的追梦,像盯着钻石一样看着,似乎能给感觉这个东西对自己的一丝丝引诱。他喃喃自语的说道:“晓娟,再给我一点时间想想……”   回到家中,他躺着卧室里,想着这两天的线索,缓缓进入了梦乡。   上都国际机场,一位提着行李的中年男子,刚刚过了安检。他样子粗犷,走过却留下一阵少女的香风,让人感觉十分奇怪。   “普通人的旅行方式还是不行啊,太慢了。不过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啊。”他看着上都的街景,一边走一边品头论足。原来这人便是乔装的羽音。   “陈蒲啊,这次你可要好好的哄哄我,陪我到处玩乐一番。博弈的时候,我对你手下留情就是啦。”她又想起昨天的那个梦,她梦见陈蒲从后面搂着她,咬着她的耳朵,说着动听的情话。“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了。”“我好喜欢你的直率。”“抱着你就像是拥抱了全世界一样,好幸福。”一边说,一边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在梦里她听到这些话觉得全身酥软,陈蒲手摸到的地方都无比的空虚,想要和他更亲密一些。突然陈蒲又若即若离的,她靠近一点,陈蒲就后退一点。   正在这时她突然醒来,感觉神清气爽,一直笼罩在自己心头的一片阴云散开了,梦里那些粉色的诱惑全都消失不见。曾经记忆深处,陈蒲和他老婆亲密接触的那些片段也消失不见。那一次受到镜花水月的反噬,已经完全被破解,并且精神的力量更加的精粹。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块纯洁的水晶,去除了杂质以后,更加的光芒四射,气势逼人。   但此刻羽音一点也不高兴,“我其实很喜欢那种感觉啊,可惜以后再也没有了。”她只是觉得怅然若失。   “要不我去找陈蒲吧,反正他已经回来了,这二十多天,就当是博弈前的休假好了。”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就再也制止不住。于是性格急躁火爆的羽音,二话不说背起包袱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她的那个义父,不仅不制止,还反复的怂恿她投怀送抱,被羽音直接扔进卫生间反锁。   病房里,王为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因为李追风的原因,他总算是捡回一条命,至于少了多少年的寿命,谁也说不清楚。林小溪倒在他的怀里,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经过了这一番生死,他们更加的珍视彼此。   “为国,明天我们去陈蒲家里,帮他大扫除。我近期找个好妹子,给他介绍一下,让他安定下来吧。”林小溪十分感激陈蒲,她不是傻子,昨天救人,陈蒲一定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想着他现在依旧是孤单一人,过着异于常人的生活,同情心泛滥的林小溪便有了这样的心思。   “我觉得这样不错,这家伙别看样子挺正经的,其实心里很闷骚的,他也是需要个女人了。”王为国一脸坏笑,他内心同样感激这个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说给什么他又太见外,正好这样撮合一下,正好可以补偿陈蒲。   “你等等啊,我去联系我那个姐妹,明天大扫除完了以后咱们就约一起吃个饭。“   他们想不到的是,陈蒲马上就要参加博弈,这对夫妻打算的,全是无用功。 第六章 灯火阑珊处   在上都的明珠电视塔的顶端,兰陵和子云正悠闲的喝茶。周围的所有人,几乎都时不时的把转向这边。原因无他,这女人实在太美,这男人气质太好。无数炙热的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兰陵,你去看了陈蒲,你觉得这人怎么样。配得上咱们的女儿吗?”子云有些担忧的问道。谁知道兰陵却是十分感慨,把她近期知道的事情,特别是王为国和林小溪的爱情故事告诉了子云。   “世事难料,我们认为好的,也许到最后并不是真的好。而我们看不上的,也许到最后会是最好的,还是不要操那么多的心吧。”兰陵心里不是特别痛快,因为她觉得女儿太单纯,而陈蒲的经历太复杂,还与轻音纠葛很深。   “兰陵,你有心事?”子云看出兰陵似乎心不在焉,完全不关注自己的女儿,似乎被别的什么事情所困扰。   “子云,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遇到的敌人根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你有把握获胜吗?”一向自信强大的兰陵,此刻的询问竟然有了一丝畏惧。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当年的那场山洪,我在你的保护下逃生,军队里的其他的人都死了。”   “嗯,所以我现在在想,希望可以保护更多的人,即使没有办法打败这个敌人。”   “很强大吗?”“嗯,就像天空,山川,大海,你的刀剑再锋利,胸中有再多的谋略,也是于事无补的。”   “别担心,有山,我们移山,有海,我们填海,都做不了,我们就死在一起。”子云波澜不惊的说道。   兰陵满怀崇拜的看着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身武力,你手无缚鸡之力,却是你能够带着军队打胜仗了。”   “嘿嘿,没有兰陵你在身边保护我,那我也会很快被干掉的。”严肃的子云难得开了句玩笑。   子云这么一说,兰陵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站起身拉着他在电视塔顶端四处参观。   林小溪如同一个贤妻良母,指挥着王为国给陈蒲打扫卫生,收拾房间,不一会就焕然一新,不再是毫无生气的屋子。他们夫妻二人柔情蜜意,丝毫不顾在场的陈蒲,心中是多么的不爽。   中午,窝火了半天的陈蒲大怒的展示了自己神一样的厨艺,这下连林小溪也不得不佩服,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厨艺确实非常不简单。   饭吃的差不多了,林小溪突然摘下手中的玉戒指,递给陈蒲说道:“这东西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但是你可能会用得上,这个你拿着吧。”   陈蒲也不矫情,收好戒指,严肃的说道:“你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们甜蜜的小日子就好了,嫂子你应该知道了,这个世界有很多神秘的东西。不要轻易去触碰。”   林小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为国对她说道:“小溪,我们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从撞车那时候开始,一点不漏的跟陈蒲说下吧,可能会对他有所启发。”   接着三个人在一起合计,陈蒲不知道事实,但是知道一些手段,王为国和林小溪互相补充了彼此缺失的信息,包括那个小男孩和神秘的声音的事情。   陈蒲觉得拼图已经隐约出现了轮廓,还差几个关键的地方,那诡异的黑蝎子,可能就和这个有关,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操控和斗法。   “为国,你带小溪回去吧,好好养胎准备孩子的诞生,后面有你忙的呢,这些事情不要再去想了。你们是天作之合,经历了这么多考验,好好珍惜呀。”   王为国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严肃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握住了林小溪的手。   等两人离开了,陈蒲寂寞的看着窗外的骄阳,心中略微的惆怅和失落。他拿出追梦,放在手心细细的体会,里面竟然有一丝执着与不甘。“似乎你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啊。”   “什么不简单呢?”听到这个朝思暮想的声音,陈蒲哗啦一下站起来,一具柔软的身体紧紧抱住了他。陈蒲抚摸着对方的秀发,呼吸着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情不自禁的说道:“我真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轻音凝视着陈蒲,说道:“我现在不该出现,只是我忍不住想你。”   陈蒲看着对方,一副休闲打扮,宽松的连衣裙掩盖了美妙的身材,只是那双白皙细长的小腿,怎么也掩盖不了芳华。   轻音拉着对方的手,两人倒在大床上。陈蒲情不自禁的吻上了轻音的小嘴,品尝着她的芬芳。两人长久的思念,在不断的燃烧。   陈蒲小心翼翼的解开轻音的衣衫,不久轻音就如同一只小白羊,发出轻微的呻/吟。   初夏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的芬芳,陈蒲的大手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游走,细密的胡须扫过轻音白皙的脖子,挺拔的山峦,平坦的谷地。身下玉人的身体越来越热,白玉一般的躯体剧烈的颤抖着,如同蔓藤一样紧紧的缠绕着他。   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到地上,金色的阳光照在大床上,陈蒲身下是一具完美的女神,不可亵渎。   轻音羞红着小脸,情不自禁喘息着说道:“爱我,给你生个孩子。”   这句话如同撞钟,让意乱情迷的陈蒲清醒过来。他歉意的用一条薄薄的毯子,盖住轻音完美无瑕的身体,认真的说道:“我要给你一个婚礼,我要和前缘做一个了断,我要心无旁骛的爱你。”   轻音坐起身,白皙的身体紧紧的抱住陈蒲,小嘴在陈蒲耳边呢喃:“谢谢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两人穿好衣服,轻音一脸春意,娇羞的说道:“今天来就是给你生孩子的,你不愿意那就以后再说啦。”   接着又语气沉重:“这次会有莫名的危险,你多保重,很多事情不便对你多说。”她指了指天空,说完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在陈蒲的小区内的树林里,轻音出现在了这里,旁边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是变小了的李追风。   “看你的样子,似乎刚才搏斗挺激烈的,交出去没?”李追风一脸坏笑的看着轻音。   “那个呆子别提了,送给他都不要,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会很期待将来和他的婚礼呢。”轻音完全无视了李追风的嘲讽,一脸花痴样。   “你还是盼着能活过这次博弈吧,陈蒲死了你也会死的,你们现在是一条命了。”   “唉,是啊,所以刚才特别想啊,反正是一个人了,我的身子随时都可以给他呀。这次要不要合作?”轻音盯着李追风,那双秋水一般的眼睛却无比的严肃。   “成交,目前为止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李追风懒洋洋的说道。   “那说好了,你不要轻举妄动啊,你的研究,我觉得还不是很透彻。”轻音却没有他那么自信,担忧的说道。   “没事,大不了一死,我根本不怕”   “……” 第七章 雨后的朝霞   六月的天气,如同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下午还是阳光明媚,深夜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水让屋里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虽然哗啦哗啦的作响,但房间里却显得无比寂静。   陈蒲躺在床上,拿着床头柜上轻音的照片反复的看了又看,眼里全是爱恋。那曾经一幕幕的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浮上心头,他真的舍弃不了愿意把生命交给自己,与自己同生共死的轻音。下午在这张床上,情不自禁的两人险些就融化在了一起。陈蒲想到轻音那完美白皙的躯体,娇艳多姿的脸庞,心里一阵阵冒着邪火。   “居然最后还是禽兽不如了一把啊。但是这么草率的要了她,就和当年晓娟是一样了,男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虽然最后还是没突破那一步,陈蒲心里却一点都不后悔,他也是真心想要和轻音过一辈子平淡的生活,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只是他还是放不下死去的前妻和女儿。   他又神游天外,想到这次神秘的博弈,从轻音透露的信息看,肯定是和之前一样,传送到某个朝代去,做和自己之前在楚汉交锋的时候做的一样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开金手指的人更多更厉害罢了,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大boss之类的,这个副本可是很难刷的,自己还失去了轻音这个强援。   拿出林小溪给他的那枚神秘的戒指,陈蒲尝试用兰陵教给自己秘法激发这枚戒指。之前他帮王为国窥探时空的时候,使用的都是轻音教给他的方法激发得到这枚戒指的秘密,但是很显然,兰陵的功法更纯粹,更强大,可以说是独树一帜。   突然,自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波动,戒指竟然射出一道蓝色闪光,映照在墙壁上。“献给吾儿陈墨菡周岁,待成年后习得功法以自保。”下面的落款竟然是兰陵。   陈蒲觉得这个东西信息量巨大,首先是这个戒指肯定是兰陵年轻的时候给自己小孩作为礼物的。其次是兰陵的女儿叫陈墨菡,那她的老公就姓陈了,居然跟自己一个姓。再就是下面的功法,自己完全看不懂,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奇怪文字,历史系毕业的陈蒲业余喜欢研究考古方面的知识,从未见过这一系的文字,似乎从来就不属于地球。   陈蒲停止激发,墙上蓝光的文字消失不见。突然,这枚戒指传来一阵阵波动,似乎告诉他一些信息。很奇怪的,他不知道戒指说什么,但是冥冥中能感觉到意思。“救人”“快去救人”“快去救人”……   戒指似乎一直在提示他赶紧去救人。陈蒲再次使用了兰陵的功法激发,果然出现了一个固定的地点坐标,自己说不出来但是用兰陵交给他的瞬移方法,可以轻易的传送到。   陈蒲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咬了咬牙,发动功法进行瞬移,到了地方一看,竟然是兰月亮酒吧后面的那片小树丛,以前很多情侣在里面亲热,自己和前妻都曾经在里面野战过一次。   一个穿白色圆领衫和红色长裙的修长女子昏倒在地上,长发盖住了她的脸,但被雨水打湿的衣衫紧贴着皮肤,暴露出极为少见绝美的身材,此番情景让心中被轻音勾起的邪火再次爆发的陈蒲无所适从,身体竟然起了强烈的反应,暗骂自己闷骚的陈蒲,翻开这女子一看,竟然是羽音!!   此刻虽然在下雨,但是她的额头发烫,显然是在高烧。即使被雨水冲刷了,也掩盖不了全身的酒气。陈蒲很好奇她到底是去做什么去了,大概是去了蓝月亮酒吧。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孩单独去那里显然很危险,不过能占到这位姑娘便宜的小混混估计还没生出来。   陈蒲一把背起她,发动瞬移,发现自己只是移动了几步路。似乎这里的时空规则和楚汉交锋那时候的大有不同,他曾经也是带着受伤的羽音移动,毫无压力。   蓝月亮酒吧太混乱,陈蒲无奈只好背着她走到不远处的一家一周旅馆连锁店,开了一间房。旅馆的服务员用一种这男人马上就会很爽的鄙视眼神看着他。陈蒲顾不得这么多,他把羽音放在地板,瞬间传送到马路对面的药店。这家药店刚刚准备关门,就被陈蒲拦住买了感冒灵和退烧药,还有一根水银温度计。他又速速的回家拿自己的衣服和柜子里轻音为自己准备的卡通睡衣,迅速的传送回到酒店。   此时在地上的羽音已经是呼吸急促,不断发出无法听懂的呓语,脸被烧得通红,有一种异样的美丽,陈蒲此时竟然有一种想把她抱上床亲热一番的心思,而且这种心思越来越强烈,几乎控制不住。长久以来的压抑,下午与轻音差一点就走火的迤逦场景,焚烧着陈蒲的意志。   他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充好一包感冒灵,把昏迷的羽音扶到自己怀中,用极大的意志力喂完了这杯药,把退烧片捣碎了用水给她冲服下,自己累得满头大汗的,倒不是羽音有多重,主要是自己欲望在不断的怂恿自己侵犯比轻音还漂亮一分的女子。   药吃下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陈蒲把温度计夹在羽音的腋下,测了一下温度--40度,已经是危险的警戒线,有性命之忧了。他想起以前看到的一篇文章,说是用温水浴可以退烧。现在情况紧急,也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陈蒲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也许羽音醒来以后会饶不了他,但是他现在真的只希望救她的性命。“羽音丫头,我之前救过你一命,现在冒犯了。你看着我曾经救你的份上,不要怪罪于我,可好?”   对方显然不可能回答他,陈蒲在浴缸里接满温水调好,他深吸了一口气,以极快的速度脱光了羽音身上所有的衣服,心中默念着“你就是一个叫羽音的充气娃娃,做得逼真一点罢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陈蒲目不斜视,擦拭着羽音的身体,不断用毛巾敷着羽音的额头,水稍微有点冷又不断的放水加新的热水,忙得满头大汗。   羽音和她姐姐本来就有八分像,但是身材更火辣,面容也更娇美冷艳。下午压在身下的那具白玉之躯不断的与浴缸里的身躯重合,强烈的冲击一次次的让陈蒲的意志动摇。高耸的山峰,平坦的谷地,两侧婀娜的曲线,带着红晕略带细长的精致脸庞,身上各处无一不美。终于他控制不住自己,用手隔着毛巾,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一下羽音的胸部,对方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呻/吟。   陈蒲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响起,“上啊”“上啊快上”“占有她,快”。他定了定神,从怀里掏出那块追梦,发现欲望的源头竟然是这里,在不断的怂恿他侵犯羽音。“我原来以为是我太闷骚,不过想来你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啊。”   说完便把这玩意直接扔出浴室,陈蒲试过,这玩意结实着呢。羽音白皙完美的身躯依然诱人,但是陈蒲已经没有感受到那种灵魂冲击的感觉,开玩笑,他又不是初哥,和前妻在一张床上躺了好多年,女人身上什么地方没见过?   羽音的呼吸逐渐平稳起来,吃的退烧药也在起作用,慢慢的体温回复到了正常,脸上的红晕也变成了苍白,嘴唇依然干裂。   陈蒲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了追梦的干扰,他麻利的用浴巾擦干了羽音的身体。他给羽音套上那件卡通熊的宽松睡衣裙,就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陈蒲自己也洗了个澡,换好衣服,这里只有一张床,陈蒲便靠在板凳上看着睡着的羽音。隔一段时间就用温度计测量一下她的体温。   半夜里羽音不断在喊水,陈蒲便起身给她喂温水,后来竟然还翻身吐了,陈蒲又不断的打扫底板,清理秽物,忙得不亦乐乎。   此后这位大爷终于的平稳的睡去。陈蒲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面容憔悴,浓厚的黑眼圈,眼睛红通通的,心中暗骂:“尼玛的,今天做了两次禽兽不如,还把自己搞的如此憔悴,这两人还是姐妹,要是能和这种倾国倾城的绝色姐妹花一起大被同眠,马上死了都值得。”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了,能得到轻音就已经是会遭到所有男人嫉妒了,他不是管不住鸟的人,没有感情基础的****最后只会毁灭彼此。   羽音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她先是昏迷过去,迷糊中感觉自己在一个极热的沙漠烘烤,感觉都要死了。突然自己又来到一片温暖的海洋,她像一只美人鱼一样游来游去,温暖的海水滋润着她,舒服极了。最后竟然发现自己躺在陈蒲的怀里,已经没有镜花水月反噬的她,不会出现那种欲望的梦境了。   羽音梦见陈蒲轻轻抱着她,在她耳边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她在梦里面像个小孩一样心驰神往。最后陈蒲给了她一个甜蜜的长吻,似乎有甘泉流入口中,无法形容的舒畅,让她的心都醉了,只想一辈子都不要醒来,就让陈蒲这样抱着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羽音精致的小脸上,她睁开眼睛,觉得全身的疲惫都离她而去。她看着天边美丽的朝霞,觉得自己似乎获得了新生。只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是在哪里?我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第八章 沉淀心底的温柔   勤快的陈蒲一大早就在街上买了一碗青菜粥和馒头,加上一碟醋花生。回到宾馆,羽音才刚刚醒来。   “吃点东西吧,你生病了今天就别到处乱跑了。”羽音坐起来,看到陈蒲一脸憔悴,顶着黑眼圈,肯定是累坏了,心下一阵甜蜜,表面上却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面色由晴转阴。“你是不是昨晚对我做了些什么?”   “没有,是服务员给你换的衣服。”陈蒲的面色有一点慌张,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下竟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哦”,羽音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蒲做贼心虚,拿出那枚戒指对她说道:“这东西你认得么?”   “呀,你怎么拿到的,几年前我弄丢了的东西。”   羽音一把抢过戒指,蛮横的说道:“给我,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陈蒲不说话,把自己从家里拿来的轻音的一件连衣裙和内衣裤给她,这些全部是新衣服,标签都没有撕掉。   羽音满脸通红,她完全就是在那里死撑,根本没衣服换,全湿了。   陈蒲出去以后,她如同一个小孩在床上滚来滚去,舒展着身体,一脸的幸福陶醉。“陈蒲你真是细心呢,总是让我觉得好温暖啊,越来越喜欢你了。”   她凝神的看着那枚戒指,“你也回来了呢,失去你这么多年,我也好想你呀。”   她戴上戒指,激发上面的功能:“哼,陈蒲你肯定不知道,这戒指还有这个功能吧。”   一道蓝光照在墙壁上,如同放电影一样上面出现了一些画面。在画面中陈蒲在大雨中背起她然后去买药,照顾她,脱掉她所有的衣服给她温浴退烧,给她穿衣服,给她夜里喂水照顾。   羽音脸上神色变换,最后脸羞得通红:“陈蒲你都对我都这样了,不娶我说不过去对不对,对不对。”此时她就像个初恋的小女孩,完全一厢情愿的陷入了自己的幻想。   她心里塞满了蜜糖,不断想着陈蒲为她忙进忙出的狼狈样子,噗哧一笑“总是这样傻乎乎的,每次碰见你都会很关心我,真的好喜欢被你照顾的样子。”她又想到陈蒲已经看光了她的身子,心下释然:“反正我也打算给你看的,现在这样更好。”她摸了下自己的胸脯,想到陈蒲那时候的情不自禁,暗自小得意“嘿嘿,你定力还挺强的,手感不错对不对。”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那带着一丝病后苍白的小脸暗淡下来。   “姐姐又是你赢了,好东西总是你最先发现。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为什么我要的这一个你就是要抢走呢?我就要这一个啊,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她心中悲戚,喃喃自语的说“到头来还是晚了你一步,你要的东西总是最好的,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让给你了。”不过她如果知道最后陈蒲竟然刹车了,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时间回到前一天下午。   陈蒲和轻音情不自禁,两人滚在一起,彼此交缠着,爱欲在熊熊燃烧,当然不会注意到,羽音傻站在门口,通过一条缝隙,看到了这一切。   她本来兴匆匆的跑来,想给陈蒲一个惊喜。陈蒲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来找他,只是为了和他一起玩一段时间。结果看到陈蒲古铜色的身体和姐姐白皙的身躯在床上缠绕在一起,这一幕让她完全的傻掉了。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泪水不出来,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一路上太阳很晒,她有些眩晕,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时候丝毫不觉得。她现在手上没有追梦了,自己的那份早已给了陈蒲。羽音失魂落魄的来到了一个酒吧,她只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蓝月亮酒吧还没有完全开业,但是已经有零星的人在里面喝酒,她进入酒吧,坐到一个角落里就开始自己喝闷酒。   羽音这等美得让人窒息的年轻女孩,自然是酒吧里招惹苍蝇的存在。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过去请羽音喝酒,结果羽音看他不爽,直接把酒泼他一身。那流氓刚想上前动手,羽音拿起酒杯,轻轻一点,那玻璃的器皿瞬间就碎裂。   酒吧里人并不多,这一下所有的人的注意到了这里,小流氓看到这人实在太古怪不好惹,虽然自己小兄弟的快乐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于是便落荒而逃了。   这下再也没有人敢去打扰她了。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都在交头接耳,猜测羽音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没人上去搭讪。也有些不怀好意的准备等羽音彻底喝醉了,上去捡便宜。   天色越来越晚,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酒吧里越来越嘈杂,羽音一个人喝着酒,仿佛与这些都无关。   羽音感觉头越来越晕,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看到外面昏黄的路灯,无数的雨滴在纷飞,她突然感觉好孤独,自己什么都没有。她只想一个人走在大雨里,不去想其他的,不想和任何人接触,也不想回去。   她推开门,就这样不打伞走了出去。一位殷勤的小混混上去给羽音打伞,结果根本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领情,直接把他推开,这样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淡,即使有色心的大狼小狼们,也知道今天是绝对没什么机会了。   大雨很快打湿了羽音全部的衣物,紧紧的贴在身上,更显出妖娆的身材。只不过雨实在太大,这条小路也很偏僻,居然没什么人走动,看到这让人血脉膨胀的一幕。雨水的冷冽并没有让羽音的意识变得清醒,也没让因为酒精燥热的身体冷下来,反而身体更加的滚烫,仿佛有什么在燃烧。最后她的视野逐渐模糊,昏倒在了路旁。   羽音的性格急躁,常年在各类战场上活跃,身体一向很好。只不过她每次都是瞬间移动,缺乏生活的常识。一个人白天暴晒,夜晚疯狂喝酒,深夜在暴雨里行走,这样忽冷忽热,不猝死已经算是身体强健了,普通人哪里扛得住。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陈蒲找到了她,救了她,并在她高烧的时候照顾的无微不至。   回想了一阵子羽音便开始穿衣服,结果她的心情更差了,因为她知道这衣服是姐姐挑选的,陈蒲的前妻都死了好多年了,怎么可能会去商店买新衣服?   轻音确实很有眼光和对普通生活的专注。羽音穿好了姐姐挑选的衣服之后,照照镜子,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娇柔可人过,那件朴素的连衣裙,将她衬托得像一个刚刚出门,还不认识路的小女孩一样,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再加上她刚刚退烧,面色苍白,此刻看着如同一位受伤的天使,让人忍不住去呵护。   羽音顿时觉得高兴又沮丧,虽然从外貌上看自己身材更火辣,面容更娇美,但她在意的很多地方都被姐姐秒杀。在宽大的全身镜跟前,揪着自己的衣角,想生气却觉得无力。   她突然想到这是陈蒲第二次救她了,上一次也是因为她自己才会重伤,这一次又是因为吃醋才会这样自暴自弃。两次最后都被陈蒲救了。   一种异样的悸动在撩拨她的心弦,即使性格再急躁火爆,外表再大大咧咧。她也是个女人,也希望有人去呵护她爱护她,而目前做过这样事情的人却只有陈蒲,她还必须要去从姐姐手里抢过来。   姐姐轻音就像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着她。   过了一会收拾好心情的羽音,就叫陈蒲进来了。她吃着陈蒲买的早餐,心里暖暖的,这种被人关怀的感觉让她不能自拔。不过嘴上却说:“我昨天来找你,结果迷路了淋雨生病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会生病的,所以你要照顾我,一直到病好为止,知道吗?全都是因为你。”   陈蒲顿时无语,心里吐槽,尼玛你找我能找到蓝月亮酒吧去,劳资一年也难得去一趟那里。而且你找我能有什么事情啊,你以前还刺杀过我。不过此时的羽音因为生病的缘故,看着与平时大不一样,显得很娇弱,风一吹就会倒掉。陈蒲想起昨天饱览了(还摸了)她完美无瑕的娇躯,心下也有些惭愧。看着她那病后憔悴身姿,竟然有想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如果就这样不管她,那也太没有责任心了。   羽音的心里直打鼓,生怕陈蒲会拒绝。   “那这段时间你就住我家吧,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恢复身体。”听到这话,羽音心里恨不得大声高歌,不过依然嘴硬的说道:“我这个人很娇气的,不会做家务,而且我病了很虚弱,这段时间我要什么你都要无条件满足我。”   对于这种无礼的要求,陈蒲已经懒得回答她,直接问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嗯,现在就走,到你家在休息,我不喜欢旅店。”陈蒲转身就去卫生间拿换下的衣物准备回去洗,看到羽音一点都不动,奇怪的问她:“不是现在回去吗?怎么不走呀?”   “我现在走不动,你背我。”   陈蒲恨不得上去砍她一刀。劳资伺候你从昨天半夜到今天早上,你特么醒了还摆谱。不过又想到昨晚看到她那白花花的身子,手上那销/魂的触感。心里暗叹了一声。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要不是吃了你豆腐,我现在转身就走,才懒得理你。   压下心中的怒火,陈蒲摆出一副笑脸,半蹲着转过去对着羽音说道:“姑娘请上车。”羽音飞一样的跳上他的背,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兴奋的大叫:“出发出发,我不要坐车,你背我回去。”   陈蒲已经无话可说,心想着她真的病的很重,自己就迁就她一次吧。   “滴滴,车准备出发了。”便一步步背着羽音离开了旅馆。旅馆的工作人员和路上的行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陈蒲。   他手上传来凝脂般的触感,心猿意马,心中不断念叨着:“我昨天已经看过摸过了,没什么大不了。”越是这样想,心里越乱,昨天实在太累手臂有点酸,羽音便向下滑了一点点,他又把她往上托。这一来二去,跟大力的抚摸没什么区别。   羽音从来没这么亲密的跟陈蒲接触过,虽然已经解除了镜花水月的反噬,但曾经梦里面的迤逦记忆还是留下来了。可能是生病了的原因,她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全身发软,呼吸越来越急促,陈蒲托着她的手传来阵阵热力,让她心跳越来越快,对方身上浓厚的男人气息让她一阵阵眩晕。   羽音紧贴在陈蒲背上,对方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嘴唇无意的贴着陈蒲的后颈,鼻子喷出的气息弄得陈蒲心痒痒的。他突然觉得这呼吸越来越沉重,心跳也越来越快,担心羽音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陈蒲轻轻的问羽音:“你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停下来。”   “没什么,快回去吧”对方回答的声音如同蚊子一样小。 第九章 来自星星的你   一个温馨的小房间,到处都是卡通的贴画,家具都是鲜艳的纯色,这间房是原来陈蒲女儿陈瑶的卧室。   羽音躺在床上,觉得全身发软,不想起来。上午陈蒲背她回来的时候,那亲密的接触让她心猿意马。此刻躺在床上回忆着,感觉分外的甜蜜。“老公背老婆,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她喃喃自语的说道。   生病外加长久以来的压力,让她此刻一点都不想动,一半是因为身体原因,一半是她很享受这样被人关爱的感觉,就想陈蒲好好的服侍她。一看到陈蒲为她忙碌的样子,心里就很甜蜜。   可能是昨夜折腾得实在是太厉害,又是暴晒又是暴雨,她又开始了低烧。   陈蒲生活经验丰富,知道低烧大意不得,还是一刻都不离开,顿时累得像狗,一会敷额头,一会量体温,一会喂水。羽音又进入了昏睡,嘴角满满的都是笑意。她觉得她这一番胡闹虽然自己受罪,但是心里却很开心。   这一觉醒来就是半夜,陈蒲把熬好的鱼汤送到她嘴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羽音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的东西。   “我想去天台上看星星,你背我到顶楼的天台上去。”羽音撒娇一样的说道,眼睛一直盯着陈蒲,充满了期盼。   尼玛,劳资真的要跪了。陈蒲此时已经没什么话好说,直接用毯子把羽音裹好,背着上了天台。   上都是一个国际大都市,空气质量相当不好。但是之前刚刚下过雨,竟然出现了满天繁星。羽音坐在陈蒲的身边,身体依靠着他,抬头看着天,没有说话,他们都享受着美丽夜空下的宁静。   “陈蒲,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照顾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我。”   这话听着耳熟,似乎前妻就说过,陈蒲不敢接话,转移话题说道:“你的本名叫什么,现在这个名字应该是你自己起的吧?”   羽音点点头说道:“嗯,我的本名叫出来你也无法理解,因为我们的语言和文字很不一样。如果翻译过来的话,就是纯白的鲜花,是轻音的父亲取的。”   说完她手指间发光,地上出现了一串不明所以的字符,“我名字就是这样写的,但是在这边活动的话,这种名字不方便叫也不方便写。”   陈蒲一点也不吃惊,平静的问她:“那这样说你们是外星人了?”   羽音和他对视,突然嫣然一笑。陈蒲的心通通直跳,这丫头实在是太美了,让人抵抗不了。   “我们应该算是从地球上走出去的人类。一时间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当时在华夏的土地上,我们的祖先战败,在危难中发现了能够影响时空的神器,无意间启动了神器,将我们的族人传送到了现在的星球。我们那边并没有地球这边的科技,因为空间的传送已经很普及,地球这边的交通工具就失去了意义,相关的也就发展不起来了。应该说,那边比较荒芜。”   “我们的发展,都是靠着神器。受到神器的影响从小就会拥有神力,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当然你知道,仅仅只是能力,这一切不是没有代价的,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应该说我们是拥有神力的人类。”   陈蒲听着她脑洞大开的描述,很想嘲笑羽音一番,但是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知道这些东西说的都是真的。   一时间,神力,人类,追梦这几个词连贯起来,似乎那个轮廓越来越清晰了。   他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轻音和他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这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从羽音发烧应该能看出来,神力并没有给他们带来过人的体质。   兰陵的老公是地球人。轻音她们严格来说不是什么外星人,但不知道神力还有什么其他影响。   通过意念珠,自己也拥有了神力,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兰陵一定知道得更多一些。   “那个戒指能给我看看吗?”陈蒲轻声的问道。羽音一脸不爽,不情不愿的摘下来给他。   “其实,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字,叫陈墨菡,一个很淡雅很文静的名字。”陈蒲看着她的眼睛,真诚的说道。羽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心咚咚乱跳。   陈蒲激发戒指,空中就浮现出兰陵的那段话和他所不认识的功法。“看得出来,你母亲兰陵是很爱你的,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守在你身边。这个功法是属于你的,应该是你们一族的文字,我不认识。”   他抓起羽音的手说道:“我现在把方法告诉你,你应该能够通过我的手感受到意念珠的信息,这样激发戒指秘密功法的信息你应该就能收到了。”   羽音点点头,不一会,她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信息,但是依然握着陈蒲的手,这和她梦里面的景象大不相同,在现实里两人之间没什么亲密的接触,没有耳边动听的情话。但是两人间也流露淡淡的关怀,安慰和鼓励,她情愿一辈子不放开陈蒲的手。   陈蒲把戒指还给她,然后一把抱起裹着毯子的羽音,说道:“以后我叫你墨菡好吗?因为羽音和你姐姐的名字很像,我觉得你是特别的,不是其他人的影子或者代替品,有一个独特的名字比较好。比如那个纯白的鲜花,其实就有着美好的寓意,觉得跟你很像,可惜太长了。”   这一席话如同大锤,砸碎了羽音自我保护的外壳,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关注,被关爱,被认同,还有一丝淡淡的宠溺。在夜色下,陈蒲看不到她羞红的脸,羽音的的声音如同蚊子一样几乎听不见:“以后在你面前我就是墨菡,其他的时候我还是羽音。”   很快两人便分房睡了,羽音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这两天,陈蒲对她的关心和理解,如同清泉,滋润着她的心田。她想穿漂亮的衣服给他看,想知道他每一天过得好不好。白天睡得太多,羽音第一次失眠了,她决定偷偷起来,看看陈蒲的睡脸,只是看看就好。   一天的劳累,陈蒲彻底病倒了,可能是被羽音传染了,自己发起了低烧。   羽音打开台灯,陷入昏迷的陈蒲居然都没有醒来。她摸了下陈蒲滚烫的额头,吓得手足无措,她一直以来都是被照顾的,哪里会照顾人。手忙脚乱的冲药,又不知道要怎么喂。   她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发烧时的那个梦,陈蒲吻了她,然后一股清泉流入心底的那种感觉。羽音喝了一口药,扶起陈蒲,两人唇舌相加,水自然的被陈蒲吸入口中……   弄完以后羽音满脸通红,刚才陈蒲虽然是无意识,但是并不老实,两人实际上和接吻也没什么两样了。羽音钻进陈蒲的被子,从背后抱着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以后不许欺负我。”   这完全是一厢情愿,拔吊无情的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更何况只是接吻。但是在怀春的少女眼中,情郎就是完美无缺的,会无条件的依赖信任。依然在生病的羽音,睡在陈蒲身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渐渐进入了梦乡。全部病倒的两人丝毫没有发现,桌上的那一块追梦闪耀着诡异的光芒,一闪一闪,极为有规律。   陈蒲进入了梦乡,十分真切,这种感觉很熟悉,让他觉得警惕。他的意志不是林小溪这种柔弱女子可以比的,诡异的力量无法在梦里操控他。但是这一次他失望了,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一张大床上,他疯狂的侵犯着身下的羽音,他极力的反抗着,却依然只能迟滞自己的动作。   同一个梦,也是在那张大床上,羽音真切的梦见自己与陈蒲在亲热,对方很主动,她也一直在迎合,丝毫没有试图反抗。   他们想不到的是,在陈蒲的卧室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已经一丝不挂,不仅如此,两人竟然还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只有桌上的追梦闪耀得越来越快。   在梦里,陈蒲已经控制不住,马上就要进入羽音的身体了,突然胸口光芒大作,意念珠疯狂的运转,一刹那间他夺得了身体的控制权,集中意念,这个场景立刻消失不见。   陈蒲睁开眼睛,发现羽音光着身子,如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面色潮红。他小心给她穿好睡衣,抱着她回到女儿的卧室,坐在她的床边沉思。   他回想这两天对羽音的失控,包括昨天情不自禁的抚摸,应该都是自己手上的那块追梦在捣鬼。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呢?要不要按轻音教给他的方法,使用这种东西最本能,最终极的功能呢?   他觉得自己应该有决断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第二天,羽音就神奇的恢复了,陈蒲也好了不少。自认为做了亏心事的陈蒲,带着羽音到游乐园玩了一天,从来没有这种经历的羽音,心都完全融化了,就是陈蒲提出他们回家马上就在床上一起玩脱衣游戏,估计已经魂不守舍的羽音也会答应。   晚上,依旧是那个梦,只不过陈蒲用自己的意志力,不怎么费劲的就挣扎开了。起来一看,两人又是一丝不挂的在一张床上,虽然什么事也没发生,陈蒲心里阵阵发寒。   第三天,这位姑奶奶自己提出离开,陈蒲连忙送她去机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他盯着那块追梦,恶狠狠的说道:“我们是应该有个了断了。”   美国,拉斯维加斯。羽音一回到家,她的义父就冲过来问这问那。   “怎么样,有没有搞定陈蒲。”“我看你眼角含春,肯定是得手了是不是?”……   羽音二话不说,直接把这老头扔进卫生间,反锁。对方大喊大叫,咚咚咚的砸门。   “陈蒲,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不论是姐姐还是什么其他的,都别想阻止我。”此刻这位性格火爆直率的女子已经定下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目标。 第十章 痴人追梦   人的执着有时候是无法理喻的。要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放下了或许再也不会提起。最小的事好比某人十年如一日的早点吃包子,风雨无阻。或许某一天,他放下手中的包子,今后再也没拿起来过。   比如某人酷爱唱歌,当有一天他厌倦了,再也没有开口唱过。喜欢的时候可以无限的追逐,当有一天疲惫了,或许曾经重要的那些事都变得不再重要。   但是有的事情,有的承诺,可以执着一辈子,赴汤蹈火也不会放弃。   上都市的松山墓园,陈蒲站在张晓娟和陈瑶墓碑前,良久无言。“晓娟,瑶瑶,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打扰你们的安宁,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不变的是我当初的承诺。   当初我承诺过,我会挽救你们于危难,让时空倒流,让你们复活,现在这个承诺,依旧未改变。   即使只是一个梦,我也要尽我所能,给你们一个交代。那么你们先等等,晚上我来接你们,咱们去一个未知的新世界。”   墓碑上的照片,张晓娟那秀美的脸上似乎露出了微笑,再仔细看似乎只是幻觉。陈蒲叹息了一声,孤独的离开了墓园,不知去向何方。   第二天晚上,王为国工作回来,在家搂着林小溪看电视,小两口浓情蜜意的,时不时就情不自禁的亲一下对方的脸。   “据本台记者现场报道,松山墓园发生骨灰失窃案,一个母女合葬的墓碑被人裂开,取走了里面的骨灰,据说她丈夫的墓碑就在旁边,究竟是何人所为,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下面我们把画面转到帝都,人们关心的pm2.5的指数再创新高……”   王为国与林小溪面面相觑,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该不会是陈蒲做的吧。”   王为国急忙掏出手机拨打陈蒲的新号码,得到的信息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溪,你早点睡,我现在开车去陈蒲家看看,乖。”说完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就匆匆的出门了,林小溪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心里担心陈蒲会不会出事,毕竟他是自己和王为国的救命恩人。   兰博基尼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陈蒲住宅的小区。从外面看,房间的灯全部是黑的。他叫小区物业的人来开门,说是有人可能在里面自杀。门打开一看,陈蒲的手机放在客厅的桌上,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房间里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   王为国心想陈蒲是不是打算带着妻儿的骨灰一起去旅行,叹了口气,无奈的离开了。   前一天晚上,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陈蒲抱着一大一小两个骨灰盒。他拿出追梦,放在骨灰盒上,郑重的说道:“晓娟,瑶瑶,咱们这就走起了,你老公我堵上这一把了。”   说完开始默念轻音第一次和他见面就教给他的功法,怀里的追梦开始飞速的旋转,陈蒲甚至能感觉到里面的不甘和无奈,最后化为繁星点点随风而去。一道冲天的蓝色光芒笼罩着陈蒲,他的身影逐渐变淡,最后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两个骨灰盒。   同一时刻,轻音急切的对李追风说道,你快点发功,我让你通过陈蒲体内的意念珠搭顺风车。不久李追风就凭空消失了,轻音感觉怅然若失。   “陈蒲,你还会回来吗?你会不会迷失在梦里?那只是一个梦,你千万要醒来啊。你以为我是妒忌你的妻子吗?我是担心你沉迷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啊。李追风,拜托了。”   说完,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而此时的羽音,也就是陈墨菡,正躺着床上回忆着她与陈蒲在那个梦里的亲密接触,一脸陶醉。   实际上她知道在现实中他们到底做过什么,只不过陈蒲给她穿衣服,抱她回房的时候,自己一直在装睡,不敢让陈蒲知道。   突然心里一阵失落,她感觉好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一样,心里发紧,憋闷得难受,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爸爸,你弄疼我了。”“老公,你别把我抱得这么紧啊。”   陈蒲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抱着女儿和老婆。这么多年没见了,她们还是老样子。此处正是他们的卧室。陈蒲松开她们,自己对着镜子,白发已经消失,但是额头上的刀疤仍然存在,年龄似乎年轻了一些。   陈蒲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轻音时发生的事情。   那时的他刚刚失去了老婆和女儿,整个人失魂落魄。请了一个月的假。衣服穿了几天都没洗,胡子也不刮,像个流浪汉。   一天晚上,他又在蓝月亮酒吧一个人喝闷酒,想起和老婆孩子在一起的幸福往事,心如刀割。   他醉醺醺的喝完酒,摇摇晃晃的走过蓝月亮酒吧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隐约听到男女间亲热的声音,剧烈的喘息和呻/吟,接吻和激烈碰撞的声音,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这又是一对不能自己,在此野战的情侣。   他心中黯然。有一次结婚纪念,他们把小陈瑶放在岳父岳母家,两个人深夜来到这里,摆脱了一切禁忌,如同岛国小电影里面那样,无拘无束的释放自己。那一次两人间灵魂与肉体的完美交融,多年后彼此都印象深刻。   可惜如今这一切已经成为了苦涩的回忆。   陈蒲坐在路灯下,宛如一个迷路的小孩一样,孤独而迷茫。   突然他眼前出现一个全身黑袍,带着妖异面具的人,低头看着他,面具这露出的那双眼,俏皮,温柔,宛如秋水又带着一丝怜悯。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让迷糊的陈蒲精神一振。   “你还想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吗?只要你肯为我做一件事,我可以试着帮你实现。”   这个穿一身黑袍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因为她的声音是自己听过最好听的女声,清脆而灵动,富有活力。   失去妻儿的陈蒲已经万念俱灰,尽管面对这样诡异的人,诡异的事,诡异的说法,依然不改他毒舌的本事:“我说你声音这么好听,怎么不去电台或者去唱歌,轻音体柔,相信你也是个漂亮的软妹子吧。说吧,是招魂术还水晶球,黄大仙还是跳大绳。你是准备要我的肝还是肾?怎么条件这么好的都出来行骗,电台什么的不是挺适合你的么?”   噗嗤,对方竟然笑出声来,进而在那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轻音体柔,我确实挺美的,以后你就叫我轻音好了,挺好的名字。”   “我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也就声音好听罢了,声音妖娆的胖大妈又不是没见过。”陈蒲继续嘲讽对方。   对方似乎很同情他,不愿意与心情糟糕的他在这上面纠缠,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就知道不给你试用一下的话,你是不会相信的,来,我现在教你口诀,很好记的,然后你拿上这个发动一下。”   说完对方握住他的手,陈蒲心中一颤,这只手柔若无骨,光滑细腻,看着宛如白玉,他有点相信对方所说的自己相貌不错了。   突然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信息从对方那里传到自己脑子里,头痛欲裂,冷汗淋漓,半天才恢复过来,脑子里多了一种功法,用于激发对方给的小拇指大小都不到的这一小块不知名玉石。   “试试吧,这个作用有限,而且不能选择时间,但是能足够说明问题了。”   不信邪的陈蒲发动了那种神秘的功法,玉石变成繁星点点,陈蒲也消失在了原地。   那神秘面具女子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是否太过残忍了一点呢,永远都追逐不到的梦。”可惜已经消失的陈蒲听不到她的话了。   那么陈蒲去哪里了呢?他回到了飞机出事的前一天,不是梦境,自己也不是喝醉酒的样子。陈蒲急忙去旅行社取消了妻子和女儿的旅游合同。结果就在他欢呼雀跃,准备回家庆祝的时候,发现家里的墙上摆着两幅黑白照片,正是死去的妻子和女儿的。自己依然穿着喝醉酒时的脏衣服,时间变成了黑夜,宛如一场梦。   这时,那个黑袍面具神秘女,出现在了房间里,看着失魂落魄的陈蒲,眼里满是同情。   “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快点,快告诉我要怎么做?那个……”“以后叫我轻音就好了。”   “轻音,求你了,告诉我方法。”   “我要你参加一场博弈,赢了的话,你就能像刚才那样,永远和你的妻子女儿在一起了。”   “那还等什么,快让我去啊。”   “现在的你太弱了,你还没有证明你自己。接下来你先好好休整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去一个地方试炼,通过了你才具备博弈的资格,这个资格并非是我说了算的。”轻音意味深长的看了陈蒲一眼,消失在了原地。   ……   ……   陈蒲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   他惊骇的发现,自己一身的武艺已经全部消失,意念珠也感觉不到,更别说什么神力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所上班的小吊丝。   “老公,你明天去做报告,不能陪我们去巴黎了,放心我和瑶瑶会给你带很多礼物的。”看见陈蒲在发愣,张晓娟猜想他是不是不高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你好好休息啊,晚上我的奖励,可是花样很多的哦。”说完一脸春意,亲了一下他的脸就离开了。   “果然是回到了事故发生的前一天。”陈蒲喃喃自语的说道,但是还有很多的疑问没有解答。   晚上,陈蒲很是好好的做了几个美味的菜,还开了红酒,一家三口吃得非常开心。在饭桌上,张晓娟小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想着一些羞羞的事情,她心想马上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就算今天陈蒲装死,自己也会使出各种妖媚手段榨干他,让他明天下不了床了。   没想到不一会儿就困意来袭,张晓娟竟然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同时女儿陈瑶也很困,早早的回床睡觉了。   阳光已经很刺眼,照着张晓娟的眼睛,她看着自己光着的身子,知道是丈夫昨晚帮自己脱的衣服,因为她有裸睡的习惯。她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今天我不是要旅游去吗?早上八点的飞机,陈蒲干嘛不叫醒我?   “陈蒲,你给我出来,这次你是在搞什么鬼!!”张晓娟真的怒了。   同一时刻,陈瑶所念的光明路小学,刚刚中午放学,一个小男孩走出来,突然看到巷子口的角落里有一本儿童画册,他开心的走过去,结果画册又被风吹到巷子更深的地方。他继续往里面走。突然一个六七岁的漂亮小男孩勒住他的脖子,卡擦一声,他的脖子断了,瘫倒在地上,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这个漂亮小男孩正是李追风。   他捡起那个小孩留下的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年级四班,李小辉。那个班级正是陈蒲女儿陈瑶的班级。李追风把卡片塞进兜里,走进学校。   下午上课,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是冒名顶替的,只有同桌的陈瑶问他:“你不是李小辉,你是谁?” 第十一章 虚假的幸福   “你不是李小辉,你是谁?”陈瑶认真的盯着李追风,疑惑的问道。李追风心里一惊,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就是李小辉啊,你是谁,我不记得了。”   “我叫陈瑶啊,我们已经同桌一个月了。”   陈瑶还是觉得奇怪,这个人明显就不是李小辉,但是一下午他都和其他的同学打打闹闹,好像很熟悉,但是自己知道他绝对不是原来的同桌。   “陈瑶你今天太辛苦了,都忘记我的样子了,我就是李小辉的。”   李追风依然在那里狡辩,但是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叫陈瑶的女孩的身份,她一定是陈蒲的女儿,被带到这个地方来的人。   “是这样吗?”“是的,就是样。”“哦。”陈瑶不问了。   小孩的心性总是健忘的,陈瑶不想纠结这些了,继续跟李追风说话,她发现李追风说话很有趣,自己喜欢跟他说话。   不过有点顽固的陈瑶决定还是回去问一下爸爸,在她心目中,爸爸是无所不能的,做的菜也很美味。她非常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为什么其他同学都好像认识李追风一样,而自己却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   下午,育英高中,现在是下课时间,在高二(一)班里,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   “喂喂,听说班主任张老师回来上课了。”说话的是班长,娃娃脸,娃娃头的一个女生,样子不漂亮,但是挺可爱的。   “她不是要去国外旅游了吗?”说话的这是班上的一个胖子。   “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好像听教务处的陈主任说她延误飞机了。”数学课代表这么说道,好像有内幕消息。   “听说她去法国巴黎,该不会是今天中午法航那个坠毁的飞机吧,张老师运气真好。”   “不可能的,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   ……众人都在交头接耳。   叮叮叮叮叮,上课铃声响了。各人都坐好,准备上课,教室顿时安静下来。这一节课正是班主任张晓娟的课,他们可不敢造次。   张晓娟穿着非常正式,一丝不苟,和她与陈蒲亲热时风情万种的样子判若两人。宣布上课以后,就开始讲课。   今天上课的内容是文言文,正好是《项羽本纪》中的一段。   这时,一个小混混模样,穿校服的男生带着两个狗腿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教室,张晓娟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这人叫吴波,很讨厌的一个学生,他爸爸是市委副书记,人吊儿郎当的,成绩不好也不坏。张晓娟很认真的教导过他,还放学后单独辅导过他,但是对方都不领情,看她的目光还很色,想要占便宜的样子。   张晓娟大一就和陈蒲躺一张床上,这方面什么样的没见过。男人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逃不出她的眼睛。不经意就能让想占便宜的吴波铩羽而归。   她不知道的,在飞机失事以后,吴波在她入墓园的仪式上嚎啕大哭,都要昏死过去。   进教室之前,吴波和手下两个狗腿子就在说闲话。   “吴少,你真喜欢张老师啊,她比你大好多啊。”   “那不是啊,你看学校里的女生都是些小丫头,你看张老师,那胸,那腰,那屁股,那风情。别看上课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我上次看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骚……哎哟。”   这狗腿子被吴波用书扇了一脸,对方恶狠狠的看着他说:“以后再敢说张老师坏话,我打断你的腿,这话要说也只能我说,你们别动歪心思。”   “吴少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对方赶紧的讨饶。   于是三人说说笑笑走向教室……   吴波准备了一个杀手锏,对付张晓娟。他要打破她高高在上的防护,这样才会平等的看待他。   张晓娟对他的关心让他感动,但是叛逆的他想得到得更多,甚至是师生间禁忌的爱情,连他自己也搞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张晓娟的业务水平很高,要不是因为陈蒲那么早搞大了她的肚子,生下了小陈瑶,影响了学业,她不会到高中里任教。不过祸福相依,可爱的小陈瑶给了他们很多欢乐,年轻的陈蒲也让她享受够了做女人的快乐。   被日夜滋润的她散发着女人的光彩,学校里暗恋她的男老师不少。   张晓娟深入浅出的讲解着《项羽本纪》中某一段的内容,还讲了相关的前文后文,把学生们带入了那金戈铁马的年代,几乎没有人开小差。   “项羽已杀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闻诸侯。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二万人渡河,救巨鹿。……”   正念到这里,下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懒洋洋的,一副欠揍的样子。大家都知道是谁,但是碍于他的家世,都不愿意和他起冲突。   “张老师啊,我有个问题,你能说说这蒲将军是谁么?”   这下整个课堂都安静了,谁都没想到这个喜欢捣乱的家伙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是啊,这尼玛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蒲将军啊。   张晓娟也愣了,她实在是没想到吴波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项羽本纪》从头她可以背到尾,但是说蒲将军的地方真没有几处,反正是先和英布出现在九江,然后跟着项羽在巨鹿之战光耀了一把,随后坑杀二十万秦兵,然后消失不见。   姓什么,叫什么,家在哪里,什么家庭背景,项羽为什么不给他封王,为什么会悄无声息不见,怎么死的,一概不知。   张晓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吴波还是那样一副欠揍的模样:“张老师,我听别人班上的同学都说你语文教得好,你倒是说说看啊,别的不说,蒲将军叫什么总该知道吧,你别说蒲将军就姓蒲啊。   我查过了季布曾经被叫过布将军,这都是说不准的。莫非他一出场就自带将军的称号,或者他就是姓蒲,叫将军,改天我改名叫吴主席好了,哈哈哈哈。”   尼玛还真被这家伙说中了,蒲将军就是在《史记》里面出场就自带将军称号,张晓娟气得小脸发白,却又无可奈何。   但是教学生就是这样的,不能露怯,不然以后就没有学生会看得起你,更别说什么教好书了。   张晓娟无奈的按照《项羽本纪》里面的说法,解释了一下,但是下面的学生,脸上明显都是一种:这人太神秘,我完全不知道他是谁的怂逼模样。   突然,张晓娟想起自己的老公陈蒲是历史系的高材生,还在历史研究所工作,对付这些小家伙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恢复了自信的笑容,说道:“同学们,是这样的,蒲将军这个人呢,是比较神秘。《项羽本纪》里面记载不多。所以我想明天找一位研究历史的专家来,专门给同学们讲一讲这个蒲将军的事迹,都是书上没有的哦。同学们觉得怎么样?”   这下同学们都没有话说了,连吴波也被勾起了兴趣,这个杀手锏是他这个不喜欢读书的人拼命才找到的。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张晓娟一天回答不出来,就休想一天在自己面前抬起头。   台下欢呼起来,张晓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节课好不容易上完了,她上课从来没这么累过。   ……   陈蒲一天都在研究所工作,同时他也在暗自的观察这个世界。虽然他十分确信这不是梦境,但是这里始终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存在,让他全身都不自在。   像原来的世界,高兴的时候,他和王为国两个人喝得伶仃大醉,两人边走边瞎毕毕,不知道多快活自在。然而这个世界却不一样。怎么说呢,太过于安静和祥和了,却少了一种生气。   “陈蒲啊,今天你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啊。”   说话的这是王教授,陈蒲的导师,业内都是德高望重的泰斗人物,对他很提携。可以说没有王教授,自己是不可能给张晓娟母子一个温暖的小窝的。   陈蒲没有回答,过了半天,他突然问王教授:“老师,您儿子有女友吗,我爱人学校里面未婚的漂亮老师不少,要不给您儿子介绍一下?”   王教授过来摸了一下自己的头,笑骂着对他说道:“没有发烧啊,你今天怎么不太正常啊,你是要揭我这老头的伤疤还是怎么的,我女儿王欣琳第一次来研究所就看上你了,后来知道你大学就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伤心的要死,你这是干嘛呢?”   “哦,对不起,老师,我今天有点晕,把人搞混了。”陈蒲表面上歉意的说道。他心中却是一紧,这个跟他所知道的完全一致,这里看来并不是什么毫无根据创造出来的地方。跟现实几乎是一致的。越来越多的疑团困扰着他。   ……   陈蒲下班比较晚,一回来就看到张晓娟做了一桌子菜,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脸上不好看。陈瑶坐在旁边,小嘴嘟着,好像有点不高兴。陈蒲心中吐槽,你们母女这是在搞什么鬼。   一看到他回来,陈瑶就扑到他怀里,说道:“爸爸,今天有一件怪事,刚才跟妈妈说了,她说我记性不好,但是我不会记错的。”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的同桌叫李小辉,中午放学再上学就换了一个人,我根本没见过,他却硬是说自己是李小辉。”   陈蒲听了心里一惊,一瞬间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又没什么头绪,但是他知道,女儿一向乖巧,不会撒谎的。   “瑶瑶,能和爸爸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说详细一点。”   于是陈瑶便从头到尾跟他说了所有的事情。最后还强调:“所有的同学都好像认识他,但是我就是不认识,一点印象也没有,我真的没有说谎。”   说到这里,陈瑶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快要掉出来。陈蒲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脸上却不动声色安慰她说道:“瑶瑶是个乖孩子,爸爸绝对相信你。改天叫这位李小辉同学来咱们家里吃顿饭好吗,爸爸也希望你交新朋友的。”   “嗯!”,陈瑶破涕为笑,斜着眼睛看了张晓娟一眼,哼了一声就坐桌子上了。   张晓娟一脸的不高兴,对陈蒲说:“老公,你明天要帮我去撑场子。”   沃特?陈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今天晚上好好准备一下,翻翻资料,看看那个楚汉交锋时期的蒲将军到底是谁,就是《项羽本纪》里面的那个。明天上午请半天假,跟我一起去学校,听到没有。”   陈蒲两眼泛白,几乎要晕倒。尼玛的,这是在搞什么,莫非要我去说劳资就是蒲将军么?他看着张晓娟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一向说一不二的妻子绝对会大爆发。   “老婆,这不是洒洒水,我都不需要准备,明天去直接摆平你手下那些歪瓜裂枣。”   “这还差不多。”张晓娟的脸由阴转晴。“来,吃饭。尝尝我的手艺,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幸亏睡过了,也多亏你没叫我,不然就死在法航上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但是陈蒲却感觉到这一切的不真实。他迫切需要知道答案,了解这里的一切。或许女儿的那个同桌,就是解开谜底的钥匙。 第十二章 真实的谎言(本卷完)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话最让人难以相信?天方夜谭还是荒诞离奇的故事?都不是。有时候世界上最让人难以相信的就是事实,或者说是事情的真相。   陈蒲很想给张晓娟跪了,上课上得好好的,居然要自己撑场子。不过晚上他也确实跪了。   两人差不多七年没做过(陈蒲自己的感觉,由于时空的错乱,张晓娟一点都不觉得,因为她这里时间才过了两天,而陈蒲已经在楚汉呆了不知道多少年)。   夜里激动的陈蒲试图征服已经七年都没有摸过的妻子,哪知道张晓娟怕他心里抵触,明天不愿意去学校讲课,极度的迎逢他。最后陈蒲被征服了,腰酸腿疼不能再战。果然女人虽然柔弱,但在这方面天生就有优势。   第二天容光焕发的张晓娟带着脚软的陈蒲来到学校,准备给自己班上的学生“补补课”,壮一下自己的声势,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为自己出头呢。特别是她发现陈蒲似乎是变了,整个人隐约散发着强大的气势,更加让人值得信赖和依靠,但是自己真正感觉又似乎没什么不同。   成为小孩子的李追风,扮演着他“杀掉”的那个叫李小辉的孩子,连他的父母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李追风觉得这个世界让他心底发寒。   “这里没有你的存在,所以一切都是没有灵魂的吗?但是如果在你的控制之下,你就会是这里的神吧。”在上学的路上,李追风一个人喃喃自语道。   “在说什么呢,小辉。”他的便宜爸爸正在开车,听到儿子嘀嘀咕咕的声音,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了,爸爸你专心开车啊。”条件反射式的回答了一句,李追风继续陷入了思考。   来到光明路小学,竟然在班级门口就碰见了陈瑶,对方似乎是在等他。   “李小辉,今天有没有空去我家玩?”小孩没有心机,想起爸爸说的话,陈瑶一开口就邀请他。   “哦,好啊,谢谢你啊,那放学去你家玩啊。”李追风决定近距离的观察一下陈蒲,看看他是否已经在梦里面不可自拔,再来决定要不要和他联手,一起研究追梦的秘密,以及最重要的,如何返回现实世界。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追梦耗尽之前离开这个地方的。那他到底要在这个毫无生气的地方呆多少年?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他没有什么选择,二十天后不能离开,他的死期会很快到来。   陈蒲不是近视眼,但他今天特地带了一幅平光眼镜出来装逼。再加上难得一见的中山服,使人带着一股儒雅的气质,这身行头,很能蒙骗一些涉世未深的高中生了。   张晓娟请陈蒲进入高二(一)班以后,就开始介绍起陈蒲来了:“这位就是上都市历史档案馆的陈研究员,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陈研究员来跟我们讲楚汉之交的历史。”张晓娟还是担心陈蒲出糗,答不出那个吴波的问题,因此没有提蒲将军的事情。   下面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陈蒲表面上一本正经,心里暗自吐槽:嘿嘿,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大爷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大尾巴狼。   看见陈蒲的模样,台下的学生们一阵阵窃窃私语。   “琳月,你觉不觉得这个姓陈的还挺帅的,气势好足哦,像个将军一样,样子又好清秀。”后排的一个女生呈花痴样。   “别想了,那是张老师的老公,她家里离我家不远,有一次我看到这个男的在车里面抱着张老师在啃。”说这话是一个猥琐的胖子。   “胖子你瞎毕毕什么啊,人家不让自己老公啃难道让你啃不成。”张晓娟还是挺得班上男生喜爱,立马有个人出来抱不平了。   “诶,想不到在学校一本正经的张老师回家这么放得开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这是夫妻感情好,你看……”   话题已经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陈蒲听力过人,心想还真不能小看这些熊孩子,讨论的话题一下子就歪楼歪到他和张晓娟的私生活上去了,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和你们张老师曾经疯狂的野战过呢。   正在大家交头接耳之时,后排一个声音很突兀的响起来,大家顿时鸦雀无声:“陈研究员你别傻站着,跟我们说说蒲将军的事情呗。”   陈蒲心想正主终于出现了,惹老婆不高兴的应该就是这小子。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蒲将军这个人确实很神秘,如同流星一样,划过楚汉的天空,又瞬间消失不见。”   “别扯这些虚的,我们都知道这些,你就说说这个人叫什么吧,你别说他就姓蒲叫将军啊。”吴波继续在后面挑衅。   班上的同学都用厌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但是却回头继续期盼的看着陈蒲。   讲台上的某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似乎是要释放全身的力气一样,一字一句的说道:“蒲将军的名字,就叫做陈蒲。取后面一个字作为将军的称号。他之所以一出场就是将军,因为他一出来就会带兵打仗。”   陈蒲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平淡无奇的事情,坐在后排的张晓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手捂着嘴。   这句话显然是镇住了大家,但是有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那个,陈研究员啊,就算你后面说的是真的,为何蒲将军叫陈蒲而不叫张蒲,李蒲什么的,应该叫李蒲,因为很离谱嘛,哈哈哈哈哈。”吴波在那里一个人发笑,嘲讽着陈蒲,眼睛里全是不屑,心中暗想:就这种人还是张老师的老公呢,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因为我就是陈蒲,不信你可以去问你们张老师。”陈蒲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在那里淡淡的说道。   同学们都回头看最后一排的张晓娟,只见平时能言善辩,口才了得的张老师已经完全呆滞,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过了几秒钟,下面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和交头接耳的声音,整个教室顿时乱哄哄。   “艹,这人还是研究员呢,真尼玛敢说啊。”   “张老师的老公是不是太低估我们的智商了呢,这种话骗三岁小孩吧。”   “诶,你别说,他说不定是穿越过去的呢,哈哈哈哈。”这位不经意间就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王翔,别特么乱说,没听说谁穿越过去了还回来的,都尼玛在那边当皇帝了,呵呵。”这句话被陈蒲在那吐槽了半天,你们这帮有头无脑的,要是能当皇帝,我早特么去干了,当个什么藏头露尾的蒲将军啊。   “咳咳。”陈蒲咳嗽了一下,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毕竟能这样装大尾巴狼的,也不会是个什么呆子。   “同学们,刚才是我跟你们开个玩笑。下面我跟你们说说蒲将军的故事好吗?只是一个故事,听完了,你们应该不会再去问关于这个历史人物的事情了。”   下面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包括吴波。因为陈蒲的话语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力量和强烈的情感,他们虽然小,但是对事物的感性认识却不差,心里觉得陈蒲应该会爆一些猛料出来了。   “这个故事是假的,大家不要多想。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是普通的上班一族,他有一位很恩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日子虽然平淡,也没太多钱却过的很幸福。”   “有一天这个男人的妻子,开车带着女儿去旅游,结果出车祸,全部遇难,他伤心欲绝。整天以泪洗面,感觉失去了一切。”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神秘人,给了他一块神秘的水晶,说可以回到过去,阻止灾难发生。于是不信邪的男子试验了一下,果然如此,他阻止了妻子的外出,结果。”说道这里,陈蒲停了下来。   下面的学生已经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连张晓娟都听的很入神,她隐约觉得陈蒲说的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自己现在活的好好的,哪里又有什么车祸呢?   “陈研究员,快说啊,继续讲这个故事啊。”   “对啊,陈蒲老师,继续说吧,这个故事好感人。”   “是啊,那个男的后来怎么样了?”   陈蒲停顿了片刻,他两眼充满了着柔情的看了张晓娟一眼,继续说道:“结果那是一场梦,或者说幻觉,他回到家,发现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妻子和女儿已经死去。”   下面已经有女生在轻轻的哭泣。   ”后来那个神秘人又来了,说如果他可以参加一个博弈的话,就能够得到那种玉石,让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彻底的复活。当这个男子表明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地开始的时候,那神秘人却说要参加试炼,时间就是楚汉交锋的年代,这名男子便被传送到了楚汉交锋的年代,他的名字就叫蒲将军。“   下面的学生都听得若有所思,感觉这应该就是台上的这个人的故事,但是又发现此人在这里好好站着,又不应该是他的故事。里面说的事情又太荒诞,让人难以相信。   抱着听故事的想法,他们都没有出声。   “那个神秘人带着他做着各种准备……”   这时的陈蒲,思绪已经回到那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晚上。   “陈蒲,你准备好了吗,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能找到新的好姑娘的。”   轻音苦心的劝慰着陈蒲,她对这个男子的执着感到很钦佩,软心肠的她,不希望陈蒲为了一个飘渺的梦去做无用的追逐。   “轻音,谢谢你,各方面的,出发吧。”陈蒲给了轻音一个温暖的笑容,仿佛世间一切的险阻,在自己面前已经不算什么,因为他要追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轻音的心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拨弄着她的心弦。   “陈蒲,出发吧,以后再也看不到你的朋友了。”   “没有啊,不是还有你吗,轻音?你也是我的朋友。”陈蒲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轻音只觉得心里有暖流流过,这是她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   说完轻音便发动神秘功法,两人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本卷完)   下一卷:西出阳关无故人。 第一章 独钓寒江雪(外传终于来了)   在江南的义兴郡(今宜兴市一部),此时正是寒冬时节,太湖岸边已经开始结冰。渔民们已经开始休渔,有些人甚至已经将大一点渔船弄到离岸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将渔船的周围用皮革遮盖好,冬日就在太湖上修养声息。湖中央并未结冰,还可以少量捕鱼。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在岸上也未必比湖上安全,湖上过冬成为了这里穷苦人家的一个选择。   太湖中央,缥缈浩荡,只有一叶轻舟。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独自拿着一根鱼竿,在垂钓。时间过去许久,也没见他钓上来一条鱼。突然天上下起了颗粒一样的小雪,这名青年抬头看天,暗自叹息了一声。   前一段时间,他为了自己最爱的女子,失去了一身绝世武艺,成为了不能拉弓射箭,不能骑马打仗的废人。   但是他不后悔,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自己依然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因为在他心中,那个女子就是唯一的中心,功名利禄甚至生命都可以抛弃,只要能够爱她,保护她。   这时,有另外一叶轻舟飞速驶来。舟上是一名身穿红衣的少女。她小脸精致,唇红齿白,九分端庄之中带着一丝妩媚。修长的身形,身上的红裙宽大,看不出身材如何,但细长白皙的脖子,纱裙下若隐若现的挺拔山丘和细腿,都无不显示着这名女子是难得的倾城绝色。   她打着一把雨伞,仿佛与这飘渺的景色融为一体,成为一幅巨画中的人物。   两叶小舟还有一段距离时,那名女子一用力,毫不费劲的就跳上了那名白衣青年的轻舟,落地之时,轻舟的震动极为轻微,一重一轻之间显示出女子不凡的武艺。   “兰陵你来了啊,身体好些了吗?”白衣青年关切的问道。   那叫做兰陵的少女没有说话,走到他身边,让两人打着一把伞,虽然身体没有接触,远远看去竟然像是两人依偎在一起。   兰陵拿出一张纸和一只不需要墨水的笔,在纸上写道:“子云,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我并不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子云脸上无悲无喜。   兰陵脸上却有一丝惋惜和悲戚。   “你救我是为了什么?”她继续在纸上写。   “因为我爱你。”子云的眼神变得深情,看着兰陵,眼里只有她,世界在他眼里都变得渺小起来。   兰陵眼中闪过一丝巨大的欣喜,又瞬间隐没,以至于子云认为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而已。   “你的绝世剑法已经没有了。”兰陵无情的打击着他。   “手中的剑没有了,心中的剑却更加的强大。”即使是成为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子云的自信依旧没有减退。   “我要嫁给你。”兰陵写下了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话语,盯着子云。   子云明白她的意思,那并非是真的娶她,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好,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   “你不能得到我的身体。”这话却是有些无理了,夫妻不行人伦,那还叫夫妻吗?   “我答应你。”子云的回答却是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心中的失望难以掩盖。   兰陵眼中显现出喜不自胜的神采,很明显的,这个叫子云的年轻人,并不懂女人的心思。他不明白,才华横溢,自信强大的爽朗女子,其实内心里,也渴望是一个小女人,也渴望成为爱人宠溺的妻子,只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那就今天吧。”兰陵行事的作风一向不喜欢拖延。   “嗯,我去张罗。”   两人立刻上岸,准备婚礼。子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亲族迁徙到远方,兰陵更是一个亲人都没有。所谓的张罗,也就是在子云的宅子门口挂起了红绸,置备了一桌酒菜。   夜里,两人对着子云父母的灵牌磕了三个头,子云牵着兰陵的手说道:“不论你怎么想,怎么打算的。从今天起我都会将你看成我真正的妻子,对你至死不渝。我陈庆之在此立誓,一生只爱你一人,一生只娶你一人。”   兰陵感动得全身颤抖,子云的话如同大钟,撞的她头脑眩晕,全身发软。她现在只想依偎在子云的怀里,然后宽衣解带,拉着子云到床上去做一对真夫妻。然而又想起那件事情,眼中变得黯然,强忍着心中的苦楚和悲痛,让面部变得平静,她对着子云点点头,眼里的神色变幻为感激,还有微不可查的失落。   正当他们喝完交杯酒,准备上床安息的时候,一大队军士破门而入。   为首的将领一脸歉意的对子云说道:“庆之,陛下招你觐见,立刻。“   子云面色平静的说道:“我与你并肩作战多年,情同兄弟。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与妻子拜堂成亲,马上就要洞房花烛,可否等明日再去?”   那将领屏退左右的军士,把子云拉出房间,小声的对子云说道:“庆之,我知道你的妻子兰陵姑娘乃是天下难找的无双绝色,哪个男人不想和这样的美人在一起,更何况是新婚之夜。但是陛下对她垂涎已久,现在就是专门来破坏你的婚事的,你若不去,明天就会全家满门抄斩。你好生思量。”   子云决定回去跟兰陵说一声,自己入宫,去去就回。说什么也不会让那个内心深沉阴暗的男人占有兰陵,这不是为了男人的面子,而是对深爱的人的一种责任。倘若兰陵将来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虽然会伤心欲绝,但是绝对不会阻拦,甚至还会祝福他们。   没想到兰陵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性情火爆的她,拿起佩剑,拉着子云就往外面走。   那名将领叹息了一声,招呼手下的人保护他们,向郡守府的方向走去,那个人,这个国家的新帝王,在那边等着他们。   叔达焦躁的在郡守府里走来走去,他万万没想到子云和兰陵竟然会突然成亲,听说了这件事情就连夜赶往义兴。他脑中浮现了一幅场景,兰陵和子云相互依偎着,然后他们深情的拥吻,子云慢慢的解除了兰陵身上所有的衣物,兰陵那白皙妖娆的身体在子云身下婉转承欢,两人交缠在一起,说着动人的情话,经久不息。   他狠狠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手指都被捏得发白。心中的怒火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陈庆之,你要是敢对兰陵做什么,朕饶不了你。”   这位叫叔达的帝王,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梁武帝萧衍!!!   两年前,他就已经是皇帝了,如今梁国国力蒸蒸日上,他也实现了当年的夙愿。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然而有两件事让他遗憾,仿佛小火烹煮他的内心,每日都会更加暴怒,更加的无法忍受,这两件事情或者可以说只有一件。   其一是北方还有鲜卑的北魏,天下不能统一,这个虽然是宏图大业,但是萧衍觉得已经这么多年了,其实自己很有可能毕生也无法实现,既然无法实现,那就不要去想。   其二就是天下最美的女子,至少是他所见过的,听说过的最美的女人,兰陵,还没有投入他的怀抱。这一点让他无法忍受,他日夜都想得到兰陵,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只要能得到兰陵,他情愿杀死所有的后宫妃嫔换这个对他极度不感冒的女人。   子云的宅子离郡守府不是太远,不久就到了门口。护卫的军士拦着兰陵和陈庆之,不让他们进入,因为兰陵始终不肯解下自己的佩剑。   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兰陵,使出了生平绝学,一时间人影晃动,在场的十几个军士的头盔全部被斩掉,披头散发,兵戈全部被斩断,胸前的盔甲全部断裂一分为二。而这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去找子云的那名将领心说幸亏我与子云有兄弟之义,不然这位火爆的姑奶奶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兰陵看到了萧衍,一个跨步,剑光一闪,皇帝的皇冠掉落在地上,宝剑指着萧衍的脖子。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的讨厌我?我到底哪里不好?我能文能武还会带兵打仗。就算你哑了,我也不嫌弃你,愿意立你为皇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衍此时一点都不害怕,相反他不停的发泄自己的怨气。一个小太监殷勤的给了兰陵一叠纸。兰陵挥笔写道:“今天我大婚,谁不让我洞房,谁死。”   萧衍心中一酸,说道:“你就是愿意跟这个废物吗?要是几天前,他还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说,现在呢?他还有什么?他哪里比得上我?”   兰陵写道:“子云愿一生爱我一人,你做不到。”   萧衍急了,“朕,完全做得到,只要你愿意跟朕在一起,朕现在就下令处死后宫所有的妃嫔。”   兰陵却是一点都不领情:“你现在杀她们,以后就会杀我。”   不待萧衍回答,兰陵又写了几句让她极为痛心的话:“我不爱子云,不会做真夫妻,我只想有个家,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不然必取你人头。”   萧衍看了心情大好,他突然觉得兰陵才二十岁,自己也才三十多,以后有的是机会占有这个天下第一美人。   “兰陵你先回去吧,我和庆之单独聊一会。可好。”萧衍笑眯眯的说道。   兰陵看已经达到了目的,对着子云使了一个眼色,便一个人离开了。   兰陵离开后,萧衍立刻抛下了所有的伪装,一把抓起子云,扔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要想着碰兰陵,她心甘情愿也不行,朕会日夜派人盯着你。不要心存侥幸,上过床的女人和没上过的处子,明眼人一看便知。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离开,正当子云站起来的时候,萧衍突然又折返回来,一脸的笑容的说道:“子云啊,我们毕竟以前是最好的朋友,这样吧,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陪朕下一辈子的棋吧,哈哈哈哈哈哈!”   萧衍一边走,一边猖狂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不仅要得到兰陵,还要彻底的废了陈庆之,让他成为一个只会下棋的废物。   子云心力交瘁的回到自己的宅子,兰陵给他写了一张字条:“今晚要紧紧抱着我睡,从明天起我们就要相敬如宾。”   陈庆之心中暗叹一声,息了灯,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兰陵。   他想不到的是,兰陵一直没有睡,感受着他温暖的拥抱,心中又甜又苦,默默的流泪,眼泪打湿了衣襟。   从明天起就不能拥抱他了,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她太想把自己的身子献给最爱的子云了,可惜那样会害死他。 第二章 白衣神剑   紧紧的搂着兰陵睡了一夜,陈庆之的身心都是满足的,可惜那是最后的午餐,他也料想不到,整整二十三年后,他们才成为真正的夫妻。   陈庆之看着天空下起了小雪,又想起了那年冬天,那个雪后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四年前的某一天。   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切景色都是那样朦胧。一处高大的府邸,仿佛巨兽矗立着,朱红色的大门显示着主人的显贵。   府邸内一处不起眼的小书房内,有两人正在下棋。其中一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看着丰神俊秀,俊逸出尘。三十出头的样子,留着美须,成熟男人的魅力扑面而来。此人正是后来的梁武帝萧衍。   另一人相貌就普通了,面部五官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有个特点就是瘦,脸瘦身子瘦,腰更瘦,简直就是一根竹竿。唯独那双眼格外不同。你永远不能忽视那双眼,充满着洞察人心的睿智。此人乃是萧衍的好友沈约。   “你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动手。”沈约问萧衍。   “还缺少最后一步,我需要一只精锐作为后手,必要时候扭转乾坤的。”萧衍显然并不认为此时的时机成熟。   “你不是有子云吗?让子云去替你想办法吧。”萧衍沉默了片刻,他自己文武双全,兵法战阵也是行家,但是有个人比他更加的惊才绝艳,那个人就是陈庆之,字子云,他的随从。虽然名义上是随从,但他不敢把这种无双国士当下人看待。自己虽然年轻,但是子云却才十七岁,拥有全部的可能,只要他愿意,将来乱世有可能当皇帝。   所以一方面萧衍和子云是好朋友,十分倚重他。另一方面却忌惮他的才华。陈庆之剑术无双,又懂得兵法韬略,乃是天下无二的帅才将才。   当年,也就是三年前,北魏来袭,攻打钟离,萧衍奉命增援。才十四岁的陈庆之作为随从相随。北魏来势汹汹,南齐军队畏惧北魏军,不肯前进。连萧衍都束手无策,心里起了退兵的打算。危难时刻,深夜陈庆之带了仅仅一百人,来到距离北魏军只有几里地的贤首山,然后命令士兵将旗帜插满了山上山下。   北魏军队大为震恐,以为南齐大军增援,军心动荡,而义阳城中的齐军看到后,以为重兵已经赶到给他们解围来了,于是士气大增,马上集合军队出城攻击北魏军,同时顺风放火。   萧衍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仍然命令全军突击,遭到夹击的北魏军队大败。   要知道,此时的陈庆之才十四岁!!就有如此胆识。岛国卡通里的那些带猪脚光环的高中生,也才刚刚开钢弹而已。   这样的人,萧衍怎能不倚重,怎能不忌惮。   沈约看到萧衍沉默了,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他心里知道,这个陈庆之将来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结局已经注定。因为他知道萧衍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外宽内忌。他只容得下比他差的人。因为其本身就才华横溢,才让人觉得其虚怀若谷。   但是沈约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因为一个女人恩断义绝,更没想到在情场上,萧衍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追求的女人,宁愿为陈庆之自荐枕席,也懒得看萧衍一眼。   正在两人沉默不言,各怀心事的时候,书房里进来了一个人。他那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白皙俊美的脸庞却没有一丝女气。   沈约心中暗叹,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如果撇开家世,萧衍未必及得上这位少年。   “主公,我想去拉一支精锐起来,留作预备,随时等候主公差遣。”   这时萧衍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对这少年说道:“子云,那就看你的了,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千万不能有事。需要我派兵护送你么,现在各地也并不安全啊。”   陈庆之拿起自己的宝剑,晃动了一下说道:“有它陪着就够了,在下去给主公拉一只五千人的精锐出来,绝对不会有辱使命。”   萧衍对他抱拳行礼,陈庆之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沈约心中一紧,这个陈庆之如此了得,对主公的计划还有哪些缺漏,竟然了若指掌,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但是他知道萧衍是什么人,也知道萧衍对自己也是深为忌惮的。自己不好开口说什么,甚至连问都不要去问,以免惹祸上身。   “叔达,我也退下了。”说完沈约很识趣的离开了。   只剩下萧衍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外面淅沥沥的小雨似乎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荆襄地区在中国历史上开化很早,最远在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国,其文化发展就与中原并驾齐驱,三国时期的顶级谋士,很多出自这里。然而虽然开化较早,却呈现两级分化的趋势,发达的地方更加发达,比如古都襄阳樊城一线,然而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未开化的蛮族存在。   由于这里多水多湖,这些荆蛮多半是以水寨的形式存在。这些荆蛮虽然不与当政者来往,但民间交流还是有,也并非是茹毛饮血,他们多半也是会说汉话的,识字什么的就不要提了。   这天,娘子湖(今梁子湖)这里的一处荆蛮水寨,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双方气氛很不友好,荆蛮们全副武装,围着一位穿白衣拿宝剑的青年,为首的首领身强体壮,肌肉匀称,年纪却是不大,不卑不亢的说道:“你独自一人无故闯我娘子湖水寨,意欲何为?我宋景休向来与人井水不犯河水,莫非你是来寻仇?“   这位白衣青年正是陈庆之,他平静的说道:“如今朝廷无道,雍州刺史乃是天命所归,尔等何不投效,将来封妻荫子?”   宋景休突然在那里哈哈大笑,对着陈庆之一脸不屑:“我知道现在朝廷不是什么好鸟,雍州刺史萧衍确实名声不错。但是那又关我们什么事?只要朝廷不来打我们,那就与我们不相干,你们只管自己互相去打去。”   “倾覆之下,安有完卵,祸到临头就晚了。”“那要看倾覆了之后再说”   陈庆之并不想与对方废话,因为他对这些家伙的习惯很了解,和这些讲什么仁义都是没有用的,他们只认拳头。   “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你们一次上两个人,我输了就给你们磕三个头,以后遇到你们就绕道走。你们可以不断的上人,直到服气为止。到时候我在你们水寨挑人从军,如何?是男人就给个痛快。”   宋景休虽然是个荆蛮,但是为人并不傻。对方很厉害,把他放火上面烤,只要他说一个不字,从明天起,他们水寨就会是这一带最大的笑话。   一个水寨竟然害怕一个人的挑战,对方还允许自己车轮战。说出去,自己还有什么脸混下去,其他人保证会欺负到头上来。   宋景休不动声色的对下面几个粗壮的汉子使眼色。场面立马火爆,这几人直接扑向陈庆之,荆蛮不讲规矩,不宣而战!!   陈庆之露出微笑,拔出宝剑,身法如同蝴蝶飞舞,宝剑如同游蛇,刺,挑,砍,粘,切各类手法层出不穷。   他在几人的包围之中应对自如,来回穿梭,这几个汉子虽然粗壮,武艺也不差,却连衣角都碰不到。   不一会儿,几人的衣衫全部被挑开,几个汉子一丝不挂的楞在那里。四周看热闹的荆蛮反而越来越多,竟然还有为陈庆之叫好的,看来这些人本质的崇拜强者,并非虚言。   宋景休心中大惊,这还是不是人?身子骨看着如此的纤瘦,竟然有如此快的速度,如此精妙的剑法。还要不要打了?再打下去完全是自取其辱。   他眼珠一转,对着陈庆之跪下,诚恳的说道:“我们服气了。但是我们服的是大侠你,而不是雍州刺史萧衍。我们愿意追随你打仗。”   其他的荆蛮也顺势跪下,表示服从。陈庆之微微一笑,心说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能苛求更多,便扶起宋景休。准备前往下一处水寨。   “敢问主公高姓大名?”“义兴(地名)陈庆之”。宋景休望着对方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心中预感这等人物,将来必定会飞龙在天,名扬天下。   这一路下来非常轻松,有的荆蛮还是很通情达理,陈庆之态度诚恳,痛陈利弊,那些人多少都愿意派人从军,表示支持。有一些不服气的,他直接用宝剑教他们做人,甚至还杀人见血。顺利的行程让他心情非常舒畅。   但是人们常说的,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陈庆之没有遇到鬼,在他去的最后一个水寨,他遇到了一个妖怪,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妖怪,一个美的让人失控的女妖怪。这个妖怪,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自己的心,而且是一辈子都拿不回来的那种。此后他慢慢的彻底沦陷,成为了痴心绝对的俘虏。   陈庆之照例来到了一个湖边的水寨,准备收服这里的荆蛮。还是老套路,一番打斗下来,对方跪地求饶,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女音响起:“他们这些人是要跟我走的,为什么你要来抢?”   陈庆之转身,感觉心脏被一只大手抓住,勒得紧紧的。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对方的美。一身红杉,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美的那样直接,醒目,霸道,奔放。   他直接定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是傻傻的看着对方。这女子正是兰陵。   兰陵嫣然一笑,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她看着陈庆之阳刚俊秀的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也是咚咚直跳,大方豪爽的她,第一次觉得有些害羞。   她拔出宝剑,指着陈庆之说道:“来,在我手上走一遭吧,赢了我就离开,翩翩少年郎。”   不知道为什么,陈庆之一点都不想拔剑,因为他知道,他对这个年轻的女子一见钟情了。 第三章 缤纷绚烂之舞   看着呆滞的陈庆之,兰陵嫣然一笑,对他说道:“我叫兰陵,你呢?少年郎?”   “我叫陈庆之,并不是什么少年郎。”此时呆住的某人终于回过神来,想起了他这次的使命。   “哦,原来你就是白衣神剑啊。”兰陵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其实她早就猜到对方是谁了。知道对方的武艺和人品如何,也彻底放下心来。   陈庆之自幼就酷爱兵法,但身体孱弱。后偶遇一神秘老人,传授其剑法,名为追星十三式,顾名思义只有十三招,教给陈庆之,让他用来强身健体。   陈庆之悟性惊人,将自己所领悟的兵法融入到剑招里,使得这套剑法攻防有序,正奇相符。   如果陈蒲在的话,就知道陈庆之剑法的精髓,就是和李小龙的截拳道类似,攻防一体,相互转换。   陈庆之拔出宝剑,决定等会不要使出全力,这一处水寨的人马,让给对方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很怕会伤了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非常爱惜她。此时他更希望留下她的住址和联络方式,希望能够和她在湖边欣赏雪景,而不是现在这样刀剑相加。   兰陵看出他的心思,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甜丝丝的,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个男孩对她的欣赏和爱慕,让自己心里很高兴。她调皮的对着陈庆之眨眨眼,揶揄道:“少年郎,别看我是个小娘子,咱们谁让谁还不一定呢,嗯?”。   她左一个少年郎右一个少年郎,叫的陈庆之好不尴尬。他决心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   “兰陵姑娘,在下要出招了,你接好。”说完陈庆之如同利箭一样奔向兰陵,使出了自己生平绝学,自创的绝招--一剑断魂。   这一招是他反击的时候才会出的,对方在麻痹大意之下,碰到这快如闪电,直取要害的一招,都会手足无措,立马毙命。   兰陵眼中闪过奇异的光彩,有一分惊惧,三分好奇,六分欣赏。陈庆之的剑法之高还是大大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她如同天空中飞舞的蝴蝶,不慌不忙的闪避。   谁知道这一剑似乎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她不放,搞得兰陵左闪右躲得十分狼狈。陈庆之一下有些后悔,自己竟然对爱慕的女子使出如此杀招。他收敛了心神,剑锋偏移,上扬。和兰陵错身而过,对方贴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欣赏的微笑,也没有还手。   这倾城一笑,散去了陈庆之身上剩下的那一丝杀气。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这位只见了一面的女孩俘虏,再也没有勇气对她拔剑。   兰陵也拔出一把灵秀的长剑,向他刺来。陈庆之虽然才17岁,但是已经是久经战阵,一看就知道对方这一剑毫无杀气,甚至连试探都不是,仅仅只是想和他一起舞剑。他心中会意,使出自己的所学所感,与这位叫兰陵的美丽女子一同出剑。   一白一红,两只蝴蝶在飞舞,四周都是闪亮的剑光,看着是那样危险,好似两人下一秒就会血溅五步。又是那样的优雅异常,让人目不暇接,感慨对决厮杀也能如此的赏心悦目,真是世间罕见。   可是彼此交锋的二人才知道,他们不仅没有见血,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碰到,也没有打算伤害甚至为难对方。他们用剑法在交流,彼此之间产生共鸣,互相欣赏和爱慕,剑心如人心。一瞬间,他们似乎感觉已经认识对方很多年,虽然他们一个才十六岁,一个才十七岁。   最后两人一错身,兰陵给了陈庆之一个难以察觉的媚眼,大大咧咧的说道:“是你赢了,少年郎,我走啦。”说完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   陈庆之看着对方远去的美丽的倩影,良久无语,失魂落魄。这一仗,是他生平的第一次败仗,输的彻彻底底,把自己一生都搭进去了。   夜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已经是一名中年男子,而今天遇见的那名女子兰陵,只比今天大了一些,更成熟,更美丽,更妩媚。   陈庆之梦见兰陵自愿的为自己宽衣解带,一起共赴巫山,梦中她那完美的躯体,每一个细节,醒来后都印象深刻,似乎亲眼看见,亲手触摸一样。   他只当是少年青春的冲动,多年之后,当那一天真的到来之时,他才猛然警醒,原来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心中五味杂陈的陈庆之,回到襄阳,给萧衍复命,让萧衍直接派人去各处水寨接收荆蛮的兵员,而自己亲自来到宋景休的水寨,挑选了两百勇士作为亲卫,这部分人和他们的后代,一直都是陈庆之亲卫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下午,建康城中,皇后寝宫。所有的下人已经出去,而年仅十八岁的皇后褚令璩正被一个刚健的男人紧紧的抱着,他五官端正,看上去一身正气,大约三十岁左右,充满着成年男子阳刚魅力。他看着眼神迷离的皇后,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平时看着端庄而不苟言笑的皇后,此时却是脸上充满了爱意,眼角含春,和那些与情郎幽会的少女别无二致。   她眼睛大大的,面容有些消瘦,给本来精致的小脸添加了一丝凄楚。而此时却是羞红了脸,面色陶醉,不能自拔。   很明显这名男子不是皇帝萧宝卷,因为萧宝卷还是个小毛孩,跟陈庆之差不多大。而且萧宝卷对这个不苟言笑的皇后极为厌恶,看都不想看到,更别说什么感情了。   褚令璩轻轻推开那名男子,解开自己的衣衫,一丝不挂的年轻美丽躯体再次紧紧的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道:“冯大哥,要了我吧,皇帝萧宝卷自从娶了我之后,看都没来看过我一眼。我要把我的处子之身给你。我在这冰冷的后宫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我好恨啊。我才十八岁啊,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说完便呜呜的开始哭泣。   她激动的亲吻着冯仑的脖子,双手在他身上抚摸,一般的男人早就忍耐不住,会直接将这名自荐枕席的美丽高贵女子拿下。   而冯仑却没有将她推倒在床上,尽管床就在旁边。他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褚令璩,深情的望着她说道:“我会带你走,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褚令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紧紧的拥吻着冯仑,好像害怕他会从此消失一样。   许久之后,冯仑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亲吻了她的额头说道:“令璩,睡吧,以后我每天都会来这里,我是要给你幸福,不是要去占有你。“   褚令璩小脸红扑扑的,声音如蚊子一样小:“冯大哥,可是我好想给你,在梦里面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冯仑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脸,褚令璩一脸幸福的睡着了。   “唉,我也想和你过平淡的日子,一生厮守,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冯仑感慨的叹息道。   他瞬间消失在了屋子里,转眼出现在了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那里有一个红衣少女,抱着一把剑,靠在一棵树跟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说冯仑,我刚才都看到了,人家投怀送抱你都不要,还是不是男人啊。”那名红衣少女正是兰陵。   “嘿嘿,你还说我,你对那个白衣神剑也很动心吧,看你现在一脸发春的样子。”冯仑丝毫不让步,将一个戒指丢给兰陵。   “你这玩意太邪乎,我不喜欢被监视,对你做什么也不感兴趣。我说你老是搞这些稀奇古怪的器件有什么意思?”   “那个白衣神剑啊,我确实挺动心的,随缘啦。”兰陵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不过也不想再说别的了。   沉默了一会,兰陵看着冯仑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呢?现在是危机四伏,各方都在蠢蠢/欲动。”   冯仑不紧不慢的说道:“好说好说,萧宝卷这条船快要沉了,但是局势必须要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而现在萧衍还没有下定决心,你去给他一点刺激,顺便去找找你的缘分嘛,说不定成了呢?我去找萧宝融,和他谈谈,毕竟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说服他不是问题。”   “嗯,就这么定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去找潘妃好好的问下,这么久了,怎么那件东西还没有一点下落。”   说完两人就开始分头行事了。   潘妃,就是潘玉儿,亦称潘玉奴,本名俞尼子,后改姓潘,是萧宝卷的贵妃。   萧宝卷对皇后褚令璩极为厌恶,但是对潘妃,却宠爱得无以复加,干的荒唐事简直是罄竹难书。   后宫失火,萧宝卷连看都不看皇后一眼,却给潘玉儿建起神仙、永寿、玉寿三殿,给她居住。   一个人怎么能住三座宫殿呢?谁也不知道萧宝卷是怎么想的。反正潘玉儿受宠毫无疑问。   深夜,在潘妃的寝宫。这位谁都害怕的贵妃娘娘,此时却是没有一点架子,跪在兰陵的面前,瑟瑟发抖。   “潘玉儿,你不要忘记是谁给你的生肌丸,让你貌美如花,勾搭到萧宝卷的。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会还没有下落?”   在陈庆之面前一副怀春少女模样的兰陵,此刻却是如同冷酷干练的女王。   “蓝姑娘,我已经在不断的怂恿萧宝卷出宫,借机进入各家大宅进行搜索,但是你说的那个好似玉佩的东西,我实在是没有见过啊。”潘玉儿此时在不断的哀求。   “算了,不逼你了,记住,一年以后,没有新的生肌丸,你的皮肤会回复到你当初在街边卖菜时的样子,你若是不介意,就随便你好了。”   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潘玉儿。   此时是永元三年冬,历史的大幕,马上就要掀起波澜壮阔的一页。 第四章 雪夜魅影   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落在地上消失不见,四周的景色渐渐变成白色。   建康城的皇宫里,皇帝萧宝卷正在和他宠爱的皇妃潘玉儿玩一些很害羞很快乐的游戏。   潘玉儿把萧宝卷的手绑在背后,两人身上就挂着几块布,骑坐在萧宝卷的身上。潘玉儿光洁如白瓷的皮肤若隐若现,让身下的萧宝卷眼睛赤红,呼吸急促,胸膛快速的起伏着。   一场香艳的真人搏斗似乎马上就要开始。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潘玉儿居然给了萧宝卷一个耳光,啪的一声相当突兀,虽然力度不大,这一下也是扇的结实了。   如果你认为这是结束,或者萧宝卷会起身大怒,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萧宝卷大声喊着“爽啊,来,潘妃,再给朕来一下。”   潘妃这样虐待萧宝卷,那萧宝卷一定是个软弱不堪的人物吧?   大错特错!   萧宝卷确实是个草包,但是他正是现代某句很流行的话形容的那样: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什么?大将军,不顺眼,杀!   丞相?杀!   同姓的王爷?杀!   舅舅?叔叔?杀!   他神经质起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不敢杀,没有人是下不去手的。   萧宝卷即位以来,封疆大吏造反的数不胜数,为什么造反,因为怕被他杀,为什么怕被他杀,因为他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也不看你是谁,最后不管是造反的,还是平叛的,全部死在他手上,这里面就有萧衍的哥哥。   ……   荒诞不堪的事情,就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里上演,从古至今,这样的事情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发生在皇帝身上,那确实是天下独一份了。   萧宝卷这人,也算是昏君暴君里的战斗机了。   许久之后,两人玩累了。潘玉儿躺在萧宝卷的怀里,抚摸着他略微红肿的脸,愧疚中带着几分娇嗔的说道:“陛下,臣妾打你,很心疼的,以后不要玩了好不好。”   萧宝卷却毫不在意的说道:“朕就是喜欢被爱妃打,你这手法,真是打得朕心痒痒的,像猫爪一样……”   两人又说了好些肉麻的话,刚才只是开胃,现在准备吃“正餐”,两条白花花的肉虫缠绕在一起,房间里的浪词秽语不绝于耳。   正当他们全力投入,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时候,一把飞刀唰的一声,划破床上的暖帐,把一张字条钉在墙上。   萧宝卷吓得瑟瑟发抖,用被子蒙住头。潘玉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从墙上拿下飞刀,把字条递给萧宝卷。   “萧衍即将出襄阳往江陵,此时不图,后患无穷。”   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这一张字条,萧宝卷陷入了沉思。   不久,他心中就有了决断,不理会还在床上躺着的潘玉儿,自顾自的穿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他来到书房,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不久,他的宠臣茹法珍就到了。   萧宝卷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茹法珍面色一惊,又迅速恢复平静,点点头就告退了。书房里一下就剩下萧宝卷一个人。他盯着书房里的火盆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为他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   ……   一个白衣少年带着四位骑士,护卫在一架马车周围,从襄阳城出发,南下往江陵方向赶去,车厢里面坐着的,正是现在的雍州刺使萧衍。   他轻车简从,连贴身护卫也没有带。保卫他的乃是白衣神剑陈庆之和府里身手最好的四位门客,合称萧门四虎,各个武艺高强,并且精通骑射,平时能护卫,上阵能破军,乃是萧衍不会轻易示人的王牌。   萧衍要到江陵去,见见南康王萧宝融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同族。   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也为了兰陵萧家停止失血内耗,他要和萧宝卷有个了断,废了这个昏君。   突然,前面的树林里,出现很多黑衣的蒙面人,拿着军队里的制式长刀和弓弩,对着萧衍的马车和周围的各人奔来。   陈庆之和萧家四虎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几人十分有默契的分组,三人负责保护萧衍,两人到外围追击拿着弩箭的蒙面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到处闪耀,弩箭发生的蹦蹦声和破空的风声不绝于耳,然而却没有给萧衍这一边造成哪怕一点点伤亡。   片刻之后,几十个黑衣人的尸体遍地都是,陈庆之查看了一番,对萧衍说道:“不是专业的杀手,是建康来的禁卫军的人马。里面有人我认识。”   萧衍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很显然这是萧宝卷对他的又一次不成功的暗杀。对方越来越肆无忌惮,现在都已经完全不需要掩饰自己的企图。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夺得了天下,一定会给他这位本家亲族一个最大的羞辱。   为了赶时间,他们并没有清理尸体,就这样扬长而去了。   经过了一场刺杀,他们的情绪都放松下来,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对手不会安排第二场刺杀,因为做这样的事情也是需要时间和资源的。他们出襄阳的决定是昨晚才做出的,以萧宝卷这样胸无大志又毫无心机的人,怎么可能会安排两次刺杀来对付萧衍。   如果他真有这么厉害,现在就不会混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了。   陈庆之心里有些预感,觉得这一路不会太平静,但是他没感觉到危险,只是觉得会发生一些事情。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越是认为会平安无事,就越是容易出事。   快到江陵的时候,果然出事了。   那是快到夜晚的时候,冬天天黑比较早,天还有一点点亮光。已经看到远处江陵城城门的火光。   一个身材窈窕的蒙面黑衣人,使出势大力沉的横扫一剑,萧衍的马车顶棚被斩断。他被迫出马车迎战。   那人明显是个女子,萧衍就命令四虎不要放箭,务必要活捉。这女人身材真是好的阅女无数的萧衍心里都发痒,真有女人身材能好成这样?以前他是不相信的,今晚他要在胯下征服这匹绝色的野马。   但是对方的武艺简直让人震惊,刚刚一交手,四虎中的两个就被对方刺中,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似乎没有选择要害下杀手。   正当萧衍对这女子黑衣下的肉体想入非非的时候,那女人刺出妖魅的一剑,如同幻影,毫无痕迹。   萧衍的左肩膀一朵血花绽放。陈庆之连忙一剑横扫过来,逼退了对方。   正在这时,江陵方面的军队赶来,为首的就是萧衍的府内的门客。原来,善于用兵的萧衍,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早就派人到江陵,准备随时来接应自己。城下的打斗惊动了守军,于是自己人就带着守军过来支援了。只是没想到对方只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看到已经事不可为,便准备飞身离去。守军的弓箭手对着她疯狂射箭,但身法鬼魅的她都没有被射中。正在这时,四虎中箭术最为厉害的一人,拿出涂有致命毒药的一只箭,藏在袖口的手弩,无声无息的射出。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暗箭的存在,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却是中箭了。   她的肩膀被射中一箭,位置居然和萧衍的差不多。于是她当机立断,地上一阵烟雾缭绕,等烟雾散开,伊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都将萧衍围着保护起来,只有陈庆之在那里呆住了,片刻后对萧衍说道:“主公,我去追那个女刺客,定然将她抓回来。”   “让唐啸和你一起去追,对方身手相当了得。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受伤。”萧衍看上去很关心陈庆之的安危,但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两人二话不说,领命而去。   他们快马加鞭,很快就陷入困境,因为前面是一个Y字的路口,向左还是向右,这是一个问题,是一起追,还是分头行动,这又是个问题。   什么?你说哪边有脚印就去哪一边?陈庆之他们又不是傻子,会连这个都不知道?问题是两边都有脚印,大小还都差不多。   这时,陈庆之下马,他常年练剑,目力惊人。而唐啸专门射箭的,居然是远视眼,看不清近处的细致物件。   陈庆之看到左边有一丝红色的血迹,很小,几乎看不见,心中一紧,对着唐啸说道:“分开搜索吧,她中了你的剧毒,不死也脱层皮。我去左边搜。”   唐啸对他非常信任,点了点头,一点都没质疑。他们并肩作战有三年了,每逢战事,陈庆之必然料事如神,无论胜败次次都被他说中。   陈庆之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与其是在找那名女刺客,倒不如说像是背着妻子在外面找女人的坏男人。   不出意外的,在一棵树下发现了靠在那里的女刺客,已经昏迷过去。   陈庆之给她喂了一颗药丸,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唐啸的独门解药,你吃了应该就没事了。我师门正好就在这附近,带你去那里休息。养好伤就小心点离开吧,军国大事,不是你这样的窈窕淑女可以参与的。知道吗?萧衍对你起了色心,我怎么会让他占有你。”   心急如焚,抱着女刺客往师门方向去的陈庆之,没有注意到那女刺客缓缓睁开美丽的大眼睛,极其隐蔽的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眼神,又缓缓闭上。 第五章 你真会玩   天空不知不觉的下起了大雪,如鹅毛一般飘落。一个白衣的英俊少年,抱着一位身材窈窕又昏迷不醒的黑衣刺客,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仿佛一幅浪漫的画卷。   但此刻陈庆之却是心急如焚,既担心怀中的伊人出事,又担心被萧衍的人发现自己的行踪。   好在非常凑巧,自己的师门离这里非常近,只有几里地。   不久之后,他就来到一个素雅的小院落,门楣上写着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东篱书院。虽然名为书院,因为战乱等各种原因,此时已经不再招收学生,这里只有传授自己武艺的师傅和师弟休明。   他正准备敲门,就发现师弟已经笑呵呵的在门口等他。休明比自己小两岁,中昌魏人(现河北大名)。   休明对着陈庆之挤眉弄眼,说道:“子云,怎么抱着个美娇娘,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师父料定你近期会来江陵,已经准备好了厢房,只不过想不到你还抱着个绝色佳人。师弟我不多问了,请吧。”   陈庆之与休明情同兄弟,自幼一起长大,懒得跟他解释来龙去脉。直接就往厢房里走。他望着昏迷不醒的黑衣神秘女刺客,摘下她的蒙面,发现果然就是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兰陵。   “我就知道是你,小娘子。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是萧衍这个人很危险,你要当心啊。”陈庆之像是对着兰陵在告诫,实际上他知道对方根本听不见,以他的性格,如果对方清醒的,他就会变成一个呆子傻子,看着兰陵啥都说不出来。   他看到兰陵的嘴唇略微带一点乌黑,似乎毒药还没有完全解开。肩膀上的那根箭矢,如同钉子一样定在左肩膀上。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兰姑娘,我现在为你拔出箭矢,清洗伤口,可能有所冒犯,得罪了。”   他端来火盆,准备好了用开水煮过的小刀,金创药。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陈庆之颤抖的将兰陵上身的衣物全部褪下来,仅仅只盖住坚挺的胸部,露出雪白的香肩。那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修长的脖子,如同一只美丽的天鹅。这香艳的场景,让他心神动摇。   咬了咬舌头,让自己强制性的清醒下来。陈庆之按照战场上严格的治疗箭伤步骤,拔箭,止血。又发现伤口处全部乌黑,他不得已又趴在那里对着兰陵的伤口吸毒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在享受身下佳人妙曼的身体。   陈庆之就是这样,一旦做什么事情进入状态,就会全力投入,此时他只想着为兰陵治伤,其他的那些迤逦的想法反而没有在脑中出现。   等吐出的血已经不再乌黑,他开始清洗伤口,涂抹金创药,给兰陵包扎,最后给她穿好衣服。   此时兰陵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但是没有发烧,面色也没有发青。陈庆之以自己的经验看,她应该只是比较虚弱,不会有性命危险了。   他细心的给兰陵盖好被子,轻声的走出房间,关好门。陈庆之刚刚离开,兰陵就睁开眼睛,里面全都是化不开的柔情,轻声说了一句:“真是个傻子。”   满怀心事的陈庆之去找自己的师傅,跟他交代了一下要怎么照顾兰陵,等她醒来愿意走就让她走,没恢复就继续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一定替自己保密什么的。   他的师傅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此时却用一种老不羞的眼神看着他,眼中饱含深意,向他问道:“那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关怀备至,牵肠挂肚?我看装束似乎是个刺客,什么来路?”   陈庆之不好回答,支支吾吾的说道:“是徒儿的一位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   “算是投缘的知己。”   “哦,好吧,那为师就替你照顾她一段时间,你去忙你的吧。”陈庆之的师傅似乎是有什么想说,最后却是淡淡的吐出这句不痛不痒的话。   但是心里想着怎么回去复命的陈庆之,并没有注意到师傅的异常,径直的出了屋子,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等陈庆之走后,这位老人推开兰陵的厢房,却发现兰陵坐在椅子上,裹着被子,笑呵呵的看着他。   陈庆之的师傅递给兰陵一块残玉,说道:“兰姑娘,我待子云如亲儿子,子云这个表字就是我起的。现在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你这个儿媳妇,我认下了。这块玉虽然残缺,但绝对不普通,我也参悟不透,留给你做个见证吧。   我生平厌恶以谎言示人,但是这一次演戏,却是甘之如饴,希望你和子云能够百年同心,白头到老。”   兰陵此时已经褪下了夜行黑衣,换上了一袭红衫。她恭敬的跪下给老人磕了三个头。   老人笑呵呵的扶她起来,说道:“子云生性耿直,而你心思缜密,将来子云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那我也叫您一声师傅,我会好好照顾子云的。”兰陵的样子看着很诚恳,也很严肃。   她这次不仅试探出了自己颇有好感的子云人品究竟如何,而且子云师傅送给她的那块残玉,正是她苦苦寻找的东西---的一部分。   等陈庆之的师傅出了房间,冯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屋子里,和兰陵对坐。兰陵虽然没有陈庆之看到的那么虚弱,但面色也不是太好看,有一点苍白和虚弱。   “兰陵,你真是太会玩了,我对你佩服的要跪在地上给你磕头啊。”冯仑笑嘻嘻的对着兰陵说道。   “呐呐,你快点跪下磕头吧,我好想看看。”兰陵淡淡的说道。   尼玛,劳资就是随口说说你还蹬鼻子上脸。冯仑被噎得够呛,又给了对方一记重击:“我在门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你那白衣神剑给了自己的肩膀和腰一剑,血流不止啊。”   “啊,那他有没有事?要不要紧?干脆你去找他,把他带回这里休息吧?”刚才还面色冷淡的兰陵,一下子如同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额,她本来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只不过太聪明干练,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   “别担心了,人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这点小伤死不了。”   “哦”兰陵长出了一口气。   “我真是看不懂你要做什么,你要我一路跟踪萧衍,又要我用脚印迷惑追兵,引开陈庆之同行的人。”   冯仑又不解的问道:“你几天前就来找陈庆之的师傅,让他演戏,又在这里伏击萧衍,还故意受伤,故意让陈庆之救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一个环节出问题,假如陈庆之是个禽兽,或者是个醉心功名利禄的小人,你现在不是成为一具尸体,就是被人送到萧衍的床上了。”   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弟弟托付我好好保护你,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他还不得砍死我啊。”   “无妨!”兰陵大气的说了一句。“我就是相信我看人的眼光。陈庆之果然是我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她始终忘不了那一天,她和那个白衣少年的翩翩剑舞。兰陵才十六岁,也是一位怀春的少女,充满着对爱情的渴望和幻想。她希望陈庆之能够和她有默契,能够从心底欣赏她,爱护她,保护她不受伤害。   从结果上看,陈庆之的答案让她心都醉了。   “你既然这么喜欢,非他不嫁,何不直接把他推倒算了,有了鱼水之欢,便可以彻底的俘虏他。以你的手段,拿下陈庆之轻而易举。”冯仑说得很是直白,但想想男女间也就那么回事。   没想到兰陵脸上竟然露出了痴迷的神色,呆呆的说道:“你不知道,他那样子真的好帅气,整个人如同山岳一样可靠,又好像大海一样包容,如同溪水一样温柔,如同青松一样挺拔正直。你不懂的,我想更多的了解他,也想他更了解我。水到渠成了,宽衣解带又算得了什么。”   冯仑摇摇头,他实在是搞不懂兰陵到底要的是什么。在他看来,那个白衣神剑陈庆之和她一样,都是傻子,两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彼此间互相倾慕,却不让对方知道。既然爱,干脆就在一起,天天睡一张床算了呗。   这时兰陵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冯仑说道:“萧衍可能接下来就会有行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在皇宫里的那个相好救出来?你要知道,骗取女子身体的男人并不是最可恨的。让一个女子苦苦等待,最后却给她绝望,这才是罪大恶极的行为。你要好好考虑啊。”   冯仑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和挣扎之中。   江陵城中的驿馆里,萧衍焦急的等待着陈庆之的返回。同行的唐啸早就回来了,说自己并没有找到那个女刺客的行踪。   萧衍的第六感,觉得陈庆之这一路一定能追到女刺客,至于能不能抓住她,那就要看两边的武艺和应对如何了。   陈庆之回来了,满身是血的回来了。白色的长衫被染得鲜红,分外妖异。他一回来就倒地不醒,身上两处致命伤,险些就伤着要害。   萧衍心怀愧疚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重伤病号。之前他还担心这女刺客太漂亮,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是不是陈庆之找个地方先把这女人上了。现在看来,他对自己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是自己内心太阴暗。   然而这样的愧疚也就一闪而过。在萧衍眼中,自己始终是天命所归,高人一等,只会有自己欠别人,不会让别人欠自己。   不久,陈庆之就悠悠醒来,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虚弱的说道:“那女刺客武艺实在太高,身法也诡异,她刺伤我就逃走了,我想去追又怕耽误追捕她,便先回来报信,她往襄阳方向去了,主公可派人回襄阳下海捕文书。”   “你先养伤,不要太忧虑,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明日我便会去找萧宝融,谈谈立他为皇帝的事。你现在驿站吧,到时候我们一起返回。”   “嗯,谢主公。”陈庆之面色很恭敬。萧衍离开了以后,陈庆之的眉头一直都皱着,没有舒展,他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没有把握,心中也担忧萧衍以后会不会对兰陵不利。   马上就要过年了,却不知下一年会有怎样的际遇。 第六章 夜寒心暖   除夕一天天的接近了,自晋代以来,中华儿女过除夕夜就非常的讲究,有“馈岁”、“别岁”、“守岁”、“分岁”这几个礼节传统,一直流传和演变,直到现代。   馈岁,就是说年夜饭之前,大家互相馈赠礼物,到现代演变成为压岁钱。   别岁,就是不仅自家大吃大喝,而且还去别家串门,一起欢乐。   守岁,就是夜晚不睡觉,通宵达旦的玩,理直气壮的玩一宿。   分岁,就是大家热闹过以后,然后各回各家,自己玩自己的,然后就准备来年的事了。   虽然有这么多,但实际上与陈庆之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自幼父母就先后去世,亲族对他相当的冷淡,而且距离很远,他只有自己的宅子,没有家。   萧衍是他的主公,但是兰陵萧氏可是顶级世家,说是南北朝时期的第一世家也不为过,过年宗族内是非常热闹和重视的。   他陈庆之说好听点是属下,说得难听的就是一门客,有什么资格和萧衍一起过年?那时可不是现代,门第观念是很重的。就算萧衍愿意笼络陈庆之,他自己也不愿意寄人篱下去过这个不痛快的年,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守岁,然后初一去师傅那里拜访,萧衍可能随时有事,这拜年也未必能成行。   很多人觉得奇怪,为什么陈庆之不和他师傅师弟一起过年呢?因为陈庆之跟着萧衍,随时都会有人算计,既然非亲非故,他希望自己能够和他们不要表现得那么亲密,以免害了他们。从之前动不动诛九族的情况看,这么做很明显是对心中在意的人的一种保护。   除夕那天,陈庆之好好的打扫了屋子,买了点酒菜,准备晚上一个人小酌守岁。   他还鬼使神差的买了一面上好的铜镜,希望能够送给兰陵,买了以后才发现是自己的奢望幻想。那惊艳而又飘忽不定的伊人,现在估计在和自己的父母一起过年吧。   陈庆之看出来了,兰陵虽然一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模样,实际上样貌还是带着几分青涩,他不敢想象几年后这丫头会到怎样一种祸国殃民的程度,为了这样的女人而大动干戈,他觉得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看到干净却空空荡荡的屋子,强烈的感觉这只是一个临时的居所,虽然是萧衍赐给他的“家”。但是这里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更重要的是,这里还缺了一位女主人。   陈庆之不知不觉又想起兰陵来了,今天他想念这个女子的时间特别的多,次数特别的频繁。他担心师傅没有照顾好兰陵,他担心兰陵会不会又去刺杀萧衍,被杀死或者擒住。   他一个人呆住,就在那里闷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越喝越冷,心里越觉得凄凉。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咚咚咚”的有人敲门。陈庆之还觉得奇怪,这么大的雪,会是谁来了。他开门一看,对面是一个比他还高的小男孩,身材魁梧,脸上却是一脸的稚气,原来是他的师弟休明。   “师兄,看到我你是不是觉得很惊奇啊?”   陈庆之感觉有一股暖流流过心田,一把就拉休明进门。   休明却不进去,笑呵呵的说道:“不坐了,我还未成年,就不送你礼物了,这次是回襄阳来和父母团聚,我也准备出师了。明天我来找你吧,现在我要陪父母守岁了。”   说完又递给他一套白色的衣衫,说道:“我走了,这套衣服是有人要我交给你的,猜猜是谁呀?”   孩子气颇重的休明,扔下一脸茫然的陈庆之,拿着袍子在那不知所措,转眼休明就没影了。   他给自己换上了那件白色的新衣服,很合身,不华丽但是很舒适,送衣服的人花了心思的,很懂得陈庆之的需要。拿着铜镜照了一下,镜中出现一位朗眉星目,一脸正气的翩翩美少年,陈庆之嘿嘿的傻笑一声,他知道是谁送他袍子了。   是兰陵,只可能是兰陵。他心里像吃过蜜糖一样,就像刚刚恋爱的纯情小男生,眼里全是爱恋的女子的身影。他坐下来,又喝了一杯酒,不再感觉那么寒冷。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孤单,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到这位佳人,自己以后会不会和兰陵在一起,组成一个小家庭,有自己的儿女。他在那里胡思乱想,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幸福全在兰陵一个人身上,有了她,就像是拥有了幸福,自己不再孤单寂寞,不会再怀疑自己生活的意义。   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可能兰陵只是为了报答他,送件袍子感谢一下呢?   陈庆之陷入了自己所编织的幻想之中,面色一会幸福陶醉,一会苦涩酸楚。   “咚咚咚”,又有人敲门,肯定是休明这家伙,也只会是他。陈庆之笑着起身去开门,休明可能和父母团聚了,无聊来找自己玩乐,晚上终于不用一个人过了。   门一打开,一位佳人撑着翠绿的竹伞,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她一身火红的衣衫衬托着绝世的容颜,让人心里都燃起了一把火,不再觉得这下雪的冬天有什么寒冷的。   陈庆之完全呆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这位佳人,一直到对方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他才恍然大悟。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少年郎。”“哦,哦,请进,对了,别叫我少年郎了,叫我子云吧。”“好的,子云。”   陈庆之脑子一片空白,转身进门的时候差点栽倒,一只柔软滑腻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让他没有尴尬的摔倒。“子云,走路当心点呀,袍子可是新的呢,呵呵呵。”   兰陵温柔的看着他,脸上笑呵呵的。陈庆之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被这个妖怪勾走了。   一张小桌子,两人坐定。兰陵啪的一声,将一个布包袱放在陈庆之面前,说道:“送你的,子云,过年可不能空着手。”   陈庆之没有矫情,连他自己都给兰陵买了一面铜镜,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对方的礼物呢。他打开包袱,原来是一把细长的宝剑,光看剑鞘就知道不是凡品了,似乎和兰陵的佩剑款式类似。   兰陵看到他收下宝剑,脸上一红,却是没有说话。陈庆之赶紧把自己买的铜镜给她,说道:“宝剑赠英雄,铜镜赠佳人。送给你的,本来还在想怎么交给你,现在正好了。”   铜镜递到兰陵手上,对方呀的一声就拿着镜子照起来,眼中掩饰不了的惊喜。“子云,我很喜欢呢,谢谢啦,你真好呢。”这话说得陈庆之的心都酥软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在那里呵呵的傻笑。   兰陵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傻子,一句话就乐成这样。”   她皱着眉头看到桌子上的几个小菜,对着陈庆之说道:“酒菜冷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说完便围起屋子里的围裙,拿着自己的包袱,走进厨房。过了很短的时间,兰陵端着两碟热菜出来,说道:“我给你做了两个菜,你看合不合口味。”   陈庆之哪里还吃得出什么味道啊,他现在已经幸福得傻掉了,眼里只有面前的这个女子。就算兰陵现在要他去自尽,说不定陈庆之都会去做。   “子云,我们今天一起守岁好不好。”   “好啊,只要你愿意。”   “你一直都是自己守岁的吗,子云。”兰陵若无其事的问道。   “是啊,太小就不记得了,再大一点就是一个人,以前没有过年的概念,也没什么玩伴,哦,休明不算。”陈庆之的回答让兰陵的心有些沉重。气氛也变得很压抑。   “那我给你讲个小白兔的笑话吧。”   “小白兔有什么笑话?”“小白兔的笑话可多着呢?””我不信!“”我讲笑话,你不笑的话那我喝酒,你笑了就你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斗嘴,气氛渐渐的活跃起来。兰陵便开始讲笑话了。   “第一天,小白兔去河边钓鱼,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子云不解的看着兰陵。   “闭嘴,听我说完,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边钓鱼,还是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   第三天,小白兔刚到河边,一条大鱼从河里跳出来,冲着小白兔大叫:   你要是再敢用胡箩卜当鱼饵,我就扁死你!”   哈哈哈哈,陈庆之捂着肚子在那里狂笑,兰陵把自己的酒杯递给他,陈庆之一饮而尽,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却发现兰陵羞红了脸。   兰陵又接着讲:“小白兔蹦蹦跳跳到面包房,问:“老板,你们有没有一百个小面包啊?”   “面包是什么?”好奇宝宝陈庆之问道。   “面包就是一种馒头,别打断我。”兰陵不耐烦了。   “哦”   兰陵又接着讲:“老板说道:‘啊,真抱歉,没有那么多‘,‘这样啊。。。‘那小白兔垂头丧气地走了。第二天,小白兔蹦蹦跳跳到面包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小面包啊?’老板说道:‘对不起,还是没有啊’’这样啊。。。‘小白兔又垂头丧气地走了。第三天,小白兔蹦蹦跳跳到面包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小面包啊?‘那老板高兴的说:’有了,有了,今天我们有一百个小面包了!!‘小白兔掏出钱:‘太好了,我买两个!’“   陈庆之又在那里捂着肚子,一边拍桌子,一边大笑的说道:“哈哈哈,这兔子也太坏了。”兰陵一脸得意,小样,笑点这么低也敢和我赌,今天看你不醉生梦死才怪。   兰陵又开始讲笑话,什么小白兔森林里奔跑啊,小白兔不戴帽子啊,小白兔和长颈鹿啊。   陈庆之差点没笑死,之间问了几句,比如“什么是长颈鹿啊”“兔子怎么会戴帽子啊”“疯人院是什么意思?”兰陵都避重就轻的跟他解释了。   ……   兰陵把陈庆之扶到床上,对方已经喝得大醉,醉里还在不停的呓语。兰陵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情不自禁的在他嘴上嘬了一下,亲完了以后还十分魅惑的舔了舔舌头。“没什么嘛,就是感觉有点奇怪,心跳的好快啊。”兰陵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   “谢谢你,兰陵,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开心过。我好喜欢你啊。”陈庆之又在说梦话醉话,如果醒着,一个词都吐不出来。   兰陵脸上布满了红霞,一只手紧紧的握住陈庆之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把这只大手放到自己发烫的脸颊,小声的说道:“子云,我也喜欢你呀。”   好像下定了决心,她趴在陈庆之身上,感受着他的气息,双唇紧紧的吻住了他的嘴,两条小鱼在不断的纠缠。   良久,兰陵才站起身,她的头发已经乱了,满脸的春色掩盖不住,害羞的说道:“真不能这样了,在这样我就要把身子给你了,子云。我迟早都是你的,先等我一段时间吧。”   好像是害怕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兰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亲爱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这话似乎一直在房间里回荡。 第七章 大幕拉开   建康城的皇宫里,萧宝卷带着众位受宠的妃子在潘玉儿的神仙宫里狂欢。除夕守岁,即使是皇家,也是不能避开的。   众人行酒令,开心无比,气氛到达最高潮的时候,都要开无遮拦大会了。萧宝卷的各位妃子已经半遮半裸,还在互相调笑。谁又能想到作为天子在如此庄重喜庆的节日里,竟然会如此的荒淫无道。   潘玉儿假惺惺的对萧宝卷说道:“陛下,要不把褚令璩姐姐也接过来,大家人多一点,热闹一些。”她直呼对方姓名,显然是没把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萧宝卷面色迅速的由晴转阴,不悦的责备道:“提那个呆子干嘛,等过完年,朕就废了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冷宫里待到死。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潘玉儿心里一阵黯然,无情最是帝王家,她和皇后褚令璩并没有深仇大恨,对方本身就是个摆设,也威胁不到她。   这么一问也就是想看看萧宝卷这人的性情,不出意外的,果然是刻薄寡恩,假如自己没有兰陵给的生肌丸,没有这样如玉的皮肤,还会这么受宠么?   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被抛弃。她又想起兰陵对她的威胁,越想越害怕,觉得这样的玩闹毫无意义,没有生肌丸,一切就是建立在沙滩之上的城堡。本来兴致盎然的她,情绪突然就低落了,却没有谁注意到。   ……   有句话说得好,如果你觉得一个女人呆滞又了无生趣,并不是因为她不美,也并不是因为她不懂风情,只是那些美丽不愿意为你绽放罢了。   此刻的萧宝卷的皇后褚令璩,正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两人在一片小树林里走着,树上被挂起了不知道什么发光的东西,闪现着幽冥般的光芒,宛如童话,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神秘的瑰丽。   褚令璩像一个顽皮的小女孩,一边拿着伞,另一边还在不断亲吻着冯仑的脖子,搞得对方心神动摇。   “小璩,别舔了,你又不是小猫啊。”冯仑真是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个女人,怎么说呢?最初救她的时候,宛如一具尸体,失去了光彩。   后来冯仑不断的开导他,再后来她无可自拔的爱上冯仑,再后来她越来越活泼,仿佛回到童年,成为了一个小女孩,总是在冯仑怀里撒娇。   “冯大哥,我好喜欢你呀,今天就是想你背着我。”   褚令璩脸红扑扑的,清纯的脸蛋上显示出一种妩媚的风情,和初恋坠入情网的女孩别无二致。她面容精致,天然带着一股端庄的气质,如今一颦一笑都带着娇嗔,真是美得让人无法抗拒。也许萧宝卷当初如果能够见到她这幅模样,或许两人早就做了真夫妻,但过去的事情没有如果可言。   到了一片空地上,周围都是那种神秘的发光物。冯仑把褚令璩放下来,自己拿出孔明灯的一些材料,一点点拼装好,最后把火折子递给褚令璩,说道:“许个愿吧,希望来年能够实现。”   已经陶醉的褚令璩接过火折子,点燃了孔明灯里的蜡烛,这盏简陋的纸灯在大雪中缓缓升空,场面如同美丽的画卷。   她痴迷的望着冯仑,鹅毛大雪落到他的身上,又消失不见。褚令璩匆忙的走过去把竹伞递给冯仑,说道:“冯大哥,谢谢你的礼物,我长十八岁,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贴心。谢谢你。”   她羞涩的解开自己的发髻,披肩的长发使得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文静,清丽。褚令璩开始哼着不知名的乐曲,然后如同飞舞的蝴蝶,在这朦胧的灯光下翩翩起舞。冯仑很惊诧的是她那文弱的身子竟然能跳出这样激烈的舞蹈,如同蝴蝶般优雅又如野蜂般狂野,让人目不暇接。   她时不时的看一下冯仑,就递给他一个诱惑的眼神,配合着身体的语言,让冯仑内心的邪火在熊熊燃烧。褚令璩不知道的是,假如她能放下架子,像今天一样豁得出去,又怎么会不得孩子心性的萧宝卷的喜爱。   鹅毛一样的大雪落在褚令璩的身上,又顷刻间被抖落。她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灵,降落在凡尘。   一曲舞结束,褚令璩就要扑倒在地上,冯仑连忙过去抱住她,两人紧紧相拥,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褚令璩大口的喘气,显然刚才的舞蹈,耗费了她极大的体力。她眼神迷离的看着冯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两人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彼此索取着,在缤纷的大雪中融为一体。   好久之后两人才分开,冯仑背起褚令璩,向前走去。伊人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幸福。她这一晚收获的浪漫与温馨,是长这么大都没有体验过的。现在就是冯仑让她去死,估计她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做。   不久,两人来到一个山洞,褚令璩的脸立刻红的像熟透的桃子,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还有一分好奇。她猜测冯仑会在这里夺取她守护了十八年的贞操。心里不仅不反感,反而期待得要死。她早就想把身子给冯仑了,可对方总是温柔的拒绝,却如同阳光春雨一般滋润她的心田。   这种想给对方,对方又不想立刻要的情况,让褚令璩内心略微有些烦躁。我都愿意宽衣解带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呢?她心里不止一次埋怨过冯仑。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却被周围的景色惊呆了。周围都是之前见到的那种神秘灯,发出幽暗的光芒,各种色彩都有。   这洞里面一眼望去,许许多多这样的石头虽都是瘦骨嶙峋的,却是那样的玲珑剔透,千姿百态,让人目不暇接。有的像骏马在奔驰,有的像水牛饮水不一而足。   褚令璩仔细的看着那些石头,似乎一瞬间这些石头都变成了“活生生”的,四周仿佛响起了各种动物的叫声。   “小璩,这里美吗?”   冯仑一手揽着褚令璩的腰,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一手指着四周的那些奇妙的钟乳石,问道。   褚令璩已经被这些奇美的景色震惊到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嗯,真美。”   “自然的力量是那样的伟大,这些景色是不管多少人也无法开凿出来的。”   “所以人要学会谦卑,懂得尊重,也要知道进退。”冯仑的话里充满了处世的智慧。   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的吸引,是致命的,更别说冯仑还救过她的命。   褚令璩只觉得恨不相逢未嫁时,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他。   现在虽然已经是寒冬,但这个溶洞里竟然仿佛春天一般,还有温泉在冒着热气。   褚令璩紧紧的拥抱着冯仑,虽然没有喝酒,但是她的眼睛已经迷离,这里的温暖让她身体觉得一阵阵燥热。   冯仑双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肢,深情的凝视着她,两人慢慢接近,紧紧拥吻在一起。   到此时两人已经没什么语言好说了,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用心,彼此都在用身体交流。在这样雄奇壮美的景色下,在幽暗灯光无声的诱惑下,褚令璩安静得如同一只绵羊,被冯仑一件件褪去了身上的衣物。   心爱的情郎抱着她来到温泉里,两人肌肤相亲,情不自禁,相互确认着对方的存在。   在这个自然形成的狭小天地里,他们放开了所有的顾忌,全身心的投入。   那美妙地颤抖,那激情地冲撞,那放肆地欢呼,那灵魂地飞跃,在溶洞里一幕幕的上演。   温泉的滋润让褚令璩破瓜的痛楚不再那么剧烈,两人如同两条欢快的鱼儿,在水里嬉戏。   一次又一次,直到精疲力尽。褚令璩仿佛是赌气一样,用这种方式发泄她对此前生活的怨气。要,还要,不断的需要。禁忌的大门一旦打开,就如同毒品一样有着致命的吸引。   她终于还是把自己的身子给了她心爱的冯大哥。   她终于走出了背叛的那一步。   她终于成为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的女人。   甜蜜,无止境的甜蜜包围着她,没有哪怕一丝的遗憾,她现在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幸福!   她想穿漂亮的衣服给他看,想天天都能见到他,甚至她还想为冯仑生儿育女,长相厮守。   这个钟乳溶洞,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离开,只要冯仑能够在她的身边。   无论多么甜蜜的梦,始终都会醒来。天还未亮,冯仑就背着全身酥软无力的褚令璩,准备回皇宫。   出溶洞的时候,冯仑使出势大力沉的一掌,那洞口居然落石,完全的封住了。   “小璩,我把这里封住了,我们美好的回忆,就像这溶洞,永远都会留在心里,不会有人打扰。”   褚令璩在冯仑的背上,虽然没有力气,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回到了那座冷清寒酸的寝宫,褚令璩感慨万千。   这里原来对于她来说,是一座监狱,而现在,她的心已经解放了,看到这个曾经让她害怕,孤独得想要自杀的牢笼,竟然觉得有些可笑。不得不说,女人一旦放开了,比男人更彻底,心更狠。   此时的褚令璩,已经完全忘记了家族,忘记了名义上的丈夫萧宝卷,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冯仑愿意和她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干不出来的。   冯仑给她盖好被子,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小嘴,温柔的说道:“小璩,好好睡吧。保护好自己,我一定会带你走,这个时间不会太远了。”   褚令璩昨夜非常的主动和疯狂,现在已经累得全身散架,在心爱之人的注视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睡了。   冯仑回到建康城的一座小宅子里,这是潘玉儿给兰陵的。结果他发现兰陵早已回来,笑眯眯的看着他。冯仑有些心虚的说道:“昨天你去襄阳陪那个白衣神剑了吧,怎么样,有进展没?”   兰陵根本懒得回答他,拿出一块玉,指尖轻轻一点,就发出声音来,只是这个声音让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冯仑,脸都红的像虾米一样。   “冯大哥,快,快,啊,我好快乐,身体飘起来了。”   “嘿嘿,璩妹妹,别急,哥哥还没使劲呢?”   “啊,我要死了,不行,别,不要了,啊啊……快一点,快”   ……兰陵厚道的停止了播放。   声音里全是冯仑和褚令璩在亲热时不堪入耳的私密话,两人昨天太疯狂,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过些什么。   “哟,昨晚还挺投入的呢。”兰陵揶揄的说道。   “我说,你整天捣鼓这些有意思吗?”冯仑敢怒不敢言。   “别以为你是情圣啊,昨天你泡妞的那些伎俩,哪个不是我指点你的,最后你们完事的地方,都是我告诉你的,怎么吃到肉了,就忘了跟你帮忙的人了么?”   冯仑一脸尴尬,他确实要感谢兰陵。没有兰陵指点他的浪漫攻势,虽然也能和褚令璩共赴巫山,但肯定没昨天那么自然,那么快活和投入了。   兰陵把那块玉扔给他,说道:“我就是在那个溶洞里放了点东西,现在给你做个纪念了,以后好好珍惜这段感情吧,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冯仑感激的看着兰陵,接过那块玉,默然点头。   新的一年开始了,大幕缓缓拉开,各类人物开始粉墨登场。 第八章 导火索   懒惰的萧宝卷难得的开了一次朝会,没办法,过完年都一个多月了,总不能一直停摆。他虽然荒淫无道,但也知道国家的事务总得交给人处理,而且,最近发生了一件让他极为羞怒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一位年老的大臣站出来对萧宝卷说道:“陛下,听闻皇后有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国之大幸,幸甚幸甚啊。”   这时,很多大臣都跪下来,一齐跪倒:“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他们中的很多人,彼此用眼神交流,露出微不可察的幸灾乐祸的笑容,又一闪而逝。   萧宝卷倒行逆施,滥杀大臣,与群臣的关系极差,说是仇寇也不为过。   皇后给他戴绿帽,大臣们非但不觉得过分,反而有一种老实的皇后你终于肯反击了啊,真不容易,这种理解同情的想法。   萧宝卷气的浑身发抖,却又不好发作,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最近在大臣们中间都流行一个笑话,这个笑话只有一句话“你知道吗?皇后褚令璩怀孕了”,如果对方不明所以,这个讲笑话的人就会用男人都懂的笑容看着对方,然后听笑话的人就会恍然大悟了。   谁不知道萧宝卷对皇后厌恶得看都懒得看一眼,从成亲到现在,估计见面的次数也就是新婚当天。   这个女人竟然怀孕了?众位大臣不禁在思索:孩子他爹是谁?   萧宝卷来到自己的书房,掀翻了书桌,打碎了屋里的一切可以打碎的东西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他此时的想法却不是别人想象的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恼羞成怒。   这些天萧宝卷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么倾城无双的原配夫人,为什么自己之前都没发现,等到她在别的男人胯下婉转承欢,珠胎暗结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见过最美的女人竟然是自己一直不待见,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皇后。   他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她上了?反而便宜了野汉子?   羞愧,悔恨,难堪,愤怒。种种情绪不一而足,让萧宝卷彻底爆发了。   南朝时皇宫里配有“起居注”这样的官职,专门记录皇帝的起居,做了什么事,哪天临幸了什么女子。不然皇宫那么大,皇帝对野种认爹都要焦头烂额。   然而不幸的是,萧宝卷自己喜欢乱杀人,前几任起居注全部被他以各种由头杀掉了。没办法,随便起来不是人的家伙,做事就是这么任性。   这个官职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干,因为等于是送死。平时没什么,但是这时候出了问题,皇帝究竟有没有和皇后上过床,谁能证明?   萧宝卷的个人信誉已经是负值,众人也知道他早就想废掉皇后褚令璩,立潘玉儿为皇后。这时候他说皇后偷汉子被搞大了肚子,有人愿意相信么?   其实大家都是相信的,只不过为了政治上的需要,都不会选择相信。不少大臣死于萧宝卷之手,不少人和萧衍眉来眼去,这时候,能跟萧宝卷添堵,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萧宝卷也知道自己说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没人信,所以他才会难堪和憋闷。   但是这怨谁呢?褚令璩是他爹萧鸾亲眼相中的儿媳妇,世家的名门闺秀,从一个老色狼物色美女的角度看(那时褚令璩才是十四岁的小丫头),从基因的角度看,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丑。这么美的女人,是他自己看不顺眼,然后事后怪别人啰?   几天前,皇后的寝宫里,一位老太医给皇后褚令璩把完脉,笑着对她说道:“恭喜娘娘,有喜了。”   褚令璩一脸的幸福,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对太医说道:“谢谢您了。”老太医拱手就退下了。   他刚刚离开,门口守卫的一个侍卫就冲进来,小心的抱住褚令璩,激动的说道:“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哈哈哈哈。”   褚令璩一把推开他,娇嗔的横了他一眼说道:“小心点,别伤了胎儿。”又缓缓把头靠在对方的怀里,轻声的说道:“幸福虽然晚了一点,但还是来了,谢谢你,冯大哥。”   冯仑也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以后你会成为一个普通人,和我过平淡幸福的生活,好吗?”   “嗯,虽然有些对不起家里,但是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两人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温馨。   至于冯仑怎么会在宫里当侍卫的?当然是兰陵出的主意,让他能时刻保护自己的小情人。反正下个阶段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当是放假了。萧宝卷漠视皇后,自然她多了个侍卫这种小事也不会在意。   食髓知味的褚令璩怎么可能忍得住?冯仑新年后的一段时间,啥也没干,整天就是和他的璩妹妹在这座冷清的寝宫里进行了充分的身体交流。   你说那些宫女太监?知道皇后不得宠,早就走光了。现在服侍的是褚令璩的奶妈,看到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男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   生理学的知识告诉我们,只要年轻男女身体没问题,整天没有措施没有节制胡天海地,女方怀孕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果然,褚令璩出现了呕吐的症状,太医一诊断,毫无疑问的喜脉。   冯仑心说我还挺厉害的,这么快就中了,看来今年就能当爹。   在建康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把孩子养大。   甚至如果能找到那禁忌之物,让褚令璩带着孩子和自己一起回到现代。   ……   正当他抱着褚令璩神游天外胡思乱想的时候,远远的一声“皇上驾到”,惊醒了他们。   冯仑迅速的爬上房梁,比起最厉害的飞贼都迅速。褚令璩崇拜的看了他一眼,连这种逃跑的丑态,在她眼中都帅气无比,不得不说坠入爱河不能自拔的女人,确实很蠢。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穿着黄袍的萧宝卷冲了进来,看到了床上的褚令璩,突然愣住了。   尼玛床上这女人是谁?怎么会这么美?她不可能是皇后吧?   萧宝卷彻底的迷惑了。   这也难怪,上一次见褚令璩,还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十四岁到十八岁的女子变化会有多大,是个人都能知道。   更何况褚令璩现在被爱情滋润,人也圆润了一些,身体在冯仑的“开发”下,更有女人味。   知道萧宝卷进来的褚令璩,并未惊慌,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守护神就在屋里,她对着萧宝卷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其中还饱含了一丝轻蔑和报复的快意。   你不欣赏我,自然有更好的男人欣赏我,爱我,现在我还怀了他的孩子,将来还会跟他远走高飞,呵呵呵呵,好痛快啊。   一股莫名的快意肆虐着褚令璩的心,她面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的灿烂。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时并没有这句诗,但是不妨碍萧宝卷此时产生这样的感受。   “褚令璩!你怎么能怀孕,你怎么敢怀孕!”他就差没说那句:“你怎么不等我来上你。”   “呀,陛下你在说什么呢?臣妾怀了你的骨肉有什么不对吗?”褚令璩面上没有一点羞愧,反而说完还调皮的对着对方眨眨眼。   萧宝卷气的浑身发抖,心里却如坠冰窟。   一个女人,偷汉子还怀了野种,居然能如此的冷静,还倒打一耙,她到底依仗的是什么?   “快说,肚子里是谁的野种?”萧宝卷已经要疯掉了,心里更多的却是属于自己却还没上的娇美娘,让别人偷走的失落。   “陛下你怎么了,哪有说自己的孩子是野种的,臣妾好伤心啊。”虽然嘴上这样说,褚令璩面上却没有一点难过之色。   萧宝卷冲过去对着褚令璩就是一耳光,房梁上的冯仑紧紧握住了拳头,指尖都发白,那一巴掌好像打在自己心上,无比难受。   而白皙的脸上肿起的褚令璩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嘲笑的眼神看着萧宝卷,似乎懒得搭理他。   “你给我等着,等你的野种生下来,我要亲自在你面前掐死他。”   丢下这句话,出离愤怒又无可奈何的萧宝卷摔门而出。   等他走后,冯仑跳下房梁,掏出一瓶药膏,涂抹在褚令璩的脸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过了一会那红肿就完全消失看不见痕迹了。   冯仑面色阴冷的看着门外,眼中杀意疯狂的涌现。转过头却面部却变得异常温柔,含情脉脉的看着褚令璩,把她轻轻拥入怀说道:“小璩,我不会再在让你受委屈了。”   怀中的伊人用头摩挲着冯仑的胸口在那里呢喃道:“我知道的冯大哥。你什么都别说了,有你在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害怕。”   又过了几天,萧宝卷终于忍无可忍,趁着难得的一次朝会,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废掉皇后褚令璩,改立潘玉儿为皇后,原因则没有说明,萧宝卷处事也一向如此,但这一次却捅了马蜂窝。   隐忍多时的萧衍公开发难,他发布檄文,里面说褚令璩乃是宋文帝之女庐江公主的亲女儿,家学渊源,贤良淑德,如今已经身怀六甲。萧宝卷为了让潘妃为皇后,处心积虑的对付有怀有龙种的皇后,乃是倒行逆施,天地所不容。   又指出萧宝卷滥杀无辜,戕害功臣,搞得南齐民不聊生。而且还说潘妃无德,奢侈浪费劳民伤财以至于民怨沸腾,不配当皇后。   最后提出,萧宝卷已经不适合当皇帝,应该退位让贤,把自己的皇位留给德才兼备的弟弟肖宝融。   这封檄文等于谋反的告白书。   檄文一出,天下震惊。由于萧宝卷自己平日作恶多端,同时把自己娘家人也杀得差不多了,萧衍引起的风潮,竟然如同草原上的星星之火,迅速燃烧了起来。   各地原本就不太老实的各方势力,都开始对中央的政令阳奉阴违起来,很快萧宝卷的命令已经出不了建康城。 第九章 雷霆万钧   正当南齐的皇帝萧宝卷焦头烂额之时,他的对手,雍州刺史萧衍,此刻正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大厅里,文武齐聚,为首的一员大将,全身戎装,身材消瘦却气势逼人。国字脸上无喜无悲,从容异常。此人就是萧衍手下第一大将韦睿。   他身后是一个穿重甲的中年人,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一员冲锋陷阵的虎将,此人是曹景宗,萧衍的得力手下。   后面还很有几位将领,个个都是精干彪悍之辈。很显然的,萧衍早有野心,早就在准备起事。就算萧宝卷不像现在这样倒行逆施,迟早他也是会反的。   陈庆之双目无神,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站在队伍的末尾,穿着白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身边站了个年轻的小伙,竟然是他的师弟休明!   另一边则是一些谋士和文臣,其中就有当时的名士沈约和范云,这两人也都是萧衍的好友。   说起这两人,就不得不提一下竟陵八友。   南北朝南齐永明年间,有一大群文士集合于竟陵王萧子良左右,形成了一个文学群体,文学史上称“竟陵八友“。其中就有萧衍,沈约和范云。   这也是野心勃勃的萧衍在年轻时就和名士交往,博得了偌大的名声,也收揽了一些智谋之士,就是等着今天,举起兵戈,准备直捣建康,废掉皇帝取而代之。   万事具备,连东风都有了,是时候实现自己一生的伟大抱负了。   没有慷慨陈词的动员,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萧衍从容的下令,诸位文臣武将领命而出,最后连休明都领了一千军马,跟着曹景宗打下手。就剩下陈庆之一人。   ”子云啊,你看着精神不是很好啊,是有什么事情吗?“萧衍关切的问道。此时的他倒是真心实意的关心陈庆之,毕竟对方能打仗又能护卫,他可不希望陈庆之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没事,最近休息不是太好。“陈庆之有气无力的回答到。   萧衍顿时觉得奇怪,陈庆之的屋子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近期对方都是一个人早早的回去,唯一特别的就是练剑更勤了,经常半夜起来练剑,按负责监视的人说,就是剑术精进,落叶飞花,五步之内必杀一人。   萧衍认为可能是心高气傲的陈庆之输给那个神秘女刺客,知耻近乎勇,奋起直追,日夜练习武艺累坏了。   他拍了拍陈庆之的肩膀说道:”子云,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必介怀的,更何况只是武艺而已,那女刺客乃是我生平见过武艺最高之人,你才十七岁,输给她不算丢人。“   陈庆之一楞,苦笑着点点头说道:”谢主公关心,请下军令吧,子云必然不辱使命。“   ”好!之前我不是要你去招募了五千新军吗?你带着这些人伺机而动,必要时作为奇兵,秘密进攻建康城,也许城内会有人接应。韦睿的大军是正,你带的军队是奇,哪边顺利,就靠哪边攻下建康。“   萧衍不愧是打老了仗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两手准备。他准备让韦睿带着大军,声势浩荡,从陆路进攻建康,而让陈庆之带着新军,藏身于舟楫之中,等萧宝卷的大军被调动之后,沿着长江南下,从水路攻陷建康。   凶狠的直拳和诡异的左勾拳,哪一个都够荒淫无道的萧宝卷喝一壶的。   陈庆之出了萧衍的府邸,在襄阳城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看见一个玉器店,鬼使神差的走进去,挑了一个上好的年轻女子用的玉簪,又走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哎呀,这是给兰陵姐姐买的吧,啧啧啧,一向呆木的师兄终于开窍了啊。“陈庆之这才发现他的师弟休明正面色古怪的看着他手里的玉簪。   陈庆之满脸通红,欲盖弥彰的说道:”她上次送我袍子,多不好意思啊,我送她个玉簪还礼好了。“   休明一脸不信,揶揄他说道:”除夕那天,兰陵姐姐有没有来找你,你们有没有,嗯,那个,你懂的。“   说完还用手肘顶了一下陈庆之。”啊,师弟我还有事,先走了。“陈庆之落荒而逃。后面还听到休明在那里喊:”兰陵姐姐绝世无双,师兄你若是不要迟早会悔青了肠子,赶紧下手啊。“   来到汉江边,陈庆之看着清澈的江水,又看了看晶莹剔透的上好玉簪,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兰陵,你为什么这样吸引人,为了你,我真是要迷失本性了。“   他又拿起兰陵送给他的宝剑看了看,心里又满是甜蜜和无奈。   自从兰陵陪他守夜之后,陈庆之就陷入奇怪的梦魇之中,不能自拔。   第一天,他梦见自己和兰陵拜堂成亲,夜里,抱着兰陵一起睡,十分的幸福和祥和。   起床以后他直觉得全身神清气爽,充满着对将来和兰陵在一起生活的向往,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然而第二天,噩梦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成了中年男子,而兰陵还是和现在差不多大,在书房里,两人胡天海地的行房。那种疯癫和投入,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说出那样的话。   醒来以后,他心想或许是自己太想兰陵了,才会有这样的心魔,竟然会在读书的书房做这样的事情,自幼读圣贤书长大的他,真的是为了兰陵,什么都顾不上了。   但陈庆之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才是一个开始。后面虽然不是每天梦到,但每一次,都会拉低他的下限。   第二次是在一个大湖之上泛舟,两人竟然在小船上就亲热起来,天上的飞鸟都能看见光着身子的他压着兰陵白花花的身体。   第三次场景倒是正常了,是自己的卧房。只不过人变成了三个!!还有一个容貌秀美的侍女,三人就在大床上毫无顾忌的行事。   第四次更离谱,此时不知道怎么的兰陵已经怀孕,肚子隆起。她竟然拉着自己行房。陈庆之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对兰陵做出那样的事情。自己竟然会饥渴到对孕妇下手,这个孕妇还是自己愿意奋不顾身爱护的兰陵!陈庆之第一次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再后面的就更不用说了,兰陵似乎生了小孩,然后似乎更加的妖媚,引导着他,两人做着各种刺激,匪夷所思,快乐兴奋又与理法相悖的事情,在梦里,他彻底不能自拔,心里既觉得罪恶,又欲罢不能。   陈庆之怀疑他梦见的就是和兰陵的将来,但是这也太,太耸人听闻了。他明白自己不是这样人,即使现在这样喜欢兰陵,他平时都不会想着去和她做那样的事情。   他只能归结于自己对兰陵强烈的占有欲。于是每次醒来羞愧难当的他,都会练剑发泄。   兰陵就像仙女和精灵一样,自己怎么能在梦里那样亵渎她呢?自己怎么能把她想得那样放荡呢?   正在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心神不宁的陈庆之差点栽倒在汉江之中。   ”子云,想什么呢?“一听到这个声音,陈庆之的脸就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他转过身,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兰陵一身红衣,俏生生的在那里看着陈庆之,满脸疑惑。她伸手摸了下对方的额头。”咦,没有发热啊,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陈庆之想起在梦里对兰陵做的那些事,自己抚摸那光滑白皙的肌肤,那挺拔的春笋,纤细柔弱的腰肢,对方缠绕着自己的那细长有力的大腿,是那样的真切,仿佛实质,便更加的不敢看兰陵。   他颤颤悠悠的递给兰陵自己刚刚买玉簪,结结巴巴的说:”送,送给你的。“   兰陵毫不客气的拿过来,顺手就插在自己的头发上,问陈庆之:”嗯,玉簪不错,你看我带着好看吗?“   陈庆之抬起头,梦里那个在身下婉转承欢的女子和眼前的女子身影逐渐重合,他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好看。“”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最后那句就像蚊子叫,几乎没人能听得见。   可惜兰陵并不是普通人,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脸上染了一层红霞,趁着陈庆之呆滞的片刻,突然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接着拉起陈庆之的右手,套了一个玉扳指在他手上。   ”马上大军出征了,送个扳指你拉弓,我走啦。“兰陵的脸羞得通红,说完就转身,快步的走开了。   快拉住我啊,快抱住我啊,快点啊呆子。   兰陵在心里一直呐喊。可惜陈庆之已经被她刚才的那个吻惊呆了,一种从未有过幸福感笼罩着他,连兰陵离开了都没有察觉到。   不说在那里定住的陈庆之。兰陵离开以后来到一片树林,拔出佩剑在那里舞剑,发泄自己的不满。   ”呆子呆子呆子!气死我了。我毕竟是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投怀送抱嘛。你就不能轻轻推我一下,把我拿下吗?我对你不设防的。就是骗我上床我也愿意啊,呆子气死我了。“   兰陵又呆呆的看着佩剑,自言自语的说道:”他一直在使用那把剑啊,为什么还是不能进入子云的梦境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和他应该可以产生共鸣的啊?“   ”算了,正事要紧。萧衍已经动手,该去帮江陵的萧宝融一把了。“说完兰陵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萧衍手下大将韦睿,领着两万大军东征,一路势如破竹,各地守军纷纷而降。   萧宝融在神秘人的帮助下,在江陵称帝,封萧衍为大司马,统管一切事务。   这两人正式割据,不承认建康萧宝卷的政权正统性,各地守军的士气更加低迷。   萧衍和萧宝融这一对雷霆万钧的组合拳打下去,让萧宝卷郁闷得要吐血。   南齐政权,陷入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第十章 往事如烟   自己又走神了,这几天都会回忆从前,都会怀念自己还是绝世剑客时领兵打仗的那些峥嵘往事。   陈庆之的思绪回到了此时此地,强迫自己不去想当年意气风发的往事。带兵打仗,从此与他无缘。或者说他进入了另一个战场,和萧衍斗法的战场。   自己与萧衍已经彻底决裂,而现在萧衍对他的恨,已经不是杀掉他就能化解的。   陈庆之不是傻子,他知道,萧衍现在对他恨之入骨,杀掉自己是便宜了自己。萧衍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生不如死,废掉他的前程,甚至当着他的面,去凌辱兰陵,在自己的心上割肉,才是萧衍最想做的。   今年他二十一岁,兰陵二十岁,萧衍三十多岁。他简直不敢想象今后这么长的日子里,自己要怎么去保护兰陵。   陈庆之用力的捏了捏手掌,还是用不了力气,大夫诊断过,经脉无问题,但硬是使不出力气来。   正在这时,兰陵拿着一件披风出来,给陈庆之披好,看他的眼神却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兰陵,我走了,去萧衍的行馆。这地方咱们不能住了,准备回建康的老宅吧。”陈庆之的语气里充满了萧索。   其实如果可以,他宁愿什么都不想,就在这个小地方,安静的和兰陵过一辈子平静的生活。   兰陵天资聪慧,但是她虽然哑了不能说话,却十分硬气的不肯学手语。拿出纸笔写道:“以后要叫娘子,你去吧,不必回来了,直接去建康老宅等我。”   陈庆之直接走出家门,回头看了一眼兰陵,发现伊人眼里有无限的温情,在和他对视的时候,却又变得冷硬起来。他心中暗叹了一声,缓缓离开了。   也许几天前他和兰陵都还是天作之合,可如今,萧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这样的废物真的配得上兰陵么?就算兰陵肯,自己难道就这样耽误她一辈子的青春?   陈庆之和萧衍这两人一见面,就开始捉对在棋盘上厮杀。   萧衍的棋艺很高,陈庆之又是故意让他,在棋盘上,陈庆之被杀得溃不成军,使得萧衍的心情大好。   “子云,我们相识差不多十年了,你从小就在我身边,咱们是亦师亦友,为何要闹到这样的地步。”萧衍十分的感慨。他为人偏执,但凡帝王莫不如此,可从本质上说,他只是自私和自负,还远远说不上是邪恶。   “过去的事情就随风而去吧,陛下。”陈庆之的回答很冷淡,但是态度却并不生硬。   “只要你把兰陵让给我,你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甚至可以封侯拜将,让你领兵打仗。”萧衍的眼中充满了热切和贪婪。   “陛下,当年为了兰陵,我曾经刺你一剑,现在伤口还疼吗?”   废话,都过了几年了要是疼那才是见鬼了。一听到这句话,萧衍心里就来气,要不是陈庆之破坏他的好事,他早就占有兰陵那绝美妖娆的身体了,哪会像今天一样如饥似渴,心如猫抓。   只不过这只是他的妄想,因为那根本就是兰陵试探陈庆之和在玩他而已,如果陈庆之不来,可能他的小兄弟都会被兰陵切掉,去做太监这个有前途的职业了。   “这件事朕已经不记得了。”萧衍故作镇定的说道。   “如果还遇到那样的事,我依然会选择刺陛下一剑。”陈庆之站起身,对萧衍拱手说道:“陛下,微臣身体不适,告退。”   他那瘦弱的身影,看上去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不知道为什么,萧衍竟然没有勇气叫人拿下陈庆之,他看着对方的背影,仿佛是在看一座山,一座他永远无法移开和跨越的山。   “子云,也许某些地方我真的是不如你啊。是我输了吗?”萧衍在那里喃喃自语。   他们都看不到的是,兰陵在家里,痴痴的定住,眼角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流,她却没有要去擦的心思。   按照兰陵的吩咐,陈庆之没有回自己的宅子,而是直接找了一艘客船,准备前往建康。他对兰陵总是无保留的信任,兰陵要他做什么,从来都是没有折扣的执行。   正当兰陵在家默默流泪的时候,有客人来了。   一个阳刚魁梧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名俊美窈窕的妇人和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来拜访她。这男人就是兰陵的搭档冯仑,女子便是被杀死后废掉的南齐皇帝萧宝卷的皇后褚令璩。那小女孩很明显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野种”。   萧衍夺权以后,褚令璩就不知所踪,让他觉得十分遗憾。原本萧衍的打算是,萧宝卷的女人,他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会在床上享受这些女子的肉体,听她们无助的呼喊和呻/吟,无论这女子的相貌如何,得不得宠。   什么?你说传说中褚令璩偷汉子,被搞大了肚子。那又怎么样?萧衍又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兄弟而做这样的事情,这纯粹是为了心理上的报复,你以为怀孕了他就不会下手么?   只是世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年后,这位曾经不知所踪的离奇大胆的前朝皇后,竟然会出现在兰陵的屋子里,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兰陵,我来跟你告别,我打算带小璩回现代,过平静的生活。诶?你怎么哭了啊。”冯仑看到兰陵竟然流泪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他俩的交情,一起并肩作战,也算是深厚了。   “没事,你们准备好了吗,我这就配合你发功。”兰陵在纸上写道。   “嗯,你在这边要多小心。这次你被暗算,事出突然,我也是无能为力。”冯仑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收拾那些人。破除不了禁制,我会永远的留在这里陪子云的。好了,现在启程吧,祝你们幸福平安。回去当心点,现在我弟弟已经压制不住,大规模的内乱就是弹指之间的事情了。”兰陵写字如飞,然后停下来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冯仑会意,左臂搂着褚令璩,右臂抱着小女孩。一道冲天的蓝光,四周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冯仑等人连同整个房子竟然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剩下兰陵站在原地,嘴角一股鲜血流出。   “冯仑,希望你一切平安啊。回建康以后,我要准备解除禁制了。子云,你会一直等我的对不对,你如果死了,我也会随你而去的。”兰陵在心里默念着,心中一片悲戚。她觉得越来越孤独,只是为了子云,她现在还不能走。   生命就是这样奇妙,有诞生,有成长,有衰老,有死亡,形成一个循环。若是哪一个环节脱离了,你自以为是长生不老,实际上是进入了一个自己编织的囚笼。   虽然很多人看不透,但这些人里面却不包括兰陵。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兰陵心里比谁都看得明白。   夜晚,陈庆之站在船头,看着一轮满月挂在天空,月光照耀着湖面,呈现一片银色的波纹。不知怎么的,他又想到了白衣渡江的那个夜晚。   金戈铁马,披坚执锐,无所不摧,固然是让人热血沸腾,但破城后乱兵的种种劣迹,给百姓带来的伤害,攻陷建康的那一夜,城里的喊杀声,哭泣声,乱兵们打家劫舍的狂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旋。   南齐从前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跪下祈活的姿态,也让他印象深刻。   他更忘不了萧衍见到萧宝卷的后宫时候那癫狂的神态,甚至支开所有人,当场就行那苟且之事,他无法认同和接受。因为其中的很多妃嫔,被他玩过以后,事后都被处死。   自己因为放走了大着肚子的皇后褚令璩,而被萧衍训斥为饭桶,找个怀孕的妇人都找不到。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从前的理想和信念。自己的一身武艺,兵法,到底是在为谁而服务。生活还有没有意义。   这时他又想到了兰陵,那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做选择。自己总是会搞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觉得当时的选择没有错。   建康的老宅子,就是当初萧衍逆袭成功,送给陈庆之的住所。兰陵来到这间无人居住的宅子,推开陈庆之的书房门,从一墙壁的一块砖头下取出一块硕大的玉石,外表毫无光泽,仿佛顽石一般。只有兰陵能感觉到其中的阵阵能量波动。   “神器别的地方可能还会有,但是子云只有一个,为了和他在一起,就算是神来阻止,我也会杀掉神。”兰陵的心仿佛铁石一样。这个信念在她心中无限放大。   她坐在椅子上,拿着玉石发功,房间里出现各种诡异的情况,书掉地上又回到原地,油灯点燃又熄灭,最后一切定格,仿佛成为了一幅画。   不久,定格的画面回复到什么都没发生的状况,兰陵缓缓的趴在桌上,昏迷过去。 第十一章 白衣渡江   不知不觉,客船已经来到了建康城外,码头一片繁忙,早已恢复了往日点生机。陈庆之一袭白衣,站在船头,想起了那一年所发生的事。   那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旧皇帝死了,新皇帝上台,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切都变了而已,他变了,萧衍变了,许多人都变了,唯一没变的就是兰陵。她依旧是那样美丽和神秘,依旧让人搞不清她在想什么。   俗话说的好,烂船还有三千钉,俗话又说的好,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虽然南齐在萧宝卷的倒行逆施之下,已经是岌岌可危,很多地方都被萧衍攻陷,但还是有人站出来,挡住了萧衍的攻势。   王珍国,字德重,沛国相人。其父王广之,南齐将门世家子弟。虎父无犬子,王珍国从小就跟着父亲打仗,很快就崭露头角,独当一面。他虽然不善于进攻,但是特别会防守,作战以坚韧著称。   在加湖(湖北黄陂县东南),王珍国带大军与萧衍手下先锋王茂对峙,双方互有损伤。   正当萧衍打算派出陈庆之的奇兵,背后夹击的时候,王珍国又且战且退,打得颇有章法。   如果陈蒲能看到这人带兵,就知道他很朴素的运用了太祖游击战的精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王珍国的种种作为,搞得萧衍异常恼火。他现在要的就是闪电战,在萧宝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拿下建康城,颠覆南齐政权。   结果对方看透了他的打算,采用空间换时间的战术,逐步后退,为南齐的朝廷争取时间。萧衍毕竟只是个雍州刺史,手上兵力相当有限,根本耗不起。   萧衍想不到的是,王珍国给萧宝卷上书,痛陈利害,要求朝廷派一支水军,西进到夏口(今汉口),截断萧衍东征的退路,再顺势进攻萧衍的老巢襄阳,实现战略反击。   这一招釜底抽薪,萧衍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然而萧宝卷很平静的问群臣了一句:“把军队都派出去了,谁来保卫建康城呢?”   如果是其他的人当皇帝,可能还会有很多大臣站出来,讲一下利害关系。但萧宝卷倒行逆施,把敢说话的忠臣差不多杀干净了,已经没有人敢再说话了。更别说这些人里面,很多早就跟萧衍暗通款曲。   萧宝卷有多脑残,在一件事情上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萧衍的哥哥,萧懿,为萧宝卷平定了很多地方的叛乱,功劳很大。然而萧宝卷担心萧懿会害他,于是赐给萧懿毒酒。   萧懿在喝毒酒之前,竟然说道:“我弟弟萧衍在襄阳手握重兵,在我死后只怕他会造反,真是为国家的前途担忧啊。”   这样愚忠的铁杆打手,萧宝卷竟然毫无缘由的说杀就杀,以后谁还敢真心为他卖命?   于是没有人站出来劝萧宝卷,王珍国的妙计成为了废纸篓里面的垃圾,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当萧宝卷听到王珍国在前方打得有声有色的时候,竟然要把他调回来,因为身边有这样的良将,会增加自己的安全感。   已经对萧宝卷无力吐槽的王珍国没办法,只好带着自己的亲兵日夜赶回建康。   他心想的是,如果回来,至少还能够保障建康城的安全,他对自己守城的能力还是有信心。   结果他还没走多久,手下大军就惨败给萧衍的先锋王茂,死的死,降的降,几万人灰飞烟灭。南齐的又一道防线被萧衍撕破,讨伐大军离建康越来越近。   王珍国的表现让萧衍十分担忧,他担心萧宝卷会幡然醒悟,采用空间换时间的战术,逐渐消耗他的实力,积蓄力量最后给予雷霆一击。   于是萧衍飞鸽传书还在襄阳待命的陈庆之,命令他带着最后的预备队,直接水路前往建康,伺机夺取建康城。   至于五千人怎么去夺取偌大的城池,萧衍并未说明,想来肯定是有什么后招或者是城里的内应。   王珍国来到建康,并未得到什么优待和重视,被打发去守朱雀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整天忧心忡忡,为萧衍日益逼近而担忧。   然而他发现其他的人似乎都对此漠不关心,好像盼望着这个朝廷完蛋一样。   生性耿直,体恤百姓的他,整天借酒浇愁,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憋闷。   这天夜里,王珍国又在屋子里喝闷酒。突然屋里出现一个窈窕的黑影,王珍国察觉了,却是不太紧张,懒洋洋的说道:“你是萧衍派来的说客吧,我不为难你了,走吧,死的人够多了。”   “王将军真是忧国忧民,宅心仁厚啊,可惜萧宝卷不会像你这样想。”这人是个女子,声音清脆悠扬,十分好听。   王珍国仔细的看清了眼前的来人以后,自嘲的说道:“萧衍为了说服我,竟然派这样一位绝色佳人来当说客,真是看得起我王某了,不过还是请回吧,忠臣不事二主。”   来的那个“说客”,正是兰陵。她面色严肃的对王珍国说道:“王将军,我并不是萧衍的人,不过确实是来劝你的,只是不想看你死罢了,你应该知道我没必要骗你。”   说完墙壁上蓝光一闪,竟然出现萧宝卷和群臣商议事情的画面。   “爱卿啊,你说为什么萧衍这么厉害,现在半壁江山已经陷落,该怎么办啊。”萧宝卷说这话似乎也不是那样的昏庸。至少还能看到现在险恶的局势。   宠臣茹法珍和另一个亲信梅虫儿对萧宝卷说道:“大臣们都不尽力,所以敌人的攻势才会这样凶猛,把他们都杀掉,换上得力的人就行了。”   萧宝卷若有所思,虽然拒绝了但是语气明显有些动摇,说道:“你们说得有道理,先让我考虑考虑吧。”   茹法珍接着说道:“陛下,请犒赏守城的将士们吧,至少敌人打下来,士气还不至于崩溃,萧衍一时间也攻不下建康城的。”他说这话倒也是为了自己,至少萧衍的大军来了,别人不好说,他肯定是跑不了要被干掉的。   没想到萧宝卷上去一下踢倒茹法珍说道:“混蛋,萧衍打过来,要杀又不是杀我一个人,为什么要我出钱去犒赏将士?明天就召开朝会,让群臣们都献出钱财来,拿这些钱去办这件事吧。”   这两人都没有接萧宝卷的话,只是行礼就告退了。   画面到这里就已经结束,王珍国看得酒全部醒了,眼睛赤红,双目圆睁。   “王将军,你觉得我还需要去游说你吗?”兰陵静悄悄的站在一旁,并不打扰王珍国思考。   “唉,这大齐,是要亡了啊。”王珍国什么都没说,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交给兰陵:“把镜子交给萧衍,他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等他的大军到了,我会作为内应,打开城门,引萧衍的义军进入皇宫。“   兰陵并没有接过镜子,只是对王珍国说道:”你派你的亲信去吧,萧衍外宽内忌,十分记仇。没有投名状,他不会信任你的。如果拿不到萧宝卷的人头,你将来的下场不会比现在的萧宝卷好多少。“   王珍国看着兰陵绝美的脸庞,叹息一声说道:”想来你就是下凡的神女吧,看我平日为官还算清廉正派,出来救我一命。虽然你是神仙不需要,但我还是谢谢你,请问你是哪位神仙,我将来去祭拜还愿。“   兰陵哭笑不得的看着王珍国说道:”你这人真是,以后对百姓好点,多行善就好了。嘻嘻,你说对了,我确实是神女呀!后会无期啦!“   说完凭空就消失在空中。   王珍国看得目瞪口呆,尼玛,这次还真遇到神女了,想不到萧宝卷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连天上的神仙就下来帮萧衍对付他,看来自己要马上行动,带兵杀进皇宫,拿到这个昏君的人头,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正当王珍国在那里不明所以,误把兰陵当作神仙,反而下定了决心的时候。陈庆之带着他手下那支新军,一路偃旗息鼓,静寂无声的沿着水路向建康杀来。   他和他的大军一路上畅通无阻,想来是萧衍算无遗策,已经打通了守军的关节,毕竟萧宝卷不是什么好鸟大家都知道,谁不愿意为自己留条后路啊。   陈庆之坐在大船的舱室里,左右摇摆,他似乎也有些晕船。   说出来惭愧,其实带兵打仗已经是他的本能之一,这次的任务也很简单。这一路上他都是在想一个女人,在想她主动的亲了自己的脸,此刻的陈庆之,就像是初恋陷入情网的傻瓜一样。   “唉,兰陵,你究竟在哪里啊,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很想你啊。”他喃喃自语的说道。   突然,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利箭,砰的一声,定在船舱的柱子上。箭杆上绑着一张纸。   陈庆之心有所感,打开字条一看,上面写着几句话:   建康朱雀门,王珍国为内应。待其取萧宝卷人头,城头火起为号,引军攻入建康,万勿迟疑。   落款竟然是兰陵。   陈庆之抚摸着兰陵送给他的玉戒指,心中一阵暖流流过,兰陵总是会那样的贴心,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用扳指拉弓?开玩笑,兰陵只是说送给他拉弓用的,他怎么可能拿这个类似于定情信物的东西打仗!!他虽然是恋爱白痴,但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陈庆之脸上的温情瞬间消失,变得冷峻严肃,一道道军令流畅的下达下去,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不会让兰陵的心血付之东流。这一仗,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会打出自己的威风。   岸边的芦苇里,藏着一页扁舟,兰陵站在船上,手里揪着芦苇,咬着嘴唇,表情很是纠结。   “既然已经选择了,为什么还要反复的考验他呢?兰陵啊,你为什么还是这样瞻前顾后。”   她又想到除夕夜里那个缠绵的长吻,面色羞红,扭捏的自言自语道:“子云,你肯定能通过我的考验对不对。” 第一章 阴沟翻船   在陈蒲进入到追梦的世界里,回忆起刚刚进入楚汉交锋时节的往事时。兰陵和子云的面前,也站着一位与他纠葛颇深的女子。   “虞姑娘,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修养,我夫君子云乃是这世间最大的君子,对你是不会动歪心思的。”   “兰陵阿姨,谢谢你救了我。”虞姬此刻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五味杂陈,想要痛哭一场。   “救你的不是我,而是另一的人,或许你真的应该感谢陈蒲,也就是蒲将军。”   虞姬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夜的迷乱,那天自己也喝醉了,但是却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一分反抗,其他的都是迎合和释放。   她真的忘不了陈蒲在她身上驰骋的那种感觉。   “虞姑娘,你照顾下子云的起居吧,我近期有事不能在这里了。拜托你了。”说完干练的兰陵就离开了房间。   子云看着虞姬像是看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对着她说道:“你有心伤,手淡一局解闷吧,不会我可以教你”   ……   “喂喂喂,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鲁啊,之前你那么温柔的。”   刚刚到秦末的陈蒲,被轻音推倒在地,死死的按住,嘴里喂了一颗不知名的药丸。   这里是一个山洞,很明显的人工开凿出来的痕迹,四周都有幽冥一般的荧光,看着很神秘诡异。   几分钟以后,陈蒲刚想毒舌一下轻音在那里做无用功的时候,发现自己头痛欲裂,在地上直翻滚。   轻音心里对他默默的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狠下心肠,对他说道:“这个是聪明药,持续的时间只有一天,这一天里,我会守着你。山洞里面有很多古代的兵书战策和谋略书籍,你好好的看一下,全部记住,以后能够帮上你的忙。”   陈蒲的头太痛了,要不然他真的会吐槽,尼玛你不会在现代弄个智能手机和太阳能电池板,拿到这边来存着我慢慢看啊,非得要把我整死才开心?   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软心肠的轻音害怕他遇到什么意外死去,真是煞费了苦心,按道理只要把他扔这里自己就要回去的,结果还在这边对他进行特训。   如果不是身上穿的那件黑袍神器,轻音根本无法抵御那个时空系统对外来人物的排斥,不久她就会成为这里的背景,永远的定格在这个时代。   陈蒲本身就是个搞历史研究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很熟悉,加上聪明药的作用,很快就记住了这些书籍的内容,并且其中相当多的一部分,都理解了意思。   一时间陈蒲似乎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睿智了很多。中午的饭菜是轻音去打猎,陈蒲来烧烤,虽然没什么佐料,但是曾经摆摊的陈蒲的手艺,不是普通吊丝比得上的。   轻音也觉得胃口大开,吃得很开心,两人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欣赏。陈蒲突然想看看她那妖异面具下的脸,因为他真的觉得轻音的眼睛,看着好美丽,好温柔,好善良。如水波一样的流转,似乎会让人深陷其中。   但是他的好心情在下午就被完全的破坏。轻音再一次利用他的不备,给他喂了一粒药丸。这次他却觉得全身都是力量。   此时轻音却耐心的教他控制住那股力量,慢慢的演示了一招飞速的斩击和突刺,对陈蒲说道:“我刚才给你吃了蛮力丸,现在来告诉你它真正的用法。把力量集中到一点,进行加速,一瞬间发出最强最快的一击,这个就叫做加速斩。”   “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的东西,你好好体会,等会打败我才能让你离开的。”   陈蒲挥动着轻音给他的一把普通的长剑,细心的体会,已经吃过聪明药的他,发现这一招如果练的熟练,可以创出无数套强大的剑法,前提是这个加速的精髓,一定不能忽略,速度越快,这一招越迅猛。   练了不久,陈蒲挑战轻音,被打的鼻青脸肿。   第二次,依然被打成狗。此后他仔细的揣摩着轻音的身法,思考的应对的方法,同时还不断的在练习加速斩。   轻音看着他这么拼命的练习,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但是又担心这样放他出去,会让他遇到什么危险,一时间进退两难。   正在轻音发愣的时候,陈蒲刺来闪电般的一剑,这一剑论威力的话跟轻音比差的十万八千里,但是论这一剑的精髓,陈蒲已经是完全的掌握了,就看以后他的发挥了。   轻音自如的后退一步,突然陈蒲在加速中再次刺出一剑,轻音向旁边躲闪不及,被剑气伤了手指,一下子鲜血不停滴下来。   陈蒲风一般的跑过来,含住轻音那如青葱一般纤细,白玉一般光洁的手指,不停的吸,同时还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剑上面有铜锈,千万不要得破伤风。   吸了半天,似乎血没有滴下来了,陈蒲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把手指包扎了一下,还打了个蝴蝶结,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只想到要这么刺出那一剑,不小心伤了你。这衣服也不怎么干净,你回去还是要换药啊。   轻音的心咚咚直跳的厉害,她刚才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就在陈蒲的嘴里了,一条软呼呼的东西在手指上蠕动,感觉很异样,面具下面她羞红了脸。   感受到了陈蒲的热心肠,轻音心里挺高兴,自己好歹没有在帮助一个坏人。虽然对她的使命来说,好人坏人都无所谓,只要有能力就行,但是从小就心善心软的她,不希望与一个喜欢作恶的人为伍。   她意味深长的对陈蒲说道:“我回去了,可能很久以后才会再出现,一切就靠你自己了。不要以为你遇到的状况很严酷,残酷的状况永远都在后面。陈蒲,加油啊,别死了。”   说完就消失在了原地,最后那一句“别死啊”,让陈蒲感觉到轻音对他浓浓的关心和爱护,可惜伊人已经离开,他彻底的成为了一个来自现代的孤独过客。   心中落寞的陈蒲突然想起一首唐诗: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趁着聪明药的药效还没有退却,闷骚的陈蒲打算作几首离别的诗词,想着是不是还会流芳百世。   结果正当他感慨的时候,突然发现轻音又回来了,陈蒲心里竟然有一丝惊喜,不过之前酝酿的气氛也全部被破坏了。轻音看到他的那一刻也是眼睛一亮,不过看不到她面具下面的表情。   “你收到系统给你的任务了吗?”轻音关切的问他,那语气让人感觉这件事情很重要。   陈蒲无所谓的说道:“什么任务啊,我只知道脑子里好像有个人在说什么搅局,搅局什么的,还以为是幻听呢,没怎么在意。”   轻音严肃的对陈蒲说:“你的情况很不一样。你是将来会返回的人,如果时空的变换实在是太剧烈,将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如果我一直不回去的话,我也会找不到回去的路,具体的以后我再跟你说。搅局的任务嘛,你左右逢源就好了,记住,千万别想着当皇帝一统天下什么的。彻底改变历史,你也就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还怎么回去找老婆孩子呢?”   “为什么你不能带我去我家人出事之前的那几天呢?”陈蒲有些不理解。   “我们并不能随意的穿梭时空,这里都留有系统留下的记号,或者你可以认为是传送门,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了。”   “哦,这样啊。”陈蒲还是一脸怂逼的样子,但是也没有再问轻音什么了。   “我走了,你多保重,加油啊,虽然危险,但是要努力的活下来。”轻音小声的跟陈蒲告别。   陈蒲感觉到她那淡淡的关心和鼓励,爽朗一笑:“没关系,追梦的男人,不会倒在追求的路上。”   轻音最后满怀鼓励的看了他一眼,那温柔的眼神,似乎可以融化陈蒲心里的坚冰,她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   陈蒲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他不是傻子。对方的势力可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轻音可以肯定的说,对他不仅没有恶意,而且可以算是尽心尽力,一直担心他的安危,是一位可靠的朋友。   他心里甚至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样让人觉得如春天般温暖的女孩,如果不是早早就和老婆结婚生孩子,自己会不会爱上她呢?   别人说好事不会一直遇到,坏事却可以接连不断,用句成语讲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陈蒲刚刚出山洞,来到山脚下,就被一群山贼围起来了。   陈蒲看着这些歪瓜裂枣,心想哥可是刚刚经过秘密特训的人物了,自带猪脚光环的,怎么会被你们这群一看就是要领便当的家伙抓住。   他拔出轻音给他的那把剑,如同绝世剑客一般指着其中一个为首的山贼说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   已经回到现代的轻音,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好像吃了蛮力丸,普通人会有一到两天的虚弱期,陈蒲这两天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现在一看到他我就有点手足无措,居然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一个山贼一脚把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陈蒲踢倒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说道:“臭小子,看着是那么回事,大爷还以为你多厉害,结果一下子自己就软了。看到了山寨咱们不轮流把你吊起来打,叫你装大侠,我呸!”   陈蒲心中泪流满面,尼玛的,居然把这一茬给忘记了,自己吃了那个什么蛮力丸,根据能量守衡定理,又没有别的力量支持,平白多了那么大力气,很显然是在透支自己的体力,过后当然会萎了。   到了山寨,陈蒲一看,这尼玛档次也太差了,这次被你们这群垃圾抓住真是丢穿越者的脸。这哪里是什么山寨,就是在山道上竖起一堵木墙,山顶上搭几个草棚,这是茹毛饮血的档次啊,你们得穷成什么样才能混到这地步啊。   为首的山贼看到陈蒲的样子,竟然若有所思的说道:“弟兄们,这家伙长得细皮嫩肉的,山寨里没小娘,拿这家伙泻火也是一样的,你们谁先来?”   陈蒲虎躯一震,心里哀叹一声:尼玛这次搞不好菊花不保了。 第二章 咸鱼小翻身   “陈蒲老师,不要停下来啊,蒲将军后来怎么样了?”   “是啊,山贼后来归顺了他吗?他是不是就带着这群山贼跟着项羽打天下了?”   ……   陈蒲听到这句话险些栽倒,尼玛就凭那帮烂番薯臭鸟蛋,劳资当年早被章邯吊打几百次了。   他轻声咳嗽一声,说道:“是这样的,他们刚刚回到山寨,结果……”   后来怎么来着,时间太久自己好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哦,是那个二货来了。陈蒲好不容易又想起当时的事情来了。   正当那些山贼们在划拳,决定谁先享受陈蒲的菊花的时候,一个山贼罗罗急匆匆的跑到山顶的草庐,对山贼的首领说道:“大王,下面来了很多同道的家伙,说要咱们归顺他们,不然就踏平这里,你快下去看看吧?”   纳尼?有妖气?陈蒲精神一振。   “屁话,咱们现在多快活逍遥,归顺个毛。走,所有人一起去看看,这个软脚虾就不用搭理他了,反正他跑不了。”山贼的首领完全把陈蒲当空气,看都懒得看一眼。   你才是软脚虾,你们全家都是软脚虾。   陈蒲在心中拼命的咒骂。不一会就剩下他一个人,依旧被五花大绑。   他突然发现那些电视里面什么人质解开绳子逃生什么的,全特么是扯淡,自己身上的绳子绑得无比的紧,完全动弹不得,也不知道这绳子什么材质做的。   等回去了救出老婆,一定要在床上试试这禁忌的一招,好好捆绑一下她。尼玛我为了你,菊花都差点牺牲了,你张晓娟总要给点福利吧。   一想到这些有骚气的事情,陈蒲突然想起一个小电影,不寒而栗起来。   那个小电影情节是这样的,一个歹徒准备强行对一个妹纸做一些很快乐很害羞的事情,结果跑来一个英雄,打跑了这个歹徒。   结果正当这个妹纸准备感谢的时候,这个英雄叫来了一群兄弟,一起对这个妹纸做一些很快乐很害羞的事情……   尼玛,现在来的那些家伙不会比这帮准备领便当的更猛吧?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如同野草,再也制止不住。陈蒲的心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到底是哪边赢比较好呢?这真是个纠结的问题啊。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的,陈蒲认为一脸群众演员模样的山贼,果然下山去谈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了半天,突然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粗壮汉子,虎背熊腰,鹰视狼顾,一双眼睛充满了野性。身后跟着不少面孔彪悍,杀气外露的家伙,这些人一看就非等闲之辈。   他们很容易就发现了被五花大绑的陈蒲,因为这里本来就几个草庐而已,什么别的都没有,根本无处藏身。   为首的凶悍家伙对手下淡淡的说道:“有个漏网之鱼,杀掉,不要留活口。”   尼玛陈蒲简直要怒发冲冠,谁是漏网之鱼,我是被打劫来的好不好,你是不是没有长眼睛啊。   他突然看到那人脸上刻了字,想起一个人,现在情况危急,只能赌一把了。   “英布,你今天杀了我,不久我们就会在地下相见。”   好像不对?英布定住了,他制止了手下的行动。   没办法,因为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对方竟然认识他,但他只是一个盗贼,秦朝脸上刻了字的刑徒数不胜数,这小子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他走到陈蒲面前,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赌对了!!陈蒲心中暗叫了一声yes!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既然要装大尾巴狼,那就要索性装到底。   陈蒲表情轻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子,并不回答英布的话。   英布会意,对手下支使了一声,一个汉子麻利的用小刀割开陈蒲身上的绳子,英布双臂抱着手肘,一幅看戏的样子。   他淡淡的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嗯?”   陈蒲揉了一下发麻的手脚,挣扎着站起来,感觉了一下,发现自己现在还是瘫软无力,别说是对付英布和他手下那些虎狼了,连逃跑都不可能。   尽管如此,陈蒲还是让自己保持面部的平静,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跟你们回山寨,再详细告诉你。”   英布一想也是,自己本身武艺不俗,手下又有千条好汉,要是怕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那说出去真是个大笑话,以后干脆蒙着面出门算了。谅他一个人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想到这里,英布轻轻的点头对陈蒲说:“你一个人看着我们这么多盗贼面不改色确实是条汉子,那你就跟着我一起回山寨,有什么事情到那边再说吧。”   陈蒲刚走几步,英布幽幽的问道:“其他的不方便说,名字也不便告知么?”   “我是蒲将军!”陈蒲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自傲。   “哈哈哈,这家伙还真敢说啊。”   “是啊,都能被咱们刚才对付的那群虾米五花大绑,这将军做的也是天下独一份了。”   “就这模样也敢自己叫将军啊,这脸皮咱们不服不行。”   ……   英布的手下不断的对陈蒲冷嘲热讽。陈蒲不为所动,故意在那装逼的对英布说:“你不相信可以,到时候自然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当将军,咱们去山寨再说。”   说完便傲慢的扭过头,不去看任何人。   英布心里直打鼓,这人对自己也太自信了,不是有真才实学的那就是个疯子,反正是去自己的地盘,怕他干嘛。   于是他招呼手下收拾残局,自己头也回的就往前走了。   英布的山寨离这里并不远,陈蒲觉得英布应该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准备扫平这边的所有盗匪,自己成为独一号,然后再做打算。   这个山寨还有点档次了,都是用木头搭起的小屋,山坡上几道防护的木墙,可以供弓箭手在上面防御。陈蒲暗自观察,英布这些人里面有懂行的,肯定是以前在秦军里面混过的,不过官职不可能太高就是了。   在山顶最大的一件屋子里,英布屏退左右,就剩下他和陈蒲两人。   看得出来英布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只要自己的回答不让他满意,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就会立刻让自己血溅五步。   “英布,你准备当一辈子盗贼?”这话问的英布一愣。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来。   很小的时候,一个术士给他看相,说他犯罪了以后才会封王,然后就走了,当时他不信。   结果后来英布果然犯罪了,脸上被刻了字。   此后,他逢人便得意洋洋的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说自己以后会被封王。   但是理想的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此后英布一路倒霉,被带到骊山去修皇陵,又被章邯拉进整编了骊山刑徒的三十万大军,征战厮杀。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落草为寇。   他现在真的想问下,这老天是不是要玩死他才甘心,那个什么封王的预言,他再也没有提起过,因为那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陈蒲看英布不说话,心里感觉很悬,于是加了一把猛料。   “英布,你别以为这九江郡就是安全的,章邯饶不了你的,迟早也打到这里来,你手下这些货色,是不是章邯的对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是。”   这下英布终于服气了,对方很显然是有后话的,不然不会跟自己废话这么多。   此时他的神态和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蒲将军,请你教我怎么做,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陈蒲明白现在是该自己好好装一下逼的时候了,不仅要装,还要装得好,装的像。   “现在不急,你先把你手下的这些兄弟,筛选一下,选出两百人来,咱们再说。”   “蒲将军你的意思是?”   “诶,我肚子也好饿了,被捆了这么久,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头好晕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出意外的,陈蒲知道解除了威胁以后,老毛病又翻了,不自觉的就要当大爷,他要把之前受的那些气都补回来。   英布气得头上的青筋直冒,恨不得上去一刀砍死陈蒲,好不容易忍住,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不做声的就出去了。   他命人给陈蒲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送来了一些粗陋的饭菜,豆子和小米混杂的饼,一些咸肉和酸浆,按当时的盗贼配置,算是款待上宾的规格了。不过陈蒲依然看不起这些乡巴佬,什么猪食,简直难以下咽。   陈蒲的恢复力不错,第二天,自己的实力就已经恢复到可以一战的地步,他决定给英布和他手下那些只认拳头不认人情的家伙们一点颜色看看。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哈罗凯蒂猫。   不好好的立威,这些人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缺乏了敬畏,这些人就会胡作非为。不然自己给英布指好路,这个有头无脑的家伙反手就会杀掉自己。   这一天,陈蒲毫不客气对英布说,他想挑战这山寨里的勇士,让他们看看自己究竟配不配做将军,时间就定在后一天。对蒲将军十分感兴趣的英布欣然答应了,他也想看看陈蒲的深浅。   第三天的早上,陈蒲吃了个五分饱,蛮力丸的副作用已经全部过去,回忆着轻音教自己的要诀,感觉自己已经是最佳的状态。   一大堆人围成一个圈,陈蒲站在一边,拿着他那把剑。另一边是一个肌肉浑厚,胡须浓密的汉子,此人拿着一柄斧子。强盗的规则里面并没有什么手下留情,这一战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就是生死战,你要留手,也得有留手的资本,这位大胡子,很明显走大开大合的路线,陈蒲若是吃上一招,不死也脱层皮。   还没有宣布开始,这个大胡子就开始冲过来,显然是不想讲什么道理。强盗们就没有什么信义可言,谁赢了谁吃肉,谁输了谁挨打。先下手为强,等陈蒲成了个死人,自然没什么道理可以讲。   突然一道剑光闪过,大胡子砰然倒地。众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仿佛从来没见过这位纤弱的青年一样。 第三章 谁的腿最粗   陈蒲拿着长剑,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眼神倨傲,那样子很欠揍,恨不得让人给他一板砖。   地上那位猛将兄,脖子上一道细细的剑痕,还在不断的喷血。他想用双手捂着脖子,又没有力气,手抬起来又放下,似乎是在抽搐一样,看得人心里发寒。   曾经出言讽刺过陈蒲的那几个人,心里都直打鼓,觉得脖子隐隐有些凉爽的阴气飘过。尼玛这一位是扮猪吃老虎的啊,太特么阴险了。   那天在山寨里那样一副熊样,是个人都可以过来踩一脚,怎么今天变成老虎了,现在老虎这么不值钱,满地都是了么?   英布山寨里的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场面陷入尴尬。   “好了,从现在开始,蒲将军就是山寨里面的二当家,谁不服的,可以上去挑战,不然就这么说定了。”   陈蒲心中暗笑,英布你也不是什么好鸟,想挑拨我和其他人的关系,你不想我留在这里,哥还看不上你呢。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面上的工作还是不得不做一下。陈蒲淡淡的说道:“谁心里不服我这个二当家的,可以上来一战。我绝不推辞逃避。”   场下众人看到陈蒲轻而易举的就把山寨里面比较厉害的蛮牛拿下,心想这也是个狠角色,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没有人出来应声,成为下一个被这个阴险家伙干掉的对象。陈蒲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轻蔑的看着他们:“你们自称是好汉,却只知道欺凌弱者,毫不手软。遇到一个强一点的,就彻底萎了,连亮剑的勇气都没有,我呸!一帮孬种,给我闪远一点!!”   说完便往圈外走。   众人无不惭愧的地下了头,自觉的让开了道路,看向陈蒲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英布一个人带着陈蒲来到了他的屋子,两人对坐好,神态恭敬的说道:“蒲将军,以后你就是山寨的二当家,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别藏着掖着了。”   虽然陈蒲心中冷笑,但是此刻,确实不是和英布翻脸的时候,他还必须要借助英布的力量。   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阴险了,以前哪里会想这么多,果然某个家伙说的对,苦难使人成长啊。   陈蒲露出了真诚的微笑,说道:“你我以后以兄弟相称如何,我叫你英大哥,你叫我蒲老弟。”   英布一时也有些疑惑,猜不透陈蒲心里的真实想法,但是目前对方对自己肯定没有恶意这个倒是真的。   他也露出虚伪的笑容,说道:“蒲老弟啊,你不是要说说看山寨的前途吗?快点说吧。”   “英大哥觉得以后山寨要怎么发展?”   啊?英布一下愣住了,这个还真没想过。自己之前只想到先把周边的盗匪干掉,然后经过这一代的商旅就只有自己打劫了。   如果陈蒲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嘲笑他也就配当个小混混,管一条街,收点保护费,看看场子什么的。   “咱们把山头占着,干掉附近的同行,只有我们自己出来捞,你觉得如何?”   陈蒲微笑着摇摇头,心中暗暗鄙视,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淡淡的说道:“暂时来说可以,但是以后怎么办?现在章邯的大军正在和陈胜吴广的起义队伍对战,你打算怎么办?”   英布颇有自知之明的说道:“兄弟,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是在秦军里面混过几天,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厉害啊。   尤其是章邯,用兵狠辣,诡计多端。我这点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现在你当然打不过,将来也未必打得过。”陈蒲说完这话,发现英布的脸全黑了,但是没有反驳他。   看来英布还是有个优点,至少还不会自欺欺人。   “所以你现在必须要去找个靠山了,找靠山才有出路。”陈蒲发现自己如果拿把扇子,肯定很像三国时期的诸葛亮。   英布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良久无语。陈蒲决定加一把火。   “找靠山就是找大腿,看谁的腿最粗。现在腿最粗的很明显是秦军。但是你能加入秦军吗?这条腿只能是别人的腿,专门踢你的。”   “第二粗的腿就是楚国的腿,换句话说就是项梁的腿,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起兵,但是他是楚国名将项燕的后人。起事是迟早的事。”   “这你都知道?”英布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剩下的腿都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怎么选?”   “那陈胜吴广呢?”   “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不会是章邯的对手。”   英布觉得他已经被陈蒲玩成了小学生,如果他知道小学生这个概念的话。头脑晕晕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那我去投奔项梁?”英布试探的问道,就像小学生回答老师刁钻的提问一样。   图样图森破,这话差点脱口而出。陈蒲在心里腹诽了一下,难怪你以后被项羽派去干脏活,又被刘邦忽悠得找不着北了,真是有头无脑。   陈蒲“语重心长”的说道:“项梁是楚国贵族,爱惜羽毛,现在刚刚起事,要凝聚人心,会要你这样的刑徒?”   英布不说话,气势矮了一分。   “项梁手下龙且,项羽,季布,钟离昧,虞子期,个个都是能打的,要武力有武力,要带兵能带兵,项羽更是英雄盖世,你觉得你如何?”   英布还是不说话,气势又矮了一分。   “项梁现在手下的就有八千子弟兵,个个以一当十,军纪严明,你手下这些人如何,人家看得上?”   英布依旧不说话,已经彻底的萎了。哀怨的对陈蒲说道:“兄弟,你就别埋汰我了,给哥哥指条明路好不好啊。”   “吴芮!”陈蒲很是装逼的从嘴里蹦出一个词。   这人尼玛是谁啊?英布彻底迷糊了,一脸怂逼。   “你刚才不是说除了秦军和项梁,其他的腿都没什么好说吗?”英布抓住了陈蒲话里面的一个弱点,当然,是他自认为。   “是没什么好说,不是没什么可说。吴芮这个人,是你现在可以投靠的唯一对象。”   英布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要不是之前见识到陈蒲不是吃素的,现在嘴上又左一个大哥又一个大哥的叫着,早拔刀把这个唧唧歪歪,半天说不上主题的家伙砍死了。   “蒲贤弟啊,你能不能不要兜圈子了,直接说吧,这吴芮是谁,要怎么做才能投靠他。”   尼玛现在英布真的要给陈蒲跪了,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墨迹的人。   “吴芮这个人呢,善于领兵,懂兵法,重要的是他离这里并不远。”   “然后呢?”   “吴芮现在的军队里,有大量的刑徒,他不会介意你的身份。”   “还有呢?”   “吴芮虽然懂兵法,但手下能打的就一个梅鋗,你去了之后,很可能会是他手下的第一猛将。”   “是么?”英布听了陈蒲的介绍和蛊惑,明显有些心动了。   “兄弟,那咱们这就去投奔吴芮?”性情急躁的英布明显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要跪下给你磕头啊,陈蒲对这家伙真的无语了,你还真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   不过陈蒲还是决定不要刺激这个家伙了,以这家伙大脑的容量,今天的信息量有点略大。   陈蒲神情一肃,认真的说道:“大哥,我在山寨挑两百兄弟,训练一阵咱们再做打算,就算是上门拜访,空着手可不行啊。”   英布若有所思,这次他彻底明白陈蒲是说的什么意思了。   你这样傻乎乎的跑去找吴芮,要跟着人家干造反这件有前途够刺激的工作?人家是提着脑袋干活的,会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外来人?   你会不会是秦国的奸细?   你会不会是过来混日子的?   你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倒戈,背后捅一刀?   人家能相信你?   人家能重用你?   人家能把你当自己人看待,不会防着你?   别傻了,现在这样的乱世,傻子都死掉了,还活蹦乱跳的都是狡诈如狐,凶狠如狼的野心勃勃之辈。   英布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对陈蒲说:“贤弟,你是将军出身,练兵的事情就靠你了。”   陈蒲微笑着拱手说道:“我领命了,现在就去办。”心里暗自得意,英布,你想不到吧,我现在就是要在你这帮人的基础上,拉一队自己的人起来。你以为以后我还会任由着你揉捏不成。   在离陈蒲和英布他们的山寨千里之外的渑池(今河南省三门峡市一部)城外,到处都是义军的尸体,还有少量秦军的尸体。   黑旗猎猎,旗子上的“秦”字分外的醒目,一股压抑之气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章邯看着遍地狼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之前的一天晚上,义军营帐内大乱,主帅周文被刺杀,身受重伤。突然间三十万秦兵蜂拥而至,已经被打的精疲力尽的义军寡不敌众,全军覆没,陈胜派遣周文进行的声势浩大的西征行动,彻底宣告失败。   这支队伍人数最多的时候达到数十万人,战车千乘,是一股举足轻重的战略力量。   没想到章邯一出马,武装了三十万刑徒,如饿狼一样对着义军扑上来,对方就立刻的土崩瓦解了。   这让世人对这位秦末的才开始光辉闪耀的秦国大将,有了新的认识。   章邯一个人看着远处的群山,夕阳映照着山顶一片通红,分外美丽。   他心中哀叹了一声,别人都兴高采烈,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大秦已经是神仙难救了,自己只不过是尽一份大秦军人的义务罢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偏将,感慨的说道:“黑蝎子,这次大战,要不是你成功行刺义军主帅周文,战事不会进展如此顺利。我擢升你为校尉,掌管一部,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位叫黑蝎子的,只是抱拳行礼,并没有说话,这在当时军法森严的秦军当中,是绝对被禁止的,然而章邯却没有说什么。   “对了,我能问下你的本名么?为什么你要叫黑蝎子?”章邯一时也比较好奇。   哪知道对方根本不领情,一点都没把他这个主官放在眼里,淡淡的说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喜欢叫黑蝎子,仅此而已。”   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第四章 人生大赢家   事关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办得就特别快。平日里懒散惯了的陈蒲,迅速的挑选了他认为可以“改造”的两百人。   陈蒲看着自己从山寨里挑出来的“两百勇士”,心中暗暗奸笑,嘿嘿,叫你们当初敢嘲笑劳资是软脚虾,告诉你们,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马上你们就会见识到我的厉害。   陈蒲对着这些人吼道:“我现在宣布第一条军令,你们都站好,不许活动,不许交头接耳。在我没有说可以活动之前,违反了的,定斩不饶。有异议的站出来,没有就按这个执行。”   说完就独自走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下休息。   果然有刺头想挑衅陈蒲,在那里交头接耳,被陈蒲看到,毫不犹豫的斩了两人,震惊了所有人!   陈蒲喜欢杀人吗?其实他连鸡都不喜欢杀,不过是没有办法而已。   陈蒲想起了就是这个时代的某个家伙,训练士兵的方法——高压政治,恐怖压迫,要求绝对的服从,并且还十分有效。他用这种方法整军,杀爹造反当王,平了周边各个民族,成为一方霸主。   要让这些人绝对的服从自己。英布肯定不会让,但是这些人本身也不是绝对服从英布的,可以采用改制的方法从英布那里把人骗过来。   第一步,在山寨的千人里面改制,采用积分制,训练中扣分最少,加分最多的人,做头目,掌管手下的人。形成每一百人一个大头目,每十个人一个小头目的结构,头目可以有特权。其实这也是仿造秦军的编制,只不过给了这些小头头们更大的权力。比如分配战利品之类的。   这样,人心就被小头目所收买,小头目的人心被大头目收买,而不再是单纯为英布卖命。   以前山寨里的兄弟都没什么上升的空间,现在不一样了,有能力的可以决定他人的命运,翻身做主,当然没人反对。   而自己与英布则回到了同一起跑线,再改回来,各人有各人的兄弟,可不会那么听话了。   第二步,自己独自领两个一百人的队伍,并且这两个大头目是要结下死仇的,不可能联合起来架空自己,没有矛盾就制造矛盾。其他的队伍归英布统属,他不可能不愿意。   不愿意的话,自己就独自去找吴芮,让英布这家伙一个人在山里当大王去,相信英布不会疑心这么重。   第三步,先不动声色,等到了吴芮那里,再撇开英布单干,彻底和这家伙脱钩,以免被这家伙牵连。有没有手下这两百人都无所谓,反正里面没什么出色的人才,自己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宏图霸业。   想到这里,陈蒲阴险的笑了起来。   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看到陈蒲那两百人已经训练得有模有样,英布也让陈蒲依葫芦画瓢,整编其他人,由自己指挥。   在英布的房间里,一个亲信正在给英布汇报蒲将军的一举一动,英布听得不动声色,最后那个亲信说道:“我看这蒲将军对弟兄们改制是假,架空大王你才是真的啊,要不要制止他。”   ”弟兄们对这事情怎么看?“英布若有所思的问道。   “额,兄弟们似乎……还比较满意的样子。”那亲信很为难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哦,那先不管他。”英布的话让亲信大感意外,但英布本身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这些人本身对他也没什么感情,都是聚集在一起的强盗,既不是自己的亲族,也不是自己的老乡,完全不是所谓的“自己人”,现在是没办法才跟这帮人混在一起,等去了吴芮那里,还怕手下没有兵么?会比不上现在手下这些人么?   英布想着的是投靠吴芮以后,横扫天下,封侯拜将。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还没等陈蒲训练好这帮人,让他们知道基本的行军阵列,怎么进攻,怎么收兵,发生了一件大事。   狼来了,哦,不对,是秦兵来了。   章邯的秦国大军,打败了周文的西征大军之后,挥师东进,进行战略反击。   此时假王吴广的队伍正在围攻荥阳,章邯派遣黑蝎子为先锋的秦军从起义军的背后袭击,企图夹击吴广的大军。   黑蝎子故技重施,于深夜暗杀了吴广,得知吴广死去的起义军将领田臧,按下消息秘而不宣。因为他与假王吴广意见不合,妄图取而代之,在第二天借口说是陈胜命令他杀吴广,而且陈胜赐给他楚令尹印。   一时间起义军内部军心大乱,搞不清谁是谁非,秦军来了的消息又使得众人担心被合围全军覆没。   于是大军产生了分裂,吴广的亲信抱团在一起,认为应该继续进攻荥阳这个战略要地。而夺权成功的田臧率兵撤退,在敖仓(荥阳东北处不远)与赶来的章邯大军激战,全军覆没。   气势如虹的秦军继续内外合击,合围荥阳的起义军也被杀得片甲不留。   至此,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发动的意在推翻秦国统治的西征,宣告彻底失败。秦军主力出关就是雷霆一击,继而向东北挺进,意图剿灭陈胜在陈县(今河南淮阳)建立的张楚政权。然后打算顺势扫平六国遗族建立的各个不被秦国承认的诸侯国。   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章邯如同三伏天的骄阳烈日,照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秦军犀利凶猛的反扑震惊了所有人,使得一些蠢蠢欲动,准备出来占便宜捞一笔的野心家们,都暂时老实了下来。   没有人注意到,屡立战功的黑蝎子,被提拔为将军,独领一支两万人的先锋军。   其实章邯现在离陈蒲他们挺远的,几乎就是千里之外。但有一支秦军离他们很近。在江淮的楚国故地,秦国安排了一只秦军,分别置左右校尉。左校尉赵贲,右校尉杨熊,各领一部分秦军负责镇压统一以后反抗最激烈的楚地。   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知道大泽乡起义之后,不但不派兵镇压,反而把军队拉到江东,准备趁机起事。所以英布虽然无脑,却也没有遭到秦军的围剿。   但章邯的横空出世,让人看到秦国似乎气数未尽。杨雄和赵贲的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如果章邯平定了天下的叛军,最后肯定会找他们算账。   所以这时候,为自己找一点战绩,说明自己也是对秦国忠心耿耿的,就变得尤其的重要了。   找谁呢?陈胜吗?不说离得比较远,自己兵力也不太够。   找江东项梁的麻烦吗?不说太守殷通护着他,就说项梁那传说中私养的八千虎贲,似乎就不太好惹。而且楚地的人对秦军恨之入骨,在那里去找项梁的麻烦纯属找不自在。   两人合计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好办法。首先,去找那些匪盗,山贼们的麻烦,这些收拾起来都不费劲,而且还可以继续观察局势的发展,万一陈胜是不死小强呢?   万一又出来个比陈胜更猛的,把章邯干掉了呢?也不能把鸡蛋放在秦国这一个篮子里。   如果章邯把陈胜干掉了,那怎么办?这个可能性似乎还比较大。   有办法,秦朝官吏里面,第一个出来造反的,就是负责管理百越地区的吴芮。   他手下兵不多,最多不超过两万,也没听说手下有什么厉害的将领。到时候可以拿他开刀,反正他的仇恨已经拉得够多了。   两人为能想出这个主意而沾沾自喜。   一天晚上,陈蒲一个人孤独的在屋子里,想念着自己的妻子张晓娟和女儿瑶瑶。这种感觉,很像一个有家有口的汉子,被独自扔进黑非洲,天天与那些土著打交道,心中的郁闷就别提了。   突然油灯一阵晃动,一阵香风吹来。轻音那飘逸神秘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里。   陈蒲像看到救星一样,就想过去好好的抱她一下,就像他和自己的铁哥们王为国打招呼一样。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整天面对着居心妥测的各类山贼强盗,跟他们毫无共同语言,陈蒲已经要憋出病来了。   硬生生的止住自己的冲动,陈蒲对着轻音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我还好了,不过你似乎就要不好了。”轻音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陈蒲,眼中充满了戏谑。   “没有吧,你看英布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啊。”陈蒲对这个倒不是很在意,他在这里已经站稳了脚跟。   “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给你带了点好东西。”轻音掏出一个绿色的小陶瓷瓶,对他说道:“这个是救命丸,小伤可以治病,大伤用来止疼,致命伤可以用来交代后事,你自己琢磨着办吧。”   陈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过瓷瓶放在桌上。   轻音又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对他说道:“这个是蛮力丸,怎么用你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陈蒲想起刚来时候被一群三脚猫抓走的事情,脸色乌黑,阴得要滴出水来,心中暗恨,自己真特么是穿越者之耻。有武艺还能混到那地步真算空前绝后了。   轻音知道陈蒲肯定因为脱力吃瘪了,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掏出一个大的白色瓷瓶,说道:“这个是易容粉,用法和捏石膏差不多,你自己体会吧。”   说完竟然就这样消失了,搞得陈蒲觉得莫名其妙的。   回到现代的轻音,看着房间雪白的墙壁,实在是忍不住的躺在床上哈哈大笑,不断捶打着枕头。她此时已经摘下面具,脱掉黑袍。露出绝世的容颜和妖娆的身材,毫无形象的在床上笑的抽搐。   “陈蒲你真是太笨了,居然还真的脱力被别人抓住了,哈哈哈哈,好好笑啊,我原以为你不会那么笨的。”   “好了,上次是我疏忽了,给你这几瓶关键的药丸补偿你,也不算亏待你啦,哈哈哈,不行,我还要笑一会……”   原来,房间的桌上有一个晶体,对着墙放映着如电影一样画面,如果陈蒲看到,就知道那正是他当时想装逼却被几个没什么武功的山贼吊打,最后抓上山的所有情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   在番阳(今上饶市鄱阳县),两名中年男子正在商议事情,其中一人如同文弱书生,慈眉善目,穿着长衫。只是皮肤比较黝黑,他身上没有上位者的贵气,没有有识之士的傲气,却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毫无地位又粗鄙不堪的人。此人正是前番阳令吴芮。   另一人虎背熊腰,魁梧英俊,穿着短衣。尤其那裸露的四肢,肌肉匀称又隐隐露出爆炸性的力量,和现代体格不错又热衷于健身的男子很像。此人是吴芮的同乡梅鋗。   如果陈蒲见到了这两人,肯定会掏出小本本,恭敬的说一句:“你好,人生大赢家,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第五章 我这叫转进   吴芮和梅鋗,两人对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吴芮还好说,是个类似于诸葛亮一样的人物,兵法知道不少但是不会上阵打仗。   梅鋗就不同了,他本来是越王勾践的直系子孙,在台岭一代休养生息,从小就弓马娴熟。   本来他在台岭呆的好好的,已经是聚集了一两万人,由部下庚胜统率,而他则是独自一人,来劝说自己的同乡兼好友吴芮起兵反抗暴秦。   尼玛的,结果被老天爷玩了。自己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吴芮说一起起兵的事,结果一到了淮南,发现自己白跑一趟,吴芮已经起兵了。   这本来是好事,好比后世的小狼勾搭良家,准备一夜。本来还在想着各种阴招,怎么推倒对方。结果发现对面已经开好房在等着他,这是何等爽快的事情啊!   然而梅鋗还没高兴两天,悲哀的发现,在淮南的秦军主力蠢蠢欲动,准备围剿他们,而自己的大军还在很远的地方。   那时候可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只能派人去送信,然而自己人会怎么过来救援,什么时候能够到,都要打个问号。   梅鋗当年带着几千子弟,进入南海(今广东一代),平定了当地的土著,也算是打老了仗的人。如果自己不回去带着队伍出来,很可能他和吴芮的军队会被兵力占优的秦军各个击破。   现在左右校的秦军还在围剿山贼,但是过不了几天就会找上吴芮。梅鋗是个心里实在的人,不愿就这样抛下朋友就跑路。   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这么一走,当然能够保全自己,但是吴芮手下并没有能够披坚执锐的大将,打顺风仗还行,对抗秦军的虎狼之师,很是够呛。   “梅老弟,要不你先回台岭带着军队北上吧,到时候再看情况。如今天下大乱,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就算没了秦国,其他的人迟早也会把手伸到台岭来的。”吴芮忧心忡忡的说道。   从这话就能看出吴芮是个有智慧有想法的人,天下的领地就这么大,你不要别人也会要,固步自封只会让自己无路可走。   而且他没有要求梅鋗来救自己,但是他越是不提,热心肠的梅鋗就越是不会不管他。   吴芮这么受手下人的爱戴,看来也不是没原因的,从一些小事就看出吴芮比英布在某些重要的方面强多了。   他的母亲姓梅,乃是梅鋗家的远亲,两人说起来还算是亲戚。但是吴芮说话,滴水不漏,并未因此要求梅鋗过分的事情。   “吴老哥,你就别说这话了。你手下那只军队我看了,就是少点杀气,我带着还能跟秦军打一下,再不济咱们逃回台岭是一点问题没有的,你就别担心了。”   梅鋗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眉头却一直皱着,很显然局势不像他说的那么乐观。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未料到章邯是如此的强悍,本来一下摇摇欲坠的秦国,他这么一扶,竟然又堪堪的稳住了。”吴芮在那里感慨到。说到打仗,他不是梅鋗的对手,但若要看天下大势,十个梅鋗也比不上一个吴芮。   在大秦官员里面第一个自觉站出来造反,这得有多么大的勇气?这不仅是大智,而且还是大勇。那么多人死翘翘了,反而他现在活的好好的。   吴芮看到的是大秦的垮塌,是将来诸侯的并起,将来会是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别看自己现在有个一两万人,在南方也算说得上话,排的上号,   但是将来秦不在了,自己会怎么样,一切都是未知。他这么积极的起兵赌一把,不是因为他想出来闯,而是这搏杀的游戏已经开始,自己既然已经入局,一切就由不得自己了。   而在此时,能看到这点的有几个人呢?这也是梅鋗来找吴芮,并且心里佩服他的原因之一。吴芮是个能站得高看得远的人。这种人未必能一统天下,但是自保却绰绰有余。   两人又讨论了一下军务上的事情,主要是怎么对付淮南地区左右校的秦军,看着天色不早,梅鋗便离开了。   正在吴芮冥思苦想的时候,身后一个柔软的身体抱住了他,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伊人,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两人仍然情不自禁的热吻。   吴芮怀中的美人,看上去保养得并不算好,皮肤有些泛黄,却难掩一身的书卷气和美丽知性的面容,很有后世美女学霸的风范。   她的名字叫毛萍。从容貌上说嘛,就是带着一种淡然的美丽,谈不上是绝色。但吴芮爱她真是爱到骨子里了。   这种爱,不是像陈蒲那样先把人家妹纸搞上床再慢慢谈恋爱结婚,也不像汉高祖刘邦一样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更不像项羽一样大男子主义只想着做美女的靠山保护伞。   吴芮自幼酷爱读书,懂大道,明事理,这在当时识字率都空白得是个恐怖数字的秦末,是个异类了。   所有人都尊敬他,但是懂他的人很少,在那温和笑容下是一颗孤独而另类的心,直到毛萍出现为止。   什么?你不知道毛萍是何许人也,反正也没多漂亮,是吧?   那么乐府诗《上邪》总该知道吧?如果这个都没听过,那“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总该听过吧?   这就是她写的,这样一个秦末的女人写的。正是因为毛萍才华横溢,才会懂得吴芮内心的孤独和寂寞,才会成为走进吴芮心中唯一的那个女人。   “夫君是在为秦兵而忧虑吗?”毛萍试探性的问吴芮。   “嗯,章邯横空出世,大秦气数未尽啊。”吴芮在最爱的妻子面前,没有任何的伪装。   “夫君,别担心。反抗暴秦的力量,每一天都在增强。而章邯虽然厉害,人心却不在他这一边,他的力量消耗一点就失去一点。现在只是他反扑的初期,后面一定会有人能够抗衡他。就算没有,难道大秦朝庭里的那些人,会允许他一直赢下去,最后取代秦国的皇帝么?”   吴芮不可置信的看着毛萍,难以相信这样充满哲理,意味深长的话会出自一位女流之辈的口中,心里感叹自己真是被章邯吓破了胆,还不如一个女人。   如果陈蒲听到了毛萍的话,肯定感慨她和毛主席不愧是一个姓的,尼玛这么早就理解了论持久战的精髓,真是女人能顶半边天啊。   吴芮轻轻的把毛萍搂在怀里,吹灭了油灯,温柔的褪去妻子的衣衫。两人动情在床上如同两条欢快的小鱼,品尝着相知的爱人才会拥有的身体和灵魂的愉悦,和那无声的默契。夜色更加的深沉了,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呻/吟和喘息,经久不息。   九江郡的郡府六县(现六安市),陈蒲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在县城里走动,秦末法制崩坏,尤其是江淮和江东地区,给了城门关两个小钱,自己就旁若无人的进来了。   看来秦朝气数已尽,不仅自己这个穿越者了解的一清二楚,连守城的兵丁,心里都有小算盘,没想着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只看到眼前三亩地的升斗小民,别看大字不识一个,毫无眼光和远见。   可这些人的生存直觉真不是有些所谓的大人物可以比的。从一些小小的江湖传闻,到自己亲戚家发生的种种变故,他们就能够靠自己的直觉去判断将来要怎么应对。   就在前一天,陈蒲破天荒的找到英布,很直接的说道:“你吩咐弟兄们准备跑路吧。”   纳尼?英布真的是跟不上陈蒲的节奏了。看着陈蒲在那里训练士兵训练得热火朝天,英布还以为自己会拥有一支正规军,可以好好的去打打秋风,干掉一两股小规模的秦军。   没想到陈蒲突然跟他说要走人,这让一心想大干一场的英布情何以堪啊。   “兄弟,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再训练一段时间就可以出去干一票了,咱们也去学学陈胜,搞个什么王当当。”英布居然说得一脸陶醉的样子。   实在是不忍心打断英布的春秋大梦,但是热心的轻音,昨天还是给了他一个重要的消息,附近的秦军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开始无差别的剿灭周边各个山寨,一律屠灭,片甲不留。   陈蒲实在是感到不安,决定去附近的六县去看一看,探听一下情况再说。但是事先要跟英布说好,准备收拾行李,去南边找吴芮。   他无语的望着英布说道:“你不懂不要乱说。咱们这不叫撤退,咱们这叫转进,知道吗?转移前进,寻找战机,给秦军沉痛一击……”   陈蒲望着英布一脸怂逼的样子,都不好意思再把谎话编下去,他毕竟还没有炮党转进千里还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质,跟英布胡扯拉一番,让他好好的做准备,而自己独自一人去县城侦查一下敌情。   本来英布也想去的,但他已经在秦国官府里挂了号,属于重犯,去县城纯属找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蒲拿着山寨里不多的钱币,去公费旅游,美其名曰侦查敌情。   下山的时候,陈蒲还虚伪的抱怨,说自己为山寨牺牲良多,甘冒奇险去刺探秦军虚实,引来山寨中无数人的鄙视和白眼,碍于陈蒲平日里的淫威,却都敢怒不敢言。   正当在六县的某人得意的笑,准备去酒馆里潇洒一番的时候,突然一翻口袋。   尼玛,坏菜了,钱袋不见了! 第六章 大神你还收小弟吗   白辉,九江六县(地名)本地的小混混,作为一个职业的,敬业的,有操守的——额,小偷,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是精彩的,是充满着各种奇遇的,是让人叹为观止的。   如果他读过书(可惜没有),又生在现代,一定能写一本《小偷是怎样炼成的》或者是《辉哥教你偷东西》这一类的畅销书籍(禁书),可惜生不逢时,为之奈何。   他一直感慨自己为什么不能扬名立万,自己偷了那么多的东西,其中不乏好东西,有富户的,有官府的,战绩是多么辉煌,自己从来没有失手过。   然而他还是怕被抓,只能锦衣夜行。卖个东西都得找黑市,被盘剥一翻,却无人能知晓他白辉大爷的“丰功伟绩”。   多么的不甘心,多么的憋屈啊。他有时候真想到县衙门口高喊一声,你们县尉那把家传宝剑是我偷的。如果像这样快意恩仇的做,爽是爽了,不过也不用等第二天,当天他就会被愤怒的县尉斩首。   这天,他又百无聊赖的在街边闲逛,本地的人已经让他偷得没有挑战性了。   每次没钱花了他才会看心情选择一个富户家里偷点东西,还不让对方察觉,以为是东西弄丢了。   突然,他看到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人的陈蒲,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这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肥羊,而且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人一看就是会几招的,很对白辉的胃口。   又有钱,又有挑战性,简直太喜欢了。白辉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拿到了陈蒲的钱袋,心里还在想,这厮看着挺厉害的,还不是被偷得毫无知觉?   正在得意的白辉,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   陈蒲在心里诅咒着那个偷他钱袋的小偷,让这个小偷出门就被人暴打。现在倒好,不仅不能去潇洒,自己吃饭的钱都没有了,难道就这样饿着回山寨,然后受英布那些人的嘲笑?   那以后自己还要不要混下去?人活一张脸呐。   不是说主角都有猪脚光环的吗?美女见到就自荐枕席,男的遇到纳头就拜当小弟,出门都能捡到神兽什么的。怎么这种好事没轮到自己?   陈蒲一边在心里愤愤不平,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思考着对策,他甚至想着是不是直接去找吴芮算了。   正在这时,陈蒲看到前面的小树林里,一堆人围着一个人在打。古代的先贤告诉我们,看热闹千万不要怕事大,事情越大越精彩。   于是他轻巧的爬上一棵树,在树枝上看着下面的人围殴,丝毫没有下去帮忙的打算。   “嘿,听说你叫白辉,张老爷的小妾岂是你可以染指的,尼玛劳资都没机会上呢,竟然被你占了便宜。”领头的那汉子指着白辉说道。   只不过这语气有点怪怪的,他究竟是羡慕呢,还是恨呢?   嗷呜,有奸情!陈蒲在树上听得瞠目结舌的,尼玛这他喵的是什么情况,这男人是小三?被对方找到报复?想不到古代就有这么狗血的事情了啊。   闷骚的陈蒲一下子来了精神。   刚才被暴打了一顿的白辉才是觉得莫名其妙,他还以为对方知道了他偷了东西,才打他的。   那些人又死都不说话,搞得他也不好还手,也不好逃跑。如果挨顿打就能让对方消气,他是不会介意的。   现在一听为首的那汉子唠叨,总算知道为什么要挨打了,唉,男人管不住鸟就是这样,下半身的小兄弟爽了,难免就要付出些代价。   那是十天以前的事情了,白辉照例去本地富户张老爷家里准备顺点东西出来。他不是第一次去了,轻车熟路。   忽然听见女子的呻/吟声和男子的喘息声,白辉知道有人在干嘛,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啊,虽然平日里并不好这一口,但是听到了这些,如何能忍得住,怎么也得去看看啊。   正当他准备在房梁上往下看的时候,突然声音停止了。   “小绿啊,老爷不行了,你先歇着吧。”说完就狼狈的离开了。而小绿正用鄙视和幽怨的眼神看着张老爷的背影,小声又愤愤不平的说道:“不行就不要撩拨老娘啊,这样不上不下的是什么意思。”   说完便平躺在床上,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一丝不挂的暴露在外面。   白辉探出头来就看到这具美丽的裸体,瞪直了眼睛。   小绿在抬头向上看,看到来年轻的白辉,和他那眼冒绿光的色相。   心里正是痒痒,又在气头上的小绿,竟然没有叫喊,而是给了白辉一个妩媚的眼神。   这下白辉明白了,房里的这美丽怨妇还没有满足,指望他去喂饱呢,那还等什么啊。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漂亮又骚气的女子啊。   失去理智的白辉,一下子跳下房里,死死的压住了床上的小绿,两人滚成一团。   年轻的男人果然是不一样,血气方刚,龙精虎猛的白辉把小绿治得服服帖帖,让她在云端享受到了做女人的快乐,这是年迈的张老爷完全不能给她的。就这样两人竟然勾搭上了。白辉每天都会去和小绿幽会,觉得生活真是爽呆了。   三天前,再也找不到小绿,本来也就是肉体关系,没什么感情,他也不去多想了。   不过从刚才那个人的话里面,白辉总算明白了,东窗事发,自己被小绿卖了。   被带了绿帽子的张老爷,来找自己寻仇来了。   那领头的汉子搜他的身,发现了陈蒲的钱袋,自顾自的说道:“看不出来你浮财还挺多的,兄弟们,把他打死了喂狗,这些钱完事了咱们去酒馆了好好消遣消遣。”   其他人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举起棒子就准备往白辉身上招呼。   陈蒲看到了自己的钱袋,已经知道下面这个叫白辉的,肯定就是偷东西的小贼,自己没防备所以让他得手了。   不过自己还是打算救他一命,毕竟自己对九江人生地不熟,有个地头蛇在,做什么都会方便一些。   陈蒲跳下树枝,围成圈子的那些家丁护院们都是一愣,为首的那人说道:“你没事就走开点,现在不关你事。”   “他偷了我的钱,这也不关我的事?”陈蒲淡淡的说道。   为首的汉子心里一惊,不动声色的把钱袋扔给他,说道:“好了,现在物归原主,咱们无冤无仇,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了。”   卧槽,你们口味要不要那么重啊,这么多男人一起对一个男人办事,还要我不要妨碍你们?连岛国小电影也没拍过你们这种情节啊。   一时间神游天外的陈蒲,似乎并没有搭理这个汉子。   对方不耐烦了,决定把陈蒲连同白辉一起打,教训一下再说。当然,他们没打算要陈蒲的命,这个陈蒲感觉得出来,没有杀气。   无奈得叹了一口气,又是这样狗血的情节。陈蒲拔出佩剑,闪电一样对着为首的那汉子斩出一剑。对方头发被斩落一段,样子颇有一些狼狈,却连陈蒲的出招都没有看清。   “你们是打算我给你们一人一剑,还马上就滚?”陈蒲剑尖朝地,一副绝世高手的样子。   这逼装得真够酷,躺在地上的白辉,如同看见天神下凡,亏自己还去偷他的钱包,真是作大死,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为首的那汉子恨恨的看了陈蒲一眼,招呼手下就跑,突然陈蒲又迅速的把剑递过去一挑,那人的裤子掉下来,露出毛毛的大腿。   “我很不喜欢你的眼神,是不是还打算找我报仇?”陈蒲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不敢,不敢,我们走了,走了。”那汉子是真被陈蒲搞怕了,提着裤子拔腿就跑,一会儿刚才那么多人就瞬间没影了。   陈蒲拿剑身拍了拍白辉的肩膀,看着他如猪头般肿起的脸,心里觉得好笑却又板着脸,对白辉说道:“他们的账算完了,现在我们之间要不要算一笔账?”   嘎,嘎,嘎……树林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有几只乌鸦在嘎嘎叫。白辉心里直发抖,尼玛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啊,对面这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善类啊。   想起浑浑噩噩过去的这么多年,白辉心里涌出极大的不甘和悲愤,这个社会对他并不仁慈,但是他不想死啊。白辉眼珠一转,急中生智的大叫一声。慌忙的爬过去,紧紧的抱住了陈蒲的大腿说道:“大侠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大侠你还收小弟吗?小人以后愿意跟着你混,鞍前马后,随便怎么样,上刀山下油锅都无所谓。”   嗯?陈蒲一下子懵了。这尼玛是什么状况?场景变化太快了吧?我还准备好好折磨一下他,然后他上演宁死不屈的戏码,最后半推半就的答应帮我做事。这怎么就没开始就投降了。   这纯粹是陈蒲此时的生活阅历有限,要知道所谓三教九流的社会底层人物,只要能活命,节操神马的能扔掉就不会带在身上。   沉默了片刻,陈蒲突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白辉,看的白辉心里直发毛,心想对方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万一陈蒲提出要自己的肉体,自己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没选择啊,太痛苦了。   “听说这附近来了一支秦军?”陈蒲的问题明显出乎白辉的意料,但是他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对这支秦军的具体位置清楚吗?或者说你能不能找到?”陈蒲继续像狼外婆骗小红帽一样,循循善诱,语气温和,面带微笑。   “应该能找到,我之前远远的遇见过。”白辉还是实话实说了。   “刚才你说愿意给我当小弟,刀山火海都无所谓?”听到这话白辉的心已经沉到谷底,尼玛我是情急之下说的啊,谁特么能当真啊,但是他不敢这样对陈蒲说,只是微微点头。   “好,你这个小弟我认下了,现在有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怎么样。”说完陈蒲还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佩剑。   “帮我去看看秦军的军营怎么样?”   听到这话,受到殴打之后又精神高度紧张的白辉,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晕过去了。 第七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白辉晕过去了,他是真的晕了,因为他不是蠢人。   陈蒲肯放过他,绝对不是因为心肠好,而是有更危险的东西在等着他,以至于对方根本懒得杀他,因为那些危险的事情,肯定是九死一生。   在晕过去的时候,他做梦了。不得不说人的自我保护机制还是挺强的,就算被老虎吓晕,该做梦的还是会做梦,因为梦是人体减轻精神压力的一种方式。   在梦里,他被一群彪悍的秦军士卒抓住。那些人把他当作是刺杀的人偶,他身上出现很多的伤口,不断的流血。然后……然后他就被一阵强烈的香气所“吵醒”了。   原来那个杀神,在烤一只山鸡,香气四溢。白辉想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本来是偷了陈蒲的钱袋准备去吃饭的,结果被人围起来狂揍,人生中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   他想找陈蒲要点吃的又不好意思开口。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陈蒲扔给他整个鸡胸,自己吃完了抹抹嘴,又在青草上擦了擦手,站起身看着他说道:“你吃吧,等会我有话问你。”   白辉把心一横,他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人,偷东西被抓住最少也要砍手,没点胆子真做不来这个。   他大口的啃着鸡胸,不一会就吃的干干净净。把头一抬,仿佛准备就义的好汉一样说道:“又什么尽管问吧,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先说你的名字和你是干什么的吧?”陈蒲拿起一根狗尾巴草,在那里来回摆动,好像心不在焉。   “我叫白辉,就是专门偷东西的。”   “哦”一点都不出意外,陈蒲还是那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那脸仿佛死了爹。   陈蒲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白辉,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对着陈蒲大倒苦水顺便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   “你知道我有多厉害吗?咱们县的县尉,有一把家传的宝剑,嘿嘿,被我偷去卖了。”白辉轻描淡写的说道,只不过脸上的那表情十分欠揍,就差没写着“快来夸我”这几个字了。   “哦,还不错。”对方显然不领情,连回答都有气无力的。   “县里面的所有大户,被我前后偷了整整五年,没有一次被发现过。”   “嗯,挺厉害。”   “县里的府库,每年我都会去光顾,什么东西都偷过。”   “哦,那都有什么东西。”   “什么都有啊,铜钱,粮食,军服,兵器,什么我都见过。”   ……   白辉如同找到了知音一翻,把他这么多年的事迹,一件件的跟陈蒲说。吃了聪明药,大脑(其实是脑洞)开化不少的陈蒲,就从里面发现了相当多的信息。   府库的库存一年比一年少,现在兵器更是没有了,县里的戍卒已经多年没有更换过武器和衣甲。   秦国要完了。   这就是他从白辉话里面得到的结论,就算不知道历史,他也能知道秦国不行了。   现在大秦之所以还没有崩盘,是因为还有最后的那么一点积累。等项羽出来了,这点积累也就消耗完了。   难怪章邯会输,他怎么可能不输,只不过是在什么时间输,输给谁而已。反正他最后一定会完蛋。   “哦,我还想起一件事情。”白辉似乎思索着什么细节。   “早上我路过传舍(秦代的驿馆叫法)的时候,好像看见有远处来的信使住进去了,按道理应该今天出发,要不要回去看一看。”   白辉若有所思的说道。   咦?陈蒲诧异的看着白辉,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有头脑的啊,这么快就抓住了关键。   “嗯,那我们走吧,你带路,快到了我们悄悄的潜进去。”陈蒲当机立断,拉起白辉就走。   传舍不一会就到了,离县城根本就不远。传舍外的树上拴着两匹马,看来如果真的有所谓的信使的话,那他们一定没有离开。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成功的为这两人提供了夜色的掩护。传舍也没有养狗,真是便宜这两个人。陈蒲学着白辉爬上房顶,当起了梁上君子。   他扒开屋顶的茅草,看到下面两个穿秦军军服的男人,点着油灯,正在饮酒对话。陈蒲心下疑惑不断,这两人不赶紧去送信,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张老弟啊,咱们都曾经是赵贲将军手下的,你说这求援的信,要不要送去呢?”其中一个年长的中年汉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送还是要送的,但是咱们也不打算回去了。这天下以后还姓不姓秦,都难说得很啊。”年轻的那位,说的话很明显也是大逆不道。   “等把信送到了,就劝说赵贲将军反了吧,现在天下人已经过不下去了,咱们也别回去了,回去也是个死,就跟着将军打仗。”   “说得是,这信我看过了,是调兵去围剿陈胜那支队伍的,这么奔袭千里,会不会出事不好说啊。”   “是啊,搞不清朝庭到底是谁在瞎指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酒也喝得醉醺醺的,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有一个人从天而降,迅速的给了他们一人一手刀,这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脱掉他们的军服,快一点。从刚才的话,我断定这两人丢了信件和说服身份的东西,断然不会去找官府或者军队,一定会私下里潜逃。”   陈蒲指挥若定,白辉也没有废话,两人迅速的就穿好衣服,把这两人绑得结结实实,扔到床上。   陈蒲好奇的打开竹筒,阅读信件。学历史的他,对上面的文字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来了。   “赵贲所部,向西攻陈,断张楚粮道。杨雄攻吴芮,略淮南地。”这尼玛谁出的馊主意啊,左右校的人马就那么多,还要分兵?   虽然自己不是秦军那边的,也实在是忍不住吐槽,怪不得秦末除了章邯和他手下集团军的几个将领还有点本事,其他的都被义军吊打,感情是这瞎指挥在作怪。   要不要“帮”他们一把呢?陈蒲找来一些泥,把口封好,相信现在天下大乱,一个军队里的将领,不会有文官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只会核对信件里的印章就完事。   嗯,不行,还得祸水东引才行。他在屋里找到了竹简和书写用的毛笔,砚台。迅速的写了一封书信,递给白辉,问道:“我能够信任你吗?这是军国大事,成败在此一举。”   白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呆呆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这么问啊。”   “你可以叫我蒲将军,现在我想让你送一封信给江东的项梁。你可以为我跑一趟吗?你能平安回来,以后就是我的生死兄弟。相信我,偷一百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也比不上送这一封书信。”   “你就是杀神蒲将军?”尼玛白辉简直要跪了,前段时间听说英布的山寨里面来了个狠角色,一来就是二当家,叫什么蒲将军的。后来又陆续杀了好几个人,简直就是阎王。   白辉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送还是不送,这是个问题,真送还是假送,这又是个问题。如果不送,可能心狠手辣的蒲将军马上就会杀了他。如果假送信,以后被他知道了,会死得更惨。到底要怎么选择?   白辉咬了咬牙,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句的说道:“富贵险中求,这一票我干了,大不了一死。”   陈蒲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没事的,记住,见到项梁或者项羽,信给他们就行,一句话都不要多说,他们问什么你就说不知道,到时候自然有人找你们,就这样说,明白了吗?”   尼玛白辉心里叫一个后悔啊,看样子送信不仅路上有危险,这送信的对象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但是话都说出来了,再吞回去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白辉拿着陈蒲写的信就走了,而陈蒲却好心的用水泼醒那昏迷的两人。   这两个信使明显是见过世面的,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平静的看着陈蒲。   “本来呢,我是打算让你们昏迷一晚上,等你们自己醒来。但是我这人心软,我怕你们搞不清状况,去找官府或者军队,反而丢了性命。”   那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抢了自己的书信和衣服,还能这样振振有词,看着这人面目清秀不像是坏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别想太多,我不想你们死,只要你们告诉我,秦军的具体地点,信我会替你们送去的,如何。”陈蒲觉得自己的语气已经很诚恳了,但是为了防止后患,一旦这两人露出一点不服的迹象,他也不得不杀人灭口。“   那两人中年纪较大的一位,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秦军驻扎在潜邑(今安徽省霍山县),准备剿灭白马尖一代的盗匪。“   陈蒲立刻解开二人的绳索,诚恳的对他们说道:”现在天下大乱,在秦军里面也是难免一死,二位还是回老家去,到时候何去何从再看吧,如何。在下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你们走吧,别再为秦二世卖命了,这天下很快就会不姓秦,不信你们拭目以待。“   这话入情入理,这两位信使本身就不是愚忠之人,反而对陈蒲感谢了一番。   第二天,陈蒲没有骑马,独自一人,找到了潜邑的秦军军营。   黑旗猎猎,如同黑云涌动。周围的士兵也都是黑衣黑甲,充满着肃穆和压抑。陈蒲仔细观察着军营,发现营盘布置非常讲究,隐约有暗哨晃动,阵阵杀气外露。   这是一支精锐之师!陈蒲得出这样的结论。   就在他鬼鬼祟祟不断窥探军营的时候,秦军的营门突然大开,里面冲出数十骑,将没有骑马的陈蒲团团围住,这些人全部刀出鞘,弓上弦,只要陈蒲有异动,保证立马会血溅五步。   剑拔弩张并未持续多久,这些人突然收起武器,包围圈突然解除了一个角,一位魁梧的秦军将领走出来,对他抱拳问道:“来的可是信使,请问书信和信物何在。”   被坑了!尼玛没人跟我说信物的事情啊。陈蒲心里大吼了一声。 第八章 多亏哥机智   陈蒲陷入了到秦末以来最大的危机,一个回答不好,保证会被这些如狼似虎的秦军砍成肉酱。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在下并没有得到什么信物,送的只是这封信而已。”   说完便平静的和那个魁梧的将领对视。   “哦,原来如此啊。李三呢,带信使去休息,好好招待。我晚些有话要问他。”   呼,惊险过关。陈蒲猜测其实官方送信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信物,这样反而安全。你想一旦敌人得到信物,那不是后果不堪设想?而在有信物的情况下,收信的人会降低警惕性,越发的危险。   刚才那个魁梧的将领应该只是诈他,如果自己回答信物丢了云云,保证当场就会被拿下。   这一招让陈蒲感悟很深,虽然简单,但是却十分行之有效。以后他果然有样学样的,干了不少这样诈唬的事情。   秦军招待的伙食也不怎么样,一些面饼,酱和少量的烤鸡肉,味道都是差强人意。   果然还是未开化啊,陈蒲在那里吐槽,等到了三国时期,吃的东西可就丰富得多了。   他也饿了很久了,大吃特吃,一点不浪费的吃完了所有的东西,然后倒在茅草床铺上闷头就睡。   既然已经到狼窝里面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反正已经是夜晚,天都黑了,帐篷里点起了油灯。   “你醒了,过来坐吧。”那个魁梧的将领背对着陈蒲,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下杀手。   陈蒲十分大方的和他对坐,观察起对方的脸来,在油灯下,这人的国字脸,有点发红,中年,短胡须,面色在灯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的,让人琢磨不透在想什么。   “你不是丞相赵高派来的信使吧,说说看,你是什么人。”那人似乎已经猜透了陈蒲的身份,但也有可能依旧是在“诈唬”。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每次赵高派人送出军令,信使都是趾高气昂,哪会像你这样好说话的?”   尼玛,被赵高这作死的家伙坑了。   陈蒲定了定神,平静的说道:“将军你先说说你是谁吧,然后我再报出我是谁的人,如何。”陈蒲决定先套一些情报再说。   “好吧,我就是淮南左校的秦军统率赵贲。你现在可以说你是谁的人了么?”赵贲的语气很诚恳,不像是要为难陈蒲的样子。   这就是正主啊,陈蒲决定使用嘴炮无双的技能,不是说穿越猪脚能把敌人忽悠死么?   “赵将军,你现在很危险。”陈蒲故意危言耸听的说道。   赵贲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当兵打仗,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哪里有不危险的,这样的废话就不需要再说了吧。”   “我是江东项梁的人,我家将军马上就会起兵。”陈蒲决定语不惊人死不休。   然而对方却没有露出震惊的神情,表现得很淡定,那表情似乎在说:果然如此。   沉默了片刻,赵贲问陈蒲:“那你今天来不单单是要送信吧,相信你们截获赵高的信件,不会没有自己的打算。”   对方很明显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不是那么好忽悠。   “敢问将军,你觉得大秦还能存在多久?”陈蒲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问道。   赵贲沉默了,他自然知道大秦的局势不妙,别看章邯现在势头凶猛,其实也只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除非秦始皇能复活,内斩赵高外平义军。否则大秦必死无疑。   陈蒲又加一把火说道:“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赵将军觉得是不是这样。”   赵贲听完眼睛一亮,咦,面前的这位信使,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这话真是说尽了世间的是非曲直。   “你有什么指教,还请明言。”赵贲此时态度明显的软化了一些。   “赵将军,我问你,假如你剿灭了我家的军队,朝庭会不会赏赐你?假如你打了败仗,你是否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这话问得很直接,赵贲本来就不是个愚忠的人。   “假如将军赢了,恐怕朝庭会担心出第二个章邯,控制不住。假如将军输了,你以为朝庭还会给你军马重整旗鼓吗?你别忘记你的秦军在淮南杀人可不算少啊。到时候会不会有仇家来找你,可就不好说了。”   陈蒲的这话说得入情入理,就算是个石头也会动心,更何况是为人精明的赵贲。   他心里反复揣摩陈蒲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养寇自重的道理,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懂,但是蒙恬的例子还离得年代不远,就是因为他把匈奴全部赶走了,让朝庭觉得他没有必要存在,下手才会没有顾忌。   假如对付了项梁,且不说对方实力如何,自己做这件事没有一点好处,失败了反而会有杀身之祸。   “那先生觉得应该如何应对呢?”赵贲对陈蒲已经用上了“先生”这样的敬语。   陈蒲却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封信不是已经告诉你怎么办了么?你别管淮南的事情了,就回信说陈胜贼军势大,恐杨将军兵力单薄不能胜任,愿与之同行助一臂之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就行了。”   赵贲一拍桌子,哗啦的一下站起来,兴奋的说道:“对呀,到时候咱们看准了再出手,不行就看着章邯和他们打。朝庭也无话可说,就算章邯赢了,也会承我们的情。”   听着他一口一个我们,陈蒲觉得格外刺耳,心中疯狂的吐槽,谁愿意跟你们一路啊,迟早要被项羽灭掉的倒霉蛋,哥不认识你,别把晦气传给我。   赵贲恭敬的对陈蒲说道:“还请先生回去能跟项梁将军美言几句,我和杨将军无意与之为敌,将来甚至还有携手的可能,先生觉得如何?”   “好说好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将军不必介怀。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将军以为这句话如何。”陈蒲老毛病又犯了,一旦没有生命危险,就喜欢装逼。   赵贲默默咀嚼陈蒲说的最后那句话,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人深不可测,对项梁也越发敬畏。有这样的人给他效力,对方又岂会是易于之辈。   “先生好生休息,在下不打扰了。”赵贲恭敬的给陈蒲行了一个礼,就缓缓退出了营帐。   等他一走,陈蒲跌坐在椅子上,全身都是冷汗,尼玛总算是糊弄过去了,等下次见到项梁,一定要报销这次的差旅费。谁说秦军将领好忽悠的啊,真特么害人不浅。   一起共事多年,赵贲与右校统帅杨熊关系匪浅,不过这也是秦二世治军无方,如果秦始皇在,又怎会让两个关系好的将领在一支军队里平级?权力是需要制衡的。   赵贲连夜找到离他军营不远的右校营盘,找到杨熊,把陈蒲和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两人对目前大秦的局势看法完全一致,因此两人共同起草了一份回执,准备送到咸阳去。回执中说陈胜势大而淮南的吴芮比较安静,近期没有大的活动。   因此两人决定合兵一处,去切段陈胜大军东面来的补给,协助章邯消灭目前最大的反抗军势力,也就是陈胜的张楚政权。   他们盖上了军队的印章以后,就马不停蹄的派人送往咸阳。   第二天,赵贲给了陈蒲一匹马和相当多的干粮,将他“请出”了军营。   随后两支大军合为一处,向西北进发,目标就是张楚政权的首府陈县。   陈蒲在现代可是练习过骑马的哟,当然,是公园里面那种坐在马上面,专门有人牵着的。   结果他不停的摔跤,好歹跟着轻音学过几招,身手敏捷了许多,这一路上,竟然磕磕碰碰的让他学会了骑马。   过了两天,陈蒲终于回到了山寨。古代没有卫星定位,幸好英布的山寨臭名昭著,找人一问就打听到了,不然陈蒲一个人还真找不到回去的路。   英布看着陈蒲风尘仆仆,衣冠不整(摔跤摔的)地样子,诧异的问他:“蒲兄弟,山下的情况怎么样,我听说有秦军在围剿附近的山寨。”   我真是要给你跪了,陈蒲看着表情上写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英布,猜测他是不是真的傻人有傻福,这么蠢萌的家伙居然能比项羽活的时间还长,也许是最后他的运气用完了,还在习惯性作死,所以就死了。   陈蒲决定震慑一下他,于是把自己收白辉做小弟(他被人偷钱包差点饿死这么丢人的事情当然不会说),怎么拿到秦军的信件,怎么假扮成项梁的使者,怎么去忽悠左右校的秦军北上离开淮南,然后平安离开,全部都跟英布和手下那几个头目说了。   英布和手下那些大头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尼玛这是不是真的啊?要是编故事这也说的太离谱了。但是直觉上就觉得陈蒲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心下大为震惊。   尼玛这蒲将军不是一般人啊,不仅身手了得,而且胆子大,会忽悠,这是要出将入相的人物啊。   此时英布对陈蒲再也没有了哪怕一点点的轻视之心,言语恭敬的对陈蒲说道:“兄弟,你看咱们这千把号人,要怎么去干大事啊。从你说的事情看,这马上要变天了啊?”   算你识相,猪头,总算是开窍了。陈蒲收起对英布的鄙视,说道:“还是按原定计划,今天收拾好所有的行装,不方便拿的一律不带,明天就去鄱县,找吴芮,准备起兵反秦!!   英布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就下去准备了。陈蒲的智珠在握,运筹千里让他很受震动,他再也不敢把陈蒲当一个手下看待,他觉得陈蒲的能力,至少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甚至当自己的老大都绰绰有余。 第九章 你不要骗我   “就这样,蒲将军和英布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前往鄱阳,投靠反抗暴秦吴芮所领导的义军……”   讲到这里,陈蒲停了下来,看着台下的诸位学生,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的老婆张晓娟,已经彻底的呆滞了,双目无神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哼,估计你们没一个人会相信吧,哥可是纵横秦末,连刘邦都被我砍过的神一样的男人。陈蒲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正当他准备继续当大尾巴狼,讲下面的故事的时候。叮叮叮叮叮,下课铃声响了。   “咳咳,下课时间到了,有机会以后再和同学们讲吧,那今天就到这里了。”台上的某个人准备无耻的开溜。   其实陈蒲心里也有点遗憾,要知道锦衣夜行可是非常痛苦的,那种当了英雄又不能风骚装逼的痒,岂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项羽那么英雄盖世,还不是受不了这种痛苦,要回老家当皇帝,结果大后方一直不得安宁。   就算能够忍的,像刘邦这种老谋深算的心机男,还不是功成名就了之后,一旦有机会,不也是迫不及待的要跳出来装逼,在那里唱什么大风歌。   为啥,就是害怕锦衣夜行,自己干的风光事没人知道。就连白辉这种梁上君子,偷了好东西都想找个人倾诉炫耀一番,更何况是陈蒲这样纵横天下的闷骚男呢?   “陈老师,你继续讲吧,这样停下来,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是啊,你这才开了个头,按《史记》里的说法,这蒲将军都还没出场吧?”   “张老师,你出来说一下啊,至少讲到蒲将军出场再说啊,这一节课时间也太短了。”   台下瞬间就炸锅了,吴波带着几个男生上来把陈蒲围起来,诚恳的跟他说道:“陈老师,再讲一段吧。求你了。”那可怜样子就像刚刚被夺取了贞操的妹纸。   让他低声下气的求人,还真是不多见,就是对他老爹,也没这样低过头。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正在陈蒲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来,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头走进来了。   吴波等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回到座位,坐着的同学更是赶紧闭嘴,不敢再嚷嚷。   这人是谁,竟然有如此威严?   他正是这所重点中学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校长李建国。   他满头银发,矮个子,身形消瘦,带着眼镜,好像随时都会倒,但是张晓娟到这里好几年了,第一眼看到他就是这副样子,到现在也没倒过。   老爷子行事极为刚正,这所学校家里有权势的学生不少,谁敢造次,他说让谁写检讨就让谁写检讨,说让谁退学就让谁退学,也没见过谁来找他麻烦。   有小道消息说他当年和曾经的国家一把手是同窗好友,还救过他的命。   还和许多国家重量级人物都有交情,足够让某些人知难而退。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但是他退休了,无欲则刚。别人找不到什么瑕疵又没必要跟他死磕。这个理由倒是真的。   于是这个奇葩人物在学校里一呆就是十几年。他平时什么都不管,日常的事物都交给副校长,自己只是处理问题。   不管学生和老师,都对他又敬又怕。因为严,所以怕,又因为一视同仁,所以敬。   “那个,我刚才在门口听到这位陈研究员讲的故事了,老实说我很震惊。”李校长脸色不是很差,应该说很高兴。   “张老师教学在学校里是有口皆碑的,她找来陈研究员做课外的这种,嗯,发散性教学,很值得提倡。但是……”   说道这里,下面的学生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他嘴里说一个不字,以他的威信来说,只要说了不字,陈蒲再也进不了这个校门,就算接老婆,那也得乖乖在校门口等着。   “同学们,发散性教学是需要的,但是下节课的内容依旧是要尊重的,这样吧,这几天你们放学不上自习了,请陈研究员辛苦一下,来这里讲一讲这个蒲将军的故事吧,我也陪同学们听一下,活到老学到老嘛!”   “好呀!”   “校长真是开明啊。”   “老家伙怎么开窍了?”这个声音小声的在跟同桌说道。   “小声点,我看老家伙是自己想来蹭吧,真无耻。”   “看不出来啊,想不到李老头是这样的人。”   ……   李校长无视了下面的窃窃私语,小声在陈蒲耳边说道:“小伙子不错,有空来我家咱们好好聊聊这个蒲将军吧。”   陈蒲连忙点头哈腰的答应,废话,我给你脸色你还不得给我老婆小鞋穿啊。   最后陈蒲和张晓娟,李校长都一起出去了,教室里又恢复了喧嚣。青少年的求知欲是旺盛的,但兴趣的转移也是迅速的,班上除了几个喜欢历史的男生,还有对张晓娟有着特殊关注的吴波,都把这堂课上的内容忘记得差不多了。   内容精彩让他们沉浸其中,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记得住。   已经完全融入到追梦的世界里的陈蒲,并不知道在现实的生活中,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上都市人民医院,重症病房,一位十三四岁的男孩躺在病床上。他的面色很正常,虽然眼睛闭着,但可以看到睫毛都在微微抖动,眼皮下的眼球也在自然转动。用通俗的话说,就是这孩子还在睡觉。   病房外,一位中年男子拉着医生的手,激动的问道:“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家小辉是怎么了?他前天晚上在和我一起玩《实况足球》,突然就昏倒了,然后一直到今天都是这个样子。是不是那游戏有什么问题?小辉玩得也不多啊,每次都是我陪着。”   医生每天都要遇到很多的病人,有些人也并不是那么讲理,无端质疑者有之,愤怒谩骂者有之,甚至还有对医生大打出手的,因此医生也不是所有人,所有时候态度都那么好。   但这位男子的运气不错,他儿子的主治医师非常的耐心,跟他解释了病人的情况。   “您是李小辉的父亲吧,是这样的。您的儿子可以说没有病,也可以说是不治之症。”   李小辉的父亲听了这话,吓得瘫软在地上,那医生一把就拉他起来,扶他在椅子上坐好,平静的说道:“从症状上看,您的儿子其实只是在睡觉,他连植物人都不是,从脑波的情况看,现在病人的脑部活动非常活跃,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在一直做梦。”   “做梦?”李小辉的父亲听完一脸怂逼。   “对,您的儿子就是在一直睡觉,而且在做梦,所以他根本没有病。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完全不能自己醒来,我们尝试给他刺激,他面部都会露出刺痛的表情,却依然不能苏醒。”   虽然医生说的很玄乎,但是他确实说的是自己得到的第一手临床资料,李小辉的爸爸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您的意思是说我儿子现在就在自己的梦里面出不来?”他试探着问医生。   “嗯,通俗来说,就是这么回事。他也许我们等会过去就会醒,也许得几个月,谁也说不准。”主治医生依旧没有说出最坏的情况,那就是李小辉永远不会醒来。   李小辉的父亲失魂落魄的走了,他现在已经放弃了希望,只是期盼着奇迹出现,自己的儿子能够自己苏醒。   晚上七八点的样子。   在陈蒲的小蜗居里,一位美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年轻女孩,人不仅美,而且还打扮得清丽脱俗。此刻正拿着陈蒲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发呆。   她正是最近心神不宁,又从美国坐飞机回来找陈蒲的羽音,也就是兰陵的女儿陈墨函。   她匆忙的在房间里找到手机的充电器,开机,发现里面一个号码都没有存,但是短信里面有一封草稿。   “轻音,我去追梦了,如果你看到,祝我好运,期待能再见。还有,如果可能,照顾好你妹妹,别和她赌气了,她是个好女孩。”   手机滑落在地上。陈墨函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突然全身无力,瘫软的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抽泣。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陈蒲,你不要命了吗?你不参加博弈,系统会杀掉你的知道吗?你以为还能回来吗?从来没有一个人回来过啊。人死都死了,哪里有什么梦啊,你以为追就能追到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傻……”   陈墨函一边哭,一边在那里咒骂陈蒲,好像这样就能让她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实际上她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所爱的人。   自己粉色的记忆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迎来了终点。长得再漂亮,打扮得再好看,连所爱的人都没有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陈墨函刷一下站起来,惊喜的跑去开门,“陈蒲你回来啦?”她看都没看对方是谁。   站在门口的王为国一脸怂逼。   他本来要坐飞机出差去江中市,临时路过想来看看陈蒲回来没有。从外面看见房间的灯开着,以为陈蒲回来了,哪知道开门的是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妹纸。   王为国不好意思的看了下门牌号,对陈墨函说道:“额,我是不是走错楼栋了?这是陈蒲的家吗?”   陈墨函想起短信里陈蒲对轻音交代照顾自己,心里又甜又苦,擦了下眼角的泪水,淡淡的说道:“进来吧,我是陈蒲的未婚妻。”   嗯,陈蒲都把我脱光了压在身下,未婚妻也是实至名归了吧,陈墨函心里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幸好陈蒲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不然肯定会大喊冤枉。   你美是美了,可哥从来没对你有歪心思啊,对你姐姐起了色心倒是真的。   纳尼?王为国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找到林小溪这样的绝色就很了不起了,以后可以时时在陈蒲面前抖一抖。   想不到这牲口不声不响的找了个这样,这样,都美得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的年轻女孩。眼睛太毒了,下手太狠了,速度太快了,他才回来几天,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王为国客气的说道:“弟妹,我是陈蒲最好的兄弟,我还要去机场,就不进去坐了。   要不这样,我这段时间不在家,我老婆刚好怀孕在家里挺无聊的,你不介意的话,到我家住几天吧。陈蒲他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让我老婆跟你说下吧。”   陈墨函想了一下,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或许还能从对方那里听到一些和陈蒲有关的事情。她看得出来,王为国对她没什么别的企图,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去陪一下她老婆。   女人就是这样奇怪,喜欢代入角色。她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陈蒲的老婆,那陪一陪陈蒲好朋友的老婆,似乎也说得过去。   王为国开着豪车,速速的送陈墨函到家里,让她陪林小溪,自己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林小溪性格温和,心地善良,陈墨函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人又单纯,很快就聊得很投入。   在追梦的世界里,已经是深夜。今天的张晓娟格外的疯狂,索求无度。两人好不容易折腾下地,陈蒲平躺着,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突然,枕边人毫无征兆的问道:“陈蒲,你告诉我,我和瑶瑶是不是已经死了,你不要骗我。” 第十章 名侦探柯南   “陈蒲,你告诉我,我和瑶瑶是不是已经死了,你不要骗我。“张晓娟背对着陈蒲,很突兀的问出这句话。   “哪能呢?死了哪还能做啊?你看你今天这么投入,像是死了吗?”陈蒲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真的不是蒲将军么?”张晓娟翻过身来,疑惑的看着他。   陈蒲面色平静,不动声色的说道:“喂喂,是你要我去给你撑场子的,我随便编个故事而已了,你还当真,你多大了,这样的笑话也能当真?”   “但是我真的觉得那个人好像就是你。”张晓娟还是不相信。   陈蒲轻轻的亲了下她的额头,说道:“现在信了吧,我又没离开过,你也一直好好的。”   “哦,这样啊。”“快睡吧。”“嗯。”   张晓娟又翻过身去,背对着陈蒲,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陈蒲暗道侥幸。张晓娟和他在一张床上一起躺了好多年,对自己的脾气习惯摸得透彻的很。   只要是在亲热之后,冷不丁的问一个问题,还没缓过神来陈蒲一定会中招,心里怎么想的就会怎么说。   还好,多亏了女儿陈瑶把他那个同学带来了,才让自己提高了警惕。   ……   下午陈蒲和老婆一起从学校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自己回来了,要知道学校离他家还是有点远的。   “爸爸,这是李小辉同学,是他带我坐公交车回来的。”陈瑶比较喜欢陈蒲一些,一下就扑到陈蒲的怀里。   “叔叔您好,我叫李小辉,是陈瑶的同桌。”伪装成李小辉的李追风对陈蒲打招呼,说完还调皮的对陈蒲眨眨眼。   “晓娟,你带瑶瑶玩一会,我跟小辉同学聊聊天。”张晓娟很奇怪为什么陈蒲会盯着女儿的同学看,这孩子除了帅气一点,看着比较懂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啊。   “来,瑶瑶,妈妈去看你今天学了什么好不好,我们去你的房间。”“哦”陈瑶一脸的不高兴,但还是跟着她妈进房间里了。   和李追风很有默契的来到阳台,陈蒲点了一根烟,问道:“抽吗?”   “这么小的孩子,也会抽烟,亏你想的出来。”李追风的脸马上变成懒洋洋的了,丝毫没有刚才在陈瑶面前的那种稚嫩和青涩。   “我可从来没敢把你当小孩,之前林小溪昏迷,我在医院可是见过你呢,恐怕你也不是什么李小辉吧。”   “宾果,答对了。我叫李追风,虽然身体是七岁小孩,实际上我和你差不多大,已经二十多岁了。”如果让其他人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吓一跳。   陈蒲不怀好意的把李追风从头看到脚,问道:”你看过《名侦探柯南》吗?是他的粉丝,非得把自己变小?“   李追风无语了:”我说,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我对动漫什么的确实没有兴趣,也没看过什么《名侦探柯南》。“   切,柯南都没有看过,白活了二十多岁,陈蒲心里暗暗鄙视。   李追风不给陈蒲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你被系统盯上了,知道吗?“   陈蒲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系统这个词了,好奇的问道:”究竟什么是系统呢,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词了“。   但是李追风却并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这也是我现在苦苦追寻的,至今也只知道冰山一角。“   ”有烟吗?“李追风竟然找陈蒲要烟,陈蒲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支,然后点燃。   李追风深吸了一口,呛得只咳嗽的,在那自言自语的说道:”尼玛人是假的,东西倒是真得不能再真。“   ”想听听故事吗?整件事情的全貌?“   ”你说啊,搞半天都还在墨迹。“   陈蒲突然发现自己和这个李追风说话还挺自然的,对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   ”你肯定很好奇追梦到底是什么东西,轻音说这个叫时间缎带,实际上她抓住了事物的本质,追梦的本质,就是时间的凝聚,你可以认为是把时间存储在里面。“李追风的话并未让陈蒲吃惊,或者说和陈蒲的推测比较接近。   他点点头对李追风说道:”这个我之前就怀疑,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   李追风又接着说:”虽然都是时间,但它们的来源可就有讲究了,目前我发现的,就有两种。你使用的这一个,是我用特殊方法从上都市的普通人身上剥离下来的时间!!“   陈蒲大吃一惊,想不到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能否细说一下?”某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能,因为我们现在是盟友,也许将来会是敌人,我要留一手。”李追风的回答很冷漠。   “那还有一种呢?”陈蒲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还有一种嘛,就是系统给的呗,你不是都用过吗?”陈蒲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尼玛就是天然钻石和人工钻石的区别啊。   “假如你使用系统的追梦去找你死去的老婆女儿,现在你可能已经死掉了,不过也难说,因为谁都不知道。只有追梦耗尽之后出现的失魂落魄的人,却从来没见过谁能挣脱这个牢笼的。所以我叫它精神毒品。”   李追风说的很轻巧,但是这里面的残酷意味不言而喻。   陈蒲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显然这些信息他之前是不知道的,只是隐约有些怀疑。   李追风把烟直接从阳台上往楼下扔,也不怕砸到人,然后严肃的看着陈蒲说道:”所有的这一切,虽然和我想的有偏差,但大体上还是在一条线上。“   他手指发出晶莹的蓝光,在地上画了一条很粗的直线。   这个陈蒲在羽音那里已经见过了,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你看,这个直线就好比你原来生活的时空。“   接着李追风又在直线上其中一个的一个点画出一道枝丫,对陈蒲说:”现在分出一条线,你现在生活的地方,实际上就在这条枝丫上。“   陈蒲点点头,对方的解释很通俗,而实际上却比他解释得复杂得多。   ”这条枝丫就是完全破坏追梦,所释放的时空能量,这个枝丫有多长,取决于你手上的追梦能量有多大。“   这个很好理解了,兰陵之前已经说过,陈蒲已经彻底的明白了这一切。   李追风最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假如追梦足够的大,大到你老死了都没用完,那么你这一辈子就活在这个时空里。也就是说你会一辈子活在自己的梦里。假如不够长,你会强制性被带回原来的时空,之前的一切,全部变成幻影。“   陈蒲终于明白当初轻音给他的”试用装“是多么不靠谱的东西了。那个可能也就能维持几个小时,时间一过,他自然而然的被”送回来“,一切如故。   ”你看,那个谁谁谁的老婆出事故死了,只要用追梦回到那个节点,分出一条时空的枝丫,就能避免灾难,继续和自己的爱人生活在‘梦境’里,是不是很诱人。只要两人老死了,追梦的时空都还存在,是不是和老婆没死没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很诱人?“   李追风的话语,如同钢刀,直直的插进陈蒲的心脏,伤口不断扩大,血流不止。   陈蒲手扶着阳台的栏杆,有跳下去的冲动。   “想自杀就不必了,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再过二十天,你我都会被系统抹杀,我还会比你先死。”李追风在那里冷嘲热讽。   某人沉默了,李追风的话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似乎自己死不死也不是那么重要。   “想听听线索吗?别灰心,也许你能让你的妻子和女儿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嗯,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再说。”陈蒲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这个事情永远都不要跟张晓娟讲。   “好吧,先从纨绔王为国说起吧。”   “对了,王为国和林小溪说,他们撞车的时候好像产生了幻境,那个幻境好像之后就应验了。”提起王为国,陈蒲若有所思的对李追风说道。   ”嗯,那应该是我在剥去他们的时间的时候所产生的效应,即使是人为制造的,追梦也不是简单的时间堆积而已“   李追风倒是真有点柯南的样子,一切都说得头头是道。   “王为国和林小溪结婚,是我一手导演的,就是为了刺激你使用追梦,回来找你原来的老婆。”   “这个我已经猜到了,你在医院出现不是偶然。”   “嗯,王为国这种二货要是能靠着自己追到林小溪,我以后每天倒着走路说文言文。本来呢,我是打算用绑架,车祸,下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让林小溪陷入困境,再引诱王为国出手,他们就会在一起了,但是冯老,也就是冯仑,提出了更好的方法。”   “哦,原来如此。”陈蒲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冯老呢,对付小丫头确实有一套,很完美的就把他们搞定了,但是最后出了点意外。”   “那时候我对系统还不是了解,很多事情我是后来知道的。他们两人在一起后,我在查阅资料的时候发现,使用追梦的人,结局都不是那么美好,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陈蒲看着李追风,发现他的样子有点像佛祖,尼玛表情太高深了,这厮真会装逼。虽然心里这样吐槽,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然后呢?”   “然后?然后林小溪开车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一只狗,她就出车祸昏迷了。那只狗中了我的飞刀,变成黑烟消失了”   黑烟!!凭空消失!!陈蒲突然知道黑蝎子第二次出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那么说来,我在楚汉最后的时光里,出现了黑蝎子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也是系统安排的吧?我记得我曾经把他杀掉了。”   “没错,黑蝎子原本是我的手下,后来当了叛徒。就算你不对付他,我迟早也会收拾他的。”   李追风还是那样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但是陈蒲发现这个人心思缜密,真的是不能小看。   “所以你也看到了,系统有一套自己的评价标准,它会自己判断你是不是欠它的。王为国自己并未直接使用追梦,但是他却得到了绝色美人的身体和爱情,所以系统要从他身上拿走一些东西。而冯老直接使用的追梦,却啥事都没有,因为他只是帮忙而已。很明显系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识。”   陈蒲突然想到,自己其实也使用了不少的神奇物品,相信系统心里都是有数的,但是因为没有达到他的终极目的--救回自己的老婆女儿,所以系统并没有找他“讨债”。   而王为国一次性的达到了最终目的,抱得美人归,所以系统让他选择,救自己还是救老婆。如果不是遇到陈蒲帮忙,相信林小溪很多年以后自己也会“醒来”的。这就是王为国利用系统达到目的所付出的代价。美人是抱回家了,结果是植物人,这系统还真不是一般的冷酷歹毒。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变小了吧?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自己制造追梦去调查了吧。”   “难道你是为了逃避系统的探查,保护自己?”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答对了,现在在系统里,已经查不出我这个人了。但是秘法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不能解除的话,我会死的很难看的。”   “为了求知欲,你还真是蛮拼的啊。”“你为了老婆不是一样很拼么?”   两人互相对视一笑,有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因为他们都是执着的人,都是为了目的不顾一切的人。 第十一章 大神你好   李追风对陈蒲依然是有所保留,比如他在这个世界里“杀死”李小辉的事情,就没有跟陈蒲说。   讨论完正事,也得嗨皮一下。陈蒲下厨,做了几个好菜,犒劳了一下李追风,毕竟来的就是客嘛。吃晚饭陈蒲就开车送李追风回到他那便宜父母的家,两人约定每天保持联系,共同想办法离开这个虚幻而又真实的世界。   当然陈蒲还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把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带出来。   在陈蒲原来生活的那个时空,王为国的小窝里,羽音也就是陈墨菡正在和林小溪聊天。   陈墨菡从前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她就是战场上冰冷的女王。然而现在不同了,她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男人,整个人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不希望自己还像以前那么刚强冷硬,她希望自己是一个小女人,陈蒲天天抱着她,背着她,搂着她,宠着她,两人形影不离。   有了这些变化,她和林小溪之间也就没那么难沟通了。   陈墨菡把耳朵放在林小溪的肚子上,听了半天,好奇的问道:“什么声音都没有啊,不是说宝宝会动吗?”   大姐,你真是神人。林小溪无奈的轻轻拍了下陈墨菡的头说道:“这才一个多月,能有声音才是奇怪了。”   “小溪,你能不能说下你和你老公怎么在一起的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呢。”   其实陈墨菡是觉得自己完全是恋爱白痴,一直都是陈蒲在照顾她。现在不管陈蒲还能不能回来,她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恋爱“高手”。现在是在向“成功人士”取经。   如果她知道王为国和林小溪到底是怎么滚到一张床上的,肯定马上就回去找冯仑去了,她跟冯仑可不是一般的熟。   “好吧,不过你不准笑啊,其实现在想起来真的一切很神奇的。”   “嗯嗯,你快说啊。”陈墨菡睁大了眼睛,恨不得拿小本本出来记录了。   “我老公王为国呢,和陈蒲大学时是铁哥们,有一次他们去酒吧的时候啊,我正好……”林小溪从最开始他们初识讲起。一直说到第二次相遇的时候撞车。   “停停停,你想知道撞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陈墨菡若有所思的问道。   “陈蒲好像说过,但是是似而非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林小溪记得当时陈蒲避重就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陈墨菡掏出那枚戒指,递给林小溪。   “呀,这枚戒指是陈蒲给你的吗?是当时一个带眼镜瞎子给我的,为国说他叫冯仑。”林小溪看到这枚戒指吓了一跳。   “哼,这个混蛋我迟早要找他算账,居然敢偷我的东西。先不说这个,你握着,我让你看看幻境。”   陈墨菡话音刚落,林小溪眼前就出现一幅场景,她虚弱的被推出病房,自己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都在,王为国也在。一个医生对他们说道:“母子平安,是个男孩。你们推产妇去病房吧。”   到这里画面突然消失,林小溪对陈墨菡说道:“我看见自己好像生了个儿子。”   “嗯,这就是幻境,很神奇也很普通的东西。是预测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和陈蒲一样,都是很厉害的人呢,好神奇啊。”   林小溪看着陈墨菡说道,脸上带着羡慕。   “也没有什么了。你看着我的眼睛。”陈墨菡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林小溪照做着盯着对方,突然眼前一黑,场景却变成了陈蒲的家。   陈墨菡笑嘻嘻的拉着林小溪说道:“这就是我的场景我的地盘,通俗点讲这个就是镜花水月。你摸摸自己的手,是不是一切都那么真实。”   林小溪已经呆住了说不出话来。突然眼睛又一黑,变回到自己的房间,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这,怎么跟电影小说里面的一样了啊,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奇的拉着陈墨菡的手问道。   “没什么啊,我特殊的能力而已。就是告诉你,当时你和王为国看到的,确实就是幻境。只是可能发生的事而已。”陈墨菡认真的说道。   脸皮薄的林小溪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当时的所谓幻境,就是和还是小黄毛的王为国在一张床上抵死缠绵,自己表现得像个荡/妇一样。   要是这也是幻境,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要知道自己在没有被王为国“开发”之前,可是单纯的像白纸一样。   “嗯嗯,小溪你继续说。”   “后来为国就带我去医院,然后……”   “他天天送我鲜花给我写情书,最后遇见陈蒲我才知道那些都是冯仑写的。”   “然后我们在五月雨酒店里面见面,结果……”   毫无心机的林小溪,把所有的事情,除了她和王为国在床上的欢愉没有说以外,其他的一字不漏的告诉了陈墨菡,包括自己昏迷的时候,那个神秘的意识。   某人的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结果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老公有陈蒲这样两肋插刀的傻兄弟,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见过陈蒲那帅气的银发吗?”   林小溪连忙点点头:“这样全部银白的头发真的很少见,我觉得根本不是染的。”   这时陈墨菡的眼中已经有泪水,她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我的心脏碎裂,他为了救我,头发就成那样了。他为了让王为国和你好好的生活,付出的东西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嗯,听陈蒲说,他使用了一种东西作为介质,而为国牺牲了他的寿命来救我。”   陈墨菡突然刷的一下站起来,兴奋的问道:“真的假的,看来陈蒲有救了。”   很多事情她早就应该想到。陈蒲刚出来的时候,那九个长老里面有一个就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清二楚。只不过关心则乱而已。   陈墨菡立刻起身就准备走,对林小溪说道:”谢谢你们,我觉得有办法找到陈蒲了,很急,我走了。“   林小溪拉住她,说道:”我开车送你。“”嗯,小溪,认识你真好。“陈墨菡开心的搂住林小溪的手臂,两人就像好姐们一样。   如果有人能把陈蒲带到陈墨菡的面前,估计让她认爹认妈她也是肯的。认个姐妹简直洒洒水。   夜色下,玛莎拉蒂缓缓的开往上都市国际机场……   ……   陈蒲提前下班,事实上他现在觉得上班什么的,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在他和李追风聊过以后。只不过整天在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反而会让妻子心生疑窦。   有了李校长的特殊关照,陈蒲畅通无阻来到了张晓娟的班级。此时刚刚放学,这些学生们竟然一个都没走,在最后一排坐着一个小老头,还有自己的妻子张晓娟。   刚一进门,场下就爆出了热烈的掌声。李老头对着陈蒲喊道:”陈研究员,别客套废话,直接从昨天没讲完的地方开始讲,蒲将军投靠长沙王吴芮以后怎么样了。“   尼玛,装逼也是要酝酿情绪的好不好,嘿咻也是要有前戏的,哪有上来就啪啪啪的。陈蒲在心里不住的吐槽。   这不按常理出牌,有点乱套啊,哥还没进入”神一样的男人“的角色呢。不过这李老头在学校里就是土皇帝,说不定自己以后被系统抹杀了呢,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咳咳,是这样的,蒲将军和英布他们扔掉了山寨里的家当,就只带了干粮,就去找吴芮了……“   陈蒲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嗯,阳光明媚的下午。自己带着英布诸人,意气风发的在鄱阳湖岸边,嗯,打渔。   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然后抱大腿,争天下,当皇帝。这样的角色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龙傲天。   事实上鄱阳湖很大,交通又不便,想找吴芮无异于大海捞针。   衣服划破了,干粮吃完了,手下人有的掉队不知道去哪了,有的统领不想和他们一路,带着人跑了,还有极少数的被毒蛇毒虫咬死了,等到鄱阳湖岸边,就剩下不到五百人。   现在别说是找吴芮了,连基本生活都难以保证。   陈蒲英布合计了一下,两人把这四百多人打散平分,一人管一半。英布负责修水寨,陈蒲带人负责找食物。   人在绝境下的力量是不能忽视的,砍树,结网,做竹排,清理树丛,修建简易营寨。不到三天,临时的营地已经有模有样。   江西多水,这些人里面不少人是渔民,打渔起来轻车熟路。古人对野树野果的辨识也不是现代人可以比的,怎么说呢。暂时食物上是没什么问题了。   某一天下午,正当陈蒲和英布两人商量怎么去找吴芮,或者做别的选择的时候。突然负责警戒的人报告说营寨外不远处似乎有小股的秦军在追杀一些人。   嗯?似乎是条大鱼来了。   第六感向来很准的陈蒲,及时的带着他手下那两百多人出来解围,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和秦军正面对抗了。   论人数,他手下的那些盗匪不逊于秦军,毕竟秦军就一个小队,看起来一百人不到。但是战斗力却差得远了。这支秦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弓弩手,重装兵,轻装兵,样样不缺,配合的极为娴熟。   被围困的只有五个人,先后还死了三个,就剩下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魁梧汉子,皮肤有点黑,还有个明显是他的随从护卫,就是武艺好一点才勉强活下来。   陈蒲趁着秦军不注意,带人一股脑的冲上去,冲散了秦军的队形,他又一马当先,用快剑斩杀了对面正在指挥的将领。   一通乱拳打下来,竟然杀得秦军节节败退。但这支秦军极为彪悍,在逆境中竟然死战不退,最后没有一个活口,全部选择战死。陈蒲的手下也是死伤惨重,竟然在兵力优势的情况下,被对方杀死一百多人,也谈不上是什么胜利了。   现在他手下就剩下小猫三两只,还有部分带伤的,秦军里再来个罗罗估计都能捏死他。陈蒲心里也是只打鼓,尼玛秦军现在看起来不是软柿子啊,真想不通巨鹿之战项羽是怎么打出来的。   作为穿越众,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想当然。一万个人出征,打赢了,你不见得能活下来,打输了,哪怕就剩下一个人,你也未必一定会死。不能用最终结果去判断过程怎样。   正当他习惯性的走神的时候,对面那魁梧的汉子走过来对陈蒲抱拳行礼,说道:”我是梅鋗,大恩不言谢,以后必有回报。“   沃特?原来是梅大侠啊,久仰久仰啊。   陈蒲立刻换上了和善的笑容,对着梅鋗说道:”梅大神,哦,是梅将军,久仰大名了,要不现在到营寨一叙,商讨下抗秦的事宜?“   梅鋗看到陈蒲救了他的命,又如此热情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的样子,更何况对方好像听说过他,于是稍微放下了戒心,对陈蒲说道:”那打扰了,请带路吧。“   陈蒲暗自松了口气,尼玛,终于不用在这里每天当野人了。 第十二章 无外挂的真汉子   陈蒲眼睛直直的看着梅绢,一直到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才自然低下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尼玛终于看见一个boss级别的人物了,还是个活的,陈蒲心里感慨真是不虚此行。   嗯,英布不算,因为这厮一直以来就是个莽夫,陈蒲从来没看得起他过。   从一件事情上就看得出来。   看见秦始皇,心机男刘邦的回答是:大丈夫当如是。含蓄又绵里藏针。   热血男项羽的回答是:吾必取而代之。霸气外露,气吞山河。   结果英布这厮被刘邦逼得造反,被抓住以后刘邦问他为什么造反,这厮竟然回答:吾欲为帝耳。   对此陈蒲实在是无力吐槽,一点和英布打交道的兴趣都没有了。   尼玛出来混说话含蓄点行不行啊,论打仗你是项羽的对手吗?项羽也没直接说要当皇帝啊,更何况那时候人家才十几岁,你说这话的时候都特么几十岁的人了,年纪活到狗身上了么。   而梅鋗就不同了,从出生到成就大业,流芳百世,简直如同开挂,低调奢华。   梅鋗样子看着就一表人才的,当然得以武将的眼光来看了。他手臂长,眼睛有神,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会拉弓射箭,骑马打仗的硬汉子。   面部看起来又不那么线条生硬,乍一看不出奇,配合体魄的话,显得整个人非常协调,有一种带着活力的健美。   “额,请问二位怎么称呼?”梅绢到了营寨,自报家门以后就问陈蒲和英布。   “傲天你好,我是蒲将军,他是英布。”陈蒲十分客气的说道。   “傲天?这个要怎么讲啊”梅绢被陈蒲说得一头雾水。   “那个,傲天就是傲视苍天的意思,我们家乡用来形容英雄人物的敬语。”陈蒲装逼装过头,在那里随口打哈哈的掩饰。   “傲视苍天吗,这个在下真不敢当啊,蒲将军你太客气了。”梅绢居然被陈蒲恭维得有些脸红。   被陈蒲这么一糊弄,梅绢一行人彻底的放下了戒心。而他却想不到陈蒲已经神游天外,心里在疯狂的吐槽他。   梅绢这人可不简单,概括的说,他就是秦末版本的真*龙傲天,什么出生高贵(越王勾践的直系后裔),现实落魄成为吊丝(史书上没说,但肯定不是王侯贵族),魅力惊人(百越诸人纳头就拜,一致推举他为老大),成功逆袭成为人上人(破秦,封侯,雄霸南方),这些要素一个不缺。   什么?万户侯?档次太低了,历史上这位梅大爷封侯万户—的十倍,十万户,就问你怕不怕!   带兵从广州杀到咸阳,堪比孙大炮北伐,确切的说应该是更猛。   更为厉害的是,这位傲天大人自带魅力光环,他本来是从吴越来的外来户,然而广东的土著都念他的好,走一路,当地人就跪舔一路,用带梅字的东西来纪念他。比如梅岭就是当地人起名来纪念他的。   非穿越,无外挂,打了一身的橙装,最后还能不被刘邦清算,遗泽子孙后代。这里面让人钦佩的地方太多了。   陈蒲想到自己还被轻音培训过,出来却差点阴沟翻船,看着梅绢那平淡无奇的脸,心里感叹到。梅大爷,你才是主角啊,我跟你一比弱爆了。   “梅将军,我和蒲将军想加入你的义军,反抗暴秦,不知道可不可以?”说这话的人是英布,他粗鲁的声音也打断了陈蒲的走神。   本来英布满怀期待,哪知道梅鋗一句话让他的心沉到谷底。“英布将军,我现在是要逃回台岭带着我的旧部去抗秦,我想有个人那里可能更需要你这样的猛将。”   梅鋗不是瞎子,英布这样鹰视狼顾的家伙,说白了就是脑后有反骨的,而且看样子相当的能打,收到自己帐下,以后这大军姓梅还是姓英,可就真不好说了。   英布的脸瞬间就垮下去了,他本来就不是个有心机的人,喜怒全在脸上。   “梅将军,你能不能说一下,我们去哪里比较合适呢?”陈蒲出来打圆场,他知道所有的事情,这么说只是为了摆脱英布而避嫌。   “是这样的,我同乡吴芮,正在鄱阳湖这里举兵抗秦,你们可以去投奔他们。”梅鋗顺着陈蒲给的梯子往下滑,抛出了自己思虑了很久的答案。   在他得知左右校的秦军撤离了以后,就打算回去台岭,带大军北上,心里也在考虑是不是能够给同乡吴芮推荐一些得力的将领,毕竟吴芮现在最缺的就是能打的大将。他看到英布以后,就起了这个心思,至于陈蒲,他现在还看不透。   “梅将军,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派和你同行人带英布和营寨里的兄弟们一起去找吴芮,这样吴芮将军那边的力量又强了一分。我一个人作为你的护卫,护送你到台岭如何。刚才作战你看到了,我武艺还说的过去。”   陈蒲等着的就是梅鋗这句话,对方话音刚落,自己就赶紧说出了这两天一直在考虑的计划。   远离脑残王英布,拉起自己的队伍,多认识些人,结善缘。   反正系统不允许自己当皇帝,那还挣扎个什么劲啊。   “好啊,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吧。”英布哗啦一下站起来,激动的对陈蒲和梅鋗二人说道。   梅鋗脸上的表情很淡定,对身边的那个护卫说道:“你拿着我的信物,带英布将军他们所有人去找吴芮,就说英布将军是我找来为他解决麻烦事的。快去。”   那护卫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却没有反驳,立刻就跟着英布一起出去了。可见梅鋗平时的威信很大,说出来的话,即使属下质疑,也会按照命令执行。   梅鋗看着陈蒲平静的说道:“那我们这就走吧,这一路还是有点远的,要小心才是。”   就这样陈蒲和英布分开,英布去投吴芮,追寻他封王的梦想去了,而陈蒲则和梅鋗两人,轻车简从,十分低调隐秘的前往台岭。   英布的遭遇会如何先不说,夜里,陈蒲和梅鋗围着一个小火堆,两人在聊天,也可以说互相试探摸底。   “你究竟是什么人?”梅鋗好奇的问陈蒲。   “蒲将军,一个带兵打仗的武夫而已。”陈蒲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我没见过你这样的武夫,或者说你是我唯一见过的看不透的一个人。”梅鋗的眼神变的严肃,紧紧的盯着陈蒲的眼睛说道:   “我在你眼里看不到欲望,仿佛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似乎这里就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那只是你不了解我,财富,权势,美人,我都不会拒绝。”陈蒲顾左右而言他。   “好吧,我不打听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不担心你害我,有没有兴趣在我手下做事?”梅鋗似乎很欣赏陈蒲的样子。   “随缘吧,反正我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一个人。”陈蒲抛出了后世把妹的一句名言。   然而梅鋗却是细细的咀嚼他那句话,然后微笑的点头说道:“你这个人很有智慧。”   “你似乎一点都不喜欢英布?这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梅鋗的语气似乎是在开玩笑,他很想知道对方怎么回答。   “没错啊,不想和他走太近一是我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二是我不想被他拖进火坑害死。”   哈哈哈哈,梅鋗突然在那里毫无形象的大笑,同时还拍着陈蒲的肩膀。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我现在很欣赏你了,真的不愿意在我手下干么?相信你出人头地只是时间的问题。”   “随缘吧,不强求。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梅将军。”   两人对视一笑,似乎都能感觉对方对自己的欣赏。梅鋗觉得他最后那句话完全是说到自己心坎里了。   而陈蒲心里则是在不断的吐槽,尼玛跟你们这些成功人士说话压力太大了,还真不如跟英布这样的脑残说话痛快。   正当陈蒲和英布他们各忙各的,准备找大腿安身的时候。战场上的局面出现了巨大的逆转。   章邯带领着他那支秦国最后也是最大的机动兵团,如同黑色旋风,出函谷关以后,纵横捭阖,无往而不利。   黑蝎子带领着一只偏师,与章邯大军分进合击,经常绕到对手背后,给予致命打击,张楚的那些将领们被打的落花流水,屡战屡败。   章邯派黑蝎子进攻三川郡,进击楚将邓说的军队,大破之。邓说被打成光杆司令,仅以身免。逃回去以后就被陈胜给斩了。   而章邯自己进攻淮西郡,攻击楚将伍徐的军队,大破之,对方被打得全军覆没。   越战越勇的秦军,会师于陈郡的陈县,攻击张楚国上柱国房君蔡赐的大军,打的蔡赐是丢盔卸甲,狼狈逃窜。   黑蝎子也适时的前往陈县西边,击溃楚将张贺的大军。完成对张楚政权的首府陈县的战略包围。   现在已经没有人像当初那样质疑章邯,也没有人敢忽视这支由修建骊山陵墓的囚徒组成的彪悍大军。各地那些已经自立了的诸侯,似乎都有些后悔,是不是现在太早跳出来了,哪里会想到秦国还有个章邯这样的杀神。   这人太强了,尼玛谁都挡不住啊。   现在秦军内部也没有人质疑章邯提拔黑蝎子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作为一支秦军的主将了。军队里就是狂热的暴力机器,只要你能打胜仗,年龄,出生,籍贯,性别,样貌,全都不是问题。那里只崇拜强者。   张楚的大王陈胜,到汝阴,带着一批大军,准备增援陈县。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流传千古的猛人,想亲自去会一会目前为止战无不胜章邯和他手下的大军。   正当秦军在陈郡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江东会稽的项梁,看着送信的那个尖嘴猴腮,满脸猥琐的汉子,看着信上的内容,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第十三章 庐中对   某人给项梁出了个难题。   一条饿极了的狗蓄力到一半了,准备憋大招咬人。结果别人扔个骨头,丢个肉包子,那狗到底是扑过去呢还是扑过去呢?好纠结,没办法,诱惑太大了。   陈蒲要白辉带的那封信也没说啥稀奇的事情,上面是这样说的:   陈胜假称张楚,实自立为王,必不可久。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秦必亡于楚人之手。   (陈胜扯大旗露馅啦,兔子尾巴长不了。楚人仇恨值满满,发大招必然能把秦国KO)   今淮南秦左右校北上断陈胜后路,其危亡旦夕之间。待陈胜灭,章邯大军并左右校南下会稽。将军八千子弟可当呼?   (陈胜后路被断了,马上就会领便当。到时候老虎章邯和秦军其他狼群过来,你手下那些三脚猫能抵挡得住?)   会稽太守殷通乃野心勃勃之辈,必不甘于人下,料其必反秦。将军杀之?从之?楚将项燕后人岂可为秦隶之鹰犬!!   (你所在地方的太守殷通也不是什么好鸟,不会想着给人当下属的,你是愿意给他打工还是让他领便当?你好歹也是名望值MAX的人啊,真的放得下身段?)   楚怀王后人仍在民间,何不寻之立为楚王,号令天下诸侯反秦,楚为盟主,则霸业可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望将军早做决断。   (虎皮大旗就在民间,就看你找不找得到了。找到以后带着小弟一起上去把秦国砍翻,一定能当老大,横行一方。等时机过了,看你哭都没眼泪。)   信的落款是蒲将军。   项梁看着这封写在麻布上的书信,心里直发抖,额头上不断有冷汗流出来。幸亏白辉低着头没有去看他,否则项梁也许会杀他保密。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心里想的事情,这封信的主人已经替他说出来了。他还没想到的事情,这封信的主人也替他说出来了。   你怎么想,你要怎么做,对方都一清二楚,甚至还教你后面要干什么。   项梁就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一个被脱光了衣服的妹纸,在橱窗里被一群痴汉围观一样。   无奈,心惊,羞愤,种种感觉不一而足。   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他慢悠悠的对白辉说道:“是谁让你送信来的。“   “是蒲将军。”“蒲将军是谁?”“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他就说自己是蒲将军,将来自然会见面,其他我一概不知。”   白辉死死的记住了陈蒲的提醒,一切就说不知道。   项梁松了口气。看来对方仅仅只是一个送信的,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连写信的那个人都不知道是谁。   “来人,带这位白兄弟下去好好的款待,暂时就在会稽这边作客,等那个蒲将军来了以后,咱们再好好的聊一聊。”项梁不由分说的叫下人把白辉带下去。   这里的款待就说将他当做上宾,可不是要白辉吃苦头。   从这遭遇里,白辉感觉不出一丝的尊重,虽然人家也没虐待他。没办法,形式比人强,对方人多来头大,现在自己在狼窝里面,不能不低头。   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门口转了一圈,只是隐约觉得项梁有点不对劲。   项梁,楚国名将项燕的儿子,在吴中威信颇高,贤士大夫皆出其下,当地的大事全由他出面主办。   如果陈蒲在,肯要吐槽这家伙早就心怀不轨,平时就搞了很多微信群,认识很多人,天天发红包。就是为了随时准备起事,恢复楚国,恢复自己家族的荣光,自己当老大。   项梁已经中年,身材匀称,看着很儒雅,领导才能出众,带兵也有一套。他私下里已经联络了很多人,准备到时候渡江北上,讨伐暴秦。   其实为楚王什么的只是个借口,凝聚人心用的,他自己何尝不想学陈胜一样,自己当皇帝呢。   但是有些话只能想不能说啊。如今他的心思似乎被人看透,霸业可成?谁的霸业?以后找来当挡箭牌的那个还不知道在哪的楚王么?   怎么可能!就算有霸业,那也是项梁的霸业,或者说是他们项家的霸业,其他人算个鸟?莫非还值得他们为其打工不成?   写这封信的人不简单,对局势看得很通透,对他的心思揣摩得也很明白,说得还很含蓄。   项梁对这人除了敬佩以外,还有一丝害怕。   别的不说,把这封信给殷通或者章邯,就足够项梁喝一壶的了。   这是个什么人?项梁苦苦思索着。蒲将军?哪根葱?没听说过。   但从这封信上的内容看,对方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对局势了若指掌,对自己了若指掌,对未来的发展了若指掌。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青年走了进来,此人便是项梁的侄儿项羽。项羽身高八尺多,不苟言笑,不怒自威,使得他英俊的相貌有了几分的刚硬,让人不敢直视。尤其是那双眼,每只眼竟然有两个瞳孔。   被他看一眼就会让胆小的人发抖。   身上的肌肉都一块块暴起,让人无法想象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听说他力能扛鼎,气吞山河,也不知是真是假。   项梁不说话,将陈蒲写的那封信递给项羽,对方拿起来默默的看了一下,没有言语,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叔父,若得此人,破秦只在弹指间。”项梁没想到项羽一开口竟然就是说的这个。   “羽儿,你真这么以为?”   “嗯,此人最难得的地方,就是指出了怎样才能最大的凝聚破秦的力量。大家都在说自己为了楚国,却没一个人去找楚怀王的后裔。此人能看到这点,就说明他不是常人。“   看到项羽和自己的想法很接近,项梁欣慰的点头说道:“我们现在就要着手寻找楚怀王后人的准备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你亲自去办。切忌不可泄露半点。”   “孩儿知道了,我这就去办。”项羽欣然领命就下去了。   他一直在心里默念一个名字:蒲将军!   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等人杰,真是想见上一面啊。   项羽此时对陈蒲竟然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项梁和项羽所念叨的蒲将军,也就是陈蒲。此刻正在坐在一个草庐下,煮着一锅蛇羹,此时他不断的搅动,香气四溢。   梅鋗,梅鋗的属下庾胜及他的同胞兄弟,都食指大动,无法忍受馋虫的侵袭。   陈蒲得意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心中暗笑,哼,哥可是五千年饮食文化熏陶的居家好男人,用厨艺将老婆迷得神魂颠倒的神人,还收拾不了你们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终于蛇羹做好了,陈蒲不动声色,惋惜的说道:“唉,可惜有些调料没有,这菜做不出味道了,你们将就一下吧。“   三人顾不得他在那里矫情,拿起碗盛起来就呼哧呼哧的一阵子,吃完一碗又一碗。陈蒲还没吃几下,这几人竟然已经吃完了,眼巴巴的看着陈蒲,那眼神似乎在问:还有没有,我们真的没吃饱啊。   陈蒲一阵大怒,尼玛刚才要你们去捉蛇一个个推三阻四的,现在还嫌不够吃,真是贱人就是矫情。当然,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可不敢这么说。   梅鋗是对方的老大,果然还是梅鋗出来打圆场的。   “蒲将军,多谢你一路相助,送我回台岭。如今大恩不言谢,将来有用得上我梅鋗的地方,一定不推辞。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考虑在我这边吗?”梅鋗的言辞很恳切,也没说什么豪言壮语。   陈蒲对梅鋗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对庚胜兄弟说道:“你们在外面替我守着,我和蒲将军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两人领命而出。梅鋗的话很客气,既显得他们重要,又把他们支开了,庚胜兄弟心里也好想。   陈蒲心说你果然是比英布强多了,不枉我跟你跑广东来住草庐。   “蒲将军,我觉得你不是普通人,而且你来自中原,对秦国的局势也很通透,我想向你请教将来的发展会如何。”   梅鋗诚心的向陈蒲请教。没办法,现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反秦的关键时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胜那帮人已经不行了,章邯的大军已经要杀到,失败只是迟早的事。   那他们这些已经跳出来反秦的人怎么办呢?难道站那里不动等着被章邯一个个砍掉脑袋?但凡有点头脑的,都会想办法自救,这里面就包括梅鋗。   虽然他在台岭一代是老大,手下有点人。但秦国如果要是缓过气来了,扑过来的至少是十万级别的军队,他梅鋗撒豆成兵都没用。所以梅鋗在手下人面前虽然表现得很淡定,实际上心里是非常着急的。   陈蒲在那里默不作声,组织了一下语言,对梅鋗吐出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梅鋗愣住了。尼玛这他喵的是什么意思啊。你丫说话能不能不要卖关子,我又不是吴芮那样的读书人。   陈蒲也知道是自己装逼了,梅鋗并不知道其中的槽点。心中苦笑一声,自己这毛病真是改不掉了。   “梅将军,高筑墙就是说你要好好经验台岭这块根据地,根据地的意思就是你自己的地盘。要防止他人进攻这里。”   梅鋗点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   “广积粮就是说你要发展生产,打仗是要吃饭的,战乱会饥荒,你这有粮食就会有更多的人投靠。”   梅鋗沉思了片刻,依然点点头,这个也很好理解。没人没粮食,什么都玩不转。   “缓称王就是你在后面躲着,不引起秦军的注意,不要早早的喊口号拉仇恨。”   “拉仇恨?”“就是说一些类似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啊,亡秦必楚啊之类的话。”   “哦,我明白了,就是要低调发展嘛。”梅鋗似乎理解能力挺强的,陈蒲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朱升朱大哥啊,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哥先借你名言用一用再说。   听到陈蒲说的这三个方针,梅鋗心里似乎有些底气了。他刚准备开口说话。   却听陈蒲问他:“梅将军的打算是什么?推翻暴秦?那之后呢?是一统天下?还是封侯拜相?”   这问题一下让他愣住了。是啊,现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去反秦,那之后呢?   “梅将军,你是打算当皇帝还是辅佐别人当皇帝,这里面差别很大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你觉得你适合当皇帝,成为天子么?”   这天子二字,让梅鋗振聋发聩。他被震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觉得自己最多只能做一个诸侯,是没有能力统帅天下的,既然无能,就不要祸害天下的百姓了,让有能力的人去做吧。”   陈蒲顿时对梅鋗刮目相看起来,也许他识人的能力还不好说,看自己却是看得挺准的。能在刘邦的阴谋诡计下存活下来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啊。   “梅将军,反秦的时候,要选好方向,避开危险,不能上的不要强上。秦灭了以后,要记得藏拙啊。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不需要多说吧。该放手的时候不要恋栈权势啊。”   陈蒲幽幽的说道,那声音如同来自唤起人心黑暗面的魔鬼。   梅鋗思考陈蒲刚才的那句话,露出惊骇的神色,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细极思恐,仿佛想到了一些很遥远他又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陈蒲如世外高人一样拍拍梅鋗的肩膀,走出草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梅鋗如同定住了一样,不久在那里喃喃自语:“蒲将军,你究竟是何许人也啊。普通的武夫能有你这样的心思么?” 第十四章 避开一个女人   这位梅鋗梅大爷真是一个契而不舍的顽固分子,陈蒲怀疑他如果到了现代,把妹都能把妹纸烦死从而屈服在他的魔爪之下。   这几天里,梅鋗就是不断的问他愿不愿意在自己手下干活。真是问得陈蒲都没什么话好说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准备答应梅鋗的时候,轻音出现了。   怎么说呢,这次陈蒲看到轻音,有一种找回记忆的感觉。   在秦末呆了一段时间,渐渐的适应,自己似乎都要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你最近还好吗?”在岭南的一座山丘上,他们肩并肩的站在一起,看着云雾环绕的群山。轻音关切的问道。   “还行吧,你呢?这次来肯定是有事情吧?看到你我才会想起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不知道怎么的,这话让轻音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哀愁。她递给陈蒲一个瓶子说道:“最近你表现不错,我帮你弄了一瓶聪明药,希望你用得上。”   说完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柄宝剑,看剑鞘就比自己现在用的档次高多了。   “你要多小心,听说出了一点意外。还有就是你别一直跟着梅鋗了,你的任务是搅局。好好的想想。”   轻音说话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可惜藏在面具之下陈蒲根本看不到。   她觉得是自己坑了陈蒲,只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会去坑一个人,应该说陈蒲比较倒霉罢了。心软的她却心存愧疚。   “好了,我走了,你要多留心异常状况,还有,别死啊。”说完就不见了   和往常一样,匆匆的离去。陈蒲闻到空气中还残留的淡淡香气,心中怅然若失又大生警兆。似乎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状况。让轻音特地跑来提醒他。   虽然戴着可怖的面具,穿着神秘的黑袍,但却总是给人温暖和关心的感觉。   轻音走了,陈蒲也觉得更孤独了。独自一个人走下山,直接来到梅鋗的住处,答应了对方自己愿意有条件的加入。   梅鋗喜出望外,那张平凡的脸堆起了笑容,显得十分怪异。“蒲将军啊,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梅鋗算是很有诚意了,胸脯拍得都蹦蹦响。   尼玛我要已经死去的老婆和女儿,你也能还给我吗?还说要什么东西都可以。唉,看在很有诚意的份上,就不吐槽梅鋗这家伙了。   “第一,我的兵我自己带,一切听我号令。你不得干涉。”陈蒲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个是理所应当的。”梅鋗没有半点怀疑。   “第二就是我要走的时候,你不能阻止。”陈蒲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图。   没想到梅鋗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这么大方倒是很出乎陈蒲的意料。   “你不必多想,虽然对你还不了解,但我看得出你要的肯定不是功名利禄。反正是留不住的,倒不如痛快点。”看出陈蒲露出不解的表情,梅鋗这样解释道。   “嗯,最后一点就是,我带的兵,愿意跟我走的,你不能阻止。”要我净身出户,那哥以后还怎么混啊。混江湖很危险滴。   陈蒲的这点要求,很自私也很现实。   梅鋗沉默了片刻说道:“最多不能超过三千人。”“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击掌为誓。”   如果梅鋗一口答应,陈蒲还真是有点担心这厮以后会不会给他穿小鞋了。   两人出掌连拍三下,算是定下了入伙的盟约。   陈蒲心中暗叹一声,吴芮,哥也想跟你混啊,可惜就怕你想不开要把女儿塞给我,你叫我怎么答应,怎么拒绝呢?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陈蒲深思熟虑过的,跟着吴芮,有一个大坑他实在是绕不过,那就是吴芮用女儿招揽他的话,陈蒲是没办法反抗的。   什么?你说自恋?历史上吴芮就是用一个女儿搞定了英布,让其为他卖命,后来英布背叛项羽,你以为真是他这个楞子一个人做的决定吗?   正当陈蒲因为自己避开了这个地雷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章邯看着一个匣子里装着的人头。   此地乃是张楚首府陈县的县衙。不过此时已经被秦军攻陷。   虽然人头已经用石灰处理过,但是章邯还是认出来了,秦国的羊皮海捕文书到处都是,其中自然不缺画像。此人便是曾经让秦国官吏闻风丧胆的陈胜。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章邯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鄙视的看了跪在下面的那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拿到陈胜首级有功,就先暂时当个陈县的县令吧。报功的公函我已经送往朝廷。到时候另行封赏。”   地上跪着的那人连忙三叩九拜,高呼感谢,章邯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走出大厅。   大丈夫死于宵小之手!何其可悲!何其遗憾!   虽然对秦军而言是重大利好,但章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陈胜这个人,章邯和他没有私仇。相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让他非常的欣赏钦佩。   可惜,这人被自己的车夫杀掉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头颅被割下,送给敌人观摩领赏。   章邯心里很憋闷,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人在陈县的街道上走着。   突然他看见前面跪着一排平民,一个秦军高级将领的人,拔出宝剑,砍下其中一人的头颅。   接着又是一个。   还有一个。   一个接一个。直到满地的人头和四处栽倒的无头尸体。   这里面不止有妇人,还有小孩。   饶是章邯久经沙场,此时也觉得阵阵作呕。   这样冷酷的毫无差别的屠杀平民,他扪心自问自己是干不出来的。   “黑蝎子,你过来一下。”章邯看清那人是谁之后,就招呼他过来问话。   “章邯将军有何事,在下正在诛杀叛逆。”黑蝎子面无表情,脸上也没什么尊敬的神色。   “刚才那些很多是妇孺,为何就成了叛逆?”   秦军中流传着关于黑蝎子很不好的传言,主要是此人太过滥杀。只要他打了胜仗,对面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他是个杀人狂,可其他的秦军将领却未必是,他手下的将领也未必是。所以不愿在他手下的将领很多。关于他的坏话也很多。   但是章邯不能偏心,因为黑蝎子能打胜仗,这样就够了。其他的事情,在秦国将要倾覆的时刻,他作为主帅,没有办法去苛责。   但看到今天这一幕,章邯觉得自己也应该出来说几句了。   “你每次都把敌人杀光了,将来国家太平了,谁去耕种土地呢?”   “我是军人,只负责打仗。”对方的回答很冷硬。   “你可以让这些俘虏成为杂役啊。留着他们对打仗是有用的。”章邯耐心的劝阻黑蝎子。   “我不想分心,太麻烦了。”说完不理章邯转身就走。   “唉!”章邯突然感觉自己很无力。他突然觉得自己虽然在浴血奋战,但所有的事情还是没有一点好转。   死的人更多了,造反的人也更多了。国家更破败了,手下士兵更加的厌战了。朝政也更加的混乱了。   没有一点点好转的迹象。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奋斗的意义。   正当陈蒲羞答答的答应在梅鋗手下做事,章邯大军消灭了张楚政权的时候。   英布拿着一束野花,对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子说道:“丹丹,我,我,我....”在那里结巴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一把抢过花,扔到地上踩了几脚,气急败坏话的说道:“我什么我,连话都说不清楚,我不喜欢你这样粗鲁的人,不要再缠着我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英布懊恼的摸摸头。   尼玛这不对劲啊,蒲将军不是说女人都喜欢花吗?   如果陈蒲看到英布这个样子,肯定心里疯狂鄙视他一番。   哪里有送女生送菊花的!人家没给你一耳光算是客气了,真是白痴! 第十五章 死无葬身之地   夜里,秦军主帅章邯端着油灯,观看挂在墙上的作战地图。   他并没有大秦朝廷里的某些人那么乐观。赵高瞎指挥的一些命令,都被他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理由顶回去了。   陈胜虽然已经死了,但他手下的队伍依旧存在,反而化整为零遁入山林,更不好对付。   他有预感,陈胜吴广他们只是开了个头。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秦二世倒行逆施,赵高指鹿为马,他们这些将领只是没有办法控制而已,并不代表就认同这样的暴虐。   华夏多俊杰,厉害的对手根本就还没有冒出来,现在仅仅是吃了道开胃菜而已,还有无数的“正餐”等着章邯和他手下三十万秦军。   自己和手下人真的有这么好的胃口,能从这场“丰盛”的宴会中全身而退么?   正当他忧心局势失控的时候。一道黑影站在门口,并不进来,也不作声。   “有什么事情进来禀告吧。”看这做派,章邯就知道是自己手下的将领,这些人对他本人十分尊敬,即使有事禀告也不愿打断他的思路。   “主帅,深夜冒昧求见,在下是实在有事相求。”   说话的这人身材中等,二十多岁,瘦长脸,面色微微有些黄。   五官端正,脸上几道旧伤疤显得格外狰狞,但眼神却没那么凶恶。如果不是因为伤疤,此人看起来还是很儒雅的。   “李平,你是将门世家,入伍已经多年,有事不妨直说。”章邯知道来人是李平之后,神色严肃了许多,因为对方绝非无理取闹之人。相反骁勇善战,颇有胆略。是秦军之中的新秀将领。   李平为大军骑兵将领,手下将近一万人,乃是先锋军精锐。章邯不可能把这样一个人的话当作耳旁风。   “在下请求调离黑蝎子所部。”   说完李平又掏出一张羊皮卷,上面写着请求调离目前部队,到其他秦军将领麾下等字样,还有密密麻麻印着许多血手印。   “这是在下所有下属将校的联名信,请大帅过目。”   伸出的双手定在那里,却没有人来接这封书信。   砰的一声,章邯怒不可歇的拍案而起:“李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造反,搞兵变。”   “大帅,我和我手下将士都不想死无葬身之地。”李平平静的对章邯说道。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平静的呼吸声,气氛变得紧张而尴尬。   章邯的心沉到了谷底,看起来李平他们不是在胡闹啊。   那么多人盖手印,却没有消息传出来,很显然那些人都是自愿的,并非是李平在逼迫他们。   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说说为什么吧,我不可能毫无理由答应你这件事。”章邯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前日,新阳(今安徽界首北部)的吕臣,号称自己和手下那些人为苍头军,重新举起陈胜的张楚大旗。”李平淡淡的描述战局,不带一丝情感。   “得到消息后,先锋军黑蝎子所部派遣手下一支三千人的大军,前去镇压。结果对方因为听闻黑蝎子滥杀无辜,激起民愤,全部都悍不畏死,即使死伤惨重,也寸步不退,结果我军大败,只有几百人逃脱。”   “战死和投降的兄弟,全部被斩下头颅,悬挂在离陈县几十里地的树林里,尸体被扒光了扔得到处都是。当时我有军务在身并未参加此时行动,是我事后带着手下去收敛的尸首。”   听到这里,章邯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但是依旧没有打断对方。   “然而回来的兄弟,也以临阵脱逃为由被黑蝎子斩首。这三千人,相当于全军覆没了。”   “大帅,黑蝎子此人如何我不评价,他或许不怕死,我也可以不怕死,但我手下那些兄弟只想好好活下去。不想无畏的送死。”李平和以前的谦卑不同,直直的盯着章邯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们这样浴血奋战到底是为了什么?杀那么多人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让天下一直这么乱下去吗?”   李平的这个问题章邯他无法回答,因为这也是他苦苦思索而没有答案的问题。   “唉,行吧。你和你手下大军与苏角所部对调吧,反正你们是同级的。你到我帐下作为直属好了。”章邯对李平也是无可奈何,或者说对现实无可奈何。   他是大军主帅,考虑的东西很多。而且李平说得很有道理,谁不想好好的活下去呢,黑蝎子这等严苛的做法,确实问题很大。   “谢大帅成全,在下这就去安排军务。”李平恭敬的抱拳,准备退下。   章邯拉住他,犹豫了片刻说道:“以后有什么意外,悠着点,千万别冲动送死。”   李平感激的点点头,领命而去。   “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啊,该怎么办才好啊!”   章邯是孤独的,夹在朝廷与秦军之间,夹在秦军与百姓之间。他不得不违心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奋斗的意义。   当时带着三十万刑徒冲出骊山,横扫八荒的意气风发,似乎已经越来越远了。   章邯的苦没大概没人知道,英布的委屈,吴芮那些人全都看在眼里,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蒲将军走后,英布就带着梅鋗的介绍信和随从,找到了吴芮。   他们两人都皆大欢喜,就好比采花贼遇到饥渴的怨妇,金风玉露一相逢……嗯,这么说不妥当,应该说他们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满载而归。   吴芮看人很准,一看英布就知道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至于脑后有反骨,鹰视狼顾什么的,现在他有时间考虑这个么?   梅鋗一个不高兴,还可以躲到台岭里当野人,估计活个几十年问题不大。他吴芮能跑哪里去,鄱阳湖可在秦军眼皮底下。   作为秦朝官吏里面第一个站出来造反的家伙,若是秦军胜了,会饶过他?就算侥幸秦朝被灭了,得天下的家伙会放过他?心思比较单纯的梅鋗可能想不到这点,他吴芮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英布来了,就是久旱逢甘霖,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至于以后,他觉得玩攻心,十个英布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不,吴芮就拉英布在他家吃了顿饭,这家伙就被自己的大女儿迷得神魂颠倒了,搞定这种货色,会是问题吗?   额,确实出了点问题。主要是因为吴芮的大女儿吴丹,嗯,简单的说就是不喜欢英布这样粗鲁的汉子。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吴丹的老妈,就是大才女毛萍,写下过流传千古的诗句。她爹吴芮,儒雅异常,自幼饱读诗书,胸中有无数的城府沟壑。你说他们养出来的女儿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吴丹的梦中情人,是一个幽默,儒雅,温柔,有学识,胸有百万兵的诸葛亮式的人物,最好还能比较清秀和英俊。   换成陈蒲的话,或许有戏,但英布嘛……看长相就知道要遭。   英布身材魁梧,五官粗犷,胡须茂密,脸上刻字,不修边幅。这形象陈蒲看了都倒胃口,更何况是有文青情节的软妹纸。   不要以为古代就不重视外貌,那些都是谬论。其实古人都是外貌协会的,不然宋玉潘安什么的就没市场了。   更让人无语的是,英布从小喜欢习武,不喜欢读书,字都认不得几个。又常年跟江湖匪类一起厮混。要英布杀人,他是把好手,要英布把妹,跟要他的命没什么区别。   在从前,搞定一个女人对于英布来说一点都不是问题。抓住往床上一仍扑上去办事不就完了吗?很复杂吗?哪个女人能打过他?   但是现在他不能这样扑到吴丹啊,她爹可不是阿猫阿狗,她爹是李刚啊。额,英布现在并不知道什么李刚的梗,但不妨碍他理解这样的意思。   怎么办?漂亮又有后台的妹纸,很扎手。但是娶回家可是强大的助力,要还是不要,英布犹豫了。想起和陈蒲在山寨中,那位闷骚男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一些小招数,自己学习还不行吗?   英布决定长这么大,第一次去追求女人。   然而事实证明,泡妞和打仗一样,都是有天赋的。陈蒲当年可以用奸计顺利的扑倒自己的未来老婆,王为国这样的二货也有神队友助攻顺利扑倒未来老婆。   但是换了英布就傻眼了,他本来在这方面就连婴儿都不如,又没有神队友,结果自然就是反复的被漠视,被羞辱。   唉,一声叹息,英布望着娇小美人远去的背影,用力的踩了踩不知道从哪里踩来的野菊花,垂头丧气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背影是如此的落寞,很难相信这曾经是一位杀人如麻的盗匪首领。   但除了这个以外,英布在吴芮那里是非常受重用的。跟着陈蒲看了几天练兵的英布,把那些方法都借鉴过来,正好和吴芮日常的练兵互补,队伍的强度和韧性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英布也把他情场的失意痛苦,转化成为练兵的动力,越发的努力。才过了不久,他带的队伍就已经焕然一新,隐隐成为吴芮手下的第一精锐。   只不过离他心仪的美人吴丹的距离更远了,更加没戏了。   一天夜里,吴芮搂着毛萍躺在床上,想着军务上的事情。没想到和自己同甘共苦妻子却没有睡着,不断的问他问题。   “芮哥,你真的是打算把丹丹嫁给英布吗?我觉得英布不是善类啊。”毛萍的语气里有一丝忧虑。   “再看吧,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丹丹很反感英布,强扭的瓜不甜,别到最后弄成仇人了。”吴芮也没料到事情会到这样一步。   “萍妹,虽然我希望丹丹生活能够幸福,但有时候我也不得不做一些牺牲,你明白吗?即使我知道英布是什么人,现在我也不得不去笼络他。”吴芮的语气有些萧索和无奈,只有发妻知道自己的苦,他也只能对自己的妻子说这些。   毛萍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的抱住吴芮的手臂,她的行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吴芮把妻子搂在怀里,两人就这样安宁的睡去了。   吴芮是幸运的,他有一个懂他爱他的妻子。   在台岭的某个草庐里,陈蒲很是装逼的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没有标出来的地方,对梅鋗说道:“咱们的目标就是这里,横浦关!” 第十六章 新手大礼包?   “我们第一战的目标就选在这里,台岭的门户,横浦关。”陈蒲掷地有声的说道。   草庐里的梅鋗,庚胜兄弟等人,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陈蒲。   有什么不对吗?搞的某人莫名其妙。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会弄错呢?这可是岭南三关之一啊。你们不需要么?   这可是哥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首战目标啊。   “嗯,那个,蒲将军。这个似乎不用你来说的,我们都知道横浦关这个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关键是要怎么打下来。”最后还是梅鋗出来打圆场。   额,好像装逼被雷劈了。不过陈蒲依旧嘴硬的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今天去查看一下地形好了。破关的事情就交给我,三天后,咱们横浦关上见。”   众人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陈蒲,不管怎么说,这个蒲将军都是敢于任事,不论他最终是否打下来这个关口,至少态度上是值得人尊敬的。   当然,大家也想看看,陈蒲的本事如何。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想,梅鋗认为陈蒲干不了这活,他觉得因为陈蒲没去过横浦关所以才敢说三天下关。   “你真的有把握吗?”梅鋗关切的问道,他们打横浦关的主意不是一两天了,那里地势十分险要,南面坡陡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北面却是相对的平坦,便于支援其他两关。   通俗的说就是,梅鋗他们出去很难,秦兵进来倒是很容易,就像家里有个防盗门,从里面要用钥匙开,外面的人倒是可以直接拧开锁,这让人情何以堪!!   最让人为难的是,横浦关前有一条河,叫横浦水(广东北江东源浈水),关道口又很窄,四周都有烽火台。   难道人能变成鸟飞过去?   “没问题,我就带着我手下三千兵马。负责开路。”陈蒲大言不惭的拍胸脯说道。好像那不是一个关隘,而是一只小蚂蚁,可以随便踩死。   不过陈蒲当天还是跑到横浦水附近观摩了一下地形。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这回牛逼吹大,真傻眼了!!   他护送梅鋗回来的时候走的山林小路,没往这里走,虽然是爬山涉水,一路上倒是还顺利。心想自己开了金手指,也算是个“百人敌”了。关隘什么的,怎么可能是问题。   结果现在站在湍急的河水跟前,看着河对岸陡峭的山壁,狭小的关口,真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山壁的关隘上隐约有人在走动,但是看不出这里到底有多少秦军?一百?一千?不可能太多,但是这地形真要靠人命去填那也是够呛。   夜里,陈蒲一个人点起篝火,也不管对面能不能看见,似乎也没有人管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由得想起从前带着老婆孩子去大西南旅游,那些少数民族的篝火晚会,心中一声叹息。   “这鬼地方真是混不下去了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陈蒲真是想给秦军跪了。他很想看看项羽是怎么把这么牛逼的大秦虎狼之师干掉的。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玩网游,结果自己开了外挂却连新手村都出不了,真是丢穿越者的脸。突然,一个黑影慢慢的靠近他,陈蒲却没有一点察觉……   在居巢(今安徽巢湖西南)的一个小院落里,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盯着一副地图发呆。如果章邯在此地,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拔剑杀掉此人。   原来,在地图上摆着好多写着“秦”,“百越”,“张楚”,“赵”,“齐”等字样的小木片,放在地图上,两军对垒的形势一目了然。只有在江东会稽,放着一个大木片,上面赫然写着“楚”。   “张楚没有了,这形势要逆转了啊。”这老头拿掉写着“张楚”字样的小木片。把附近写着“秦”的木片北移到地图上方写着“赵”的地方。那里本来就有一些写着“秦”的木片,现在更是密密麻麻一大片,那一片片黑色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张楚没了,赵国也保不住了啊。赵国没了,齐国也要完蛋了,这天下真的还是要姓秦吗?”这老头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把会稽那个写着“楚”的木片拿起来,却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我这是要出山了吗?虽然还未到时机,但机会不等人啊。”   这位老头叫范增,已经七十了,自幼就熟读兵书,却不知师承何人。   他一直想要有一番大作为,简单的说,就是改天换地,风云变色,让世间都知道他的威名。   吕不韦当政的时候,他就在,六国也都在。然而秦国统一天下如同卷席,他范增哪里会有机会啊。   秦始皇出来了,比吕不韦更猛,手下文臣武将一大堆,范增没办法进这个圈子,也不屑于进,捞点汤没什么意思。   他想要凭着自己一己之力,造一个新天地出来,这才是真本事。   范增确实也有真本事,章邯制定的秦国战略反击计划,分分钟被他看透。   大泽乡起义之后,秦国函谷关以东烽烟四起,起义军声势浩荡,并且迅速的派出主帅周文领导的西征大军,意图一举攻陷咸阳,颠覆秦国。   此时在秦国任少府(掌山海地泽收入和大秦皇室手工业制造,闲职)的章邯,给赵高上书,提出了一系列的解决问题的计划书。   首先,武装修建陵墓的三十万刑徒,作为中路机动兵团,总览全局,四处灭火。   其次,调回长城戍边的王离军团。因为大泽乡起义的原因,长城戍边的很多戍卒都逃跑了,只剩下十万余人,作为北路军,攻打河北等地的诸侯军。   最后,南征百越的赵佗军团北上,攻打江东,江淮等地的诸侯军。   三路分进合击,攻打陈胜的张楚政权,以及后面又冒出来的反叛势力。   这封计划书除了让章邯自己作为中路兵团的主帅让赵高不满以外,其他的简直是让人舒心得不得了。   就算赵高是个外行,也知道这个方略极有可行性,进可攻退可守。   事后除了陈胜的义军不堪一击和赵佗的南部军团遇到困境以外,其他的都是按章邯的设想进行的。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不外如是。   但他想不到的是,一个风一吹随时会倒的七十岁老人,竟然能在地图上推演他的计划,几乎分毫不漏,真的验证了那句俗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   如果陈蒲知道他要面对的都是这样的大神,不知道当初是否还有胆子敢到这里来“刷副本”。   不要以为知道历史走向就可以为所欲为啊,真正对上了,人家杀陈蒲这样的,跟杀一只老鼠差不多。   范增收拾了一下个人的衣物,背起包袱就往南走,准备前往会稽,去见一见项梁。他不打算回这里来了,天下大乱,已经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哪怕咸阳也是一样。   他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小院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头年龄虽大,却凶猛无比的洪荒巨兽出笼了,只不过此时却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一点。   “嗯,左边一点,对,这个力度很好。”   篝火旁边,陈蒲殷勤的给一个带诡异面具的黑衣人捶背,这个人正是轻音,只不过她此刻似乎是很疲惫,靠着一颗大树,坐在地上。   轻音此刻恨不得吐脏话,李追风这个混蛋,出手太重了,对自己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他又不是没见过自己的长相,这么美的佳人亏他下得了手。   一边愤愤不平,轻音一边指挥陈蒲给自己揉肩捶背。   “你是不是肌肉拉伤了?”陈蒲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能吧,跟人打了一架,运动量有点大。”轻音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疲惫。   “我帮你按摩一下吧,专业手法哦。你平躺着吧。”陈蒲解下自己的披风放在已经被烘得干燥的草地上。   轻音累坏了,也没多想,自然的躺下来。陈蒲认真的按摩和揉捏她的小腿,手臂,肩膀……   已经多久没做这样的事情了?陈蒲一时间走神了,他想到以前老婆给学生上课回来,腰酸腿痛,自己使出学习了很久的按摩大法,很多时候张晓娟直接就睡着了。   但是想睡那可能吗?某个色狼还在旁边上下其手呢。于是很多时候,她就在朦胧中被人褪去了衣衫和某色狼共赴巫山,那种迷糊的快意,让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如痴如醉。   所以他们夫妻之间,说:我给你按摩吧。或者说:你来给我按摩吧。就是暗示了希望得到对方的滋润和爱抚。   一下子又走神了,陈蒲这才想到此刻手指间那无法言喻的光滑柔软,女子特有的淡淡香气,让他心猿意马,手也不自觉的多了一些情人间的抚摸。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色胆包天的揩油。刚准备给轻音道歉的时候,结果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很明显她累坏了睡得很熟。看着轻音唯一露在外面白皙的脖子,陈蒲真的想偷偷拿下她的面具,看一看这神秘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轻轻的抬起轻音的头,让其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背靠着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不久也睡着了。   第二天,陈蒲被轻音摇醒。   “你手艺怎么样,我肚子饿了你做顿饭怎么样?”   轻音的语气似乎很高兴,昨日的疲惫一扫而光。   “女神有令,敢不从命?你等一下。”   荒郊野外,只有烧烤这一个选项,还好某人是精于此道的,烤蛇肉,烤兔子,烤山鸡,不一会就到轻音的手上。   轻音顾不得陈蒲,速速的吃完了,眼睛温柔的看着还在那里忙碌的某人,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攻下这座关隘?看你这两天那么乖,我就帮你一把好了。”   陈蒲一时定住了,突然丢下手中的鸡肉,什么都顾不得的跑过来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要不是轻音带着面具,陈蒲都想过去抱着她好好亲一下。   哈哈,这下哥终于可以好好的装下逼了! 第十七章 神兵天降   三天之后,梅鋗和庚胜兄弟站在横蒲关上,看着少量还未收敛的秦军尸体,看着一点损坏都没有的关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尼玛是怎么做到的啊,蒲将军手下的人又不会飞,这个确认无误,莫非秦军都是瞎子?   当初梅鋗问要怎么破关,陈蒲说有天上的神女下凡来帮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他还嗤之以鼻,现在看难道是真的?这蒲将军是什么人?能拉到天上的神仙帮忙?   他看见某人现在正站在关口的最高处,看着关口前滔滔不绝的横蒲水,那样子确实够骚包的。如果吟一首“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之类的,就很有后来唐代边塞诗人的架势了。   这个人很神秘,而且深藏不露!梅鋗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   他看不到的是,轻音正站在对岸的一棵树的树枝上,两人正在挥手告别,这次合作,她和陈蒲非常有默契。   当然,陈蒲并不知道,轻音是为了他才去找李追风要了那件东西,累了个半死,才会睡死了让某人有机会揩油。   横蒲关四周的要塞里修建了很多居住的石屋,一位秦军将领被五花大绑,坐在椅子上,脸上却没什么紧张的神色。   这倒不是他多么视死如归,大概是因为这次他和手下的兄弟多半都是被俘而未被屠杀,他猜想对方应该不是滥杀之人。只不过自己被关起来也没人来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正在这时对方一个年轻的将领走了进来,看到来人以后他精神一振。   对,就是这个人,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士兵,突然出现在关口北面的山坡上,让自己猝不及防被突袭,还被他制住,直接导致五百守军全线崩溃。   进来的这个年轻的将领就是陈蒲,此刻他把玩着缴获的秦军制式弩箭,脸上思索的神色越来越重。   尼玛中原的秦军不怎么样啊,上次追杀梅鋗的那一支,武器可没这么精良啊。   他端详着这把弩,保养得很好,但是有些年头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带着射击的准星,类似于后世的瞄准镜。他混进左右校的秦军大营,可是从未见过这种制式武器。   陈蒲判断,秦国的状况在每况愈下,军械生产已经大不如前,很多重要工序已经省略,比如这个弩,就比他见过的要精良得多,这肯定是秦始皇还在,天下还算安定时候生产的。   这些秦军是哪部分的呢?会不会是当年南下的任嚣,赵佗手下的?   不得不说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任嚣死了没?到底是赵佗还是任嚣说了算?   如果是他们的人,那就可以争取一下了啊。俗话说上兵伐谋嘛。   陈蒲又习惯性的神游天外,突然看见在那里绑着的秦军主将,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哦,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对自己现在的武力还是比较自信,陈蒲上去拿小刀割断了绳子。这一举动让横蒲关秦军主将张翼彻底放下了戒心。   “被捆了很久了,活动一下筋骨吧。”陈蒲又在那装大尾巴狼,哦,是狼外婆,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不用紧张,这不是在审问你,我们就是随便聊一聊。”   那笑容阳光,真诚,爽朗,充满着善意,仿佛是在和自己的贵客说话,脸上似乎都有一朵花。   但他不知道的是,古代龙阳之好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战国策》里专门有记载),军队里面更是屡见不鲜(当时在国外甚至还有基友军团)。张翼看到陈蒲这个样子,本来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尼玛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哥不好这一口啊,现在好歹看上去没有性命之忧,却要我牺牲菊花,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张翼心中拼命的怒吼,可惜他不敢反抗,也不敢说出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前打仗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了。现在武器都没有,又饿了快一天,对方杀死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谁的人马?”   呼,还好,是我想多了。   “我叫张翼,我们现在归赵佗将军管辖。”   “那任嚣呢?现在在做什么?”陈蒲好奇的问道。   张翼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为什么这个人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这可不是在现代,通讯很不发达的,任嚣病死也就是上个月的事情,到现在距离几十天而已。   任嚣任命赵佗为南海郡尉的事情,也才发生几十天而已。   “任嚣将军上个月已经去世。”张翼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去,等会我让人送饭给你,明天你就带着你手下的秦军走吧。对了,帮我带封信好吗?给赵佗将军。如何?”陈蒲平静的说道,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张翼心中疑惑顿生。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来横蒲关游玩的?来了把我们赶走就了事?当年自己和手下弟兄经历的那些战争,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的。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但是感觉又不太像啊。张翼彻底的困惑了。   其实陈蒲哪里是有什么想法,纯粹是想让他给赵佗带封信罢了。既然是有求于人,那怎么能杀人结仇呢。今后梅鋗的这大后方稳不稳定,吴芮的长沙王能不能坐稳,可以说就看这个头开得好不好了。   他想起轻音某天跟他说过的话:“系统给你的任务是搅局,你做的事情要能显示你的存在感才行,不是杀人杀得越多就能达到要求的,要动脑子。”   轻音这丫头真的是很有智慧啊,陈蒲害怕被她耍得团团转,有时候又不得不依赖她,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还好她心肠不坏,陈蒲这样自我安慰道。   横蒲关易守难攻,没有专门的攻城器械,根本想都不要去想。陈蒲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当轻音说可以帮助他的时候,某人在狂喜之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轻音,莫非你能从现代搬个挖掘机过来?但是哥没有上过布鲁弗莱阿,你就是弄过来我也不会开啊。再说这里也没有柴油啊。”这句话说出来真是石破惊天,刚刚喝了一口水的轻音差点没呛死。   某人赶紧跑过来拍她的背。等轻音缓过来,捂着肚子狂笑,同时拍打着陈蒲的肩膀,半天才恢复正常。   “以后我如果死了,肯定是被你笑死的。我这身板,能把挖掘机搬过来么?”   你连来回穿越都没问题,挖掘机算毛线,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陈蒲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是求轻音帮忙,虽然对方似乎脾气不错,他也不敢拿自己那副臭脾气显摆,这话是不能说的。   轻音拿出一个拳头大的方形物体递给他说道:“你运气不错,这里在几百年前,并没有一条河,也没有这座山。”   “你的意思是?”   “因为一次地震,这条河改道了,又多了这道拦路的山脉。”轻音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有个东西可以制造一个宽两米的通道,通道内的时空,可是几百年前的哦。”   卧槽,你这样开挂,警察叔叔知道么?   陈蒲被雷得外焦内嫩。   你们这些人要不要这么狠啊,别人还怎么活啊。   “不过听好了,只有五分钟时间。”   这还差不多,要是你真有这么强的能力,我该要为自己的身后事想一下了,免得被卖了还替你数钱。   “你说的神器就是这玩意?“陈蒲看着手头那个不知名的方块说道。   ”不是的,那个就是个发光的物体,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功法激发它。“   ”那你要怎么制造这个通道啊?“搞半天尼玛这玩意就是个灯泡啊,陈蒲大失所望,疑惑的问轻音。   ”我今天去找合适的地方设置启动的阵点,你也很忙的,去给我准备一些好吃的,拿出你最高的手艺来啊。晚上咱们在这里汇合我再告诉你。“轻音俏皮的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要陈蒲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做饭真是难为他了,不过这难不倒某人。他飞速的跑回离此处不远的梅鋗的营地,准备食材,准备工具,准备调料,打野味。   忙活了半天,蒸,炸,煮,烤,每样都不多,样样都精致可口。   哼,小丫头,哥可是发挥了两倍的水准,保证你晚上合不拢嘴,吃得走不动路。   结果到了晚上,轻音疲惫的走了过来,那样子似乎风一吹就倒。走到一颗大树下就坐下来靠着。   陈蒲看她不对劲,走过来坐到她旁边。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对劲啊。“   ”没什么,陈蒲借你肩膀用一下啊,我只是有点累。“轻音说完就靠着陈蒲的肩膀,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陈蒲看着那张妖异的面具,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轻音肯定是为了布置阵点,花费了大量的精神,她这样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给轻音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毛毯。   半夜,轻音醒了,喊肚子饿。陈蒲马上爬起来,忙进忙出的。用剩余的食材又做了一顿饭。   虽然没有白天那么丰盛,但也是相当的可口。这顿饭轻音吃得很开心,陈蒲似乎能看见她面具下面的那张笑脸。   “好了,说明一下吧。明晚你来到这个地方,激发我给你的信号灯,我就开始发动阵点了。记住只有五分钟,五分钟你不能冲到河对岸,就会淹死在河里,无论你会不会游泳,都必死无疑。”   “当眼前出现一道橘黄色的亮光的时候,马上停住,一定不要往前再走了,这些都是我今天测算好的。”   陈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轻音温柔的眼睛,严肃的点了下头说道:“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的好。”   “你知道就好啦,以后你对我要绝对的信任才行呀。”这话里竟然还带着一丝小女人的娇嗔,陈蒲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轻音躺在毛毯上,背对着陈蒲。   “好了,我要睡了,你替我守夜吧。明天晚上就是行动的时候。”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陈蒲抱着膝盖,心里寻思着到时候应该怎么组织自己的手下冲上去。   时间过得很快,白天陈蒲在自己的队伍里挑选了最精干,纪律最好的一百人,他不希望人多节外生枝。到了晚上,他带着这一百人来到横蒲水边,对手下的人说道:“弟兄们,咱们这次有女神下凡帮忙,破关易如反掌。”   说完开始激发手里的信号灯方块,顿时光芒大作,让人睁不开眼。陈蒲手下那一百人都看傻了,本来对某人大放厥词嗤之以鼻的,现在都是将信将疑。   突然间,眼前的横蒲水如被刀切断的面条一样,出现了两米宽的路,竟然还能看到地上的绿草,十分的诡异。   “所有人听我号令,跟在我身后,不要碰到两边的水,不要跑到我前面,现在冲啊。”   一百人如同一人,仿佛一阵旋风冲过大河,冲过山岗…… 第十八章 新伙伴?   开挂的人生是寂寞的。就好像玩星际或魔兽,调到资源无限,如果自己不作死,绝对碾压,不会有任何悬念。   任何强大的对手,在更强大的外挂面前,都是土鸡瓦犬。独孤求败就是此刻陈蒲的心情。   在轻音局部逆转时空的帮助下,虽然只有五分钟,也足够某人雄起一把了。   什么天险都如同纸糊的一样。陈蒲带着手下一百人,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横蒲关内部,秦军的背后。关上的守军猝不及防,又举着火把在明处,被隐藏在暗处的阴险小人暗算,完全组织不起抵抗。   陈蒲制住一个主将模样的人之后,这支几百人的秦军就兵败如山倒,全部放弃了挣扎。这一仗自己这边两人轻伤,简直爽快得不要不要的。   在陈蒲的“好心”之下,秦军守将张翼带着剩余的秦军,离开了横蒲关,大家都对陈蒲的宽仁厚道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服口服。要知道秦灭六国,那杀人可是非常溜的,经常几万几万的人头落地。   能玩这种假仁假义,最后还活蹦乱跳的,不是运气逆天,就是实力超群,哪个都惹不得。   这些秦军里其中竟然有一百多人不愿意跟着张翼走,愿意加入到陈蒲的队伍中。   “难道是我的猪脚光环终于爆发了?”陈蒲洋洋得意的想到:不容易啊,狼狈了这么久,终于能忽悠到人了。   其实他是拿后世的思维去看待这时候的人。   参加秦军的人,都是愿意当兵的吗?都是悍不畏死?还不是天下太乱了,秦法太严苛了,在家待着也是一样要死,还不如出来搏一把。陈蒲悄无声息的就拿下了横蒲关,当然有人愿意跟着这样“有能力”的将领混,将来多一分保命的机会而已。   这些人加进来,梅鋗又给陈蒲补了一些精锐,凑足了五千,现在陈蒲也算是他手下的一方大员了。   横蒲关有秦军的军械库,足够武装两千人,陈蒲主动给了梅鋗一千人的装备,作为他的亲军。剩下的则被自己截留,在这次行动一百人的基础上,加上那些投降的秦军,又补了一些人凑足一千,成立了一支他自认为的精锐,十分狗血的起名为“执锐营”。   当梅鋗问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某人是这样说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因为武器好,所以叫执锐。“   真这么简单?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已经看走眼一回的梅鋗,总觉得陈蒲深藏不露,不会这么简单。   张翼带着陈蒲写的一封信,直接前往番禺(今广州市),准备把消息带给赵佗。而他手下的残兵,则去了岭南三关之一阳山关,去加强那里的防御。   至于赵佗要怎么处置,那就不是他要关心的问题了。能从虎口全身而退,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此刻的心情,用现在的一句话形容就是:地球太危险了,我还是回火星去吧。经历过一次生死之间的人,才会珍惜生命的可贵。   夜晚,在横蒲关内的空地上,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会。当然,陈蒲是绝对的主角。他既是这场大胜仗的将领,而且还要负责主厨,指挥厨子做饭。没办法,谁让他手艺好呢……   累得个半死,看着在那里胡吃海喝的梅鋗等人,陈蒲无语的叹了口气。   尼玛,劳资又不是你们养的狗,还是自带狗粮的类型。又要负责出去咬人,还要负责做饭,说好的王八之气呢?说好的纳头就拜呢?穿越者哪个不是左右逢源,对手队友智商均为零的?随便瞎忽悠的。   心情不佳的陈蒲一个人来到关墙之上,看着轻音曾经站着的那根树枝跟他告别的方向,当然黑夜里什么都不可能看见。他在想轻音会不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跟他道喜,就像她以前那样,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消失。   这次他们配合真的很默契,陈蒲很想和她一起分享喜悦。   然而终究是什么都没发生。寂静的夜里,除了下面的流水声以外,就是青蛙和昆虫的叫声,还有隐约传来的远处的喧闹声。陈蒲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他也搞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能说说这次的神迹吗?我听你手下的士兵说了,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梅鋗站在陈蒲的身边,也望着黑漆漆的对岸,突然问陈蒲道。   “都说了是神迹,那自然也没什么好解释,你以为神这么廉价啊。”   这话堵得梅鋗半天说不出话了,他觉得对方就是在胡说,但似乎也隐隐有些道理。   “别多想了,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的,以后遇到敌人可得完全靠自己了。”陈蒲懒洋洋的说道,然后转身就走。   “你们吃饱了,我现在可还饿着呢,真是命苦啊。”看到陈蒲在走,梅鋗立刻跟上来,两人并肩,边走边说。   “陈蒲,现在岭南与中原的通道已经打通,咱们是不是应该挥师北上啊。”   “你不怕被章邯吊打的话,就直接北上找秦军刚正面,不过我就不奉陪了,我准备去番禺找赵佗去,应该也能弄个官当当。”这话说得有点恬不知耻。   梅鋗知道陈蒲是在调侃他,也开玩笑的说道:“跑路都被你说得理直气壮,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   “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你以后就会了解我的。”陈蒲不理被这话镇住的梅鋗,快步往宴会的场地走去。   尼玛,那么多好吃的,都给我留一点啊,敢吃完了,下次让你们啃泥巴去,陈蒲心里愤愤不平的想到。   轻音一回来脱掉黑长袍就倒在床上不想动,全身都要累散架了。   她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突然发现自己眼前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打了个哈欠说道:“老师,以后进来要敲门啊,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那老头却对轻音的玩笑话没什么反应,冷冰冰的说道:“公主,你在那边的时间太长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那个叫陈蒲的男人真值得你这样费心吗?”   轻音揉了下眼睛,靠着床头看着她的老师睡眼惺忪的说道:“这个人不会被欲望所侵蚀,只要他的本心不变,就是我们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连李追风都可以放下成见来合作,多费点心是值得的。”   “人心这种东西是最容易变的,也许他会受到各种诱惑,最后把持不住。即使拿到神器,也未必会交出来,你忘记你兰陵姑姑了么?至今没有一个人的能力,心智能超过她,结果她做了什么?嗯?”   这老头的语气很严肃,轻音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兰陵姑姑可是她的偶像,为了情郎可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多么浪漫啊。一想到姑姑的事情自己的心都醉了,好希望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值得自己那样付出。   想了一下,轻音对自己的老师妥协了。“老师,你不是没什么事情吗?就在那边帮我看着陈蒲,顺便帮忙传递消息吧,明天我去向长老会说一下,让你有一个监察者的身份。用变形术是不会受到系统的侵袭的。”   唉,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老头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对轻音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好累啊,把我吵醒结果更困了。”轻音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抱着一个枕头就睡着了,睡姿撩人。可惜这妙曼的身体却是无人欣赏。   陈蒲以为梅鋗他们会把食物吃完,实际上是他自己小心眼了。有专人负责将每个菜肴都弄出来一份,留给某人,实际上他的餐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以至于叫来几个手下才吃完。   第二天梅鋗就毫不含糊的召集所以将领头目开会,商讨下一步的行动。陈蒲在会上一言不发,就看着梅鋗手下的那些人争得面红耳赤。   说北上攻打江西的有。   说北上攻打湖南的有。   说南下攻打番禺的也有。   还有说按兵不动,守好横蒲关的人。   这几派谁都不能说服谁,大厅里闹哄哄的。   “蒲将军,现在大家都没个定论,你怎么看下一步的行动?”梅鋗眼巴巴的看着陈蒲。   手下那些人不给力啊,打仗还行,出点子就抓瞎了,关键时刻指望不上。   “我还没想到。”陈蒲淡淡的说了一句,给梅鋗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知道意思,马上把陈蒲拉到关口的城墙上单独说话。   “你觉得吴芮这个人怎么样?”陈蒲突然冒出这句让梅鋗摸不着头脑的话。   “他这个人很聪明,而且审时度势,做事防范于未然。嗯,他母亲和我同族,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亲戚。”梅鋗想了一会说道。   果然是这样!尼玛吴芮是吴王夫差的后裔,你是越王勾践的后裔,你们家真是好基友不断,相爱相杀啊。陈蒲满怀恶意的想着。   “你知道就好了,凡事皆因强出头,你不要跳出来,躲在吴芮的身后。”   “这是什么意思?”梅鋗被搞糊涂了。   “我就是让你去当吴芮名义上的下属,跟着他混,但是不听他的调遣。”陈蒲又继续蛊惑道。   “吴芮打哪里,你就跟着打哪里,但是不要听他的指挥。这样出了事,有吴芮在前面顶着,你还是有自己的回旋余地。”   这样很歹毒啊。梅鋗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听出陈蒲的意思了。吴芮混得好,自己有饭吃,吴芮倒霉了,自己第一个就跑。   梅鋗刚准备反驳一下,结果陈蒲的话马上就堵住他的嘴。“你以为造反是玩过家家么?你是想吴芮一个人死还是希望我们都跟着一起死?”   梅鋗不说话了,陈蒲的话虽然有些恶意,但也是事实。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要是拖家带口,身后成千上万的人,捅兄弟两刀的事情都屡见不鲜。   正当陈蒲准备抛出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天上传来一只飞鸟的叫声,陈蒲抬头一看,一只身躯庞大的大雕,在他头顶上空盘旋,如果不是在岭南,陈蒲真害怕是匈奴人训练侦查的,大军要来找他晦气。   那大雕猛的俯冲下来,刚要碰到陈蒲的时候,一个竹简掉在地上。他拿起来一看,似乎是一封信,上面这样写道:“陈蒲,我是轻音。我有事不会经常来了,这个大雕以后可以为你提供帮助,传递消息。你要把他当做自己的伙伴。竹简里镶嵌了一个小哨子,用于呼叫他。你多保重,期待再会。”   陈蒲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空空荡荡的,连信里面说这只大雕用的“他”而不是“它”,都没有注意到。   倒是梅鋗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经远去的大雕,心下觉得陈蒲更加的神秘莫测。 第十九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一连几天,陈蒲都情绪低落。他的心情正如唐后主李煜的那句词里写的一样: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不管怎么样,陈蒲都和这个时代里的人找不到一点共同语言。   他来这里不是要打天下当皇帝的。   也不是来搞什么发明创造来提高逼格的。   他不需要站队,不需要选主公。   他仅仅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老婆孩子而已。   在这里,也许只有轻音那温柔俏皮的话语,可以给他带来一丝安慰,更是提醒他自己的使命,不至于迷失在这个世界里。   唉,一声叹息。   轻音你也太不负责了,就把我扔这里,换只鸟过来帮忙,什么意思啊……陈蒲心里有点小幽怨。   夜里,陈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似乎就能看见轻音那如秋水一样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他猛地爬起来,点燃油灯,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也拿着油灯,似乎找他有事情。   “蒲将军,你能不能和我详细说下今后的计划,我最近心里十分的不安啊。”梅鋗皱着眉头,似乎横蒲关被拿下来并没有给他带来喜悦。在中原的门户打通了之后,前方的未知,反而让人更害怕。   大哥,这是夜晚,你给不给加班费的啊。陈蒲对梅鋗无语到了极点,你特么是龙傲天怕什么啊。至于像现在这样坐卧不安的么?   其实陈蒲也是傻,梅鋗如果不是谨慎的人,历史上早被人吊打几百回了,能风光到最后么?   “没那么复杂,你暂时等待吧,我想出长沙郡走走,侦查一下。你先守好横蒲关,不要想其他的。”陈蒲打个哈欠就不理梅鋗转身背过去要睡。   梅鋗虽然名义上是陈蒲的上司,但却拿这个无欲无求的手下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悻悻的出去了。   等他走了以后,陈蒲想到的却是轻音告诉他的,不要总待在梅鋗的手下,还有自己的任务。   人类的特性就是懒惰和习惯,当熟悉一种生活以后就不想去改变。   但是陈蒲没有选择,他必须要去搅局,因为这是那个所谓的“系统”给他布置的。   何为搅局呢?搅动各方局势。只有八面玲珑的人才有可能搅局,只有分量不轻却不至于让局势呈现一边倒的人才有可能搅局。   你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不能太忠诚,但也要活下去。这任务简直一个坑爹了得。   心情不佳的陈蒲决定到长沙郡去看看古代的湖南究竟怎么样,只当是散心,顺便侦查下秦军的布置,说白了就是公费旅游。无节操,无下限。   不是要找回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吗?陈蒲你倒是努力一点啊。话虽如此,但是某人心情一差就不想做事,任性也是出名了的。   第二天,梅大爷拉着陈蒲,死活都不让他走,没办法,陈蒲只好认真的和梅鋗讨论今后的发展问题。   “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陈蒲问梅鋗。对方一脸怂逼的样子,不过也可能是想听自己的看法,在那里一言不发。陈蒲哀叹一声,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了。   “我们从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方面来说说。”听到这话,梅鋗眼睛一亮,《孙膑兵法》里有这句,但是他只知道意思,却不能深刻理解。   “先从天时说起。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但是章邯横空出世,现在反秦的斗争处于低谷,不适合率先跳出来做出头鸟。我建议还是好好的等等,同时和吴芮联系,你们一起起兵攻打长沙郡,两个方向夹击,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梅鋗点点头,这点他很赞同。事实上,章邯那如狼似虎的三十万秦军,真的让人很发憷。这支军队还在,各路义军和诸侯都不得不装孙子。   “从天时方面来说,就是我们要乖乖待在台岭。”陈蒲严肃的说道。梅鋗如同小学生一样,看着自己的老师,等待下一步的讲解。   “从地利上说,你西北是长沙郡,东北是九江郡,都是吴芮和秦军要争夺的地盘。你和吴芮合作才有出路。还有”陈蒲顿了一下,对梅鋗说道:“你的背后也不安全,都是赵佗的人马。你觉得要怎么处理和赵佗之间的关系?”   梅鋗一下愣住了。是啊,尼玛一下子没想起来。他是从吴越来的,对于台岭的土著来说算是中原人,但是相对于从中原来的秦军而言,自己又是土著了,颇有“穿长衫的短衣帮”的架势。   不出事还好,现在要公开反秦,后方的赵佗虽然对秦朝庭也是阳奉阴违,心怀不轨,但不管他立场如何,也未必会放过自己啊?   一下子梅鋗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陈蒲知道他肯定是想到自己腹背受敌,又没开金手指不知道后续的发展如何,经自己这么一提就比较害怕。   他拍了拍梅鋗的肩膀说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在放走秦军守将的时候,我就让他带信回去给赵佗了,相信我,只要我们不主动攻击岭南的秦军,赵佗也不会主动挑事的,他是个聪明人。”   梅鋗感激之中带着一丝敬畏的看着陈蒲,他读过一点兵书,上兵伐谋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这封信如果起作用,不亚于十万雄兵。相当于稳定了自己的大后方,让手下的大军可以全力出击,与长沙郡的秦军对抗。   “地利上说你是有利有弊,不过总体说来,只要你能和赵佗达成互不侵犯的协议,台岭的根据地易守难攻,是非常稳固的。”   “那人和呢?”梅鋗已经被陈蒲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人和嘛,你手下人多不多,军队的规模要多大?粮草怎么供应?”   额,这个梅鋗倒真没有想过,现在他和庚胜兄弟加在一起,堪堪两万人。今后如果扩军,肯定会影响粮草的供应和后方的守卫。   “还有啊,你是外来户,要怎么处理和本地土人的关系,我是指在军队里的土人和你带来的浈水兵。”   梅鋗陷入了沉默,事实上这是个掩盖在水下的暗流,他只是平时不说,并非一无所知。   陈蒲急着要走,懒得和梅鋗墨迹,直接说道:“你把双方的士兵打散了,重新分组。士兵的家属,也按照序列分组,每一组共同使用分发的农具,每天在一口锅里吃饭,在挨着的田地里面耕作。多出来的粮食作为军粮。缴纳足够的粮食,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先就这样,剩下的我回来再说。”   “还有,每户出一人为兵,其余的人战时为兵,平日务农,闲时操练。”   丢下这句话陈蒲就急急忙忙的背着自己的行李跑掉了,只剩下梅鋗一个人细细思索陈蒲的话,甚至都忘记去拦住某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梅大爷,我可不敢多说,万一我把曹老大的屯田说出来,让你养肥了把刘邦给灭了该如何是好。   陈蒲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吐槽。他做的这些应该够梅鋗自己慢慢发展了。还是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处去看看吧。   ……   正当某人抛下自己的大军,以侦查为名,不负责任的公款旅游的时候,在离横蒲关数百里远的吉安(今江西省吉安市),英布带领的吴芮军气势如虹,团团围住城池,已经有军士奋勇的爬上城墙,与守城的秦军战成一团。   突然,攻城的冲车撞开北面的城门,英布一马当先,带着手下亲军不顾一切的冲进城。守门的秦军已经傻掉,瞬间被英布等人杀出一条通道,后续大军陆续进入。   眼看城墙上和城墙下的吴芮军士兵已经越来越多,很多秦军放弃了抵抗,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们,吉安这座城,已经陷落无疑了。   吉安乃是大城,依托赣江而建,属于庐陵县,乃是县治所在,交通便利,土地肥沃,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中央的县守府门口,县令和县尉带着官吏跪地请降。   而隶属于左右校的秦军主将赵贲,在知道吉安陷落以后,带着残兵北上,企图与章邯大军汇合。   吴芮对于政务轻车熟路,很快安顿好了吉安的所有事宜,夜晚,在县衙大厅,觥筹交错,手下诸将都喝得很尽兴。尤其是英布,攻下吉安他是最大的功劳,连秦军主力都被打跑了。   酒足饭饱,吴芮让两个貌美的侍女扶着烂醉如泥的英布出去了。毛萍扶着略有酒意的吴芮,来到县衙后面的厢房。   “芮哥,吉安是附件最大的城池了,这真是个好地方啊。”毛萍感慨的说道。   “萍儿,我现在是步步惊心啊,梦里都会害怕秦军会突然杀进来。”吴芮却没有毛萍这样高兴的情绪。话里带着几分忧虑。   爱妻轻轻的靠在吴芮的怀里,轻声的问道:“所以芮哥你打算把丹丹嫁给那个英布吗?”   “嗯,英布已经展现了他的才能,可能是万中无一的将才,现在不笼络他,迟早会控制不住的。   为了咱们的生存,只能牺牲一下丹丹了,虽然这样很自私,但我这个一家之主不能带着你们走向绝路。   臣儿也是你的儿子啊,你不为他想想么?”   吴芮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纠结,他和毛萍感情极好,相爱相知,从来不会隐瞒。他并没有说好话哄妻子,而是说出了自己实际上的打算。   “我知道,就是心里过不了那一关,芮哥,我好难受。”怀中的女人在轻轻的哭泣,吴芮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吹灭了油灯,在毛萍的耳边说着悄悄话。不久,毛萍就破涕为笑,“希望如此吧,我们全家的安危幸福,芮哥你要斟酌好啊。”   他们看不见的是,门口的屏风后面,一个娇小的身影一晃而过。   刚才在吴芮夫妇房间里偷听的人正是他们的女儿吴丹,听说吴芮要将她嫁给英布以后,惊恐万分。她思索了片刻,觉得她在父亲的大道理和母亲的哀求之下,肯定会逼不得已的就范,从而跟英布过一辈子。   要我跟那个粗鲁的大胡子过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算了。吴丹愤愤的想到。   此时从未吃过苦,心里全是浪漫幻想的她,决定不辞而别,出去躲一段时间再说。   不过她还是知道要化化妆,穿着略显宽松的男式长袍,带了点干粮,就来到了赣江的岸边,此时正好有一艘船,一个老头在船上准备离开。   吴丹不由分说的跳上船,钻进船的帆围里,此时船已经缓缓离岸。   “你一姑娘家,这是要去哪里啊。”那老头笑着看看吴丹,眼神充满了玩味。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啊。”吴丹显然是不知所措。   “你皮肤白皙,没有喉结,胸前微微隆起,老汉要是这个都看不出来,那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爷爷,你别送我回去啊,求你了。”吴丹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老人哀叹一声:“罢了,我就载你一程吧,到了赣邑你到老汉家住两天,给家里写封信吧。“   “谢谢爷爷。”   “唉!” 第二十章 你不作死不会死   坐在小船上顺着赣江南下,心情轻松下来的吴丹,望着天上的一轮满月,岸边摇曳的芦苇,有点想念父母起来。虽然她才离开他们几个小时。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那摇船的老人突然问她起来。   “哦,爷爷,我叫吴丹,我爸爸是吴芮,他是义军的领袖,麻烦让我在你家里住几天,他会报答你的。”小姑娘有点傻又不算傻,知道扛出老爹这张虎皮,却又自报家门,泄露老底。   “好说好说,以后叫大叔就行了,我姓秦,你叫我秦大叔好了。”老头的语气似乎有点奇怪,说话也有些似笑非笑的。   咕咕咕……吴丹的肚子发出一阵响声,她从家里出来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一口水都没有喝,现在安定下来,才觉得又饿又渴。   那个姓秦的老头递给她一张饼和一壶水,吴丹什么淑女形象都顾不得,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好像有点不对劲!这饼……实在太好吃了!又酥又软,比自家做的还好吃!水也是,像是果子露,带点甜还有点酸酸的,生津止渴,自家从来都没喝过。   这老头穿的破破烂烂的,像是会吃这样好东西的人么?   “小妹妹,饼是不是很好吃啊。”老头笑眯眯的问她。   “嗯,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吴丹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   然后视线逐渐模糊,隐约看见那秦老头撕下了面皮,露出英武俊俏的佳人模样,走过来把手伸向自己的胸脯……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昏倒的吴丹,这名女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切!才是个小妹妹而已,就是脸蛋好看点。秦瑶依又捏了一把吴丹的胸部和屁股,恋恋不舍的把手伸回来。胸虽然翘挺,但是太小,个子太矮,身材干瘪,就是脸蛋还行,和我比差远了。   船舱里,秦瑶依拿出一面铜镜,看着镜中那精致又美轮美奂的脸庞。她陶醉的抚摸了下自己高耸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看着自己细长的大腿,叹息了一声:“瑶依啊,你是这世间最聪明,最美丽的女人,又有哪个女人比得上你,又有哪个男人能配得上你呢?真的好寂寞啊!”   还好此刻陈蒲不在这里,不然他毒舌几句,这女人绝对和他不死不休。   秦瑶依褪去了自己穿着的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衫,毫无顾忌的露出光着的身体,准备换上女装。   “再这样出来不行啊,还要装老头,太丑了。”   突然,心有所感的她,发现船头站立着一只大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那眼神,怎么说呢,像极了一个充满对异性渴望的男人的眼神。   她闪电般的抓起船舱里的弩箭,然而大雕的反应却更快,刷的一下就飞离了。   秦瑶依展现出惊人的箭术,那大雕翅膀中了一箭,但还是挣扎着飞走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哼,扁毛畜生,本小姐的身体岂是你可以看的。”这个自恋的女子在那里气急败坏的说道。   换完衣服,秦瑶依把吴丹捆起来,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噩梦开始了。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   不久吴丹就醒了,然后看着倾国倾城,女人味十足的秦瑶依,想着自己上当受骗,苦从心中来,怒向胆边生,和欺负她的那个女子打起嘴炮。   “快把我放开,你这个蛇蝎女人!”吴丹对着秦瑶依吼道。   “不放,豆芽菜。”   “蛇蝎女人!”   “豆芽菜!”   “蛇蝎女人!”   “再骂我堵你的嘴!”   “我爸爸是吴芮,他不会放过你的。”吴丹开始叫家长了。   “切,我爸爸还是秦始皇呢。”秦瑶依马上回敬一个更猛的。幸好她不知道然并卵这个词,否则肯定会脱口而出。   “蛇蝎女人!”吴丹继续开始老招数。   ……   尼玛和这个小女人胡搅蛮缠真不是对手,秦瑶依恨不得跪了,说来说去就那几个词。她拿出一块布,塞进吴丹的嘴里,对方就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了。   把她扶进船舱,秦瑶依在吴丹面前又摸了下自己饱满的胸脯,同时斜眼看着对方平坦的胸部,不屑的哼了一声。吴丹气的满脸通红又不能说话,把头别过去不看她。   今后的几天,两人陷入拉锯战,当然,吴丹一点武艺都没有,秦瑶依已经不捆着她了,两人时不时的就对上,互相大眼瞪小眼,吴丹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该吃喝的一样不少,但怎么都不和秦瑶依说话。   小船一直顺流而下,毫不费力的就来到赣江的分叉所形成了一片区域,那就是秦国的南方重镇赣邑。再往南走,都是小县小乡,然后就是南越国的地盘了。   秦瑶依拉着吴丹的手,直接进入了城外的一个秦军大营。营门口的秦军竟然都没有盘查询问,让吴丹大感意外。她虽然不谙世事,但吴芮和英布带兵打仗,军纪严明,吴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很显然这女人的身份很不简单。   不一会她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国字脸的高大汉子,对着秦瑶依抱拳行礼道:“军师,前方情况如何?”说完又看了一眼吴丹,似乎是在询问。   “这位小姑娘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不要怠慢了。来,去我的营帐再说。”此时的秦瑶依却不似船上那样满是女人的气息。她现在气场十足,如果不是因为美貌,绝不会有人将她看成一个女子,因为那气势就仿佛一位杀伐果断的统帅。   两人来到中军大帐,秦瑶依毫无顾忌的坐到主帅的位置,那将领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赵贲,大军伤亡如何?”“禀军师,我军有计划的逐步撤出吉安,外紧内松,主力基本保持完整,现在杨熊将军大军正在赶来,到时候估计咱们有十多万人,足够对付吴芮和英布了。”   赵贲是沙场宿将,将情况很详实的汇报给秦瑶依。而对方却没那么乐观,想了一下说道:“赵将军,你先下去吧,让部队修整一下。我还有一张王牌可以打。”   赵贲恭敬的出去了,秦瑶依站在地图面前发呆,眼睛不断的看着一个地方--会稽!   “师傅,大秦如今四处漏水,这船,靠我就能撑下去吗?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个小女人啊。”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眼里是发泄不完的无奈和疲惫。   ……   轻音给她的老师清理了大腿上的箭伤,涂抹了药膏,对方感觉已经好多了。   “老师啊,你这次是怎么受伤的?那边有人能伤得了你么?”轻音感觉很奇怪,自己的老师可不是一般人,他当年也是姑姑兰陵的老师,心智过人,武艺非凡,想暗算他都难。当年九大长老,被兰陵杀了五个,最后还是他出马劝服了对方。   轻音一问他,这老人就想起秦瑶依那白嫩的身躯,摇曳的腰肢,饱满的胸脯,不由得一阵心神恍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咳嗽了一声说道:“吴芮的女儿被绑架了,我一路跟踪,被一个女人给暗算了。”   于是这老头惟妙惟肖的模仿秦瑶依的语气,重复了她当时所说的所有的话。这也是他的性格,不加主观态度,只陈述事实。   不过他偷看对方裸体的事情当然不会说。   啪,轻音猛的一拍桌子,眼里满是怒火。“这女人太自恋了,还说什么世界上最美,最聪明,没有男人配得上,她脸皮要多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嗯,这女人长得确实挺不错的,她师傅心里其实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能说啊,轻音的脾气他太了解了,大气,理智,但是受不得刺激,一刺激驴脾气就上来了。   “哼,敢这么傲气啊,我一定给你点颜色看看。老师,你先好生修养吧,我写封信给陈蒲,让他对付这个女人,看她到了陈蒲胯下婉转承欢的时候,还傲不傲得起来!哼!”   尼玛女人恶毒起来真是蛇蝎心肠,你得有多恨她才会让陈蒲去推倒她啊!   别人不就是自恋自吹了一番么,就惹到你了?   怎么说我也是受伤了,你就不能关心下我么!   轻音的老师心里充满了怨念,女人真是无法理解的动物,特别是妒忌心发作的女人。   某个美丽贤淑的女子在他心中那好好学生的形象一下子坍塌了,这种行为好比一个高中女生妒忌班上的班花比自己好看,找外面的小流氓去把班花那啥了。   公主啊,你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啊。   唉,看来我一辈子单身,不和女人这种不可理喻的动物打交道,是正确的决定。   ……   蝴蝶的翅膀扇动一下,远方就可能会有风暴,历史的车轮,可能因为一个小石头磕碰一下,就改变了原有的方向。   在泗水郡丰邑,沛公刘季(后来才叫刘邦),呆呆的看着并不高大的城池,心中哀叹了一声。   他心中无比的后悔,用现在的一句话说就是:尼玛装逼装过头,肠子悔青了。   秦末大乱,起义军和诸侯并不是完全一股绳去对付秦军,他们彼此之间也会相互攻打。这不,魏相周市前来攻自己的地盘方与(地名,今山东省鱼台县西),刘季不得已,派出自己手下最能打的曹参去防守方与。   自己则带着大军,准备内外合击。   临走前他装逼了一把,为了显示自己宽大仁厚,特意让有点武力和谋略的雍齿守自己的老巢丰邑。因为雍齿一直都跟自己不对付,这样做才会更加显得他虚怀若谷。   没想到雍齿是个彻头彻尾的二五仔,刘季前脚走,雍齿后脚就据城以守,投降魏国。   晴天那个霹雳,刘季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雍齿这一闷棍打得他眼冒金星。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无奈和卧槽。   但刘季的心如同后世曹操的诗句里面形容的那样: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的命就像不死的小强一样,老而弥坚。   他带着自己的大军,回师丰邑,准备攻城。   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还是没成功。   此时,他发动了第三次攻城,然而损兵折将不说,还搞得士气低迷,雍齿站在城墙上耀武扬威的,扬言要杀光城里刘季的父母和亲族。   听到这话的刘季,眼前一黑,彻底的晕了过去。   而要晕的还有某个公费旅游的人。   陈蒲看着那位雕兄扔给他的信,已经无语凝噎了。   “陈蒲,吴芮的女儿吴丹被一个叫秦瑶依的女子绑架了,就在赣邑。救出吴丹。然后不管是用强也好,自愿也好,你去把这个秦瑶依上了,夺取她的贞操。我会给你报酬的,让你能更快救出自己的老婆和女儿,你考虑下。”   落款是轻音。   这是要奉旨泡妞吗?轻音你是得多无聊才会让我去做这种事啊。   像这种喜闻乐见的项目,哥!不!干!了!   尼玛我是来试炼,最后找回老婆孩子的,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女人玩妒忌游戏的工具,陈蒲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初中高中女生抢男朋友时候的恶劣招数。   哥才不是你们的玩偶呢。陈蒲一把就将竹简扔到赣江里,突然砸到一个男子的头,那人似乎被砸晕,咕咕咕的就沉到水里了……   卧槽,不是吧,谁会这么倒霉啊,下次千万别用竹简写信了。   陈蒲二话不说,脱了衣服就跳进赣江救人。 第二十一章 节操满满   轻音那天因为师傅受伤,又听到那个叫什么秦瑶依的女人大放厥词,怒火攻心写下那封信,等平静下来以后又后悔了,可惜信已经送到,再反悔似乎更不好。   算了,陈蒲到秦末来征战也够空虚寂寞冷的,过着和尚一样的生活,找个女人满足下他的生理需要,不是很正常的吗?   抱着这种想法,轻音决定自己瞅准机会还是过去帮帮忙,帮陈蒲把这女人拿下,等他们办事的时候自己在旁边录像,然后拿到那女人面前,绝对可以报一箭之仇。   至于这女人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被陈蒲搞大肚子,会不会被陈蒲始乱终弃,会不会想不开自尽,这是她需要关心的问题吗?   反正陈蒲完成系统的所谓任务以后,自己就会实施下一步的计划,这个叫秦瑶依的女子,依旧会留在秦末,成为历史的一个背景,她是给陈蒲生孩子也好,还是默默无闻死去也好,对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简单来说,在轻音眼中,这就是送给陈蒲的一个活生生的充气娃娃,等他要离开了,提起裤子走人就行。   如果陈蒲知道了轻音的想法,肯定会认为她“节操满满”,然后不跟她玩了。   什么?你说轻音在陈蒲心中是那么心地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拜托,你每天吃的猪肉都是猪的尸体,间接的杀掉那些猪,你于心何忍,以后改吃素吧。   那些植物长得那么好,却被弄死成为你的盘中餐,多么残忍啊,以后你也不要吃素了吧。就吃土晒太阳好吗?   一个人对自己在意的人好,已经可以称为善良。对任何人都好的那是博爱,这种人一般都活不了多久的。   秦瑶依射伤轻音的老师,已经是结仇了,现在轻音只是要陈蒲去把她搞上床,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是遇到恶毒的人,找十几个大汉一起对秦瑶依做那些害羞的事情才是真报复。   陈蒲不知道他信任的轻音正在“算计”他,此刻他奋勇的将一个年轻的男子从赣江里拖上岸。   这人一看就是穷酸,粗麻布的衣服,身材高大却面黄肌瘦,肯定不是什么富家子弟。   他是怎么掉江里面的?陈蒲估计是这家伙在岸边不知道干啥,被竹简砸到头,昏迷了就倒在水里沉下去了。   不久那人悠悠转醒,对陈蒲说道:“我是怎么掉江里面的?”   你问我么?我怎么知道,就像蜗牛看乌龟跑步,太快了。虽然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但陈蒲却无辜的看着那个人说道:“我只是路过看到你刚好掉进江里,就下去救人了,其他的不知道。”   继轻音之后,又一个节操满满的人!   陈蒲看那人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相逢是缘,我请你吃烤鱼吧。”   “当真?太好了,我已经两天没怎么吃饭了。想起来了,我之前是在江边抓鱼,好像被一个什么东西砸到头,然后就晕了。对了,我叫韩信。”   “额,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陈蒲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有点问题。   “哦,我叫韩信啊。”那人用大一点的声音说道。   卧槽,千古第一兵圣,汉初三杰之一,险些就死在自己的高空抛物之下,多亏自己会游泳啊……   知道对方是韩信之后,陈蒲一改之前毫不在意的态度,变得殷勤起来。   找竹竿,挖蚯蚓,钓鱼,陈蒲轻车熟路。你问我为什么这家伙会钓鱼这样熟练?某人为了晚上摆摊赚钱养老婆,偷偷去禁止钓鱼的河边垂钓,把钓来的鱼晚上做烧烤的事情我会告诉你吗?   就是因为鱼新鲜,味道好,价格是别人的两倍都还吃的人排队。   在陈蒲高超的手艺下,韩信差点咬到自己的手,连鱼骨头都吃下去了,那吃相让某个闷骚的人啧啧称奇。   “请问阁下高姓大名啊,今天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请我吃饭,请受韩信一拜。”不等陈蒲反应过来,韩信就跪下给他磕了一个响头。   “额,你就叫我蒲将军好了。”陈蒲不动声色的说道,他也想看看韩信的斤两如何。   “什么?你是个将军?是秦军的吗?还是哪一支义军的?”一听陈蒲自称将军,韩信一改之前木讷的样子,眼睛里似乎有精光冒出。   “你我萍水相逢,这个并不重要。”陈蒲还是一边吃烤鱼,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肯定不是秦军的吧,一看就不像。快,吃完鱼我就加入你的队伍,保证不出三年,帮你夺得天下。不是我夸口,只要我出马,天下没有人是对手,章邯也一样。”韩信叉着腰,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卧槽,我有点知道为什么后来刘邦不肯放过你了。你这情商真是让人捉急啊。交浅言深是为人的大忌,只要不是要死的人,谁特么见到个陌生人就兴奋的说自己要夺天下的啊。   陈蒲大失所望,装作很有兴趣的问韩信道:“你这么厉害,那你倒是说说看,今后的形式发展如何啊?”   韩信没看出陈蒲的情绪,以为自己的恩人在考较他,依旧是那幅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秦国已经是冢中枯骨,秦军今后必败无疑。”   咦,有点门道,陈蒲心中暗暗点头。   “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觉得现在秦军在战场上的优势很大啊。”   “嘿嘿,混吃等死罢了。秦军打一只少一只,而义军不断有补充。神仙难救。”韩信得意洋洋的说道。   其实秦国此时还是有救的,只要章邯放弃函谷关以东的土地,带大军回关中,立子婴为帝,大赦天下。还是能保住秦国的基本盘,只不过又回到七国争霸那个年代而已了。   想来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秦人,节操还是有的,没有给历史开倒车,章邯也是个值得敬重的人。   他没有打断韩信的发言。和张晓娟大学时代就生了女儿,业余时间赚钱养家的陈蒲,其心智不是现在的韩信能够比拟的。   “那你觉得谁会夺得天下?”   “现在看不出来啊,但是南边的吴芮,最北边的臧荼都没机会。”   “那丰邑的沛公呢?”陈蒲故意说起了刘邦。   “他?不可能!”韩信很肯定的说道。   唉,现在的你,还是很嫩啊,韩信。   “你觉得要怎么打败章邯?”陈蒲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却看见韩信沮丧的说道:“现在还没有办法,我的看法是,两路出击,声东击西。主力攻打函谷关,只要灭亡了秦国的皇室,攻陷咸阳城,章邯大军不战自乱,不攻自破。   陈蒲心下了然。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咬破手指在上面写道:韩信有经天纬地之才,得之可有天下,望善待。落款是蒲将军。   陈蒲毫不介意的把血书直接递给韩信,也不怕韩信看到上面的内容,对他说道:“你拿着我的信去找江东的项梁大军,他们很好找的,项将军会善待你的。”   韩信如获至宝,再次跪下给陈蒲磕头说道:“将军待我如父母,再造之恩,请受韩信一拜。”   陈蒲十分装逼的在那里站好,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拜。   “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去赣邑还有事。”某人不想再这里晃悠,他现在急着要去救那个什么吴丹。虽然轻音的要求很过分,但是吴芮的女儿是不能不救的。当然,推倒神秘女人的任务就被他自动忽略了。   哪知道还跪在地上没起来的韩信一把抱住陈蒲的腿说道:“赣邑你不能去啊,我就是从里面逃出来的,城门已经封锁了,只能进不能出,城外不远处还有一个秦军大营,里面我观察只怕不下五六万人啊。”   嗯?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啊。秦军是不是在策划什么大的行动啊。对方到底是哪一支人马呢?按说章邯的主力应该没有到这里才对啊。   我要好好合计一下,可能吴丹不在城里,应该就在秦军大营之中,尼玛这是难度MAX的超级任务啊,轻音,你不坑爹行吗?   正当陈蒲在琢磨怎么救人的时候,赣邑的秦军大营主帅的营房里,一个高挑美丽的年轻女人,拿着一个竹简,扔到床上坐着的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旁边。   轻轻的说道:“给家里写封信报平安吧,就说你在我这里作客,欢迎你爹弃暗投明,我可以做主,既往不咎。”   “哼,蛇蝎女人,我才不写呢。”吴丹虽然单纯不谙世事,但也知道军国大事不可不察的道理,自己如果打乱父亲吴芮的作战部署,可能全家都会因此丧命。   更何况,这个女人就一定会信守承诺?她直觉上觉得不会。   秦瑶依似乎是有些失望,叹息了一声,一只手捏住吴丹的下巴,一只手在她胸前抚摸。吴丹的脸变得通红,身体里一阵阵异样的感觉,自己身体有了反应,让她觉得很羞耻。   别以为吴丹是小孩啊,人家从小读书多,早就明白男女间是怎么回事了。   “你现在有感觉吗?要知道,你只要不肯写,我会让这大营里几万人一个个轮流对你做这种事情,看你还肯不肯,想想吧。”秦瑶依的威胁很现实,也很残酷,很准确,一下子击中了吴丹的弱点。   她可能不怕死,你让她现在跳赣江,说不定立马就会跳。但让这么多男人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吴丹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在秦瑶依的淫威之下,吴丹不得不给吴芮写了一封信,说自己现在在赣邑的秦军大营里,没有性命之忧。写完就倒在床上呜呜呜的哭个没完。   “各为其主而已,我并不想侮辱你。想来我如果落到你爹手里,下场也不会好。别出这个营帐,你暂时是安全的,如果我还说得上话。”   丢下这句话,看都不看吴丹,秦瑶依就走出营帐。吴丹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似乎觉得这个人也不是那么穷凶极恶。   命运总是给人无声的嘲讽,想要的往往得不到,却硬塞给你不想要的,想施加给别人的最后往往落到自己头上。 第二十二章 福利?   陈蒲好心的给了韩信很多钱,足够他一路省吃俭用到会稽了。对方对他真是感恩戴德,差点就要喊爹。韩信临走前千恩万谢,说会报答陈蒲的再造之恩。   等韩信走后,陈蒲看着他落魄的背影,心里不甚唏嘘感慨。   也许现在你确实落魄得不行,可谁又能想到你以后有一天会封侯拜相,横扫八荒呢?果然是莫欺少年穷啊。   陈蒲这么做不光是为了韩信,其实也是为了刷刷自己的存在感,才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否则还写什么血书,尼玛疼死了。   他又看着赣邑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叫秦瑶依的女子,武艺如何,是什么身份,吴丹藏在军营中哪个位置,就这么跑到大营里面去救人,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秦军士卒装扮的人,骑着一匹马飞奔而来。对着他毫不避让。   擦!一个小卒子就这么嚣张跋扈了?   陈蒲是不相信的。作为一个研究历史的,他不会不知道,相比现在的所谓义军,秦军才是军纪森严的军队,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非常分明。   像这种在单骑的情况下对路人毫不避让,绝不是秦军的风格。   万一你是去送信的,撞死了人,被对方的亲族拦住,节外生枝,延误了情报的传递,那是要诛九族的。   要知道,战国到秦汉,战争频繁,民风可是相当彪悍的。   再说一个士卒,平时肯定是上官欺辱和压迫的对象,还能这样嚣张的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陈蒲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个骑马的士卒,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家伙。   他迅速的闪开,迎面将宝剑抛出,直接把那人钉在地上,对方左肩膀血流如注。那战马跑了很远又停下来,站在那里不安的走来走去,却不肯过来。   陈蒲一脚踩着那人的胸口,握着插进对方肩膀里的剑说道:“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准备去做什么事。”   那人眼珠只转悠,显然是想编造什么谎言。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歪主意骗过我。“陈蒲握着剑的手转动的一下,宝剑在肩膀的肉里面搅动,那人疼得大喊大叫,声音还有点尖锐。眼神怨毒的看着他。   陈蒲这才注意到他竟然没有胡子。   莫非是个公公?秦瑶依姓秦,公主,太监,秦军大营,这几条线索连在一起,陈蒲豁然开朗,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   “你是服侍瑶依公主的宦官吧?”陈蒲死死的盯着那人的眼睛。   对方露出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又强装镇定隐忍下来,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不用装了,瑶依公主就在前面不远的秦军大营对不对?你是去送信的对不对?”应证了自己想要的推测,陈蒲继续诈唬这个宦官说道。   对方的神色更加的凝重,却依然一言不发。   “你不想说是吗?如果我现在快马去找吴芮,找英布,甚至找项梁,说有个大秦的公主在大营里,你说他们会不会很感兴趣呢?嗯?”陈蒲一步步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   “你想知道什么?”可能是破罐子破摔,这个宦官居然镇定下来。   “你是什么人。”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是瑶依公主贴身宦官赵二。赵高是我干爹。”说道赵高,这人竟然头一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卧槽,你是阶下囚了还这么拽啊,就算你爹是李刚,落到我手里还不是随意我揉搓。   陈蒲用力的踩了这人胸脯一下,对方登时冷汗直流,大呼小叫,不能忍受。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啊,动什么粗啊。”这声音不阴不阳的,真是让陈蒲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准备去哪里送信?信在哪里?”   “就在你脚踩的地方,哎哟。”陈蒲松开脚,从这人胸口的褡裢里摸出一个帛书,是一封信,估计是吴丹写的,上面说自己被秦军绑架,在赣邑的秦军大营里。然后就没有了。   这是要引吴芮上钩,准备伏击他和英布的大军么?陈蒲顿时陷入了思索。   正当陈蒲习惯性的走神时,那人趁他不注意,摸出腰间的一把小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陈蒲捅过来。   被轻音训练过的陈蒲,怎么会被一个受了伤的太监暗算,那说出去真是没脸出来走动了,还不如自己切了去当太监呢。   陈蒲反手一剑,那宦官就头颅飞起,身子还是握刀准备行凶的模样,又缓缓的倒下,浑身的鲜血。   “古人真是说的好,要当心女人和阉人,幸好哥机警。”陈蒲还真是有些后怕,这宦官少了一块东西,就认死理,偏激得很。   不过这人对那个瑶依公主也算是死忠了,他们该不会是……一下子又想到那些什么宫廷秘史之类的八卦消息,某人在那里不怀好意的呵呵只笑。   “要不要给那个秦瑶依一个惊喜呢?这还真是一块不错的敲门砖啊。”满肚子坏水的陈蒲又想到了一个阴损的主意。   陈蒲从那匹马托着的包袱里,竟然搜出一面铜镜。   擦,你丫的家伙都没了,又不能把妹,要镜子干嘛?   其实这倒不是赵二自己用的,而是随时为秦瑶依准备的,只不过带出来了而已。某人自己闷骚老是想歪。   陈蒲找到了那宦官的另一套衣服,拿出轻音给自己的易容粉,对着镜子十分为难的用小刀给自己刮胡子,又看着那个死不瞑目的头颅,不断往脸上涂抹揉捏。   陈蒲可不是什么艺术家,只有反复的塑形,不像又搓掉。搞了好久,陈蒲觉得有个八分像了。如果是晚上去,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自己好像比他高那么一点点,晚上应该看不出来吧?看出来了怎么办呢?   某人不禁心里一阵发虚。但是不冒险,似乎没别的好办法混进秦军的大营啊。   唉,自从来了这里,没有一次舒心的,处处都是坑爹的货。   陈蒲心里一边埋怨轻音,一边掩埋了这个宦官的尸体。又把自己的宝剑和药粉药丸藏在一棵树的不显眼的树洞里。   秦军大营离此处并不算很远。不一会就到了。看着对方庞大的营盘散发出的阵阵压迫,陈蒲的心一点点下沉。   历史上有这只庞大的秦军么?   陈蒲仔细的想了想,没有答案。但是年代久远,一切都淹没了历史的尘埃中,谁都不敢肯定会不会有没有记载的,会不会是春秋笔法,会不会因为政治的需要,被统治者刻意的篡改。   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耐心的等到天将要黑却没有黑的时候,准备动身。   定了一下心神,陈蒲大摇大摆的走到营门口,吸取上次的教训,他没有任何停顿的直接往里走,对方果然没有人出来阻拦。   秦国这是药丸啊。   一个公主的服侍太监,门哨竟然不加盘查就放过了。想汉景帝时周亚夫的细柳营是何等的军机森严啊。   其实这倒是陈蒲想岔了。秦瑶依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在大军之中的,她真正的身份是左右校的军师,负责统筹两校的兵马作战,是实际的统帅。   否则现在人心不古,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坐镇,秦国的朝廷能放心赵贲和杨熊掌军么?   统帅的服侍之人出入大营,哨卡当然不会排查。   根据经验,主帅的营帐一定是最大的,这是权利的需要,也是作战的需要。陈蒲不假思索的就往营地里显眼的那个地方走去,一路畅通无阻。   突然,前面迎面走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正是和陈蒲有过接触的赵贲。他赶紧微微的低下头,不紧不慢,不动声色的从他身边经过。   “赵二,你不是去送信的吗?怎么回来了?信弄丢了可是要军法处置的啊。”赵贲在陈蒲要经过的时候,幽幽的丢出这句话。   尼玛,你装作没看见会死啊。某人心里疯狂的诅咒赵贲不得好死。   陈蒲从胸口掏出那封信,在赵贲面前晃了一下说道:“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公主禀告,就返回了,禀告完我就立刻去送信。”   “嗯,你去吧。”赵贲不置可否,应了一声就走了。陈蒲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离开的赵贲回想起刚才的细节,越想越觉得蹊跷,对方的言谈举止和以往大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有什么不同。   不过似乎没有陌生人的感觉,赵贲只归咎于自己谋划大事,心神不宁,有些疑神疑鬼了。   有句话说得好,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陈蒲来到疑似秦瑶依的大门口,却不直接进去,也不打招呼,就在门外偷听。   “吴丹妹妹,这果酒可是很香醇的。你真的不喝吗?”   “哼,你是个坏人,我不吃你的东西。”   “随你好了,晚上叫肚子饿,可是没有人给你做饭的哦。对了,不知道你父亲看到那封信,会有什么表情呢,还真是期待啊。”   “你这个蛇蝎女人,你……”吴丹似乎很伤心,又开始哭泣起来。   “谁在门口,还不进来说话!”秦瑶依大声叫唤了一下,陈蒲轻轻咳嗽了一声,直接低下头,跪倒在地。   哼,你这个臭女人,别落在我手上,竟然哥得给你下跪,你等着。   此时陈蒲心里想的就跟街上打不过别人想回去找场子的小流氓一样,悲愤又无可奈何。   “赵二,你不是去送信了么,怎么回来了,信呢?”喝了一点小酒,秦瑶依小脸红扑扑的,竟然没注意到眼前的人换了衣服。   陈蒲拿出那封信递给秦瑶依,看到了她那张俏丽的脸蛋和婀娜多姿的身段,心里一阵恍惚。   好一个沉鱼落雁的年轻女孩啊,难道这就是轻音想送给自己的福利?   好纠结啊,陈蒲心猿意马起来。本来自老婆死后就一直憋着,又受到轻音那封信的撩拨,某人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等稍微冷静下来,他又觉得很惭愧,虽然妻子和女儿已经死去了,但他还是将自己看做是一个有妇之夫,为自己的好色而感到惭愧。不得不说,秦瑶依的外貌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他收敛了心神,说出早已想好的话:“公主殿下,在下打听到十分重要的消息,就跑回来禀报了。”   “哦,原来是这样,情有可原。记住,在军营里,你的身份是我的亲军,而不是什么宦官,明白吗?军令如山是不能打折扣的。”   “是,小人明白。”   “有什么你说吧。我身边这位小朋友你不必在意,反正她跑不了。”秦瑶依根本没把吴丹当回事,毫不在意的说道。 第二十三章 我不是随便的人   陈蒲不动声色的把手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小刀。   他看到这位清纯英武中带着美艳妖娆的秦国公主,对方的心情显然极为放松,还喝了一点酒。   如果此时自己暴起,应该可以挟持面前的美人,逼迫她放走吴丹,然后自己带吴丹回梅鋗那里也好,去找吴芮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   “禀军师,赵贲和杨熊将军求见。”门口的护卫高声喊道。   “让他们进来吧。”秦瑶依又看了下跪在地上的陈蒲和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吴丹。   “赵二,你带这位小妹妹去后帐等一下,等两位将军谈完事情你再详细告诉我吧。”   呼,陈蒲松了口气。拉着吴丹的手就往后面走。他的手指在吴丹的掌心抚摸,这个小女孩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对方正在跟她眨眼。   来到后帐,陈蒲用手指在吴丹掌心写了个“救”字。对方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刚要说话,陈蒲却把手指放在她嘴边,示意她安静的呆着,不要出声。   而前帐,身材高大的赵贲和一个瘦高的将领一起走进来。秦瑶依连忙起身,请他们坐下,那个瘦高的汉子还拿着一壶酒。   看着一桌子菜,那瘦高汉子不客气的说道:“军师,俺们是粗人,别讲究那么多了,就吃这桌冷菜好了。你看,我和赵将军还带了一壶从咸阳过来的佳酿,咱们边吃边聊你看如何?”   秦瑶依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脸上却笑颜如花的说道:“那好啊,我也很想和两位将军聊聊现在的局势。”   “军师,现在大军损失倒还好,只是士气有些低落,前段时间咱们对吴芮诱敌深入,丢了许多城池,很多时候都是不战而退啊。”赵贲忧心忡忡的说道。   秦瑶依却满不在乎的安慰他们说:“别担心,决战的地点就在赣邑,这里两面环水,等敌军攻下赣邑,一定放松警惕,咱们埋伏周围,一击而定。“   卧槽,这女人懂兵法,很阴险啊。秦瑶依的话,陈蒲在后帐听的清清楚楚,连吴丹都皱起了眉头。对方的计划,对吴芮军的威胁很大。   如果是英布来攻打赣邑的话,陈蒲觉得吴芮失败的可能性极大,特别是吴芮知道女儿吴丹在对方手上,更加的投鼠忌器。   这女人不像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计谋一环扣一环,直冒坏水的。   这时那个瘦高的汉子说道:”俺杨熊才不管那么多,跟在军师在后面打仗就行了呗。来军师,我敬你一杯。“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秦瑶依也喝完了杯子里的果酒。却见杨熊不悦的说道:”军师,进了军营,你就不再是娇滴滴的大秦公主,而是杀伐果断的统帅。怎么能喝这种小女子喝的酒呢。“   说完,他不等秦瑶依反应,直接在她的杯子里倒满酒,又给自己倒满。   ”来,军师,这么久依赖你运筹帷幄,我杨熊敬你一杯。“   杨熊很痛快的又喝了一杯。然后看着秦瑶依。一边的赵贲始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喝酒,好像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俗话说酒品如人品,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秦瑶依扭扭捏捏的不喝酒或者喝果酒,势必会让杨熊和赵贲看不起她。   绝色佳人眉头都不皱一下,拿起酒杯就一口干了。只不过这酒的烈性超出秦瑶依的想象,她辣得只咳嗽,半天才缓过来。脸已经变得通红,看上去带着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接下来秦瑶依没有喝杨熊带来的酒了,只是喝自己的果酒,赵贲心情好像很低落,没有喝酒也不怎么说话。三人说着秦军里的事情,他们商量着消灭吴芮的大军之后,就准备北上和章邯的大军夹击项梁。   项梁的楚军是两个月前才在会稽起兵的,但这势头却凶猛的不得了,秦军简直不是一合之敌。他手下兵精粮足,猛将甚多,尤其是侄子项羽,有万夫不当之勇。   秦瑶依的计划是干掉吴芮,挥师北上,等楚军准备西进或北伐,远离根据地的时候,给他们雷霆一击。她将计划说给杨熊和赵贲听了。   陈蒲在后帐听得心惊胆颤的。这女人简直可怕,陈蒲是知道历史走向的人当然无所谓,但一个女流之辈,却对局势看得这么透彻,那真是不简单了。   他心里不禁冒出这样的问题来,这女人是谁?她是无师自通还是哪个牛人教出来的?   这里牛人太多,就算开挂我也扛不住啊。   陈蒲的心里暗暗叫苦。   “军师,在下想起还有紧急的军务要处理。先告退了,你和杨将军继续聊吧。”赵贲说完这话也不等对方回答,就离开了大帐。   秦瑶依原本以为杨熊也会走的,哪知道他却赖在这里,和自己说起了笑话。好久没有这么放松,秦瑶依时不时的哈哈大笑,果酒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却是没注意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淫邪。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喝酒不怕喝多,就怕喝杂。秦瑶依喝了烈酒,又喝平淡的果酒,觉得头越来越晕,视线模糊。   杨熊的声音像是有回声一样,朦朦胧胧的。   她觉得越来越热,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不自觉的就用手抚摸自己饱满的胸脯,双腿来回的摩擦,夹紧。   欲望!无可止尽的欲望!!秦瑶依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她要男人,极度的需要,她需要男人进入她的身体。   以往在宫廷里看过的春宫图,那生动的画面,不断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此时的秦瑶依,已经醉眼朦胧,两只手在自己身上各个部位游走,欲火焚身,不能自拔!!   “哈哈,美人,今晚你是我的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熊在那里猖狂的笑着,一把过去抱起秦瑶依,就往后帐走,因为床在那里。   秦瑶依还没有完全的迷失,愤怒的说道:“只要你敢碰我,我一定杀了你,哦,啊!”最后那一声呻/吟,都是情不自禁。杨熊今天的阴谋很成功。   “嘿嘿,你别想了。你愿意听话,我就让你当个小妾,你不听话,等今晚上了你,明天就割下你的人头,向项梁大将军领赏,哈哈哈哈。”   早就听到动静的陈蒲,连忙拉着吴丹躲到屏风后面,所谓屏风,其实就是个大的地图而已,认真看的话,其实遮不住陈蒲和吴丹的小腿。   然而现在杨熊是什么状况?一个词概括:精虫上脑。他的酒里可是有很多“助兴”的药,今天不在床上和秦瑶依滚个七八次,药效不会解除的。此时他也已经是不受控制,眼里只有自己横抱着的女人。   杨熊飞速的脱光自己的衣服,又迅速解除了秦瑶依的武装,粗鲁的压上去,一边撕咬着对方的脖子,一边恶狠狠的说道:“平时在我面前装高贵,今晚就要让你成为淫!娃!荡!妇!贱女人!”   秦瑶依眼角都是泪水,嘴里挣扎着说不要不要,不但没有效果,反而更加激起了杨熊的兽性。   但好事也就到此为止了。脑中只有欲望的杨熊,没料到有人直接用一把小刀,准确的插入他的心脏,还搅动了一圈。   脑子热得不行的他,没有任何的反应,身子瘫软下来。   陈蒲把这条黑黄的大肉虫,从秦瑶依的身上拉下来。这时,那美丽无比的身体,就全被某个闷骚的家伙看在眼里了。   陈蒲转过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尼玛这样不行啊,哥也好想和她做那事啊,到底是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呢?   这时秦瑶依不断的扭动身体,嘴里喊着:“赵二,快来,我要你。就算你是宦官也没事,快。”   听到这话陈蒲却冷静下来,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看清楚啊,我可不是阉人呢,我是堂堂男子汉啊,我又不是赵二。”   “那,那更好,快,我受不了,快压住我。啊,啊。”秦瑶依现在已经和荡/妇没什么区别,如果陈蒲现在就把她上了,估计她嘴里还会说谢谢。   咦,想起来了,王为国这个二货好像也遇到这种事情的啊,好像当时中招的是林大校花,连他都没上,莫非我连这个二货都不如?   似乎不上也不好啊,这种药没男人去“解毒”的话,好像对神经有影响。陈蒲一下子陷入了莫名其妙的纠结。   他突然看到满脸通红,在墙角里缩成一团吴丹。   有个好办法了,我怎么会没想到呢。   “快来,我不怪你,快给我,啊”秦瑶依又在那里“催”他了。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啊。”   陈蒲很装逼的说了一句,然后到墙角把吴丹拉到旁边对她说道:“我知道秦瑶依这个女人你很不喜欢,但是现在必须要救她,要靠你。”   吴丹看着陈蒲的眼睛,心蹦蹦乱跳,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现在去摸她,我告诉你摸哪里。”陈蒲的话如同恶魔。   “但是,那样……”吴丹很显然不愿意。   “你父母和大军的安危,我们能否逃离这里,全看你了。没有选择。”陈蒲严肃的说道,那眼神让吴丹无法拒绝。   “那好吧,你告诉我摸哪里?”小女孩终于屈服了。   “你把手放到那里,对,力道大一点,注意看她的表情……”   “对,你学得很快。往下面移,对……”   “不行,这样不行,不是这样摸的,要……”   “小心点,她可能还是处子,别坏了她的身子,对,你看她的表情……”   某个闷骚的家伙越来越兴奋,比他骑在秦瑶依身上还兴奋,如后世岛国拍小电影的导演一样,指挥着吴丹这样做那样做。   不过这样还是很有效,床上迷失了的美人一次次进入极乐的巅峰。在吴丹累的满头大汗之后,终于沉沉睡去,一脸满足。   吴丹瘫坐在地上,靠在陈蒲的怀里,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也是个女人,遇到这样香艳的事情,自己何尝没有感觉。   陈蒲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的说道:“知道吗?你是个大英雄,是你救了你父亲和他的大军,还有我们,你很了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吴丹觉得靠在陈蒲的怀里特别安全,心里甜丝丝的,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觉,悄然爬上心头。   这一夜,有人死了。   这一夜,有人欲/仙欲死。   这一夜,有人累的要死。   这一夜,有人兴奋得要死。   光辉而又阴暗的人性,疯狂而又温馨的时光,成为了陈蒲,吴丹,秦瑶依三人都无法抹去的回忆。 第二十四章 为你写诗   陈蒲为什么要救秦瑶依,为什么不和她共赴巫山呢?   第一个是因为他矫情了。他一向认为靠着暴力和药物,得到女人的身体,都是懦夫的行为。有种你用魅力让妹子自愿宽衣解带啊,就算是用钱砸也是你的本事啊?靠武力和下药算什么男人?   第二个则是被大营里数不清的秦军吓坏了,秦瑶依要是有事,他就是玩无双,也冲不出这个大营。他必须要挟持秦瑶依或者得到她的友谊,自愿或不自愿的送他和吴丹出去。   显然如果让自己的小兄弟爽了,你怎么知道第二天清醒过来了的秦瑶依不会怒火中烧的杀掉他们呢?陈蒲可不敢冒险。   唉,真是可惜了。他心中还是有点不舍和淡淡的后悔。那么美的女人啊,比自己的老婆张晓娟还美得多的女人,又不是谈感情,发泄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呢?   撇开在那里莫名纠结的陈蒲不说。第二天秦瑶依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裹着毯子,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基本上还是记得的。   无耻的背叛,下流的暗算,身不由己的迷失,愉快的颤抖,荒唐的帮助。秦瑶依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崩溃,支持着她的信念,已经荡然无存。   羞愧,失落,迷茫,悲伤。秦瑶依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孤独的坐在那里发呆。   眼角的泪水不断的流下来,她洁白光滑的手臂抱着毯子,低着头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灵魂已经死去。   脸上还有一丝潮红,乌黑的头发也是散乱着的,有一些粘在脸上。肩膀和精致的锁骨都露在外面。仿佛一个雕像,美丽却没有生机的雕像。   吴丹累坏了靠在床边还没醒,陈蒲着看秦瑶依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心受了伤,觉得有些不忍。   男人毕竟总是怜香惜玉的嘛。   他拿起床头柜子上的梳子,轻轻的来到秦瑶依的背后,默默的给她梳头。   陈蒲很仔细,他给自己的老婆梳头过很多次,也很有经验。秦瑶依没有作声,似乎默认了他的行为。   当陈蒲小心的为她扎起头发的时候,眼前的佳人似乎颤抖了一下。   看了看秦瑶依的发型,陈蒲觉得还不错,拿着铜镜到她的面前,问道:“你觉得发型怎么样,好看吗?”   没想到对方却有更多的泪水流下来。   “美人卷珠帘;   深坐蹙蛾眉;   但见泪痕湿;   不知心恨谁。”   看到这幅场景,陈蒲突然想起李白李大侠的一首绝句,反正穿越者是无耻的,李白还没生出来呢,他不知怎么的,这首诗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秦瑶依的眼里多了几分神采,轻声的问道:“还有呢,应该还有四句吧?”   卧槽,你是不是妖怪啊。陈蒲在心里拼命的吐槽,连绝句你竟然都知道。   不过表面上却平静的说道:“没有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秦瑶依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陈蒲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跟赵二差不多,她自己也是会些手段的,于是轻柔的问陈蒲道:“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   额,那倒是无所谓了,反正这玩意在脸上也不舒服。   陈蒲使劲搓脸,不断有粉末掉下,不一会就露出自己清秀的瘦脸。   秦瑶依不知怎么的小脸一红说道:“干嘛易容啊,这不是挺好的吗。”   大姐,怪不得你被人家昨天迷倒,我要是不易容能进来吗?   突然,一具柔软的身体靠在陈蒲的怀里,微微的颤抖,抽泣。不久就变成嚎啕大哭,陈蒲感觉自己胸前湿了一大片。   怀里的美人情绪已经爆发了,陈蒲对这种情况遇到过很多次,他轻柔的抚摸拍打着秦瑶依光滑背脊。   “我就是一个小女人而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我又对不起谁了,这大秦需要我来站出来维护,为什么还会有自己人暗算我啊。”   “像我这样的年龄,和心爱的人长厢厮守才是要干的事情啊,为什么要我来指挥千军万马啊,师傅,我恨你,我恨你!!保住大秦,我又能得到什么啊!”   秦瑶依紧紧的抱着陈蒲,好像是找到了一个依靠。嘴里不断的说一些对她的身份而言大逆不道的话,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陈蒲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天下大乱,战场不是你这样的窈窕淑女应该去的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生活几年吧,不会一直乱下去的。”   秦瑶依轻轻的推开陈蒲,脸上还挂着泪痕,看着他那清澈的眼神,突然破涕为笑,撒娇似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说道:“你真是会哄女孩子呢,我觉得好多了。”   说完毫无征兆的双手搂着陈蒲的脖子,然后紧紧吻住了他的嘴。   经过昨晚的迤逦,两人都不再矫情了,很多事都心照不宣。要说陈蒲对这么美的女人不动心,那也太假了,他又不是太监。   一个空虚寂寞的男人和一个迷茫失落的女人,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都被对方点燃了,两条小鱼在欢快的纠缠,秦瑶依的毯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落,陈蒲的双手在对方上身游走,长久的禁制,导致欲望决堤,再也控制不住。   经过老婆多年调教的陈蒲,不是秦瑶依这种看似成熟其实还是小姑娘的女子可以比拟的。   这也是为什么心机深沉的老男人会对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子伤害那么大却屡屡得手的原因之一。   “你这么辛苦,我真的很心疼。”   “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孩,不应该凋谢在沙场上。”   “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生活好吗,我不想看到你死。”   轻柔而又关怀的话语在秦瑶依的耳边摩挲,伴随而来的是细密的亲吻。陈蒲的情话已经是千锤百炼,张口就来。   他的手如同有魔力一样,让身下婀娜多姿美人战栗,颤抖。   皇宫是复杂的,虽然秦瑶依还是年轻的处子,但对那方面却并不陌生。   除了最后那一步,两人彼此纠缠着,体会着对方的温情和美好的青春体魄。   秦瑶依还是不愿意交出自己,她有她的骄傲和坚持,陈蒲也不愿强迫她。   虽然没有说话,但两人却非常有默契,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身体与灵魂的触碰,秦瑶依感受到了男人的怜爱,而非占有。这种感觉让她陶醉,如同吸毒一样不能自拔。同样是亲热,陈蒲带给她的却是别样的吸引,和昨天杨熊的粗暴截然不同。   也许一开始她是因为感动或者发泄,或者是需要一个依靠。到后来则是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一切。   就算没有到那一步,老练的陈蒲也轻易的让秦瑶依享受到了做女人的快乐,对于一个结婚好多年的现代男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他和老婆的感情还那么好。   最后秦瑶依吻遍了陈蒲的全身,用嘴满足了陈蒲的需要,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很不容易。   看得出来,或许陈蒲是逢场作戏,但秦瑶依,则是真的动情了,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   云雨过后,两人穿好衣服,秦瑶依却依然坐在陈蒲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眼里全是爱恋。   “哼,蛇蝎女人不要脸,恬不知耻的黏着男人不放!”不知道什么时候吴丹已经醒来,也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陈蒲与秦瑶依两人的“恩爱秀”。   “这有什么,我们老秦人的女子,就是这样敢爱敢恨。“仿佛是示威一样,秦瑶依亲了一下陈蒲的脸,不屑的看着吴丹。   完败。吴丹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秦瑶依小脸羞红,摘下自己的发簪,递给陈蒲说道:”我的贞洁先保管在我这里,等你哪天带兵进了咸阳,我会为你宽衣解带,自荐枕席。”   纳尼,这是赖上哥了?会不会太快了一点,我们昨晚才第一次见面呢。陈蒲实在搞不懂这女人怎么想的。   “你的信物呢?你是打算空着手就拿走我的身子么?”秦瑶依不悦的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信物啊,东西都藏在江边的树洞里了。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陈蒲拿起小刀,龙飞凤舞的在一个竹简上写道:   待到来年八月八;   我花开罢百花杀;   通天香阵透咸阳;   满城尽带黄金甲。“   豪气冲天,气壮山河!秦瑶依眼神迷离的看着陈蒲,心咚咚狂跳。   自古美女爱英雄,不外如是。   她真的动心了,她甚至起了嫁给这个男人,一起白头偕老的念头。   也许这样英雄盖世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之前她说的那些都是半开玩笑的话,刚才的迷醉,就当是一场绮梦,只是希望留下美好的回忆。但是当她看到这首诗,心里有种感觉,似乎保存了二十年的贞操,真的会在咸阳送给这个男人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毕竟我们同床共枕过。”秦瑶依轻声的问道。   “我叫陈蒲,大家都叫我蒲将军!一个武夫而已。”   “你就是项羽口中那个能和他比肩的蒲将军?”秦瑶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我很出名么?怎么连项羽都知道我了?   秦瑶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知道了对方并非泛泛之辈。   嫁给这样的男人,似乎也并不辱没自己吧。她心里竟然有些小甜蜜。   如果陈蒲能打进咸阳,足够说明他的能力,那自己献身于他,两人在一起又有何妨?   “我还有些要紧事处理,你们先别到处走动。”   说完这话,秦瑶依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等我处理完军务,就送你和吴丹回去吧。”声音落下,人已走远。   陈蒲看着在秦瑶依全身游走过的双手,感觉嘴里留下的淡淡清香,皮肤上留下的温柔触感,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被轻音的那封信诅咒,虽然不是百分百,但到底还是品尝了醇美的佳人,回味无穷。   我这算是背叛么?算是出轨了么?   老婆已经死了,应该不算。   但自己是要救活她,也要算。   然而自己并没有做最后那一步,也不能算。   但是自己也有点动心,这女子的身体让他迷恋,应该也算。   陷入了无限的纠结之中,老婆张晓娟的地盘,在被人侵蚀和掠夺,自己的回忆在一点点走远。让陈蒲觉得失落却无可奈何。   “哼,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人,其实你也是个大色狼。竟然,竟然干那样的事情。”完全被忽略了的吴丹对着陈蒲骂道。   卧槽,看来在这孩子面前演了活/春/宫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第二十五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在陈蒲面前娇柔热烈,温情无限的秦瑶依,出了营帐,脸就变得冷峻严肃,没有一丝笑意。   奇耻大辱!!差点就栽在杨熊手上,成为他胯下的玩物,竟然靠着不可思议的运气躲过一劫,心高气傲的她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   秦瑶依是跟恩怨分明的人,陈蒲救了她,所以她愿意放陈蒲和吴丹一马。甚至在冲动之下宽衣解带,主动献身,让陈蒲品尝自己的身体作为报答。   这些,陈蒲和她都有默契,和幼稚的吴丹不同,他们都是在用成年人的方式打交道。   身子都被看光了,都用特殊的方法泻火了,还有什么可矜持的?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意料,她要的本来只是一场春梦,但好像弄假成真,自己竟然动了真心。   陈蒲给她的温情和体贴,还有从来没有过的疼爱和尊重,像致命的毒品一样诱惑着她,害怕说放手,不愿说再见。   分别的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甚至自欺欺人的留给自己一个念想。秦瑶依猜想如果战局不是像现在这样紧迫的话,她可能会忍不住今晚两人继续睡一张床,继续今天早上的故事,享受让人沉沦的欢愉。   爱情和阴谋一样来得太突然,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和陈蒲的这段孽缘不知道会不会开花结果,这个秦瑶依并不在意,或者说只能期待命运的安排。   她收敛了满脸的春意和心中粉色的幻想,眼神变得肃杀。   报恩完了,现在就是要报仇了!   杨熊已经死了,肯定还有同党,他们是准备带大军投奔项梁的。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贲肯定是知情的,说不定还是同谋。他和杨熊不同,更有心机,也更阴沉。这个人很危险,她也不会放过。   杨熊想侵犯自己,肯定是他的主意。但杀掉自己,一定是项梁所策划的,这个仇,不能不报。   “叫上所有的亲卫,跟我来!”秦瑶依对着一位全身戎装,衣着却又与普通军士有些不同的汉子说道。   “是,公主!”那汉子领命而去。   简单,直接,直取要害。卫队包围了赵贲的营帐,秦瑶依手握佩剑,径直走了进去。   带队的汉子带着人鱼贯而入,瞬间解除了赵贲护卫的武装。   原本以为心机深沉的赵贲会垂死挣扎。没想到对方竟然身着布衣,镇定自若的坐在几案前,眼神平静的看着秦瑶依。   “果然杨熊还是失败了么?公主,我们都小看你了啊。”赵贲语气里不带任何情感,哪怕冲进来的亲卫已经把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们并没有小看我,只不过谁又能想到蒲将军混进来了呢?   秦瑶依坐到他对面,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为什么?告诉我理由。我知道你和杨熊是不一样的。”   “不为什么,因为我想活,不想给秦国陪葬,仅此而已。”赵贲语气冷漠得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如果我猜的不错,就算杨熊昨天得手了,今天你也会杀掉我和他,然后把杀秦国公主的罪责推到杨熊身上,对吗?赵将军。”秦瑶依皱着眉头,似乎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赵贲脸上终于现出一丝得意。   “此刻你都是阶下囚了,还这么镇定,我真是有点佩服你的定力了。”秦瑶依疑惑的看着他说道。   没想到赵贲站起身,拍了几下巴掌,帐内的几个侍卫居然杀掉了同伴,然后把剑放在秦瑶依的脖子上。本来控制他的那两个护卫,站在一旁保护他。场上的形势立刻逆转,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反转。   “阶下囚?确实是的。只不过那个人是你罢了。”赵贲走到惊慌失措的秦瑶依面前,得意的低头看着她。   “秦飞渡!我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我!”秦瑶依对着自己的侍卫长怒吼道。她那刚刚被陈蒲抚平的心,又增加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秦飞渡却不似以往的恭顺,抬起头看着秦瑶依,眼里欲望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仿佛要吃掉眼前的女子。   “别看你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对敌人的事态了若指掌。其实你根本看不清身边的人,不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再说了,你长这么漂亮,本来就是个祸水,你没有这个自觉么?”赵贲的眼里带着一丝鄙视和怜悯。   “我和杨熊不同,并不好色,但不代表我不能拿这个做文章。”赵贲的话让秦瑶依的心沉到谷底。   他转过头,对秦飞渡说道:“你很好,我也会遵守诺言。现在公主是你的了,怎么处置我都不过问,但不能让她出现在大军面前。”   秦飞渡走过来一把扛起秦瑶依,往后帐走去,这人竟然忍不住就要在赵贲这里办事!!可见他为了得到这个女人,已经是走火入魔,难怪赵贲一找他谈条件,立马就答应下来。   秦瑶依的心此刻却无比的平静,陈蒲刚才在她耳边呢喃的那些亲密怜爱的话语,似乎又在回响,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莫非我真的只适合在家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么?”   ……   项梁的楚军势如破竹,已经攻陷了东南重镇彭城,大肆招兵买马。由于项梁在江东一代声名显赫,投奔的人络绎不绝。楚军声势大振,隐隐成为陈胜后各路义军和诸侯军的主心骨。   彭城的一个大宅子里,项羽正在和一个老头下棋,项羽的黑棋一往无前,大龙霸道无匹,但白棋处处设防,处处阻击,隐隐有屠龙之势,应该说是旗鼓相当。   “亚父,你是在故意让我么?”项羽微笑的看着这老人。   “哈哈,羽儿,被你看出来了啊。你看这局黑棋有望赢么?”这老人就是前来投奔项梁的范增。   “哈?白棋输定了,何来黑棋有望赢这一说?”项羽不解的看着他。   范增手持白子,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落子,一个关键点多了一颗棋子,其他的便连成一片,黑子的大龙瞬间被屠,被吃掉一大片,回天无力,已经不需要再下。   项羽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羽儿,看好了。”范增拿一个黑子下到另外一个地方,白棋的防线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项羽不可置信的看着棋盘,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看,其实你也就差一步而已。黑棋也就那一个漏洞罢了。”范增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长胡须。   似乎是听出来范增意有所指,项羽恭敬的行了一礼:“请亚父指教。”   “好说好说,你看黑棋的那个阵眼,其实就是咱们义军的要害所在,没有真正的主心骨。大家都说秦灭六国,楚最无辜,世人皆怜怀王,可哪个人是真的扶持楚怀王的后代为旗帜,号召大家反秦呢。”   “别看项梁将军现在势如破竹,不可阻挡。那是因为你们项家是楚国大将,为抗秦威武不屈。可发展下去,打谁的旗号呢?大家究竟是为谁而战不说清楚,怎么能打败章邯的几十万虎狼之师?”   范增的话深含哲理,发人深省,如果是项羽第一次听到的话,一定会惊为天人。   然而某个开了金手指的人已经写信给了项梁,项羽也提前知道了这些。   范增看到项羽脸上并没有出现佩服或惊讶的神情,反而面色平静,感觉非常奇怪。   不对啊,你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难道是我说得不对?   “亚父,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看。”项羽急匆匆的来到自己的房间,找到一个竹简,出去递给范增。   不看还好,一看范增的脸色大变,不顾形象的拉着项羽的衣袖问道:“羽儿,这个蒲将军是谁,在哪里?这个人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啊,如果这人在别人手下,项梁大将军的基业就危险了。”   “别担心,亚父,此人若不是心向我们,又怎会派人送信来提醒呢。我觉得他是害怕得不到咱们的重视,先写信显示自己的本事。”   “希望如此吧,若不能为我所用,此人必杀之!”范增原本慈祥的脸上面露狰狞。   “走,咱们去找项梁将军。大军也是该活动一下了。”范增站起来就往外走。   “嗯,亚父,我已经让钟离昧去找楚怀王的后裔了,据说已经有眉目了。”   “不错,这蒲将军总算做了件好事。这事要抓紧,有了怀王后裔。不亚于得十万雄兵。”   两人边走边谈,向不远处的项梁将军府走去。   而在项梁的将军府里,一个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正在跟项梁汇报。   “大将军,左右校的秦军,一直在我们侧翼的地方,而且在集结兵力。   我已经让项庄,带着两名太阿的成员,混进大军之中。配合赵贲将军起事。”   “嗯,陈平,你做得很好。项庄不谙兵法,但剑术超群,为人机警,用在此处正是恰到好处。”   样貌不凡的这名青年正是陈平,从魏王那里投奔项梁,至于为什么?   一个在秦军大敌当前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把主意打在自己的盟友和潜在盟友身上的主子,值得效忠么?   而项梁就不一样了,手握雄兵,名正言顺,已经隐隐成为抗秦队伍里最具实力的诸侯。   千里之外的左右校秦军大营里,一幕幕螳螂黄雀的故事在反复上演。   秦飞渡原名张胜,并非姓秦,乃是秦瑶依的府内卫士长,已经有好几年时间。秦瑶依则是叫赢瑶,大秦公主,秦始皇最小的女儿。也并非姓秦,他们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改名。   秦瑶依对吴丹说自己的爹是秦始皇,并非是吹牛,而是一句大实话。   他们本来应该是在同一战壕内的战友,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   但人性的贪欲是无止境的。   秦末大乱,皇室的权威也随之下降。面对着倾国倾城又充满青春气息的秦瑶依,秦飞渡不可能不起色心,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好色之人。   秦瑶依因为需要他的护卫,对他的那些破事也装作看不见。没想到姑息养奸,最后灾难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此刻这位曾经和陈蒲在床上坦诚相见的美丽女子,衣服还没穿上多久,就又被秦飞渡脱得差不多快成小白羊,仅仅只剩下一条薄薄的底裤。   老练的秦飞渡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人,行事起来轻车熟路,身下的女子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对方施为。   秦瑶依侧着头,没有表情,没有眼泪,心如死灰。   突然,这个禽兽全身瘫软下来,被人扯到地上,扑通一声,如同木偶。   秦瑶依看到了一张清秀的瘦脸,眼泪不知怎么的如泉水般涌出来。   一件披风轻轻的盖住光着的身子,对方宠溺般的抚摸了自己光洁的额头。秦瑶依的心似乎都在颤抖,一丝丝暖流流进心田,仿佛在抚平那些看不见的伤口。   “都说了沙场不是你这样的窈窕淑女应该来的地方,就是不听话。我去帮你收拾烂摊子吧。”   这人往前帐走去,秦瑶依看着他单薄的背影,似乎在看着一座巍峨的高山。 第二十六章 遮风挡雨   秦瑶依痴迷的望着陈蒲的背影,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说不出话来,有种叫安全感的东西在心中萌发。   这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依靠吗?她一时间陷入了呆滞,都忘记穿衣服。   曾经说过的那些自恋的豪言壮语,在无情的事实面前,仿佛被风吹走的迷雾一样,转眼不见。   事实摆在眼前。   她就是一个小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需要男人保护的女人。除此以外,都是多余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陈蒲会出现了赵贲的后帐里?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   后世不比秦末,信息发达得多,破烂事也多得多。假如一个男人和一个妹纸在旅馆玩一夜,事后这妹纸说:我出去一下,你在这等我。   嗯,如果那男人傻傻的等着的话,很可能就会出现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情节,什么认爹啊,仙人跳啊,绑架啊,警察叔叔查房啊之类的。保证情节会跌宕起伏,为电影提供各类素材。   平时就耳濡目染的某人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感情上?   之前的经历已经证明了,自己并没有什么主角光环,如果自我感觉再良好一点,他不会杨熊的下场更好。   虽然陈蒲能感觉秦瑶依是动了心,但女人的脸可是说变就变的,万一她领着一队秦军杀回来,十个自己也要跪。   于是他便悄悄的尾随秦瑶依和她的卫队,来到赵贲的营帐外,之后又一路偷听,整件事情的始末一丝都没有遗漏,了解了个十成十。最后看到秦飞渡扛着秦瑶依来到后帐,陈蒲不禁感慨万千。   有多少男人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啊,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一点都不假。还好刚才哥跟她亲热的时候,没什么奇怪的人闯进来,不然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相反,那个赵贲有勇有谋,懂得节制,心机深沉,野心勃勃。   陈蒲对他第一次起了杀心,这个人不死,自己不要想着能够安然离开这里。可以说,秦瑶依活,自己活,秦瑶依死,自己也要陪葬。   更何况两人间那让人沉迷的交融,让陈蒲无法看着自己的女人受难而袖手旁观。嗯,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将秦瑶依看做是自己的女人。   有过一次经验的陈蒲,轻车熟路的将小刀准确的插进秦飞渡的心脏,毫无压力,跟捅一头死猪差不多。   精虫上脑的男人,战斗力为五。在办事的时候,战斗力为零。   然后他又很是装逼将披风给秦瑶依盖上,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哼,很帅吧,千万不要迷恋哥!哥可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人!   抓起秦飞渡的佩剑,陈蒲缓缓的靠近前帐。   他的脚步,比夜猫子还要轻,比野狗还要猥琐,静悄悄的往前走……   而此时赵贲的前帐内,大部分人已经不在,尸体也被抬走,就剩下赵贲和他的三个亲卫而已。他坐在几案前,面色有种病态的潮红,那是情绪激动,血压升高的征兆。   终于成为了主帅!!手下十万大军,挥斥方遒!!   等投靠项梁之后,自己绝对是顶梁柱一样的人物,将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杨熊死了,他的军队没有人指挥。赢瑶公主成为了男人的玩物,不会再出现了大军面前,她手下那三万人也是自己的了,整个军营里,再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势力。   指挥千军万马,何等快意,这年头,谁的力量大谁就是老大。   他之所以还没走,就是要让公主不脱离他的掌控,避免杨熊的悲剧发生。毕竟秦瑶依是皇室,又会打仗,在这十万大军中颇有威望,更何况虎符还在她手里,不知道藏在哪,不得不盯紧一点。   自己的营帐怎么能行苟且之事,他可不是杨熊那样的好色之徒。这个秦飞渡实在是太不像话,不过他和公主都活不了多久了。先让他最后的快活一回吧。   等到晚上趁秦飞渡不备,派人杀掉他和公主,推到杨熊身上,然后大军东进,与项梁大军汇合,打散整编,全部安插自己人,自此多年的夙愿就能实现了。   想到这里,赵贲那方正的国字脸上出现了诡异的微笑。平日里小心谨慎,颇有城府的他,难得的陷入自己的妄想之中。而忽略了四周的环境。   正在这时,一个陶罐飞速的砸向赵贲的一个亲卫,赵贲一愣,下意识的起身就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突然,身后一把剑悄无声息穿过自己的喉咙。   利剑插入,旋转,抽出,一气呵成。陈蒲几乎是发挥了自己剑法的最高水准,招式不出奇但快如闪电,想想轻音当初教他时说过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剑术可以在实践中自己领悟和创造,但基础却只要掌握“快”这一点就够了。无论对方武艺多么高超,只要不给他发挥的空间和时间,一样是土鸡瓦犬。   比如此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刺穿脖子的赵贲。他栽倒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用双手捂着脖子,最后抽搐了一下,在地上不动了。   武艺非凡,胸有兵戈的悍将,竟然就这样被人刺死在自己的营帐里。所有的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赵贲的那三个护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大帐内一片寂静,仿佛针尖掉落都能听到。正在这时,已经粗略穿戴好的秦瑶依走出后帐。   此时的她,衣服部分被撕破,眼角有泪痕,难说有什么好形象。   不过她行事果决,并不在意这些,麻利的摸出一支哨子,用力的吹响,声音居然奇大无比,震得人耳膜生疼,连陈蒲都捂住自己的耳朵,但秦瑶依却面色冷峻,毫不动摇。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秦瑶依只是不小心着了道,并不代表她没有底牌。   她一个窈窕的年轻女子,在好几万男人出没的军营里,要是没有绝对可靠的底牌,连睡觉都会睡不安稳。   须臾之间,大量手持利刃,身披重甲的卫士,鱼贯而入的冲进来。赵贲的那三个护卫跪倒在地,不敢动弹。   这队人就是秦瑶依最后的依仗,一支全部由宫里的宦官组成的队伍。   这队人马只听秦瑶依一人的,任何人都指挥不动。本来是由赵二统领的,结果这人被陈蒲杀掉,李代桃僵。   看到大局已定,陈蒲和秦瑶依都松了口气。   从昨晚到今天的剧情实在是太丰富太刺激了,让他们都有些吃不消,实在是再也经不起什么折腾了。由猎物变猎人再变猎物……那得长好几个心脏才够用。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越是想要平静,却越是平静不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松口气,包括冲进来的卫士,都放下警惕的时候。赵贲那跪在地上的那三个护卫,趁着卫士还没有站定,一齐冲向秦瑶依。   纳尼,这是什么状况啊。赵贲都死了,你们又不是死了爹,激动什么啊。   还是陈蒲最先反应过来。他飞身挡在秦瑶依面前,一脚踢开了最先正面冲过来的那个卫士。   但左边那人,身法极为诡异,腰肢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长剑直取秦瑶依的面门。   陈蒲大惊失色,手掌紧紧的握住对方的剑尖,顿时血流如注。   秦瑶依吓得花容失色,后退了好几步,最后一人又杀过来,陈蒲已经无暇分身,他用另外一只手给了对方一拳,那人疼得像虾米一样弯着腰。却依然顽强的扔出佩剑。   紧要关头,陈蒲爆发出无穷的潜力,硬是用手紧握剑尖,从对面的人手中拔下佩剑,一脚将他踢倒。随后将秦瑶依扑倒在地。   噗的一声,剑刺入右肩膀,陈蒲压到秦瑶依身上,感觉后脑有风声,他抱着美人转了半圈,剑刺到地上冒起火星。   你来我往,其实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   周围的卫士终于反应过来,迅速的扑上来。   但这三人训练有素,竟然能背靠背互相支援,移动到墙角。两个有剑的人护住没有剑的人,与那些太监护卫对峙。没有弓箭的众人,一时间还奈何不得他们。   这三个赵贲的侍卫,即使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也依然战意高昂,没有露出一丝胆怯。   卧槽,真尼玛疼。陈蒲的一只手掌,被剑尖搅得血肉模糊。另一个肩膀从背后插着一支剑,鲜血染红了衣衫,显得格外狰狞。   但危险并没有完全解除,已经被搞怕了的陈蒲挣扎着站起来,秦瑶依已经吓傻,呆滞的扶着他,连下令都忘记了。   不对劲!!这三人实在是太强了,而且精通合击之术,不是普通的侍卫。   若是赵贲有这样的侍卫,估计那天和杨熊一起来找秦瑶依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两人都拿下了。何必什么计谋?   “你们是谁!”陈蒲的眼睛如同独狼,盯着对方为首的那一人问道:“你们绝不是赵贲的手下,快说,你们是谁!”   对方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并不答话。但秦瑶依反应过来,对着那些太监侍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弩箭队调来,我看这三个刺客怎么冲出这十万人的大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项庄,项梁将军的侄子,这两位是我太阿的成员。”为首的那名青年傲然答道。   不会吧,你竟然是项庄?哥还准备看你鸿门宴舞剑呢。这太阿又是什么?   “几位束手就擒吧,弓弩手就在赶来的路上,你们能冲出这十万秦军的大营么?”说完,陈蒲对着项庄眨两下眼。   之前陈蒲的神勇表现已经震撼了他们,此时看到他的暗示,项庄率先把剑扔在地上,其他人也解除了自己的武装。   “把他们带下去,先看押好等候我发落。”   吩咐完手下,秦瑶依就迫不及待的扶着看着满身是血的陈蒲到后帐,关切的看着他。   “帮忙拔剑,快点。”陈蒲的嘴唇已经发白,声音都在颤抖。   秦瑶依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只不过那些人她都不关心不在意,而她现在非常害怕会失去陈蒲,反而失去了分寸。   终于,她颤颤悠悠的拔出了剑,陈蒲疼得晕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秦瑶依耐心的为他清洗伤口,换药,守在他身边。   夜里,陈蒲发起了高烧。 第二十七章 蝴蝶的翅膀   夜里,秦瑶依寸步不离的守在陈蒲身边,用水给他降温。某人已经烧糊涂了,说着呓语。   一阵困意来袭,她趴在床边睡着了。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陈蒲的胳膊,好像害怕他消失一样。   不曾拥有,就不会顾忌,一旦拥有,又会患得患失。人就是这样矛盾。   房间里透出淡淡的香气,一个穿黑衣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纤细修长的玉手抚摸了陈蒲的额头。   “你真的这么在乎她么,要这样拼命?唉!”轻音把一颗药丸塞到陈蒲嘴里。   “哼,我还以为你多么在乎你老婆,还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虽然嘴上在埋怨讽刺陈蒲,但手还是不停的在给陈蒲的伤口上抹药。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危险,你会为我挡刀么?真的不应该让你来的,哼。”轻音心里有些不舒服,却搞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她倒是有点羡慕秦瑶依。   不管是情不自禁也好,假戏真做也好,另有图谋也好,关键时刻,陈蒲还是站出来为秦瑶依遮风挡雨。   若不是某人及时出现,现在秦瑶依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好一点是沦为男人泄欲的工具,差一点就命都保不住。   好不容易给陈蒲上完药,轻音也累得够呛。她凝神的看着陈蒲苍白的脸,不知道面具之下是什么表情。   “下次你自己多保重了。”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   还是和以前一样,来去如风,只是轻音的心,却不似以往那样平静。   半夜,陈蒲醒来了,不得不说轻音的药很有效。肩膀上的剑伤,基本上已经恢复,不过手上还绑着绷带,毕竟是被刀搅了一圈。   “难道古代就有特效药了么?”陈蒲可不是三岁小孩,被刀剑砍伤,破伤风死亡率至少六成。   发烧没烧死算是命大,哪会睡半天起来就生龙活虎的?   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发现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掌上写了一句话。   “你是个大色狼!”   无语了!是你要哥把妹的好不好,现在又来埋怨我,什么意思嘛!   不需要想就知道是谁。   女人真是无法理解,想不到轻音你也是这么小气的女人。   算了,哥不跟你计较了。   坐起来的陈蒲,发现秦瑶依趴在床头,睡得像个婴儿一样,只是紧紧锁着眉头,似乎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唉,秦国也是没人了,竟然要你这个弱女子出来带兵。”他怜爱的抚摸着秦瑶依的秀发,起身单手就将她抱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   “陈蒲,你别走,别走。”床上面色憔悴的少女在说着梦话。   “我不走,就在这里。”陈蒲轻轻的握住她白嫩的小手,在她耳边悄悄的说道。   此刻秦瑶依也确实在做梦。梦里面,她穿着大红的袍服,准备等着新郎揭开自己的盖头。   结果盖头一掀开,发现对面的男子是陈蒲,穿着戎装,浑身是血。   “赢瑶,我走了,你保重。”陈蒲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秦瑶依赶紧拉住他,“你不是要我的身体吗,来,我现在就给你,求你了,别走好不好,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陈蒲依旧是往前走,看都不看她一眼。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一样,梦中不舍的那个人,越来越远,她瘫软在地上,掩面哭泣……   一觉醒来,似乎觉得更累,秦瑶依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床上,而陈蒲已经起来,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温暖的力量似乎可以从手掌传递到她心里。   她坐起来,紧紧的抱住陈蒲,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在一起。   爱与不爱,经过这场磨难,一切都不需要再说。   “外面月色很美,出去走走好吗?”   “嗯,我扶你去。”秦瑶依的眼里全是化不开的柔情,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陈蒲。   他们很顺利的就走出大营,来到赣江边。   天上一轮满月高挂,夜色如水,地上铺满了银色的月光。数不清的星星大小不一,宛若珍珠,散落银河。   月亮倒映在江中,岸边芦苇摇曳,瑰丽而神秘。   秦瑶依身材高挑,只比陈蒲稍矮一点。此刻她一脸幸福的依靠在陈蒲的肩膀上,对方的手紧紧的搂着她纤细的腰肢。   他们坐在岸边,看着涛涛的江水,一切尽在不言中。   黑暗的环境,寂静的气氛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诱惑。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不知怎么的,看着秦瑶依那美丽的脸庞,这首诗就脱口而出了。   “天亮以后把这首诗写下来送给我好吗?”秦瑶依双眼迷离,她的心已经沉沦了。   陈蒲的英勇无畏,温柔体贴,诗情画意,已经彻底征服了她。最让她沉醉的是,陈蒲像一个宁静的港湾,为她遮挡外面的狂风暴雨。   她轻轻的抚摸着陈蒲受伤的肩膀上的伤口,有一点痒,还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滋生。   唉,想不到我也会和那些所谓的已婚魅力老男人一样,对涉世未深的妹子伸出魔爪。陈蒲心里哀叹一声,到底还是成了渣男。   但是事已至此,情难自禁。不仅是他在吸引秦瑶依,这个美丽的女子也在吸引他。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再怎么辩解都已经苍白无力。   此刻他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婆女儿已经死去这个残酷的事实,已经被自己默默的接受。   假如她们真的还在,只是去了远方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其他的女人做任何出轨的事。   覆水已难收,破镜难重圆。失去的,或许已经永远失去。   似乎感觉到了陈蒲内心的失落,秦瑶依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小嘴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双唇,两人情不自禁的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过了好久,嘴唇分开,两人都气喘吁吁。   “陈蒲,我现在就给你好吗?”星眸半闭,衣衫半解的秦瑶依,在他耳边悄悄的问道。   “爱情就像醇酒,时间越长越香浓,给我们彼此多一点时间好吗?你还记得昨天写给你的那首诗吗?”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嘴上却依然是甜言蜜语的某人,虚伪到了极点。   “嗯,‘通天香阵透咸阳,满城尽带黄金甲’。我会在咸阳等着你来,多久我都等着你。”秦瑶依摸出一块玉佩,递给陈蒲。“这是我母亲留给我,要给我未来夫君做信物的,你拿好别弄丢了啊,我……唔”   秦瑶依一脸小女儿姿态,话还未说完,就又被人紧紧吻住。两人都已经情到浓时,也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天为被,地为床,覆雨翻云。陈蒲使出岛国小电影里无数技巧,让秦瑶依彻底迷失在这粉色的漩涡里。   良久之后,两人依然肌肤相亲,陈蒲抱着美人,用一件衣服盖着,秦瑶依面色通红,眼角数不尽的春意盎然。   “瑶依,你是姓赢吗?为什么会出来带兵打仗呢?”这个问题即使是精虫上脑,陈蒲也没忘记要搞清楚。   “唉,我是始皇帝最小的女儿,本名叫赢瑶,加一个依,是因为我觉得好孤独,想找一个依靠。”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她的陈蒲说道:“现在有了你,我已经不需要其他的依靠了,我也不想为秦国操心了,你以后叫我秦瑶好吗?或者叫瑶瑶也可以。”   那怎么行,瑶瑶可是我女儿啊,这么重口的事情,可不能做。   “嗯,我以后叫你秦瑶吧。为什么你会指挥秦军呢?”   “我出生那天,咸阳西南有彗星坠地,大不祥。皇帝本来要处死我,是当时已经隐居的前国尉--尉缭,说想看看我的面相再定夺。”   “皇帝对他非常信任,最后尉缭说我是妖星转世,杀之则国遭天谴,便收养了我。”   “他说他要用秘法让妖星变紫金梁柱。皇帝便答应了,反正我母亲也不怎么受宠。”   哼,这老头是想玩美少女养成吧,不是俗话说娶妻不如养萝莉么?   看着秦瑶那妙曼诱人的身体,陈蒲满怀恶意的想着。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师傅就教我兵法战阵,再后来宫里来人,秦二世让我领兵三万支援淮南,节制左右校。”   莫非你是阿珂姑娘?   陈蒲总算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还有秦瑶依屡遭暗算的原因。   尼玛她秦瑶依师傅不让她接触社会,又只教她兵法,结果弄出个只懂打仗,不谙世事的傻姑娘。赢了几场仗以后就目空一切,结果阴沟翻船。   “以后别上战场了好吗?太危险了。”陈蒲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女人的脸,就像是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情意绵绵的秦瑶,此刻却是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兵戈,就保护不了自己,我不想做你的累赘。还有,项梁暗算我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   “等击破了项梁的楚军,我就会回咸阳,等你来娶我。”   那好吧,希望哥有机会能救你一命,放你一马吧。说不得两人以后会兵戎相见了。   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立场,秦瑶转身紧紧的抱住陈蒲,两人再一次迷失在漩涡里,不能自拔。   他们都害怕失去这脆弱的感情。   深深的夜,不知道多少缠绵,多少浪漫。   朝霞映红了江面,清晨的阳光照得陈蒲缓缓的睁开眼睛,怀里的美人还在沉睡。昨夜的疯狂难以形容,虽然秦瑶没有失身,但两人都已经累到了精疲力竭。   他们都知道,今天就是分别的日子,以后能不能再相见,要看命运的安排了。   “许多惊采绝艳的人物,全部都迷失在了历史里,成为了画卷的一部分。”想起轻音说的话,陈蒲已经了然于心。   娶秦瑶这样的绝色为妻,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生活,传宗接代,白头到老。或许很多人到了他这个位置,就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吧。所以要抵制时代的侵袭,是很困难的。   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不过这些无法跟秦瑶说明,她也不可能会理解。终究还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吗?走一步看一步吧。   昨夜酣畅淋漓的品尝了绝色佳人的甜美香醇,今天留在心间的,却是一丝淡淡的苦涩。   陈蒲不知道的是,他也许只是多了一段情,而秦国,却因此匪夷所思的加快了崩塌的速度,也彻底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第二十八章 惜别   朝阳下,一对年轻的男女手拉着手,在赣江边走着。突然女孩扑进男人的怀里,不顾一切的亲吻着对方,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已经是第多少次了?大姐,虽然这样感觉很好,但是你是大军主帅,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走得回去啊。   陈蒲已经要跪了,他的脖子上全都是秦瑶嘴唇留下的痕迹。如果在现代,估计他都不敢出门。   自从他们开始返回秦军大营,这妮子就不太正常了,走几步就忍不住要亲一下。紧紧的抓着陈蒲的手,生怕对方会消失不见。   “洗白白在咸阳等着我吧。到时候让你几天下不了床。”陈蒲故意色眯眯的在秦瑶耳边说道。   没想到对方居然叹了口气,“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就是舍不得你。”   秦瑶在陈蒲的怀里抽泣着,“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如果没有这支秦军,我现在就跟你走该多好。”   陈蒲拍打她的背脊,安慰她说道:“秦国已经没救了,你北上去找章邯吧。抱团或许可以活的久一点。关键时刻,记得找我求救。”   “嗯,我知道的。那三个楚国刺客你带走吧,可以卖个人情给项梁。”秦瑶幽幽的说道。   “傻瓜,想什么呢。就算让项梁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陈蒲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深情的看着她。   “嗯,就算让秦国灭了我也不会让你死的。”秦瑶趴在陈蒲怀里,喃喃的说道。   尼玛,这对狗男女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想。决定天下走向的大事完全比不上他们之间的私情。   再长的路,也会走完,更何况秦军大营近在咫尺。   回到大营,秦瑶就成为了铁血的主帅,由于赵贲的阴谋还来不及发动,手下人并不知情。   秦瑶谎称楚国刺客刺杀了左右校的主将及自己的卫队长,顺利收回了兵权。   秦瑶听从陈蒲的建议,将左右校的军队打散,重新整编,从关中带来的秦军里提拔亲信,安插其中。   更关键的是,陈蒲提出了来去自由的原则,不愿意跟着秦瑶的人,可以自行回家。   这一下不亚于轩然大波,秦瑶大义凌然的跟将领们解释了缘由。   天下大乱,秦军也是军心动荡,与其让这些人拖后腿,不如做个人情放他们回家。剩下的都是心甘情愿,战意高昂的精锐。   看似割肉,实为减肥。   果不其然,秦瑶带来的三万关中精锐,一个都没走。因为他们老家就在关中,走了去哪里呢?而左右校的秦军大多是淮南子弟,很多人不愿跟秦军混,走了一大半。   后来这些人多半去找项梁和吴芮他们,直接导致义军做大,这是陈蒲没有料到的。   约束好部将,在秦瑶的大帐里,两人再次紧紧相拥。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下次见面,或许就是战场。   “你们这对狗男女....”墙角的阴暗处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尼玛,陷入阴谋和炙热情网中的陈蒲和秦瑶,居然把吴丹小妹妹忘记了。节操尽碎!!   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吴丹,躲在秦瑶的大帐,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喝水,娇生惯养的她已经奄奄一息。   秦瑶赶紧让人送吃的东西和水过来,很久之后,吴丹才恢复,沉沉的睡去了。   “我现在就走吧,相信我,我多一点布置,你就多一分安全。”陈蒲双手搂着秦瑶的腰,凝视着她说道。   秦瑶在陈蒲眼中看到认真和坚定,她轻轻吻了下陈蒲的脸,“你背着吴丹,我带你去那三个楚国刺客那里,找辆马车送你们走吧。”   ......   当陈蒲在秦军大营里,美人在怀,享受着无边艳福的时候,某个苦逼的中年汉子,站在紧闭的项梁将军府门前,看着那高大的门楣,无语叹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人就是刘季,未来的汉高祖刘邦,然而现在,他仅仅只是个出道比较早的小混混罢了。   如果项梁算是黑社会的一方大佬的话。   他是来借兵的,雍齿的背叛,投降魏国,给了他沉重一击。老巢丢了,妻儿全在对方手上,打也打不下来,还损兵折将,没办法,自己不行那就去借力呗。于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现在风头正劲的项梁。   然而几次前来拜访项梁,都吃了闭门羹。   忽然,他看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走过来,准备进项梁将军的府邸,刘季眼疾手快,迅速把这人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兄弟,你说我在将军府门口等了几天了,派人通报也没个准信,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被刘季这人的鲁莽所惹恼,或者吓坏。但正如唐代刘禹锡的《陋室铭》中写的那样: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进出项梁将军府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在下陈平,请问阁下是?”“哦,我是沛公刘季啊。”   不用再介绍了,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   刘季知道陈平是项梁新收的谋士,很受重用。陈平知道刘季是义军领袖,最近还被自己的一个手下坑了,混得很惨。   陈平现在可是项梁手下的间谍首脑,连精锐剑客组织“太阿”都交给其管理,其信任程度仅在范增之下。刘季被手下坑了这种事情,又怎么瞒得过他呢。   接下来便是一番肉麻的互相吹捧,两人都是交游广阔的聪明人,很多事无须明说,谈笑间两人便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会面,陈平惊讶的发现,这里还有一个认识的人,谋杀秦始皇未遂的主谋,张良。   这桩秘辛是陈平还未投奔任何人的时候,与各类人物交游时所听到的,这个前朝韩国的贵族之后,竟然有胆子雇佣人去暗杀秦始皇!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陈平对刘季使了个眼色,暗示坐在旁边桌子喝闷酒的张良是个危险人物,示意刘季赶紧离开这里。没想到刘季一屁股坐到张良对面,把自己的酒壶放到这张桌子上。   “兄台,相逢既是缘分,介不介意咱们一起喝一杯?”   “请,在下张良,先敬二位。”张良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请,我是沛公刘季,他是项梁将军帐下陈平。”   在刘季的刻意搭讪下,三人很快熟悉了起来。   ……   太阿,楚国的镇国神剑,一向是楚王传位的信物,也就是:持太阿者为楚王。   只不过楚国被灭,这把剑流落到项梁手上。   楚国有一个专门的剑客组织,以这把剑命名。   它的职责就是保护这把剑,剑在谁手中,他们就听谁的。一向是楚王的最后一张底牌。很多时候他们大部分在皇宫附近待命,震慑心怀不轨的野心家。   组织里的剑客,个个精通剑术和暗杀,还有一些合击之术,乃是一流的台下力量。   靠着这张底牌,项梁不费吹灰之力,在会稽的郡守府宴会的时候,斩杀了郡守殷通。确立了自己的领袖地位。   陈平加入后,将太阿整合到项梁的情报机构里,更加的光芒大作,让不和项梁合作的地主乡绅,义军首领和诸侯闻风丧胆,觉都睡不好。   项庄是项梁的侄子,也是太阿的成员之一。此刻,他看着在马车里和他对坐的陈蒲,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此人就是让项羽赞不绝口的蒲将军,在他的保护下,自己这边三人都没能杀掉秦瑶依,他应该是敌人。   但此人又自称是吴芮手下,而据他所知,吴芮目前已经派人来和项梁联系,表明臣服于项梁。所有这人应该是友军。   从他救自己三人也能看出来,他应该是自己人。但为何会如此矛盾?   “蒲将军,你知道你保护的这个人是什么人么?你知道你杀掉的赵贲是什么人么?”项庄平静了心情,他需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秦军主帅秦瑶依是我的女人,赵贲要杀我的女人,所以我要杀他,你们要杀我的女人所以我不能让你们杀。仅此而已,与我是谁无关,与我是谁的属下更无关。”   尼玛,那我还能说什么!难道要我们出去轰轰烈烈战一场?   项庄被陈蒲这句话顶得胸口憋闷吐血,肚子里准备好的腹稿,完全没说出来的必要了。   “你可知道,若是赵将军成功,天下将多出十万反秦的大军,秦军将会少十万生力军,全因为你个人的私欲,这,唉,多少地方会生灵涂炭啊!”   “我明白,但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天下大事,那岂不是可笑至极。”陈蒲依然是不接话。但项庄却有些理解了。   这是一个看问题很透彻的人,这是个有想法的人,只不过自己和这人的想法,不在一个频道上,完全无法沟通。   “我这次准备回横蒲关,然后带兵攻打赣邑。相信吴芮也会带兵过来了。等我们人马汇合后,就去攻打长沙郡,项梁将军的腹地,彻底无忧,可以专心对付章邯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态度太生硬,陈蒲很自然的转移了一下话题。   项庄对陈蒲抱拳行礼,他能感觉对方的能力远超他,再谈下去只会让对方看不起自己,很识趣的闭上嘴。一时间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大色狼,快点去给我做烤鱼,我饿了。”车厢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咦,这里还有人啊,不知道怎么的,陈蒲似乎很容易把吴丹忽略了,可能是对方个头比较小比较瘦弱的缘故。   陈蒲拿着鱼杆在河边钓鱼,项庄三人在一旁休息,他们受到了秦军的虐待,都有些皮外伤。   吴丹气鼓鼓的走到陈蒲身边,对他说道:“你是个骗子,骗我对秦瑶依做那样的事情,结果第二天你们就,就。”   “就怎样?”陈蒲无语的看着她。   “你们都光着身子,做那样羞人的事情,太坏了,她明明绑架我,你还对她那么好。你,你,你……你是个坏人,我不要吃你的鱼!”说完吴丹气鼓鼓的走了。   等陈蒲做好烤鱼,吴丹却比谁都吃的多,吃完都在一边打嗝。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陈蒲不怀好意的看着吴丹,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两人目光对上以后,吴丹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陈蒲。   切,小丫头片子,等你知道男女间水乳交融的快乐,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嘴硬。哥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和秦瑶上床有什么了不得的?说起来还是她更主动呢。 第二十九章 潜伏的毒蛇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大帐之外,秦瑶看着满天的繁星,感觉幸福而又寂寞,心里甜中带酸。   她恋爱了,而且是炙热的爱恋,想奋不顾身,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所爱的男人。   秦瑶不敢想象,如果把身子给了陈蒲,自己究竟会沉沦成什么样子,会不会被欲望所支配?   有时候一个骇人的问题会冷不丁的冒出来:根据情报所知,陈蒲并没有什么伴侣,更别说是妻子了。但他在床上的技巧简直可以用“出类拔萃”“叹为观止”来形容?   他这些是从哪里学来的?他究竟有过多少个女人?想到这里,秦瑶不敢再继续深究下去。   陈蒲奋不顾身为她遮风挡雨,已经印刻在她心里,只要知道对方是爱自己,那就够了。   秦瑶的打算很简单,击破楚军,杀死项梁,然后自己孤身回咸阳等着陈蒲来找她。至于以后,她也不知道会怎样。   自从和陈蒲分开后,秦瑶带着精简后的五万士气高昂的秦军精锐,偃旗息鼓,昼伏夜出,缓缓的向北方挺进,一路上广派侦查,打听各路义军的消息,犹如一条毒蛇,等待时机。   陈蒲不知道的是,他在秦军大营里把妹,俘虏了主帅秦瑶的心,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这支秦军主力北上,吴芮英布逃过一劫,秦国南边再也没有一支靠谱的主力军,以至于后来国土全部沦陷。   他更不知道的是,秦瑶这支主力,在项梁大军与章邯大军对峙的关键时刻,从背后给了楚军致命一击,间接导致项梁军破身死,抗秦义军陷入最低谷。   最后导致项羽的横空出世,蛟龙出海,纵横捭阖。   这正是一个妹子引发的血案。   ……   回到横蒲关的陈蒲,面临一个尴尬的问题,比如此刻梅鋗和庚胜兄弟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吴丹。   在陈蒲面前口无遮拦的吴丹,似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红着脸低着头,更加让梅鋗他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梅鋗作为老大,当然要出来说几句。他把陈蒲拉到一边,面带纠结的说道:“蒲将军,这个,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不过且不说吴丹她是吴芮的女儿,就说这年龄,也太小了。万一搞大了肚子,孩子很难生下来的,我们老家……”   听着梅鋗在那里长篇大论的喋喋不休,陈蒲真是无语凝噎了。哥,你们都是我亲哥,我给你们跪了!   秦瑶那样倾国倾城的绝色,哥虽然坚决的吃掉了,可也没坏她的身子啊,更别说这一看就是小孩的幼女了,我又不是怪蜀黍,会对未成年人下手,再说这孩子也不是哥喜欢的类型啊。   你们究竟在想什么啊?   这其实是陈蒲没搞明白,古代早婚严重,十三岁就可以成婚了。吴丹虽然身材瘦小,但也已经十六岁了,长得瘦小纯粹是基因的问题。梅鋗也是以为吴丹还小,担心她“出事”。   陈蒲一行人回到横蒲关,吴丹对陈蒲就左一个色狼,又一个坏人叫来叫去,梅鋗他们都是成家立业了的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不简单,于是脑补陈蒲与吴丹之间有些特殊的关系,看陈蒲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   “我,我走了,哼!”吴丹羞红着脸跑掉了,剩下的几个人都对着陈蒲挤眉弄眼。   其实包括陈蒲,所有人对吴丹都不了解。吴丹看着身体小,对于那方面可是很早熟的,为啥,知识越多越反动呗!   吴芮家可是很有钱的,更多的便是书,各种书都有,包括小黄油。吴丹小时候就看过小黄油。   然后自从懂事开始,吴丹就经常躲在屋子里偷看老爸吴芮和老妈毛萍亲热,不过他俩都是文明人,老夫老妻很多时候没那么多讲究。看得久了,吴丹也觉得没啥意思。   但某个闷骚的人不断的刷新了吴丹的下限。且不说陈蒲指挥她那晚对秦瑶做的事,就是第二天陈蒲和秦瑶两人情不自禁在床上颠鸾倒凤,那各种花样就让吴丹大开眼界。   秦瑶被陈蒲压在身下那陶醉幸福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欢叫让吴丹印象深刻。原来做这种事是这么快乐啊。   吴丹每次见到陈蒲,都想问个清楚,可惜自己从小娇生惯养,也不会和男人打交道,一开口就是指责陈蒲了。   生气的踢开山坡的草地上的小石子,吴丹坐下来看着岭南的群山,壮丽的景色让心里一下子变得落寞。这里除了陈蒲,其他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虽然他们自称是父亲吴芮的部下。   “哼,大色狼,就是喜欢那些胸大的女人,太坏了。”一想起陈蒲和秦瑶做的那些事,她心里就莫名的气愤。   “喂喂,一口一个大色狼,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很没礼貌的。”某人不知怎么的已经做到她旁边。   “哼,不想和你说话,你是坏人!”吴丹继续在那边傲娇。   “走,去不去横蒲水钓鱼,我做烤鱼你吃。”   “哦,好吧。”梅鋗这里的饭菜太难吃,吴丹屈服在陈蒲美食的诱惑之下。   准备好钓鱼的用具,两人来到横蒲水边开始垂钓。   “我已经派人通知你父亲了。近期你还是不要回去吧,淮南已经不怎么安全了。”陈蒲眼睛盯着水面说道。   嘿,那正好,可以避开那个傻大个。吴丹心里暗暗庆幸。   “我听秦瑶说,你是离家出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啦,父亲想让我嫁给英布那个傻大个呗,满脸胡子,做事粗暴,看着就讨厌,我就跑出来了。那天大军刚刚攻下赣邑,晚上我就跑出来,看到江边有艘船,就跳上来了呗,结果船上就是和你在一起的蛇蝎女人。”   卧槽,你究竟有没有大脑啊。兵荒马乱的,城池刚刚被攻下,江边有哪个活腻了的家伙还在摆渡,肯定是探子之类不怀好意的人了。遇到秦瑶算你运气好了,起码她不会和你做一些奇怪的事。   这小孩不教育不行。陈蒲把自己所想到的讲给吴丹听,知道自己莽撞了的吴丹脸上吓得煞白。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那个淫/荡的女人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秦瑶哪里淫/荡了,最多就是在哥怀里有点热情嘛。陈蒲懒得和这小孩计较。   “事情过去了,你也是毫发无伤,心里不要有成见。秦瑶最后也放了你,你就当是去秦军军营里游玩了一番吧,好吗?”   “哼,知道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倒是你,嘴巴甜的要死,一下就把那个女人哄上床,你是最坏的,以后不知道多少女人会被你祸害。”   喂喂喂,你有完没完啊,把战火又烧到我身上了。   “坏人,写首诗给我。”   “为什么啊,这不是很奇怪?”   “你给那个,你给秦瑶写诗都行,为什么给我不行。”   好吧,随你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陈蒲无耻的盗用了后世三岁小孩都知道的诗句。   “哦。”很好的诗,但是吴丹听着心里很堵,她更加的想念自己的父母了。   “不行,我不要这种的。我要你给那个女人写的什么美人卷珠帘这样的。”   卧槽,诗仙李白的《静夜思》你都看不上,你的眼光得多高啊。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美,没有一句是说女子,但句句都能让人感受这女子的美。吴丹心里震撼了,脸上却依旧一脸不屑,嘴硬的说道:“哼,这一看就是写给那个秦瑶的,你倒是痴情,对她的身体念念不忘。”   这都是哪跟哪啊,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对身体痴情,那叫好色好不好。   “快点,再想一首。”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大李小李全都出马了,搞不定你这个小孩,哥决定不跟你玩了。   谁知道吴丹像是定住了一样,嘴里一直喃喃自语:心有灵犀一点通,心有灵犀一点通。   过了半天,吴丹看着陈蒲,眼神似乎和之前有一些不同。   “唉,好了,回去吧。”吴丹有气无力的说道。   尼玛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下子蔫了。   不过鱼钓的差不多了。看到吴丹没精神的样子,想起自己和秦瑶在赣江边抵死缠绵,结果让这小孩一个人担惊受怕的忍饥挨饿,陈蒲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看你累得不行,要不要我背你啊?”   陈蒲蹲下来,等着对方跳上去,他估计坏脾气的吴丹不会理他。   结果却是让人大跌眼镜。吴丹直接跳上陈蒲的背,依旧是嘴硬:“哼,是你自己要背的啊,不关我的事。”   ……   吃完饭吴丹就自己回房,关起门来靠着床头。“唉,要是我爹让我嫁给你,现在就没这么多事了。”吴丹掀开衣服,看了下自己干瘪的身材,脸又苦下来,“估计你也不喜欢我这样的,气死人了。秦瑶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好看点,身材好点吗?”   陈蒲不知道的是,他念的那些诗句,吴丹全部刻在竹简上,每天在屋子里看,越来越觉得陈蒲能文能武,才华横溢。   这才是我要找的夫婿啊,老爹你是怎么想的要我嫁给英布那样的粗鲁汉子啊。吴丹心里暗暗埋怨起吴芮来。   然而陈蒲也不是她的菜,吴丹虽然幼稚,但是并不傻。分分钟就能把秦瑶那样的绝色佳人哄上床,虽然有很多机缘巧合,但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驾驭得了的。   一想到自己今后会和几个甚至十几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自幼就看见父母异常恩爱的吴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难道真要嫁给那个傻大个?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吴丹靠在床头长吁短叹。   过了两天,陈蒲为先锋,梅鋗大军殿后,浈水的吴越兵北上,挺进中原参与反秦斗争。   几乎是同一时刻,项梁在府内听着钟离眛的汇报。   “项将军,我们根据范增老先生提供的线索,一路寻找,本来已经找到,正当我们前去拜访的时候,这人被一个叫宋义的人,提前一步带走了,现在行踪不明!” 第三十章 镜花水月   为了一个追求了很多年的妹子,吊丝男准备了婚戒和房子,在准备求婚的当天,女神上了某大款的豪车,一去不回。   何等的心酸,何等的不忿,何等的落寞。   此刻的项梁,就是这样的心情。被人截胡了,就差一点点。   办事不力的钟离昧自领了三十军棍,悔恨不已。   本来,这个所谓的楚怀王,就是个自己操纵的傀儡。现在有了宋义,可就难说了,至少,他不再是项梁一个人的傀儡了。   如果按照以往的习惯,派太阿偷偷杀掉这个宋义就万事大吉。可如今,正是反秦高举义旗的时候,是凝聚天下人心的时候,这点眼光和气度,项梁还是有的。   此时不仅不能杀宋义,相反宋义一旦有事,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不是项梁做了手脚。项梁还得暗中保护他。   这就好比女神又从大款那回来,但是肚子里有了别人的孩子,而吊丝男突然变成了巨富的私生子,需要女友肚子里的孩子去争夺继承权。   为了反秦大业,为了不可告人的宏图霸业,这口气项梁忍下了。   颇有城府的宋义并没有单干,而是找到项梁,带着新加封的楚怀王,在彭城竖起了复辟楚国的大旗。   这让项梁对此人的危险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项梁被封为武信君,统领楚国三军,宋义为大将军,地位仅在项梁之下。其次是范增和项羽,再下面的人已经排不上号。   嗯,权利结构,基本上还是和项梁的预想是一样的,除了宋义这根刺。   但让人不忿的是,这个傀儡楚怀王,似乎与项梁相当疏远,而与宋义非常亲近。若不是项梁手下那几万虎贲,谁做三军主帅还真不一定。   没有一个人甘心做傀儡啊,一旦有机会,都会尝试着做手脚。   楚怀王似乎想当一个真王,而非有名无实的假王。   彭城项羽的宅子里,这位脾气火爆的青年怒发冲冠。   “亚父,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今天我一定要杀掉宋义,为叔父出一口气。”项羽那一只眼两个瞳孔的双眸,看着格外骇人。而范增拿着一个蒲扇,悠哉悠哉的在那里摇来摇去。似乎并不紧张。   “稍安勿躁。羽儿你不用出手。我观宋义此人,谋略有余,胆略不足,难成大事。必然是干大事惜身,见小利则忘命的卑鄙小人。你且看他折腾吧。”   “亚父,你是说?”“回去翻翻《左传》第一篇,《郑伯克段》。”   项羽虽然读书不多,但阴险男郑伯的故事还是耳熟能详的,瞬间就明白了范增要说的是什么,心气也就顺了。   “羽儿,我观你叔父,也是胆略不足之人,难以和章邯较量,反秦的重担,其实要靠你挑起来啊。”虽然范增心里这样想,却不能对项羽说。很多事情,当事人不经历磨难,是不会理解和醒悟的。   项梁有些难堪的完成了第一阶段目标,楚国也重新立起来了。   苦逼男刘季呢?应该说他最近时来运转了。   足智多谋的陈平,心里早脚有踏两条船的打算,纯粹是为自己留条后路。从之前魏王的教训就看出来了,人和形势都是会变的,给刘季帮点小忙不是什么大事,然而收获却大得无法估量。   在陈平的斡旋下,项梁出于抗秦的大局,借兵五千给刘季,助他夺回了老巢。雍齿逃走了,不知所踪。   项梁出面,调停了魏王与刘季之间的纷争,双方各自退兵,共同抗秦。   刘季因此渡过了人生中遇到的最大难关。   此外,他发现酒馆里的张良,才华横溢,精通兵法谋略。于是自来熟的刘季,连哄带骗的把张良和他手下不多的人马弄到了自己的大军之中,拜他为军师,张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当然,有喜就有悲,这个悲,主要来自于家庭。   老婆吕雉,此时三十出头,生了两个孩子,身体当然不像刚嫁给刘季时那么诱人,让他每天都爱不释手,不在床上骑她就浑身不舒坦。   但怎么说呢,此时的吕雉还是很有姿色,刘季现在又没有别的夫人,两人的夫妻生活还是很和谐的。   然而现在问题来了,吕雉在被雍齿俘虏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原装的么?嫌疑最大的雍齿,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这个真不好说,除非问当事人,否则没有答案。应该说只要这问题问出口了,他和吕雉之间的信任,就荡然无存了。   已经是中年,城府颇深的刘季,不会犯这样的错。但是对吕雉的身体,已经有一种没由来的厌恶,似乎吕雉已经被他人玷污,自己碰一下就会传染一样。   一张床上的两个人是最敏感的,很快察觉不对的吕雉,心中苦闷,却又无处发泄,干脆整天就不说话,两人的关系更差了。对此,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愿意捅破那层纸。   中年婚姻的沉闷,似乎提前到来。刘季第一次起了再找个女人填空身体和心灵空虚的想法。   所有抗秦的义军和诸侯料想不到的是,秦瑶带着的那只秦军,已经和章邯的大军联系上,狡猾的章邯让秦瑶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虽然秦瑶并不愿听章邯指挥,但此时她也认为,应该让部队休整,伺机给楚军沉重一击,至于其他的诸侯,秦瑶没有兴趣,她现在是来报一箭之仇的,并不是来拯救摇摇欲坠的秦国。   这天夜里,因为部队休整,没太多事情,秦瑶睡的很早。她现在对陈蒲的思念与日俱增,经常会在梦里相会。   这次又做梦了。在梦境里,她和陈蒲抵死缠绵,和以往不同,这次的感觉格外的真切。   除了那甜蜜的亲吻,温柔的抚摸,愉快的颤抖,她还感觉到了,陈蒲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甚至能感觉那一霎那的刺痛。一种不同的愉悦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不能思考,不能呼吸。   秦瑶想不到的是,此刻房间里全是幽蓝的亮光,一个穿黑衣戴面具的女子,正凝视着沉睡的她,对方的眼睛,专注而神秘。   “陈蒲进入你身体的时候感觉舒服吗?”没想到这女子竟然问这样私密的问题。   本是睡着了的秦瑶,此刻却闭着眼睛,机械的回答:“我们没有做,但是我好想。”   这神秘黑衣女子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和你亲热的时候,你觉得痛苦吗?”   “没有,特别舒服,时刻都想和他亲热。”   “你喜欢陈蒲吗?”   “喜欢,我从来没这么喜欢一个人。”   “你愿意为他去死么?”   “愿意。”   “秦国和陈蒲,两个你选哪一个?”   “陈蒲!”   “你师傅和陈蒲呢,你选哪一个?”   “陈蒲!”   ……   问了许多问题,无意识的秦瑶,回答都是陈蒲。   那个黑衣人幽幽的说道:“我是来给老师报仇的,不是来给你送情郎的,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吧。”   说完眼睛里似乎有光芒闪烁。   梦境里,秦瑶一次次被陈蒲送入极乐的巅峰,大脑已经空白。说不出来的快乐,仿佛在仙境一样,全身都飘飘然。   躺着床上的她,脸上全是陶醉的表情。   突然,迤逦的场景全部消失,秦瑶发现自己置身于战场上,身边的士兵全部死亡,而自己被不知哪里来的敌军围攻,她身上中了很多刀,血流如注却无法停下来,恐惧,孤独,疲倦笼罩着她……   秦瑶在床上不断的翻身,表情极为痛苦扭曲。嘴里轻声呼喊着求救的话。   “公主,停下来吧,一下亢奋一下恐惧,再下去她会死的。”   “好吧,我放她一马吧,我们和她两清了。”   第二天,秦瑶幽幽转醒。全身已经湿透,虽然是睡了一觉,却觉得精神极度疲惫,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她摸了摸床单,上面全是水渍,大片大片的,她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极度的快乐,极度的恐惧,秦瑶的精神已经崩溃。   挣扎着给门口的侍卫太监下达了全军休整的命令后,秦瑶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动弹。仿佛所有的力气被人抽空。   突然大帐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画面里是一个穿黑衣戴面具的女子,身边是一个大雕,看地点,似乎就是自己这里,秦瑶挣扎着坐起来,无力的靠着床头。   那头大雕她认识,就是自己射伤的那头,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带面具的女子竟然开口说话了:“秦瑶,你射伤我的人,昨天的梦境是给你的惩罚。记住,不许做对不起陈蒲的事,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切,丑八怪,陈蒲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秦瑶虽然精神极差,依旧不服气的还嘴说道。   没想到那女子似乎知道她会这么说,竟然摘下面具,露出绝美的脸庞,连秦瑶都被震撼到了,此女的容貌,绝对在她之上,这点她无法否认。   “你好自为之。”   画面消失,一切归于平静。秦瑶闭上眼睛,那种孤独和彷徨的感觉又一次袭来,此刻她无比的想念陈蒲的怀抱,她很需要他那看起来并不宽厚的肩膀。   “公主,这次你做的很过分。”轻音的老师,表情严肃的盯着她,此处便是轻音的卧房。   “老师,我,我不知道,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此刻轻音的眼角挂着泪痕,看得出来,她也有些内疚。   “不是那个原因,我知道你瞧不起画卷里的人物,因为陈蒲和我们是一个时代的人,所以你才会对他另眼相看对吗?”轻音的老师,似乎意有所指。   “是的,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轻音羞愧的低下头,声音如蚊子一样小。   “你姑姑兰陵,已经创造出独一无二的秘法,知道吗?现在画卷中的人,也可以出来了,所以收起你的轻视之心吧。现在被你任意揉捏的小人物,将来也许能致你于死地。”   轻音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老师。   “你那个姑姑,除了她找的那个男人,谁都制不住她了,唉。”这老头似乎很萧索,也似乎还有别的话没有说,只是有些话他不知道要怎么讲。   两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章邯的三十万秦军,虽然连战连捷,士气高昂。但台面却是暗流涌动。   这天,黑蝎子领着三千军马,准备私自出定陶掠地,与值守的李平所部爆发了激烈的内讧!! 第三十一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手底下两只精锐火并,虽然没有死人,但受伤了几百人,其中多半是李平手下巡视的兵马,连他本人都被黑蝎子打伤,章邯疲惫的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李平忠于职守,章邯的命令是全军扎营修整,他巡视不让任何部队离开,这是本分,无可指责。   而黑蝎子擅自带兵离开军营,攻击东郡的临济,虽然没有攻城,但是却破坏了当地的民居民宅,掠夺了不少的粮食和物资,魏国的战争潜力被进一步削弱。你能说他错吗?   如果处置有功的将领,以后谁会尽心打仗?这已经不是秦始皇横扫八荒的时代了,秦国现在已经摇摇欲坠,如果还死板的按照军令严格执行,那不可能打胜仗。   黑蝎子会打仗,能打胜仗,但手段狠辣,不留余地,看不惯他的大有人在,但是和他脾气相投的人也不少。   经过了多次调整,现在黑蝎子手下全都是亡命之徒,悍不畏死之辈,当然,他们的作风也更残忍,每次参战,不是敌人死光就是自己死光,不会有第三个选项。   章邯又拿出朝廷的旨意,还有秦瑶写给他的建议书,看了半天,全部烦躁的扔到一边。站起身,凝视着挂着的大幅地图,眉头紧皱。   赵高在信里催促他赶紧消灭掉关东的义军,回来朝廷即封王。   章邯对此无可奈何,那些在咸阳的家伙们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苦,不知道自己和手下的三十万秦军,行走得是多么艰难,好似一叶大海之中的小舟,稍不注意就会倾覆。   而秦瑶送来的书信也不是好消息,这位才华横溢的女中豪杰生病了,最近无法主持军务,大军没办法北上和章邯汇合。   多番布置,功亏一篑!   章邯原本是打算攻击魏国,将战场设临济城(今河南封丘县东),自己带部分大军围攻临济,引诱项梁楚军北上。   另一部伏击则项梁,瓦解楚军攻势,待项梁退兵后,秦瑶的大军从背后截断项梁的归路,三路大军在黄河岸边将楚军围歼。   正奇相符,难得的好计策,而且项梁现在多半还不知道秦瑶这支秦军的消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相信楚军就是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   结果因为秦瑶的生病,计划全部作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另作打算了。   章邯疲倦的坐在椅子上,最近没有带兵出击,身体谈不上累,但是心去是无法再承受下去,他有点不想打下去了。   然而阿猫阿狗都可以走,甚至黑蝎子和李平等人都可以走,唯独他章邯不能走。   这时他不禁问自己:我当初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自己的连战连捷,似乎并没有根本扭转秦国倾颓的局势啊。   章邯想得不错,秦瑶不愿意和自己的情郎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于是带兵北上,使得江南,淮南地区,出现了大片的真空地带,义军如同野草一样疯长。   秦瑶曾经苦心经营的淮南防线,因为她自己的私欲和赵贲等人的背叛,土崩瓦解。   陈蒲出横蒲关以后,一路势如破竹,没有了秦国的正规军,那些守城的部队完全不是梅鋗大军的对手。   根据陈蒲对梅鋗提出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原则。军纪严明,分赃公平的梅鋗军,受到各地的热烈欢迎。赣邑的县令主动献出了城池。   军队已经扩大到三万人的梅鋗,决定就部队地修整,重新打散分配,重新训练,然后准备再次出击。   一个娇小的身影钻进陈蒲的房间,然后突然蒙住正在写字的陈蒲的双眼。   “坏人,你猜猜我是谁?”   “可能是阿猫,也可能是阿狗,反正你绝对不会是吴丹。”陈蒲在那里淡淡的说道。   “哼,我憋着声音在,你一下就猜到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吴丹有些意兴阑珊,一屁股坐到陈蒲的床上。   卧槽,大姐,你别把我当弱智好不好。除了你以外,这里谁还有胆子叫我“坏人”。真是的,一下子就给哥发了坏人卡。   “你昨天说道那个郭靖准备跟着他那七位师傅一起出草原前往中原,然后呢?”吴丹靠着床头,一脸期待的问道。   “然后?然后遇到下暴雪,他们被冻死在草原上,这个故事完了。”陈蒲写信正在想怎么忽悠项梁呢,被吴丹这么一吵,完全没思路了,于是便敷衍她说了个雷人的结局。   老金,你千万别来找我,这女主都没出现,男主都挂了,估计也只有陈蒲这种没节操的干得出这种事情。   “你把我当三岁小儿了,怎么可能呢!我有预感,郭靖后面肯定会遇到很多事,你这个故事绝对是才开了个头!”吴丹坐在床上气鼓鼓的说道。   咦?你怎么变聪明了啊。陈蒲侧过头盯着吴丹看,直到吴丹羞红脸低下头不去看他。   唉,傻姑娘,其实后面也没什么好听的,简单的说就是郭靖使出把妹神功,一路矫情傲娇,但是有猪脚光环护体,妹纸倒贴,百毒不侵,反派脑残,最后赢娶白富美,当上高富帅的励志故事。   看到吴丹好像真的生气了,陈蒲只好坐到她旁边,跟她慢悠悠的说起猪脚光环笼罩的郭靖的故事。   吴丹果然马上开心起来,听得如痴如醉。   “郭靖、黄蓉相伴而行,在长江边他们与一个举止奇异的老丐相识,这个老丐便是与黄蓉之父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齐名的武学宗师丐帮帮主“北丐”洪七公,洪七公喜欢郭靖朴实忠厚,更喜黄蓉伶俐聪敏,遂将两人收入门墙,并把平生杰作刚猛绝伦的降龙十八掌授与郭靖……”   怎么没声音了?   陈蒲低头一看,吴丹靠着他居然睡着了。   卧槽,你又不带兵打仗,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辛苦啊,还是说小孩就是睡得多?   其实陈蒲不知道的是,吴丹每天都觉得担惊受怕,既担心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死在秦军手上,又担心梅鋗的大军能否打赢秦军,还担心冲在第一线的陈蒲,有没有什么危险。   虽然知道自己和陈蒲是不可能的,但是吴丹却喜欢和陈蒲说话,因为他懂得多又很幽默,更重要的是,陈蒲能容忍自己的小脾气和无理取闹,并且想办法满足自己的要求。   有陈蒲在,似乎自己更加放松一些。特别是陈蒲开始跟她讲不知道是那个鬼地方的故事以后,吴丹几乎是一有空就往陈蒲的房间里钻,梅鋗和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   梅鋗等人没有怀疑陈蒲对吴丹做什么事情,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陈蒲把秦瑶压在身下的时候,是多么热情奔放,多么的经验丰富,完全可以和花花公子媲美。   在这里,他几乎过的是苦行僧一样的生活,梅鋗只是感慨吴芮的女儿只怕是会有情伤了。   把吴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陈蒲一个人出门,准备上城墙上看一看赣江,此时月亮已经出来了,和那天他与秦瑶两人在江边沉醉迷乱的夜色很像,他也有点想念秦瑶,想念这个直率的女子。   一轮新月倒映在江中,陈蒲觉得那美丽的月亮就像是他死去的老婆和女儿,似乎还可以离得更近,但却可能最终成为一场梦。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乡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改了一个字,闷骚男还是忘不了装逼的臭毛病,此情此景,确实让人寂寞难耐。   “我还是觉得你那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要好些,你这首诗虽然很美,怨气却是太重。”   咦,居然还有识货的人啊。李煜这首《虞美人》,是他当亡国之君的时候写的,怨气能不重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边站着一位中年的女子,看着三十出头,很文静素雅,面容清秀,皮肤有点不太好,却不影响整体的秀美。   一看外貌,陈蒲就知道这肯定是吴丹家的人,样子实在是痕迹很重,吴丹的脸至少和这女子有七八分相似。   “你就是蒲将军吧,丹丹在信里提起过你,我夫君的军队离这里不远了,听说你们到了赣邑,我就过来看看。”   “伯母您好。”陈蒲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这女子就是吴芮的原配夫人毛萍,她本身就是大才女,会写诗。鉴赏起诗词来,更是小菜一碟。   “伯母,我带您去看吴丹吧。”陈蒲直接就进入主题,两人并肩往陈蒲的房间走去。   毛萍一直暗中打量陈蒲,心中不断点头。   听人说梅鋗手下的大将蒲将军,也是一员悍将,并且吴丹在信里面将陈蒲说得文采斐然。   对于吴芮要将吴丹嫁给英布这个决定,毛萍虽然尊重丈夫,屈服于现实无力阻止,但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当年她嫁给吴芮,也不是父母之命,而是她欣赏吴芮的文采和人品,自己做的决定。   自己可以找爱的人,却让女儿牺牲,母亲的心也是肉长的,把吴丹送给英布那样的粗人做老婆,毛萍心里怎么可能痛快得起来!!   她现在看陈蒲,越看越满意。面容文雅清秀,不像是武夫。上马能打仗,下马能作文,文武双全,哪一点都不是英布比得上的。   更重要的是,吴丹好像对这个蒲将军,有点格外的在意,信里面多次提起,而且都是在说陈蒲的好,毛萍也是过来人,如何看不出女儿是什么心思?   但如果毛萍知道陈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多么疯狂,她也许就打消这个主意了。   至少在这一刻,毛萍觉得回去很有必要找吴芮好好谈谈这个蒲将军的事情。   嘟着嘴吧,流着口水在那喃喃自语,吴丹可能是担惊受怕了很久,现在的睡得很沉,睡相很不雅。   毛萍的眼里全是溺爱,然而却没有叫醒吴丹,只是默默的退出房间。   “蒲将军,谢谢你照顾丹丹,我现在先回去了,我想不久我们就会再见面的,你说是吗?”毛萍说话的时候,笑容格外的意味深长。   伯母,你究竟是几个意思啊?陈蒲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哆嗦。但毛萍却是不理他,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第三十二章 宴无好宴   这些日子英布一直是在浑浑噩噩中渡过的,没有吴丹来蹂躏他,打击他,似乎整个生活都变得没有滋味!!   英布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犯贱。如果陈蒲看到,肯定会拍拍英布的肩膀,对他说:“哥们,你这是轻度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药不能停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英布已经习惯吴丹给他冷脸,习惯跟在她屁股后装孙子,当听到吴丹失踪以后,英布就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   看到战场上的英布是如此的神勇,老谋深算的吴芮,向英布给出了招他为女婿的提议,当然,是预备女婿,只是订婚而已。吴芮毕竟还有个八岁的小女儿。   娶八岁的女孩为妻,就是古代也看不下去的。   虽然小妾生的,难免会有些遗憾,但是吴芮看中的不就是这层联姻关系吗?是不是发妻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吴芮没想到英布拒绝了。英布竟然会拒绝。要知道此刻他还不是后来名震天下的九江王,拒绝现在的吴芮伸出的橄榄枝,是很需要一点勇气的。   “伯父,在下对吴丹一见倾心,若是娶她为妻,在下欢喜都来不及,但现在……”英布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已经明显是拒绝的意思了。   强扭的瓜不甜,吴芮看事不可为,只好暂时放下。   当吴芮收到梅鋗送来的书信,得知吴丹在梅鋗的大军之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至于要不要下嫁给英布,等见到人再说。   得知梅鋗的大军就在不远的赣邑,爱女心切的毛萍,说服了吴芮,带了几个护卫就独自上路,想去梅鋗那里看一看女儿生活得怎么样。   这一趟,果然是没白去,女儿好好的,似乎还胖了一点,面色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她见到了女儿信中反复提起的蒲将军。   满意,不是一般的满意,比想象中还要满意!毛萍当年就一眼相中了能文能武,情投意合的吴芮,对自己看男人的眼光是相当自信的。   这个蒲将军,就是当年吴芮的翻版,只不过更加清秀更淡然,从他眼里看不到一丝野性。这是个值得依托的人。当然,如果她听过陈蒲那句“我不是随便的人”的名言,也许就不会这样想了。   兴奋的毛萍,一回来就直接找吴芮,夜里双方在床上就说起了这个蒲将军。   吴芮有点动摇了!如果这蒲将军真如妻子说的那样,那确实是比英布更合适的人选,而且似乎吴丹也并不讨厌这个人。怎么办才好呢?   很有些纠结啊,英布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会不会反目成仇?   吴芮决定先见一见这个蒲将军再说,梅鋗已经奉自己为主,现在两军已经要会师,估计过两天就可以见到这个人了。到时候再做定夺。如果蒲将军真的很优秀,拼着得罪英布,他也要让女儿吴丹嫁给这个人。   现实是残酷的,这场联姻,不亚于是一场战争。   “喂,陈蒲,陪我去钓鱼吧,中午做鱼汤给我。”吴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叫陈蒲坏人或者色狼什么的,也许是得知母亲来看过她,马上就会回家当乖乖女,她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尼玛,还是我从头忙到尾,还要讲故事,你丫的就是一吉祥物。屈服在吴丹死缠烂打之下的陈蒲,依然是拿着鱼杆到江边钓鱼去了。   “喂,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送我?”吴丹看着江面,幽幽的问道。   “送你几句话也算吗?”   “嗯,算吧。你说就是,我听着呢。”吴丹无可无不可的应付着。   “现在这个时代,女子的选择其实是很少的。比如秦瑶,看着当主帅很风光,实际上也是身不由己。”陈蒲说得很现实,此时江面上吹起了一阵大风,他细心的用斗篷裹着吴丹。   “我明白,我回去就会嫁给英布,不会给家里添麻烦的。”吴丹垂头丧气的说道,眼神复杂的看了陈蒲一眼,叹了口气。   “别这么沮丧,英布好歹也是个英雄人物,嫁给他,以后不会有人欺负到你头上的,相信我。”陈蒲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身材魁梧的英布压着娇小的吴丹,这画面有点太美,我不是太敢看啊。   心口不一,他这话说得言不由衷。   “哼,英布再傻,会比那个郭靖更傻吗?他也没有你那么色,动不动就把女子骗上床!”吴丹不知怎么的看到陈蒲这样的态度就一肚子火,可能是又想起秦瑶来了,她对这个女人有着无比的怨念。   大姐,人家郭靖是有着猪脚光环的,可英布没有啊,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呢?   “你跟英布很熟吧?”   “还可以吧,了解一点。”   “那你把他的弱点告诉我,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制住他,那傻大个一巴掌能把我从屋里扇到屋外……”   卧槽,你真是想太多,英布就是杀光身边的护卫,也不会对你动手啊。   没办法,陈蒲估计吴丹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还是最后帮你一把吧,毕竟那天你帮忙为秦瑶泻火,自己第二天就推倒了她,有点虚伪和不厚道了。   两人就这样对英布吐槽起来,某个闷骚的男人,坏水一股股的往外冒着,吴丹也不是什么好鸟,不时问一些很精辟的问题,搞得陈蒲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对英布,就是要强硬一点,因为他平时就很强硬,肯定内心里肯定不会看得起唯唯诺诺的女子。”   “嗯,有道理,不愧是分分钟就能把秦瑶那个贱女人哄上床的男人。”   这都哪跟哪啊,有什么联系么?   “还有什么要点呢?”   “英布这个人比较直,很粗鲁,所以特别崇拜有头脑又够斯文的人。”   “嗯,这个说法很合理,与我的感觉一致,你是说以后我要表现自己的睿智,帮他拿主意么?”   咦,你今天是不是偷吃了我的聪明药,怎么突然开窍了?   “在床上要怎么征服这个男人?”   哈?陈蒲以为他听错了。   “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陈蒲不可置信的看着吴丹。   吴丹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说道:“不想说就算了,还要羞辱我,哼。”站起身就要走。   陈蒲连忙拉住她,回忆起自己的老婆这些年是怎么勾引自己,怎么调戏自己的,把那些私密的技巧,一五一十的跟吴丹说了。   “这些真的管用?”吴丹睁大了眼睛看着陈蒲,不自信的问道。   “嗯,记住,英布太魁梧了,一定不能让他在你上面。”   “你这个大色狼,气死我了。”把披风摔到陈蒲脸上,吴丹拔腿就跑。搞得某人在那一脸怂逼。   “难道我说错了么?我看英布这家伙,貌似是有些自虐的倾向啊。”   夜晚,吴丹在油灯下奋笔疾书,羊皮上写满了娟秀的小字,里面的内容竟然是陈蒲介绍的那些事情,包括床笫之间的那些事。经过这一次的磨难,吴丹醒悟了。   她的父母虽然不是普通人,但不可能一辈子照顾她,特别是今后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风雨。   她只是讨厌英布,但并非看不出英布对她是真心的,她对陈蒲有好感,但并非看不出她驾驭不住这样的男人,两者选其一。   吴丹向现实妥协了,她把记录陈蒲诗句的竹简,扔进了火盆,一切都是一场梦,随风而去。   丈夫是自己选的,婚姻却是可以经营的。英布不修边幅,自己可以强迫他注重仪表。英布傻不拉叽的,自己可以为他出谋划策。甚至夫妻之间的私密事,她也可以用技巧取悦英布,只为一段美满的婚姻。   不得不说,人在现实下是会妥协的,也会找到更利于自己的道路。   三天后,吴芮与梅鋗两人的大军会师,众人见面均是唏嘘不已。   英布望着似乎更成熟一些的吴丹,心怦怦乱跳,既高兴又紧张,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陈蒲刚准备去找滞留在这里的项庄他们学习剑术,两个陌生的卫士送来一张拜帖,吴芮邀请他去自己家里参加家宴。   鸿门宴!脑子里蹦出这个词。陈蒲表面上欣然允诺,心里却是若有所思。   吴芮这个老狐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试试哥的成色,再决定女儿到底给谁吧。   哥不感兴趣啊,这不是逼良为娼,哦,是赶鸭子上架么。要是真把吴丹娶回家,英布以后不恨死自己啊,吴芮是不是想玩二桃杀三士啊?   但是不去又不行,真的是好纠结啊。   另一边,毛萍早已为自己的女儿准备好了房间,吴丹还是个小女孩,离家这么久,遇到那么多艰难和危险,扑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了一番,两人总算是可以正常说话了。   “丹丹,你对这个蒲将军感觉怎么样,娘想将你许配给他。”   晴天霹雳!   吴丹不敢相信的看着毛萍,自己不喜欢开玩笑的母亲。   只见毛萍很严肃的点点头,证明刚才的话就是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坚定。   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又瞬间变得黯然。   陈蒲不是她的菜,甚至比英布还要不如,至少英布是她可以掌控的,而神秘的陈蒲则不是。所谓的好感,全部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得不说吴芮他们这一家三口,直觉惊人的敏锐。至少比那个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秦瑶要厉害多了,真正对危险有敏锐直觉的人,谁又会选择一身都是秘密的蒲将军呢?   吴丹抬起头看着母亲,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决定嫁给英布,当然不是现在,是半年以后。”   拿着写有陈蒲诗句的竹简掉落在地上,毛萍呆住了。   ……   “张良,我真的需要这样做么?”   沛公刘季满脸疑惑的看着张良。   “没错,以退为进,这是现在唯一的出路了。”张良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好吧,明天我豁出去了,准备好东西去找项梁!”   刘季做了目前为止最大最重要的决定,而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到他这里还没几天呢。 第三十三章 老狐狸   校场上,项庄带着两名太阿的成员,正在围攻陈蒲。他们手上拿着的,全都是木剑,看上去不会死人,不过砍在身上还是很疼的。   陈蒲左支右闪,十分狼狈。项庄似乎练过体术一样,腰肢柔软,腿脚灵活,经常能够出其不意的出剑,另外两名太阿的成员,似乎与他有很长时间的默契训练,三人动作如同一人。   尼玛看来那天能挡住他们三人纯属侥幸,肯定是自己杀掉赵贲,打乱了项梁的计划,影响了他们的心神。陈蒲在一边叫苦不迭。木剑打在身上也是够疼的。   “不玩了,你们这套合击之术太变态了。”突然间陈蒲手中的剑如同幻影,刷刷两下,项庄他们的剑全部被打掉。   “你这也太无赖了,打不过就用绝招,还要我们三人怎么玩下去。”项庄苦笑着拍了下陈蒲的肩膀,另外两人都是一个表情--无语。   剑术比不上你,然后人家就凭着出剑速度快,一招鲜吃遍天,你愣是拿他没办法。   “项庄兄弟,多谢你这些天的指导,我现在对剑法领悟,比之前强了许多。”陈蒲很诚恳的看着项庄,这位真是个实诚人啊,不知道他最后活下来没有,后世那么多姓项的,说明刘老邦对自己最大的对手还是挺欣赏的,没下死手。   项庄却想起这些天陈蒲练兵,打仗,嘿,真是员儒将,智将。自己成功把他拉到叔父帐下,大功一件啊,教点剑术算什么大事。   这些天来,陈蒲已经委婉的暗示了在梅鋗和吴芮帐下,只是权宜之计,自己真正的计划,是投奔项梁,在项家军里做事。没什么心机的项庄大喜过望。   他本来从秦军大营离开就准备回江东找项梁汇报的,结果陈蒲这么一说,他干脆就不走了,准备和陈蒲一起返回,顺便观察这个人,盯住这个人。   兴奋的项庄,每天都会记录陈蒲的言行,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实际上就是闷骚发神经)。他已经给彭城的项梁写了封信让梅鋗的人送去,等着那边的回复。   陈蒲通过每天和项庄一起练剑,不仅武艺大有提高,而且还旁敲侧击的打听出许多有用的信息。   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不过表面上,依然是一片祥和。   ……   碧绿的草坪上,一男一女挨在一起,锋利小刀在男人的脸上游走,而且已经割破了一道小口子,英布却如同痴呆一样定住不动,脸上的肌肉紧绷。吴丹拿着小刀的小手在英布的脸上移动,另一只柔软光滑的小手不经意的抚摸着他的脸。   异样的感觉,很舒服,很刺激!!英布的毛孔都透着一个字--爽!但是他不敢动,那把刀太危险了,虽然只是在给他刮胡子,但手法笨拙的吴丹,已经在他脸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很久之后,终于搞定,吴丹拿出镜子对着英布照了一下。   嗯,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了心,她现在看英布觉得还挺帅的,很雄壮,脸上的字似乎都有特别的吸引力。当然,绝对不能有那个大胡子。   “怎么样,傻大个?还不错吧。”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尼玛你把我的脸划破了还说不错?我特么真犯贱就是喜欢你这么蛮横的!软绵绵的我还真看不上。   对自己很无语的英布言不由衷的称赞到:“嗯,很好,我还没这么帅过。”   突然一双柔软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脸,滑嫩的舌头在脸上扫过,英布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吴丹。   “看你这么听话,是奖励给你的。”吴丹羞红了脸,给了英布一个诱惑的眼神。   卧槽!老天开眼了!激动的英布一下把吴丹扑倒在草坪上。美人有意,岂能辜负,现在就一起共赴巫山吧,保证让你很舒服的。突然间精虫上脑的英布,完全的失控了。   疼,很疼,超级的疼!小刀插进自己的肩膀,虽然不深,但已经染红了衣衫。   吴丹拔下小刀,推开身上的英布,撕开他肩膀那里的衣服,用嘴堵住那里的伤口,不停的吮吸。然后用纱布把伤口绑好。似笑非笑的看着英布。   她的东西为什么准备得这么全?这个念头在英布脑中一闪而过。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可以胡来了?”   这?英布迷糊了,你不想干嘛要亲我,你是第一个主动亲我的女人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娇小的身躯,英布从心底感觉一丝害怕和畏惧。   “笨蛋!我坐旁边要拉我的手啊,这个都不会,哼!”   吴丹牵起英布的大手,发现对方紧张得手上全是汗。   “一点情调都不懂,搂着我的腰,傻大个。”   “起来,起来,你压着我又想做什么,怎么对你好一点就想干那活,你是不是个驴子?要和我说话。”   “那要说什么?”   “说你以前的事情啊,你是不是就会打打杀杀的,嗯?”   “哦。”   ……英布已经被吴丹调教成了痴呆,完全进入了对方的节奏。   简单的说就是,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要得到我的允许。   英布背着娇小的吴丹,往回城的路上走着。吴丹亲吻着他的耳朵,低声的说道:“以后对我好一点的话,就算是得到我的身体,也不是不能考虑哦!”   难以捉摸,若即若离,妖魅难挡,英布的心感觉被吴丹紧紧的捏在了手里。   尼玛世界上有这么难搞定的女人吗?   回到城里,众人都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人,吴丹从英布背上跳下来,拍拍他的背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马,出门都要背着我,听到没有,我走啦。”   说完趁着英布还没反应过来,飞快的亲了下英布的脸,然后跑开了。众人皆是惊愕不已。   浑浑噩噩的来到卧房,英布倒在床上,肩膀上的伤口似乎还留有吴丹嘴唇温柔的触感。   心里空荡荡又暖洋洋的,幸福与痛苦交织。   美丽,带刺,魅惑让人欲罢不能。那种得不到又想要,离手心只有一点点距离的那种感觉,太特么酸爽了。   英布用力的揉搓自己的头发,感觉要疯掉了。   吴丹这个女人,脸没有自己以前在山寨玩过最好看的女人漂亮,身材更不用说,就像个孩子。但这女子仿佛就是自己的克星一样,太吸引人了,自己完全是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完全任由其摆布。   有棒子有甜枣,英布被吴丹收拾的服服帖帖。   但回到家的吴丹却并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坐在床边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陈蒲,你对付男人和对付女人一样,真是有一手,我真是服了你了。”   “喂喂,哥可是很正常的男人,只对美女感兴趣,别把我想成龙阳一类的人物啊。”陈蒲竟然不敲门就进入她的卧房,想来是毛萍在大开绿灯,想撮合下他们,而陈蒲只是过来看看吴丹过得怎么样。   “今天许多人看到你和英布在一起很亲密的,如何了?”   “托你的福,那傻大个完全不是你这样的心机男的对手,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吴丹没好气的回答。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心机男啊,哥可是把老婆调教老公的一千零一招都告诉你了,这可是哥血泪换来的经验啊。   “你只记住,一点点的给甜头,不要让他得寸进尺,哪怕是婚后,也不能让着他。”陈蒲又在那里蛊惑吴丹。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笨蛋。对了,今天我爹请你来是干嘛的。”   “还能干嘛,看看我合不合适当女婿呗。”   “切,你最好别有其他心思。今天我都亲了英布了,我爹要把我许配给你的话,不知道会惹出多大麻烦。”   “就怕你老爹太厉害,我扛不住啊。行了,你好好想想怎么调教英布吧,估计你爹要来找我了。”   两人说话之随意让人咋舌,吴芮怎么也没料到,吴丹会选择和陈蒲做可以分享秘密的普通朋友,而选择英布做自己的丈夫。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陈蒲和吴芮对坐,一壶酒,几个小菜,简洁明了的说明吴芮今天不是来请陈蒲吃饭的,很明显是有事情要谈。   真是会装逼啊,陈蒲不由得感慨。这间屋子很明显是吴芮临时的居所,然而他依然让人整理得如此有书香气息。   “蒲将军,你祖籍何处,父母尚在否?“吴芮笑眯眯的望着陈蒲。   来了!老狐狸,你还真是够直接的,害我准备好的那些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   一个中年男子高举着一个竹简,跪在项梁面前,大声说道:“项燕将军乃是楚国当年的中流砥柱,抗秦的英烈,项将军乃是项燕之子,扛起楚国的义旗是众望所归啊。这里是我地盘的户籍账册,今献于将军,刘季愿在项将军帐下,随意驱策!”   项梁笑呵呵的眯着眼睛,一把扶起刘季,感慨的说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有刘将军这样英豪,何愁暴秦不灭啊。我今天就上奏怀王,封你为将军,依旧统领你本部人马,驻扎在你原来的地方,你就在本帅帐下效力吧。”   “谢将军,刘季必将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刘季恭敬的给项梁磕了一个头。   尼玛的,这话说的真是文绉绉的,累死了,不过效果似乎还不错,张良真是个人才,对人心的揣度,无人能及。   刘季又想起那天张良劝阻自己的话,越是觉得这人不能等闲视之。   将五千兵马还给项梁之后,刘季就准备继续招揽一批兵马,补充这次的损失。   雍齿叛乱,自己这边可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啊。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的。   正当他在思索今后该怎么办的时候,张良给他献了一策,那便是整理好户籍兵马的账册,投靠项梁,暂且栖身于高门大户的屋檐之下。   刘季立即表示宁愿当自己的山大王,也不去喝项梁的洗脚水。   张良便向他娓娓道来,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劝阻。   此时刘季,兵力已经相当衰微,而且还跟魏国结下梁子,项梁能护住他一次,能护住第二次吗?会不会把他作为人情卖给魏国?   答案是很有可能。   如果秦兵打过来,凭着现在刘季手下这点兵马,扛得住么?   答案是扛不住。   如果要继续发展,势必会跟现在义军的中流砥柱项梁的楚军发生冲突,毕竟地盘就那么大。能打得过项梁么?   答案是打不过。   现在项梁正是扛起大旗的时候,如果主动去投靠,不仅会受到优待,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而且还会有示范效应,壮大楚军的声势,一举两得。   至于以后,项梁成了,自己就封个王,输了自己再作打算。稳赚不陪。   这话入情入理,刘季一下子就转过弯,轻松愉快的去投靠项梁了。   金鳞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蛟龙。历史的车轮转啊转,终于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各个英雄豪杰纷纷粉墨登场,大戏即将拉开。 第三十四章 性格决定命运   心情抑郁的钟离眛正带着一队卫兵在营门四周巡视,没找到楚怀王,辜负了项梁大将军的信任,虽然对方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一直都不痛快。   那顿军棍他还觉得打轻了。   连找个人都找不到,被人家截胡了,你还能做成什么事情?要是打仗,早特么全军覆没了!钟离眛疑心生暗鬼,最近发现别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主将越来越烦躁,他手下的人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吃顿军棍,钟离眛治军严谨,赏罚分明,胡乱杀人的事情那倒是绝对不会做的。   忽然,副将轻轻的点了点钟离眛的胳膊,轻声说道:“将军,那边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果然,钟离眛看到地上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看样子似乎还有气。   “你们把他扶到我的营帐里,我要审问一下这个人。”   这人一副穷酸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看样子不太像是奸细,钟离眛有点同情他了。   ……   “蒲将军,我知道你智谋超群,咱们也就别兜圈子了,我有意把我的大女儿吴丹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收起了笑容,吴芮严肃的看着陈蒲。此刻,已经是图穷匕首见,说什么没有感情基础,婚姻父母之命的全都没用,那只会侮辱自己和对方的智商。   吴芮已经表达得很清楚,这就是一桩交易,娶他的女儿,不会对你今后把妹有任何影响,你爱找几个女人就找几个,想宠谁就宠着谁,他看中的不是你的婚姻生活,而是这段婚姻让彼此之间形成的同盟纽带关系。   陈蒲不动声色的扫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呼,似乎没什么刀斧手之类的,看来就算是现在拒绝,老吴估计也不会直接翻脸,但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吴将军,令千金似乎倾情于英布,您这样棒打鸳鸯,有些欠妥当啊,今天我还看到他们十分亲密的在一起……”陈蒲装作为难的说道。   吴芮心里一惊,最近忙于准备进攻长沙郡的军务,这些事情还真没有听说。看来女儿已经开窍,无需自己做工作了。   咳嗽了一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吴芮又接着说:“蒲将军,是我考虑不周了,我的二女儿吴敏,从小就知书达理,相信是你的良配。她现在八岁,还不能成婚,不过你们可以先订婚,几年后再迎娶也是一样的。”   他喵喵的,吴芮你真够无耻的,哥又不是鬼畜,要对八岁的小孩下手,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你不觉得可笑么?吴将军,别再祸害你女儿了,实话实说吧,你要的到底是什么?”陈蒲收起脸上装出来的恭敬和惶恐,他也不打算再掩饰什么了。   尼玛吴芮你把哥当布娃娃,哥也跟你直来直去了。   “你果然跟英布不一样,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好吧,我问你,你知道我名字里芮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么?”吴芮站起身,看着屏风上的翠竹图案,等待着陈蒲的回答。   “芮有很多意思,但如果是你的名字的话,应该是说的吴越地区的一种水稻,生命力比较强。”陈蒲思索了一下,这点底蕴他还是有的,毕竟是学这个,吴芮将所谓的“芮稻”插满了中国南方,是有历史功绩的。   在中国讲究是非功过的历史观里,这种事不会不被人铭记。   吴芮欣赏的看了陈蒲一眼,语气里充满了感慨:“你真的是博学多闻啊,我夫人对我说起你的才华时,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或许她还低估了你。”   “我父亲就是希望我能像这样的水稻一样,不管环境多恶劣,也要好好的活下去,然后造福一方。”   此时吴芮倒是真的起了招女婿的心思,只不过看起来对方不会买账了。   看到陈蒲脸上没什么惊讶或得意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如今天下大乱,但才刚刚开了个头。我不是一个人,还有自己的族人,我也没想着学秦始皇一样一统天下,就怕到时候得天下之人容不下我啊。”   哟,看不出来,老吴你心中还真是满满的都是情怀啊,倒是搞得我像卑鄙小人了,可谁知道你究竟有几句真话啊,陈蒲在心里恶意满满的想到。   “此话怎讲?”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但陈蒲依旧不动声色的在那里装糊涂。   吴芮注视着他,语气略微有些轻佻:“嘿,别人不知道还好说,你可别在那装糊涂。现在大家都是为了反秦么?还不是将来为了分一杯羹。我就是想多找些助力罢了,全为自保,你别说你看不到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嗯?”   陈蒲有些心虚的避开吴芮的目光,咳嗽了一声,却依旧不说话。   “想不要我的女儿也可以,事实上我看你面相,就是个风流胚子,以后女人不会少,你愿意我心里都不愿意呢。说吧,你觉得我怎样才可以信任你,说个章程出来。”   你才是风流胚子,你才是心机男。本来陈蒲想吐槽自己是爱妻爱女的一等好男人,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和秦瑶之间的热烈缠绵,心中哀叹一声。   出轨了的男人,确实难言纯洁了。自己虽然算不上是风流胚子,但下半身动物还是算得上的。   此刻的吴芮,抛弃了平日的温文尔雅,像小流氓一样说话。   沉默了片刻,陈蒲平静的对吴芮说道:“我和你女儿吴丹有交情,将来至少不会亲手对你们一家赶尽杀绝,你觉得是这样么?”   “嗯,这点我相信。”吴芮点点头,这人他之前打听过了,不是滥杀之人。   自己跟他有点香火情,对方怎么也不会下死手对付自己。但仅仅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那继续说,你觉得你最害怕的是什么?你写在竹简上,我也写在竹简上,看我们想得是否一致。”   闷骚的男人,装逼的做法,时刻都不忘记显摆。   然而吴芮是个文化人,这一套正好搔到了他的痒处。   两人分别在竹简上书写,弄完之后,摊开在桌上,酒菜早已让人撤下,现在已经是没有一丝遮掩的讨价还价。   “长沙为王,南面而事之。”这是吴芮写的,直接明了。   “中原屏藩,五代无忧。”这是陈蒲写的,意味深长。   吴芮看着陈蒲写的话,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对方明显技高一筹,想得更深更远。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吴芮像是陷入魔障一样,一把抓住陈蒲的手臂问道。   性命悠关,他不得不慎重。   “很简单啊,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异姓为王死无葬身之地啊。”陈蒲漫不经心的说道,仿佛是在叙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异姓为王死无葬身之地!!”吴芮跌坐在椅子上,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被抽干。   “吴将军,要知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那人还是一只猛虎呢。”陈蒲的声音,冰冷又充满着蛊惑,仿佛来自地狱。   不需要明说,吴芮已经知道了陈蒲的意思。今后不论是谁当最后的赢家,都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一起起家的人,更何况自己的底线是在南面的长沙称王,到时候何去何从,真难说啊。   “蒲将军,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吴芮再也没有之前的淡定,言语里有一丝恳切。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离那一天还很远呢。”   哼,老狐狸,哥才不会一次性的打出所有的牌呢,吊着你才能防着你翻脸。   “也只好如此了啊。蒲将军,在下身体不适,就不留你多坐了,请!”   尼玛还真是翻脸无情,陈蒲也客套的对着吴芮拱拱手,直接走出大门,头都没有回。   吴芮那里待不住了,看来要去提前找项羽才行了!陈蒲在心里默默的做出了决定。   ……   “瑶,你真的好美。”男人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着自己的耳朵,说着悄悄话。她情不自禁的搂着对方的脖子,两人融化在一起……   唉,又是一场梦啊。醒来的秦瑶裹了件衣服,起身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气,军营内只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一片寂静。   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毫无那种战栗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陈蒲和她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一点轻微的触碰都会让自己兴奋得颤抖。   更不要说那让人全身酥软,内心火热的情话,每一次都会让自己魂不守舍。   陈蒲,你现在还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秦瑶的心又甜又酸。   “真不能这样下去了,看来得跟章邯说一声,行动要提前了。”秦瑶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喃喃自语的说道。   她已经无法再忍受相思的煎熬,每一次在梦中缠绵,醒来后都觉得心里空空荡荡,如果再见到陈蒲,秦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宽衣解带,献出自己,和爱人融合为一个人。   盯着挂起的大幅地图,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型,秦瑶坐到书案前奋笔疾书,一个针对楚军和项梁的网,正在慢慢的编织。   而被秦瑶这个偏执的女人盯上的项梁,却拿着手上的一份血书踌躇起来。   蒲将军极力推荐的这个韩信,究竟是何许人也?没听说,也不认识,很可能就是个泥腿子。   项梁为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钟离眛和他聊过了,似乎有点本事,但似乎未经雕琢,做事粗糙得很。   要还是不要呢?先留下观察段时间再说吧,蒲将军不是普通人,更何况过段时间就会和项庄一起过来,这点面子还是要给。   “这样,让韩信跟着钟离眛,去做个郎中吧。”   “是,项将军。”   营门外的一颗大树旁边,钟离眛拉着韩信的胳膊,死死不放。   “钟离将军,你的恩情我记下了,但项将军看不起我,这里留着也没意思,我走了。你多保重。”   啪!一巴掌打在韩信的脸上,身材高大的他竟然被钟离眛扇到地上。   “蠢材!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还不给我回来当好你这个郎中!”钟离眛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韩信,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直接就往军营里走。   不会看错的,韩信绝对是个人才,已经错过一次,我不会再犯错了。钟离眛心里怒吼着,他会好好盯着韩信,不让他跑掉。   陈蒲没想到他那封信一点作用也没起,性格决定命运,历史的惯性非常强大! 第三十五章 万万没想到(本卷完)   ”蒲将军在得知吴芮的忧虑之后,害怕夜长梦多,于是找了个机会便离开,带着自己的三千军马,北上寻找项梁的队伍去了。同学们,天色不早了,下次再讲吧,今天到这里了。“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幸好学校管理严格,不准家长进来,否则现在走廊上估计到处都是学生家长。   “好了,同学们,现在张老师带大家出去,没有家长来接的,几个人一起打的回去,费用张老师垫付,明天找我来报销。”李建军校长一锤定音,下面的学生很多才回过神了,尼玛都已经天黑了啊!   “李老头今天挺豪爽的啊。”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听得爽了,所以咱们也沾光。”   “你别说,这些都是书上没有的啊,也不知道这个陈研究员哪里看来的。”   “你觉不觉得那个秦军主帅挺神秘的,怎么就把蒲将军放了呢?”   陈蒲推倒秦瑶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当着老婆的面讲,嗯,估计背地也不会,他连秦瑶是女的都没说。   张晓娟要出教室门的时候,李建军叫住了她。   “张老师啊,你老公讲得太好了,这样可以吗?我看你们也有孩子了,家里可不能不管,要不你先回家等着,我和你老公找个地方喝杯茶聊聊,就一会,行吗?”   校长都这样客气的说了,张晓娟能不答应吗?人家又不是约她喝茶,或许有不轨的企图,从她丈夫那,又能捞到什么呢?除了那个匪夷所思的蒲将军的故事以外。   张晓娟直直的看了陈蒲一眼,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晚上,她有很多的问题要问陈蒲,这次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糊弄过去。   ……   茗香阁,是离育英高中不太远的一个小茶楼,环境挺清雅的,有专门的茶女负责煮茶,伺候,陈蒲和自己的导师来过几次。   当然,每次都是有外地的专家学者来访问才会去,这里的消费可不算便宜。   两人对坐,李建军校长递给陈蒲一个怀表,盖子的背面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黑白的,但看得出来,确实是一个大美人。   莫非这貌似正直的老头,也有老相好?陈蒲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李建军,嘿,看不出来,这老头看着又古板又严肃的,还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啊。   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呢?这老头拿这个怀表出来是干嘛,不会是古董吧?劳资研究历史的,啥好东西没见过啊,这表看着最多民国时期的玩意……   正当陈蒲神游天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建军老头似乎看出了他猥琐的想法,咳嗽了一声说道:“别想歪了,这是我老伴当年的照片。”   嗷呜!有故事!   看不出来,你这家伙眼光也很毒啊,当年竞争者肯定很多吧,陈蒲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李建军。   对方很受不了陈蒲这种一惊一乍的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不是让你看照片,你看看怀表的表盘!!”   陈蒲这才正视起来,这表盘挺朴素的啊,当年标准的罗马字,白底。   突然,他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盘面,又看了下自己的手表,拿着怀表的手都在微微颤动。   “看来你眼睛还没瞎到看不见东西,蒲将军!”李建军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蒲,从嘴里吐出这样一句话。   ……   张晓娟回到家,看见女儿陈瑶乖巧的在房间里写作业,她去卫生间里擦了下自己眼角的泪水,轻轻的走进陈瑶的小房间,坐到女儿旁边。   “瑶瑶,如果以后我们都看不到爸爸了,你会不会难过呢?”   “哦,妈妈你想和爸爸离婚啊,那是不行的。一个人是带不好我的。你看你们两个手忙脚乱才把我带大,爸爸不在了,那你不是要忙死。”   这!张晓娟无力吐槽了。如果离婚就能了事,我早去民政局了。相信就算是领了离婚证,陈蒲也不敢不和她睡一张床。   陈瑶看到张晓娟似乎不高兴,轻轻的抱住她,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呢,回来我让爸爸给你道个歉,你不要生他的气好不好。   算了,还是不让孩子知道这些事吧。张晓娟拍拍瑶瑶的背,轻声说道:”没事呢,妈妈和爸爸好着呢。“   ”我的事情很多呢,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分心作业就做不完了。“看着古里古怪,和陈蒲一样心眼多的陈瑶,张晓娟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虚幻的烟火虽然美,却总会归于沉寂,消失得无影无踪。   ……   ”你是怎么知道的?“陈蒲看着李建军,眼里全是疑惑。   ”没什么,你以为我对历史感兴趣?怎么可能!当年我是清华大学机械系毕业的,干了半辈子工程师,后来才去教育系统,你以为一个故事就能让我如痴如醉?“李建军抿了一口茶,那样子很悠哉。   ”李校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直接说了吧。“陈蒲真要给这老头跪了。   李建军神色黯然的说道:”其实我应该算是个死人了,但却是真的。而这里的人全部都是假的,也就你和张晓娟是真的。所以我来找你,也就是为了这个。“   万万没想到!   陈蒲刷一下站起来,茶水打翻了都没有察觉。   ”坐下坐下,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听我说完。“老头的面色倒是很平静。   ”你可能不知道,之前的一天晚上我已经进重症病房,我也知道自己死亡就在旦夕之间,其实已经没什么牵挂,陪了一辈子的老伴,几年前就不在了,我把她的那个怀表,埋在了墓碑下。“   ”为什么要这样呢。“陈蒲觉得很奇怪,这种纪念之物,拿着也是个念想啊。   ”看到这玩意,我就不想活了,想去地下陪她。“李建军感慨的说道。   ”哦,这样啊。“   您老的思维,还真是难以理解呢。   ”那时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我以为自己死了,等睁开眼睛,就来到了这里。“李建军的脸慢慢变红,激动起来。   ”我原先以为是阴曹地府,后来发现这就是几年前的时光,一切都和当年一样,除了它以外!“李建军拿过那个怀表,打开,指着表盘说道。   ”这东西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当年我清楚的记得埋在了坟墓里。而且你看,这表是倒着走的,上面的日期,我拿到的时候是21,现在已经是15。我想到0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就会全部消失。”   好像是从身体里拿出一块沉重的巨石,李建军的样子看上去轻松了不少。   ”所以说我已经死了对吗,我当时得了绝症,油尽灯枯,不可能救活的。“   ”嗯,我想是这样的。“陈蒲点点头,肯定了对方的说法。   ”这个虚幻的世界和你有关对吗?我记得你老婆还有女儿是飞机失事遇难了,对吧。“李建军若有所思的看着陈蒲,所有的线索,全部都指向对方。   ”老实说,这玩意与我无关。但我老婆和女儿出现在这里,则与我有关了。“陈蒲摊摊手,李追风是怎么把这玩意搞出来的,细节他确实一点都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人全部都是假的?“陈蒲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他有点想不通。   ”其实我之前也是猜的,直到刚才,我才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不信演示给你看。“   李建军对着近处的一个服务员招招手,训练有素的对方立马就走到陈蒲他们的桌子边上。   ”两位,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呢。“对方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陈蒲实在看不出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李建军把怀表递给对方:”啊,这块怀表,能帮我寄存一下吗,我们有事有离开一会,等会再过来取。“   这老头面色平静,带着微笑。而那服务员脸上却不悦起来:”老先生,请问你的怀表在哪里呢?“   陈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李建军给了他一个眼色。   ”哦,没什么,这位老先生只是给你开个玩笑,别介意啊。“陈蒲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服务员解释到。   ”嗯,没事那我先走了。“语气依然客气,对方脸上却没有了笑容。   ”这这这,怎么回事呢,她为什么会看不见呢?“陈蒲好奇的问李建军。   老头靠在椅子上,无可奈何的说:”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也许是因为这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气氛陷于尴尬。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他们都发现自己不是孤独的,在这个全是”黑白“的世界里,依旧有人带着鲜活的色彩。   ”这怀表你拿着吧,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这个对你或许会有些用处。“李建军已经没有与陈蒲交谈的兴趣,自顾自的就离开了,一点都不管在那里发呆的陈蒲。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街边霓虹闪烁,夜晚的城市也充满了生机,只不过这些在陈蒲眼中,却失去了往日的真实感。   进入小区,他看到自己家房间的灯是亮着的,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的妻子。   如同嚼蜡的收拾屋子,做家务,他没有去打扰已经睡着了女儿。   累得半死的陈蒲发现妻子一直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他走过去搂着张晓娟的肩膀,对方颤抖了一下,却把头靠在陈蒲的肩膀上。   ”你说我从上面跳下去,真的会死吗?“怀里的女人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让陈蒲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已经到这个程度,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张晓娟转过身,搂着陈蒲的脖子,两人紧紧的拥吻。   陈蒲的嘴里全是咸的,妻子的泪水不断的流下来。   ”就算感情还在,就算依然相爱,我们的缘分也已经尽了,对吗?“张晓娟看着陈蒲,声音都在颤抖。   ”你历尽艰辛,也没能挽留住我和瑶瑶,对吗?蒲将军!“她趴在陈蒲的怀里,痛哭流涕,用力捶打着他。   ”晓娟,我们在一起,还有十五天的时间。对不起!“陈蒲把李建军给的怀表,递给自己的妻子,他的眼睛通红,已经流不出泪水。   夜幕下,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一幕仿佛世间最美丽的烟火。(本卷完)   下一卷:《八千里路云和月》 第一章 为你做一点事   几天前,海南,三亚。   水清沙白,蓝天白云。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靓丽的泳衣,在海边嬉戏,她不远处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拿着单反相机,给这位看一眼就挪不开目光的绝色佳人拍照。   不知道为何,这片美丽的沙滩就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其他的游客。   女孩青春的身体带着视觉的冲击和诱惑,让人无限遐想的美好身材在阳光下璀璨生辉。白里透红的肌肤,光滑柔和的曲线配上各色的泳衣,达到了完美的统一,多一分少一分都会破坏这份美感。   自然,和谐,清纯,艳丽,宛如这沙滩的背景一样。   “对,就是这个表情,哈哈,你比你老妈风情多了,屁股翘起来一点,对,就是这个姿势。你很上道,我太喜欢了。”说话的这人,脸上的表情和最饥渴的色狼没什么大的区别。   咔擦咔擦,那老者一面拍照,一面对着那女子,嘴里说着极其猥琐,却又不失风趣的话。   “你现在的样子很撩人,要是当年你妈是这样,我绝不会好心放过她。对,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我心脏受不了了,哎哟!”一个水瓶扔过来,砸到这老头的头上,他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闭嘴,我是来给你拍泳装写真的,不是来听你调戏的,再继续叽叽歪歪我就走了。”那女子面色通红,怒不可歇的吼道。清脆的声音配合着嗔怒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可爱。   “呐呐,你是不是不想去救陈蒲了,直接说,我保证不勉强你。”那老头爬起来,相机挂脖子上,表情变得吊儿郎当,一副爱要要,不要滚的姿势。   好不容易忍下马上就要暴怒的冲动,陈墨菡,也就是羽音,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最后一套泳装,多的一个也不给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你还怕天生丽质的我没有人要么?”   “好!够爽快,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要不是大了你四十几岁,你肯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哈!”那老头猖狂的笑着。   切!你也就是敢口头花花了,看有人收拾你不。陈墨菡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知性美女悄悄来到这老头的身后,这女子看着很年轻,不比陈墨菡大多少,一脸的严肃端庄。她也不做声,等着看笑话。   “父亲,不许打小姨的主意,不然我就让你当太监,反正你现在女儿也有了,儿子也有了,不怕没后代,对不对?”   耳朵被这女孩死死揪住往后拉,身体不住的倒退,那老头面色通红,相机都丢在银白的沙滩上,连连讨饶。   “李茜,别拉了,乖女儿诶,别拉,我这一把年纪折腾不起啊,停停停……”两人边打边闹,渐渐走远。   陈墨菡拾起单反相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嘴角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傻瓜,等你出来,这些照片要贴满你房间墙壁上的每一个角落。我要让你天天看着我。”   她也不想想,是怎样的变态,才会把一个女人的泳装照片,贴满家里所有的墙壁。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就是盲目的,不去考虑合理性,只要觉得是爱,那就够了。   虽然为了让那老头答应,自己受到了很多“羞辱”,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比如这唯美的泳衣写真,比如自己日渐强大的内心。   陈蒲曾经为了救她而奋不顾身,曾经照顾她也是无微不至。陈墨菡也希望能为陈蒲做一点点事情。   ……   虽然知道这是虚幻的世界,陈蒲和妻子张晓娟都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最后时光,时间和空间都是假的,他们却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人,当然,还包括陈蒲的女儿陈瑶,还有已经那个李代桃僵的李追风。甚至还包括张晓娟学校的校长李建军。只不过已经失踪再也找不到人。   上都市的外滩,白天人不算很多,女儿在上学,陈蒲搂着妻子的腰,坐在一棵树下,看着江边的船舶,来回穿梭。   残酷的现实,不要让孩子知道,大人可以承担起来,独自去面对悲伤。   “我丝毫都看不出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其实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当空间消失了,你们也会永远的留着这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陈蒲何尝又觉得这里是假的。希望和妻子一起在虚幻世界里生活的想法,不断动摇着他的信念。   即使是假的,即使是一个梦,很多人也愿意自己欺骗自己,不愿从睡梦中醒来。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性。   李追风说追梦是最大的精神毒品,其实一点也没错。   只是现在,看着那个神秘怀表一点一点减少的时间,上面的指针似乎在戳着陈蒲的心尖,那种希望挽留,又不断从手边滑走的感觉,让人扼腕痛惜。   “蒲将军,能和我说说之后的事情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通广大了。”张晓娟笑盈盈的看着陈蒲,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闪烁。   “哦,好啊,后面的故事还真是说来话长啊。”陈蒲一时间也很感慨,很多人,很多事,都像是昨天认识,昨天发生的事情。   “停,先别说,你好好想一下,我可是要听未删节版本的哦。”陈蒲不敢看妻子的眼睛,就像当年他用“计谋”夺取了妻子的第一次之后,醒来不敢看她的眼睛一样。   “嘿嘿,不好意思了吧,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呢?”张晓娟没有吃醋,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他们剩下的时间按小时来计算,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记得那个故事吗?一个公主等着贫穷的骑士来城堡来接她,一起过幸福的生活。然而在骑士朝着这个目标奋斗,建立功勋的过程中,他和一个志同道合的女骑士在一起了。你说呢?蒲将军?”   陈蒲说不出话来,很多事情他无法否认,有意的或无意的,入侵他们爱情的女人出现了,被他占便宜缠绵的女人则更多,那些他要怎么和一心一意跟自己在一起的妻子解释?   只能感慨世事无常,命运在不断捉弄着世人。那么多的绝色,远胜妻子容貌的年轻女子在陈蒲的身下婉转承欢,按说艳福已经突破了天际。   然而那些却并不是自己的初衷,那些只是在追寻过程中粉色的迷雾。   自己不仅没能找回妻子和女儿,反而把那份坚贞的爱情弄丢了。   “好了,我知道了,所有的我都不问了。”   张晓娟拍打着陈蒲的手背,听着自己的丈夫,讲述身下曾经压着不同的女人,每一个都比她年轻漂亮……这画面还是不要去想了,好好享受最后的宁静时光吧。   她躺着陈蒲的大腿上,看着丈夫有些沧桑的眼睛,伸手抚摸着他头上那道刀疤,轻轻的说道:“你继续讲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闭着眼睛听。让我想象你为我们经历的那些金戈铁马。”   “嗯,好吧。上回说到哪里来了,哦,就是吴芮这个家伙想招我当女婿,嘿嘿,八岁的小孩啊,亏他说得出口。”陈蒲不怀好意的在那里呵呵的笑着,一只手攀上了张晓娟饱满的胸脯。   “继续讲故事啊,你瞎闹什么。”“嘿嘿,这里一切都是假的,怕什么呢!”   “你还是那么坏呢!”张晓娟情不自禁的搂住陈蒲的脖子,和陈蒲热吻在一起。   一顿亲热下来,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张晓娟扎起的头发已经散乱。眼睛迷离的看着陈蒲,轻轻的靠在他怀里。   她对陈蒲撒娇道:“快说你的经历吧,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哪怕最后是悲痛,我也想看看我的骑士怎么为我冲锋陷阵。“   “嗯,那你听好了啊,再别打岔了。当时一顿装逼过去,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我去找梅鋗……”   毫无阻塞,陈蒲的内心无比的畅快,终于可以袒露心声,不必憋在心里,那些略带沉重的往事。   终于可以告诉妻子,虽然没有救出她们母女,但是他真的尽力了。   ……   一口酒都没有喝,心力交瘁的陈蒲独自回到屋里。   累,真特么的累,和吴芮这种老狐狸打交道,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小心就会被他卖了。   他又想起当时把英布忽悠得找不着北的时光。   老英,你虽然为人不咋地,也很残暴,可到底是个实诚人啊。   算了,吴芮哥怕你,哥送你一程,让你当上长沙王,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陈蒲端着油灯,查看长沙郡一代的地图,几个地点进入他的眼睛,湘潭,株洲,衡阳……   想去项羽那里,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功,手下没有身经百战的精锐,就等着每天给人家喂马洗厕所吧。既然要玩,要左右局势,自身肯定不能没有筹码。   第二天,陈蒲就向梅鋗提出从南面抄秦军后路,与吴芮合力进攻长沙的计划。众人和吴芮等人一商议,决定趁着左右校的秦军主力北上的机会,夺取长沙郡。   英布带着吴芮的主力,进攻长沙郡北面的门户罗县(今岳阳),而陈蒲和梅鋗带着本部兵马,从南面进攻株洲湘潭,这里也是秦军剩下的绝大部分兵力所在。   英布和陈蒲,这二人遇到的困难各有不同。   英布的对手不会很强,几乎没有秦军的野战兵力,然而他必须要守好长沙的门户,不让北方的秦军南下。   而陈蒲的背后没有危险,赵佗的秦军已经独立于秦王朝,俨然国中之国,不会去撩拨抗秦的义军。   而在他面前,却是秦军在南方最后的军队,由大将丁敖统一指挥,数量不多却是士气高昂。   这些人因为秦瑶不负责任的带大军离去,成为了弃子。但兵法有云,困兽犹斗,不可轻呼,这块是硬骨头,并不好啃。   虽然吴芮看上去公正严明,平日里处事也是赏罚分明,相当公允。但实际上,还是怀有私心,不希望自己的准女婿英布吃亏。   北方的秦军已经被项梁纠缠住了,更北的地方,章邯似乎没有动静,不可能千里奔袭来偷长沙郡,所谓北方门户的威胁,其实那都是纸面上的,实际是一点都不会有。   这是变相在保护英布。   此外,他也想试试陈蒲的斤两,看看他在长沙郡这块熔炉面前,究竟有几分是真金。   吴丹的闺房里,一个娇小的身躯在床上压着魁梧的英布,两人的嘴早就吻在了一起,唇舌纠缠。吴丹的小手不时的抚摸着英布。对方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鸣。   虽然被撩拨得不能自控,英布仍然是乖乖的躺着不敢动弹,连抱都不敢抱住吴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女子就变得妖媚无比,而且又是说翻脸就翻脸,敢动口也敢动手。   英布是又爱又恨,却是被迷得神魂颠倒,一天不看见吴丹浑身不自在,吃饭都吃不下。   良久,吴丹累得爬在英布的身上,眼睛里都要滴出水来。   “傻大个,这次出征小心点知道吗?今天准许你抱住我。”两人平躺在床上,此刻英布的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不容易啊,终于尝到心仪美人的滋味了,虽然只是浅尝。   吴丹手指在英布的胸口画圈,轻声的说:“等我爹当了长沙王,我就嫁给你,知道吗?”   “啊,丹丹,你刚才说什么?”还没缓过来的英布并没有听清吴丹说什么。   “哼,笨死了,不理你啦。”吴丹背过去不理英布,搞得对方不知所措。   小手拉着英布的大手放在胸前,背又向后挪动了一下,吴丹不悦的说道:“真是蠢,抱住我啊,对我说山盟海誓的话啊,说你以后会只爱我一个,还有……”   “丹丹,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啊,你把我心掏出来看看。”英布在一边语无伦次。   “连句喜欢都不会说,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真是的。来,我教你好了。”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斗嘴,英布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彼此间弥漫着淡淡的温馨。只不过门口的一个身影一晃而过,不久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 第二章 双龙出海   在赣邑,盛大的出征仪式正在举行。吴芮向梅鋗、陈蒲、英布等人敬酒,众人分别割开手指,滴血入酒壶。   场上的诸将歃血为盟,一饮而尽。   “威武!”“威武!”“威武!”   数万士兵一起高喊,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英布将军,请了!”陈蒲笑眯眯的看着对方,那眼神似乎可以穿透英布的身体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英布彻底的迷惑了,陈蒲这种莫名其妙的表情让他很不解,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娇小的吴丹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垫着脚搂着他脖子来了一个长吻。   这里很多人啊,你们要不要这么开放啊!陈蒲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   不过他挺佩服吴丹的心机。   在这大庭广众下示爱,英布以后要是对不起她,舆论可就不在他那边了。   比如要是英布娶什么项梁的女儿啊,项羽的妹妹啊之类的,这事传出去可是丑闻。   陈蒲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抱在一起的英布和吴丹。这两人身材差距这么大,以后婚姻生活怎么过啊?   画面太美,某个闷骚的家伙都不敢想象这禁忌的画面。   “必胜!”“必胜!”“必胜!”“必胜!”下面的士兵全在那起哄。英布的脾气不好,他们也不敢乱叫。   两人分开,倒是英布羞红了脸,看着眼睛水汪汪的吴丹,轻声的说道:“等这一仗打完,我就回来向你爹提亲。”   “嗯,我等着你。”这一次古灵精怪的吴丹没有耍什么花样,低着头塞了一个布包给英布,飞速的跑掉了。   立flag都立得这么张扬,当时我可没教你这个啊。陈蒲疑惑不解的看着吴丹的背影。莫非你想害死英布?如果是这样你也太心机了啊,至于么?   古人当然不明白什么叫立flag作死,吴丹这番示爱纯粹是断了他爹吴芮的歪心思,顺便公开她和英布的关系,心机婊算不上,心机女还是有的。   吴丹的母亲毛萍,看着和英布在一起亲密无限的吴丹,暗暗垂泪却又无可奈何。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粗鲁的汉子,而且这个人没有大智慧,想想就觉得未来很让人担忧。但是事已至此,吴芮推动,吴丹配合,她这个做妈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陈蒲看着吴丹,只觉得文化人学坏真是太容易了。英布那么大的个子,一个手指头就能制住吴丹,结果被身材娇小的女子玩得团团转,简直是男人之耻。   盛大的出征仪式很快就结束,吴芮名义下统帅的兵马一分为二,像是一把坚实的钳子,把长沙郡夹在中间。   陈蒲和梅鋗两人带着队伍向西挺进,一路上气氛很沉闷。梅鋗似乎有话要跟他说,但却又没有开口。   而带着吴丹不知道从那里求来的平安符,英布志得意满的带兵一路向北,指望着大获全胜的回来,迎娶美娇娘。   他带兵打仗也很有段时间了,知道这一次自己没什么风险,只当是练兵的。   只不过很多事情都出乎意料,或许结果是相同的,然而过程却是和想象大大的不同。   ……   长沙郡治临湘县,秦将丁敖坐立不安的在大营里走来走去。他的才能很平庸,之前一直都是秦瑶的左右校在前面顶着,他也是乐得清闲。   剿灭义军?别开玩笑了,你以为现在还是秦始皇在的时候呢?就凭他们这点兵马?   别的不说,项梁的楚军,单看战斗力就已经不在秦军精锐之下,士气更是高到爆表,简直没有人挡得住。   最近他一直有不详的预感。一部分是因为近期的局势,另一部分是来着自己的直觉。   近期,重镇吉安和赣邑分别都落入吴芮之手,这个秦朝的前官吏,已经做大,有横扫南方的趋势。   岭南的赵佗,似乎对于吴芮没有一点动作。数十万大军都不动弹,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在前面抵挡着吴芮的秦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大军北上。直接将自己的腹部,暴露给了吴芮,手上又没什么精兵,现在简直就是在长沙郡等死。   最近全是坏消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唉,王翳,你我现在还能回关中么?”对着自己的副将,自己的老乡,丁敖没什么可说不可说的。   听说秦瑶遣散了左右校不愿留下的士兵(不包括将领),丁敖是一百个赞同的,若不是他自己就是关中地区的秦人,早就逃跑去投奔吴芮甚至项梁这样的义军了。   秦国不行了,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除了那些在咸阳足不出户的官老爷以外。他一个秦人的将领,手下血债累累,身份限制他不能投降,又不能逃跑。   为之奈何!他最近心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连军务也是给自己的副将王翳打理。   “丁将军,要不咱们带着主力撤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王翳也是关中人,对长沙这片土地没什么感情,对现实看得更清楚。   他和底层的将士接触很多,那些王侯将相离他很远,现在的他,就只想活命,回老家和家里的父母妻儿团聚。   “王司马,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不想背负骂名,你去问下大营里的弟兄,想走的,趁着吴芮还没杀过来,赶紧往北走,和章邯大将军的主力汇合吧。拜托你带着兄弟们回关中,一定要平安送到父老乡亲那里。”   丁敖有一点激动,虽然他才能平庸,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但这个人对手下的兵士还是挺好的。   “报!吴芮手下大将梅鋗和蒲将军,达到郴州外围,与我军激战,现敌人已经退去,张将军已经紧闭城门,但敌来军势大,恐怕……”   传令兵没有说下去,但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不派遣援兵的话,郴州肯定会丢的。   等那人下去,丁敖急切的对王翳说道:“快,你快去军营里询问下,带着愿意走的弟兄,赶紧走,别留在这里送死了。”   他拔出佩剑,割断自己的头发,递给王翳说道:“让我的妻儿和孙子,不必再挂念我了。把我的头发埋到祖坟里,帮我立碑吧,我丁敖绝不会辱没先人!”   “将军,那我也不走!”   “闭嘴,留着有用之身,为我关中老秦人多做点事吧,快去,梅鋗他们就要来了。”一向脾气不错的丁敖对王翳吼道。   陈蒲他们和秦军激战郴州的事,很快便传开了,而英布更是一日千里的急行军,北面的小县城纷纷望风而降。志得意满的英布不断向罗县靠近。   扼守住长沙郡的门户,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这一仗太轻松,简直是比平时训练还要轻松,吴丹又答应嫁给自己,这生活简直舒爽得不要不要的。英布突然觉得当年那个算命的可能说的真是对的。   娶了吴丹做老婆,就是吴芮的女婿了,关系牢不可破。   然后吴芮怎么也能封个王,自己这么神勇,又有裙带关系,弄个王侯当当很难么?   只要不是大秦的天下,以后谁做主,都会给自己几分面子吧,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啊。   英布开始飘飘然起来。   陈蒲和梅鋗可就苦逼了,困兽犹斗可是一点都不假。人在逆境中爆发的实力,绝对是超乎想象!   他们遇到的秦军装备很差,但是却非常有韧性,非常有默契。   陈蒲和梅鋗他们在郴州附近与一支巡逻的秦军相遇,陈蒲身先士卒猛冲猛打,这些轻甲的步兵没有人能挡得住他几下。   瞬间对方的队形就被冲散,按照陈蒲以往的经验,只要自己大军扑上去敌人就溃散了。   然而对方却是训练有素,且战且走,队形散乱后又会慢慢聚合。在撤退的过程中,射出的弩箭给了陈蒲手下相当的伤亡,最后不得不放弃追击。   表面上看,秦军退入郴州,被困死,是他们赢了。   但叫好不叫座啊!陈蒲郁闷得吐血,这么打下去真不行,太祖都说过,要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打退有毛用。再说打仗可不是堆人命堆出来的,要尽量减少手下士兵的伤亡才行,兵法有云,攻心为上。   要想想办法才行了。   夜里,他和梅鋗如同鬼魅,在营帐里不知道商量着什么毒计……   丁敖送走了王翳,心里一块石头落下了。现在县城里秦军不到五千人,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还有湘潭,株洲的守军,加起来不到一万人,而且还都不是精锐,武器可能都比不上吴芮的人马。   “丁将军,章邯将军军令!”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竟然进来了一个人,估计是有章邯的军令在,门口的卫士不敢阻拦他。   这人一丝不苟,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杀气,看样子就不是善类。丁敖心里竟然有一丝隐隐的畏惧。   “丁敖接令!”一把接过那人送来的军令,打开火漆就迫不及待的摊开竹简。   送信的人狂傲得很,似乎很看不起丁敖这样的地方守将,不打招呼就直接出去了。   缓缓的合上竹简,丁敖轻轻叹了口气:“章邯,我牺牲不要紧,这一万秦军将士的命,你也打算来当做诱饵么?”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丁敖觉得章邯的意见是对的,可以给敌人最大的杀伤,甚至还可以翻盘。他并不归章邯统属,但无法否认这样正确的指示。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秦军将士,会倒在长沙郡这片美丽的土地上。   如果他来自现代,一定体会得到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离罗县(今岳阳)几百里的一片不宽的山道上,秦瑶带着自己的亲卫和所属精锐数百人,拦截着眼前准备南下的一支秦军。   对方身上散发着冷冽的杀气,还隐隐有让人作呕的尸体气味,这是长期杀戮才会造成的,秦瑶只是个小女人,心里也是直打鼓。   “黑蝎子,你又是不听军令,准备南下去支援长沙郡吗?你这是让手下的大军去送死,你明白么?”   秦瑶冷着脸,跟对面一位面色阴沉的将领吼道。   “切,小女人,滚回家陪你丈夫上床生孩子吧。你能活到今天真是老天眷顾。”黑蝎子不好色,所以也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如果秦瑶一直拦着他,他不介意辣手摧花,斩下她的脑袋。   “你!”秦瑶怒目圆睁,却被顶得说不出话来,毕竟,陈蒲也说过这样的话,当然那是很委婉和温柔的。   “你什么你!手下败将,不战而退。什么时候都是拿战绩说话的!我违反军令又怎么样,能打胜仗就行。是吧,兄弟们!”   黑蝎子嚣张的揭秦瑶的伤疤,要知道对方统帅的人马可比他多不少。   “娘们滚回去吧!”“回家带孩子去!”对方大军之中嘲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秦瑶冷静下来,挥挥手,自己这边的人缓缓后撤,让开了道路。   “你既然想死,那就随你好了。这件事我会向章邯大将军禀告。”秦瑶已经是面无表情,公式化的对黑蝎子说话。   “随你好了,战绩说明一切,兄弟们,走,杀得吴芮他们片甲不留。”   随着黑蝎子的一声令下,大军迅速的通过山林的小路。 第三章 遇见真人了   秦汉的县城,城池普遍比较小,呈四方形,多半也就边长两公里多的样子。   更小的甚至不到两公里。所以凭借城池本身的资源,是无法长期维持基本生存的,因此兵法才有孤城不守的说法。   与外界失去联系的城池,就是一座死地。   陈蒲的大军包围了郴州城,虽然对方的失败基本是板上钉钉,但自己一时间却也没什么好办法破城。   拿人命去填,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夜长就会梦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陈蒲和梅鋗嘴上不说,心里那是相当焦急。   夜里,陈蒲偷偷的靠近郴州城,想好好观察一下地形和对方的守备。   刚刚才和梅鋗商量过,最好的方法就是混进城说服秦军守将投降。   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很要点运气,毕竟现在虽然大秦乱了,死忠还是很多的。   其次就是派小股部队混进城,外面大军进攻的时候里应外合。   反正不管怎么样,派人混进去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秦军也不是傻子啊,现在肯定是苍蝇也不让进出,而且再也指望不上轻音的金手指了。   这下在别人眼里神通广大的陈蒲也是一筹莫展。   他躲在一棵树后面暗暗观察,城墙上的防守很严密。夜晚也是灯火通明,有军士来回巡守。   突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知道怎么从城里出来的,披着漆黑的斗篷,往自己大军营寨的方向走。   陈蒲不动声色的悄悄跟着这人。   本来以为是个狠角色,没想到对方一点点的反侦查经验都没有,实在是太嫩了。某人在后面跟了好久,对方竟然毫无察觉!   连最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   陈蒲心里啧啧称奇,这人胆子这么大,手段如此神奇,竟然能出城,却又如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一样,对身边的危险一点感觉都没有。   从背后扑上去将对方按倒在地,小刀抵住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对方腰间搜索,陈蒲的脸瞬间白了。   这是个妹子,身上好香!   夜色下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楚楚可怜。   细眉毛薄嘴唇,如果不是脸僵住,平日里一定是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   她不似秦瑶那样娇艳,面容精致,仿佛雕塑,却有带着一股水乡的婉柔气息。   细软的腰肢已经被陈蒲摸了个遍,如果不是因为吓呆了,肯定会尖叫。   你以为是这女人太美镇住了陈蒲,怎么可能!   某人也是久经考验的老司机了,再美的女人他都不会这样失态。   秦瑶比这女子好看多了,陈蒲和她亲热时,依然进退有度。   这个女人他见过!陈蒲非常确定他见过这个人!   而且,印象深刻!绝非走路回头看一眼的那种。   陈蒲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有头绪。   老婆张晓娟?不可能,且不说长相了,自己老婆天生就带着一股严肃和端庄的气质,当然两人亲热的时候不算。几公里之外都能看出不是一个人。   秦瑶?两人样子大相径庭,秦瑶气质更是如同女王,哪像这个明显是需要呵护的小女人模样。   王教授的女儿?那人带着很浓的书卷气,不像这女子那样有灵气。   林大校花?也不像,那女人太漂亮,不经意就露出魅惑的气质,是男人都对她有想法。而这女孩样子很清纯。   嗯,个头倒是有点像。   到底是谁?陈蒲脑子里把所有认识的人,甚至那些影视明星和岛国小电影里面的主角都过了一遍。   没人像这个女子。   但陈蒲又清楚的记得,这个样貌给自己的印象特别深。   算了,先不想了。   “我慢慢放开你,不要耍花样,你同意就闭着眼睛。”那年轻女子立刻就闭上眼睛。   嗯,很配合,不像是装出来的。陈蒲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   虽然基本上确定对方没有什么威胁,但陈蒲依旧缓缓的把小刀往后挪到不远的地方。   “现在你坐起来,我们慢慢说。”那女子非常配合,坐起身拍了拍胸口,似乎没那么怕了。   说实话,刚才她真的感觉到杀气,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在陈蒲手下丧命。   陈蒲放下刀,淡淡的问道:“好了,说吧,你是谁,出城做什么?”   那女子眼神有些犹豫,最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回答:“我叫辛追,我爹是城中的大户,叫辛夷,想要找郴州城外吴芮军的首领谈件事。”   “你不是秦军吧,出城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和别人没什么关系,你千万不要杀我爹!”   真是个傻姑娘,我要是秦军,肯定先和你做些快乐的事,然后杀人灭口。   陈蒲这才好好的端详这个少女。   看上去好小,十五六岁的样子,五官并没有完全长开,但眉目清秀,眼睛很灵动,而且带着一股天真。不似吴丹那样狡黠。   是个美人坯子!   等等,她叫什么来着?辛追,辛追,好像哪里听过啊。   突然,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陈蒲脑海里冒出几个字,浑身一激灵。   汉!墓!马!王!堆!   那里就是长沙发掘出来的,其中出土的女尸千年不坏,栩栩如生,堪比国宝,经查证,名字就叫辛追!   她老公叫利苍,吴芮死后当了长沙国的相国。   女尸出土后,专业人士用电脑还原了女尸的生前样貌,当时自己还嘲笑那些人刻舟求剑,果然是自己错了。   实在是很像,应该说,五官很一致,但真人更有灵气。   看到陈蒲莫名其妙在那里发呆,辛追的心里直打鼓的。   她可是听说有女子落单,然后被不认识的男人拖进树林里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但眼前这个人感觉不太像是个坏人。   “咳咳!”故作掩饰的咳嗽了两声,陈蒲从头到脚打量着这名少女。   “那个,是有什么不妥吗?”虽然天黑不大看得清,辛追也知道陈蒲在打量她。   “没有了,走吧,去大营!”陈蒲不想多说什么,因为这里离秦军太近了,先回去和梅鋗商量一下,虽然有很大的自由,他名义上和实际上,都不是这支军队的老大。   “你是吴芮的部下吗?”辛追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算是吧。”陈蒲敷衍了一句。   “哦,那你是哪一位?你是英布吗?感觉不太像啊。”辛追顿时来了兴趣。   “我是蒲将军!”   “啊!你就是一夜攻破横蒲关的蒲将军啊,这么年轻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大胡子老头呢。”如果陈蒲看得到,辛追的眼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不是会打仗的人胡子就长,听说章邯的胡须就很短。”   辛追如同好奇宝宝一样,一路上不断的问陈蒲问题,也很自然的就挽上来陈蒲的胳膊,两人并肩回到了大营……   同一时刻,秦瑶在油灯下奋笔疾书,写完后又小心的封好。她拿出一个样子奇特的哨子,犹豫了半天,终于咬咬牙,吹响了。   周围还是一样的安静,没什么变化。   似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但能感觉耳膜生疼,这玩意果然是古里古怪的。   秦瑶很不愿意和轻音打交道。对方操纵她的梦境,让她和陈蒲在梦里抵死缠绵,极大的刺伤了她的心。   作为一个无依无靠小女人,和陈蒲之间迷幻的爱情,就是她心灵的全部依靠。梦里的无情杀伐都可以接受,只是那些和陈蒲之间的绮丽缠绵,是她心灵的禁区,不能接受,不能原谅!   但是形势比人强,现在要提醒陈蒲,又不得不依靠自己讨厌甚至仇恨的人。   这种感觉很不好。   秦瑶陷入了纠结的胡思乱想之中。   不久,和那个神秘美女说的一样,那只大雕一下就出现在营帐门口,秦瑶把封好的竹简递给大雕,对方明白意思,抓起就走了。   原来,黑蝎子带着他的军队,正好遇到隐藏起来的秦瑶所部。   没有章邯的军令,秦瑶明白是臭名昭著的黑蝎子擅自行动,带着大军千里奔袭长沙郡。她去阻止黑蝎子反而被羞辱一番,但是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在意的是,似乎陈蒲就在那里!   至于黑蝎子和他手下那些亡命之徒,全死光了才好呢!   秦瑶是主帅,远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   满怀心事的睡下,就在刚才,她梦见又遇见黑蝎子,对方扔给她一个人头说道:“这是你丈夫的首级,我砍下来送给你了,高兴吗?”   手里的人头,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正是陈蒲。   从噩梦中惊醒,秦瑶的脸上全是泪痕。她立刻爬起来,先给陈蒲写了一封信,提醒他,有一支彪悍的秦军正在南下,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随后,她又写了一封信给章邯,信中告了黑蝎子一状。   虽然估计没什么用,但是我也要恶心恶心你!   女人的心眼就是小,睚眦必报的。   大雕飞了没多久就停在一只小船上,那里有一个黑袍面具的神秘人,正是轻音,她一把接过竹简,开启封口就开始看上面的信。   “嘿,陈蒲你真是有魅力呢,这位秦军主帅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轻音的语气有点怪怪的,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公主,我们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陈蒲吗?”   “先看看再说,我和李追风有约定的,不能干涉太多。更何况,既然是试炼,又怎么可能没风险,没风险有怎么能锻炼他呢!”面具下轻音的脸看不见,她说的也很有道理,但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别的情绪。   “晚几天再送去吧,让我们都看看蒲将军的本事。”   秦瑶信里面的那只军队,昼伏夜出,却又是急行军,沿路的义军斥候竟然毫无察觉,或者被直接干掉。黑蝎子带领的秦军,一路畅通无阻的向长沙郡挺进。   树林里,一个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黑蝎子:“黑将军,我们假造章邯将军的军令给长沙郡的守军,如果被章邯将军知道了,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善了啊。”   这人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黑蝎子。   “你见过死人会说话的么?”黑蝎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方不敢看他的眼睛。   “属下没听说过。”   “这不就得了,那些人都会和吴芮的军马同归于尽,假造军令这种事情,没发生过要怎么追究?”   这也可以?这位副将对黑蝎子的黑心有了个更深的了解。   “这种问题再问,你就人头搬家。记住,这个队伍里,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的。我说的话要无条件执行。理解执行最好,不理解,装作理解也要执行,下去吧,领十军棍作为惩戒。”   羞辱了秦瑶,黑蝎子心情大好,不去和副将计较了。   一道黑色的利箭正射向英布大军的心脏,而此刻的他,正梦见和吴丹洞房花烛,和心爱的女人鱼水之欢,好不快活!丝毫未料到最大的危机就要降临! 第四章 果然我还是不够无耻   辛追如同树袋熊一样,搂着陈蒲的胳膊,怎么都不肯放手。   来到营帐,梅鋗给了陈蒲一个白眼,尼玛这家伙面带桃花,晚上出去侦查都能勾搭个妹子回来,叫人说什么才好呢。   看来以前他和自己在台岭的时候,是没机会,现在一有机会果然爆发了。   发现了梅鋗意味深长的目光,陈蒲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为啥?观念差太远了呗。   如果是秦瑶这类青中带红,等待采摘品尝的鲜果,陈蒲肯定不会在大众面前卿卿我我的。毕竟一般时候,陈蒲都不是个随便的人。   辛追一看就是小女孩,而且和吴丹不同,吴丹是个子小,实际年龄已经到了现代所认可的恋爱年龄。   而辛追从生理到心理,地地道道还是个小孩。中年大叔对初中女生有想法,这也太奇葩了,已经要归类到痴汉一类的人物了。   “别想歪了,这还是个小女孩而已。”陈蒲不动声色的抽出胳膊,看着辛追说道:“这位就是西征的主将梅鋗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他说。”   比她更小的女孩,我都见过成亲的。梅鋗也搞不懂陈蒲是真傻还是装傻,反正他不打算纠结了。   “你一个姑娘家,半夜找我有什么事?”梅鋗的身材比较匀称英武,就是脸不够清秀。辛追看着他有些畏惧,从怀里掏出一张帛书,递给梅鋗,然后退到一旁。   梅鋗把帛书摊开在书案上,两人凑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明日子时,郴州东南破庙一叙。”帛书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约个时间见面,落款是辛夷。   老狐狸!梅鋗和陈蒲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这个人心思缜密,抛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出来,约定的内容也没有直说,被秦军抓住,按一个通敌的罪名,似乎也很勉强,特别是在被义军合围的情况下,再杀城里的大户人家,无异于自杀。   你老爹不是简单人物啊,看来是蓄谋已久,就是为了等待时机。陈蒲别有深意的看了辛追一眼,刚好和对方的目光触碰,辛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又偷偷瞟了陈蒲一眼。   “这样,蒲将军,你送她回郴州城,容我再想想啊。”梅鋗对陈蒲使了个眼色,陈蒲知道他肯定有事不方便当着辛追的面说。   走在漆黑的小路上,辛追一直握着陈蒲的手,她的掌心都是汗,看起来不像来的时候那样轻松。   “怎么了,不舒服吗?”陈蒲关切的问她,毕竟辛追还是小孩子嘛。   “你叫什么名字呢,蒲将军,你姓蒲吗?”   “不是的,只是我叫陈蒲而已。”陈蒲觉得辛追的问题很奇怪。   “那你们打下郴州城,我留在你身边服侍你好不好?”辛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陈蒲的大手。   纳尼?这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懂不懂服侍是什么意思啊?   陈蒲停下来看着辛追的双眼,对方也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眼睛里有一丝崇拜,一丝倔强和一丝温柔。   “这是你自己的主意吗?还是你爹要求的?”   “是我爹要求的,也是我自己的主意。”辛追像是在回忆以前的往事一样,轻巧而缓慢的说道:“我爹跟我说,你们如果打下了郴州城,要我以后就跟着你们的统领。”   “刚才到军营里,我觉得很不舒服,好害怕,只有在你身边才是安心的,你让我以后跟着你好不好?”   这也能算是理由?哥简直要无力吐槽了。   “你现在还小,以后辅佐你未来的丈夫,相夫教子,才是正途。打仗不是过家家,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想起自己强势的老婆张晓娟,神出鬼没,能力超群的轻音,统帅秦军,纵横捭阖的秦瑶,陈蒲感觉自己似乎没资格教训辛追。   尼玛,我认识的这些都是什么女人啊,一个比一个强悍,自己毫无男人的尊严啊。   谁说女子能顶半边天啊,这都要把天遮住了。   暗自在心里吐槽,却听到辛追幽幽的说道:“这世间现在还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么?”   陈蒲释然了。辛追的老爹辛夷,很明显是个不甘寂寞的,送辛追出去,这是第一步,后面肯定还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个连环套,绝对不会在最开始就断掉。   你陈蒲不要到嘴的肉是吧,那行,我找别人送去,一样能达到目的。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大小小的野心家,全部都或者准备跳出来,辛夷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自己还是太高估古人对自己子女的关爱了,或者说方式不同。刘老邦逃难的时候可以把自己的孩子踢下车,那些皇族里面送质子去他国送死什么的更是屡见不鲜,一个女儿算什么?   一个女儿换荣华富贵,简直再合算不过。   果然我还是不够无耻啊!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辛追抱住陈蒲的腰,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真的好怕,遇到别的人,会怎么对我,真的不敢去想啊。”   那还需要想么?除了啪啪啪,还能有什么结果。以后你跟着那个人当小妾,助你爹和你家族飞黄腾达呗。那个人可能是吴芮,也可能是梅鋗,甚至还可能是项梁……   唉,算了,就当我养个萝莉好了。至少我还不会向你伸出魔爪,让你承担难产的风险,等你长大了,爱找谁找谁吧。   轻轻的点点头,抚摸了辛追的秀发,陈蒲严肃的对她说道:“你回去和你爹说吧,只要他愿意,你就跟着我吧。”   “嗯!”辛追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的样子,或许她只是觉得陈蒲对她很温柔,目前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罢了。   送到了离郴州城很近的地方,陈蒲就不再送了,让辛追自己回去,这无疑是一种示好和信任,辛追感激的看了陈蒲一眼,独自离开了。   回到大帐内,陈蒲就把辛追的事情从头到尾跟梅鋗说了。   “看样子,这辛夷是打算把女儿和这郴州,一起送给吴芮,换取晋身的台阶啊。”梅鋗也不是傻子,人家这么主动,冒着脑袋搬家的危险,怎么会没要求。   “嗯,此人野心勃勃,但和我们没冲突,每天还是按约定去见一面吧。”   唉,最怕和这样的老狐狸周旋了,太特么累了。不知道英布这厮现在怎么样了呢,罗县听说没什么秦军,应该早就攻下来了吧。   唉,背后有人就是好啊,陈蒲的心里满是怨念,究竟谁才是猪脚啊,莫非英布才是?某人心里真是羡慕极了英布的轻松行程。   ……   “哈哈哈哈哈哈!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站在罗县低矮的城墙下,英布志得意满,春风拂面。身边的副将都松了口气。自从吴丹当众对英布献上热吻,他们都知道这位马上就要是吴芮的乘龙快婿,自然做事也就更加殷勤。   英布最近和吴丹之间大有突破,打完仗回去就成亲,心情高兴得不得了,对手下也完全不像以前那番严厉,彼此间气氛和谐了许多。   “吩咐下去,今天晚上不宵禁,但是军士不许出军营,不得扰民。”英布平时心狠手辣,但马上要结婚,以后还要生孩子。   古人都很迷信的,稍微有点头脑的,为将来打算的,做什么事情还是会多少积点德。   此次行军堪比旅游,一路上的歪瓜裂枣,完全不能给英布的大军带来一点点阻塞。   他不知道的是,章邯军中的头号王牌,离罗县已经只有百里之遥。这支秦军,除了“秦”字的旗帜以外,还在一面大旗之上,绣着一只大蝎子,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这支大军散发着骇人的气势,万人如一人,静寂无声。在中原,任何义军看见这支大军,都会退避三舍。和他们对上的,都会如丧考妣。   黑蝎子用自己无情的铁腕,硬是从伍长开始,迅速往上爬,更是活生生的用人命堆出一支嗜血的铁军。   士气低迷的秦军之中,可能任何一个队伍,都不会比他们的士气更高,更喜欢打仗了。   “黑将军,罗县就在前方,不到百里。”副将小心翼翼的汇报。   “嗯,全军就地扎营,你带几个人,和我一起去罗县附近侦查一下。”黑蝎子一脸轻松的说道。   似乎他对千里奔袭也没怎么当回事。   其实别看打仗不要命,黑蝎子可不是鲁莽之辈,每次抗命出击,事后都证明他是对的,这一点,莽夫即使尝试一万次,也做不到一次。   正当黑蝎子带着人去罗县附近侦查的时候,赣江之上,一叶扁舟,一男一女对坐。那女人是轻音,穿黑袍,却没有带面具,露出绝美的容貌。   那男人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竟然穿着西服,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这次来是看黑蝎子的表现么?目前而言,非常抢眼。”轻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对面这个男人。   “切,你以为吧。最近我认识了个叫小可的女孩,真是喜欢得不得了,昨天才把她推倒了,今天兴致不错就来看看。”那男子掏出一支烟,自顾自的抽起来,不得不说,那姿势很潇洒。   突然,点燃的烟又灭掉了,轻音皱着眉头,一脸不悦:“跟你说过了,在我面前不许吸烟,再犯让你老爹打断你的腿。”   “行了行了,我不抽可以了吧。这估计是我看黑蝎子最后一眼了,他迟早要完蛋的。”   “噢?李追风,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这种诡计多端,怎么会找黑蝎子这种喜欢拼杀的愣子来试炼。”轻音那精致的脸上全是迷惑的表情。   “这个嘛,因为我想看看我的反面能不能吃得开,现在看似乎可以,但是迟早还是要完蛋的。你挑人才是极品,居然找个废物,不过嘛,似乎对女人攻无不克啊,小心你自己被他搞定了。”李追风看着轻音,似乎是在看她的笑话。   “这个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自有分寸,赌不赌一把,这次他们两人谁获胜?”   “废话,那还用说,当然是黑蝎子赢。我允许你去救下陈蒲,大度点,回去后,把你这身黑袍送给我,如何?”李追风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贪婪,看着轻音。当然,他不缺女人,更不会去碰轻音这种沾不得的女孩。   他要的,就是这件神奇的黑袍。   “那行,你输了把那件东西送给我吧。”   “哪件东西?”   “还用说吗?当然是那件东西,你也只有那件东西我看得上!”轻音斩钉截铁的说。   “你!!”李追风刷的一下站起来。那件东西除了是件宝物,对他来说还有特别的意义。   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李追风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这样定了,不过你我现在都回去,不能暗地帮忙,生死有命,任由他们去厮杀,如何。以长沙郡为赌,在秦军手里就是我赢,在吴芮手中就是你赢,如何?”   “好,一言为定。”   再一次被轻音请上赌桌,陈蒲苦逼的命运才开了一个头。 第五章 冰火两重天   郴州城外静悄悄的,陈蒲和梅鋗的大军一天都没有攻城,只不过派出部分人打造攻城器械。   他们并不打算强攻,只不过兵不厌诈,如果大军不动作,对方一定会怀疑城里面有内应。   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把想投靠的人害死了,以后谁特么还敢跟着你混?   一时间城外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让陈蒲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年代的拆迁队。   想不到某一天会成为拆迁的一方啊,真是世事无常。陈蒲满怀恶意的看了一眼郴州城关闭的城门。   一整天,梅鋗和陈蒲都在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深夜去和这个辛夷见一面,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破城。   城中那些可怜的秦军,眼巴巴的看着吴芮军在那里准备攻城器械,却是毫无办法。正如一个被监禁的美女从囚窗中看到外面的大汉准备那些“助兴”的工具,心里害怕却又是无可奈何。   夜渐渐深了,梅鋗和陈蒲,什么随从都没有带,早早的守候在郴州城外的破庙里,毕竟人心隔肚皮,早点来也可以早点发现对方的准备。   事实证明是陈蒲他们想多了,对方应该说是很有诚意。   很久之后,似乎已经过了子时,正主才姗姗来迟。   对方也是两个人,一个五官端正,美须华发的中年人,正是辛夷。还有一个小女孩是辛追。   体会到了双方的诚意,辛夷也没什么话说,这破庙实际上并不怎么安全,四人一行迅速的来到梅鋗的大帐商量事情,当然,辛追被撇开了。这种大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知道。   辛夷看陈蒲的目光很奇怪,眼神饱含深意,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梅将军,蒲将军,在下是来献郴州城的。”   开门见山,也不拐弯抹角。梅鋗和陈蒲都不由得正视起来。   这尼玛不仅是个老狐狸,还是个蓄谋已久的野心家啊!看来谋划都不是一两天了。   “说吧,你要怎么做到,还有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们要怎么相信你?”   梅鋗严肃的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但辛夷依旧是面不改色的说道:“打开郴州城门很简单,因为我儿子就是秦军的军官。我想要的是光大门楣,开创家族的辉煌。至于你们相不相信,等会自有判断。”   对面绵里藏针的把梅鋗的话顶了回去,不卑不亢,让陈蒲不由得感慨,尼玛真是高手在民间啊,打个郴州小城,都能蹦出来一条大鱼,哥刷的这个副本何其的危险啊。   梅鋗对陈蒲使了个无奈的眼色,这种文斗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虽然他也不能算是目不识丁的武夫,但长处还是在战场上拼杀,而不是和人这样勾心斗角。   “嗯,在下还有军务,辛使君还是和蒲将军说下吧,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说完梅鋗就起身出去了。   尼玛,深夜一两点你有个毛的军务要处理啊,找个由头都不会。陈蒲暗暗鄙视了下梅鋗。   “这位辛使君,咱们就别绕弯子了,有得必有失,你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陈蒲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辛夷得意的摸了下自己的美须,感慨的说道:“我女儿说一定要待在你身边,不然就不愿出去,我之前还说她任性,今日一见,果然……”   “别废话!直接说目的吧。”陈蒲不耐烦的打断对方。谈判就是这样,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像是被捏住脖子的公鸡一样,辛夷的话瞬间停了,气场不由得弱了几分。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让你们引荐一下,让我做吴芮的幕僚,如何?就这个简单的要求。”   嗯,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下,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汉墓马王堆的事情,陈蒲从上到下打量着辛夷,那目光让对方十分的不自在。   “那个,蒲将军,是在下有什么地方欠妥当么?”辛夷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在别人的地盘,而且还都是披坚执锐的武夫,太张狂可不是聪明人所为啊。   辛夷观察着陈蒲的面色,似乎看不出来什么。   “辛夷,你其实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吧?”从赵贲那里学来的诈术,陈蒲用的轻车熟路。   陈蒲的怀疑很有道理,当然,思路很奇特,一如他那闷骚的性格。   别的不说,中国考古发掘了那么多的墓地,包括从前的一些传说,还有史料的记载,出过几个汉墓马王堆?出过几个存放千年而不坏的尸体?   唯独利苍他们一家被发掘出来了,只有辛追的保存完好。还有《梦溪笔谈》中记载的吴芮尸体被发掘时,人物如同鲜活。当然,没有证人证据这个现在很难说了。   如果墓葬真的可以随便这么搞,那没理由刘邦他们一家子不这么做啊,很明显这并非是当时的主流。   人物的脉络很清晰!陈蒲不由得对其中一个隐藏的关键人物,声名不显的辛夷,产生了疑惑。   要知道利苍可是外来户,跟着刘邦混的,其人没什么特别的,而这个辛夷才是地道的地头蛇。   果不其然,辛夷的脸上顿了一下。神情也不似刚才那样淡然。   “辛使君,我对你的来历有些猜测,你想听听吗?”陈蒲继续他的诈术,辛夷就是这次攻略长沙郡的关键人物,他如此的有恃无恐,手里的底牌很明显不止眼前看到的这一点点。   “但讲无妨。”稳定了一下情绪,辛夷在那里故作镇定。   “这里地处南疆与中原的交界,我猜测你并非秦人,也就是说,你的部族并不属于当时诸侯争霸当中,你说是吗?”   神色有变,但依然很镇定,陈蒲觉得自己对了路,但没说到点子上。   “你这么想投靠吴芮,寻求晋身的阶梯,应该不光是为了自己,对吗?你是为了你身后的部族!我说的对吗?辛夷族长!”陈蒲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辛夷面色大变,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流下。   “看来我猜的八九不离十。那么继续猜猜好了,看长沙郡这地方,以前是三苗的地盘,你应该是三苗的后裔,但世间的三苗多了去了,也没见有人如你一样藏头露尾,我想你应该是被三苗放逐,不被承认的一支,对吗?”   扑通一声,辛夷跪倒在地,抬头哀求陈蒲说道:“蒲将军,别说了,给老朽和族人一条活路吧,拜托了。”   “哼,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么着急要把辛追送出去,也有自己的算盘对不对?”   辛夷跪在地上只点头,看得出来,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了。   “你是希望通过辛追,控制住某个权势的人物对吗?我知道有些秘术是很神奇的。”陈蒲继续诈唬。   “我没有!辛追那么单纯可爱,一定能获得男人的欢心,若不到逼不得已那一步,我又怎么会用那些秘术。”   辛夷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动,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果然,你把女儿送出去就是想安一个双保险。讨男人欢心,你就发展自己的部族,不讨欢心,你就利用辛追去施展秘术,控制当权派。果然是心机深沉啊。   哼,像你这样的阴险男,哥最讨厌了。   压下自己矫情的是非观,陈蒲决定毫不留情的斩断可能的隐患和阴谋。   “那这样吧,你让辛追跟着我,梅鋗会为你向吴芮引荐的,如何?她就不跟你回去了,这不正是你打算的吗?”   辛夷默然,打算是一回事,但是计谋被对方拆穿了,不仅是一个把柄,失去辛追,以后的谋划都无法施展,自己更是对这个可以看透人心的蒲将军心存畏惧。   很多事情,有心算无心才能成功,不然的话,只能指望对方是猪头了。   罢了,就当是为辛追找个归宿吧,辛夷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岁。   “现在回去吧,辛追留在军营,我跟你走。你们应该是在城里挖了地道,直通院子,对吗?”陈蒲好奇的问道。   “没错,家里藏一两百人都没问题,通过密道,攻陷郴州绰绰有余了。”辛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得色。   听到这个消息,陈蒲立刻召集了最精锐的一百人马,让他们跟着辛夷在大营外面等待,而他一个人来到梅鋗的后帐,看着坐在床上,默默垂泪的辛追。   “我和你父亲的对话,看样子你都听到了,对吗?”陈蒲轻声的问辛追。   辛追扑到陈蒲的怀里,慢慢的抽泣。   “以后你跟着我,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洗衣扫地好吗?”陈蒲逗她开心,跟她开了个玩笑。   没想到辛追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会不会很辛苦啊,我在家都是别人替我做好这些事的呢,我好怕自己做不好呢。”   这妹子简直了,哥以前在家还帮老婆洗过内衣的好吧,地道的家务男,还需要你这个大小姐来伺候啊。   陈蒲看着辛追红红的眼睛,一把拉起她,来到自己的营帐里。   “今晚你先睡这里吧,别想太多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现在我和你爹一起去你家,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的么?你不会再回去了。”   辛追拉着陈蒲的衣角,不愿意放手。陈蒲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吹灭了油灯就直接出去了。   很霸道,很体贴!   然而辛追却不知道陈蒲完全是把她当做陈瑶在看待。   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郴州城。   ……   秦军来了!秦军开始攻城了!秦军破城了!   英布大败。   黑蝎子演出了一幕秦末的我来,我见,我征服。   士气高昂,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的黑蝎子所部,如同饥饿的猛虎下山,扑向了罗县县城。   仅仅一天时间,罗县县城被攻破,罗县附近的吴芮军西大营被攻破,死伤惨重。   唯独英布所在的东大营,抵挡住了秦军的攻势,收拢残部,沿着湘水,一路向长沙郡后退。   英布现在祈祷的就是陈蒲他们能攻破长沙郡,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英布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训练有素的秦军。   他们虽然没有之前遇见的那么精锐果敢,但打仗非常老道,像牛皮糖一样掰不开甩不掉。   无奈之下,英布退入湘水和一条小河环绕交汇的三角区域,留下的豁口很小,他命人堵住小豁口,暂时与秦军形成了对峙,然后,军队也陷入了死地,等待救援。   短短一日,北线的战局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始料未及。现在,吴芮军所有的希望,都在陈蒲和梅鋗的身上。 第六章 长河落日圆   黑蝎子脸上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冷眼看着丁敖,心里却是哀叹了一声。   到底是小看了这位沙场老狐狸。   自己虽然伪造了章邯的军令,奈何这地方的秦军根本不买帐,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   偏偏你还找不出什么毛病来!真是让人火冒三丈!   按军令,人家放弃了长沙郡,集结部队北上。   按军令,人家和英布军缠上了,逼得英布在死地布阵。   甚至都“打了一仗”,只不过“敌不过”对方,让英布跑了!   丁敖在那里一脸无辜,对黑蝎子叙述着英布军队的“强悍战力”。   一堆残兵败将有个毛的战力,黑蝎子仿佛恶心得吃了一大盆苍蝇一样,那样子要多憋闷就有多憋闷。   看着黑蝎子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丁敖心里不住的冷笑。   哼!臭小子,想跟我斗,还嫩了点,你以为我就会乖乖的和义军死拼么?   丁敖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而且还能不上不下,带着这支秦军在南方活蹦乱跳的,也并非一般人能做到的,简单的说就是遵循八个字”安全第一,绝不冒头“的原则。   英布躲进湘水和一条小河交汇的三角洲地段,围困他们的,正是丁敖的大军。   章邯与丁敖互不统属,即使级别要高很多,丁敖照样也可以不鸟他。这次碰见英布的军队就是这样,黏住,但是不出死力。   很狡猾,也很阴险。   英布也不是白给的,早就看出对方不是真要下死手,夜幕降临,趁着丁敖立足未稳,派遣精兵打头阵,进行了一次大胆的突击。   一个是真想走,一个是假想留,干柴烈火,两边”激烈“的打了一仗,尼玛双方一个人都没死!丁敖的秦军让开道路,目送着英布的残军离开。   多亏是遇到丁敖这样的,不然这次英布不死也要脱层皮。   打了败仗的英布,继续向长沙郡靠拢,同时派心腹沿路寻找陈蒲和梅鋗他们的足迹,企图两军汇合再做打算。   恼羞成怒的黑蝎子,则带兵一路尾随。长沙郡多水多湖多林,黑蝎子愣是没逮住英布的踪迹   ……   郴州城的主将张鹏,在府衙里一个人喝闷酒,实际上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也就是在自暴自弃等死而已。   若不是自己本身就是关中人,家里世代是老秦人,他早特么开城投降了。   现在城里军心涣散,很多南方的士卒都怀有小心思,只是敌人还没攻城而已。   就像是个没穿衣服的妹子,门虽然关着,可是连闩都没闩上,色狼轻轻一推就能进来的。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的!   他喝的酒是便宜货,这玩意除了能醉人以外,没有任何可取的地方,酸涩难挡。要是有条件,他绝不会喝这样的东西,只不过是没办法而已,现在的秦军,补给越来越困难,有酒喝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谁在那里?给我,嗝,给我滚出来。”听到身后有响动,张鹏打着酒嗝,含糊不清的喝到。   “张将军既然喜欢喝酒,何不到我军中痛饮,在这里喝酸臭的沟水,又有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他面前已经站着一个抱着长剑的男子,样子很年轻,面容也很清秀,稍微就是瘦了点。   “嘿,你是吴芮派来的刺客吧?来来来,往这里捅,我保证不反抗。”张鹏的心已经死了,即使知道对方肯定不是自己人,他也懒得再有什么动作了。   外面到处是吴芮的大军。好,就算运气逆天,主将丁敖带着人来打跑了吴芮的人马。然后呢?   难道就没下次?就算打败了吴芮,你就安全了?   北边一点就是现在风头正劲的楚军,由项梁带领的,战力更猛,你是不是也想去正面抗衡下?   就算章邯带兵把项梁灭了,你就肯定会天下太平,不会出个更猛的家伙么?   离关中千里之外,遍地虎狼,你靠什么逃出生天?   张鹏既不是贵族,也没有野心,更没什么过人的武艺,要是能活下来,不是祖坟冒青烟这么简单,那简直是祖坟里出仙女才办得到!   多年征战,现在陷入死地,他累了,不想挣扎了,这脑袋谁喜欢谁拿去好了。   “嘿嘿,张将军,你想不想活下去,带着你手下的兄弟一起活?”   嗯?张鹏的酒瞬间就醒了一半。   这时,对方竟然掏出一壶酒,给张鹏倒满了一杯,香气四溢!   这绝对是来自关中的好酒。闻起来人都要醉了!   破罐子破摔,张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什么有毒没毒的,根本就不去考虑!   香!顺!滑!这酒太特么爽快了!之前喝的那是什么鸟玩意啊。   看到对方如此有诚意,而且对脾气,张鹏心也放下来了。   “说来听听啊,似乎挺有趣的。”张鹏眯着眼睛看着对方。   “嗯,张将军你所忧虑的,其实很好解决,你听我仔细道来。”   府衙里油灯下的两人的影子,如同鬼魅,飘忽不定。时不时有欢畅的笑声传出……   第二天清晨,郴州城的主将张鹏召集众将议事,突然从府衙外冲出好多吴芮军打扮的士卒,将众人缴械,张鹏号召大家拼死抵抗,话音未落就被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打晕。   所有的将领都不敢动弹!生怕对方下杀手。   至于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吴芮的人马,为什么刚巧又是大伙都在这里的时候出来,则被人主动的忽略了。   细思极恐,还是不要去想了。   不久之后,城门的守将不知为何打开城门,城外的梅鋗带着人疯狂涌入,失去指挥的秦军毫无战意,几乎全部都是主动放下武器。   而梅鋗他们也没有为难这些秦军,因此投降的如同倒掉的骨牌一样,成片成片的投降。   战斗就是这样,当觉得没威胁,就不会有抵抗的冲动。秦军看到梅鋗带的人没杀人,自己也就把兵器扔一边,站着队排好,竟然有专门的人负责押送这些秦军出城。   这尼玛是谁想出来的点子,真是攻心无双,绝了。   还不是你们这帮土包子,平日里杀人杀的太爽了,丝毫不考虑什么样才能最快的瓦解敌人。   看着目瞪口呆的梅鋗等人,陈蒲得意的抬起了头,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   这一仗嗨到了极点,双方几乎全是零伤亡,虽然战斗的规模本身就不大,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夜里,张鹏和陈蒲梅鋗他们坐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气氛十分欢乐。   “蒲将军,在下从来没佩服过什么人,但是对你,我真是心服口服。”张鹏敬了陈蒲一杯。   “嘿,你就不担心家里的亲人被朝廷以通敌抓起来么?还没完呢,我都跟你准备好了。找个人送章邯那里吧。”   陈蒲掏出一个竹简,上面写着:郴州城内大户辛夷,暗地引吴芮军奸细入城,张将军召集众将商议准备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奈何被城中奸细掳获,生死不明。郴州被破,士卒十不存一,为大秦流尽最后一滴血!“   什么叫指鹿为马,什么叫胡说八道,什么叫九真一假,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   梅鋗和张鹏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陈蒲,似乎是在说:   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以前是没见过,这次遇见活的了。   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陈蒲诚恳的对张鹏说:“张将军,你去俘虏里筛选下,关中出身的人就跟着你,你跟着梅鋗将军,打进咸阳,和家人团聚,虽然难,但却是条生路。”   张鹏感激的点点头,打进咸阳,看上去是比较难,然而却比在这里被吴芮和项梁灭掉安全多了。   最关键的是,那里是他们的老巢,就是溜号,说不定都能回到家乡。   这次陈蒲找他里应外合,多头出击,还让他派心腹在秦军人当托,主导身边人放下武器。又和城外的梅鋗联系,让他约束手下,绝不允许攻击秦军。   用城中的那一百人做奇兵,瘫痪了秦军的指挥系统,避免了无谓的反抗。   最后,让辛夷的儿子打开城门。   生动的例子,再次证明了有组织的少数,绝对可以打败无组织的多数。   别看最后的过程顺利,这一夜几乎是把陈蒲累个半死,组织了这么多事情。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再次应证了这句话。   张鹏觉得陈蒲是个挺不错的人,这种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如果真要对付自己,这颗脑袋早搬家了。   夜渐渐深了,酒席早已散去。城外的军营里,陈蒲看着小小的郴州城,不由得想起一句唐诗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虽然这里既不是大漠,又没什么长河。但那种苍凉感从心底升起,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虽然并非本意,但他仍然走上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军旅生涯。   很装逼的叹了口气,突然发现轻音的那位雕兄从天而降,扔下个竹简就闪人了。   陈蒲一个人悄悄的来到自己的营帐,辛追在自己的床上已经睡着,那睡姿很自然,自然到坐不下一个人。   轻轻给她盖好被子,陈蒲一边摊开竹简一边感慨,尼玛这丫头是来当佣人的还是来当大小姐的啊,算了,还是个初中生,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习惯性的先看落款,书信竟然是秦瑶的,这就相当奇怪了,陈蒲不由得脑补起来,这两人究竟怎么勾搭上的呢?   “章邯秦军主力最精锐一支南下,约两万人,为取长沙郡,望君平安,切不可正面为敌。”   一开头就是这句话,陈蒲瞬间打起精神,然而后面的话让他无语了。   你这妞,发公文能不能谈公事啊,十句话里九句是私密话,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每日思君,心如利刃搅动,彻夜难安,又担忧郎君安危,常悔不怀郎君骨肉,心恨之。”   “待妾身击破项梁军,便会前来与郎君相会,此次定要与郎君共赴巫山云雨……”   唉,哥越来越有向诚哥发展的潜质了,这叫人如何是好。   秦瑶在信中写了很多私密话,概括的说就是:我非常喜欢你,等我忙完了,赶紧的做些快乐舒服的事情,然后把证领了,我给你生一堆小孩。   陈蒲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秦瑶那妙曼的身体,带着香气的沉迷,光滑的触感,充满芬芳的小嘴。   忘不了彼此之间的缠绵,兴奋,投入,尽兴,让人回味无穷。   哥就是个禽兽啊。妹子跟你谈感情,而你脑子里全是这妹子的肉体。   但事实就是如此,和秦瑶之间的情感,从最开始就伴随着浓浓的粉色诱惑。   收起心中的绮丽,陈蒲的脸色变得严峻,他急匆匆的叫醒喝的半醉不醒的梅鋗,商议秦军南下的对策。 第七章 偷偷的进村   “蒲将军,你这半夜把人弄醒,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张鹏已经答应咱们了,会尽量想办法说服湘潭和株洲的武将。还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么?”   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埋怨。   梅鋗晚上喝了不少酒,现在头脑昏昏沉沉的。而陈蒲看不上这古代的所谓好酒,根本就没怎么喝。梅鋗现在对陈蒲一肚子的怨念!   尼玛你自己没喝酒,就来打扰哥睡觉,哥也不是白给的,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哥绝对把你……   想到这里梅鋗脑子突然清醒了不少。   当初有言在先,保持相对的独立性。似乎也不能把这鸟人怎么样啊,更何况对方是如此的狡诈,满肚子的坏水,这小白脸似乎也挺得女子欢心的,万一他恼羞成怒成了某个大佬的乘龙快婿……更加惹不起啊。   罢了,算我倒霉了。   梅鋗在心里碎碎念,拿这种人贱有天收的家伙没办法。   “别睡了,章邯军的一支精锐,千里奔袭长沙郡,现在都不知道到哪里了。”陈蒲的表情很严肃,一点也不像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啊,有这种事?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此刻梅鋗精神是清醒过来,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这样,咱们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陈蒲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让梅鋗看得心头一紧。   虽然不知道打枪是什么意思,不过单这句话,一股猥琐的气息扑面而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陈蒲笑眯眯的看着梅鋗说道:“老梅啊,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带着大军中最弱的五千军马,还有张鹏的那些秦军,把大军中所有的旗鼓都给你,装出一副大举攻城的声势出来。”   嗯?这是什么鬼?梅鋗的脑袋转不过弯来。   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此时并没有这句话,但不妨碍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陈蒲看他一脸怂逼的模样,心里一声叹息,尼玛梅大神现在还没锻炼出来啊。哥要不要好好“调教”一下他呢?   “我带着大军主力,偃旗息鼓,一路上绕过城池,准备伏击南下的秦军。”陈蒲信心十足的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能找到秦军主力?北边不是还有英布吗?   梅鋗心里充满了疑问,却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陈蒲,眼里全是疑惑和担忧。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什么意思,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你竟然质疑哥!   陈蒲耐心的解释道:“英布最近是啥状态你也看到了,志得意满准备当乘龙快婿的。有心算无心,我敢肯定现在英布肯定是败了,别指望他了。成功的伏击这支秦军,逼迫其退回北边,咱们这一仗就算是赢了。”   某人的理由总是与众不同,但总是能歪打正着。   英布他有可能不失败么?连打完仗回老家结婚这种话都说了,怎么可能会不失败。立了flag,还指望能打赢?   不作死就不会死,怎么这么多人就是不明白呢?   梅鋗沉重的点点头,如果英布没有守住北边的门户,那他们的境况就相当危险了。   打通郴州这个南大门又有什么用呢,最多让他们退回赣邑而已。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两人就开始分头行动。   深夜,大军分为两股,分开行动。梅鋗的队伍点起了火把,看着浩浩荡荡的,而陈蒲那边人虽然多,却依旧小心谨慎,偃旗息鼓的行军。   后来这一仗的结果对陈蒲来说,影响深远,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次行动。然而他现在却是一点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会有什么影响,只是依靠自己的本能,去争取胜利罢了。   辛追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副竹椅上,两个士兵抬着在走,大军正在行军。众人都点着火把,梅鋗就在不远的地方,然而并没有看见陈蒲。   她只是单纯,却并不傻。陈蒲答应照顾她,肯定会在她身边,然而现在人却不在,肯定是去执行危险的军务了。   什么都做不了,辛追在心里祈祷着陈蒲平安归来。陈蒲不在,她心里真的很害怕。   ……   英布是山贼出身,他最大的特长其实不是打仗,而是逃跑。   要知道逃跑也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带着一堆人跑,不被对方发现。   他的队伍已经分散了,一百多人为一股,四散开奔逃,目的地就是东南边的赣邑。只要人活着回去,什么都无所谓。   本质上英布就是个自私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只要他自己是活着的,手下军马死光了,再招一批不就行了?   甚至吴芮死了都没关系,他还可以去投奔项梁。   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吴丹,自己如果以后走投无路逃跑,肯定会带着吴丹一起跑。   这两天他一直在思索自己是怎么溃败的,如此的彻底,如此的迅速,简直没道理可讲。   大意吗?有一点,但也不是主要原因吧,他还特意将兵力布置了三处,互为犄角,可以相互支援,只不过是溃败得太迅速,这些布置作废了而已。   应该是这支秦军太强悍了,英布自己都受了几处轻伤,对方的凶残和悍不畏死,让他印象深刻。   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响起,他带的百人队,被这支秦军的小分队发现,对方用号角召集同伴来增援。   毫不犹豫的,英布带着人冲上去和对方拼杀,一时间到处是断臂残肢,血肉横飞……   黑蝎子来历神秘且不说,就说他从伍长开始干起,到现在的将军,可以说杀的人比陈蒲吃的饭都要多,英布化整为零的策略,一下子就被识破,对方也搞了一个“化整为零”。   对付恶犬,要用老虎,对付老鼠,要用大猫。兵法的要诀就在于活学活用,因地制宜。   黑蝎子坐镇中军,带着最精锐的亲军镇守,手下几十个小队来往侦查,发现了英布的人,大军就直接扑上去。   这一招很奏效,立刻就有英布的人马被发现,被剿灭。   英布陷入他人生之中最大的危机之中。   ……   “这么说来,那个黑蝎子是很厉害的一个家伙啰?”张晓娟撑着脑袋,好奇的看着陈蒲问道。   “嗯,从战术和武力上说,确实是的。可能项羽都不是他的对手,后来我也和他交手了。”陈蒲的语气很惆怅,其实他很欣赏没有蜕变之前的黑蝎子,当然这肯定是个化名,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即使真正的他(不是后来那个傀儡)是死在自己手上,然而覆灭的祸根却早已种下,就算没有陈蒲,也会有张蒲,李蒲,王蒲,他迟早一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过刚则易折,恒古不变的道理,黑蝎子就是树敌越来越多,最后才导致身死。而长袖善舞的陈蒲,左右逢源,活的比谁都滋润。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马上交手了。”张晓娟坐在陈蒲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   她很想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怎么打败这个凶残得连九江王英布都扛不住的家伙。   “交手?或许吧,不过那次并没有直接对上。和我交手的是另一个厉害的家伙。”   “哦,快说快说,你这些事情比史书里面的精彩多了啊,好厉害哦。”张晓娟崇拜的看着陈蒲。   “嘿嘿,那我继续。”某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别打岔,说到哪了?哦,我带着大军,一路偃旗息鼓……”   陈蒲和张晓娟难得享受恋爱时的二人世界,由于当年的激情和冲动,导致张晓娟还没爱上陈蒲,就已经怀孕,他们之间的爱情与婚姻,一直都是伴随着陈瑶这个可爱的宝宝,与常人是格外的不同。   此刻仿佛回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欣赏我,我喜欢你,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   正在他们卿卿我我,回忆陈蒲的峥嵘往事的时候,李追风正百无聊赖的在教室玩着铅笔。   在那个什么光明路小学一年级上学,简直让这个对自己的能力与智商无比自负的家伙抓狂!   他已经神游天外,思索着很多这里的奇怪现象,他还在寻找出去的路,但却是没有一点点的头绪。   “喂,喂!”旁边的陈瑶轻轻点了一下李追风。   这些天,李追风没有一点和那些“假人“说话的心思,这也很好理解。   你会成天和一堆蜡像说话么?这得多么重口才做得出来?   也就旁边的陈瑶,他才会与之说话,虽然是小孩,毕竟也是个活人嘛。   ”喂,李小辉,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很奇怪啊。“陈瑶神秘兮兮的凑在李追风的耳边,说这悄悄话。   他耳朵痒痒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异样的悸动。   尼玛我这是多久没碰女人了?竟然一个小女孩就让我有感觉了?李追风简直是要对自己无语了。   不行,等回去了,身体复原了,一定要和小可好好亲热一下。   “哦,什么奇怪的事情啊?”李追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道。   “你真是个笨蛋!”陈瑶生气的一把揪住李追风的耳朵,对方“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教室里毫无变化,老师仿佛没听见这声惨叫,周围的同学对此也是熟视无睹!   李追风汗毛倒竖!之前不是这样的啊!一直不想和这些“假人”打招呼,也没像刚来的时候注意到这些变化。   而陈瑶就不同了,小孩的感觉很敏锐的,她直觉上就认为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身边这个李小辉,其他的人似乎都越来越傻了!   “走,咱们到操场上去说吧!”李追风拉着陈瑶就往外面走,教室里依旧如同电影安排好的情节一样,该讲课的讲课,该提问的提问,该回答的回答,没有人注意到消失了两个小朋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李追风看着陈瑶的眼睛,他突然发现这个小女孩真的长得很好看,长大不知道会迷死多少人。   最近对女人身体的欲望,如潮水一般攻击着自己的大脑,李追风知道是秘法在渐渐失效,自己慢慢就无法维持小孩的形态了,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怪物。只有回去解除秘法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如果回不去?成年人的头和小孩的身子,成年人的手臂和小孩的身子,成年人的身子小孩的腿……   李追风不敢再想下去了,就算是几天,这样的日子也会让他无法接受。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操场。“昨天我摔倒了,和我一起的几个同学就像没看见一样,前两天她们不是这样的,你没发现吗?现在大家就像看不见我们一样。”   李追风心里一惊,陈瑶虽然知道事情的表象,却不知道事物的本质。   这个世界正在坍塌!想来自己的那所谓的便宜父母,今天也不会来接他了。   李追风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对陈瑶说道:“好害怕啊,我也觉得是这样,我今天住你家好不好呢,瑶瑶。”   陈瑶竟然有些害羞,扭捏着说道:”李小辉,你好聪明哦,和你说话好开心,以后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就像我爸爸对我妈妈那样。“   这……你才多大?再说你爹不是普通人啊,而且你也没几天存在了,算了,先答应你也无妨吧。   ”好啊,我也好喜欢跟你一起哦。“李追风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陈瑶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拉住李追风的手说道:”嗯,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天天跟我说好玩的事情,就像之前一样。“   陈蒲啊,你也看到了,哥不是变小来泡你女儿的啊,童言无忌知道吗?   想起陈蒲也是个狠角色,李追风决定晚上跟陈蒲解释一下,免得他误会了。   虚构的世界,正在如同纷飞的雪花一样,缓缓的飘零凋落。 第八章 进击的表姐   “墨菡,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会永远的留在那里了。”陈蒲的眼睛饱含深情,看着陈墨菡,也就是羽音,也就是兰陵唯一的女儿。   陈墨菡趴在陈蒲的怀里,轻声的说:“为了你,我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事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陈蒲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嘴唇盖住了她鲜红的小口。   从浅尝则止到水乳交融,陈墨菡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身体不断回应着陈蒲四处游走的大手。   终于两人一起摔倒在床上,陈蒲变成了嗜血的野兽,她变成了饥渴的女人,肉体与灵魂的碰撞,那是无边的春色……   心里没有一点障碍,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   “呼!原来是一场梦啊。”突然惊醒,似乎身上还能感觉到陈蒲抚摸的余韵,她的脸上全是甜蜜和陶醉的表情。   陈墨菡又梦见和陈蒲亲热了,这次的感觉好自然。   即使和陈蒲之间生再亲密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妥,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自从她为了救陈蒲去求某个家伙,不得已拍了许多唯美泳装写真后,自己的心态也生了改变。   以前是以女朋友自居,现在则是以妻子自居,她已经想当然的认为陈蒲就是她的男人,她付出了这么多,陈蒲的一切,理所应当就是她的。   陈墨菡是绝不会和其他人分享一个男人的,不管那个人是谁,哪怕是她姐姐也一样。   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动,我也不会去抢别人的。   这一点,完全的继承了她老爹老妈的个性。   看上了的,死死咬住不松口,皇帝老子来了都一样。   抱着玩具熊,想着自认为的老公,她又缓缓的进入梦乡,她等着那个人救出陈蒲,然后期待着陈蒲当面感谢她,甚至期待他们之间生一些亲密的关系。   单纯而热烈的爱恋!   就在陈墨菡做着无边大梦的时候,那个猥琐的老头,正翻看着他拍的那些唯美泳装写真集。   “真好,太美了,比当年的兰陵还要美,这基因真厉害啊。”如同一个老司机般的喃喃自语,这老头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之中。   突然相机从手中脱出,到了另一个人手里,这人是个年轻的女子,也是美得不像话,原来正是陈蒲朝思暮想的轻音。   “嘿,你表妹真漂亮,说实话,你是比不上她的。”那老头好像对轻音一点兴趣都没有,语气都很冷淡,还带着一丝挖苦。   “哦,相机我没收了。还有,你电脑里的硬盘我拿走了,还有你的手机也被我拿走了。”轻音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老头说的话,但反击却更犀利。   “啊!!!我那些唯美的写真啊,你怎么可以对一个老人这么残忍呢?”这老头面色通红,已经要抓狂了。   “以后我做大,她做小,她的那些照片也只能我们一家人欣赏,何尝能轮到你呢?”轻音的心里有些酸楚,嘴里的话却是坚定不移。   那老头面色严肃起来,一点也不似刚才的玩世不恭。   “我真想不到,精明得赛神仙的兰陵,却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以为几张青春美照就能收买我,让我去出生入死了,呵呵,真是好笑!”老头嘴里全是不屑。   轻音听了却是心里苦,自己的表妹真的是蠢么?这样的情敌,自己一辈子没办法击败。   陈蒲知道陈墨菡为他做的事情之后,心里无论如何都会给她留一个地方。越是没心机的女人,越是对付不了。简单的热情往往可以融化一切坚冰。   不屑的撇了下嘴,轻音看着那老头说道:“李霸,当年是谁迷上了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女孩,那个女孩可是单纯得像白纸,什么武艺都不会……“   原来这老头叫李霸。   ”闭嘴!!不许提这些事!“那老头恼羞成怒,已经是要突破零界点。不知道轻音是提的什么事情,能让他生气成这样。   ”东西带来了么,把东西给我,我就答应你去救陈蒲,你知道的,没那个东西,一切都是纸上谈兵。“总算是恢复了冷静,李霸的语气也恢复了冰冷。   轻音抛给他一个盒子说道:“东西就在这里了,你也是想做个了断吧,其实咱们不存在谁欠谁的,对吗?”   “没错,我们家和你们家,天生就是没有缘分的,怎么安排都没用!当年我和兰陵是这样,现在你和我儿子也是这样。现在就用这个神器,给一切划上句号吧。”   “我和我们家的人,再也不想和你们家有什么瓜葛。”李霸的脸上流露出无奈的落寞。   只不过他意想不到的是,因为他这次的行动,导致很多本不该生瓜葛的人,又纠缠到了一起。   完成了交易,李霸的心情难得的开朗了起来,看着面若芙蓉,婀娜多姿的轻音,猥琐一笑的说道:“真为那个陈蒲担心啊,你妹妹美丽得简直是个妖精,可以把男人迷的下不了床。   你也是长得倾国倾城的,而且还这么有心机,这个陈蒲若是抵抗不了美色的诱惑,没几年就被你们姐妹在床上吸成人干一命呜呼了。哈哈哈哈,想想都好笑啊,艳福无福消受啊!”   “哼,这个不用你操心!”轻音满脸通红,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轻音离开,李霸脸上的笑容消失,全是悲凉和苦涩。他看着那个盒子,眼里遗憾和不舍一闪而逝。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与君好。”   “雨霖,我是个背叛者,这次就让你解脱吧。让我去承担所有的罪孽。”   因为伤心,全身都不自觉的颤抖,突然,李霸晕倒在地上。这不奇怪,人体的保护机制而已,防止过度悲伤,进一步损坏身体。   不久,李霸的女儿李茜,进来现父亲又如以往一样,因为伤心欲绝而昏倒,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他扶上床,盖好被子无声的退出了房间。   李追风可是个大人,而且是对付女孩很有经验的老手,哄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还不是轻车熟路?陈瑶一下子被他忽悠得找不着北,两人便逃课回到了陈蒲的小屋。   一边想着晚上怎么和陈蒲说今天现的事情,一边套着陈瑶的话,不一会,陈蒲的老底就被自己单纯的女儿兜得底朝天。   这人挺不简单的啊!李追风恶意的揣测着。他从来就没为钱愁过,有钱了再赚钱更是像假的一样,再说他人又聪明得不像话,从来都没有体会陈蒲这样没钱却一直挣扎,赚钱为自己的冲动还债的感受。   把小可的肚子搞大了?那又怎么样?回去办个婚礼不就完事了。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烦恼。   他的烦恼只在于那个秘密而已,只不过是不甘心而已。那种困境中的坚持,他变成小孩之后才是第一次体会到。   就像玩网游,你既不是土豪,可以随意氪金,可以找人代练。你又没有逆天的运气,可以一元出紫装什么的。然后你又要比别人强,靠什么?   陈蒲的经历就是答案。在陈瑶的记忆里,爸爸从来都是从早忙到黑的,从来都是对她们母女体贴备至的。   难怪可以把到那么多妹子,李追风若有所思。女人喜欢他,是因为他很聪明和睿智,还有那种淡然和风度,当然,颜值爆表也是原因之一。   羽音有个倾国倾城的娘,他何尝没有?   陈蒲能和那么多绝色搞到一起,肯定是他那悲情的追梦之旅和对女人的温柔关怀。   嗯,李追风觉得自己对这个队友和对手越来越了解了。是自己以前太小看他了。   “李小辉,你来跟我讲故事吧。”砰地一声,陈瑶拿出一本很厚的童话故事书,砸到桌子上。   “我爸爸都是不看书讲的,你也来跟我讲吧。不知道就照着书念吧。”   这!哥现在可是跟你一样大啊,我也是七岁的小孩!你不会认字我就会么?   其实李追风一直都没现,他的行为方式仍然和二十多岁的青年没什么区别,陈瑶和他呆久了,也对他这种大哥一样的气质习以为常了,根本不去考虑这些合理不合理。   “哦,那我开始讲了啊,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爸爸好久之前就讲过了。”   “嗯,我们现在讲的是白雪坏公主。”   “公主怎么是坏的呢,你骗人!”   “不骗人,你听我讲啊,故事是这样的……”   李追风开始了忽悠大法,心里却把陈蒲诅咒了几百遍。   尼玛等这鸟人回来,一定要好好找他要点精神损失费。哥又不是家教,还管带小孩的,让人情何以堪啊。   陈蒲和张晓娟今天有点放肆,他们很不负责任的不去想女儿的问题,两个人在一起讨论着陈蒲在楚汉之交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   一秒一秒减少的时间,让从前许多重要的事情,变得不值一提。张晓娟安静的抱着陈蒲,听着丈夫讲述后来生的事情。   “当时趁着天黑,我就带着大军一路奔袭,直接往北走,途中,又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回想起那些事,陈蒲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陈蒲带着大军,一路向北,第二天天亮,他在队伍里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人。   辛夷!这家伙竟然没有跟着相对安全的梅鋗走,而是悄无声息的跟着自己,这就很有些奇怪了。   他到底图的是个什么?要知道这次陈蒲的行动,风险可是相当大的。   这辛夷的野心这么大,莫非就那样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很困惑啊,不想明白这个问题,陈蒲就觉得好像自己的腰上缠着一条毒蛇,让人芒刺在背,不得安宁。   陈蒲把辛夷拉到队伍的最前面,脸色冷静的看着对方,辛夷也大方的看着陈蒲,脸色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似乎是早有准备。   尼玛这人神神秘秘的,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有时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奇怪,陈蒲对辛追也一点都不了解,但是第六感却丝毫不害怕这个小女孩。   如同他第一次见到羽音一样,那个女人当时是要杀他,但陈蒲后来却是毫不犹豫的救了她。要知道,蛇蝎美人也是到处都是。但很明显羽音不是这样的女人。   你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是有那样一些微妙的感觉的。陈蒲始终觉得这个辛夷,像条毒蛇一样。   “辛使君,你跟着我,想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对吗?”陈蒲的语气很淡然,他每次喝辛夷说话,都是这个语气和表情。   “蒲将军,你这次能打败秦军么?”眼中的得意一闪而逝,辛夷提出了一个辛辣的问题。   要知道,在军中,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问,不是所有的建议都可以提。赵与秦的某次大战,有人因为提前向赵军主帅赵奢提出正确的建议,结果被斩。   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是有讲究的。这个辛夷此刻提出这个问题,很明显是有话想和陈蒲说。   “辛使君,愿闻其详。”陈蒲恭敬的对着辛夷拱拱手。   “呵呵,好说好说,你知道我们一族,为什么会被三苗所放逐吗?”辛夷略微有些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问道。   这个哥怎么会知道?陈蒲真是无语了。   估计是这个辛夷实在是太过于高手寂寞,实在是想找个人倾诉吧,陈蒲不由得多看了辛夷一眼。   “算了,我也不卖关子了,这就告诉你吧。”看到陈蒲装傻,辛夷也觉得索然无味。这个蒲将军虽然聪明,然而很多事情,很多秘术,确实是常人所难以理解的。   “因为我们一族一直在追求长生不老!秦始皇信任的徐福就是我们的人!”这句话一出,让陈蒲大吃一惊。   但是他仍然没有明白,这和怎么打败章邯的援兵有联系。莫非他能让手下的士兵刀枪不入?   貌似连神通广大的轻音都没这个能力啊。   陈蒲疑惑的看着辛夷,一脸的不相信。   上架的第一章,这一章很重要,是特意安排在上架第一眼和大家见面的,这一章的内容,有些一直会持续到大结局,算是剧透了哈!   再次重申一下,结局很美好,但不会圆满,订阅了的书友,不要打我。    第十二章 仁者无敌   “陛下,王珍国反了!”   “陛下,快起来吧,乱军已经杀向皇宫。沿路都乱起来了。”   建康的皇宫里已经乱作一团,但是谁都找不到皇帝萧宝卷。   他的几个宠臣乱作一团,却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半天拿不出个主意。   都这个时候了,萧宝卷还有心思玩失踪?   众人也都是对这位皇帝无语了,已经有卫士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开溜。   俗话说烂船还有三千钉,但如果船的主人连这三千钉也要扔掉的话,这些钉子也可以变成致他于死地的武器。   比如一直尽心尽力辅佐萧宝卷,抵挡萧衍大军的王珍国,反起来,也比任何人要大胆,要果决。   王珍国乃是智将,知道凡事要先下手为强。他手下的人,早就是对萧宝卷失望透顶,所以这位德高望重的将军出来振臂一呼,他的老部下,老同僚,全部跟着他一起反,队伍浩浩荡荡,一下子就聚集了不少人。   但靠这些临时组织起来的人,似乎还威胁不了萧宝卷。王国珍面色冷静,似乎胸有成竹。   突然,城南的朱雀门大开,无数身穿白衣,不打旗号的士卒冲进城。由一个带斗笠的神秘人一起跟在王珍国身后。   叛军并不控制其他的地方,而是直捣黄龙,杀向皇宫。沿路抵抗的军队,看到领头的王珍国,全部都作鸟兽散,甚至很多人还加入到叛军之中。   叛乱的人越来越多,萧宝卷对局面已经彻底失控,现在,建康的皇宫已经被包围,连一只老鼠都跑不出去。   陈庆之摘下自己的斗笠,对王珍国说道:“王将军,谢谢你深明大义,保全了建康城。现在你去控制建康城内的防务,皇宫里的事情,交给我吧。“   对方的眼中饱含深意,傻子都能感觉出友善和关切。   王珍国不是笨人,他知道陈庆之这是在保护他,给他减少麻烦。   你一个降将,控制了皇宫,是不是想捞一笔?是不是看到漂亮的妃嫔,想自己带回家玩耍?就算没有,新主子会相信么?要知道,花花世界,能抵抗诱惑的人又有多少呢?   要不去你家搜一搜?   就算啥事都没有,新主子的心里会不会有一根刺呢?   感激的看了陈庆之一眼,王珍国带着部下,无声的退下,这里就剩下一千士兵,乃是陈庆之挑选的精锐,进城后准备血战的。其他的人分头控制了朱雀门和城内的府衙,准备退路,以防意外。   没想到萧宝卷实在是天怒人怨,基本上每个人都希望他死。这番布置,全部成了无用功。   陈庆之并不高大的身躯散着无法阻挡的气势,当然了,看看皇宫四面数不清的兵马,没气势也变得有气势了。   守卫正殿的卫士,自觉的让开了道路。萧宝卷倒行逆施,杀了不少他们的同僚,又是这样的昏聩无能,很多人早就想去把他干掉了,只是害怕他的权势,不敢难。   叛军已经进城!叛军已经围困了皇宫!叛军已经进入了正殿!   建康城的主人萧宝卷呢?莫非他就是个死人,等着别人来烧他的眉毛?   确实,此刻一身黄袍的萧宝卷,已经倒在皇后的寝宫之中,腹部插着一把匕,身受重伤,但似乎还没伤到要害,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吓得手足无措,在那里瑟瑟抖。   这是怎么搞的?   原来当知道叛军进城了之后,萧宝卷就知道自己活不了。那些他杀死的人的脸孔,似乎在这一刻不停的在脑中浮现。已经无处可退!   那些怨恨,他无法逃避,对他来说,世上已经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去。   剩下的还有一点时间要做什么呢?   哼哼,当然是把给自己戴了绿帽的皇后褚令璩的肚子剖开,看看她的野种,然后再杀死她。   这女人胆子大到可以给我戴绿帽,就算现在时间紧迫,也不妨碍自己报仇雪恨啊!   再然后?如果还有时间,就去潘玉儿那里,两人在床上最后再疯狂的做一次,然后点燃宫殿。   就是死!也不能让萧衍羞辱!   萧宝卷下定了决心,一声不吭,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带着两个小太监就直接往皇后的寝宫里去。   急匆匆的推开寒酸的寝宫大门,萧宝卷意外的现褚令璩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这女人越来越圆润饱满,也更有女人味。一看到她,萧宝卷脑中就出现这个贱人在别的男人胯下婉转承欢的画面。   一股热血直冲大脑,萧宝卷对着门口大喊:“侍卫!侍卫呢!快!给我把皇后拿下了!”   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响应萧宝卷!   是可忍孰不可忍!萧宝卷抽出自己的佩剑,拿起来慢慢走向褚令璩,既然没有人帮忙,剖开肚子可是个技术活,萧宝卷可干不了。只能便宜这女人了,他打算直接一剑捅向褚令璩的肚子,一尸两命便宜她了。   让萧宝卷意外的是,褚令璩的脸上全是戏谑的表情,还有一丝怜悯和同情,唯独没有恐惧和害怕。   再迟钝的野兽,在极端的情况下,也能感觉出不安和危险,更何况萧宝卷是个活生生的人。   一股极端危险的感觉扑面而来,还来不及反应,突然自己的腹部一痛,然后被人一脚踢倒在地。   一个三十多岁高大的精壮汉子出现,搂着怀孕的皇后褚令璩,眼神冰冷的看着在地上轻声咒骂的萧宝卷,冷着脸问这两个小太监:“你们谁去割下萧宝卷的头颅?”   这大汉正是冯仑,他一直守护在褚令璩身边,不然这位孕妇也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这,这……”两人还在那唯唯诺诺的,那汉子大吼一声:“你们不去,我就先杀你们,再杀萧宝卷,无非是多两条人命而已,我可一点都不在乎的。”   其中一个小太监脸色变得狰狞,他跑过去抽出那把匕,迫不及待的就去割萧宝卷的脖子,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久,一切都平静下来。冯仑对着那个太监说道:“拿着萧宝卷的人头,去找门外的萧衍大军领赏吧。另一个人把这里收拾下,死了人,真晦气。”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真是要气死人。但这两个太监知道对方不好惹,什么也没说就照冯仑的吩咐做了。   吓得闭上眼睛的褚令璩睁开眼睛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萧宝卷的痕迹,外面隐约有喊打喊杀的声音。冯仑搂住她的肩膀,轻轻的用一个纯白的披风裹住,扶着她不紧不慢的往后门走去。   皇宫的地形,陈庆之早就查探过。此刻他带着手下,守在一座不大的宫门前,等着这里逃出来的人。任何人要逃走,一定会经过这里!   经过这个不起眼的宫门。   他来,就是为了抓捕萧宝卷的妃嫔,因为这是萧衍交给他的任务,作为门客,他是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命令。至于这些人的下场,已经无需赘言。   果不其然,很多萧宝卷的妃嫔都从这里出来,被陈庆之逮个正着,其中一个相当貌美的姓吴的妃子,据说是萧宝卷很宠爱的一个女子,竟然****陈庆之。   妖艳的脸庞,婀娜的身段,魅惑的眼神,这妃子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然后陈庆之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这女人哪里比得上兰陵的一根手指?心中暗自鄙夷对方不自量力。自从认识了兰陵,他似乎任何女人的容貌都看不上眼了,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看到陈庆之都不愿仔细看她,那姓吴的妃子恨恨的看了一眼,其实陈庆之年轻又俊朗,比萧宝卷不知道强哪里去了,就算不为求生,这女人也很愿意和他春风一度。   呆呆的又想起兰陵了,陈庆之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最近主帅经常这样,下面的亲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看到人已经出来得差不多,陈庆之准备进里面搜索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扶着一个裹着白色披风孕妇,缓缓的走了出来。   面对门口的刀山火海,这两人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那男的陈庆之不认识,那女人可就不是了,她正是这次萧衍下令务必要抓住的妃嫔之一,皇后褚令璩。   所有萧宝卷重要妃嫔的画像,陈庆之都看过,不可能会弄错。   “皇后,这边请吧,我的人会对你秋毫无犯,也不会让你和其他妃嫔在一起,不会辱没你的尊严。”陈庆之客气的对褚令璩拱手行礼,那架势似乎是要来迎接她一样。   但现实是残酷的,表面上的彬彬有礼,并不能掩盖抓她给萧衍落的实质。   冯仑站出来挡住褚令璩,对陈庆之说道:“我知道你,白衣神剑。想要带走小璩,先要过我这一关。“   他抽出宝剑,指向对面,对陈庆之身后的兵马视若无物。   看了这对男女一眼,陈庆之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这男人应该就是褚令璩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过想想也是,这人身上阳刚气息浓厚,对褚令璩又是不离不弃,这样的男人,显然比萧宝卷更值得托付终身。   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兰陵来,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会怎么做呢?   陈庆之叹了口气,抽出兰陵给他的佩剑,纵身一跃就和冯仑战成一团。   弱!比想象中弱得多!   不应该啊,这人看着气势很足,这些都不是可以装出来的,没理由十招都走不过,被自己一脚踢倒在地啊。   陈庆之满脑子的疑惑,电光火石之间,对方已经被打倒,褚令璩一下子挡在陈庆之面前,不让他继续伤害这个男子。   冯仑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和小璩真心相爱,她从前过的什么日子你在萧衍府里不会一点都没听说吧。”   “情非得已,但我必须要带她去见萧衍,最多向他求情,这是我能做的极限了。”陈庆之脸色黯然,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想当坏人,只是萧衍的命令不能违抗。   如果是一般的妃子,陈庆之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就放过去了。但面前的这位可是皇后,萧衍千叮呤万嘱咐务必要抓住的女人。   “你知道萧衍会对她做什么吗?她肚子里有孩子知不知道!萧衍要是侵犯她,会一尸两命的知不知道!”冯仑对着陈庆之吼道。   “应该……”本来想为萧衍解释两句,却现那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别人还好说,自己和萧衍认识这么多年,不知道自己的主上是什么人么?   “陈大哥,我是个前朝的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冯大哥的,对萧衍没有一点威胁,你放过我们夫妇好不好?”褚令璩突然跪在陈庆之面前,苦苦哀求。   本来就陷入了热恋中的陈庆之,从来就不愿为难妇孺的他,怎么可能去做拆散爱侣,推人入火坑这种事情。   挥了挥手,对副将低声说道:“就近找辆马车来,我亲自送他们出城。”   “陈将军!这是不是会不妥,萧衍怪罪下来……”他的副将宋景休,那也是根本没把萧衍放在眼里,只服陈庆之一人的荆蛮。只是他觉得这样妇人之仁没什么意思,不就是一对狗男女吗?   “去吧,事不宜迟。”陈庆之扶起褚令璩,轻声的说道:“我亲自送你们走。以后好好活着,把孩子抚养成人,莫要辜负我今日冒着风险送你们走。”   褚令璩感激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而冯仑脸上却是无比平静,眼里露出了然的神色。   这一幕让陈庆之看在眼里,似乎觉得这男人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不一会,马车就来了,陈庆之亲自驾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送他们来到秦淮河岸边……   他永远想不到,这正是他和萧衍决裂的序幕。    第十三章 倾城之恋   陈庆之送冯仑和褚令璩到了秦淮河边。建康城的变故发生得很突然,秦淮河上依旧是船只来往不断。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仑把褚令璩扶下马车,对着陈庆之抱拳致意。   这个人很奇怪。一个手下败将,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尊严和风度,面对胜利者不卑不亢,难怪可以掳获皇后褚令璩的芳心。   陈庆之有点佩服起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起来。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时间紧迫暂时找不到船,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已经把佛送到西,佛自己也要努力点,天助自助者,恒古不变的道理。陈庆之甘冒奇险,已经是仁至义尽。   “白衣神剑,多谢相助,山水有相逢,日后必有回报。”冯仑不咸不淡的说着。陈庆之微微皱眉。   这不像是感谢人的态度啊,难道这个男人就是个白眼狼?感觉不太像啊。   能对自己的女人不离不弃,还是没有名分的那种,怎么也不会是个薄情的人,为何会这种态度呢,算了,不计较了。   陈庆之并非小气之人,这一幕过去就过去了,接下来他该考虑的是怎么跟萧衍去解释。   正在他准备转身返回的时候,水面上出现一页扁舟。一个穿红衣的年轻女子,翩翩而来。   船靠上栈桥,这女子走下轻舟,对冯仑点头示意。   后者扶着褚令璩走上轻舟,他们两一直看着那红衣少女,目光不曾离开过。   这女子正是在此等候多时的兰陵。   冯仑是等着看兰陵怎么和情郎解释,而褚令璞则是惊叹于这女子的美丽,用惊为天人都不足以形容。   如果萧衍见到这女子,相信会不顾一切的要占有,哪怕不让他当这个皇帝,说不定都会答应。   兰陵走到陈庆之面前,拉起他的双手,眼睛直直的看着这位俊雅的少年郎。   “有什么问题要问,现在就开始吧,我绝对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兰陵的语气很严肃,但她却依然紧紧握着陈庆之的手。   只见陈庆之轻轻的摇摇头,他依然是见兰陵就智商直线下降的模式,深情的看着她。   “没什么要问的,只要见到你就好了。你愿意说的,我就愿意倾听,你不愿说,那我也不会再问你。”   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兰陵双手环住陈庆之的腰,樱桃小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我好喜欢你,子云。”   没什么反应,因为对方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成为了一个蜡像。   兰陵脸红了,咬了咬牙,双唇贴上了陈庆之的嘴,主动的吻起了心爱的这位少年郎。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人都彻底的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最初的浅吻已经变成了奇妙的探索。他们已不再限于嘴唇的触碰,两人的双手都在对方身上游走,已经快要失控!   幸好这里没有床,不然今天兰陵就会彻底成为陈庆之的女人,两人都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在做什么。   长久以来的猜疑,自卑,犹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终于确认了对方的想法。   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兰陵没有犹豫的就上了轻舟,对着站在那里不动的陈庆之喊道:“子云,准备好彩礼,迎娶我过门啊!”   陈庆之看着走远的小舟,不自觉的伸手,向前迈步往前走,扑通一声,掉进了秦淮河!   兰陵在小舟上大笑:“哈哈哈哈,子云,你是个傻瓜。”后面还小声的加了一句:“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傻瓜。”不过那么远的距离,陈庆之很明显不可能听见。   陈庆之太湖岸边长大,说是浪里白条也不为过,他在水里看着兰陵那走远的小舟,虽然河水冰冷,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曾经要为国出力,立志要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愿望的终点,那就是兰陵。   得到了兰陵,就已经得到了整个世界,其他的已经不再重要。   冯仑不可置信的看着兰陵,他已经对兰陵的大胆无话可说。   不过还是要问问才是。   “我已经跟你当过几次枪手,这次又装残废,让着那个白衣神剑,还有没下次啊,哥真的好累啊。”   “没事,你不是皮厚嘛,以后我有麻烦还找你。”   尼玛,算我怕你,真不知道那家伙以后是福是祸。   “兰陵,你已经把这个白衣神剑调教成了痴呆。估计以后你捅他一刀他都不会还手的。”   “这是什么话,他是要成为我夫君的人,我怎么会跟他动手呢?”兰陵白了冯仑一眼。   “你真想好了么?我以前以为你真的只是玩玩而已,你现在是动真格的啊?”   “嗯,我想好了,以后我还要给他生孩子。”兰陵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冯仑沉默了,有些事情,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兰陵可以在这里做陈庆之的露水夫妻,甚至两人睡一张床,天天共赴巫山都没问题。   但是不能和对方过一辈子,不能怀对方的孩子,更不能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是铁律,不能违抗。   “天下男人那么多,以你的条件,不可能有男人能拒绝,为何要找这个呢?”冯仑不解的问兰陵。   “第一个他够年轻,和我年龄差不多。”兰陵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   嗯,冯仑看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褚令璩,想着那晚山D里是怎么利用自己多年看来学来实践来的“经验”,一次次让这个从来没被爱情滋润的前朝皇后,进入极乐的巅峰,陷入迷乱不能自拔。   好像老牛吃嫩草的自己真没什么资格说兰陵。   “嗯,还有呢?”   “还有嘛,他够帅,勉强也配得上我的相貌了。”   这一点,冯仑和褚令璞都不由自主的点头,相貌上看,这两人确实算是绝配了。   “你喜欢他就是这些肤浅的东西?”   兰陵本来想顶一句:你还不是看上人家年轻妹子鲜嫩的R体,有什么资格在那里说三道四。   却看见褚令璩红着脸挺着肚子在一边脸色尴尬,这么说会很不厚道哇。兰陵心肠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这个时候还是个心软的姑娘。   “他懂兵法,武功也高,这就算很不错了。而且他心肠好,不会为了名利而迷失自我,是非观念符合我的想法。”   这下冯仑点了点头,想必这次试探陈庆之的目的就在于此,如果陈庆之把褚令璩交给萧衍,不论结局如何,兰陵都会彻底的消失,永远不在他面前出现。   “最最重要的是,他非常喜欢我,而且尊重我,他眼里只有我一个女人。而且,我也很喜欢他,这就让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了。”   兰陵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痴迷的神色。   思路很清晰,不过你也差不多被这个白衣神剑迷得神魂颠倒了。   冯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任务勉强成功,然而却犯下了极大的忌讳,回去后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   他看着褚令璩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安。   那段时间,他和褚令璞两人都陷入了粉色的迷雾,不能自拔。双方脑子里全是对方的身体,一有空就尽情的享受男女间的欢愉,哪里去考虑了子女的问题。   后来褚令璩肚子被搞大,也就将错就错呗,反正两人已经深陷情网,不能再分开了。   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冯仑才注意到,这孩子如果生下来,带来的麻烦那可是成吨的。   ……   正当陈庆之在建康城的码头,回忆着当年白衣渡江的前前后后的往事之时。练功昏厥的兰陵,被一个穿婚礼西服的男子救醒。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在纸上写道。   “看笑话?那倒不至于。只是看你可怜,过来给你送瓶丹药罢了。”那男子的语气很淡然,似乎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然而兰陵知道他现在这样做,必然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李霸,当年你逃婚是嫌弃我么?”想起某些事情,兰陵心中到现在依然有气,虽然她也是极度反对这门婚事。   “呃,你确实是美得世间罕有,然而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定会买账?你以为谁都会像当年这里那个头脑发昏的白衣神剑那样被你迷的神魂颠倒?”李霸把手环在胸前,一副俯视的姿态。   “正如那个傻蛋看你极其顺眼一样,我看你非常的不顺眼,一看就不是我的菜,我不逃婚干嘛?以我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   看到兰陵捏着自己的拳头发白,马上就要爆起伤人,李霸赶紧住嘴。不过又加了句。   “明天是我大婚,今天特地来看看你,也是想告诉你,别人怎么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想,合适自己的人才是最终的伴侣。正如别人眼里我们很般配,在我们彼此眼中,对方都是垃圾一样。”   兰陵气的发白的脸渐渐恢复正常,她从桌子的暗格里扔出一个小盒子,在纸上写道:“送给你大婚的,以后不要来烦我了。快滚。东西怎么用自己研究。”   那英俊的男子,拿到盒子什么也没说,消失在了空气中。   其实他们都知道自己不适合对方,其实他们对彼此都有一丝欣赏,其实他们只是都晚认识了一步,心房提前被人全部占据,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而已。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是一类人,正因为是同类,所以不能相容。   兰陵练功受了伤,陈庆之回来后就发现不对劲,所幸他自幼得到师傅真传,懂一些医术,他发现兰陵的问题竟然是失血过多。   陈庆之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全心全意的照顾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走路的兰陵,和爱护妻子的丈夫别无二致。   兰陵那布满密密麻麻伤口的心,像是被涓涓细流抚平,长出嫩叶新芽。   我没有选错人,为何老天对我如此不公!心中那口怨气难以抚平。   兰陵决心不顾一切,也要让失去的东西回来,让猖狂的人付出代价。陈庆之就是她的一切,一如她就是陈庆之的一切那样。   挑战禁术!自铸兵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现在的兰陵,已经是百无禁忌。   外传很重要,必须要看,才能更深刻的了解整个故事的剧情。其实本来应该是主章节的一部分,然而不涉及到主角,所以单独拿出来列传了。    第九章 不可思议的秘术   辛夷看着陈蒲,也不管他相信不相信,自顾自的说道:“我手下还有三千雄兵。可以供你驱使。”   陈蒲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心里大骂辛夷吹牛不打草稿。   别搞笑了,你当哥不识数啊,以为哥是瞎子。   你在郴州的府邸,就只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烂番薯,臭鸟蛋,还三千雄兵呢!   似乎是看出陈蒲不信,辛夷认真的说道:“你别不相信,这三千人埋在地下,随时可以出来。”   虎躯一震!陈蒲立刻一脸怂*,大脑当机不能思考。   卧槽!僵尸?妖怪?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陈蒲又被辛夷带沟里了。   哥,你这画风转变太快了,我跟不上节奏啊。   陈蒲在心里吐槽辛夷,若是有三千僵尸大军,尼玛你早杀进咸阳了,还会看我的脸色用美人计么?   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似乎辛夷也松了口气,陈蒲感觉到他那隐藏的诡异减弱了不少。   大军之中除了他们没人说话,也没人注意到陈蒲和辛夷在说什么。只有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盔甲兵戈摩擦的声音。   “知道吗?我们原来就是三苗的一支,和其他部族一直都相安无事,关系虽然说不上是联盟,至少大家台面上有事都是共同进退的。”   陈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人到最后总会化为黄土,汉墓马王堆和历史上的吴芮墓被偶然发现,里面都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墓主的尸体栩栩如生,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或者他的子孙后代到底是想做什么?   解释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行为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看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们怎样想决定着他们怎样做。   “你们族里,当权的人下葬,都会完好的封存尸体么?”陈蒲突然问了辛夷一个与他们之间的话题毫无关系的问题。   没想到辛夷脸色大变,最后长叹了一声说道:“并不会这样,只有秘术是这样的。”   这个蒲将军确实厉害,每次不经意就能问到点子上。   辛夷的语气很萧索,似乎这个秘术也并非是什么好东西,陈蒲从他语气里,能察觉出辛夷本能的有一些畏惧。   “十几年前,有一天我们部族里来了一位很特别的年轻人。那时候战国虽然混战不断,南方却也还平静,我们并不讨厌外来人,更何况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辛夷开始说起了一段往事。   “族长很欣赏他,决定拉拢他,招他为女婿。这人一见到族长的女儿就惊为天人,陷入情网不能自拔,于是欣然答应,成为了部族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故事到这里,似乎还是三流历史小说的套路。   “一年之后,他们的女儿出生,就是辛追。但是族长的女儿却因为难产死了。”说到这里,辛夷叹了口气,说起了那段离奇的往事。   “那个年轻人就是我的妹夫。”他抬头看着陈蒲的眼睛,继续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然而我妹夫并不认同,他使用了一种秘术,将我妹妹的尸体封存起来。”   “他说他有办法让人可以复活!”这句话石破天惊!   陈蒲心里直颤抖的,尼玛这人是不是也和轻音他们一样,身怀绝技的啊,搞不好和他一样也是个玩家,或者说肯定是个玩家。   “我父亲爱女心切,妹妹的死让他悲痛欲绝,于是答应我妹夫的要求,从各处寻找尸体,供他做研究。”   “就是你说的那三千大军的来源么?”   “怎么可能,埋在地下的那些人,可都是施展了秘术的活人。我妹夫说大部分尸体质量太差,毫无价值,他需要活人来进行研究!”   陈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这信息有点骇人听闻啊。   这尼玛已经从历史小说的桥段转到恐怖小说了。   活埋三千人,这确实是人神共愤啊。   “我妹夫当时已经走火入魔,谁的劝告都听不进去。当然了,他还不至于去袭击活人。只不过后来秦军来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动了大秦那边的一个叫徐福的人,每次大秦攻击三苗,俘虏全部都会交给他处理。”   “所以那些被俘虏了人的部落知道以后就来要人,被你们以各种理由拒绝多了,你们在这里就再也混不下去了,对么?”陈蒲若有所思,提出了一个简单的推论。   “差不多吧,三苗的其他人势力很强大,我们敌不过,于是向北迁徙,和秦人聚居在一起,虽然暂时无事,但总担心会有意外发生。”辛夷肯定了陈蒲的推断,因为这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秘术真的能让人复活?”陈蒲好奇的问,虽然张晓娟和陈瑶已经化为了骨灰,用辛夷所说的方法没有一丝复活的可能,天生闷S的他还是很想知道这些细节。   “试过了,活人用特殊方法埋下去,处于半活的状态,再出来不到一天就会死。”辛夷摇了摇头,似乎也有些遗憾。   那尼玛有毛用啊,你还在那说半天有什么三千大军。   “但是我妹夫找到了控制这些人的方法!一天之内,这些人不会说话,绝对服从,又毫无知觉,除非头被砍下来才会停止。用来破阵,再好不过!”   图穷匕首见,辛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他的底牌相信绝对不止这些!只不过现在是要展示自己的能力,给陈蒲露一手罢了。   陈蒲需要投名状到项羽那里打工,他辛夷何尝又不需要?不证明自己的能力,永远无法获得高人一等的地位。   用,还是不用,这是个问题。而且似乎还有很多的疑团未解开。有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嗯,详细说说看。”陈蒲最终还是决定见识见识这种神奇的秘术。   等秦军退了,他有大把的时间,会仔细的从辛夷身上挖出所有隐藏的秘密出来。   “很简单,你引诱秦军在埋尸的地点附近扎营,我夜里启动秘术让那些人苏醒,袭击秦军,你带大军随后收拾残局就行。”辛夷还是有些头脑,陈蒲也觉得这个点子似乎挺靠谱的。   “对了,你妹夫后来怎么样了?”陈蒲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的人物。   辛夷脸上出现迷惑的表情,回答却是让陈蒲大吃一惊:“我不记得了,感觉他就像是自己消失的一样,还有我妹妹的尸体,也不见了。”   尼玛,这是要逆天啊,你妹夫是何方神圣啊。居然能抹除记忆!   这次和辛夷谈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大吃一惊了,就像一个冰山,你永远不知道藏在下面的有多大。   这种抹除记忆手法在现代屡见不鲜。短的有火车站迷/香偷钱包,长的有特工部门专用的药物,抹除部分记忆的。然而古代文献里有记录的却是屈指可数。   这辛夷的妹夫不是普通人啊。以后万一遇上,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又随便聊了几句,辛夷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大军不断向长沙郡的核心临湘县靠近。   前方一片一片茂密的丛林,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在等着自己。   陈蒲的感觉很糟糕,敌情不明,地形不熟,而且面对的敌人似乎很精锐,而自己的杀手锏,似乎真的就是辛夷的那个匪夷所思的秘术了。   虽然十分不喜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此刻陈蒲也只能期待辛夷的布置起作用。   不过陈蒲还是挺走运的,在离临湘县不远的野地里,陈蒲遇到了伤痕累累的英布带着两百多残兵,那样子比普通乞丐都要不如。   叫你小子不要立flag,就是不听,不作死就不会死,怎么就是搞不明白呢。   像打完这一仗就回老家结婚什么的,说出口几乎必然是有去无回的。   向英布询问了下敌情,陈蒲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最后的那一丝侥幸破灭了。   ……   同样在临湘县,离陈蒲的队伍仅仅百里之遥,黑蝎子正坐于中军之中,不断有士卒清点被斩首的英布军的首级。   “查出来了么,对方有多少人被我们杀掉?”   “黑将军,这里总计五千四百一十四人如果把对方溃散也加进去。吴芮至少损失了一万多人。”手下的副将小心翼翼的回答。   “嗯,这次做得不错。那支和咱们不对路的秦军现在在哪里?”   “禀将军,他们全部退入临湘县城。”   “哼!不必去管他们。咱们大军继续向南挺进,听探子说,吴芮的手下梅鋗正大张旗鼓的攻打株洲湘潭,咱们这就去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疤。”   黑蝎子虽然凶残冷漠,却也只是个普通人,不会飞天遁地,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临湘县,他带领的秦军,莫名其妙的吃了一个大亏。   李追风也是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轻音手上,输给了不可知的运气。   陈蒲也是想不到,从这一次相遇之后,黑蝎子的Y影如影随行,每次到关键时刻,黑蝎子都是陈蒲不得不迈过去的坎。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不会有什么真正的轻松。   始料未及又在情理之中的碰撞,蒲将军和黑蝎子,在山清水秀的临湘县,终于第一次对上了。    第十章 猝然发难   “王,你就在这里等着,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你就得靠你自己了。”   拿着ak47的中年男子,沉重的说着塞尔维亚语,那语气像是在诀别。   他是华人,但周围的塞族战友对他很照顾。   小男孩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这些人对他很友善,只能说是战友,但还说不上是朋友。   结果这些人果然没有再回来,小男孩一个人觉得很心虚。   正在这时,突然门被推开,他看到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站在门口。   “给我一点吃的好吗?”这小女孩向他祈求道。男孩的心软了,转身去拿柜子里的巧克力。   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那小女孩从裙子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瞄准他的心脏,准备扣动扳机。   但长久以来战乱中的磨砺,让这个小男孩有着无比的警觉。   没有专业训练的人,在出手的一霎那,无法掩藏自己的杀气。   在子弹射出的一霎那,他侧身,回转,掏枪,射击,动作一气呵成。准确的击中了小女孩的胸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纱裙。   天使容貌的女孩倒下了!   而他的胳膊,也被子弹擦伤,血流如注。   没有任何表情,他一步步走近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谨慎的一脚踢飞了女孩的小手枪。   “你这个塞族的走狗,真/主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会杀光你们,杀……”砰,砰,砰几声枪响。小男孩的手枪分别命中了女孩的眉心,心脏,腹部。   倒在地上的女孩死得不能再死,但充满仇恨的眼睛一直不肯闭上。   “既然你不肯闭眼,那干脆就不要眼睛吧。”小男孩拿出一把小刀,把死去小女孩那双大大的眼睛戳得血肉模糊,尸体极为可怖。   “哈哈哈哈哈哈!”小男孩疯狂的笑着。   想点善心,结果差点没命,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世界。   好人死得早,坏人乐逍遥,既然如此,那何必要做好人?   “这世间不需要一点点的怜悯和同情,任何的情谊都是多余的。从今天起我就是一只黑色的毒蝎子,没有朋友,只有力量才是我的朋友。”   夜晚,小男孩悄悄的出门,在附近找到了上午离开的那些战友的尸体,他一个人吃力的把他们一起埋葬在了屋子的后院里,哦,还有那个小女孩。   墓碑上什么都没写,只是画了一只黑色的蝎子。   被埋葬的,不仅仅是战友和敌人,还有自己内心不多的一些柔软。   ……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梦境,黑蝎子从行军床上苏醒,已经很久没做梦过了,特别是这个梦。   每次梦到这一幕的时候,都会让他觉得身心疲惫。是的,就是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李追风答应为他实现梦想,让他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回到死于战乱的父母身边,从雇佣兵的营地里把他捞了出来。   他喜欢这里,喜欢一切百无禁忌,尽情释放自己内心的狂躁。   “卫兵呢?你去把所有的偏将副将找来商议军务。”黑蝎子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搞不清具体是什么,但这种感觉已经在战场上拯救了他无数次。   情况有些不对劲!吴芮能横扫大秦南方,敢第一个站出来造反,难道就只有这点斤两?   这里和现代的经历,都在提醒他,小看敌人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   不一会,军帐内就有好几个将领到场,其余的在夜间巡视,毕竟这里离吴芮的人马已经很近了,炸营的后果不堪设想。   “敌军那边有什么动静没?”黑蝎子和以前一样一丝不苟,面色冷峻,没有人敢阳奉阴违,没有人敢不兢兢业业的做事。   “黑将军,情报显示敌军的主力在湘潭一线,由于丁敖抽调了主力,昨日株洲已经陷落。领头的是近期投靠吴芮的梅鋗。”   梅鋗?黑蝎子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他是波黑战争中的幽灵战士。   那场战争里许多人口失踪案,多半是他们所为。自幼就在国外长大,之后一直活跃在佣兵的战场,虽然被恶补过历史知识,但时间太短,很多又忘记了。   来到这里之后,黑蝎子才开始有针对性的收集对手的资料,这个梅鋗,没听说过。   罢了,管他是什么人,一路碾压过去就行,那个丁敖,最好不要给章邯告状,不然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黑蝎子决定不去考虑这些了,专心对付梅鋗大军就行。   他想不到的是,深沉的夜色中,一场针对秦军的陷阱,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蒲将军,你能把秦军引到这里扎营吗?”辛夷举着火把,照得自己的脸忽明忽暗的。   此处是一处平坦的田地,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流,不缺水源,是很好的扎营地点。   不过此刻陈蒲一想到他脚底下可能就埋着一个“活人”,就汗毛倒竖,觉得浑身不自在。   “辛夷使君,你觉得是阴谋管用还是阳谋管用。”陈蒲没有直接回答辛夷的问题。   “很明显是阳谋,因为你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也无处下手。”想了一会会,辛夷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其实阴谋和阳谋结合,才是对方难以防备的,走,回去吧。”陈蒲心里已经知道怎么对付那支秦军了。   说完两人便骑马回到了大营。   第二天,陈蒲手下的大军开始动员起来,进入了拆迁队模式和建筑队模式。   一队人马在陈蒲指定的地点挖掘壕沟,设置障碍,很明显不愿意让黑蝎子的秦军前进。   另一队人马则是建立壁垒。陈蒲很没创意的将附近的一条小河引入到壁垒前的壕沟里。   这么大的动作当然瞒不过久经沙场的黑蝎子,只不过他没看懂对方要做什么。   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   没有大太阳,黑蝎子带着几个斥候,亲自来到离陈蒲营寨不远的一处平坦的田地考察地形。   周围无山,无密林,不适合火攻。有一条小河,水流很缓,而且在陈蒲营寨的上游,不可能水攻。也不必为水源担心。   附近似乎就只有这一处适合扎营了,比对面吴芮军的地形还好。   尼玛对面的将领只是个草包么?这么好的一处扎营地点,竟然不去占领,而要退到不远的下游?   敌人深沟壁垒,看来是想打持久战啊。黑蝎子一阵感慨,估计对面这位是兵书读多了,又没什么实际经验的家伙。   “来人,拿我的印信,去临湘县找丁敖,就说这里有吴芮军的主力在,让他们从西面截断对手的退路。去吧,他不从你直接回去找章邯大将军告状。”   派了个机灵的去找丁敖要援兵,黑蝎子决定晚上就在这里扎营,巡逻严密一点,不让对手有任何的机会。   “哼,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明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军无坚不摧的强悍战力。”黑蝎子心头火热,没有什么比杀死对手更快意的事情了。   到了晚上,辛夷急匆匆的跑来找陈蒲。   “蒲将军,我看到秦军在那个地方扎营了,要不要晚上我动……”辛夷兴奋得脸都红了。   好不容易看到猎物进入陷阱了啊,这一仗之后,想来自己不会是默默无闻之辈了。   “先不忙,明天敌军肯定会进攻营寨,明天才是重头戏。等他们累了一天,快不行了的时候,你再动秘术。等对方的营寨混乱了,我再带大军一路掩杀追击,没有不胜的道理。”陈蒲抱着胳膊在那里自信满满。   “哦,好吧。”虽然不甘心,但这里很明显是陈蒲说了算,也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简易的壁垒已经完成,秦军也没有搞什么突袭之类的,现在的情况就是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深浅。   夜里,陈蒲来到英布的营帐,看到这位后来威震华夏的九江王,身上绑着布带,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出征时的意气风。   果然苦难使人成长么?陈蒲满怀恶意的想着,会不会是英布吃亏吃多了,然后才变得很猛的?   说不定就是那样哇!看到陈蒲又神游天外,英布以为是对方看不起他。   “哼!我只是大意了一点,才让秦军钻了空子,再说这支秦军不比以往你遇到的,很难缠的。”   英布的语气里酸酸的,但是败军之将何以言勇,这次要是能回去,估计他都不会再提娶吴丹的事情了。   “诶,英将军这是哪里话,在下绝无嘲笑你的意思。”陈蒲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打哈哈,心里乐开了花。   你以为我是难过?其实我差点没笑出声!想你出征的时候多高调啊,抱着小美女又亲又啃的,还要回去结婚。   能见到你被秦军打成狗,也是相当难得了,尤其还是这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下知道疼了吧。   整理了一下心情,陈蒲严肃的对英布说:“不开玩笑了,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你赶紧回赣邑,找吴芮要援兵,然后直接去接应梅鋗。”   英布一脸怂逼,他根本不知道陈蒲的战役安排是怎样的。   “那个……”   “你闭嘴,听我说。梅鋗那里是个空架子,没多少人,主力全在我这,你快点回去带人接应,不然功亏一篑了。”   看到一向吊儿郎当的陈蒲如此的严肃,英布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带着几个亲信趁夜离开了简陋的壁垒。   “唉,成与不成,就看明天能不能顶得住了。舍不得媳妇,套不住色狼啊。”某个家伙虽然在外人面前信心爆表,实际上心里却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一夜陈蒲都紧张得睡不着,最后用了一点迷药把自己迷晕,强迫休息。   天蒙蒙亮,秦军吹响了苍凉的号角。   陈蒲把所有的旗帜都给了梅鋗,但闷骚的人怎么可能锦衣夜行呢。   壁垒的最显眼的地方,树立着一面旗帜,写着一个大大的“蒲”字,孤零零的看着格外突兀。   虽然有心里准备,但秦军的凶猛还是吓了他一跳。   无所畏惧,手段残忍,一往无前,气势如虹。黑色的洪潮冲击着单薄的营寨,几个关键的位置都是摇摇欲坠。   没办法,陈蒲只好拿出准备在后面使用的预备队,带着最精锐的人马,冲上第一线。   他带着人,哪里快要被对手攻破,就去哪里支撑一下。   战斗从黎明打到中午,秦军才如潮水一般退去。   陈蒲看着满地的残肢和尸体,隐隐有些作呕。   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然而却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对手,咬上了就完全不松口,直到某一边倒下为止。   看来今天晚上那个秘术不奏效,马上就要闪人了。陈蒲的原则和那位丁敖一样,都是安全第一。   在事不可为的时候,完整的带出自己的部队,是一位优秀指挥官该做的事。   “军队的里减员多吗?有多少?”黑蝎子脸色不怎么好看,对方谈不上多厉害,布置中规中矩。然而那一支救火的预备队却非常厉害,每每将自己的进攻打退。   秦军看着攻势凶猛,其实也不是每个地方用一样的力,都有主次轻重。   而这个简陋的壁垒破绽很多,但现在想起来,有些明显的破绽,是对面明显留下来引诱自己主攻的。   吃了点小亏,部队的伤亡大大的出了预期。本来他还打算下午全力进攻,拔掉对方的壁垒,击溃这支吴芮的主力。   没想到对手的韧性出想象。   看来是要缓一口气了,明天再全力出击吧。   这天剩下的时间风平浪静,什么都没生。陈蒲让人打扫了附近的战场,处理了双方的尸体,全军警戒,防止对方突击。   虽然陈蒲已经认定对方一天之内都不会再进攻了。   夜里,陈蒲和辛夷穿着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夜行衣,鬼鬼祟祟的出了壁垒,悄悄的向秦军大营靠近。   “好了,就这里了。”辛夷看了看四周,两人躲到一棵树后面,这里刚好是秦军巡逻视野的死角。   “你那个秘术要怎么动?”陈蒲好奇的问辛夷。   却看见对方脸色青,不住颤抖。   “没什么,现在已经动了,完了以后,你背我回去啊。”   辛夷这家伙,到现在都不可告诉我,还想留一手。   陈蒲心里痒痒的,却是拿对方毫无办法。   “啊!”“啊!”   秦军大营里此起彼伏的传来惨叫声,不久就人声鼎沸,各种叫喊声都有,连巡逻的军士都离开了。隐约能感觉到大营里的混乱。   毒蛇一样的陈蒲,猝然难,狠狠的咬了黑蝎子一口。    第十四章 光阴似箭   “子云,今天就到这里吧。”萧衍伸伸懒腰,站起身,看着宫里的亭台楼阁,心情舒畅。   就下棋而言,任何人都比不上陈庆之,萧衍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是不带任何感情和偏见的大实话,不论是输还是赢,和陈庆之下棋,萧衍都是酣畅淋漓,大呼过瘾。   你以为你棋下得好就可以讨喜欢下棋的皇帝开心?   太天真了!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   你输的太厉害,皇帝认为你故意让他看不起他,或者他认为你水平太差看不起你。   你赢得太多,哪个皇帝又喜欢当卢瑟?迟早他会找个由头咔嚓了你。   比陈庆之棋艺高的数不胜数,然而准确拿捏到萧衍心态,讨萧衍开心的,却是无人能比得上他。   又应付过去了一天,陈庆之身心疲惫。皇宫里不止有萧衍,还有其他的人要应付。比如萧宝卷曾经的妃子-吴妃。也就是当时在宫门外诱惑陈庆之的那个女人。   她竟然混到了萧衍的床上!还生了个来历不清不楚的儿子,七月怀胎生子,难免会惹人遐想。这一年来,陈庆之如履薄冰,生怕萧衍找兰陵的麻烦,生怕吴妃找他的麻烦。   这一年来,萧衍想着的是自己的宏图霸业,倒是没怎么打兰陵的主意,也许是因为兰陵的个性实在是太要强,任何逼迫都会适得其反。   知道兰陵长期患病,萧衍倒是对陈庆之的态度好了许多,毕竟自己觊觎的女人是“寄存”在他那里,也不能太亏待陈庆之了。   萧衍平日里给了陈庆之许多的财物,俸禄也很高。兰陵做主,全部笑纳,一点都不矫情。但对于萧衍让她进宫“聊聊天”的要求,则是一律严词拒绝,不给对方任何幻想的空间。   萧衍也很无奈,但是却不敢穷了陈庆之,他难道想看到最后让兰陵穷得上街卖豆腐不成?   他还丢不起这个人!   兰陵的病时好时坏,总是气血不足,当然,只是脉象如此,她美丽的容貌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让人感觉十分的怪异。   然而兰陵不说,陈庆之也不会去问。他们那简陋的婚礼上,自己立下的誓言,永远不会改变,他的心,不会属于其他任何人。   “陈大人,你又来买黑豆啊。”一个老农恭敬的对陈庆之行礼。虽然只是个下棋的,然而毕竟是跟萧衍下棋,哪个不开眼的又会去找他的麻烦。更别说是个普通的老农了。   “张大叔,这些黑豆我要了,对了,你这里还有南瓜吗?上次我夫人说你这的南瓜味道好。”他又不自觉的抚摸着无名指上的玉戒指,是兰陵说夫妻都要戴着,他也没有拿下来过。   想起兰陵,陈庆之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幸福的微笑,虽然这个夫妻是假的。   “诶,好说好说,陈大人您对您的夫人真好,这些给做下人的来办就行了,您还亲自跑一趟。”   这些当然可以给家里的老仆做,但是佣人又怎么会如自己一样尽心尽力呢,陈庆之想给兰陵最好的,自己能给的最好的,不管这件事情有多小。   “陈大人,您先忙,我待会用独轮车给您送过去。老汉的信用,您是信得过的吧。”   陈庆之拱手告辞,他还要去给兰陵准备今日的新鲜青菜。   ……   露出迷死人的微笑,陈庆之在市场上的一切,全被兰陵看在眼里,心中甜蜜得要醉了。   好喜欢,好爱,但是却不能!   昨夜,等陈庆之睡着了,她又傻傻的看着心爱的男人,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   然后脸色阴沉得如同漆黑的深潭!   恨!无边的恨意!哪怕废掉她的武艺,哪怕让她成为一个丑八怪,都不会让她心中如此的愤恨。   没有武艺,她的子云还是会爱她。他们依旧可以做夫妻。   变成丑八怪,她的子云依然会爱她。不会嫌弃她,他们依旧可以做夫妻,生儿育女。   现在她被彻底封印,如果忍不住和陈庆之共赴巫山,对方也会被时间静止,成为活死人,这让人如何不恨!   明明已经爱到骨子里,却要装作忘情,每过一天,兰陵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九大长老对吗?等我突破禁止,定要取你们的项上人头!”兰陵心中立下了这个誓言。   这一年来,兰陵不断用自己的鲜血在体内铸就神器,为的就是击碎禁制,重获自由。   和爱人长厢厮守的决心,对仇人刻骨的仇恨,支撑着她。然而过犹不及,无数次的失血过多,都是陈庆之一次次用无微不至的关心,调理恢复。   心暖暖的,心空空的!明知道不会得到自己的回应,子云对自己的关怀,没有减弱过一分一毫。其实自己何尝不想回应他呢,只不过心中的那些苦,不愿意让他承担罢了。   有意或者无意,兰陵一直在考验陈庆之,然而对方每次交上来的,都是满意的答卷。   兰陵突然想起他们认识的第一个除夕夜,趁着对方醉酒,她偷偷的深吻了陈庆之。   唉!要是当时下决心,把身子献给他,彻底做他的女人,那该多好啊!   子云,别怪我,谁能想到你会这么好呢?如果早知道我们这样合拍,早知道你对我是这样痴心绝对,早知道我会迷恋你到神魂颠倒,第一次见面我就把身子给你了。   正当兰陵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推开,陈庆之买了很多菜,身后还跟着个老农,车上推着很多黑豆,南瓜,小米这样的粮食。   “景休,帮个忙,帮我拿一下菜去厨房。”陈庆之对着偏房的门喊道。不一会,一个魁梧的汉子走出来,竟然是陈庆之的副将宋景休。   这个荆蛮也很有意思,谁都不服,就认准了陈庆之,陈庆之到哪里,他就到哪里。   把东西交给宋景休,陈庆之直接去找兰陵,现妻子脚步虚浮,站着很吃力,走过去小心的搀扶她到床上歇息。兰陵只是直直的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陈庆之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安顿好兰陵,他便开始了回家的工作,为兰陵烧菜做饭,这些补血的食材如何搭配也是有讲究的,陈庆之向宫廷里的御厨请教了多次,回家不断的练习,现在已经有相当的水准。   阿胶南瓜银耳粥,焖制的黑豆羹,新鲜白嫩的鲫鱼汤……每样份量都不多,但品种丰富,足见烧菜之人的用心良苦。   “夫君,我饿了,你出去别看我吃饭好吗,很丑。”兰陵在纸上写道。   “嗯,夫人,你慢用,我先到外面去。”陈庆之离开他们的卧房以后,兰陵端起碗,一点点的品尝心爱之人给她做的调理身体的食物。   很清淡,很香滑,很可口,很符合自己的口味。然而兰陵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流到碗里。   她完全吃不下。她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子云这份沉甸甸的爱。   子云曾经对她说,喜欢她,爱她。   子云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就是唯一。   然而这份爱却无法回应,兰陵不知道要怎么去报答他,如果他们之间还需要报答这二字的话。   含着泪,强迫自己吃完了陈庆之为她做的饭菜,兰陵继续开始练功,她下定决心,只要自己不死,一定要把一切都献给心爱的子云,让他成为人上人,实现自己的抱负,功业,名望,自己的身体,还有后代,还有逝去的青春,一个都不会少。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十年过去了。陈庆之与兰陵在一张床上,也躺了十年。   头几年,兰陵经常血气不足,身体不太好。然而从第四年开始,她已经渐渐的不需要卧床,又过了几年,她已经完全的恢复,不仅如此,剑术更是一日千里。   现在的兰陵,已经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充满着锐气和光华。   然而当年受重创失去了剑法的陈庆之,因为日夜与萧衍下棋,又日夜担心兰陵的身体,华渐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   不起眼的皱纹,悄然爬上了眉头,曾经锐利的眼睛,里面增加了许多智慧的光芒,却也失去了当初的神采。   他依然喜欢穿白衣,他的背脊依然挺拔。   然而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如同刀刻,怎么也抹不去。   这一年,陈庆之三十一岁,作为男人的黄金年龄,这是正要干事业的大好时光。   但他没有事业,他要做的就是陪着萧衍下棋,萧衍让他白天去他就得白天去,让他晚上去他就得晚上去。   当年萧衍疯狂的妄言,实际上也成了现实。确实,他没碰到兰陵的一根手指头,这个绝色无双的大美人依旧不属于他。然而他也成功的废掉了陈庆之。   陈庆之的师弟休明,已经是镇守一方的大将,甚至连当年排不上号的唐啸,现在也是宫中禁卫的领。   和他们不同,陈庆之除了和绝色美人躺一张床还什么都不能做以外,实际上是荒废了十年。   但是他不后悔,只要兰陵不出事,只要兰陵不反对,即使这样窝囊的过一生,他也心甘情愿。   这天,萧衍没什么下棋的兴致,早上杀了一局之后,就让陈庆之回去了。   走在繁华的建康城的街道上,陈庆之也感慨萧衍不愧为一代雄主。这座城市已经从萧宝卷的胡乱折腾之下恢复了元气,到处都是往来的商旅,秦淮河已经成为了文人墨客常去的销金窟。   突然,前方一群人围住一个跪在地上穿白衣的女子,不停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陈庆之好奇的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第十一章 含恨而退   “啊!!!”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这声让人心寒的叫声,掀开了噩梦的序幕。   黑蝎子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诡异!   深夜,地底下会钻出活人,袭击身边所有的人,他们的攻击毫无章法,偶尔也会打到自己人。说实在话,确实算不得什么无法抗衡的东西。   如果是平时,一万个这样的家伙也不是自己大军的对手。   然而现在是深夜,很多秦军已经熟睡,那些“人”从地底下无声的钻出,防不胜防,有些甚至就直接出现在你面前。机械的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捏碎脖子,仍到一边。   就算是腥风血雨的过来的,有哪个不害怕这阵势?你不知道对方会从哪里出现,不知道对方会什么时候出现。   地底下爬出的和人样貌完全一样的怪物,即使没有兵器,也展现着极其强大和粗暴的战斗力。   不得不承认,与那些花俏的技巧比起来,无坚不摧的力量更为有效。   更何况这些家伙怎么样都杀不死!只有把头砍掉才会停下来。   这些“人”的皮肤表面都非常坚硬,普通刀尖无法劈砍开,只在表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只能用兵戈全力刺穿,几人配合斩下头颅才行。   军营里四处是秦军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若不是这支秦军训练有素,其组成又都多半是些亡命之徒,老早就崩溃炸营了。   即使是这样精锐的大军,也有很多人被突然冒出来的怪物杀死。   到处是无声的敌人,到处是同伴的惨叫。   彻头彻尾的屠杀,一边倒的战斗。黑蝎子自出道以来战无不胜的神话被终结,他手下那支凶残狂暴的的秦军,也被这一Y险的闷G打得够呛。   损失惨重!而且完全是不必要的死亡!虽然黑蝎子不在乎手下这些军队的生死,但筹码也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大军损失在这等诡异的怪物之手,没有任何斩获,这何其憋屈!简直让人无处发泄!   黑蝎子终于知道自己那不详的预感来自哪里了。   人们最害怕的东西病不是所谓的毒蛇猛兽,而是未知。   没错,不可知,还未知的东西,是最可怕,最能震慑人心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无数次死里逃生的战场直觉让黑蝎子立即决定撤退,一切等天亮再做打算,丝毫不拖泥带水。   叮叮叮叮叮叮!黑蝎子收拢了一点兵马,亲兵不断的敲响撤退的金钟,越来越多的秦军将士从混乱中反应过来,向着撤退金钟敲响的方向撤退。   一个怪物拦住了他,黑蝎子使出全力,长刀的破空声都能听得到。这一刀直接砍向对方的脖子,对面的那个怪物人头落地,却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   无头的尸体砰然倒地,黑蝎子这一招在战场上,那可是能取上将人头的。然而此时此地,却是那样的吃力。   手腕很痛!和用刀剑砍很厚的木材感觉类似。   突然,在黑蝎子全力出招,之后脱力的一瞬间,身后一个怪物直接用拳头砸向他的头,听到脑后的风声,已经来不及转身的他横移了一下上身,作肩膀被打脱臼,人飞出好远。   身边的两个亲兵拼命拖着黑蝎子离开了危险区域,幸好这些人不会跑只会走,不然秦军搞不好要全军覆没。   接好了胳膊,黑蝎子显示出顽强的毅力,这次他没有使用刀剑一类的武器,而是直接用兵戈,将敌人扫倒或是顶开。   边走边杀!黑蝎子此刻感觉自己似乎是到了曾经的佣兵战场,那野性的南美洲,不断的逃亡,不断的突破包围。   那时路上数不清的毒蛇,巨M,鳄鱼,蚂蝗,敌军的狙击手,搜索队,甚至天上的直升机,地上的坦克。   都没有让他如此刻一般慌乱。敌人是无法击败的,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后手。   恨恨的看了一眼吴芮军的方向,黑蝎子明白自己这次是栽了跟头,大军此时未必损失了多少人,然而士气低落,短期内已经无力再战,辎重也没有带出来。   “蒲”字的军旗是吗?回去一定要打听打听。   自己这支军队已经没了再战的实力,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撤吧!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黑蝎子自己只想着爽,却没把其中的风险看在眼里。但残酷的事实可不会放过他。这就叫战争可能因你而开始,但不会因你而结束。   或者换句通俗的话来说,叫做自己约的泡,含着泪也要打完。   当初千里奔袭,可不是章邯的命令,赢了还好说,输了回去可就难受了。   现在黑蝎子想走,陈蒲却是不想让他走了。   这等强悍的大军,这等悍不畏死的作风,反正怎么说都是敌人,对他们仁慈可就是对自己残忍了。   趁着秦军混乱的当口,陈蒲派出部分大军两翼穿C到秦军北方,在不远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两道防线!   而自己则是带着已经昏迷的辛夷,逐步向前推进,当然,随着辛夷的昏迷,那些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怪物,已经成为无头苍蝇,不会攻击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意识了。   天亮以后,收拢残兵的黑蝎子,发现队伍里人还是挺多的,只损失了不到三成的士卒。   然而,箭矢不多了,每人就带了一壶,有人还没带。   士兵们的兵戈都还在,然而兵器的辎重却没有人记得,这种损耗品,每次大战消耗都会很大。   食物不多了,大部分人也就是带了当天分发的干粮。在那些怪物的追杀下,能记得带干粮的,已经属于晴天带雨伞的家伙了。   然后黑蝎子发现回去的路被挡住了,当然这已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对手很狡猾,逐步消耗他们的实力,最后的打算根本不需要说,那肯定就是完全的吃掉他们,让这支千里奔袭的秦军全军覆没。   所以吴芮军才会层层拦截。   黑蝎子亲自带人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士气低落的大军损失惨重,对方打的很猥琐,发现拼不过就让开了道路,然后用弓箭S扰。   突破第二道防线时,被追上来的陈蒲前后夹击。   本来是以为胜券在握,结果没想到居然出了岔子,陈蒲真是羞红了脸。论战略,他还有点斤两,毕竟是开了加智商的挂和未卜先知的挂,但战术上就很垃圾了,连此时的英布都不如。   此时陈蒲也是没有好好思考兵书上说的:困兽犹斗,不可轻忽的教训,还以为是玩即时战略游戏,一堆人上去围殴就完事。   被包围的秦军爆发出极大的勇气和求生的**,陈蒲亲自带队的大军竟然被冲散。黑蝎子带着残留的秦兵,直接退往临湘县城。   这一仗先大胜,再小胜,再小败,最后勉强获胜。仍然有相当战斗力的黑蝎子带人在临湘县外扎营,与丁敖的一万秦军互为犄角,与一路追赶而来的陈蒲大军形成了对峙。   过了两天,梅鋗攻陷湘潭,虚张声势的大军与陈蒲汇合,得知陈蒲获胜的经历之后,惊讶得嘴巴大到可以装一个J蛋。大放异彩的辛夷,此刻却是被陈蒲和梅鋗秘密控制了起来……   出发时踌躇满志,途中意气风发,回来惨淡收场,英布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场游戏一场梦!   嗯,如果他听过那首歌的话。   确切的说,此刻他还没见到吴芮,就已经被似乎等待多时的吴丹,“请”到了闺房里。   “傻大个,闭上眼睛!”吴丹温柔的抚摸着英布脸上的伤口,含情脉脉的说道。   难道我时来运转了,女神看我可怜,准备直接宽衣解带来安慰我了么?   英布简直喜不自胜,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根G子打在手臂上的伤口上,疼得他简直要引吭高歌!这酸爽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一次又一次的G棒敲击,专门针对他受创的伤口,简直让他心灵崩溃了。   英布庞大的身躯缩得如同一只大老鼠,躲在吴丹的床上,用手臂护住身体。   而身材娇小的吴丹则成了一只大老虎,用细细G棒,使出全身力气胡乱敲打着英布!   额的神啊!幸好英布是练过的,吴丹是个小女人力气也小,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可能是打累了,吴丹靠着英布直喘气的。   “傻大个,你出征的时候答应我什么事的,还记得吗?”吴丹幽幽的问道。   “出征回来,就向你爹提亲……”最后几个字声音无比的小,英布哪里还好意思跟吴芮说让他把宝贝女儿嫁给自己的,还要脸不要!   已经咬了一口的美人,飞了,唉,该死的秦军!   “亏你还知道!你这次把自己搞个半死的,出了事我以后要怎么办啊。天下哪里有你这么笨的人!”吴丹眼睛红红的,扑到英布的怀里放声痛哭。   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英布宽厚的胸膛。   “你这个呆子,我每天都担心你,知不知道!我真害怕你死啊,你这次受这么重的伤,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多难过!”   嗯?剧情峰回路转,似乎与自己想象得不同啊!   吴丹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拉下闺床的帐子。她红着脸,脱掉了英布的上衣,看见满身的刀伤,全部都是新伤,也亏得英布身体强壮,不然流血都流死了。   “呆子,还疼吗?”   吴丹一边用小手抚摸,一边用鲜红的小舌头舔着英布胸前的伤口。   炙热的火焰在英布胸中燃烧,然而他不敢对吴丹不轨,如果说这个女子的身体是个小女孩的话,她的心机和智慧简直就是个巨人,相比之下自己才是粉嫩粉嫩的小J。   “傻大个,你的命是我的,不许死,知道吗?”英布无法回答,因为吴丹已经霸道的将他推倒在床上,小嘴堵住了他的大嘴。   战场上的巨汉,纵横捭阖的将军,在床上被这个小女人吃得死死的。吴丹高超的技巧已经让英布的大脑一片空白,脑中不经意闪现一个让人诧异的念头。   尼玛到底我和吴丹,谁特么才是女人?   还来不及细想,就被身体传来的兴奋所淹没。   “啊!!怎么会这么疼啊!”随着吴丹的一声惨叫,世间又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但倔强的吴丹依旧骑在英布身上,不肯让出主动权。   陈蒲教的那些技巧起了大作用,那一夜吴丹在秦瑶身上的“温存”也充实了她的实践基础,英布是第一次感觉和女人做那事也会如此的兴奋,如此的快乐,如此的疲惫!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快乐之后,感觉身体被掏空!   虽然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页小舟,吴丹到底还是坚持了下来,无数次的索取,让大病初愈的英布第二天腰都快要散架!黑着眼圈去见的吴芮。对方让英布好好养伤,他会带着大军亲自前往临湘县,主持战局。   紧接着吴丹去找自己的老爹,一脸娇羞,容光焕发的告诉吴芮,自己已经是英布的女人,而且还很可能有了他的骨R,要求马上就和英布成亲!   本来还打算观察一下蒲将军和英布实力的吴芮,看到生米做成熟饭,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两人仓促的举行了婚礼,期间吴丹的母亲毛萍的眼泪就没断过,埋怨女儿有眼无珠,所托非人,但都被吴丹强硬的顶回去了,母女间闹得非常僵。   “傻大个,你应该听说了,是我求着我爹,他才将我许配给你的。”D房里,吴丹含情脉脉的看着英布,英布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我把女人的一切都给了你,你以后要是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是连猪狗都不如。”嘴上这样说,脑海里却是陈蒲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的疯狂话:“那个女人不和男人干那事的?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牢牢拴住男人的心,才是聪明女人该做的。”   陈蒲和她最有默契,然而这样的男人驾驭不住,而英布,简直是自己手中的玩物。   “丹丹,我英布对天立誓,有生之年,绝不负你。”果然入套了,真笨!   “笨蛋!死了也不能辜负我,你这个呆子怎么都教不会说话。”吴丹满脸嗔怒,在烛火的照耀下格外的妩媚。   英布看呆了,情不自禁的把吴丹推倒,压在身下。   “今天D房,就允许你主动一回,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我说了算……唔。”嘴已经被堵住,快乐的交响乐响起。这一次,两人的精神和身体才是真正的融合,彼此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当然,英布依旧被吴丹榨干了。因为这是陈蒲告诉吴丹的,“想让男人不在外面找女人,让他有心无力不就完了?”   不得不说,文化人学坏就是快,英布打算发达了以后开后宫的妄想,彻底被陈蒲这个狗头军师给毁了!   ……   “杀呀!!”士卒的拼杀声此起彼伏,陈蒲在全力进攻,黑蝎子也放下成见,和丁敖配合默契,双方打得难舍难分,战局陷入焦灼。   终于,一天的战斗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秦军和梅鋗的大军都是损失惨重,然而谁都不能退,谁都不敢退。现在,微妙的天平就是等待一个重要的砝码!   哪边的援军更近,更快的到,谁就会获胜。    第十五章 比想象更多   中国人自古有个传统,那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陈庆之跑到围观的人群中一看,顿时了然,怪不得会如此。   人群中间跪着一个年轻女子,双十年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乍一看并不惊艳,但气质高雅,越看越耐看,身材适中,匀称中带着青春的健美。   本来就俊俏,还穿着孝服,更是让人怜爱,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身边几个贵公子都跃跃欲试,把这等娇美人弄回家,花不了几个银子,可以爽好长一段时间,何不美哉!   然而身边的老仆在他们的耳边低声轻语了几句,顿时这些人如霜打的茄子,悻悻的离开了。   路边的李子,到了收获的季节,依然挂满了树枝,你摘一个吃,必然是苦的甚至有毒的,不然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梅儿,拿着这些钱把父亲葬了吧。英雄不该如此下场。”   陈庆之掏出萧衍今天刚刚赏赐给他的黄金,数量足够对方买个上好的棺木,好好下葬了。   至于卖身葬父的潜台词,陈庆之又怎么会不懂,葬父的那点钱能顶什么用?   姑娘家这么做的初衷,无非是想到富贵人家去当个丫鬟甚至小妾什么的。混口饭吃。   梅儿眼泪汪汪的看着陈庆之,却没有接他的钱。   “子云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钱。”作为当年差点和自己定亲的男子,梅儿又怎么会不知道陈庆之如今也是如履薄冰。   “没事,陛下一时还不会拿我怎么样。钱你收下吧,别推辞了。”   梅儿接过陈庆之的钱袋,为防止有人趁火打劫,他陪着梅儿把父亲安葬。   站在她父亲的墓碑前,陈庆之倒了一杯酒撒在地上。   “张将军,当年各为其主,但我敬佩你的为人,可惜萧宝卷有眼无珠,让英雄蒙羞,你一路走好!”说完自己也饮了一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知道梅儿对他是什么感情,他也知道那位张将军一直想招自己为女婿,然而现在,他无法回应梅儿,无法作出承诺。   因为他心里已经有兰陵,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萧衍是睚眦必报的人,当年给他制造麻烦的,一个都没有放过。   你以为杀掉对方就是最大的惩罚?太天真了。   让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做最低贱的活,在贫困与忧愤中慢慢死亡,才是对方的招数。   那些贵公子要是敢把梅儿带回家,第二天萧衍的惩罚就会来到。皇帝要惩罚的人,怎么能被你染指?   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掩藏在繁华建康城下的丑恶,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自己能给兰陵撑起一片天,就已经问心无愧了。   此时在陈庆之的府中,兰陵把宋景休找来问话,他现在早就会读书写字,根本不是以前的那个荆蛮了。   “景休,子云从前有什么女伴没有。”兰陵在纸上写道。   宋景休心中暗暗叫苦。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家里的这位兰陵夫人,武艺高绝,胆子也奇大,萧衍的账都不买。   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位夫人看着明显还是处子,莫非是陈将军那活不行,这位要美破天的绝色夫人都不动心,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子云也不像是那活有问题啊,算了,他们之间的私密还是不要追究了。   “这个,兰夫人,在下到陈将军麾下,就没在他身边见过除您以外的女子。”   “我知道了,你再想想。”兰陵轻轻点头,和自己推测的完全一致。   “额,属下想起来了,当年萧衍还未起事的时候,夏口的张齐将军似乎有意招陈将军为女婿,后来就没有下文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记得不许跟子云提这件事。”兰陵的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宋景休惴惴不安的退下了。   是未婚妻么?兰陵在卧房里来回踱步,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醋意。   陈庆之晚上回来就跟兰陵说了白天遇到的事情,还有他陪梅儿葬父的事情也说了,没有一点隐瞒。   不过梅儿差点成为他未婚妻这一点,还是没有讲,或许子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兰陵今天的气色特别好,似乎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健康。   陈庆之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他为兰陵吹奏了一曲箫,两人似乎又回到当年在寒舍里一起过除夕夜的那一幕。   人已变,心未变。兰陵消失的那四年,给他心中带来的Y影,渐渐的在慢慢减弱。   陈庆之又何尝看不出兰陵还是完璧之身,他却是搞不清为什么再见面,她就忘记了从前的承诺,身体也变得极差。   并不恨,但是却心疼她。想做什么却是无能为力。   看到兰陵现在逐渐恢复,今天已经是容光焕发,更胜往昔,陈庆之开心的一边和兰陵聊天,一边饮酒,不一会,酒量一直不好的他,就醉倒了,像没有知觉的人一样。   兰陵轻轻一笑,每次他醉酒都是这样。   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鲜艳的红唇在陈庆之的脸上,脖子,胸膛上游走,动情的抚摸着爱人的身体,兰陵不能自己,她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陈庆之带着的那个玉戒指,就是兰陵用来监视他的工具,这几年,兰陵一直希望陈庆之有外遇,找别的女人。   那样就能给自己一个牵强的理由,离开他,不再拖累他。   然而讽刺的是,陈庆之不仅没有找别的女人,还千方百计的抵制吴妃的百般勾引和刁难。   他的心,始终在兰陵身上,一刻都未改变过。   心中一声怒吼,对苍天不公的愤怒。府外的平地上,凭空出现了无数细密的划痕,那是兰陵在发泄心中的恨意。   终于平静下来,她小心的给陈庆之穿好衣服,脸上带着泪水,慢慢的睡下了。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奇妙,你想要的东西,可能很多年后才会得到,而那时已经物是人非,初衷已经成为了可笑的点缀。   “夫君,好好的爱我。”陈庆之看着怀抱里不着寸缕兰陵,胸脯紧紧的贴着自己,细长的双腿在自己的后腰摩挲。   多年的情绪积压,彻底爆发。   “夫君,不要怜惜我,快,再快一点。”平日里端庄的兰陵此刻却是如最放荡的妇人一般。   真切的感觉,空白的大脑,被**支配的身体,清脆勾人的欢呼。   魂魄已经飞掉,进入了西方极乐世界。不知道几度缠绵,几番温存。   陈庆之悠悠醒来,头痛欲裂。   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   跑马了!羞愧的看了一眼侧身背对着他的兰陵,陈庆之悄悄起身,准备沐浴。   再一次在梦里蹂躏兰陵,再一次把她想成放荡的妇人。   陈庆之无法原谅自己的丑恶!在木桶里,他发现自己的罪恶根本洗不掉。   他刚刚出去,兰陵就翻过身,小脸红扑扑的。   她比陈庆之还要不堪,梦里的几番缠绵,让她全身酥软,下半身全是泥泞不堪。   时隔多年,自己的布置终于实现了!   但已经是毫无意义。晚上自己的暴怒,让神器终于完成,神力外泄,两人一同经历了未来可能发生的迤逦缠绵。   意外的让他们在多年之后,打通了彼此间的精神联系。   此后只要兰陵愿意,可以随时在梦中与陈庆之相会。   当年自己是希望更多的了解这个人,因为在梦里,人的伪装是无效的,真实的自己无处遁形。   然而今天她已经不再需要。子云就是她心中最好的男人!   第二天,两人见面都有些尴尬,眼神闪烁。   梦里陈庆之化为野兽,兰陵何尝又是个正经的妇人?那么投入那么欢愉,两人见面不尴尬才是怪事。   陈庆之匆忙的就去皇宫找萧衍了,兰陵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若有所思。   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兰陵知道自己的容貌,也知道陈庆之很帅气。   天天看着绝色佳人,就算吃不到,一个正常的男人,他的下半身也会没感觉么?   这些年子云真的太苦了!就算是为了身体的发泄,这么多年,没个女人,何其可悲啊。   更何况身边还有自己这样能看不能吃的绝色。   他为自己付出的,远远比看得到的更多。   突然想起昨天那个清纯贤淑的卖身葬父的少女,兰陵决定亲自去会一会她。   如果人还不错,就拉来给子云做床伴吧。   虽然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但脑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万一自己永远都不能突破禁制呢?   难道让子云绝后吗?   对于一个自己深爱着,又对自己痴心绝对的男子,已经耽误了他十年的大好青春,难道还忍心让他继续守活寡么?   兰陵用秘术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容貌,因为她本来的样貌太过惊艳,平日里深居简出也就罢了,出门要尽量避免给陈庆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张寒梅回到了她那简陋的小屋子,夏天建康城热得像蒸笼,她感同身受,冬天冷得像冰窖,她深有体会。确实,没什么人来S扰她,因为她是萧衍亲自下旨要重点“关照”的人。   打她主意的人,都被相关人士告知,这是萧衍看上的人,至于是看上要到床上去“聊天”还是到监狱去“聊天”,那得看萧衍怎么想。   皇帝要杀的人,你不能动手。皇上要的女人,你更不能动手。说不定哪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然而你也不能对她好,因为这是萧衍关照了的,就是要让这一对父女,在困顿中幽愤而死,梅儿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命硬了。   父亲病死了,下一步要怎么办,她心里茫然无知。想起昨日遇到陈庆之的那一幕,心有感慨。   他老了,然而笑容还是那样纯净,风度依旧不减少半分。至于当年拒绝了他父亲的好意,拒绝了她懵懂的情感,则是让她想不通。   或许是立场不同吧,父亲坚决的站在反对萧衍的路上,最终被碾压得粉碎。然而那时候还早,难道陈庆之很早就看出来,他们没有可能吗?   有谣言说他找了一位天下第一美丽的夫人,因此得罪了同样觊觎这位美人的萧衍,因此现在过着惨淡的生活,放弃了无比光明的前途。   值得么?想起在父亲墓碑前陈庆之的表现,张寒梅觉得自己在意的那个男子,虽然温润如玉,其实非常有主见和棱角,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或许他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吧,不然昨天就已经把我领回家了,能为了夫人和萧衍暗战,如果真的愿意,自然不会害怕那所谓的“关照”。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屋子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得让她窒息,看着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人。   “你是谁?”张寒梅的话语里带着一点颤抖,虽然对方的眼神深邃,看着并无恶意。   “你识字吗?”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这几个字。兰陵的要求很明确,连字都不识的女人,不配和陈庆之睡一张床,哪怕是一次。   没有说话,张寒梅默默点头。   “你喜欢子云吗?看着我的眼睛。”她看到兰陵拿出的字条,然后抬头眼睛就被对方深邃的眼神吸引住了,渐渐失去神采。她的焦距一直盯着兰陵手上的纸。   不算高明的神术,加入了一点点神力,体内已经有神器在手的兰陵对付没有防备的丫头片子,毫无压力。要知道,她可是三十多岁却有着十八岁身体的“老女人”了。   “喜欢吧,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张寒梅机械的回答道。   “你愿意把身体奉献给子云,甚至给他生儿育女吗?”兰陵继续提问。   “我愿意,陈大哥对我有大恩,他差点是我的夫婿,我愿意把身子给他。”   心中哀叹一声,权衡再三,兰陵还是决定把这个女人直接带回家,洗白白了送到陈庆之的床上。   就当是我那消失的四年里,带给你伤害的一点点弥补吧。   “我是陈庆之的夫人,我夫君出钱为你葬父,现在你已经属于我夫君,跟我回府吧。”张寒梅恢复了知觉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不等她反应,兰陵就把她拉上门口的马车,消失在了杂乱的街道上。   回到府里,陈庆之还没有回来。兰陵把张寒梅安顿在了偏房,就出去了,临走时那神秘的微笑,让她羞红了脸。   临走前,兰陵友善的拍了拍她的手,递给她一张字条;   “我夫君爱干净,今晚睡前洗白一点在卧房的床上等他,不要穿衣服!”   陈庆之那爽朗的笑容出现在脑海,她抚摸了一下娇小坚挺的胸口,自顾自的说道:“终于还是要来了么?”   ……   陈庆之回来得很晚,因为萧衍就是个疯子,他下棋要下那么多局,你就得乖乖的陪着。   晚上,卧房已经熄灯,他觉得很奇怪,兰陵一般是要和他聊完天才会一起睡的。   太累了,精神极度疲惫,陈庆之洗完脚就上床了。突然,一具光滑柔软的身体抱住了他,细密的嘴唇不断亲吻着他的脖子。   这不是兰陵!!和梦里的那种真实的触感完全不同。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然而对方死死的压住他,不断的引诱着他……   兰陵坐在院子里大树的树枝上,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心里却是在滴血。   罢了,这会两人应该已经完事了,我去收拾残局吧,她闷闷不乐的往卧房走去。    第十六章 千古奇闻   房间里的梅儿在轻轻的哭泣,她抛弃了所有的自尊,让自己成为一个渴望男人的尤物。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然而陈庆之却不为所动。   青涩却美好的身材,端庄但娇艳的脸庞,青春无敌,无限的诱惑!   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应该跪倒了,更何况在一张床上,更何况自己已经不着寸缕,更何况已经压住了对方,不停的诱惑着对方。   最后却失败了!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残酷!   失落,难堪,羞愧。   一个女人,投怀送抱都被拒绝,没有比这个更大的打击了。   她失去了一个少女所有的尊严!   陈庆之点亮了油灯,用被子盖好张寒梅,也就是梅儿。他的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一丝亵渎。   “你愿意就留在府里吧,萧衍那里我会去处理的。家里也缺个伺候夫人的仕女。夫人的好意我已经了解。我不会强迫你的。”   “陈大哥,我是自愿的,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庆之打断。   “不要说了,我心里不可能装下除了夫人以外的人。将来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会让你风光大嫁的。”陈庆之的眼睛很认真。梅儿不说话了,她确实无话可说。   那些谣言全部都是真的,自己在意的男人,为了他的夫人,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愿意承担,多么感人的爱情。   只是那个人却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心若死灰!梅儿觉得就算此刻有十个大汉轮流侵犯她,也不会让她产生任何感觉了。人虽活,心已死。   卖身葬父,她达到目的了么?达到了,很完美,父亲得到很好的安葬,自己也进了陈庆之的府邸。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然而她却宁愿昨天在街上没碰到陈庆之,宁愿这一切没有生过。   如果一个人比自己强一点,那会产生嫉妒,如果一个人比自己强很多,会让人心生感慨,如果一个人已经站在最巅峰,自己会觉得无力反抗,俯认命。   兰陵就是这时代女人的巅峰,最美最厉害的女人,没有之一。张寒梅自萧衍当皇帝后,却经历了不少风霜,这个把自己带进府邸的兰夫人,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她不会看错的。   失魂落魄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她用被子遮住全身,呜呜呜的低声哭泣,陈庆之没有管她。   他不想再增加伤口,不想对方有什么幻想,长痛,不如短痛。   或许是自己辜负了这一份好意,然而别无选择。   梅儿会很快忘记自己的。   兰陵把窗户扣了一个洞,在那里偷看陈庆之和梅儿到底会怎么样。   她心里隐隐期待什么事都不要生,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身下压着自己找回家的女人,自己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然而兰陵知道自己的布置,可能陈庆之以为那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就是自己,说不定就……   伤心,无奈,释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兰陵像个小女孩一样,揪着自己的衣角,目睹了房间里生的一切。   还是什么事都没生!陈庆之并没有对这个女人做什么。   浓浓的甜蜜,那感觉如同当年他们在秦淮河畔激烈的拥吻一样,陈庆之的心一直就没有改变过。然而兰陵心里却更加的悔恨。   亲爱的子云,即使你对我这样无怨无悔,我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回馈你!   兰陵不知道应该庆幸自己魅力太大,还是埋怨陈庆之太傻太顽固。   子云,如果有一天,我现自己永远也无法解开禁制,那么我会趁着你还未老去,把身子献给你,然后我们相伴着一起到黄泉,我会陪伴你到天涯海角。   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兰陵转身离去,却是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陈庆之拉住了小手。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清醒的状态下,主动碰自己的身体,兰陵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他那略显粗糙的大手,都会有热力传导出来。   如同她当年除夕夜的那个偷吻他时的紧张,兰陵如同做错了事的小孩,被大人抓住一样,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兰陵,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的一颗心,从未改变过。”陈庆之把兰陵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轻声说道。   女人能得一深爱自己,至死不渝的男子,已经是上天的眷顾。若是这人也是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幸运与幸福。   兰陵只想扑到陈庆之怀里,痛哭一场,诉说那无尽的委屈,忍耐的煎熬。即使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说,这世间依然有子云能爱她,懂她。   李霸说得很对,男人和女人之间是要看对眼的。看不对眼的人,即使双方都再优秀,也无法相爱。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互相爱慕,在彼此心间留下了痕迹。他们看对方从一开始就很顺眼。   “夫人,早些歇息吧,今天咱们就住偏房。”看着兰陵衣衫单薄,陈庆之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搭上。   压抑住自己小女人一般的娇羞,兰陵轻轻点头,两人便来到了偏房。   “背过身去。”兰陵在陈庆之的背上,用手指写着字。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兰陵知道陈庆之问的不是为什么自己知道梅儿,而是自己为什么拉她进府里。   “你给了钱的,她就是你的,在床上服侍你是天经地义的。”兰陵依然还是狡辩,但却看不到背着的陈庆之在微微皱眉。   “兰陵,别骗我好吗?就算你有秘密,藏在心里不说都可以。”陈庆之转过身,看着兰陵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她没有一丝改变,仍然和少女时一模一样的娇艳脸庞。   心中一颤,兰陵的眼睛似乎被对方吸进去,身体不自觉的靠近,抬着头,闭上双眼,嘴唇微微张开,就忍不住想吻陈庆之。   正当两人慢慢接近的时候,脑中又回想起长老临走前嚣张的笑声:“哈哈,兰陵,忘了告诉你,千万别和你那个痴呆生关系哦,他身上可没有神力去抵制时间静止,你的一滴血都能让他成为雕塑,存在几万年,哈哈哈哈哈哈!”   猛的推开陈庆之,兰陵一边哭泣,一边飞的跑到院子里,弄的对方坐床边在错愣,不明所以。   她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情,她应该也是爱我的。   爱人之间的心灵是相通的,这也是为什么夫妻间如果某一方出轨,对方就很快能察觉的原因。   平日里的一个动作,一句不经意的话语,都能看出对方是不是爱你。   陈庆之觉得兰陵是爱自己的,但是却又害怕这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混乱的夜,最终兰陵把梅儿拉到床上,她左边是梅儿,右边是陈庆之,三人相安无事的睡一张大床!   千古奇闻!   深爱丈夫的绝色夫人,不能行周公之礼,找来丈夫曾经的准未婚妻,最后丈夫不愿背叛妻子,而大度的妻子拉准未婚妻上床,三人大被同眠。却什么也没生!   兰陵自己都被今天晚上的这一幕逗笑了。看到身边的妻子忍不住呵呵轻笑,陈庆之的心也放下来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夜深了,陈庆之又来到一个奇异的梦境,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迤逦缠绵,而是一座肃杀的军营,兰陵全身盔甲,一身戎装,拿着宝剑,站在点将台之上。   真可爱!好迷人!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这个?看来离开战场已经太久,自己都忘记了那些峥嵘岁月。    第十七章 为君铸神剑   也许最想给你的东西不能给你,也许你最在意的东西也不能给你,然而我还是会想办法回馈你,我的爱人。   站在点将台上,陈庆之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主帅。   没错,他知道这里是梦中的世界。但是感觉却像是身临其境一样。一身戎装,有着另一种致命魅力和吸引的兰陵,站在他身边。   “夫君,准备好了吗?北魏要来进攻了哦,你将带领手下一万大军,抵抗对方的五万精锐。”   兰陵还是那样笑颜如花,只是陈庆之搞不清这究竟是现实中的她,还是梦中的她。   梦中那个“她”,已经和他在床上翻滚了无数次,各种羞人和匪夷所思的男女痴缠,他们都尝试过了。   如果能生孩子,估计梦里的那个“她”,已经子女遍地。   然而现实中的兰陵,与自己若即若离,很明显不是梦中那个人。   陈庆之不知道这是怎么样一回事,他不止一次见识过兰陵的神奇表现。   胡思乱想之际,大军缓慢开拔,向前推进,向战场推进。   很神奇的,梦中的自己,依旧是手无缚J之力,拿着兰陵递给他的宝剑,都是十分吃力。   大军扼守河道,陈庆之使出几十年前宋武帝刘裕的成名作:   却月阵!   兵马隐于河道之后,大船为骨,骑兵为羽翼,弓弩为屏障,小船为脉搏,水道补给,来去自如。敌退我进,骑兵追击来去如风。   敌人始终无法突破大船的屏障,含恨而退。   陈庆之一不做二不休,命兰陵带着突击队沿路追杀,现实中他可是舍不得的,但这明显是梦不是么?   大获全胜!一万兵马打得北魏五万骑军精锐溃不成军。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大脑里浮现,自己似乎对兵法的领悟又加深了一层。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像十四岁那年自己兵法初成,带着一百敢死队上山,C遍南齐国的旗帜,作为疑兵,成为大破敌军的关键性的行动。   之后他也是这样奇妙的感觉,是种对大军更加得心应手的掌控感。   凯旋归来,他十分的兴奋,突然抱着身边兰陵又摸又亲的,一把抱起她就往自己的军帐走去。   死死的压住身下的美人,陈庆之难得主动的亲吻起对方,兰陵的盔甲早已被剥落,衣衫也不整齐,白皙的身体若隐若现。   和以往梦里无限投入的“兰陵”不同,这个“兰陵”,身体绷得很紧,也没怎么回应他。   已经知道是梦,无限放肆的陈庆之,使出从那个“兰陵”那里学来招数,不断的侵犯着身下的“爱妻”。   疯狂的尖叫!不断涌出的泪水!不停颤抖的身体!   兰陵像是从来没经过人事的少女被老练的中年色狼玩弄一样,一次次被推上极乐的顶端,又忽然坠落。   陈庆之看不到的是,现实中,他身边睡着的兰陵,不断的扭动自己的身体,双手也在身上的关键部位不停的抚摸,梅儿已经吓傻。   那个无比美丽的兰夫人似乎是病了,脸色红得可怕,全身发烫。   她爱慕的子云虽然没有像兰夫人一样喘息呻/吟,但也是全身发抖,下身还湿漉漉的。   从外面弄来很多的温水,梅儿细心的为两人擦洗身子,还红着脸给换下两人全身都被各种Y体打湿的衣物……   第二天,兰陵醒来,精神疲倦,但眼神却更加锐利。她温柔的看了累了睡着的梅儿一眼。   或许是天意吧!这个梅儿,救了我和子云一命,将来家里给她留一个位子吧。   昨晚实在是太危险了,谁也没料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子云,突然会化身为野兽,主动的侵犯她。   而那里本来是她的主场,是用神器开辟的一个空间,本来一万个子云,也难以动她分毫。   但之前布置战场,布置士兵,都需要大量的精力,等凯旋归来,兰陵已经是精神虚弱到了极点。   陈庆之毫无征兆的就吻住了她,一件件的解除了她的武装……   明明知道不可以,但心中对自己深爱男人的沉迷,让兰陵失去了自我,任由子云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梦中的感觉突破了神器的护佑,传导到了身体,两人都陷入了互相亲热的“兴奋”中。   这道理跟吸毒一样,如果只由大脑和神经承受毒品的刺激,任何人都无法幸免。   所幸的是梅儿不断在用温水给他们擦洗,降温,释放掉了身体的燥热。   堪堪躲过一劫!神器在两人精神的淬炼下,更加的精纯了,自己的神力也更精纯了。   “劳累过度”的子云,估计今天都别想醒来。   “我这算是献身给他了吗?”兰陵在一边哭笑不得,突然看到熟睡的梅儿那清纯的脸蛋。   “你也是个好女人,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吧。”   开心的沐浴完,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别灰心,我会成全你。塞到梅儿手中。兰陵拿着宝剑,蒙着面纱就出门了。准备去会一会萧衍。   梅儿是她拉回府的,这个锅,怎么能让陈庆之来背呢?   ……   今天很奇怪,陈庆之没有来跟自己下棋!   萧衍在一旁若有所思。   把兰陵弄进宫,成为自己的妃子,这种想法已经渐渐地变淡。   如果成真,这后宫估计到最后就真的只剩下兰陵一人了。   萧衍真没见过比她更美,刺更多的女人。   这个女人,自己无法掌控,或者说任何人都无法掌控,除非她自己乐意。   只要能尝尝这位天下最美的美人,那鲜嫩可口的R体,就满足了。   现在萧衍已经有好多个子女了,有了长江以南偌大的帝国,他已经不再满足于抱着唯一的女人度日,比如像陈庆之那样。   多么希望和兰陵爽一把啊!他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   不经意抬头,发现一身红衣的兰陵,抱着一把宝剑,眼神极为不屑的看着他,似乎已经猜透了他刚才的想法一样!   真特么丢人,这女人每次都是神出鬼没的。   心虚的咳嗽一声,换上亲切的笑脸,萧衍关切的问道:“你最近怎么样,日子过的还好吗?”   身边的太监已经极为识趣的摆上了纸笔,招呼所有的下人退下了,这女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似乎失忆了一样,全部搞不清。   “张齐的女儿,我准备弄回去给子云当小妾,传宗接代,你不要再折腾了。”   萧衍突然兴奋的站起来!兰陵给陈庆之找女人,这么说她已经彻底的放弃对方,自己也有机会了么!   “兰陵!你终于肯给我机会了么?太好了。”萧衍的语气里都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兰陵毫不留情将对方打进深渊,这首诗的字写得十分潦草,却又如刀剑相加,苍劲有力!   “你愿意当流水么,那朕就是无所不包的大海,我能容得下你的。”萧衍对此并不服气。   “我不想找大海,你那里的溪流也太多,我就想找个属于我自己的深潭。”兰陵不给萧衍一点点幻想。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不要那些溪流了,就要你一个!”萧衍有些慌不择言,要知道,这话传出去,兰陵会有杀身之祸。   “闭嘴,给脸不要脸!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十年了还没一点长进。非得我明说。记得我说的话,不要找张寒梅的麻烦,我走了,还有,记得把你派来我府外的那些臭鸟蛋带走。”兰陵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被萧衍的纠缠搞得恼羞成怒。   “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么?”萧衍仍然不死心。   “你愿意等就等吧,不会有结果的。别动歪心思,小心脑袋搬家。”   红衣少女飘飘然走了,走过的大树,树叶全部断为两半,如同下着绿色的大雨,萧衍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唉,除了她自愿,任何人没办法让她宽衣解带了。   萧衍发现在这件事情上,他真的比陈庆之差远了。   自己条件这么好,为何兰陵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呢,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八章 命运抉择   兰陵心情愉悦的回到家,终于解决了这个隐患,萧衍应该不会为难他们。   昨天梦里可以算得上是和陈庆之第一次真正的亲密接触,虽然差点两人走火入魔死掉,但兰陵仍然心里甜滋滋的。   就当是以后的预演吧,反正只要能突破禁制,两人滚床单生孩子不是迟早的事么?   进屋现陈庆之还没有醒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很安逸,呼吸绵长,面色比平时似乎还好了一些。   看到心爱的丈夫的没事,兰陵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现房间里的梅儿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   这女孩低着头,不时的抬头看着她,双手绞着裙摆,咬着嘴唇,一副要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样貌看上去,兰陵一点都不比对方老,但气势上,可以碾压十个梅儿。   哑然失笑,兰陵知道这是梅儿想在家给陈庆之做小妾,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毕竟她自荐枕席,陈庆之都没对她怎么样。   轻轻的拉着梅儿的手来到偏房,对方就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等候大人的落。   “想留在这里?”兰陵在纸上写道。梅儿已经知道这位美丽的夫人不能说话。   “夫人,我想留在这里。”梅儿神情紧张,生怕对方会拒绝。   “想做我夫君的女人吗?”兰陵的这句话,写在纸上都是轻柔的,字体仿佛一位婀娜的美人在扭动腰肢。   害羞的点点头,梅儿没有说话,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   “我打算与子云同生共死的,他如果哪一天不在了,我在安排好他的后事之后,就会随他而去,你能做到吗?”兰陵写下这下动人心魄的字眼。   无比的震惊!没有任何的侥幸!这位美丽的兰夫人,全方位碾压她,就连对陈庆之的感情,也是无坚不摧,毫不动摇。梅儿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一点,确确实实做不到。   兰陵没有逼迫她,也没有在纸上再写什么,飘然起身,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那意思很清楚,等你想明白了,咱们再说下面的。   兰陵性格刚硬,从不逼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也从不接受别人的强迫。   她还有个很不招人喜欢的地方,很喜欢特意或不经意的试探你。   靠着这个,她识破了很多人的伪装,比如萧衍。   而陈庆之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被开始试探,只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随着一次次试探的结果出来,兰陵在情网里越陷越深,每次试探之后,她都会更欣赏陈庆之的为人。   自己给自己挖坑,然后快快乐乐的跳进去,不自觉就把自己的心交给了所爱的男人,兰陵永远都是那样别出一格,不同凡响。   晚上,刚刚醒来的陈庆之,就被萧衍叫过去下棋,皇帝的任性,你是无法理解的,他要什么,下面的人就必须给他,陈庆之也是一样。   因为兰陵,萧衍不会杀他,但并不代表他可以矫情!   皇帝要整人,办法多的是。   梅儿饭都没吃,一个人在偏房里不肯出来。兰陵对陈庆之的爱,情比金坚,她隐隐有预感,如果拒绝,那她一定会和自己喜欢的子云,永远的隔开。   强势如兰夫人这样美貌智慧并重的女人,不会容忍一个心怀妥测,或者是有所保留的女人,在自己所爱的男人身边。在这里呆几年被送去嫁人,可能就是最好的结局。   以梅儿对这位神通广大的夫人的了解,这一天甚至会很快到来,说不定就是明天。   答应兰陵,做自己喜欢的子云的女人。就必须答应和陈庆之同生共死。这不是一句玩笑话,相信自己到时候即使不想死,兰陵也会送她上路。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没有任何谎言可以蒙骗糊弄过去。   答应,以后就是一家人,不答应,就会分道扬镳,兰陵做事,依然是简单粗暴,看似不讲道理的在讲道理,她自己的道理。   陈庆之晚上没有回来,依然在陪萧衍下棋。其实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目前能胜任的也仅仅他一人而已。只要不想起兰陵,萧衍对陈庆之的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   因为萧衍知道陈庆之还没“得手”,既然他都没得手,那自己也有耐心等下去。   兰陵一个人在卧房练功,她现在对时空神力的理解越来越透彻,和从前的自己相比已经是脱胎换骨。   一定要突破禁制,不为别的,就为了和心爱的子云做一对真夫妻。兰陵的身体定格在二十岁,然而年龄已经过三十了,她已经不想再等下去,哪怕只是一天,都是备受煎熬的等待。   梅儿在偏房里没有点灯,坐在床头,什么都没有做,就在那里直直的思索,迟迟做不了决定。   夜渐渐深了,陈庆之在宫中下棋,与萧衍客套着。兰陵在练功,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着,梅儿在思前想后,为人生最重大的选择犹豫着。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都是在命运中沉浮挣扎的人,强大如兰陵,弱小如梅儿,都没有逃脱这个定律。   更别说为了心爱的女人什么都敢做的陈庆之了。   第二天天没亮,陈庆之就从宫中返回了,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兰陵做早饭,当然现在多了个女人,顺带连她那份一起做吧。   处理完这些杂事,他躺在兰陵身边缓缓的进入梦乡,下棋很消耗脑力,人特别容易疲倦。   没有梦境,没有打扰,这一觉睡得很沉……   兰陵推开偏房的房门,梅儿这个傻丫头已经陷入了魔怔,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心的推了一下她,梅儿现对方就是自己希望见到又害怕见到的兰夫人。   兰陵把她搂在怀里,用白嫩细长的手指在她背后写道:“傻丫头,你考虑好了么?就是拒绝,我和子云也不会为难你,也不会赶你走的。”   “哇!”的一声,梅儿在兰陵怀里放生痛哭。   “姐姐,姐姐,不要让我离开子云,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们同生共死,不要赶我走,不要啊!!”梅儿的情绪已经失控,兰陵轻轻的拍打着梅儿的后背。   过了很久,梅儿才恢复过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兰陵。对方美丽清澈的大眼睛也温柔的看着她。   一把拉她到桌子边坐下,兰陵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道:“你准备好了吗?迈出这一步再也无法回头了。”   用茶水写字不是兰陵的风格,因为她很喜欢毛笔字,又不想承认自己是哑巴,所以一直很抗拒学手语。   陈庆之和她一样,只是在彼此之间才会智商为零,他本人天资聪慧,能和萧衍下棋的人,能是傻瓜吗?   兰陵现在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想让陈庆之知道。   看到梅儿郑重的点头,兰陵一把拉过她的手,两人身上出了淡淡的蓝色光芒。    第十九章 花开花落不是梦   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以后,陈庆之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荒诞之中。   自己被换上了新郎的红袍。   梅儿也换上了新娘的红袍。   兰陵也换上了新娘的红袍。   两个女人手拉着手,坐在桌子边上,等着陈庆之醒来。   “夫人,你这是……”陈庆之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梅儿走过去把他扶过来,兰陵不能开口,很多话还是要她去说。   “夫君,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小夫人,照顾夫君的起居,负责夫君的人伦之乐,为夫君传宗接代。”这话说得大言不惭,梅儿俏皮的和兰陵交换了一个眼色,兰陵微不可查的露出了笑容,一闪而逝。   这两人女人是在搞什么!陈庆之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然而不管怎么想,一向强势的兰陵要做什么,爱她到坠入深渊的陈庆之都不会反对,就这样,三人稀里糊涂的拜堂成亲,兰陵已经是二进宫的人,陈庆之怀疑她是不是只是为了好玩。   大被同眠,还是兰陵在中间,陈庆之在最外面,梅儿在里面,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么荒诞的事,一直持续了十多年,随后又发生了更荒诞的事情……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陈庆之去宫中陪萧衍下棋,从前是放着一个美人在身边看着,现在变成了两个!他的副将宋景休真的怀疑陈庆之是不是某些地方有问题,不能人伦。   当然,他不会问,也不会说。兰陵练剑的时候他见过一次,一百个他都不够对方杀的。   “好姐姐,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兰陵使用秘术,与梅儿之间建立了心灵的共鸣,两人不说话就能知道对方想什么,当然,代价是兰陵一旦死去,梅儿也会立即死去,反之则不然。   换言之,兰陵死死的捏住了梅儿的命脉,然而却又不是威胁。   梅儿还是习惯说话,把想的东西说出来。   “妹妹,有机会我会让你和夫君共赴巫山的,你别心急呀。”兰陵露出神秘的笑容,梅儿不好意思的扭捏着,红着脸低着头。   “傻丫头,哪个女人不和男人上床的,我天天都想和子云亲热,但是做不到……”兰陵的神色变得黯然,梅儿抱住她的胳膊,轻轻拍打她的手背。   兰陵已经跟梅儿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梅儿心中无限感慨,在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的兰陵,其实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没有之一。   幸福就在眼前,然而却不能伸手,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好了,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今天姐姐教你摘星剑法的第一式,你今年就好好练这一式就好了,明年开始姐姐再慢慢教给你新的。”   从库房找出两把木剑,兰陵带着梅儿,就在院子里练剑。   虽然是木剑,兰陵却可以轻松的斩断落叶,虽然梅儿出身将门,也还有些基础,然而这一式,却十分难掌握精髓。一下午也没什么大的成果。   接着梅儿又开始准备食材,做饭,等着陈庆之回来,这一天又过去了……   夜里,陈庆之又来到那个战场,然而梦中的兰陵表情严肃,不让人亲近。想起上次自己粗暴和她在帐篷里的床上翻滚,自己也觉得很愧疚,抛开了脑子那些迤逦的场景,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   还是和上次一样,自己是大梁国,对方是北魏,只不过战场上再也没有水军可用,这一场他诱敌深入,然而自己手下的兵力不够,只是堪堪的带着部下撤出战场,和对方打了一个平手。   醒来又是同样的生活,到宫中陪萧衍下棋,回来和兰陵还有梅儿聊天,指点一下宋景休的兵法,晚上又来到那个梦境,又是不同的场景……   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有了梅儿,似乎多了一些欢乐,梅儿和兰陵的关系极好,陈庆之怀疑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又过了一年,日子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梅儿看着更妩媚一些,摆脱了青涩,兰陵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陈庆之能感觉到变化,自己的脑子更灵活,下棋中就不经意能使出精妙的招数,让萧衍大为佩服。他拿的俸禄更多了,萧衍似乎也忘记了兰陵,吴妃似乎对他也失去了兴趣。一切都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事情怎么会一成不变呢?时光不断的流逝会改变很多东西。   他和梅儿当着兰陵的面,在床上热吻了!当然,是兰陵怂恿的。   没错,梅儿现在也是国色天香,他是个男人,他很需要。   他不会背叛兰陵,但如果这个女人是自己深爱的妻子所怂恿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后来他和梅儿一丝不挂的赤诚相见,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一个不漏的都发生了。   荒唐的是兰陵还在同一张床上兴致勃勃的观摩,陈庆之真不知道她们这两个女人是发了什么疯。   最后一步是绝对不能的,这是陈庆之的底线。进入了女人的身体,这就是无可辩驳的背叛了。   放弃了香艳的诱惑,陈庆之一个人搬到了偏房,再这样三人大被同眠,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梅儿的剑术大有长进,已经可以和平常状态下的兰陵对练,而且家里有了这个会持家的女人,变得更加欣欣向荣起来。   陈庆之没有问兰陵为什么不接受他,两人做真夫妻。   她现在做的,都是最称职的妻子都无法达到的,只是为什么!陈庆之一直不明白,他等的那句我爱你,一直没有等到。   期间冯仑偷偷的来找过兰陵两次,他现在和褚令璩过得很幸福和恩爱,但冯仑告诉了兰陵一个让她心里堵塞的事。   这几年,褚令璩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他们的女儿冯颖很好,但家族思想浓厚的她,一直想给冯仑生个儿子。   第一次被搞大肚子,是很快的事情,他们本来以为第二个孩子也会很快就来,然而事情并不顺利。   据冯仑自己说,这几年当中他的身子几乎被这个执着的女人掏空,两人已经数不清在床上有过多少次缠绵。   然而没有孩子!两人都去检查过,没问题,但就是没有孩子!   兰陵听说自己的弟弟,生了一个女孩,然而后来也没有子女。心中被一片Y影渐渐笼罩。   我和子云,会不会也只有一个后代?她看了看日渐妖娆的梅儿,真的很想她先和陈庆之试试看。   这个念头一开始,就再也止不住,然而,陈庆之这次异常的强硬,说什么也不松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十年过去了,陈庆之已经四十出头,梅儿也成了大龄处子,宋景休已经由猛将变为干将,再变为儒将。   萧衍一天比一天老,已经不复当年的英武,然而他对兰陵还是念念不忘。   只有兰陵什么都没变,还是那个穿红衣的美丽少女。   花开花落,宛如一场梦!    第二十章 不会骑马的将军   萧衍的棋艺越来越差,当然他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   大梁国从当初的蒸蒸日上,到如今的暮气沉沉。南北的局势趋于稳定。   北魏雄踞北方,大梁盘踞南方。   两边的朝政一样腐败,两边的军队一样内部矛盾重重,外表光鲜,其中腐败。   陈庆之对两朝的局势一直是冷眼旁观,这十多年里,他时不时的就会进入那个梦中的场景,模拟各种战局,模拟各种人物,从元帅到伍长。   军队里从小到大,从上到下,都被他摸了一个通透。   此刻的他,就是几十年没有上过战场的军神,就是几十年没有真正打过仗的战神。   从他和萧衍下棋就能看出来。正如独孤求败说的那样,年轻时靠着神兵利器,是靠着奇诡的计谋获胜,比如他出道时的漫山旗帜退北魏。   在场景中锻炼过一段时间后,他在战场上虽然每次都能赢,但是表现平庸,让人看不出奇特的地方。   这就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境界。能赢的就能稳赢,会输的可以全身而退,如果萧衍知道陈庆之已经有这样的功底,说不定真会给个机会让他试试。   美人虽然重要,但不会比江山更重要,毕竟陈庆之不也没得到兰陵的身子么?那还有什么好嫉妒的?给他个机会又何妨呢?   而经过了十多年的打磨,陈庆之的兵法已经达到了草木树石,皆可为兵的境界,和他对阵的将领,已经搞不清他什么时候是用正,什么时候是用奇,他打得随心所欲,就算只有一千人,你也不敢掉以轻心!   萧衍虽然与他是情敌,但怎么说他们也是认识了几十年,陈庆之也没什么可以威胁到萧衍的。两人在下棋中,时常谈论时局,从中陈庆之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天下总体承平太久了,而且北魏的朝政更腐败!几乎可以用摇摇欲坠来形容。   大变就在不远,成就不世功名就在不远。   然而自己却没有机会了!   老了,而且被人打伤了几十年也没有恢复!   而且还舍不得兰陵,而且萧衍也不会给他机会。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晃一晃,一辈子差不多半截已经在土里面,自己一身的武艺没有了,自己的兵法没有用武之地,自己的妻子还是处子之身。   全方位的失败!无事业,无子嗣,更没有享受过男女间欢乐的滋味。   一事无成!什么都没做到,什么都没享受到。人生中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此。   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然而却不后悔,永远也不会后悔,因为他给了兰陵一个家,给了自己深爱的女人一个家,这就够了。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每天陈庆之回家都会和妻子闲聊现在的时局,兰陵总是不置可否,从来没有表过自己的见解,陈庆之也不知道她对这些事情怎么看。   这天,陈庆之又到皇宫去下棋了,这种日子已经二十多年了,却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他现在可以毫无阻碍的骑着毛驴进宫,无需通报。   这是一种宠信,何尝又不是一种蔑视呢?   对方轻视你已经到了不设防的程度,可见你已经弱小到了何种地步。   趁着陈庆之不在,兰陵把宋景休拉到偏房,对方全身都在不经意的颤抖。   此时的宋景休,已经是一个中年大叔,可是兰陵呢?依然还是双十年华的少女,细思极恐,他能不害怕吗?   这十多年来,他一直避免直接跟兰陵接触。   实在是心虚得很,虽然自己会武艺,也学了陈庆之的兵法,但兰陵这女人不一样啊,如果她真的还是人的话。   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长生不老,自己随便就在身边现了一个。她会不会是妖怪?   好像听说蛇妖什么的,都会变成异常美艳的人的样貌,兰陵谈不上是艳,但美却是十成十的足,没那个女人比得上,而且不施粉黛,天然靓丽。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见兰陵用清脆的声音对他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景休。”   那声音包含感激,宋景休不可置信的看着兰陵。   不是说这位绝色夫人不能说话的吗?自从她和陈庆之成亲,自己不是从来都没见过她说话的吗?为什么她现在又能说话了?而且声音还和妙龄少女一样,清脆而富有磁性。   “不必多想,景休,咱们相识也有二十多年了,我对你绝不会有恶意,你对我夫君的忠诚,我不是瞎子,全部都看得到,是我拖累了你和子云,现在是补偿你们的时候了。”   眼睛很酸涩,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劝说他,离开陈庆之,比如陈庆之的师弟休明,就多次向他伸出橄榄枝,问他愿不愿意在手下做个将军。   犹豫再三,宋景休决定还是在陈庆之这条船上稳稳的呆着,陈庆之不是没有才华,只不过是因为女人被萧衍雪藏了,就算自己良禽择木而栖,也会被其他人看不起。   还不如在陈庆之这里,至少能混个忠义的名声,不然你以为休明会那么好心的来招揽自己?还不是看中了自己忠义无双么?   这些年来,自己还有自己的族人,都过得挺惨淡的,多亏有这位兰夫人一直帮衬,不然肯定都坚持不下去了。   终于拨得云开见月明了吗?兰陵到底为什么突然就会开口说话了呢?为什么她会说补偿自己呢?她又会如何补偿呢?   宋景休又开始胡思乱想,心里患得患失起来。   兰陵递给他一本很薄的册子说道:“这是一本独门秘法的要诀,你记下来,明早就烧掉,从明天开始,你就练习秘法,并且每个月吃一粒我配制的特殊药丸。”   “兰夫人,这是?”宋景休真的是困惑了,想不到兰陵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秘密,但很明显对方还有后面的话没有说。而且还是最关键的话。   “景休,这套秘法能让你返老还童,呵呵,这是说笑了,它能延缓你的衰老,配合我的药丸,至少会多给你二十年的寿命,放心,是活蹦乱跳的二十年,不是在床上苟延残喘的二十年。”   震惊!无比的震惊!萧衍苦苦寻求的长生不老,在兰陵这里却是如此的轻松愉快,可以随便给人,就像菜市的青菜一样。   感激!真心的感激!又多了二十年的命,可以做很多事情。宋景休对着兰陵恭敬的抱拳行礼,对方毫不矫情,硬生生的受了他这一礼。   “景休,你知道我的脾气,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可别见怪啊。”兰陵笑嘻嘻的看着宋景休,对方脸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在这位夫人身上,他才是真正知道了什么是聪明绝顶,什么叫猫走不落空。   “兰夫人,请指示,在下一定尽心尽力。”宋景休的表情也变得郑重无比。   “不需要那么严肃,你现在就去襄阳老家,在那里招募族人,这些人就是骨干,将来大显身手,就靠这些人了。”   宋景休的脸突然变得通红,呼吸急促,似乎很激动。   他不能不激动,这么多年,陈庆之对他没有保留,把自己的兵法倾囊相授。虽然天赋极为有限,可他也不再是当初的莽汉,怎么说都算是个称职甚至优秀的将领了。   如果不能打仗,自己学习的目的何在?难道是为了指望下一代么?   现在听兰陵的口气,似乎马上就有一场变局,似乎马上陈庆之就会出山,似乎马上自己就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负,还有比这个更痛快,更让人激动的事情了么?   “是,夫人,在下会尽力去做。”   “不是尽力,而是务必要做好。大梁军备废弛,官军已经靠不住,只有招募的自己人,才是获胜的关键。”兰陵的眼睛盯着宋景休,让对方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不成功,你就带着我教你的秘诀和药丸,做个长寿翁吧,这陈府,你不必再回来了。”   果然!宋景休觉得自己对兰陵的畏惧,虽然只是第六感,但绝对是正确的,这个女人眼里除了陈庆之,任何人都是她所算计的对象。   “是!兰夫人,在下一定拼尽全力,做到最好。”宋景休这是在下军令状了。   “嗯,也别太紧张了,我会叫个人过去给你帮忙镇场子的。还有,你心里可能对我有想法,但我告诉你,除了子云,这世间没有比我更可怜的人了。你明白吗?很多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   这话里似乎包含了无尽的委屈和愤怒,宋景休是第一次看到兰陵有这样的表情,他抱拳,恭敬的行礼,完全出自真心,没有一丝作伪。   能为自己的丈夫做幕后的帮衬,不管手段如何,都是一位可敬的女人。   “对了,今晚看了秘法的要诀,明天一早就动身,我会跟子云解释的,就说你回老家一段时间,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亲族,你不用太担心,给你帮忙的人随后就到你那里。”什么事情兰陵都考虑到了,宋景休佩服的五体投地。   宋景休出去以后,兰陵抽出自己的宝剑,上面寒光闪闪,一看就是吹毛断的高级货。   蓝光一闪,这把剑从剑柄开始,寸寸断裂,每一处断痕相隔极小,如同水银泻地,宝剑碎裂成无数的片段,切口整齐均匀。   “九大长老么?你们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了么?我二十多年的辛酸和委屈。师傅,你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刚才你给我的宝剑已经无影无踪,咱们恩断义绝了!”   无尽的恨意,似乎要冲破云霄。多年的委屈,似乎就要爆!   一天前,兰陵几乎突破了所有的禁制,只剩下最后一个-时间停止。这道束缚现在也是非常微弱,就算此刻她真的和陈庆之共赴巫山,完成做妻子应有的责任和义务,享受男女间的欢乐,也不会害死对方,只不过对身体有一些不好的影响罢了。   木锯绳断,水滴石穿,在神器的帮助下,兰陵自己建立一个小世界,在自己的脑中,成功的避开了禁制的规则。并且利用引陈庆之的精神入梦的机会,吸收禁制的能量。   日积月累,九大长老合力布置下的禁制,终于土崩瓦解,有形无实,现在就差临门一脚。   与此同时,还利用这个,不断的磨练陈庆之的兵法。不然一个下了几十年棋的书呆子,上阵会是什么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兰陵不仅打定主意要和陈庆之做真夫妻,生儿育女,而且还要让自己的丈夫功成名就,自然不会看着他去送死。   多年的隐忍和布置,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   “不会骑马,不会射箭,手无缚鸡之力的战神,还真是值得期待啊。”兰陵的心似乎又回到少女时代,她殷切期望着自己深爱的子云,展现当年沙场上的风采。   ……   又是一天疲惫的回到家,兰陵的变化,陈庆之没有任何察觉。晚饭的时候宋景休没有如往常一样来吃饭,他正在揣摩兰陵告诉他的秘法。   似乎不吃那个药丸,就不会产生任何作用,但一吃下去,身体里就会产生奇妙的感觉。   时间在逆流!是的,他能感觉自己的器官在每日的衰老,自然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日在年轻,很神奇,很不可思议,然而却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别人告诉他这些,宋景休只会把对方当傻子看,但兰陵不一样。   这位神奇的女人,不管生什么离奇的事,宋景休都不会怀疑的。   陈庆之没有在意,反正宋景休也不是第一次不一起吃晚饭。   夜里他和兰陵她们还是三人大被同眠,还是相安无事,陈庆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兰陵一直都没有衰老,不是普通人,自己虽然很想知道,却一直很尊重她,没有打听,这也就罢了。   梅儿从一个青涩的少女,长成一个妩媚的熟女,虽然还是处子,但明显比不得双十年华的年轻女人了,她还是这么淡然,究竟是图个什么?   兰陵和她亲如姐妹,这两人之间到底生了什么?陈庆之百思不得其解。   有机会问问吧,不能一直这样耽误下去。   陈庆之当然不知道,梅儿等的就是和兰陵二女共侍一夫,三人真正的大被同眠,自从知道兰陵有把握复原以后,这两个心灵相通的女人,就无时不刻的在盼望这一天。   所谓女人间的妒忌,在兰陵这里是毫无意义的,梅儿不是笨人,只要她不争,该她所有的,一样都不会少。   第二天宋景休趁着陈庆之不在,匆忙的离开府邸,往老家襄阳去了,等陈庆之回来,就听兰陵说他回乡看父母亲族,陈庆之以为宋景休是忍受不了寂寞,离开了自己,心情有一些低落,毕竟是跟了几十年的部下。   为了保密,兰陵并没有说破,她也到了紧要关头,又过了一天,兰陵等来了她要的客人。    第二十一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幸福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不会跑掉!特别是对一直努力着,从未放弃的人来说。   在一个幽静的山谷里,兰陵坐在一个大阵之中,四周都C满了石剑,每个石剑的剑柄里,都镶嵌着珍珠一样的玉石。   为了准备这个阵法,兰陵偷偷的花了一年时间筹措,又等待着一个关键的人物来帮她护阵,在宋景休离开陈庆之的大宅没几天,兰陵就等到了这个人。   给陈庆之留了一张字条,兰陵和那人也离开了屋子,来到建康城外不远的紫金山下一个僻静的角落。   这个人就是冯仑,他也是兰陵的老相识了,很早以前就约定好了此时此刻到这里汇合。   只不过他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再次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   看着已经是快到老年,头发都有些花白的冯仑,兰陵感慨万千。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只有她一个人被定格在了双十年华,其余的人全部都慢慢老去。   年纪最大的冯仑,此刻已经到了耳顺的年龄,又经历了许多的是非,沧桑的皱纹爬上了眉梢,刚硬挺拔的背脊,也变得有些佝偻。   阳光和刚毅已经离他而去,再也回不来了。   妻子褚令璩在自己上次回去以后就离奇死亡,自己追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原因。   女儿冯颖在经历了一段传奇的爱情和婚姻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儿,没几年,步入她母亲的后尘,再次离奇死亡,依然没有查出原因。   妻子女儿的奇怪离世,极大的打击了本性乐观的冯仑,他胸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在各种打击下,他的眼睛变得很怕光,视力也变得相当差,此刻已经是以墨镜示人。   这次过来帮兰陵,是背着某些人偷偷做的事,目的就是为了让兰陵想办法追查线索,以智商来说,十个自己都抵不过一个兰陵。   这个女人是公认的叛逆,帮助她和玩火**没什么区别,但此时此刻的冯仑,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呢?   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仇恨,找出幕后元凶,才是他最热切的期望,其余的对于一个孤独的老人来说,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   随着兰陵的阵法发动,大阵之内出现了极为奇妙的现象,其中的草木快速的枯萎,又快速的生长,冯仑知道这是大量的时空之力在外泄。   突然,蓝色的光芒呈现螺旋型,缓缓的离开兰陵的身体,但是又被困在阵中,兰陵的脸变得忽明忽暗。   “冯仑!你还等着干什么!是不是想我变成老太婆!”兰陵着急的对着冯仑怒吼道。   冯仑急忙的掏出一个怀表,嘴里默念着不知名的口诀,那道蓝色的光芒,似乎陷入黑D一样,被这怀表的表面吸收,上面的指针疯狂的转动。   隐隐有孩童的惨叫声发出,冯仑的嘴角一股鲜血流出,他再次发力,硬生生的把胸口的剧痛压下。   不久,一切归于平静,兰陵那原本光滑细腻的脸庞上爬满了皱纹,头发也变得花白。   想笑又不敢笑,冯仑把怀表放到兰陵的怀里,一股滋润心灵的力量流出,兰陵脸上慢慢的恢复了年轻时的样貌,皮肤也变得水润,乌黑的秀发随风摇摆。   美人依旧是那个年轻的美人,没有变白头。虽然冯仑的眼神不够好,不过这么近还是看得到。   “恭喜你,兰陵,自由了啊。”冯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和兰陵可以算是一直以来患难的朋友,互相都帮助过。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当年一不小心被人偷袭,导致今日才真正的挣脱牢笼,兰陵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嗯,谢谢你,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结果。”兰陵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冯仑。   “多亏了从李霸那里拿到这个东西,他似乎没表面上表现得那么讨厌你啊,当年你是怎么想的?所有人都看好你们。”难得有了一点点好心情,冯仑此时的八卦之魂也是熊熊燃烧。   “如果我说我是看他不顺眼你相信吗?”兰陵也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是这个原因吗?说实话冯仑还是有点相信的,因为他也是过来人。   记忆回到几十年前那个深夜。   他和兰陵两人,第一次到这个时空,两人分头行动,兰陵去监视萧衍,而他则去萧宝卷的皇宫里寻找“那件东西”。   人生地不熟,第一次搜索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那玩意很好辨认,然而也不是什么大白菜。是不是在皇宫里都相当难说。   扑通一声,一个窈窕的身影跳入冰冷的池塘,冯仑瞬间就明白,是有人跳河了!   救?还是不救?没有想太多,冯仑跳进冰冷的池塘,将这个女人捞起来了。   未施粉黛,很瘦,面部很青涩,也有些营养不良,然而很早就品尝过女人滋味的冯仑,很肯定这妹子恢复了以后绝对是个大美人。   双手触摸着对方并不高耸的胸,不断的起伏,下压,这女人似乎喝了不少水,做了半天的急救,一点起色也没有。   “唉,算哥倒霉,吃点亏让你占便宜了。”虽然这样无耻的说话,冯仑还是尽职尽责的掰开她的嘴,不断的进行标准的人工呼吸。   过了一会会,这女孩开始吐水,清醒,发抖。两人都冷得不行,冯仑一把抱起她,走向皇宫里一个隐蔽的山D。   萧宝卷的爹是篡位得来的皇帝,这座皇宫的秘密他并不是了如指掌,更别说昏庸的萧宝卷了。   大胆的冯仑在这个山D里都准备了床铺和生活用具,准备长期在皇宫里呆着,搜索那件东西。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胆大心细的冯仑,却是比风餐露宿的兰陵舒服多了。   这女孩躲在角落里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用薄薄的毛毯裹住自己妙曼的身体,看着高大魁梧的冯仑,如死灰一样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神采。那种光芒叫做希望。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了冯仑的意料。   这女孩放下毯子,光着身子抱住正在脱下湿衣服的冯仑,两人因为R体的**紧紧抱在一起,倒在床上热吻,翻滚,抚摸着双方每一寸肌肤。   正当冯仑打算到这里来以后第一次开开荤,享受身下年轻女子美好的身体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在颤抖,在哭泣。   接下来,冷静的冯仑耐心而温柔的询问了对方的情况,大吃一惊!   这女孩叫褚令璩,萧宝卷的皇后,然而如今却还是处子,萧宝卷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两人的这次见面,拉开了一段孽缘的序幕……   “喂喂,你是不是又想起她了?”兰陵看到冯仑的脸上出现了向往和缅怀的神色,知道他一定又想起过往的一些事情了,多半是和前朝皇后褚令璩有关。   “嗯,无言的结局,可悲可叹。”触及了伤口,冯仑的语气变的低沉起来。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吗?”兰陵似乎是想开导冯仑。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劝我了。”冯仑拒绝了,他知道兰陵会说什么。   然而兰陵只是坐到他身边,看着远处的高山,感慨的说道:“只要求曾经拥有,不要求天长地久,至少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这就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冯仑似乎在想着什么,兰陵也不理他,一个人就往外走。   “对了,帮你找点事情做。你去下襄阳,找宋景休,你们见过面,你帮他镇镇场子。”兰陵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知道冯仑一定会去帮她办这件事。   回到家,兰陵看到梅儿正在绣着花,上面有三只鸳鸯,让她哭笑不得。   “好妹妹,姐姐已经好了,咱们也小心点,别把夫君榨干了明白吗?男人还是要保养自己的身体。”兰陵一脸坏笑的跟梅儿开玩笑。   “姐姐你好坏啊,要我不要做,其实你还不是想怎么跟子云干,就怎么干,我也好想要的。”梅儿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女。知道害羞,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此刻子云愿意,梅儿绝对在床上是个荡/妇。   连“干”字都出来了,和性格跳脱的兰陵在一起久了,梅儿早已忘记贤良淑德。   她也苦,非常苦。夜深人静就想趁着子云睡着,骑到他身上,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   忍了十几年的女人,身体很需要!她需要自己喜欢的男人,很想,几乎控制不住!   若不是兰陵拦着她,指不定真的会发生梅儿强迫陈庆之亲热这种事发生,要知道,在兰陵的调教下,梅儿的武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打此刻陈庆之这种手无缚J之力的,一个打十个毫无压力。   梅儿的心,痒痒的,今晚就可以和兰陵姐姐一起,好好的“伺候”子云了,盼望了多少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晚上陈庆之回来,发现梅儿已经睡着了,而一向不施粉黛的兰陵,打扮得无比美艳,宛如仙女,身上穿着的也是华丽的礼服,让陈庆之百思不得其解。   兰陵到底是想做什么?疑问一闪而过,陈庆之和以往一样,来到书房,不久以后兰陵端着一碗J汤,蹑手蹑脚的来到书房,如同做贼一样,小心的反锁上房门……   她进去了以后,整夜都再也没有出来,陈庆之也没有出来!   先是兰陵唱起了一首动人的歌曲,那歌词感人至深,只是门关着又隔着远,谁都听不全。   接着又是衣服落在地上的轻声,和身体摩擦的沙沙声。   再接着是如同婴儿吃奶一样的吧嗒吧嗒的声音。   ……   兰陵清脆的叫声如同悲鸣的天鹅,时断时续,不断有私密的话从书房里传出,让人听着面红耳赤。   身体的撞击声,女孩忘情的尖叫和呻/吟声不绝于耳。好不容易停下来一阵子,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响起来。   天蒙蒙亮,书房的门打开,陈庆之和兰陵两人偷偷摸摸,衣衫不整的跑进了卧房,进屋两人又不知疲惫的亲热起来。   几十年的等待,几十年的眷恋,全在这一刻爆发。   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这一刻,什么语言都不需要,两人直接用身体诉说着彼此的爱恋。   一夜欢腾,一夜缠绵。   太阳已经大亮,陈庆之如同一个婴儿一般在床上躺着,脸上露出发自内心满足的微笑。   心爱的兰陵,终于做了自己的女人,整个的,全部的,都属于了自己。   梅儿满脸幽怨,不服气的看着在梳妆台前盘起妇人发饰的兰陵。   “姐姐,你太坏了,竟然偷吃。”梅儿心里很委屈,说好的两人分享,兰陵却迷晕了她。   “好了,别生气了,今天姐姐就让你如愿,怎样?”得偿所愿的兰陵,抱了抱梅儿柔软的身体,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给子云准备点补身体的菜,晚上便宜不了你这个小妖精。”   梅儿瞬间喜上眉梢,急匆匆的就去准备食材去了。   “子云,还记得昨天给你的那首诗么。   十年磨一剑;   双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我现在就去找萧衍,让他给你机会,让你一展所长!”   兰陵飘然而去!直接往建康的皇宫里走去。   如今的萧衍,已经将越来越多的精力,投向佛法和杂学,统一天下,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大梁一片歌舞升平,不修兵戈,打仗的军队都是靠着抓壮丁,不堪一战。   如陈庆之的师弟休明那样的聪明人,早就对官军不抱希望了,手下的主力全是自己招募的。   大梁国看似一推就要倒,然而烂不烂不光是要靠自己,还是要看对手的。   其实如今的北魏,情况更加不堪。当年的鲜卑族,已经全面汉化,连皇帝的姓都由“拓拔”改成了“元”,而原有旧势力的人又不甘心,不肯迁入中原。   随着承平日久,朝政越发**。民/族矛盾退居其次,而社会矛盾显著上升,鲜卑族和汉族的平民和穷人,已经没有什么谁比谁更惨的差别,而鲜卑和汉人的大地主,大世家,依旧吃香喝辣。   北魏的皇帝,也早就对大梁不抱希望,没想过自己能统一天下,一样的饮酒作乐。   在这样的背景下,盘起妇人发饰的兰陵,俏生生的站在萧衍面前,脸上娇柔的疲倦,眼波流转的妩媚,都无一不说明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处子之身,她已经是一位妇人,说不定此刻肚子都孕育着孩子。   “那个人是子云吗?”萧衍玩过的女人,没有几百个,几十个还是有的,一个女子究竟有没有破身,一眼便知。   没有说话,兰陵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脸上全是幸福,眼里全是甜蜜。   萧衍捏紧了拳头,指尖发白,又缓缓松开,叹了口气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没问题啊!”和以往的拒绝不同,这次兰陵答应得很干脆。   再回头看看第一卷第43章十年磨一剑,什么都会明明白白。    第二十二章 倚剑登高台(本卷完)   兰陵看着已显老态的萧衍,面色坦荡。没有畏惧,没有担忧,没有犹豫。   二十多年的隐忍,让她洗去铅华,虽然外表依然是年轻时的光彩夺目,心却已经是温润的宝玉,宠辱不惊。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萧衍一直想知道这个答案,这个答案他也等了二十多年。   情场如战场,而他虽然得到了天下,却没有得到最想要的女人。   “想听真话?”兰陵歪着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嗯,真话,不管是多么难堪。”努力让内心变的平静,萧衍满怀期待的看着兰陵,他知道对方不屑于骗人,她几十年一直都是这样。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仅此而已。”这话让萧衍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昏厥过去。   这也能算是理由?这能算什么理由?如今你都上了别人的床,此刻说不定都怀了陈庆之的孩子,结果你跟我说这个?   萧衍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就因为自己的样貌,就输给了陈庆之?   情何以堪!哪个皇帝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哪怕是汉献帝,此刻也会怒冲冠!   压下火气,萧衍的语气变得阴沉:“这真是你的想法?”   “没错啊,你看,就是你现在这个阴森的表情,我最看不惯了。”兰陵淡淡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匪夷所思,但似乎隐隐有些深刻的哲理。兰陵还是如以往一样洒脱。   萧衍突然愣住了。每次他都说不过兰陵,也不能把这个女人怎么样。   看着萧衍定在那里不动,兰陵有些不忍心,再说她今天对萧衍也是有事相求,彻底得罪对方,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好吧,我问你,为什么我要和你在一起?”兰陵盯着萧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因为寡人可以……”话在嘴边,突然哽住了,萧衍大脑处于当机状态。   是啊,为什么兰陵要和自己在一起呢?给钱给地位?兰陵又不稀罕什么贵妃和珠宝,也没什么家族寄托。萧衍有的那些优势,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陈庆之,而且还是在他被废掉武艺以后。”这个道理说不通,萧衍决定把皮球踢给兰陵。   “没有为什么,因为他喜欢我,尊重我,愿意和我同生共死,我也就是要找个这样的人,仅此而已。”兰陵对着萧衍摊摊手,一脸的无所谓。   平静之下带着绝然,萧衍知道自己做不到,或者说即使做到了,兰陵依旧会有其他的理由来拒绝他。   “我也可以尊重你啊,你要什么,我就可以给你什么。”萧衍的脸上都是因为激动引起的红晕,因为极度的不甘心。   “你养一只兔子,养一匹马,你可以有你那所谓的尊重,你可以对它们很好,然而那终究是你的玩物,而我,不愿意成为玩物。”兰陵死死的盯着萧衍的眼睛,步步紧逼。   “或许你能给我很好的,但那些都不是我要的。你不要把我的心态当做是弱女子。和陈庆之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这样。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我有我的选择,我的判断,不会被别人左右。就算和你在一起,不幸的人也一定是你,何必苦苦相求呢。你以为感情就是上几次床吗?”   萧衍沉默了,他明白自己输了,并非是输给陈庆之,而是输给了兰陵,输给了这个女人。   这是一个他无法驾驭的女人,陈庆之也一样,只不过是兰陵自己选择了他而已,陈庆之从来都未征服兰陵,相反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自己就被兰陵俘虏。   无限的挫败感,笼罩着自己,萧衍从来没有像这样失落过。兰陵已经由一个绝色美女变成了一个心理符号。   征服了兰陵,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自信的帝王,然而这一天恐怕永远都不会来了。   情绪低落的萧衍,突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兰陵那娇艳的脸庞,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那不着粉黛装扮,那和少女一样完美的身材,眼里的惊恐越来越甚,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啊。”兰陵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衍,对方挺迟钝的,他脑子里一直都是几十年前的自己,做梦都想占有自己那美好的身体,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   有哪个女人快四十了,还能留住十八岁时自己人生中最美丽大好年华?或许会有另外一种成熟的美,或许会有半老徐娘或者风韵犹存的说法,然而谁还能像十八岁小姑娘一样对自己的样貌保持绝对的自信?   只有兰陵可以做到,其他的人都老了,唯独她没有改变。   被自己的执念弄的迷糊了的萧衍,此刻才真正的反应过来。   “你究竟是人,还是妖怪?”萧衍试探的问道。   兰陵端起桌上的酒杯,将美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衍,反问道:“你猜呢?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不敢猜,但萧衍想起了一件事。兰陵爱陈庆之爱得那么深沉,现在又把身子献给了他,如果是妖怪,怎么也不太可能吧?从语气上看,兰陵似乎想和陈庆之白头偕老,生儿育女……   沉吟了片刻,萧衍直视着兰陵问道:“你到底是生了什么事,会长生不老?”   “唉,你总算是没有笨到家,就跟你实话实说好了,我以前不是普通人,却也还是个会生老病死的普通女人,然而生了那件事以后,后来就……”   在心底积压了这么多年,那些怨恨和委屈,兰陵并不想跟陈庆之说,因为他的心里,已经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萧衍是一个不错的听众。   除了为人让兰陵看不起以外,不能否认,萧衍的个人才华,是历来皇帝里面最高的。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兰陵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听的萧衍一直皱眉头。   长叹一声,萧衍实在是没有想到,兰陵竟然还有这么悲惨的遭遇,这么多辛酸的隐忍,同时对陈庆之产生了一种无法企及的倾佩之情。   这个男人武功被废,但他的心却更加的坚强,对兰陵始终是痴心一片,他萧衍输了。   输给了陈庆之的痴心绝对。   输给了兰陵的至死不渝。   没有一丝赢的机会,兰陵就算是香消玉殒,也不会上他的床。   “其实你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你后宫里那些妃嫔,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她们来阴的我就直接刀剑伺候,最后偌大的后宫里就剩下我一个皇后,你觉得是幸福的事情吗?”   萧衍不说话,因为兰陵说的是事实,后宫就没有一天安宁过,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和谐共处,那是还未成亲的孩童所持有的幻想。   自己作为过来人,再清楚不过了,女人间的刀光剑影,丝毫不比战场上的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这十年相当于身中剧毒,你若是和我欢好,绝对会死得很难看,你想想,我们之间有多少的障碍?”   “除了我这一身的美貌,你还看中我什么?”兰陵幽幽的叹了口气。   “是寡人看走眼了,也只有陈庆之这样的痴人,才能容得下你。”   “萧衍,你总算是说了句明白话,确实如此。比他强的男人也有,但容得下我的男人,也就他一个了,这几十年后你才看明白这个问题,皇帝当的太安逸了啊。”兰陵第一次跟萧衍说了句玩笑话。   “这么说你现在武艺已经大成了?”放下心结,萧衍好奇的问道。   兰陵没有说话,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下桌子,下方的石板,出现了均匀的裂纹,而桌子却完好如初,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这一幕让萧衍看的目瞪口呆。   就算把宫里最强的人拉过来,都未必能挡得住她的一招半式吧,这女人现在已经可怕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幸好自己今天就没想硬来胡来,不然非得血溅五步不可,对方可不是什么懂得委曲求全的人物,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   男人精虫上脑,对面前的女人有企图的时候,智商就会直线下降,然而当他们清醒过来之后,就会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男人专注的时候最有魅力的原因之一。   此刻的萧衍,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对兰陵的企图,整个人身上散着“肉食者”的上位气息。   “你来这里不是来向我炫耀你做了陈庆之的女人,说吧,究竟为了什么事?”萧衍淡淡的问道。   “你让子云为你带兵打仗,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兰陵脸上也是看不清喜怒,并不是一副求人的态度,仿佛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寡人乃是一国之君,这种事岂能儿戏,陈庆之已经陪朕下了几十年的棋,你以为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的年轻少帅吗?”萧衍此刻心里没什么脾气,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他看来,陈庆之确实不适合带兵打仗了。如果可以,萧衍也觉得自己对陈庆之有点过分,毁掉一个人美好的前途,实际上是比杀掉对方还要难受。   但带兵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岂能儿戏?   他看了下兰陵渐渐变得不耐的脸色,决定还是给一个机会给陈庆之,也算是断了兰陵的念想,在他心里,陈庆之已经是玩不出什么花来。   “我可以给他一个军的编制,不过一万人就行。”   “嗯,兵不在多,这完全没问题。”兰陵没有什么意见。   “我不会提供一兵一卒,所有的人马都是你们自己招募,当然,怎么打我一概不干预过问。”萧衍这就是纯粹在敷衍了,现在大梁国内山头众多,抽调哪只部队,都说不过去。   “没问题,这个我自己解决。还有吗?”   “军械我来提供,但是粮饷嘛,我只给一半,其余的你们自己去想办法,或者少招点人。”这是萧衍最后的一个条件了。兰陵听的直皱眉头,这几乎是她能接受的底线了。   但若是萧衍打她的主意,她可以不假辞色,而此时却是她要从萧衍那里拿到合法领军的身份,一向强硬的她,也不得不委曲求全。   “好吧,我答应了,那告辞,本月内,我希望看到圣旨送到陈府。”话中绵里藏针,兰陵不跟萧衍废话,直接就离开了,只剩下萧衍一个人在屋子里沉思。   第二天,萧衍当朝宣布自己出家,哪个大臣都劝不住,兰陵暗自猜测,是不是因为他看破红尘,自己的拒绝成为了导火索,当然,这些无法跟自己的丈夫讲明。   昨夜里,梅儿如愿以偿的献出了自己身体给陈庆之,三人大被同眠,其间的迤逦和缠绵无法与外人道也,在干旱了几十年后,陈庆之迎来了山洪一样的桃花流水,身体颇有些吃不消,毕竟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梅儿初经人事,又极为疯狂,此刻天已经日上三竿却没有醒来。兰陵靠在陈庆之的怀里,半裸着身体,小鸟依人的和丈夫说着悄悄话。   “子云,你还想带兵打仗吗?”兰陵轻轻咬着对方的耳朵,无时不刻的引诱着丈夫。   压下心中的欲望,陈庆之语气有些萧索的说道:“我也很想建功立业,只不过此时已经时过境迁,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有机会呢?”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抛下你,我们要同生共死!”陈庆之看着兰陵美丽的大眼睛,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他再也不愿意和妻子分开。   娇艳的红唇吻住了他,玉臂环上自己的脖子,在妻子情不自禁的挑逗下,他再一次的迷失了自己,房间里春意盎然,好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随后的几天里,陈庆之带着兰陵和梅儿两个女人,回到自己的家乡祭祖,看到他那两个绝美无双的老婆,特别是美貌世间罕有地兰陵,亲族都感慨自家祖坟冒青烟,仙女也能下凡给陈庆之做老婆,天底下也是独一份了。   仿佛新婚燕尔,三人在身边无人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你侬我侬,多亏了兰陵调养的丹药,不然陈庆之还真有可能被这两个情到浓时就忍不住巫山云雨的女人给榨干了。   半个月后,梅儿有了身孕,而这段时间与陈庆之不知道欢好了多少次的兰陵,肚子却没有一点动静,想起冯仑的遭遇,兰陵心里暗暗着急,生怕不能生育,造成人生最大的遗憾。   正当众人沉浸在梅儿怀孕的喜悦中时,萧衍派来的太监,悄然而至,带来了萧衍的圣旨,虎符,任命状。   陈庆之,此刻已经是一位被朝廷承认的正牌将领,有权领兵一万作战,而且还可以自行招募人马,自由度很大。   这炳在别人眼中又老又旧的长剑,终于出鞘,至于他引起的腥风血雨,山河变色,此时还真没有人预料得到。   下一卷外传之一下卷:乘风破浪会有时    新卷的解释   创世的系统很让人无语,只能看到章节里排最后的那一章,而不是最新写的那一章,无奈的我,只能再看新卷了。   就叫做:八千里路云和月(续) 第十二章 勇气传说   黑蝎子退回临湘县以后,得到了丁敖很好的支持和配合,虽然很看不惯黑蝎子的为人,但这支千里奔袭的秦军确实是来给自己帮忙的,而不是来捣乱的。   虽然失败了,但是给予了当面之敌重创,表现是可敬的,丁敖心里是看得起这支凶悍的援兵的。   总算是缓了一口气,再一次死里逃生,黑蝎子虽然是久经战阵,仍然对诡异的敌人心有余悸。   丁敖是个老秦人,家里世代都是武将出身,虽然官职都不高,但对秦帝国的忠诚,不是那些关东地区的秦军可以比拟的,甚至不是章邯这样的少府出身的将领可以比拟的。   黑蝎子手下的秦军精锐,得到了兵器,食物的补充,恢复了一部分战力,但由于情报不明,对于地下冒出来的那些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秦军并不敢突围。   而陈蒲带领的梅绢大军主力,被黑蝎子那彪悍的秦军重创,受伤的人不少,暂时无力大举进攻,在临湘县附近安营扎寨,与秦军对峙,等待着梅绢的增援。   战场一时间陷入平静。   过了一两天,梅鋗带着人马姗姗来迟,和陈蒲两人见面,一阵唏嘘感慨,若不是陈蒲胆子够大心够细,这次怎么也得元气大伤不可。   梅鋗在侧翼的行动非常成功,几乎是空城的长沙郡各个县都望风而降,当然,这也是多亏陈蒲的疑兵之计,若是敌人知道梅鋗就那么点人马,说不得要死守城池。   树林边的空地上摆满了挑选出来的尸体,其他的大部分,早就被陈蒲他们所掩埋。这些尸体有秦军的,还有那些“怪物”的,梅绢在陈蒲的陪同下,来到这个被严密封锁的乱葬岗。他一直都不太相信陈蒲的描述。   不是因为陈蒲人品不好,而是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地底出活人?还无坚不摧?还能力破敌军,实在是闻所未闻。   脚边是一个已经有些发黑的尸体,梅绢的胆子也是够大。用手准备翻看尸体的状况,陈蒲细心的递给他一块布。   这些怪物皮肤很坚硬,似乎还有一些碳化,可能是被强迫吃了些什么药物。   陈蒲在梅绢到来之前,就仔细的查看过,还是摸不着头脑。但可以肯定,这不是什么僵尸吸血鬼之类的东西。   冥冥之中,陈蒲觉得那个人,也就是辛夷的妹夫,似乎也是个“外来户”,和自己一样,但是更加心狠手辣,行事也更为偏激,手段也更加诡异。   此刻联系不上轻音,或许她会有线索,陈蒲决定找个机会问一下,这件事可能就是个小C曲,但陈蒲一想起来总觉得后背发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能把活人埋在地下做棋子,做一次性的消耗品,这样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闷S的陈蒲在打败黑蝎子的当天,就挖下了那些怪物的一块R,放入陶罐,今天已经变成了黑水。   很明显R已经不再是R,脱离了主体的R,腐烂得更快,也更加诡异。   身体的成分早就被改变,已经不再是人。至于为什么能动,谁也说不清,包括一知半解的辛夷。   在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梅绢和陈蒲就解除了对辛夷的“软禁”。当然,对于之后就一直虚弱的辛夷来说,他无力反抗这种“好意”。   辛夷能控制这些怪物,只不过需要的消耗极大,轻易不能使用,之后需要很久去恢复。   辛夷也一定知道制造这些怪物所需要的东西,至少是知道大部分,然而他肯定不会说,一定会见到吴芮之后再行定夺。所以梅绢和陈蒲都没有开口问,辛夷的态度也很好,但是也如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说。   各自心怀鬼胎!各人有各自的算计。   陈蒲并不在意这个历史的小水花,再说他也不打算跟着吴芮混。   辛夷是指望着在吴芮手下当差的,没必要对陈蒲他们透露太多。   梅绢则是本能的就反感这些不Y不阳的东西,他自己的军队自成体系,也不是吴芮的直属,不想鸟辛夷,也看不上这样的手段。   漆黑的夜里,正如陈蒲他们各怀心事,沉闷乏味一样,黑蝎子和丁敖在临湘县城里对坐,商议对策。   气氛很沉重,两个互相看不惯的人,面对严峻的形势,不得不坐下来商量对策,暗淡的油灯似乎暗示着惨淡的前景。   黑蝎子看不起丁敖,不仅仅因为他只是古代一个不起眼的秦军将领,还因为这个人身上少了一股血性!   如兔子一样跑得快,如泥鳅一样滑不留手,这样的人打游击不错,然而作为一方主将,则是不堪大用了。   不屑于欺骗这些古人,黑蝎子如实的描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所遇到的种种离奇的故事,险象环生,惊心动魄。   若不是李追风给了自己一些福利,改造了自己的体质,那天夜里他未必能杀出一条血路,带着自己的亲卫组织撤退。那样自己身死不说,恐怕这支秦军也要覆灭。   丁敖看他的眼神,由不屑变为凝重,又变为钦佩。他是个普通的人,也是一个平庸的主将,但是他又不是一个普通将才。   与这个时代的将领有所不同,丁敖非常注意收集对手的资料,非常关注自己军中的动态。   连同那些奇闻逸事也没有放过,他随军带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里面的竹简纪录着他认为重要的事情。   安全第一可不是白给的,需要大量的信息作为支撑,丁敖的将门身份让他的关系网在秦军中有些市场,知道得比别人多不少。   “黑将军,有一个密辛,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丁敖的脸上带着一股神秘的色彩,面色有一分得意,声音也带着一分蛊惑。   “什么密辛?”黑蝎子一个波黑战争中的幽灵战士,哪里会知道秦朝有什么秘密,显然是一头雾水,换成陈蒲还差不多。   估计他能和这个笑眯眯的丁敖聊得飞起。   “秦始皇派徐福去东瀛寻宝之前,还让他秘密训练了一支部队,守卫皇陵,但徐福乃是方士,他能训练什么部队呢?让他去还不如让我去呢。”   丁敖说得眉飞色舞。黑蝎子在一边不明所以,完全搞不懂这二者有什么联系。   “你说人心都是有贪欲的,始皇帝能信得过谁?你?我?还是徐福?或者赵高?”丁敖继续说道。   “世界上最让人安心的就是死人,也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然而死人又不能保护自己死后的巢X,那要怎么办呢?我想徐福知道答案。”   “你是说这个……”黑蝎子好像是有点明白了,自己是被人坑了呗,只不过这些细节还不清楚。   “徐福在大秦征服长沙郡的时候,曾经和这里的三苗部落交战过,我想可能是那个时候,他学到了这个技术,并带到咸阳,这里应该就是这种地底出活人技术的发源地了。”   有理有据,无可辩驳,经得起推敲,这个丁敖,似乎就是当事人一样,不经意的就说出了问题的答案。   黑蝎子只是知道的信息少,并不代表他很笨,相反智计百出,处事果断才是他的风格。   从丁敖的分析中,黑蝎子得出几个有用的信息。   首先是这种秘术,必然消耗极大,这也是很好理解的,人不是白菜,当这种一次性的消耗品,人再多的国家,也不可承受。敌人要布置,必然花费大量的时间。   黑蝎子推测,不可能会有下次了。   其次是这种秘术,按道理应该是属于三苗,然而对面的军队明显是吴芮的大军,有可能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三苗也跟着反秦了,这样长沙郡的局势更加的不妙了。   最后是自己吃了个哑巴亏,这种事情,就算章邯愿意相信自己,回去肯定也落不到好,被降职那是最轻的处罚。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是时候要撤退了,继续呆下去,什么都得不到。   “丁将军,我想带着大军返回定陶。”黑蝎子对着丁敖拱手行礼,要知道,以前只有章邯有这待遇。   “趁着敌军立足未稳,今夜我们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子时,分别往东西两个方向突围,你带兵向东往定陶,我带兵向西往咸阳,一路艰难险阻,各自保重吧。”   嗯?想不到对方是如此的洒脱!黑蝎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小看这时代的人,有些托大了。   但生性沉稳的他没有说什么,点头表示赞同,拱手告辞。   离秦军大营不远一片树林里,树枝上C着火把,一男一女面对面,那男人脸上出现R痛的表情,十分滑稽。   “李追风,是你输了,把东西拿来吧。”轻音笑嘻嘻的看着对方说道。   之前打赌有约定,现在秦军已经是无力回天,除非吴芮是猪头三,否则秦军没有一点点获胜的可能。   “轻音,这根本就不算啊。你这是在用诡计赢我。”李追风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借口的输了,但输人不输阵,鸭子死了嘴硬的他,一点都不退缩。   “快拿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好吧,好吧,这东西虽然重要,终究是身外之物,你拿去便是。”说完,李追风扔给轻音一个小盒子。   轻音根本就不接,脸上戏谑的看着对方说道:“你能不侮辱咱们的智商么,你给我个假的就能证明你很聪明?再怎么说我也是差一点成为了你的订婚对象,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李追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和刚才那个一样的盒子,对轻音说道:“你赢了,这是你应该得的,我还不是输不起的人。”说完便把东西扔过去,转过身就走,看都懒得看一眼。   “你不过是赢了这一局而已,后面的路还很长,东西你保管好,我还会赢过来的。”   扔下这句话,不一会李追风的人影就消失了。   “切,死不认输的家伙。你那个黑蝎子,完蛋是迟早的事情了。”轻音摩挲着那个盒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以后不要用到你。”……   现在秦军还没有完蛋,但轻音和李追风都已经没有分歧的觉得秦军已经丢失了长沙郡,大秦南边半壁江山的丢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第二天,黑蝎子带领着秦军,向陈蒲的大军进行了猛烈的冲击,双方一开始就进入决战模式,不计伤亡的死拚。   陈蒲以自己作为支撑点,以弓箭为掩护,如同定海神针一样矗立在那里,黑蝎子的秦军始终无法突破防线,为了防止敌军偷袭,陈蒲并未向梅鋗求援。   大战从清晨开始,一直持续到中午,黑蝎子才退兵,陈蒲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体力,他已经不知道杀掉了多少敌人。   布置好大军的防务之后,陈蒲一个人躺在帐篷里心神不宁。   这支看上去就是顶级精锐的秦军,为什么会做这样无脑的事情呢?莫非他们还能挣脱牢笼不成?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自己一跳,陈蒲连忙爬起来查看地图。   秦代的军用地图,十分的粗糙,不知道比例尺为何物,似是而非,只能看个大概。   再次巡视大营,陈蒲亲自来布置防务,同时派人到梅鋗那里,提醒对方秦军晚上可能会突围。   而此刻的黑蝎子大营,李追风穿着西服,扔给黑蝎子一张地图,对他说道:“这张地图你若是看不懂,死了也别怨我。湘水在此时有一处地段极浅,人马均可以过去。”   “我知道了。”黑蝎子脸上一脸的无所谓,把李追风的忠告和计划当耳旁风。   “友军就是自己用来卖的本钱,记得提前一个时辰出发,攻击原本丁敖要走的西线,绕路回定陶知道吗?这是你最好后一次机会了,再失败,你就永远的待在这里吧。”   李追风的威胁很有效,黑蝎子乖乖的拿起地图仔细观察起来。   ……   深夜,陈蒲营寨对面的黑蝎子所部秦军,绕路攻击人数较少,防守也较为松懈的梅鋗所部,一击而溃。大军瞬间被打散,无力追击。   黑蝎子有条不紊的带着大军渡过湘水,绕路回定陶去了,梅鋗没有组织起大军追击,因为陈蒲闻讯赶来,告诉他城里还有另外一支秦军。   深夜子时,当丁敖带着自己的大军准备趁夜突围,发现迎接他的,是陈蒲和梅鋗穿戴整齐,似乎已经是等候多时的大军。   “被自己人坑了!”丁敖脑子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话,其他的容不得多想,因为对面已经开始弓上弦,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第十三章 最后的武士   黑夜之中,两军对垒。双方都已经点起了火把,战斗一触即。   双方的大军都不是乌合之众,主将不令,全部都保持沉默,但最基本的防卫姿态一点都没有放松,场上的气氛剑拔弩张。   陈蒲和梅鋗在这里枕戈待旦的守候了半夜,就是担心秦军突围。   果不其然料中了,某人闷骚的心蠢蠢欲动,脸上的自得的表情不经意就流露出来。   而秦军主将丁敖的心则是如坠冰窟,他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谁又能想到,千里驰援,勇敢无畏的黑蝎子,居然会出卖他们,提前跑路了呢!   不仅如此,他们还打草惊蛇,让对方在这里等待,简直缺德到了极点。   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一万匹神兽从心头践踏而过,丁敖真觉得自己的年龄活到狗身上了。现在这乱世,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   就算是友军,就算是兄弟,互相出卖的也比比皆是。   再说那个黑蝎子,他未必就是来救自己的,甚至可以肯定不是来带自己这支孤军走的。   那个人的眼睛充满了野心,说不定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功勋。   再深层次想下去,章邯那封密函,搞不好也是黑蝎子炮制出来的,或者是章邯想排除异己。   细思极恐,这次的种种遭遇,无一例外的预示着他们的覆灭。   后悔已然无用,对面全神戒备,此刻若是后退,搞不好会被敌人咬上,队伍都可能在夜里被冲散,作为一个沙场老油条,他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后退是死路一条,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退路。   然而前进也是死路一条,本来敌人就布好了阵势,自己这边是准备趁夜突围的,轻车简从,箭矢都没有带足,自己的手下,心里也没有准备好攻坚的恶战,这次可真被那个黑蝎子坑苦了。   看了看身边脸上带着紧张神色的副将,丁敖知道现在只有走出那一步了。   一个对他来说的不归路。   你窝囊了一辈子,如果有机会给你做英雄,哪怕就几分钟,你会做英雄还是继续窝囊下去?   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答案。   有人愿意继续浑浑噩噩的活着,然而有的人,想要雄起一把!   对面的大军也是身心疲惫,冲上去,杀出一条血路,不是不可以。然而自己手下的这些关中子弟,恐怕很多人就会埋葬在这片土地下。   他们很多人本不该死,他们本来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结果被秦瑶,被黑蝎子,被蒲将军他们联手困在这里,陷入死地,内无战心,外无援兵,坐等覆灭。   本来作为生力军的黑蝎子带着人过来,也带来了一丝生的希望,结果他们却被这个人直接推下深渊。   丁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封吴芮的劝降信,为了以防万一,他一直留着,也没跟吴芮直接撕破脸。   正因为是这样,他也有意的放了英布的残军一条生路。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不会有人再给他生路。   洒脱的将头盔扔在地上,丁敖下马,向前走了几步,面对数万大军,岿然不惧。   “丁将军,快回来!”“将军,别做傻事啊!”身后传来副将的声音。   丁敖头也不回,扬起手示意身后的人闭嘴。昂着头看着梅鋗和陈蒲的大军。   梅鋗的亲卫一直将弩箭瞄准着丁敖,只等着主将一声令下,对方就会变成刺猬。但是梅鋗却是没有下令。   “对面是吴芮将军手下哪一支人马,报上名来!”丁敖一声怒吼,那气势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一样。   事实上,他的队伍已经离他有点远了,此时若是施救,已然来不及。   “我是梅绢,这位是蒲将军。”梅绢和陈蒲也上前一步,表示对这位秦军将领的尊重。   拔出佩剑,丁敖指着梅绢说道:“二位也是英雄盖世,可有胆量与我一战,若是我失败,手下大军愿意放下武器,若是我获胜,希望将军放我手下大军一条生路,可否?”   卧槽,小样算盘打得很精啊,这么说怎么都是你赢了?   陈蒲心里不屑的对丁敖吐槽,但奇怪的是,丁敖和梅绢的脸上都布满了凝重,显然古人的价值观和陈蒲这样的闷骚男,相去甚远。   阵前斗将,秦汉时期就很常见,三国时代更是成为标准战斗程序之一。   这里面有夺对方士气,激励自己勇气的一面,也有属于这时代男人的浪漫在里面。   谁都想成为英雄。丁敖不例外,梅鋗不例外,唯独陈蒲对此嗤之以鼻。   “蒲将军,你去会会他,试试这老头的深浅。”梅绢沉吟了一会,低声对陈蒲说道,那表情很严肃和郑重,似乎是堵上了将领的尊严一样。   哥还以为你是好人,想不到你竟然这么阴险,陈蒲偷偷的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没想到梅鋗却是满脸的肃穆。   唉,你们这唐吉歌德式的玩法哥真是不懂,算了,反正以后肯定是轮到项羽干这活,不计较了。   陈蒲不敢大意,准备上前。   反正自己快剑无敌,他不会给这老头出剑的机会。   正在这时,临时作为自己亲卫的项庄主动走出来,对陈蒲说道:“蒲将军,还是我去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项庄的脸上跃跃欲试,一点都没有临战的紧张。   这也难怪,与其说项庄是个将领,倒不如说他是个剑客,他对自己的剑术非常有信心,只要不是碰到陈蒲这样变态的存在,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战场上能和他一对一比剑的,还真不多。   项家恨秦国入骨,他此时是顺着梅鋗在报私仇。   他乐意了,陈蒲却不乐意了。   你这是看不起哥么?是么?是么?陈蒲心头顿时无名火起。   哥以后还要跟着项羽混一段时间的,你丫的回去一哔哔,说什么我战场上不敢和人单挑,看到秦将就腿软什么的,到时候哥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什么时候都可以装孙子,此时却不能怂,不服就是干!   “不必了,这点事情我还应付得了。”陈蒲委婉拒绝了项庄的请战,独自下马,上前几步,看着对面满脸风霜,头花白的将领,说道:“我是蒲将军,请指教。”拔出轻音后来给他的宝剑,指着丁敖。   和英布山寨不宣而战的小流氓不同,丁敖郑重的行了一礼,冲上前与陈蒲战成一团。   丁敖的剑术是秦军中的主流打,披坚执锐的陈蒲正面硬扛过秦军的进攻,对此很熟悉。   他并未使出轻音教给他的加斩,那样也太过于欺负人了。   很意外的,丁敖打法很凶悍,剑术却是平平,比起腰身扭动如水蛇的项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陈蒲游刃有余的运用从项庄那里学来的步伐,每每擦着丁敖的剑身,却又不让他碰到一点点。   过了不久,明眼人都看得出丁敖已经是强弩之末,而陈蒲还颇有些余力,就等着反戈一击。   果不其然,丁敖又刺出一剑,陈蒲再次闪避,等对方招式变老,闪电般的一剑直刺丁敖左肩。   薄薄的皮甲挡不住锋利的宝剑,一朵红色的鲜花,在左肩膀上绽放。   不出自己意料,败了,没有还手之力。   丁敖苦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虎符,扔给陈蒲。   “是你赢了,蒲将军,我会让人放下武器。”丁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异样的轻松。   陈蒲刚刚准备说一句安慰的话,丁敖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秦军大声说到:“弟兄们,梅将军的大军是仁义之师,会带大家返回关中,大家放下武器吧。”   身后没有动静。   “你们是不是想造反!全部放下武器!”丁敖怒吼了一声。   陈蒲有些看不明白对方的表现,莫非你刚才的雄起,都特么是苦肉计?   想不到秦军之中也有影帝存在啊,真是小看了古人。   “答应我,善待这支秦军,带他们回家!”   丁敖突然盯着陈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快答应我,不然你和梅鋗将来不得好死!答应我,带他们回家!回关中!”   被对方感染,陈蒲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有个外甥叫季心,有万夫不当之勇,你带着我的尸去薛地找他,他会辅佐你,你告诉他这是我的遗命。”   陈蒲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突然丁敖对着秦军大喊一声:“让梅鋗带你们回家,我丁敖,身为大秦男儿,不负家国,不负乡亲父老,顶天立地!”   说完唱起了陈蒲听不懂的悲歌,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关中老秦人送葬时的挽歌。   身后的秦军已经有人哭泣,兵器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曲完毕,丁敖挥剑自刎,简单而悲壮!   看着倒在地上的丁敖,陈蒲感慨万千。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是信仰的力量。   老秦人也是一样,他们奋向上,就算胡亥赵高他们胡作非为,这些老秦人无力阻止,但他们没有丢失自己的信念。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默念这诗,陈蒲似乎搞清楚了,为什么项羽不肯过江东了。   英雄,宁愿玉碎,不为瓦全,胸中的信念和气节不可侮辱。他被震撼到了。   蓦然无语,他一直是把这里当做是一个游戏,一个副本,差点就忘记了,这也是活生生的历史,这里曾经孕育着中华民族的魂魄,持续千年不灭。   “主将已死!副将岂可苟活!我陪丁将军去也!”   一位副将刚刚准备自刎,陈蒲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打掉对方的佩剑,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让英雄的血白流,好好活下去才是丁将军的愿望。”   那副将羞愧的低头不敢看陈蒲。   众秦军眼神复杂的望着陈蒲,也许是他刚才的动作打消了众位秦人的戒心,丁敖手下的大军很配合的放下了武器,梅鋗派人安顿了这些俘虏,一边派人给吴芮报信,一边准备进入临湘县休整......   随着丁敖的自尽,此地再也没有秦国的武装力量,临湘县和周边地区也落到梅鋗他们手中,整个长沙郡也就剩下小猫三两只。大秦在这里的势力,已经彻底覆灭。   在临湘县高大的城墙上,陈蒲看着下面平静的湘水,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不知不觉想起这诗,不知不觉念了出来,一声叹息,丁敖本可以不死。   他怀里搜出了吴芮的亲笔信,招揽之意一览无余。但是丁敖拒绝了。   他谨守着秦人的信念,的确是无愧于家国,至于他的执念会不会成真,会不会无愧于乡亲父老,那就要看自己和梅鋗能不能善待他手下的那批秦兵了。   “前几句似乎经常听你说起,只是那后四句,似乎闻所未闻。”   不知道什么时候,梅鋗已经来到了陈蒲的身后。   梅鋗一直有个错觉,这个蒲将军是孤独的,也是有文采的,更是有秘密的。   他绝对不是坏人,但也决不是普通人。   “你最后那四句,是在劝说我不要滥杀无辜吗?总觉得意境悠远啊。”   梅鋗好奇的问到,至少表面意思是这样。   哥,你真是想太多了,只不过因为杜甫老大这么写的而已。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批秦军?”这是陈蒲最关心的问题。   丁敖可是刷的自己的脸卡,而不是梅鋗的,请别把哥给坑了啊。   “你放心,我会打散了整编的,不会虐待他们。”梅鋗信心满满,这批人加入,他手下的生力军多了不少。   “不行,你要保证他们的编制,俘虏是多疑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极大的影响互信。”   “此话怎讲?”梅鋗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士兵只会信任他们熟悉的将领,将领也只会把自己带出来的兵,真正当一回事。”   梅鋗沉默了片刻,不得不说,陈蒲对军心的把握还是相当到位的。   遵照承诺,梅鋗很大度的给了这些秦军最大的自由度,基本上做到了和自己原来大军一视同仁。   陈蒲在其中也给这些秦军低级将领做工作,答应他们会打通函谷关,带他们回家乡。才一两天时间,这些秦军的情绪就稳定下来,暂时相安无事了。   至于后面怎么样,那还得看吴芮怎么想。   撇开军务不提,陈蒲在丁敖的卧室,现了一个装竹简的箱子,里面记录了各种大小战役的实录和心得。   “这是一颗埋没的明珠啊。”陈蒲有点佩服丁敖起来。    第十四章 深藏不露   数千投降的秦军唱着古朴苍凉的关中秦腔,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下,丁敖的尸体被火化,一个盛大而简易的仪式,为这位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将领送行。   陈蒲亲自主持,策划了这一切。   他对丁敖的尊敬,赢得了投降秦军的信任,更因为梅鋗的配合,使得这些人成为了大军中的生力军和主力,在今后的种种大战小战中,起到了决定天平方向的重要作用。   想着昨天翻看丁敖的那些记录,陈蒲真觉得此人没赶上好时候,早点生或者晚点生,都不会是这个结局。吃了轻音给的聪明药,他强行记下这些战场心得,准备有时间慢慢揣摩体会。   老丁,拿着你的笔记,我也算是你半个徒弟了,安排一场仪式为你送行,对得起你了吧。   陈蒲打算仔细学习,然后把丁敖行军的作风发扬光大。   临湘县城里呆着的辛追,最近感觉有些虚弱,还有些闷闷不乐。   她是跟着梅鋗一起来到这里的,然而一切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美好。   “父亲”离开了,拿着梅绢的手书,独自去找吴芮去了。而陈蒲似乎忘记了她一样,整天忙于军务。   一路上,她看到了许多的死人,也经历了大军的溃散,所幸梅绢一路贴身保护才没有出意外,辛追青涩的脸上多了一些沧桑,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比以前更瘦了。   “逸仙,你为什么执意要叫她辛追呢?”   “因为她母亲没有死,我要把她追回来。”   “死人能够复生吗?这是多么荒诞的事情啊!”   “只是你不懂罢了,你哪天明白了,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妄言!”   ……   迷迷糊糊睡着了,辛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自己似乎在一个篮子里,听着两个男子对话,其中提到了自己,但是她依然不明所以。   持续的疲劳,奔波,饥一餐饱一顿,随军生活的重压让辛追发起了低烧,嘴里不断的呓语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梅绢不是陈蒲,没有照顾女人和小孩的经验。   之前辛追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陈蒲用湿布敷着她的额头,后来没时间又找来城里大户人家的婢女不断的用温水擦拭身体给她降温。   全身酸软无力,口干舌燥,眼睛睁不开,靠在一个温暖坚强的怀抱里,有人一点点的给她喂稀粥。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陈蒲的怀里,辛追有点不好意思,心中更有一丝异样的甜蜜,把头往他的怀里更加靠近了一点,两人贴得更加紧密。   多亏这孩子还小,陈蒲没啥感觉,换了秦瑶来,两人非出事不可。   “做噩梦了吗?”陈蒲在辛追的耳边轻轻的问道。   “嗯,梦见两个不认识的人。一个叫什么逸仙的。”   啊?你也能梦见孙文孙大炮,这有点离谱了吧。陈蒲脑子里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不过瞬间又释然了,逸仙这个名字,古色古香,此刻的人叫这样的名字很正常。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你要跟着我,也会很辛苦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哦。”   听到这话,辛追的脸变得苍白,死死的拉着陈蒲的手,不肯松开,却什么话也不愿意说。   “知道了,我不会赶你走的,除非你自己愿意。”   “嗯,好。”辛追的回答几乎听不见。   看到辛追这幅可怜的样子,陈蒲不禁想起辛弃疾辛大侠的一首词。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本来之前都是无忧无虑的生活,什么都不需要去C心,结果被自己的舅舅卖了,算计了,颠沛流离,以后还说不得会遇到什么更不好,更艰难的事情。   辛追也是够可怜的,跟李清照差不多。但好歹易安居士还有着美好的婚前时光,一小段甜蜜的婚后时光。   然而辛追正是豆蔻年华,却要经历亲人的背叛和险恶的环境,怎是一个愁字能概括的啊。   唏嘘感慨!   陈蒲发现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大学里胡天海地的,和王为国一起做些偷J摸狗,无伤大雅的破烂事,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忧伤。   真是验证了那句话:少年不知愁滋味。   结果后面把心仪的女生肚子搞大,他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奉子成婚,超级奶爸,赚钱养家,各种问题接踵而至,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等一切都搞得差不多了,老婆女儿又出事故死了,进入了另一个大坑。   哥心中的苦,哥心中的坚持,又特么谁能理解啊!   跑这么个秦末的危险世界,去追求虚无缥缈的事情,陈蒲觉得自己跟那个辛追的爹,那个杀人如麻的家伙,苦*有的一拼了。   似乎感应到陈蒲的心事,辛追抬起因为生病而无神的眼睛,带着无助和期盼。陈蒲怜爱的将她搂紧了,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妹妹,任何人都生不出亵渎之心来。   安心,舒适,辛追在陈蒲的怀抱里睡着了。陈蒲将对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推门出去,外面空空荡荡的。   大街上几乎是家家户户门可罗雀,人们因为战乱流离失所,十室九空,外面偶尔能见到的,全是胳膊上缠着红色布带的梅绢手下军士。   城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一些走不了的人。   好好的一座县城,还没经历战火,就已经元气大伤,兴亡百姓苦真不是白说的。   门口的项庄,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似乎他经历的战争还不算多,或者说他之前到的那些地方,都是他们项家的势力范围,并未经历真正的战乱。   “这里曾经是楚国的最南边,现在的结果不是我们想要的。”一脸的沉痛,项庄这一路上也见到了太多的死人。不仅有敌人,还有无辜的平民。   他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们项家起兵是为了什么?”陈蒲盯着项庄的眼睛,严肃的问道。   对方很坦荡,一点也不避讳,那俊朗坚毅的脸上写满了自信:“我们就是为了恢复楚国昔日的荣光。”   “然后呢?”   “让天下安定,所有人各司其职。”项庄理所当然的回答。   “嗯,很好。”陈蒲言不由衷的应了一声。   连要什么都想不明白,难怪你们会输。他已经失去和项庄对话的兴趣。现在是要出城去迎接吴芮了,天意弄人,辛夷刚好和吴芮擦肩而过,白跑一趟了。   项庄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却是说不上来。   英布跟着吴芮来了,却没有进城,守在城外的大营里。可能是他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陈蒲,心里愧疚难当。也可能是因为有什么别的军务要处理。   看着意气风发的吴芮,陈蒲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小看他了,从丁敖怀里搜出来的那封劝降的书信,就能看出这人很懂得上兵伐谋,根本不是个只懂得冲锋陷阵的莽汉子。   别看自己和梅鋗在前面杀得辛苦,机敏的吴芮肯定有不止一道的后手,只不过因为辛夷的秘术而没有发动罢了。   吴芮撇开了梅绢,单独拉陈蒲到县衙里,似乎是有要事相谈。   “蒲将军,请坐,这次长沙郡的攻略,几乎全是你和梅绢的功劳,尤其是你,真是大放异彩啊。”吴芮一脸的人畜无害,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和蔼的中年人,但陈蒲知道这个人心地怎么样不好说,谋略和为人那真是滴水不漏。   尼玛这种有文化的流氓最难缠了!   看到对方使了一个眼色,吴芮对着门口挥挥手,卫兵识趣的离开了。   屋里的气氛变得很尴尬,陈蒲低头吃菜,感觉根本不像是来谈事情的。   “蒲将军,就不要再装了吧,这样是对我和对你自己的侮辱。”吴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嘻嘻的看着陈蒲。   切,饭都不让人好好吃,最讨厌和你说话了。   收起了自己的碎碎念,感觉亚历山大!陈蒲发现自己装糊涂一点用都没有,对方一见面就直奔主题。   “你听过辛夷这个人吗?”陈蒲决定找吴芮先打听一下这个事情。   “还好吧,有所耳闻,我还知道一个人,他的妹夫,李逸仙!”吴芮慢悠悠的说道,似乎陈蒲这头的事情,全部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可笑辛夷还想把主意打到吴芮身上。   毕竟经历的事情少了,陈蒲一脸震惊的表情根本就瞒不过吴芮,后者给自己倒上一杯美酒,一饮而尽,脸上的得色掩盖不住。   辛追的梦里面,就有逸仙这个名字!陈蒲怎么能不吃惊,这个不敢轻视的神秘人,轮廓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这个辛夷,想到你手下做事,但是他的行事有些诡异,这次夜袭秦军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陈蒲的表情很严肃,他盯着吴芮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不就是一些邪术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辛夷我听说过,善于管理和经营,让他做个相国不是什么大事,物尽其用而已。”吴芮轻描淡写的回答,似乎这里面带着一丝蔑视。   看到陈蒲脸上的表情,吴芮似乎有些缅怀,眼里还闪过一丝钦佩。   “如果是他的妹夫,那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这个辛夷嘛,我绑着双手双脚,他都不是我的对手。”这一刻,吴芮身上迸发出强大的气势,从前的温文尔雅消失不见。   “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问此话怎讲这样的废话,陈蒲单刀直入,和不同的人说话方式也不一样,吴芮已经把他当同类,若是再矫情,只会让对方看不起你。   ”我知道你想走,但我还是希望你留在我麾下,你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深浅,也知道我的能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就是要我女儿做妾,也不是不能商量。“   按道理说,吴芮的招揽已经是非常有诚意了,对他的欣赏绝对在英布之上。   为什么吴芮会招揽陈蒲,为什么他的夫人毛萍会想把女儿嫁给他?因为陈蒲是他们遇到过和年轻时的吴芮最像的人。   吴芮这颗大树还是很稳当的,如果跟着混,至少能活到汉文帝甚至汉景帝那个时候。   然而陈蒲并不是来这里建功立业的,这是手段而不是最终目的,所以吴芮承诺的这一切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拒绝是唯一的选项。   轻轻的摇了摇头,陈蒲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攻守同盟,情报共享,我需要在项梁那里有一双耳朵和眼睛。”   “付出这么多,我能得到什么?”陈蒲觉得吴芮的想法简直就是把自己弄过去当间谍。哥在那边可以随时潇洒,何必受你摆布呢?   “你会得到吴氏的顶级剑谱,秘传的兵法,还有各地吴氏族人的各种帮助。我不是让你做间谍,只是在关键的时候,为我提供关键的情报,你答应吗?不需要什么抵押,我们就是靠着信任,你心里同意就行。”   吴芮的条件很优厚,也很有诚意,陈蒲陷入纠结之中。   ……   翻看着吴芮给他的剑谱和兵法书,陈蒲感慨万千,出过王族的世家,底蕴到底是不一样的,这两件东西的内容在轻音给他的收藏里面,没有出现过。   剑谱还好说,这本,与孙子兵法这种指导性,概念性的兵法颇为不同。   上面详细介绍了两军对垒,偷袭,撤退,军队军制,人员配备,军种配合等详细C作,可以说拿着这本书去打仗,就算不能横扫千军,至少也能维持住局面。   吴芮很了解他的情况,灵性有余而基础不足,这本书对他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同时吴芮还回答了陈蒲很感兴趣的那个人的信息。   李逸仙!比陈蒲大好几岁的一个人,按吴芮的说法,是他见过最厉害,最聪明的人了,而且武艺不俗。   他来到赣江上游去寻找一种特制的泥土,曾经到吴芮那里做客。   仅仅一面,吴芮就知道此人能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尤有过之。   这人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一想到这个人就会感觉极其危险?   陈蒲若有所思的看着墙壁,床上传出辛追均匀的呼吸声。一个穿黑袍的身影出现在辛追旁边,正是轻音。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辛追,突然转身对在一边沉思的陈蒲说道:   “这小女孩,你没有对她做什么吧?”说到做字时,轻音想起她看到的一些画面,心里埋怨陈蒲在床上亲热时毫无底线,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色狼。   纳尼?陈蒲愣住了,我再禽兽会对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下手吗?一段时间没见,你把哥想成什么人了?    第十五章 我来了   陈蒲做梦也想不到,那几次和秦瑶在一起你侬我侬,两人无限亲密的画面,全部被轻音录成了片段,时不时的拿出来欣赏观摩。   再怎么神秘,再怎么聪慧,她毕竟也是个二十出头的青春少女,本能的对男女之事有着幻想和冲动。   一有机会,当然会使坏。陈蒲很不幸的成为了真人小电影的主角。   秦瑶光着上身,白皙的肌肤一览无余,陈蒲搂着她的细腰,亲吻着她的胸脯,然后一路向下……画面里,秦瑶的脸上出现了无限的迷醉和因为各种刺激导致的兴奋快乐。   身体自然的扭动,嘴里情不自禁的欢呼着,说着面红耳赤的情话……   “这种事情真有这么舒服?”轻音在一边自言自语,她也抚摸了一下自己,似乎没那样的感觉。确实有点不敢相信。   其实轻音不知道,秦瑶是关中的女人,生性豪放,敢爱敢恨。她很会享受男女间的欢乐,也沉迷于此,在床上陈蒲是真正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刺激,他们感情的也是从这里开始。   此刻的轻音还不明白,不同的女人,不同的男人,各方面都是全然不一样的。   先感情后欲望,先欲望后感情,不同的人,选择也不一样,很明显,秦瑶选择和那个饱览她身体,长得又不差的男人,先在床上滚过再来谈别的。   此刻再次和陈蒲面对面,看到“小电影”的男主角,轻音神色就很不自然了,好像做贼的家伙被抓住一样,眼神闪烁。   “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陈蒲现轻音的眼神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没有,你的错觉。”   “我觉得就是这样,不要狡辩。”   “都说了,这是你的错觉!”轻音已经快要恼羞成怒。   “好吧,你赢了,但我还是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陈蒲摊摊手,他还是怜香惜玉的,不想把轻音搞生气。   噗嗤一下,轻音笑出声来,陈蒲有时候就是这样胡搅蛮缠的,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似乎忘记了陈蒲和秦瑶之间的破事。   “大小姐,你终于记得我了,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呢?”陈蒲现轻音的眼神似乎恢复了正常,搞得他莫名其妙的,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这次你走了狗/屎运,帮我赢了一场赌局,我是过来感谢你的。”对面的神秘女人说得轻描淡写。   有问题!哥感觉自己就是被人当公鸡送到斗鸡场去搏杀了一番!尼玛你们这些人究竟在背后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啊。   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陈蒲的矫情病又犯了,扭过头去不说话。   看到陈蒲似乎是生气了,轻音呵呵轻笑一声,走到他对面拉着他的手,在桌子两侧坐定。   柔弱无骨,光滑细腻,洁白如玉,这手真美啊,陈蒲心猿意马的想到。   “你体质太弱,今后会很危险,这次来帮你锻炼下身体。”   卧槽,你知不知道哥大学时都是参加学校运动会,体育健将好不好,一手篮球打得出神入化,迷得自己的老婆神魂颠倒后顺利推倒,你说哥体质差,讲不讲道理啊。   看到陈蒲一脸不信,轻音握住他的手,准备和他掰手腕。   “来,用你最大的力气,扳倒我,记得是最大的力气哦。”陈蒲都能看到轻音露在外面的小嘴,带着不屑的嘲笑。   哼,敢小看哥,等会骨折了别怪我。   陈蒲使出全力,结果轻音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纹丝不动!   手上已经青筋暴起,陈蒲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轻音的手背还是那么光滑,似乎没有用一点力,看着就是软绵绵的,然而就是搬不动。   一点点的下压,对方开始反击了,还是那只小手,还是那样看上去软绵无力,然而陈蒲无力抗拒,直到被死死的压在桌子上。   眼睛里闪过一丝俏皮,轻音什么都没说,轻轻的松开了陈蒲的手,她的心跳有点加,小电影里陈蒲拉着秦瑶的手,似乎也是这样,轻音的心里也泛起一阵涟漪。   “怎么样,蒲将军,服气了没有?”轻音的话里充满了讽刺。   此刻陈蒲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很想纳头就拜,女侠,收了在下吧,将绝世武功传授给我去拯救世界和平吧。   “这不合常理啊。你的手明明……”你的手明明那么软,那么滑,像是没有一点力气,但这话他可不敢说。   “都说你体质不行了,还不信。这三颗药丸拿好,每七天吃一颗,然后在吃药后的三天内,拼命的进食,拼命的体力锻炼,能拼到什么程度,就能决定你体质会提高到什么程度。”   说完,还给了陈蒲一个鼓励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小子,努力吧,我看好你哦。   女侠,不,女神,能不坑我行吗?有没有吃一颗睡一觉起来就能成神的那种药,给哥一颗就够了。   看着对方白皙的小手上那三颗药丸,陈蒲不情不愿的接过来,他毕竟还是知道好歹,不说别的,就看这力气,轻音在此处杀掉他简直易如反掌。   “幸好你没犯傻,对床上这个女孩做什么,不然小命难保啊。”轻音感慨的叹了口气,看得出来,陈蒲还是比较专情的一个人,上次若不是自己怂恿,他怎么也不可能抱着秦瑶去又摸又亲的。   这次柔弱美丽的小妹妹,陈蒲就没动一点歪心思。   “你去外面打盆水吧。”陈蒲知道这是轻音要支开他,不过两人间的默契让他很识趣的就出去了。他知道轻音是个温柔的女孩,不会害他,这就够了。   过了一会,陈蒲进来,轻音轻声的问他:“最近这个小妹妹是不是越来越虚弱了。”   嗯,好像是这样。听梅绢说,辛追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最近在调养,似乎也没什么起色。   掏出一把奇特的小刀,轻音割破辛追的手指,一种透明的未知液体不断的落到陈蒲打来的那盆水中,水的颜色变得有些蓝色的荧光,美丽而神秘。   陈蒲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满脸的不敢相信,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服输都不行。   不久之后,辛追的手指愈合,盆子里的水也变得清澈,里面凝聚着一颗晶莹的珠子,不知道为何物。   陈蒲摸了一下辛追的额头,对方似乎没有一点烧的痕迹,呼吸也非常平静,脸上的表情很安逸。   “她这是恢复了吗?”陈蒲好奇的问道,他猜测轻音会给他答案。   “嗯,没事了,调养下身体就好了,只是……”欲言又止,轻音似乎还有话要说,陈蒲盯着她的眼睛,对方移开了目光,叹息了一声说道:“只是她从此以后就是个普通人了。”   “她这么单纯,做个普通人不好吗?”陈蒲反问道,他有他自己的看法,并不认同轻音的惋惜之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辛追不是普通人,又无法保护自己,将来必定命运多舛。   “你说的对,是我太执迷了,这点你比我强。多保重了,下次再会。”   这话说完,轻音就消失了,当然,那颗神秘的珠子也不见了,搞得陈蒲一头雾水的,这女人每次来和每次走都是不打招呼的,神神怪怪。   轻音虽然没怎么解释,但看得出来,那颗珠子是个关键的东西,她很可能就是为这个而来的,看自己只是顺便。   离开陈蒲之后,轻音便找到还在附近停留的李追风,把那颗晶莹的珠子给他。   和以往的轻佻不一样,此时李追风脸上全是感激的神色。轻音摘下面具,一身疲倦的模样。   “这次真谢谢你了,怎么样,要不干脆咱俩就结婚吧,我和你还比较谈得来。”他笑嘻嘻的看着轻音。   “算了吧,看你脚步虚浮,最近在床上折腾得很厉害吧,当心英年早逝。”轻音看都不看李追风,一听语气就知道这家伙是在调侃。   “查出李逸仙的下落了吗?”李追风收起了笑容,脸上全是凝重。   轻音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抬头看着对方,严肃的说道:“仿佛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一点消息。”   “你们家的人真是……格外的与众不同。”轻音叹息了一声。   “别别别,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绝对是个正常人。”李追风似乎把这些人当成瘟疫,急忙的撇清。   正常吗?正常到和几个女人同时在床上胡天海地?正常到一个月换十几个女人?   比起李家男人一贯的痴情,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你呢?有什么愿望,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想要什么你直接说。”李追风跟轻音算不上是好友,最多算是知己,他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   当然,也不希望别人欠他的。   “暂时没有吧,我还没想到,或许有一天会吧。”伸了个懒腰,拍拍手上的泥土,轻音转眼就消失不见。   “切,还不是喜欢别人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口是心非的女人。”李追风望着北方,想着他那个便宜属下黑蝎子。   “嘿,要起风了啊。黑蝎子和陈蒲,不知道谁会胜出呢?还真是期待啊。”   陈蒲丝毫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背后算计,他正忙着照顾生病的人。   辛追晚上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被打碎,身心都无比的舒畅。   陈蒲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问道:“感觉还好吗?”   “嗯,感觉好多了,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辛追习惯性的挨着陈蒲,她又做噩梦了,只是不记得内容是什么,但那种心悸的感觉依然印象深刻。   “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下,咱们准备去江东了。”陈蒲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吴芮,也是到了要走的时候了。   至于轻音给的药丸,到项羽那里,条件更好一些,需要闭关才行。   等到了江东,到项羽手下混,让辛追当自己的文秘,处理一些机密的事情。   从丁敖那里学来的技战术,陈蒲决定好好扬光大,用情报在战场上占得先机,辛追依赖自己,又是女孩比较细心,正好是处理这些事情的人选。   喂辛追吃完病号饭,陈蒲洗漱过后就挨着她睡下了,他还把对方当做是小孩以后,却不知对方已经对他产生了微妙的情愫。   半夜辛追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是在低烧。陈蒲在照顾她之后,陷入了深思。   辛追很可能是有轻音她们那些人的血统!   辛追的父亲,很可能就是她们一族的人。   辛追的现在状况,如果某个男人忍不住和她欢好,可能会性命不保,轻音很可能也是因为担心自己,不放心才过来看看。   辛追身体里出来的东西,很可能是属于轻音她们一族的东西,对普通人会产生致命的抗性!   陈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是却摸不着头绪,很显然轻音不希望他知道更多的信息。   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和辛追的父亲,那个神秘又狠辣的男子,对上。   第二天,一夜没睡好的陈蒲,就被梅鋗单独拉到一边,询问他要走的那些传言。   吴芮谈不上阴险,但是胸有沟壑,成熟老练,智计百出。相比较而言,梅鋗就实诚多了,对陈蒲也是非常尊重。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拯救老婆女儿,在梅鋗手下,绝对是比较好的选择,现在只能说无奈了。   “蒲将军,你真的要走吗?”很多话都说不出口,梅鋗也是个明白人,多余的废话,虚伪的挽留,只会恶化双方的关系,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嗯,我选择轰轰烈烈的战斗,你梅将军你,将会迎来相对平稳的局势。不必担心,前途一片光明的。”陈蒲诚恳的看着梅鋗,这个人帮助他起步,任何时候都没有嫌弃他,尊重他的决定,也不窥探他的秘密。   诚实又值得信赖,难怪刘邦杀了那么多功臣,最后他都活的好好的。   陈蒲在桌上摊开一张精致的地图,这是从战场上缴获的,陈蒲也奇怪为什么这个年代会有这样精细的东西。   用手顺着长沙郡画了一条线,向西,向北,最后直到咸阳,梅鋗若有所思的看着陈蒲,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些秦军,你要重用他们,不用担心忠诚问题,你不要乱走,就沿着我画的那条路线,直接攻打咸阳,当然,时局不利的时候,不要强出头,这支归心似箭的秦军,会是你的好帮手,他们更容易攻破秦川腹地。”   “嗯,有道理,果然你收容丁敖那支秦军是有深意的吗?”梅鋗的脸上有些动容,这个蒲将军,不经意间就把路给你铺好,神秘莫测。   “深意谈不上,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记得低调,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低调,不要出头,不要偏离这条路线。”陈蒲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对着梅鋗耳提面命。   “知道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你带要多少兵马走?人可以随便你挑。”梅鋗还是很大方,就算陈蒲狮子开大口要一万人,他也会不眨眼就给。   陈蒲站起身,看着梅鋗说道:“人不要多的,有我训练的那一千执锐营就行,再会了,咱们高山流水,有缘再见。”说完便起身离开,他不敢停留,他害怕梅鋗对他太好太坦诚,自己忍不住继续留在这里。   大幕已经拉开,秦末波澜壮阔的斗争已经隐隐看到一角,他作为搅局的鲶鱼,是时候到历史的舞台上展示下自己了。   “项羽,哥来会会你了。”陈蒲心里默默的想着。    第十六章 命运的相逢   “项将军,您要去薛地吗,在下想护送您过去,可以吗?”中年的刘季,点头哈腰的,对着项梁谄媚的说道。   如老农一样的脸,穿着不伦不类的贵族服饰,沐猴而冠仿佛就是专门说的此人。   此时项梁已经准备出门,刘季早早的就在门口守候了。   “嗯,你带几个随从跟我一起去吧,这段时间,你很不错。”最近项梁心情大好,马上要去薛地会盟了,楚国作为盟主,必定能够号令诸侯!   他也不介意给刘邦一个好脸色,虽然只是把他当成看门狗而已。   兴楚的大业,除了需要项羽这样的自己人,也需要像刘季这样的外来户,项梁对他们“一视同仁”,手心手背都是R嘛!   不过R不一样厚罢了。   “哦,那实在太好了,在下这就去准备。”刘季恭敬的行了一礼,他那严肃的表情,和不标准的礼仪,形成了鲜明对比。   哼!狗R还是上不得台面,终究是个泥腿子。项梁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不再关注刘季。   整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已经是社会学专业人士的刘季,怎么会看不出项梁对他的鄙视呢,只不过现在没有办法而已了。他如果有十万大军,还需要看项梁的眼色?早特么雄起了。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刘季也是当过主公的人,现在寄人篱下,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次薛地会盟,凭着自己的直觉,刘季觉得这是一个重大事件,他一定不能漏掉,务必要去看看。   回到家,老婆吕雉正在做饭,他们之间关系的冷淡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看到吕雉还有些窈窕的身姿,刘季心中邪火冒起,一把从后面抱住吕雉的腰,扛着就往卧房里走。   他很不爽,他在外面受了侮辱,他需要发泄,老婆吕雉成为了他唯一的发泄出口。   现在跟着的都是老兄弟,他总不能把气撒他们头上吧?   要知道,女人,就算是爱你的女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想干那事,更何况两人现在处于冷战。吕雉被刘季扛着,怎么都反抗不了,只好任凭着中年的丈夫在自己身上任意驰骋。   身体的自然反应和意识的极度抗拒,让她羞愧难堪。心中对刘季的恨意更深,老夫少妻那一点点情分,正在逐渐变淡,正在缓缓却毫无疑问的减弱。   如同过了质保期的减速箱,虽然依然在运转,齿轮和齿轮之间已经开始摩擦,疲软,老化。   吕雉看不上糟老头一样的刘季,正如刘季现在也看不上已经有些色衰的吕雉一样。   潜藏的中年危机,一切都在水面之下,可能哪天就会爆发。   从来只有新人笑,哪有人管旧人哭。   英布和吴丹,这对新婚的夫妇,在婚后陷入了热恋当中。   双方都对彼此喜爱得不得了,特别是英布,几乎被吴丹迷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特别是妻子不拘一格的性格,让自己欣赏,而且他对吴丹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   更别提两人在床上水R交融,吴丹的种种技巧让英布沉迷其中。有这样的老婆,而且老婆的后台是如此的牛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英布感觉自己的人生到了巅峰,嗯,小巅峰。   临湘县城外,英布背着娇小的吴丹,在树林里走着。   调皮的亲吻的英布的脖子,吴丹的小动作一直都没停,搞得英布心里痒痒的,若是回家了,肯定会好好的“惩罚”她。   “夫君啊,你将来是怎么打算的呢?”吴丹小脸带着红晕,把头枕着英布的肩膀问道。   “哦,在你爹手下当差呗。还能有什么打算啊,咱俩都成亲了。”英布无所谓的说道,自己的岳父是老板,还有比这更爽的吗?以后吴丹生了个男娃,所有的都是自己的。   “下来,放我下来,我不想你背着了。”吴丹在英布的背上大喊大叫,极其不悦。   对老婆言听计从的英布放对方下来,吴丹头也不回的往城里走,一点都不想再跟英布说话。   “丹丹,你往哪里去啊。”英布急了,吴丹以前虽然任性,但还没有像今天这样扭头就走。   咱们之前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你昨天在床上是多么热情啊,咱们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了?   英布实在是不懂女人心。   “我不想跟你这个胸无大志的人说话,走开!”步伐越来越快,转眼就不见了,只剩下英布在那里傻站着,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英布完全一头雾水,搞不清自己说错了什么。   撇开英布,吴丹一个人来到了湘江边上,看着缓缓流淌的江水,心里的苦闷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哼,真是笨蛋,都不知道要追上来,人家都是为了你才会生气的,换了陈蒲,肯定都没这问题了。”   确实没问题,不过以陈蒲对付女孩的手腕,自己会被吃得死死的,果然是有得必有失么?   揪下江边的一束野花,拿在手里摇来摇去,想着昨晚和英布的缠绵,两人肌肤相亲,魂飞天外。   不知不觉,自己似乎已经喜欢上这个傻大个了,都已经做了夫妻,该发生的事情,除了怀孩子以外,其他的都发生了。身份的改变,随之而来的是心态的变化。   吴丹对英布已经没有保留,考虑问题自然也是以家庭为主。   英布在自己父亲的羽翼下,发挥的空间有限。怎么说呢,他并不适应吴芮的打法。英布带兵,局部决战的能力很强,而全局统筹很烂,这点跟陈蒲正好相反。   吴芮则是更关注台面下的胜负,所谓上兵伐谋,在整体的大战役部署上,还有所欠缺,英布缺乏帮手,至少吴丹是这么认为的。   更深一层来说,现在英布和自己家联系得过于紧密,一旦自己的父亲吴芮出了什么事,连个帮手都会找不到,到别处去发展,可以为家里提供各种支持,在关键时刻,也能得到家里的支撑。   兵法有云,孤城不守,现在吴芮这里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孤城,长久下去是不行的。   所以吴丹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大志,能够走出去,闯出一片天。   英布的回答让她很失望,彻底的暴走。吴丹一个人来到湘江边,也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那个傻大个,一向都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要反应这么大呢?   吴丹希望英布来找她,跟自己认个错,自己找个台阶就原谅他好了。   哼,真是个笨蛋,你的妻子在外面遇见坏人怎么办?   一只大手拍在自己的肩膀上,吴丹浑身一颤,小脸爬上一丝红晕。   回头看也不看对方,直接不悦的说道:“哼,你现在才来,太坏了,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啦,快背我回去!”   没有反应!吴丹抬头一看,小脸煞白。   面前是一位中年的男子,头发已经花白,然而脸庞看着也就三十出头,俊朗的面目却带着一股Y郁的气质,让人浑身都不舒坦。   吴丹不自觉的往后爬了几步,一脸紧张的看着对方。   但这没有用,当她和对方的眼睛对视,双目就失去了神采,变得呆滞,和当初轻音审问秦瑶的时候如出一辙。   “你爹吴芮最近有没有找到一个叫辛追的女孩,大概十多岁?”那人的脸色很轻松,不似轻音那时候那样紧张,看样子,这种秘法施展自如,毫无压力。   “没有,她一直跟着陈蒲。”这是吴芮无意中说出来的。   “说具体点,谁是陈蒲?”这人对吴丹的信息很感兴趣。   “陈蒲就是蒲将军,我没有见过辛追。”吴丹依旧是毫无意识一样,别人问什么说什么。   “嗯,不错,你很配合我。给个小礼物你作为答谢吧,哈哈,萍水相逢,不用谢我。”Y郁的男子在吴丹的头上拍了一下,蓝光一闪又消失不见。   表情呆滞的吴丹陷入了昏迷,倒在草地上。   “是蒲将军么?那件东西可不能给你啊,我可还有大用呢。”这男子的眉头一皱,快步向前走去,转眼消失不见。   ……   “大舅子!我和丹丹真心相爱,我对她怎么样,我对你们一家怎么样,你看不到吗?为什么要下毒害我!”英布双目赤红,身中剧毒,怨毒的看着自己的大舅子,吴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吴臣。   “妹夫,我也是无奈啊,你一人死和我们全家死,你选择哪一个?丹丹现在好好的,你女儿也好好的,这就够啦!至于你其他的那些女人和子女。哼!不是我们吴家人,恕我保不住她们!”说话的男人面有愧色,却依然坚定的说道。   “啊!!”英布一声惨叫,在屋子里乱窜,打翻了桌椅,陶罐,最终倒地抽搐,不省人事。   吴臣让人进来将英布绑好,抬了出去。   “妹妹啊,你别怨做哥哥的心狠,咱们现在是自身难保了,若是不这样残忍,将来一家人都要人头落地啊。”吴臣的眼中流出泪水,一个人在旁边唏嘘感慨。   真实的梦境,可怕的梦境,吴丹躺在草地上,皱着眉头,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英布一路摸索的找过来,他想起当初吴丹被人绑架的事情,害怕这些再一次重演,再说临湘县以前也不是吴芮的地盘,出什么事情还真不是不可能。   果不其然,在湘江边看到躺在草地上的吴丹,英布发疯一样跑过去,他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   有呼吸,皱着眉头,似乎在做梦。   衣服完好,身上没有男人干那事的气味,妻子没有被侵犯。   这么说只是睡着了?在这里睡着了,还在做梦,这神经得多大条啊。英布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妻子娇小的身体,他把吴丹轻轻的抱在怀里,坐在湘江边等着对方醒来。   “不要,不要啊!!”吴丹一声惊叫,从噩梦中惊醒。自己好好的,丈夫英布把自己抱在怀里。   她看着英布略显焦急的脸,噗嗤一笑,死死的搂住英布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绵长的热吻。   紧紧的拥抱着,仿佛害怕对方消失一样。   “我遇到坏人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吴丹嗔怒的看着英布,眉眼的风情一闪而过。   “我,我担心你还生气,就……”英布也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完全不知所措。   “真是笨蛋,快背我回去!”吴丹爬起来,拉着英布就要走。   “对了,你说的坏人,后来怎么样了?”背着吴丹,英布突然想起这茬,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了,只是个奇怪的人,走吧。”吴丹似乎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两人一回家,吴丹就C上卧房的房门,拉着英布就来到床边,发了疯一样和他在床上翻滚。   今天妻子格外的热情啊,怎么回事?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逝,英布就被**所吞没。   吴丹很害怕会如梦里一样,失去他。真的很害怕。   只有和英布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到他是真实的。   **散去,吴丹羞红着脸,趴在英布身上,娇媚的说道:“夫君,给我一个孩子吧,一天没有孩子,一天就不要停呀。来吧,我想要你。”   那还说什么?身体本来就好得不行的英布再次开始了他的征伐。   其实这个蠢人是一步步被自己的妻子玩弄于鼓掌,有文化的女人很懂得利用自己所有的优势,包括身体……   第二天,经过吴丹全方位的疲劳轰炸,包括床上的牺牲色相,英布跟吴芮辞行,提出自己要到项梁那边去发展,和吴芮这里两相呼应,互为支持。   思索了片刻,吴芮觉得除了陈蒲这一道保险以外,再加一道保险,也不是一件坏事。有吴丹在,这英布还飞的了?他又不是瞎子,自己的女儿把这粗大的汉子迷成傻子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大军开拔,英布带着重新招募调配的五千兵马向东,准备和项梁汇合,他本来还想带更多人,吴丹劝说他不要这样,因为人多了反而会让项梁起疑心,感觉自己控制不住场面。   一路上,一有空吴丹就缠着英布,两人胡天海地,终于某一天吴丹剧烈的呕吐,军中的医官告诉英布这是有喜了,兴奋的他急忙到附近的县城里寻找马车,准备好好照顾吴丹。   “怎么你也在这里?”英布在养马的驿馆里,看到了陈蒲,他也在那里准备马车,身边还有一个很年轻,也很瘦的一个女孩。   “哦,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陈蒲笑眯眯的看着英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各自有各自的遭遇,两人再次走上了同一条道路。    第十七章 粉墨登场   栗邑,位于河南省东部,豫、鲁、苏、皖四省结合部,北依山东菏泽,南临安徽亳州谯城区,东接永城市、砀山县,西连虞城县。   栗邑乃是中国上古古都,华夏祖地,龙山文化的祥地之一,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扼守南北的咽喉。   章邯的眼光很准确,进军中原腹地,对付项梁的第一站,就选择了这里。   此刻战斗已经结束,秦军的主力已经扫荡了栗邑,曾经被张楚占据,一直以来都是重镇的一座城,如今黑色的旗帜高高飘扬,老远就能感到肃杀的气氛。   章邯,再一次展现了他高的指挥艺术。即使阵容不完整,即使手下大军没有好好休整,即使秦瑶以“身体不适,不能领兵”为由拒绝出战。他仍然想办法给了奄奄一息的张楚国最后一击。   这一击暂时打消了那些野心家站出来捞一把的心思。   山东的齐王,离此处最近的魏王,都暂时把爪子收回去了。   黑蝎子不听号令,带走了自己两万人的攻坚精锐,刚出半天章邯就已经知道了,也猜到了属下的战略意图。   去拦截,整肃军纪,还是放任黑蝎子千里奔袭,成为了摆在章邯面前的一个难题。   思索再三,最终章邯决定信任黑蝎子放手一搏,如果能成功,将会极大的打击这些诸侯和义军的后备力量,并在他们的后方形成一个巨大的权利真空。   到时候战场嗅觉灵敏的黑蝎子带着自己手下的精锐,从背后攻城略地,打击对方的粮道,截断对方的退路,可以彻底改变战场态势。   只不过是事与愿违,前两天,黑蝎子带着残余的几千兵马回来,盔甲和兵器都残破不全,士气低落,完全没有秦军第一精锐的样子,简直和斗败了的公鸡没什么两样。   栗邑的县衙后院,章邯的脸色很不好看,黑蝎子单膝跪地,似乎准备接受惩处,然而脸色依旧一脸倨傲,不像是心服口服的样子。   “当初你不服军令,擅自带所部兵马出营,千里奔袭。众将都一致要求我处死你,但是我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章邯死死的盯着黑蝎子低着的头,那锐利的眼睛似乎要刺穿对方的身体。   “属下不知!”打了败仗,黑蝎子也无话可说。   “当初你也是不服军令,擅自出击,我从来没找过你的麻烦,相反你的军阶一升再升。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就是喜欢不听号令的人吗?”   “哼,成王败寇,仅此而已。”黑蝎子扭过头,不愿意跟章邯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没错,当初你就是这样跟我说的,你说你能打胜仗就行。所以你只要是打了胜仗,我都不会说什么,相反,我还不断的提拔你,重用你。然后呢?这次是什么原因呢?”   章邯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凶恶,人也不是身材魁梧。然而此刻的威势,却压得黑蝎子不敢看他。   “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想为自己的失败解释,你起来看看。”说完章邯一把拉起黑蝎子,来到一个隐秘的书房,书房的墙上挂着十分详尽的一副地图。   “我很久以前就怀疑你的出身,但是这不重要,能打仗就行,比如我曾经就是秦国的少府,这不重要,却也很重要。”   满脑子都是战争的黑蝎子,并不明白章邯到底想说什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章邯觉得自己的知音实在是太少了,他当了多年的少府,一个最大的收获就是大秦的地形地貌,山川湖畔,全都了然于胸。   哪里是好的战场,哪里是好的伏击地点,哪里是好的扎营地点,章邯全都了若指掌,信手拈来。   他一直都在做准备,一直都在为再次征战沙场,认真的准备着。   平凡时,没有人理解他在少府这个闲职上干得如此认真。   横空出世之后,世人均认为章邯乃是不世的将星,光芒闪耀,霸道无比,却看不到他在沉默的那些年里,不断的丰富自己的知识,不断的磨练自己的意志,不断的关注着大秦的局势。   就连自己最欣赏的属下,也依然不能理解自己,实在是可悲可叹,他才是真正的锦衣夜行,自己最得意的地方,无人知晓。   “你回来报告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核实过了,确有此事,这次战败,在于你的轻敌,倒不是太大的罪过。”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很显然章邯是看着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能伤了有战心的属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真要按规矩来,现在手下这支大军还在骊山修陵墓呢,大秦也早就灭亡了。   “你扎营的地点是不是这里?”章邯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地方问道。黑蝎子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地图。   详实,而且主要是地形。虽然比不上李追风给自己的,但在这个时代,也是难得的杰作了。   黑蝎子常年出没于雇佣兵战场,识别各种地图,乃是基本中的最基本,已经熟练成为本能,不知道比那个闷骚的陈蒲强到哪里去了。   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确实就是自己扎营的地点,于是轻轻的点头。   “你当时怎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扎营的?”章邯觉得这个问题十分重要,是解开谜底的关键。   “当时的情况是,这个地点是最适合安营扎寨的地点,没有之一,我当时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对手,会不选择这个地点,对方明明是先到,而且有机会。”黑蝎子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线索。   章邯微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你这个对手,非常的狡猾,他就是故意引诱你到这片死地,然后引爆陷阱。至于那个什么怪物从地底下杀人,反而是不值一提的东西。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是吴芮的手下,打的旗号上面是蒲字,而且只有一面旗帜。”黑蝎子回忆着细节说道。   章邯来回踱着步,所有的信息归总,一切都已经清晰明了。对方一个简单的分兵之计,利用信息的不对称,打了个时间差。   自从黑蝎子这支生力军被击败,长沙郡就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机会,但对方对局势的把握很准确,尤其是自己的探子回报,对方分兵,用偏师伪装主力,一路威压长沙郡的各个小县,都是直接摘桃子。   而长沙郡的本地守军,因为各种原因被吓住了,不敢救援,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打到家门口。主力则引诱黑蝎子在自己埋伏的陷阱扎营,用手上唯一的一支王牌,废掉了自己最强悍的军团。   这个人兵法怎么样不好说,这心思,就够阴险的,确实是个厉害的对手吗?   打的蒲字旗,究竟会是谁呢?   陈蒲这个骚包的家伙,故意暴露身份,不想锦衣夜行。   结果梅绢是吴芮的手下,陈蒲是梅绢的手下,更是声名不显。章邯这边愣是没想到这个小罗罗是谁。   “你手上还有多少兵马?”章邯已经消气了,这次是因为意外被阴了,但一定不会有下次了,他不傻,地底冒活人这种邪术,肯定是一次性产品,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   “回禀将军,不到五千。”黑蝎子此时对章邯已经有了几分恭敬,这纯粹是出于对强者的尊敬,经过这一次,他再也不敢瞧不起这些“古代人”了,自己在冷兵器的条件下带兵打仗,还真不是遇到谁就能扫谁。   “你下去吧,找我的亲卫去领一百军棍,平常这个数是要死人的,我会让他们悠着点,你身体一向不错,不是吗?不到五千人,我就再给你补足,你就暂时当个都尉吧。”章邯已经没有兴趣继续搭理黑蝎子,他在回忆一些往事。   “是,谢将军不杀之恩,在下告退。”黑蝎子缓缓的离开了。   “对了,你是叫什么名字的,可以告诉我吗?”章邯突然叫住已经要退出门口的黑蝎子。   “我姓王,没有名字,以后你还是叫我黑蝎子好了。”只是顿了一下,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章邯看着地图呆,他盯着长沙郡,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始皇帝还在的时候,跟自己打过交道的人。   “逸仙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使用这种邪术的吗?如今做这个的,除了你和东渡东瀛的徐福,还会有谁呢?”章邯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有些密辛,他比丁敖知道得更多。只是覆水难收,谁也料不到,很多事情会生,会闹到一不可收拾。   ……   “呕!”   英布把吴丹抱下马车,在路边,娇小可人的妻子再一次的呕吐起来。   可能是吴丹年龄比较小的缘故,也可能是舟车劳顿,她的妊娠反应特别严重,多亏了对照顾女人颇有心得的陈蒲在,这性格乖逆的女人才没出什么状况,由性格温和的辛追一路上照顾,倒也是其乐融融,没出什么状况。   本来英布还有些看不上陈蒲,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这个人实在是有点矫情,不够爽快,又喜欢故弄玄虚,经过这一次,他倒是有些感激对方起来。   自从两人在驿馆里相遇,他们就合兵一处,一起去江东,准备找项梁,又听说项梁带军去了薛地,他们又临时改道,直接前往薛地。   学历史的陈蒲不会不知道,如果史书上没写错,楚王熊心,将会在这里登基,楚国从此声势大振,一度锐不可当!直到章邯的主力到来,和项梁大战了一场,先败后胜,用偏师抄了项梁的后路。   之后各路诸侯都被打成狗,随后章邯就去巨鹿找赵国的场子去了。   这种决定历史走向的大舞台,他这个负责搅局的家伙,怎么可能错过呢?   吴丹神色复杂的看了陈蒲一眼,结果被英布看到,她又瞪了丈夫一眼,英布讪讪的缩回去了,心里却觉得奇怪。   自己的老婆之前绝对是处女,原装货。虽然第一次亲热在床上就很主动,但玩过不少女人的英布,知道很多是吴丹故意的迎合他,引诱他,而非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所以他才会对她死心塌地,虽然平时很蛮横又骂得凶,但这个小妻子还是很为自己着想的。   他一直都不怀疑吴丹对他的感情,直到最近现吴丹看着陈蒲的眼神怪怪的。   老婆移情别恋,看上那个蒲将军了?   不像啊,她现在肚子都被自己搞大了,娃都有了,这时候不要自己,跟别的男人走,怎么说也不太可能吧!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不得不说,夫妻之间,一点点改变就能有所察觉,就连神经大条的英布也不例外。   吴丹看着忙里忙外,指挥英布照顾自己的陈蒲,还有坐在自己身边,端茶递水的辛追,心里哀叹一声。   陈蒲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细心,有魅力,懂得心疼人。   陈蒲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哪里都少不了女人,这么小的都准备下手,真的是很没有底线。   吴丹知道在男女之事上,陈蒲的下限一直都是很低的,他和秦瑶在床上的“肉搏”表演,自己从头看到尾,学了不少招数用来对付自己的丈夫英布。   不出任何意外的,英布完败!知识就是力量,越两千年的知识更是如此。   上次在一起,自己还在犹豫要选择和谁在一起,这次见面,自己已经要当妈,吴丹有些悲春伤秋,感慨物是人非。   一路都是哀鸿遍野,越是靠近中原地区,越是如此。十室九空,饿殍遍地,竟然还有人出来对陈蒲他们的大军进行打劫的,企图抢走他们的军粮。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此时不是陈蒲想装逼,而是此刻的心情确实如此。秦末给华夏大地带来的动荡,真是数也数不清,汉初被匈奴压制,实在是实力不济,因为战乱而元气大伤。   “蒲大哥,你是不是不高兴?”吴丹有些晕车,已经昏睡过去,辛追便来到陈蒲身边,刚好听到他那句感慨。   “嗯,战乱给人带来了噩梦,然而这个梦却才刚刚开始,远远没有结束。”   “蒲大哥,你这么厉害,你去结束战乱好不好?”辛追对陈蒲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   切,还要哥结束战乱呢?哥是个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找不回来的卢瑟,当皇帝,平天下什么的就别想啦,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胜利。   “你还小,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人最大的胜利就是好好活下去。”陈蒲看着辛追清澈的大眼睛,语气有些深沉。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妻子张晓娟和女儿陈瑶还活着,然而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虚无缥缈的梦。   “哦,我也不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胸,好像又长了一点。最近很奇怪,似乎有什么东西觉醒了一样,辛追总是希望陈蒲能够拥抱她,亲吻她,褪去她的衣衫,把她压在身下,总是有一种渴望……   以前虽然有些朦胧的爱慕,但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而且自己好像变漂亮了一点,这是她看着河水的倒影知道的,腰好像更细,臀部也更翘起,胸也变大了。   其实陈蒲也有所察觉,只不过吴丹实在是太闹腾,状况太多,英布又是个笨蛋,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才没有去刻意的观察询问。   终于他们来到了薛地,这里集结了不少的大军。   几乎是在同一天,章邯攻打魏国,项梁派出余樊君和朱鸡石两位将领,领兵救魏,与章邯交战。   各色人物粉墨登场,秦末的历史将翻开最为波澜壮阔的一幕。    第十八章 生当作人杰   各路诸侯集聚一堂,在薛地,在项梁这个东道主的主持下,楚王熊心的登基仪式正式开始。   魏王派出了自己的弟弟魏豹,齐王派出的是自己的弟弟田荣,赵王因为被秦将王离率军攻打,焦头烂额,没有派人来参加,但派出了使者跟项梁道贺。   注意,赵王是派人给项梁道贺而不是楚王熊心,因此项梁对赵国格外的留意,对方对自己的善意,远远高于阳奉Y违的魏王和齐王。   在张良的劝说下,项梁立了韩国的遗留公子韩成为韩王,虽然没有一兵一卒,一城一地。   身为韩国大贵族之后的张良,表现出极高的政治手腕,千方百计,晓以利害,从项梁那里借来几千兵马,打算薛地会盟之后,就西进掠地,恢复韩国的国土。   除此以外,依附于项梁的各路人马悉数到场,比如沛公刘季干脆就做起了项梁的随从。   这场会盟可以说除了秦国没来,其他势力多多少少都有参与,是名副其实反秦联盟。   叮叮叮叮,咚咚咚咚,富有楚地特色的编钟管乐响起,庄严而肃穆。   年纪轻轻,身材瘦小的后楚怀王,端坐于高台之上,下面的人分别是项梁和宋义,再其下是诸侯们的使者,还有项梁的随从,比如刘季,比如张良,比如项羽等人。   “当年秦灭六国,楚最无辜,遂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之说。”   “当年楚怀王无罪入秦,客死他乡,今我王熊心,乃是楚怀王之孙。身负国仇家恨,必能领导群雄,推翻暴秦。”   “今熊心登基,仍号为怀王,秉承先烈遗志,伐无道,诛暴秦,重建楚国,遗泽万世。”   项梁的声音很威严,在场无人敢亵渎。他强压着心中的激动,用最大最严肃的声音和语调,宣示着楚国的强势重建和复辟。   陈胜也号称张楚,然而那是他自己玩自己的,根本没人承认,果不其然,玩熄火了。   之前自己也是打出了复辟楚国的旗号,进展顺利,然而终究是没遇到风雨的考验。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目标……的一半。   他要的不仅仅是楚国再次重建。他希望的是楚国能够称霸天下,甚至,自己君临天下。后面的野望,当然不能提起,对任何人都是一样。   至于台上的那个熊心?那不过是一件道具和木偶,一面会呼吸的旗帜,用来给自己凝聚人心的工具,必要的时候,废掉是理所当然的选项。   项梁的豪言壮语,当然会令其他几个诸侯国的人心里不舒服,但是形势比人强,目前各国里,就属项梁的楚军实力最为雄厚,他们就算不高兴,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   登基仪式过后,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歌舞了,这次项梁找来的,全都是姿色出众的女子,她们都是经过陈平培训过的间谍,只要这些诸侯们看上了,就能抱回家享受一夜的温存。   甚至是带走,纳为夫人,也不是什么问题,他项梁对此概不过问。   至于项梁这样做有什么企图,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就连陈平都是一知半解,胡乱猜测。   酒席之上,项梁在暗暗观察,想看看各个重要人物在美色的诱惑下的表现,以此来判断这些人的能力和威胁程度。   自己的手下,沛公刘季眼里喷发着**的火焰,然而却纹丝不动,让项梁心里暗暗生了警惕之心,这个人平时看着不怎么样,心中城府不少。   魏王的弟弟魏豹已经将一个美人拉在怀里,一只手在美人的腰间,一只手在美人的胸口,同时撕咬着对方的脖子,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红印子。   那美貌的舞女面色绯红,眼睛却不经意飘向项梁,看到对方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那女子便开始扭动起来,引诱着魏豹,欲拒还迎。   不久魏豹就借口不胜酒力,由这个舞女扶出去了,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在场的各人都是心知肚明。   田荣也抱着一个女子,假装很享受很陶醉,然而眼神时而精光迸发,很明显不为所动,定力不俗。   项梁看得直皱眉。这个人很有头脑,但是不太懂得掩饰,将来有可能是个反骨仔。   韩王韩成的腿上也坐着一个妙龄的女子,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趁人不注意就在美人的身上揩油,身边的张良已经给了他无数的眼色,然而韩成依旧装作看不到。   项梁心里也有数了,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墙头草,而且听不进下属的正确意见,欺软怕硬又贪婪好色,不足为虑。   酒足饭饱之后,各人都搂着美人下去歇息了,至于他们在夜里会有什么业余活动,那就要看各人的爱好了。刘季恋恋不舍的看着大厅里剩下的几个美人,那些都是被别人挑剩下的,不过姿色也不是一般的妇人比得上的。   自己的老婆吕雉年轻的时候,勉强才能达到这个标准。   “你不去找个美人,一起渡过漫漫长夜吗?”项梁笑眯眯的看着刘季,眼里似乎别有深意。   “呃,属下还要给项将军您鞍前马后的服侍,不敢有非分之想。”呵呵,是不敢有,而不是不想,这个刘季,心里可是期待的不得了呢。   项梁走过去一把抓过来一个女人,往刘季怀里一推,哈哈大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好好服侍刘将军,不可怠慢了。”   说完便大笑着离开了,意思很简单,剩下的几个舞女,你们几个看着办,反正都是自己人。在场的除了刘季以外,也就剩下,项羽,范增,钟离眛,周殷等人。   “亚父,你要不要找几个小娘给你捶背。”项羽开着范增的玩笑,他们的关系现在已经是非常融洽和密切。   “嘿,老夫七十了,都还没享受过红袖添香,叫两个美人去给我暖床吧,哈哈哈。”说完大步往外走。范增已经七十,要是还能在床上战斗,那真是见了鬼。   可能是他想保护这些无辜的女子吧,或者是对这种间谍行为并不认可,反正项羽不相信范增是个好色的人。   “钟离眛,你怎么样,要不要晚上找个美人陪伴?”项羽今天心情大好,楚国终于正式建立,他对着钟离眛挤眉弄眼。这家伙家眷在彭城,想必此刻也是很想女人吧。   “小项将军,这里离章邯的大军并不算很远,在下还要巡夜呢,失陪了。”钟离眛其实准备去找自己的“好基友”韩信,最近他一直和韩信两人交流兵法心得。   韩信的想法,天马行空,学习速度也很快,是难得的天才,自己每次和他交流,都有很大收获,比把美人压倒在床上,有意思多了。   他是有家眷的人,孩子都叫爹了,对这种逢场作戏,兴趣不大。   “你真是不懂风情的人啊,那周殷,我和钟离眛一起走啦,你收拾局面了啊。”周殷本来就负责楚军的后勤,收拾场子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他处理。   此外,还剩两个舞女,估计也是周殷去“处理”了,反正他在军中也是出了名的好色,不过项梁的意思就是只抓大局,只要周殷没有违反军纪,他要玩多少个女人,那都是他自己的事。   “哈哈哈哈,收拾场子也有福利的啊,项将军真不错。”周殷搂着两个美人,准备回房大战一番,至于大厅的一片狼藉,他再怎么说也是个领导,这种打杂的事情还真轮不到他做。   “啊!”“啊!”“啊!”女子的呻/吟,尖叫,兴奋的呐喊声,男子粗鲁的喘气声,在项家军的营地里此起彼伏。   项梁他们并没有在薛地这样的小城中停留,而是所有人野外扎营。   韩信站在钟离眛身边,听着大营里若隐若现,不堪入耳的浪荡话语,一直紧皱眉头。   钟离眛发现了他的异常,拍拍韩信的肩膀说道:“军营里不该这样,我也知道,但今天情况特殊,明日起,营中的宣Y之事一律禁止,我会向项梁将军提议的。”   他也不喜欢这样,但钟离眛比韩信成熟,他知道有些仗是政治仗,比如刚才那场歌舞,那些美人,就不亚于十万兵马,只是这样无法对脑中一根筋的韩信说明。   “钟大哥,你说咱们楚军真的打得过章邯么?”韩信的语气,忧心忡忡。   “闭嘴,这种话不准再说,你要小心脑袋搬家。”钟离眛小声的对着韩信提醒道。   “哦,那我不说了。”韩信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好歹也知道谁对自己好,钟离眛是他在楚军里唯一的朋友。   就算在同一个地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心情。   满怀心事的田荣,搂着美人就睡下了,什么事都没有做,甚至让这位女间谍怀疑对方不举。   小心谨慎的韩成,终于被张良劝说,将美人赶走了,夜里一直闷闷不乐,虽然没有怨恨张良,但对他也是心生芥蒂。   智谋远超一般人的范增,则是让两个美人捶背,在无意的聊天中,就把对方的秘密套得七七八八的,范增心里对项梁刮目相看,只是这种事情做得太过于明显,细节上考虑不周了。   然而范增更加不会把希望放在项梁身上了,比起对自己信任有加的项羽,项梁显然是更有主见一些,对自己的信任,与身边的那些将领并无不同。   这次这样做本来就是套消息的,他范增都七十岁了怎么可能还会打女人的主意,开什么玩笑?   赶走了两个舞女,范增在床上冥思苦想,始终觉得心中不安。   而这次最兴奋的,除了魏豹以外,就是他刘季了。   第一次出轨是什么感觉?   第一次把十几岁的美貌小娘压在身下是什么感觉?   第一次抚摸着鲜嫩无比的身体是什么感觉?   第一次进入那紧致无比的神秘领地,让人快乐得想引吭高歌是什么感觉?   这几种加在一起,就是刘季此刻最深的感受。   几十年都白活了!这特么才叫生活,这特么才叫男人!在美丽的女人身上驰骋,不亚于攻城略地的快感!   大丈夫当如是!有权力真好,有美女更好!其中的美妙滋味无法形容!   就是爽!太爽了!自己家里的黄脸婆吕雉,那里比得上一根毛!   随着一次次激情的冲撞,一声声快乐的欢呼,刘季心里的恶魔觉醒了,从前很多在他看起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变得不可接受……   双腿紧紧的夹住自己的腰,小嘴温柔的亲吻着自己的耳朵,魏豹觉得自己刚刚才从天上下来,似乎马上又要飞到天上去。   这女人是这群舞女里面最美的!眼神更妩媚,身段更妖娆!魏豹一眼就看中了!   而且在床上一试居然还是完璧,真是便宜了自己,此刻他简直就想跟项梁修个功德碑。   “明天我就跟项将军说,带你走,封你为夫人,好吗?”魏豹觉得这女子在床上很对自己的脾气,他从来没玩的这么开心过。   这女子身子一僵,更努力的引诱他,不久他就被对方压倒,紧致又温暖的处女地,包围着自己。   仿佛一页轻舟,自己不断的在大浪中飘摇,魂飞天外,身上的女子欢快的嘶吼着,嘴里说着他们都不敢相信,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几番**过去,年轻力壮的魏豹,也无力再战,那女子更是如同虚脱一样,全身已经软的如同烂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薄姬!”   “天亮了我就封你为薄夫人,好吗?”   “嗯!”身体的行动已经代替了自己的语言,薄姬的双手和嘴唇,又开始在魏豹身上游走,对方彻底迷失在粉红色的海浪中……   “英布,探子回报说,前面就是薛地,而且楚军的大营里人声鼎沸,相信项梁他们都在,明天清晨,你带着吴丹,我带着辛追,咱们单独的去楚军的营地。”陈蒲认真的对英布说道。   “嗯,我明白了,那明天咱们再出发。”这次英布领悟得很快。   大军是不能跟着他们一起的,这样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自己是来投靠打工的,还是少树敌,低调为上。带女眷则是不得已为之,大军里什么人都有,自己和英布不在,万一有人色迷心窍那就是欲哭无泪了。   还是不要把人性想得太美好比较安全。   第二天一大早,项梁一出营帐,就发现营门口的空地上,有许多人在围观。他觉得很奇怪,楚王登基已经完毕,难道还有什么大事不成?   进人圈子一看,周殷拔出长剑,指着一个有些削瘦,自己却不认识的年轻人,他身后那两个女人,神色淡然,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   对面的年轻人身后有个似乎刚刚含苞欲放清纯少女,紧紧的抓住这个人后背的衣服。这个人也拿着长剑看着周殷,眼中满是不屑。   他身边站着一个魁梧的大汉,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孩,似乎这女孩还有了身孕。   项羽,钟离眛,范增等人全在一边冷眼旁观。   这是怎么回事?项梁决定上去问个究竟。    第十九章 尊严不容挑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陈蒲对这种老套的情节也是无语到了极点。老虎不威,你真当我凯蒂猫呢?   项庄他们已经提前去打前站,按道理不该出现这种事啊。   后来才知道,项庄一行人在路上被人袭击重伤,此刻都没有回到楚军大营。   清晨,陈蒲和英布四人,没有骑马,直接向楚军大营走去。   由于他们只有四人,又没有亮兵器,还有女眷,巡视的楚军士卒认为他们没有威胁,仅仅只是派人一路监视,其余的则是把消息回报给负责守营的钟离眛。   “哈……这么早,会是什么人来啊,看样子不像是敌军,难道是附近的人打算投靠吗?”打了个哈欠,韩信好奇的问钟离眛。   对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楚军昨夜也是丧失了警惕性,只是严守大营,没有外出警戒,连陈蒲和英布他们的大军都没有现,主要是项梁喝得有点多,没有交代钟离眛也不敢胡乱下军令。   不久,陈蒲他们四人就进入了楚军大营,没有什么核查之类的,这四人,还有一个明显是有身孕的女人,不可能是奸细或者行刺的,这点眼色他们还是有。   “在下蒲将军,前来求见项梁大将军。”   “在下英布,前来求见项梁大将军。”   陈蒲和英布这两人几乎是开口,钟离眛看这二人气度不凡,身上隐隐有着杀气,全部佩戴宝剑,身后的女人也是姿色不凡。   尤其是那个叫蒲将军身后的小妹,虽然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此时已经是含苞待放,估计过不了几年就会成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项羽知道蒲将军,但那封风骚的信并未给钟离眛看到,他也不知道蒲将军是谁。   钟离眛不敢怠慢,连忙拱手回礼,试探性的问道:“两位带着家眷,可否告知前来所为何事?在下钟离眛,可有为几位效劳的地方吗?”   陈蒲见他挺客气,平静的说道:“楚军兴义师,伐无道,诛暴秦,在下和英布将军是前来投靠项梁大将军的。”   嗯!这个英布好像在哪里听过,他们都特么自称将军,很明显是带兵打仗的,不可怠慢了。   收容韩信的事情让钟离眛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格外留心,指不定人家哪天就达了呢。   再说这二位看着明显年纪不大,肯定不过三十岁,莫欺少年穷可不是白讲的。当年楚平王就是放着年少的伍子胥不管,结果人家长大了带着一系列小弟杀回来,这位不知道莫欺少年穷的楚平王被鞭尸,何其悲催。   “几位请,军营简陋,请稍候片刻。在下这就去禀告项梁大将军。”礼貌的客套一句,钟离眛便对韩信耳语了几句,韩信早已认出陈蒲,只是楚军军营里的遭遇让他变得沉稳,便没有动作。   他打算等没有人的时候再跟陈蒲单独谈谈。   事情到这里,其实已经告一段落,陈蒲松了口气,钟离眛还是挺讲道理的一个人,难怪韩信那么倨傲,他都能忍得下去。   但是红颜祸水这话可不是白说的。辛追清纯可人,有一种欲说还休的美,吴丹面容精致,身材娇小匀称,又带着母性的光辉,也很吸引人。   这两人往那里一站,周围看热闹的人就越来越多。   在陈蒲和钟离眛说话的这段时间,项羽,周殷,魏豹,田荣等人都已经悉数到场。   钟离眛看见项羽来了,低声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对方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蒲也注意到了,本来他的身体就被轻音改造过,视力比普通人要好。项羽是难得一见的双瞳孔的人,很容易辨认出来,再加上他那高大而又有爆力的身材。   原来这就是霸王啊!陈蒲不禁好奇的多看了项羽几眼,正好和对方的目光对上,项羽的双瞳孔看不出什么来,但陈蒲能感觉到他在审视自己。   项羽微不可查的对着身边的周殷使了下眼色,对方会意,挣脱搂着他胳膊的两个美人,笑嘻嘻的走上前去,语气和善的说道:“这位蒲将军,远来是客,我身后这两位美貌的婢子是昨天才收的,我看你身后那位仕女不错,要不咱两换换?我这两人换你一人,怎么说你都不吃亏吧!”   场边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停下来,交换小妾的事情在贵族中很流行!但是那仅限于关系很好,家世联系很紧密的朋友之间!   第一次见面就要明显是对方伴侣的女人,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项羽眉头皱成了川字,他只是让周殷上去试试这个蒲将军的深浅,可没让他这么侮辱对方啊,估计是周殷的老毛病又犯了,看上对方身后那清纯的小妹,想借机揩油。   虽然是自己人的不对,但项羽依旧没有作声,他想看看这个蒲将军怎么应付,从那封信看,此人智谋群,三言两语把周殷打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英布在一旁也很生气,原因很简单,别人能把主意打到辛追身上,也就能把主意打到吴丹身上,这时候不反杀打脸,那以后还要怎么混啊。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值得信赖?   吴丹用手指轻轻的挠了英布大手的手心,微微摇头,英布本来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自己这个娇小的老婆,智慧上可是个巨人,比莽撞的自己不知道强哪里去了。   辛追躲到陈蒲身后,身体微微抖,生怕她被送出去。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陈蒲,这种事情,几句话打哈哈就能过去,反映一个人的智慧,也可以认怂把身后明显还是个处子的小妹交出去,不过那样就太让人看不起了。   正当众人不断猜测的时候,陈蒲拍拍辛追削瘦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   “这位仁兄,你的提议非常好,我完全没意见啊!”陈蒲笑嘻嘻的回答,眼睛眯成一条缝。如果老婆张晓娟在身边,就知道陈蒲此刻已经是动了真怒。   就算平时被陈蒲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心疼得不得了,这种时候,张晓娟都会自动的服软,绝不会惹恼处于暴怒边缘的丈夫。反正他的怒气只会持续一会,何必触霉头呢?过一会等他气消了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但是这些其他人并不知道。   陈蒲身后的辛追开始低声哭泣,紧紧抱住陈蒲的腰,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周围的人开始对陈蒲议论纷纷,没想到这个佩剑的男子竟然会牺牲自己的女人。   项羽心中一阵失落,自己欣赏的蒲将军原来就是个软蛋啊。   英布眼中的鄙视一闪而过,他握紧了吴丹的手,如果有人对吴丹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他绝对会让对方血溅五步!   周殷的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惊喜表情,难道我最近桃花运爆,昨晚才享受了两个美人,今天就要吃到一个更美味更鲜嫩的吗?他此刻已经呆住,忘记回话。   就连吴丹都皱起眉头,看不懂陈蒲这是玩得哪一出,在场的只有她是相信陈蒲的。   当初就因为秦瑶这个贱女人长得太好看,陈蒲就敢为她杀这个杀那个,还身受重伤。   此时受到如此侮辱,还和朝夕相处的女人有关,这个对女性相当了解的男子,怎么可能会当乌龟?何况吴丹还见识到了陈蒲的剑术,何况他和英布还有六千大军驻扎在不远。   陈蒲看到周围的人的表情,心里暗自得意,哼,装逼就是要这个效果,看哥等会把你的脸打得啪啪响。   他摊摊手,之后拔出佩剑,装作无奈的对周殷说道:“对于交换女人这种事情,我一直都是喜闻乐见的,然而我答应,我的剑却不答应,要不你说服下它?”   是男人就不要怂!不服就是干!报仇不要过今晚!   现实社会里太多顾忌,吊丝对付高富帅,不能用蛮力。就是对付当年纠缠张晓娟的几个纨绔,自己也是用计谋使坏,然而到了秦末,到了楚汉交锋的年代,自己又开挂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年头,拳头大,就是老大。   浪一把,雄起一把,才是真男人,真汉子!   回头拍拍辛追的头,对着她眨了一下眼,小美女破涕为笑,捶打了一下陈蒲的背。   看着陈蒲在那里打情骂俏的,周殷的脸瞬间像黑炭一样,阴沉可怖。身边的两个美女退后几步,在一旁看好戏。周殷知道,若是自己不回应,怂了。   别说是鲜嫩可口的小美人了,就算是昨晚享受过的双拼盘套餐,都会吃不到了。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懦夫作伴,哪怕她们身不由己。   周殷拔出项梁赏赐给他的宝剑,指着陈蒲说道:“兄弟,不好意思了,那就让我来说服说服它吧。”   此时项梁已经到场,昨天登基宴会的众人,没有一个缺席,连楚怀王都到了。   项梁已经知道那个清秀削瘦的男子,就是蒲将军。然而他并没有阻止这场比斗。   蒲将军那封信神乎其技,也果然来投靠他了。但是听其言,观其行,周殷去试试这个男人的深浅,没什么不好,关键时刻自己再出手,再好不过。   项庄没有来到楚军营地,是一个巨大错误。如果他来了,项梁一定会终止这场比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周殷快行礼之后,趁人不备,径直的冲过去,拿剑直刺陈蒲。   对方上前几步,险之又险的避开对方的剑招。吴丹眼疾手快的把呆的辛追拉到一边。   陈蒲一直在被动防守,项羽看得直皱眉,心沉到谷底。   这是项庄的剑法,这是太阿的独门剑法,只不过看上去更精炼。   每次避过周殷的剑,对方都会闪电般的还击一剑,度太快了,一般人都看不到,只有自己因为双瞳孔,看到一点点残影。   就在项羽思索的时候,场上形势剧变。周殷后退好多步,用手捂着下身的关键部位。   身上的衣物全都成为了碎片,有点点福的身躯仿佛一条白色的大肉虫,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哼!敢羞辱哥,哥让你当“捂裆派掌门”,这下可以让你十年抬不起头来。   “你看,我的剑不愿意,你又说服不了它,那就这样啦!可别冤枉我哟!”陈蒲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出言讽刺,语气是那么的随和,只不过让周殷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捅死他。   卧槽,这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有够歹毒的!   围观的众人都啧啧称奇。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年头,受辱杀人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你把人家衣服全部割碎,这就有点过分了。周殷毕竟是楚军的将领,而且还是高级将领,你这样让他怎么做人?你让他怎么统领大军。   当他站在士兵面前,对方心里可能就会想,哼,别看你人模狗样的得意的不得了,之前还不是被人打成狗,衣服都碎了,明显是人家瞧不起你,杀都懒得杀你!   大家都这么想,周殷在楚军内部还有威望可言么?一个将领,没有了威望,可就混不下去啰。   正当周殷准备向陈蒲提出决斗,不死不休的时候,项羽站出来了。他不能不出来,周殷这事做得不对,但他是楚军的人,而蒲将军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   他要去弥合这个矛盾才行,不能闹得不可开交。   “蒲将军,我手下刚才出言不逊,有所冒犯,实在是抱歉。”项羽脸上带着微笑,言语却是软中带硬。   “没事,刚才只是个玩笑,哈哈,玩笑而已,我现在都不记得了。”陈蒲在一旁打哈哈。   项羽微微皱眉,这人是软硬不吃啊,你忘记了?把人家衣服都割碎了还叫忘记了?必须要找回场子,不然楚军的脸都要被周殷丢光了。   “蒲将军,在下对你高的剑术很仰慕,想讨教一番,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废话,当然不方便!哪有一到公司,面试都没有开始就殴打老板的!   “羽儿,不得无理。”项梁终于不得不站出来了,再看戏看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项梁大将军,羽将军想和我切磋剑术,这个没问题,只是在下现在早饭都没吃,没有力气,一路上也是风尘仆仆,可否将时间定在三天之后?”   老毛病又犯了,不知道见好就收,装逼上瘾。项梁已经打算放过他,而陈蒲却不甘心一来就被下马威!他也要立威!   装低调太久了,劳资也要雄起一把。   人群中,刘季眯着眼睛,饶有趣味的看着陈蒲。更远处一颗不引人注目的大树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嘴角露出了微笑。    第二十章 虎毒不食子   项梁心里在暗暗叫苦!此刻已经是骑虎难下!   这回是偷J不成蚀把米。所有的大人物都到齐了,是展现自己领导力的时候了。   自己主持这场比斗,更能增加自己的威信!   但是这场比斗真的有意思么?值得赌上自己侄儿的名声?   赢了,胜之不武。项羽已经是冉冉升起的将星,以能战,敢战闻名遐迩。   这个蒲将军他喵的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啊?赢了他又能怎么样?难道项羽赢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是件很稀奇的事情么?   换句话来说就是赢了的话,在所有人的预想之中,没什么意义。   万一输了呢,那可就掉大了。   什么?身经百战的小项将军打不过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泥腿子?这脸还要不要?   这不是丢项羽一个人的脸,甚至不是丢项梁一个人的脸,如果被这个蒲将军打败,整个楚国都要蒙羞。   项梁恨恨的看了一眼周殷,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项梁也没给出个准信,下面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陈蒲眯着眼睛,在看到底有谁会跳出来。   果然没有等太久,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至少在此时此地,没有敢忽视他的声音,这个人就是昨天刚刚登基的后楚怀王熊心。   “两位勇士,一个是我楚国的后起之秀,一个是前来投奔咱们楚国的有识之士,三天之后,就让他们在此公平的比斗吧,各位都来做个见证。”   陈蒲意外的看了熊心一眼,对方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嘿嘿,本来以为你是汉献帝,结果你要当秦始皇,看来后面项羽毫不手软的杀你,确实不是心血来潮啊。陈蒲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熊心,当然,眼神充满了感激,影帝妥妥的。   陈蒲虽然闷S,但并不傻,他也是有底牌的,就是轻音给他的那三颗药丸,当然,三天时间,只能吃一颗。   希望有用,不然后面铁定要出洋相了。   “在下和英布将军的六千兵马,就在十里之外驻扎,我先回营与项梁将军的大军互为犄角,彼此照应,三日之后,在此地,我和项羽将军将会公平切磋,点到即止。”   软中带硬,滴水不漏,项梁心里点点头,这个蒲将军肚子里是有货的。   陈蒲说完就对众人行礼,拉着辛追转身就走,他走了,英布也不好呆在这里,拉着吴丹一起往回走。   回到自己的军营,陈蒲就让大军搭建简易的小型训练场,洗浴的木屋给自己备用,辛追指挥人烧火做饭,准备了大量的食物,为陈蒲的“闭关修炼”做准备。   一千人说少也不算少,这些人将营地与英布的大军分割开,守护着新搭建的个人训练场,场内就只有陈蒲和辛追两人。   陈蒲的噩梦开始了,一吃下那枚药丸,他就仿佛几年没有吃东西一样,极度的饥饿,自己化身为吃货,疯狂的吞咽辛追精心准备的吃食。   光吃是没有用的,陈蒲记得轻音的话,将沙袋绑上自己的腿脚,开始爬坡,举重,跳跃,奔跑……   不知道为何,身体的力量极为庞大,陈蒲试过了,可以打断碗口粗的树木,然而剧烈活动后的饥饿也是难以忍耐的,他又转化为了吃货模式……周而复始,只睡了两个小时,其余的时间不是在锻炼就是在吃饭,   陈蒲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拼命的吸收能量,一股股热流流进自己的体内,顺着四肢游走。当初和轻音扳手腕时对方那不可思议的蛮力,在他看来已经不是遥不可及的目标了。   辛追也是忙进忙出,特别高兴,因为陈蒲跟别人决斗,全是为了她,而且已经都赢了一场,那动作好帅,虽然自己什么都没看清。   第一天过去,陈蒲看到辛追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那微微隆起的胸脯,稍微有些翘起的臀部,清纯带着娇羞的面容,心中有一股邪火在燃烧,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冲过去把对方压在身下。   意志坚定的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单纯的辛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第二天和第一天一样,陈蒲有规律的吃饭,运动,只不过心底对辛追身体的渴望,已经压制不住,看她的眼神,已经是毫不掩饰的侵犯。连辛追都察觉到了,红着脸跑开了,留给他一个靓丽的背影。   第三天这种情况消失,陈蒲乘机加大了运动量和饭量。身体里力量的增长已经变得非常缓慢,似乎药效已经彻底过去,陈蒲非常轻松的就掰断了很粗的一根树枝,现在他对自己的力量很满意。   辛追如同一个温柔的小仕女,将陈蒲更换的衣服拿到木桶旁边,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让陈蒲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刷的一下就从木桶里站起来,一把抱起辛追,吻上了她粉红的小嘴,侵略性的长驱而入。   怀里的美人身体变的僵硬,随后又酥软得似乎没有骨头一样。把辛追放到床上,陈蒲粗鲁的撕开了对方的衣服,手脚并用的挑逗着未经人事的少女,身体死死的压住辛追……   从来没有接触过男性的辛追,在陈蒲极为猛烈的攻势下,沦陷了,兴奋得晕了过去,一丝不挂的身体等着自己有好感的男子的采摘……   后脑生疼,陈蒲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模模糊糊的,好像自己粗暴的把辛追压在床上,后来……   额头一阵冷汗!陈蒲心里暗暗后悔,自己该不会对这个小女孩真的做了什么事吧?   坐起来一看,辛追躺在床上,穿得好好的,当然,已经不是那件被他撕破的衣服。自己竟然坐在地上。一个满头华发,样子看着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桌子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清醒了吗?要是我再来晚一点,这女孩的身子可就被你破了,陈蒲。”那中年人淡淡的说道。   “你是逸仙?”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没错,你很聪明。对了,知道我的珠子哪里去了么?”逸仙意有所指。   此时的情况,任何装糊涂的行为都会遭到对方无情的反击,陈蒲决定实话实说,这些事情,他根本掌控不了。   “哦,这么说来,是仑月的女儿在一直帮你啰,珠子也在她那里对吗?”逸仙若有所思的问道。   “嗯,应该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好,我很欣赏你,珠子的事情我不计较了。我也不提招揽你的事情,想必你是冲着仑月女儿的美貌去的,不把她搞到手,你肯定不会改换门庭的。”   “这样,你帮我好好照顾辛追,你想上她的话请随意,不过我提醒你,如果你不想让你们的孩子成为悲剧的话,那就最好不要孩子。”冷漠无情,另有所图,这个叫逸仙的男人,陈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一年后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这男子就往外走。陈蒲突然对他喊道:“辛追是你的孩子吧,为什么你要把她当工具?”   “她只是一件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工具,我没有子女,只有一个心爱的女人。正因为你是为了老婆孩子才来这里,我才会与你多说几句。不要以为你的手很干净,你还没资格来教训我。”   “怎么会没有资格,你把活人做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还不许别人说吗?”一想起这个逸仙做的那些事情,陈蒲就怒发冲冠,倔脾气上来了。   “你说那个啊?只是半成品而已,所以你觉得是邪术,其实我也对那个很恶心,只不过是实验的步骤之一,无法省略。你被仑月的女儿找来,也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吧,比我强很多?”   不屑的看了陈蒲一眼,那人走出屋子,等陈蒲追出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叫逸仙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情啊。轻音是仑月的女儿,这个仑月又是谁?   一团浆糊!不过多亏了这个神秘人到场,不然自己真的就把辛追给上了,万一怀孕,搞不好难产会死人的。陈蒲发现轻音的药都非常的不靠谱,每次都会有莫名其妙的副作用。   不一会辛追醒来,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经历过什么,可能是逸仙的什么手法吧。她不问,陈蒲也不会提,只不过想起辛追那白花花的身体,那视觉的冲击和柔软的触感,自己颇有一点做贼心虚,不敢看对方。   “蒲大哥,你明天有把握赢吗?”辛追关切的问道,她虽然单纯,直觉却是很准,知道明天这场比斗,意义重大。   “没事,我不会输的。”陈蒲把胸拍的啪啪响,只不过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项羽可不是周殷,那是力拔山兮的家伙,就光力气这一项,自己都不一定能干的过。   似乎是看到陈蒲没什么信心,辛追握住他的手,鼓励他道:“蒲大哥,在我眼中,你是最厉害的,明天我一定会为你鼓劲的!”   傻丫头,你鼓劲有什么用啊,人家可是西楚霸王,虽然哥开了挂,未必能挡住大波斯的一击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看到辛追的眼睛,不忍让这个单纯的女孩失望,陈蒲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那个逸仙对辛追做了什么手脚,或者是这女孩太累,很快就进入梦乡。   陈蒲坐在桌子旁边,思绪难以平静。   爱屋及乌,一个男人如果深爱一个女人,不可能对她和自己的孩子如此漠视,陈蒲也是做丈夫做父亲的人,这一点非常清楚。   那么这个逸仙的话就非常有意思了,他爱的那个女人,绝不是辛夷的妹妹,辛追的母亲。能把自己的孩子当工具使用,甚至不在乎别的男人是不是会上她,这心思,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辛追的母亲很可能只是对方逢场作戏,甚至是倒贴上去的!   辛追可能只是一个偶然的错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逸仙当作是试验的载体。   轻音在这件事上面也不单纯,她拿走的那个珠子是为了什么?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正当陈蒲在那里冥思苦想的时候,他思索的对象,那个逸仙,还有轻音,还有一个不知道的李追风,三人正在不远的树林里对峙!   周边的树木都闪耀着诡异的冷光,似乎将他们围成一个圈,从三人的站位看,很明显轻音和李追风是一伙的。   “你们要那颗珠子没什么作用,还给我吧,我要做什么你们都是知道的。”逸仙的语气很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没啦!已经用掉了!”李追风在一边笑嘻嘻的,似乎在刺激对方。   “好吧,那以后再说!”逸仙出人意料的选择了退让,整个人消失不见。   轻音和李追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还判断必然有一场恶战的。   “李追风,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轻音至今对他的计划不是很了解,但是李追风智谋过人,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首先,我给你的那个东西,还缺一个引子,就是这玩意,等我研究好了就帮你按上去。”   “还有呢?”轻音觉得这个理由并不能让她信服。   “还有嘛,我这位大哥的目的,我并不反对。然而他做事太极端,最后的结果却不一定会是想象的那样,有可能会引起大麻烦,所以我会破坏他的计划。”李追风在那里侃侃而谈,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哦,看来你是发现了什么,对吗?”   “没错!我大哥是当局者迷而已。之前那件事情我一直在追查,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   “能告诉我吗?”   “暂时还不能。”   “哼!你这个坏人!”   “别向我撒娇,你怎么装都不像的,心机女!”   “每次说话都会被你气个半死,我走了,你别玩脱了,单独对上逸仙,你会死得很惨的。”   “能不伤人自尊么?”这话音还未落,轻音就已经消失不见。   “为什么世间有那么多的痴人呢?失去很容易,再找回可就难了。”他也想起一些往事,一些悲欢离合。他也有在乎的东西,只不过跟陈蒲这样不甘心的家伙不同,他选择了接受。   明天始终是最美好的!   辛追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亲手种下一棵树苗,这棵树以R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在壮大。   等树木有辛追大腿那么粗的时候,生长停止了。辛追抚摸着这棵奇异的大树,触感是那样的真实……   很多情节到后面会展开,前面必须要有铺垫,嘉宝儿不会留下不填的坑。    第二十一章 鳄鱼翻身   项羽用手摩挲着宝剑的剑柄,他此刻已经是最佳状态。   这场比斗,意义重大,不容有失。   这个蒲将军,不简单。他刺向周殷的那些剑招,快如闪电!自己仅仅是看到了残影!   周殷的武力不算弱,结果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被羞辱成那样,虽然是他不对在先,但毕竟是楚军的大将,不能任人羞辱。   蒲将军的招式是学的项庄的,但稀疏平常,很明显的野路子,没有名家指点。   不过就算如此,和周殷的那场比斗,也能看出对方悟性惊人,将他出剑度极快的特点完美融合。   这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对手。这是一场不能轻视的战斗。   正当项羽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的卫兵突然走进来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项羽的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   “快,带我去看看!”项羽一口气起身往外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个僻静的小帐篷里,项庄和另外两名太阿的成员,躺在床上,他们都受了伤,身上各处有骨折的现象,然而没有生命危险,项庄的肩膀被人卸掉,此刻已经接好,左腿骨折已经打上夹板。   项羽的眉头皱的更紧!打伤项庄他们的人,是故意而为之,而且根本没打算杀他们,就是拖延时间!   “项庄,你是怎么受伤的,是谁打伤的你们。”项羽低声的问道。   “大哥,我也不知道啊,之前我叫人来报信说任务失败,但是找到了蒲将军,之后我跟他一起回来的,前几天蒲将军说让我先回来打前站,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结果来这里的路上,就遇到个中年男子,把我们给打伤了。”   项庄脸上出现迷惑的神色,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事情。   “项庄,你详细的说说看,这路上究竟生了什么事。”   于是项庄便对项羽说出了路上的遭遇。   他们和陈蒲英布告别之后,快马加鞭的往薛地赶路,结果在准备趟过一条很浅的小河时,被一个中年男子拦住了去路。   这人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开打,几招下来自己这边的两名太阿的成员,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打倒在地,疼得昏迷了过去。   项庄自己也被人踩着胸口不能动弹。   不久他也莫名其妙的陷入昏迷,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隐约感觉有人在对自己问话,但问话的内容,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匪夷所思!项羽完全搞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何在!如此的神奇和诡异,让项庄这等身手的人毫无还手之力,简直是被吊打。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完全不明白!真要说的话,项庄如果提前到了,似乎自己和蒲将军的那场比斗,就可以避免,永远都不会生。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牵引着,项羽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觉。   ……   “嘿,smrt,那边来了火辣的小妞,不过年龄小了点,不是我的菜,再过几年,保证能让你下不了床。你上不上?”   狙击手拉莫维奇在黑蝎子耳边悄悄的说道,这家伙除了杀人,就是在床上和不同的女人翻滚。   黑蝎子不喜欢管这些破烂事,只要这家伙在战场上射的准就行。   刚刚执行完秘密任务,他们在贝尔格莱德的一个酒吧里喝酒,黑蝎子虽然年少,却是队长,绰号smrt,塞尔维亚语中的死神之意。   波黑战争中出尽了风头,乃是塞族不轻易出动的杀手锏。每次黑蝎子出马,都是大事件。   其带领的so2小队乃是百战精锐,个个骁勇善战,乃是情报局手下幽灵战士之中的老大。   叫o2之意,说明他们叫第二,没人敢叫第一,前面那个番号一直是空白,没有队伍敢认领。   黑蝎子连美国的军事观察员都敢杀,任务之外,只看心情,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不死不休。   “听说你是so2的队长,我叫米拉维奇,你可以叫我米拉,现在开始是你的队员,不过我迟早会是队长。”这名身材火辣,但明显还有些青涩的少女,竟然直接走到黑蝎子他们那一桌。   语气嚣张奔放,一如她那惊艳的外貌。   带刺的玫瑰!拉莫维奇吹起了流氓的口哨,黑蝎子让出了身边的位子,对米拉说道:“我的队伍里不会有废物,因为废物们都死了,你来随意,你走也随意。”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因为他心虚,因为他对这个女人动心了,看到米拉的第一眼,他就想亲吻她,他就想抚摸她,他就想和她在床上翻滚,做那些拉莫维奇平常干的事情。   这种想法是危险的。黑蝎子不止一次的杀死在男女欢好中不能自拔的敌人。   他缺乏安全感,感情和女人什么的,都是奢侈品。   他把刚才的感觉理解为青春期的躁动,其他队员跟着也出来了,包括米拉,因为在这个队里,黑蝎子有着绝对的威信……   从睡梦中醒来,黑蝎子现自己满头大汗。“又梦见米拉了啊,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带着孩子应该会很辛苦吧!”   唏嘘感慨,有些东西因为外部的压力,错过了就错过了,人只能向前看。   章邯给了他机会,这次楚军的先锋,由朱鸡石、余樊君带领,这两人都是秦末起义冒出来的人,要说战阵,确实是经历了不少,但是要说能力吧,实在谈不上多厉害。   黑蝎子唯一的问题在于自己的人马不太多,对方的人数足足是他的四倍。好在章邯只是让他防守而已,但防守怎么能显示他的本事!   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夸张。在长沙郡他吃了太大的亏,现在要连本带利的找回场子。   粟县有一条不宽的小河,并且还在一个地方分成了y字型,黑蝎子开始分兵,把仅有的五千人分成两部分,自己带着三千人从小河破土引流,在y字型的中央建立了一个壁垒,四面环水,用土堆起高墙。   两侧都可以走小船运送补给,不会被对方截断围死。   另外两千人,在河的上游堆起石磊,截断部分河流。这一招是屡试不爽的一招。只要时机用得好,可以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这几日接连暴雨,两军在雨水中厮杀,占据地利的秦军,明显的处于上峰,楚军死伤惨重,把河水都染红。这片小区域兵力无法展开,又处于水源的关键节点,让朱鸡石、余樊君两人坐如针毡。   杀人杀到手软的黑蝎子,虚脱着被手下扶到安全的地方休息。   ……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黑蝎子左脸出现了一个红印子,米拉颤抖着拿着手枪指着他。   她那精致的脸庞上布满了黑色的阴云,眼里的泪水似乎要奔流而出。   “你为什么连孕妇和三岁小孩都不放过!任务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其他的队员已经走开,天赋惊人的米拉,已经是副队长,正副队长吵架,其他人还是不要围观比较好。   “那些都是敌人,敌人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身份。”黑蝎子对米拉有特殊的情愫,所以才会废话,不然你以为他不敢杀自己人吗?米拉是占着自己美貌的便宜。   “一个手无寸铁的孕妇,一个三岁小孩,对你这样的无人能及的强者,会有什么威胁?你就是喜欢杀人!你是个懦夫!”米拉已经开始流泪,连她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   黑蝎子的英勇无畏吸引着她,无数个春梦里,对象都是这个年轻的男人。   她害怕自己的梦中情人是一个杀人狂魔,虽然他在某些人眼里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啪的一声枪响,被黑蝎子击倒的孕妇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手枪,趁着两人不备,对着米拉的后背就是一枪。   少年时期的黑蝎子,就不怕这种偷袭,更何况此时已经是身经百战。只不过米拉站着的位置不是太好,黑蝎子搂着米拉的腰,侧翻而过,回头看也不看就是一枪,那孕妇的头上出现一个血洞。   黑蝎子的右肩膀被打伤,子弹陷入身体。米拉抱着他拼命的哭泣!不知道为什么,黑蝎子没有恨,反而很庆幸米拉没事,他情不自禁的搂着米拉的腰,把头埋在她的头里,呼吸着她身上的气味,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天晚上,趁着大家不注意,米拉摸进了黑蝎子的卧室。   黑蝎子没有问米拉为什么会进来,因为他白天就已经有所预感,米拉看着他那温柔的眼神,和拉莫维奇摆脱不掉的那个情妇,一模一样,虽然她们的年龄差了二十岁。   他也一直在等她,如果半夜米拉还不来,他就会摸过去。不得不说来电了的男女之间,真的会有感应,连黑蝎子这种从幼年开始就只知道杀人的家伙也不例外。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语言的交流,一开始就直入主题。他们像是求知欲无比旺盛的婴儿,在对方身上探索着。情不自禁的欢呼和喘息尖叫,如同美丽的交响乐。   战场上米拉比黑蝎子差远了,床上两人旗鼓相当。男女间亲热的这种感觉,只能用美妙来形容,他们都乐此不疲,不愿意停下来。   这一夜,两个十几岁的青年男女,热烈的告别了自己的少男和少女的时代。   第二天两人在队内就宣布结婚,战场上诡异多变的形势让他们都等不起。   随后就是柔情蜜意的一段难忘时光,手上沾着无数人鲜血的一对恋人,迎来了人生当中最美的爱恋时光。   只不过一个月后,这一切戛然而止。因为米拉怀孕了,不得已退出了so2,作为丈夫的黑蝎子也想隐退,然而,幕后的大佬并不愿意这面黑色的旗帜倒下,平静下看不见的阴谋和背叛在酝酿。   ……黑蝎子最近老是会梦见自己曾经的妻子和儿子,回忆以前的事情。   是的,她们活得好好的。只不过选择了这条路,为了不拖累她们,今生恐怕都无法相见,除了金钱,他已经一无所有。除了钱,他什么都给不了拉米母子。   李追风答应送他回到过去,他觉得自己有可能还是会去找米拉,不过也可能不会,平淡的日子并不适合自己,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本来他可以选择厮守,但是他害怕自己将来会不爱了,也担心对方将来不爱了,于是选择离开,这也是一种保护,他和米拉都清楚这一点。   爱,至少还是新鲜的,没有被日常的琐事磨损掉。   记忆里,我是你的男神,你是我的女神,在一起拥有过,甜蜜过,两人有了爱情的结晶,那就够了。未来在一起的厮守不一定会比记忆更甜蜜。   这一点上说,黑蝎子虽然接受了爱情和女人,但却依旧不相信。他相信的,永远都是自己。   或许老了,黑蝎子还会嫌弃又胖又丑的米拉,米拉也会嫌弃又老脾气又差的黑蝎子,又何必要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呢?   相比而言,陈蒲才是个真正的勇者,即使是一夕贪欢的孽缘,他也敢认下来,承担当父亲的责任。   看着护城河下楚军的尸体,黑蝎子觉得对方已经快要失去耐心,河水的水位似乎也涨起来了,可以行动了。   雷霆一击,就在明日!   第二天天没亮,养精蓄锐的秦军趁着夜色与楚军脱离接触,察觉到秦军动作的余樊君,带着他手下的人马就去追击,朱鸡石紧随其后。   然后就没用然后了,小河的河水暴涨,决堤!大水冲得他们七零八落,有些掉进河水里死掉了。损失其实还不算太大,因为那条河也不是黄河。   但接下来的全是噩梦,秦军蜂拥而至,见人就杀不留活口。很多楚军连兵器都被洪水冲走,根本无法抵御,大军一触即溃,余樊君试图整军,被黑蝎子现,一刀下去,头颅飞天,大军主帅毙命,树倒猢狲散,楚军各自奔逃……   见势不对的朱鸡石,在秦军冲过来的时候,他就悄悄的逃走了,仅仅带了三个侍卫,逃到胡陵躲起来了。   两万楚军先锋,在粟县与秦军顶了一会,在绝对优势的兵力下,在章邯大军还未出动的情况下,被打得稀里哗啦,几乎全军覆没。   得到消息的章邯也是一愣,没想到黑蝎子这么快就翻过身来了,这家伙打仗的能力真不是盖的。   又起又落,黑蝎子再次掌控一万人大军,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准备继续给楚军沉重打击。   翻过身来的鳄鱼,露出了獠牙,等着项梁的楚军和各诸侯联军。阴暗处隐藏的一条美女毒蛇,似乎也准备在关键时刻咬项梁一口。   这些阴谋阳谋,被算计的项梁并不知道,他此刻正看着场上准备比斗的项羽和蒲将军,心里为项羽捏了一把汗,这场决斗,真输不得!    第二十二章 不胜而胜   历史上的项羽究竟有多厉害?个人武力有多高?不同时代的人看法略有不同,但在当时无可匹敌,这点毫无争议。   别的不说,光中最后那段就看得出来,几十骑突围,无一折损,项羽开挂杀汉军将领如同探囊取物。   在对方绝对优势的兵力下,能杀到乌江自刎,也不是等闲之辈能做到的,特别是兵败之后,在没多少人的情况下,还能突破韩信布置的重重封锁,更为难得。   个人武力是这个时代的翘楚,这一点是史学界的共识。   而且史书上说项羽“去学剑,又不成”,项羽觉得学剑术是一人敌,半途而废了,并未把剑术学的多精妙,很可能是在实战中总结的剑法。   总而言之,这个人相当不好对付,虽然他此时还未经历风雨的考验,还是一只年幼的老虎,还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校场之上,陈蒲躺在地上,抬头看着项羽。周围的人全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之前生猛得无可匹敌的蒲将军,走了几招就被打倒。   只经过两招,陈蒲就因为项羽的蛮力打得节节败退,周围的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他就被打倒在地。   但很明显的一点伤痕都没有,片刻就站起来,像是没事的人一样。   陈蒲对着项羽拱拱手说道:“项羽将军剑法精妙,武力不凡,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说完还笑眯眯的对着项羽眨眨眼。   憋闷!项羽胸前有一口恶气出不来,差点气晕过去。   对方可能完全不如自己,但也未使出全力!   对方有杀招,使出来谁胜谁负难料。刚才的比斗,对方第一招就牛刀小试,若不是和自己是一边的人,打起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对方有意相让,赢了这个蒲将军的,是项梁的侄儿这个头衔,而非是自己的本事。   这叫心高气傲的项羽如何能服气呢?   刚想开口让对方继续战斗,项梁跑到场中央,隔开二人,大声说道:“项羽将军小胜一筹,蒲将军也是人中俊杰,这两位都是我大楚的栋梁,有如此猛将,楚军必胜,必能伐无道,灭暴秦!”   “伐无道,灭暴秦!”“伐无道,灭暴秦!”场边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项梁松了口气,这几乎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依然牢牢控制着局势。陈蒲也松了口气,有轻音的指点,总算是惊险过关。   项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心里是很不服气的,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胜之不武就是最好的概括。   然而他不是傻子!蒲将军是有意相让,给足了自己面子,维护了楚军内部的平衡和团结,自己的叔父项梁脸上也有光!若是再搞出什么风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军内部危机重重,对于抗秦大业极为不利。   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他不会去做。   蒲将军不会走,他以后会是叔父麾下的大将,要讨教,有的是时间。   只好先这样了!项羽在心里无奈叹息了一声。   只有周殷的脸一直是黑得像碳一样,自从被陈蒲羞辱,他在楚军内的境况一落千丈,甚至一落千丈都不足以形容,如果不是没有退路,他简直是要准备跳槽到别的诸侯里面混了。   那一仗之后,前一晚还在身下婉转承欢的两个美人,就不辞而别,回去找陈平复命去了,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没办法,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是英雄,那对不起,只好公事公办了。   陈蒲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下校场,辛追跑过来拉着他的手,把他从头看到脚,让某人全身都觉得不自在。   “蒲大哥,你没事吧,刚才你被打倒在地,我好担心你会出事。”辛追此刻都还是心有余悸。   陈蒲看着她那清纯的小脸,眼角似乎都还残留着泪水,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的呢!”   “哦!”辛追似乎还是有点不高兴。   “我输了你觉得惋惜?”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嗯,有一点点。”辛追没有心机,实话实说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回去我再跟你细说!”陈蒲拉着辛追就走,没想到被项梁挡住了去路。   “蒲将军,久仰了!”项梁笑眯眯的,只是眼中饱含深意。   陈蒲当然知道他是在说什么,拱手还礼,不卑不亢的说道:“项将军,我先回营地整军,之后便会和英布将军一同加入楚军的序列,在下在项将军麾下,一定会奋勇杀敌,诛灭暴秦。”   听着陈蒲的客套话,项梁也是一脸严肃。“蒲将军带人来投,又心向楚国,一片赤诚,在下惶恐。蒲将军原序列人马不会打散,并且兵器补给与我项家军精锐一致,望蒲将军莫要辜负楚怀王的一番心意啊。”   老狐狸!真特么虚伪!   陈蒲皮笑R不笑的拍胸脯说道:“在下一定不负所托,做到最好,回头见了,项将军!”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一旁看热闹的英布,当项羽获胜的那一霎那,就被自己的老婆吴丹拉扯着离开了,直到他走都不知道妻子是何用意,气得吴丹在一边不理他。   哼!二桃杀三士的道理都不懂,希望肚子里的孩子不要继承蠢爹的脑袋,吴丹恨恨的想到。   ……   粟县秦军大营,临时的点将台之上,章邯亲自给黑蝎子授予印章,虎符,单独的军旗,这不合秦律,但很能激励现在这支三十万人组成的秦国最后支柱。   之前黑蝎子私自改军旗的事情,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是浮出水面,名正言顺。   “必胜!”章邯抽出宝剑,指向天空大喊着。   “必胜!”“必胜!”“必胜!”   秦军沸腾了,士气到达了顶点。   黑蝎子这一仗赢了,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没有援军帮忙的情况下,在接到的是防守命令的情况下,还能全歼楚军精锐先锋!自身的损失微乎其微!   章邯扪心自问,处于黑蝎子的位子上,赢是能赢,打不出这等骇人的战果。对于黑蝎子的手狠,他彻底选择了无视,没办法,这年头能打仗,能打胜仗的就是王,其他的全要靠边站。   连一向看黑蝎子不顺眼的李平也不得不承认,这厮真不是普通人,不管从出身可疑还是作战手法。   他这次是真的服气了,黑蝎子确实够嚣张,但是他有嚣张的本钱!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在欢呼!   胜利带来的快感,无所不能的错觉,让黑蝎子陶醉,不能自拔!   此刻他脑海里出现的,是米拉在身下兴奋得要扭曲美艳脸庞,是自己走出人生最低谷时那一刻的复活!   他的思绪回到了波黑战争结束后的平淡岁月。   战争的英雄,成为了罪人,自己的妻子米拉,那梦幻般的美貌,特殊的身份,成为了各类新贵猎艳的首席目标。   已经一无所有的黑蝎子,已经被解散的s02小队,已经生下儿子,要照顾家庭无法战斗的米拉,生活得都相当不好。   舆论的导向,让手上沾有太多穆族人鲜血的黑蝎子成为众矢之的,似乎整个国家的分裂就是因为他一样。   没有人愿意雇用他,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做生意,没有人愿意和他发生联系。   英雄,被这个国家所背叛!被这个民族所背叛!对于此,黑蝎子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只是为了活命而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把米拉拜托给拉莫维奇和丝毫不嫌弃这个浪子,最终成为他妻子的那个原情妇,黑蝎子走上了为钱卖命的路。   这一走就是两年!除了偶尔的几个电话,银行卡上不断跳涨的数字外,米拉甚至都感觉不到黑蝎子的存在。   只有打开电视机,听到某处哪个要员被暗杀,哪个反/政府武装开始割据等消息的时候,凭着直觉,能发现丈夫的蛛丝马迹。   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稚嫩青年,站在一面被涂成部分黑色的穆族新月旗下,一脸倨傲。涂抹的部分,正是一只简单明了的黑色蝎子。   “你这个恶魔,真主不会放过你的!”那个伊玛目捂着胸口,恶毒的看着黑蝎子。   “这个世界上你不需要信仰神,如果信仰,信仰我这个死神就够了!”说完便是几发子弹,穿透了全身各个重要部位。   这一个画面定格在米拉的心里,她知道,自己的心被那个少年俘虏了。   自古美女爱英雄,不外如是。   看着熟睡的幼儿,米拉心中有一丝安慰,至少英雄有了后代,还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只是幸福的时间太短……   “一周前,两架以色列军用直升机在与黎巴嫩毗邻的以北部上加利利地区上空相撞后坠毁,机上所载军人无一生还。当时,这两架直升机正向以军占领的黎巴嫩南部“安全区”运送兵员,机上还装有武器等易爆物资。共造成73名特种部队军人死亡,其中包括13名军官。“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官员称,此次事故另有内幕,但具体的不方便透露,本台将持续关注。“啪的一声关掉遥控器,米拉心有所感!   这一定是smrt!一定是自己的丈夫做的!   黑蝎子心高气傲,自从开始为钱卖命之后,枪下之鬼从来没有泛泛之辈。此时的米拉,已经在贝尔格莱德住起了别墅,雇用当时s02小队的成员作为保镖,拉莫维奇为管家。   托了黑蝎子出生入死的福,他们都过上了优渥的生活。当然,这些人中不少人也为黑蝎子提供各种帮助,从假护照到军火,一应具全。   一个人影从窗户里钻进来,一把抱起米拉就往卧室走去,遭到突袭的米拉,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娇艳的红唇瞬间堵住了对方的嘴。因为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   床上两人剧烈的冲击,让米拉的脸变得扭曲,脑子快要被快感淹没,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她喘息着问道:“smrt,以色列……哦,的那件事是你做,啊,的吗,啊,啊?”   两人的亲热导致她都无法完整的问出一句话。   “嗯!”同样被**所淹没的黑蝎子,含混的答应了一句。   哪知道米拉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用力一翻身就骑到黑蝎子身上,低头看着他,长发垂落,宛如女神!   “smrt,你是最棒的,你就是神,来,征服我吧,今天我好有感觉,我还想要个孩子,快!快一点!不要顾忌,用力一点!”在那些新贵面前冷艳如同冰山的米拉,此时和妓/院的那些荡/妇没什么区别,甚至更浪/荡。   米拉最爱黑蝎子的,就是他的英雄气概。   在知道以色列那场惊天大案就是黑蝎子做的之后,她全身都酥软了!能成为这等盖世豪杰的妻子,此生无憾!   仿佛狂风巨浪之中的小舟,米拉在床上不断的讨饶,黑蝎子已经憋了两年,当然不会客气!   数不尽的风吹雨打,柔情蜜意!两人温存了几天之后,别墅被一支不知名的佣兵小队突袭,精锐的s02小队奋勇抵抗,全歼敌人。   黑蝎子再次离开了,因为他再一次被盯上了,这次的猎手是摩萨德。米拉在搬家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第二个孩子。不久之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空袭南联盟,米拉和黑蝎子彻底失去联络……   只有银行账户上不断变化的数字,让他们确信对方还活着。   如果当时不走,结果会怎样?   黑蝎子有时候也会想这个问题。不过上了摩萨德的黑名单,排名还如此的高,想来怀孕的米拉无法幸免!至少孩子保不住。   两个孩子,都在非常尴尬的时候被怀上,直接影响了他们的命运。但是过去不能假设,人只能往前看。   结束这一切,之后回到自己的童年,避开战乱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看着手下经过战火的淬炼,更加的精锐,信心越发的足了。   章邯拍了拍黑蝎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要有顾忌,放手去做吧。我只问胜负,只看结果,不论过程。”   “在下知道了。”黑蝎子淡然的拱手,到这里很久了,他也稍微学了一点礼仪。   这一场大胜,他已经找到了感觉,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已经在最佳状态,等着项梁的楚军。   ……   “这么说来,你是故意让项羽的了?”辛追的眼里全是小星星,兴奋的问道。   陈蒲已经告诉了她,当时的所有情况,因为他知道辛追虽然单纯,口风却是严得惊人。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这是一种策略,真要打起来,那还不一定。”陈蒲想起昨晚那个神秘的轻音过来,给自己出的点子,今天果然应验了。    第二十三章 大神你终于来了   陈蒲回忆起昨晚生的事情,感慨每次轻音出现,都是及时雨。   想起来,她的那些所谓道具,一切都是那么神奇,但隐隐有一条很清晰的脉络。   就是时间!   蕴藏着改变时间的力量,其余的附带效果,都是不值一提,没啥稀奇的。   昨天夜里,知道第二天要和西楚霸王比试,陈蒲不敢托大,一直在寻思对策。   无解!对于项羽的蛮力,无解!这是一力降十会的技巧,除非自己成为大力士,否则没有一点赢的可能。   “这位陈大爷,你是否还在想怎么赢项羽呢?”身后出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陈蒲不回头就知道是轻音,因为她的声音很特别,很好听。   回头呵呵一笑,陈蒲一句话差点把轻音气个半死。“来,小妞,给大爷笑一个!”如同流氓一样的调戏,轻音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才好。   这人要挂了,临死之前估计都忘不了调侃。   面对面的坐下来,油灯照得陈蒲的脸忽明忽暗。虽然嘴上花花的,但很明显他的心事很重。   “不要担心,你床上那个小美女晚上不会醒来的。你就真不怕忍不住对她下手?还每天睡一张床?”轻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正在考虑怎么对付项羽的陈蒲没能感觉出来。   “人心不古,兵荒马乱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她一个人睡,搞不好有人趁我不注意就会爬上她的床。相反,睡我旁边却是最安全的。因为我不会对她做什么。”陈蒲对着轻音解释道。   听上去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但某人的人品明显就不那么让人信任!   还不会做什么呢!是谁把别人的衣服撕了,压上去又亲又摸,差点就干上了,陈蒲你说话真是大言不惭啊。   这个人在这里一直处于自己的监视之下,他那点破事当然瞒不过轻音。   心里鄙视陈蒲的虚伪,不过那件事还真不能怨他,是自己的疏忽大意。   一个男人压缩了十年的欲望,一旦引爆,当然会六亲不认。就算是头母猪也会上,更何况是清纯可人的辛追呢。那药丸的作用本身就是房事助兴用的。   对于身体的淬炼,只对陈蒲这样没有经过锻炼的人有效,是自己疏忽了没有提醒他。   “不说那个,明天的比斗,你打算怎么办?”轻音严肃的问陈蒲。   “还能怎么办,只有打呗,我就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某人摊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轻音却哈哈大笑,对陈蒲说道:“别忘记了,你把加斩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不要等项羽出剑,直接快拔剑,把剑放他脖子上不就完了呗。”   这也可以?陈蒲一瞬间愣住了。   那个,好像,似乎,没什么大问题,确实可以试试。   陈蒲心头火热,开始摩拳擦掌。能单挑打赢项羽,这是多么大的一项史诗成就啊。   “不过你确实不能用这一招对付项羽!”轻音那红润的小嘴唇轻轻吐出这句话,一头冷水,将陈蒲刚刚有点火热的心,浇灌得拔凉拔凉的。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话你听过没?”   废话!克劳塞维茨中的名言,哥一个学历史的怎么会不知道。陈蒲觉得轻音多此一问。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为了混进楚军当中,然后方便浑水摸鱼。打赢了项羽,你在那里还能呆得下去么?”   小保安上班第一天就打了总裁的侄子,之后混的如鱼得水,成为人生大赢家,连龙傲天都不会这么吊。   这不是逆袭,这是作者自己亲自披挂上阵,连歪歪都省了,直接颁奖。   “比斗上必须输,政治上必须赢!”轻音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么说你是让我不要尽全力,还要让对方知道我很厉害,还得保护自己不受伤,对吗?”想了一会,陈蒲觉得轻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还不止于此。你不要扩大自己和项梁的楚军之间的分歧和误会。要给足项梁和项羽面子,以便你在其中四面逢源,长袖善舞。”轻音看着陈蒲的眼睛,点了点头。   卧槽!你还让我去让着项羽,干嘛不让我直接去买棺材!   “有没有一点小福利?”陈蒲弱弱的问道。   “难道你还想我亲你一下作为鼓励?”轻音斜着眼睛看着他,面具隔着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鄙视之意一览无余。   你亲一下顶屁用!陈蒲听的心头火起。劳资明天至少也得顶过项羽的三板斧,你就没什么吃完成神的药丸之类的东东,哪怕成神十分钟也行啊。   不然让哥单挑项羽放水,这不是嫌命长吗?   正当他在心里碎碎念的时候,手腕一阵剧痛!疼得他在地上翻滚,打翻了桌椅。   轻音捏住他的手腕,将一个手镯带在他手上。随后退开。   “你能不能下次提供一些靠谱的东西啊,每次都要折腾得我死去活来才甘心?这是什么东西?”陈蒲一脸的小幽怨,从地上爬起来。   “一种保护你手腕的装备。你不必害怕项羽的蛮力了。我看了一下,你的手臂力量已经锻炼出来了,但是手腕比较弱,这次如果硬扛项羽,搞不好会废掉。”   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啊!陈蒲感激的看了轻音一眼。   “对了,忘记告诉你,这东西不是抵御项羽的蛮力的,而是将力量卸掉,一瞬间的大力变为持续一天的小力,你的手腕估计会疼痛一天,而且你用完就的还给我。”   果然是坑爹!看了看手上的手环,又看了一眼轻音,陈蒲无奈的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好像每次都没有舒舒服服的招数!好像每次都被坑一把。   他看着为自己忙来忙去的轻音,虽然她的目的也许并不单纯,每次也都不怎么靠谱,但给自己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   做人不能只拿人家的好处,也要尽到朋友的本分!   突然想起那个李逸仙的事情,陈蒲觉得很有必要跟轻音说一下。   “那个叫逸仙的,昨天来找过我了,他似乎在辛追身上找什么东西。”   果然如此么?轻音的脸上没有半点惊讶,她监视陈蒲把辛追抱上床,准备共赴巫山的时候,画面突然中断,就知道有特殊的人物来了,也许是李追风,但更大的可能却是那个逸仙。   “哦,他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要我好好照顾辛追,一年后他会来找我,就这些。”其实那个逸仙还跟陈蒲说自己的女儿随便他玩,只要别把肚子玩大就行,某人觉得这种很禽兽的话就没必要跟轻音说了。   “哦,我知道了。”   靠,你知道什么了啊,我像个沙比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要对我说的?”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就是照顾好辛追,一年后的事情一年后再说。我走了,明天好好表现哦。”轻音似乎什么都不想跟陈蒲说,匆匆忙忙就走了。   留下某人在那里沉思。   有古怪!感觉像是被人卖了。陈蒲回头看到床上熟睡的辛追,心中一股恶气难平。   辛追啊,你爹把哥当做便宜保姆,若不是你实在太小了,哥绝对会把你从女孩变成女人,出一口恶气,只当是我照顾你的赡养费了。   想到这里,陈蒲真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不得不说,和秦瑶之间肉体的出轨,确实打碎了某人心里的一些枷锁。   第二天,陈蒲如约来到楚军大营,到了校场之上等着项羽,不久对方就一身布衣,拿着佩剑过来。   等两人站定,陈蒲感觉自己似乎面对的是洪荒巨兽,压力太特么大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毕竟西楚霸王的名头实在是无可匹敌。   四周都是围观的群众,各种心思都有,总体来说,都是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想法,巴不得陈蒲他们打得更凶一些。   抱拳行礼之后,陈蒲使出全身力气,将着力点定在手腕上,利剑一击而出,快如闪电,猛如奔雷!   项羽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左边的胳膊肘一道剑气划过,衣服瞬间割裂!虽然只有一道小小的口子,但也足以让他惊诧莫名了!   这是怎么回事!根本看不清剑从哪里过来的,对方一瞬间就完成了拔剑,出剑,过招,回撤这一套流程。   如临大敌,项羽拔出佩剑,全神贯注的应对陈蒲。   其实他完全是多虑了!有的人即使不愿意当孬种,但他的能力,也就能雄起十几秒罢了。刺出那惊天的一剑之后,陈蒲已经完全的脱力,再也无法阻挡项羽的任何招数。   那一阵阵野蛮的力量,不断的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每一下过来,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还好轻音给的手环护住了手腕,否则第一下抵挡的时候,宝剑就会脱手。   苦苦支撑,看到对方似乎已经试探得差不多,准备动真格的时候,陈蒲故意卖了个破绽,项羽还来不及加力,现了这个破绽。   天赋惊人的他,不按常规的剑术走,剑锋一转,直接向陈蒲的腰间横扫过来,早料到项羽会如此变招的某人,直接用剑身护住中路,与项羽的剑对上,火星四射。   一股难以抵御的蛮力传递到身体,陈蒲顺势往地上一滚,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还好身体没受伤。   陈蒲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爬起来,光这点就让项羽不敢小看,这场比斗在有心人和懂行的人眼中,又是另外一种看法。这场比斗虽然是项羽赢了,但这个蒲将军的极限,还是没有被试出来。   在陈蒲回去整军,为加入到楚军序列做准备的时候,项梁和项羽,叔侄对坐,良久无语,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心事,然而都和一个人有关!   蒲将军!   这个人能文能武,深不可测!项梁和项羽都不知道这个人的极限在什么地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确实不是秦军的人。   “叔父,这次比斗,我……”项羽欲言又止。   “不要说了,论比剑,你赢了,论攻心,这次你一败涂地,这个蒲将军,一到楚军来,就是各方拉拢的对象啊,就算我不拢络,宋义,楚怀王,这些人也是一定会下手的。甚至其他的诸侯,都会留意这个人。”   “然而我们还找不到理由来责难他对吗?反而还得感激他顾全大局。”项羽终于说出了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疑问。   项梁欣慰的看着项羽,点点头没有说话。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很不简单了。   自己大军之中,能打的将领很缺乏。   周殷应该算是很不错了吧?然而跟那个蒲将军一比,全方位的差距!   连人家身后的侍女,都不知道比周殷的女人强了多少倍!别的更不用提。   听其言观其行,项梁决定在重用这个人才的同时,也要好好的考察一下这个人。   ……   陈蒲和英布,整顿了军容,一起出现在了楚军大营门外,全副武装,兵戈和铠甲都特意的擦拭过。给人的感觉就是精锐。   特别是陈蒲的那一千执锐营,本身就是久经战阵的队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杀过不少人,彪悍之气扑面而来。这下项梁脸上可有光了!有了上一场和项羽的比斗,蒲将军已经被默认为是项梁的“自己人”。   要知道,现在项梁的旗号是楚国,这楚国下面的人马,良莠不齐,可不仅仅是项家军呐。为了争夺蒲将军和英布这两支大军的归属,项梁和宋义,甚至包括楚怀王,都生了明争暗斗。   最后的结果是,陈蒲兵少,由项梁直属,听从其号令。英布的大军则被人掺沙子,加入了五千人,凑足一万,跟项羽平起平坐,名义上也归属项梁,实际上则是有相当大的独立性。   宋义对英布恩宠有加,但夜里,怀孕的吴丹,悄悄的单独找上项梁,拿出吴芮的亲笔信,表示自己的丈夫来投靠的,绝不是什么楚国和楚怀王,而是项梁和项家军。   项梁终究不敢小看吴丹,更不敢看不起吴芮!这一家人的脑袋,简直不知道是怎么长的,都精成狐狸了。英布有这样一个贤内助,不可轻辱。   一切都在项梁的掌控之中,和聪明人打交道要比和傻子打交道轻松,英布这边,似乎是可以信任,当然,必须要争取,宋义也不是泛泛之辈。   正在楚军大营的各人都暗自盘算的时候,陈蒲遇到久违的一个人,当时他临时起意的一个点子,导致悲剧的一个人。   六县的白辉!   白辉一看到陈蒲,市井出身的他,哪里讲什么礼仪,冲上去抱着陈蒲的大腿嚎啕大哭。   “大神,你终于肯来找我了啊。”说完兴奋得晕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人生的高峰   黑色的旗帜迎风招展,沉默的大军缓缓向前。低调而压迫,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   这就是秦国最后的支柱,秦二世赖以生存的唯一支柱。   多亏了黑蝎子的出色发挥,章邯几乎没什么损伤的在粟县打赢了与楚军的前哨战之后,挥师向西北进发。   楚军的锐气已经丢失,这次他的目标是西面的临济,魏国的首都。   粟县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东北方是现在项梁所在的薛地,北方位于薛地和粟县之间的,是秦军的重镇定陶。项梁的楚军若是要救援魏国,必须要穿过定陶秦军的防区,而秦瑶这条毒蛇,就埋伏在定陶附近,就等着项梁的大军到来。   章邯手下的秦军三路分进合击!李平带着骑兵主力,从南路迂回,北渡黄河,截断魏军的退路,黑蝎子带着自己的本部兵马,外加章邯指派给他的两万补充兵力,共三万人,走北路靠近定陶一线,保障秦军的侧翼安全。   留下十万大军守着门户粟县,章邯带着剩下的大军直扑魏国临济,准备正面平推刚刚组建不是很久的魏军。   大气磅礴,毫无破绽,章邯用兵一如既往的老道,在绝对的优势兵力面前,不耍任何花招。   黑色的旋风刮来,魏国的军队望风而逃!秦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无可阻挡!   所有的魏国大军全部退缩到临济一线,被动防守,等待项梁的增援。   此时的魏王魏咎,已经派人带着自己的印信给弟弟魏豹,如果楚军无法赶来增援,则由他继承魏王的封号,继续抗秦。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魏咎希望项梁能有大局意识,知道唇亡齿寒。嗯,虽然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只顾眼前的庸才。之前连友军刘季的便宜也要占。   楚军先锋之前的那全军覆没的惨败,影响在渐渐显现出来,局面对诸侯军很不利……   黑蝎子在马上一颠一颠的,周围没什么战事,自己的任务主要是徘徊在北线,而不是去攻城。   抵挡楚国的援军,就是自己最大的任务。但是和之前一样,他的野心不仅仅是防守就了事,他需要更多的战绩,更多以以弱胜强的大胜,来证明自己,即使到了这里,也依然是战无不胜。   之前的那些所谓义军,特别是陈胜吴广的那些泥腿子,完全无法让他兴奋起来。   弱!真的很弱!完全是不堪一击。和那些人打仗简直和捡人头差不多。   但这次感觉明显不一样,这一点,直觉敏锐的黑蝎子,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手下三万大军到了定陶南面,似乎并未发现那个女人的几万大军,黑蝎子决定安营扎寨,之前大战都没有好好休息的他,安排完军务倒头就睡……   白色烟雾迷漫的大厅里,仿佛树藤一样缠绕着黑蝎子,光着身子的米拉从身后抱着他。   这是一个俄式风格的大澡堂。虽然名为澡堂,实际上却只有米拉一家独自享用,养一堆人就是为了伺候这一家人,很明显黑蝎子的老婆很会享受。   两个不着寸缕的美丽年轻女子,在迷蒙的蒸汽中给黑蝎子捏腿。她们的身材无与伦比,样貌美艳动人,世间少有。   因为这两个女人本来就是米拉豢养的职业模特,专门给黑蝎子在紧张的任务之后享用的,每次人都不重样。   被米拉舔吻着耳朵,黑蝎子的呼吸有点急促。他虽然只是个战士,不好这一口,但米拉也太会折腾来事了,昨天才被她拉着四人大被同眠,今天又换了两个绝色美人。   身体真有点吃不消!   挥了挥手,那两名年轻女子下去了。偌大的浴池之剩下夫妻二人。   “米拉。”黑蝎子不善于言辞,但米拉和他在一起多年,很懂得他的需要。   坐到黑蝎子身上,身体包容着丈夫身上的利器,米拉仿佛化身为妖精,面色潮红,在黑蝎子耳边说道:“神,你要你的信徒侍奉你吗?”   “嗯。”点点头,黑蝎子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抱起妻子就往浴室里的桑拿床板上压下去,剩下的全是米拉疯狂的欢叫和呓语……   是的,自从黎巴嫩黑蝎子做下惊天大案后,米拉和他的关系产生了质变。   由夫妻关系变为了神和信徒的关系,米拉对于黑蝎子在战场上的无所不能,崇拜得无以复加,已经到了痴迷不顾一切的地步。   神因为为自己挣钱而被迫逃亡,神因为精彩的表演而四处躲避,这是不对的!这是可耻的!   她必须要行动起来,为神做一点点事。   不久,机会终于来了!   米拉不是单纯的塞尔维亚人,她的父亲是俄罗斯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俄罗斯人,乃是刚刚成为俄总理的普金斯的贴身保镖和亲信。   这时,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普金斯总揽大局,负责平息叛乱。   米拉对穆族的事情很了解,那些极/端分子中,很多人到了车臣继续作战,对抗俄军。   利用s02的人脉,米拉让拉莫维奇找到黑蝎子,后者带着s02的部分成员,纵横车臣,成为了俄军的精锐侦查小队。   黑色死神的大名,再次传遍俄国大江南北。米拉一家人也搬到圣彼得堡。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了,因为战功卓著被赏识,急于需要支持的普金斯出手了,由于刚刚成为了俄罗斯总统,他需要各方支持,其中就包括米拉手上的精锐佣兵力量。   要知道,俄情报机构虽然强大,但沙子也多,不方便普金斯对付政敌,自己刚刚上台还来不及清洗。   而这个s02小队,波黑战争中就大名鼎鼎,又是亲信女儿的队伍,没理由不用。   于是在普金斯私下的斡旋下,黑蝎子与以色列达成谅解。   他带着s02去沙特,干掉了金主,给了对方一个交代,这件事就此揭过,摩萨德不再找黑蝎子的麻烦,毕竟他只是把刀,谁握在手里就听谁的。   摆脱枷锁的黑蝎子一发不可收拾,在妻子米拉帮助下,成立了对外宣称的s02安保公司,佣兵江湖上简称:黑蝎子小队!   同时趁着俄罗斯打击私有化的浪潮,米拉的父亲占据了某大型石油公司的股份,作为其唯一的女儿,也获得了大量的利益。   数量惊人的美元,石油股份滚滚而来。已经在暴走的路上奔驰的米拉,左手玫瑰,右手利剑,组建了“荆棘花”艺术团,表面是一个模特和表演的艺术团体,实际上就是一个公关队伍。   用女人的下半身,征服男人的上半身!   不听话?上佣兵小队,R体消灭你。听话?上美元和荆棘花美人,让你飘到云端。没有人挡得住这样的炮弹组合。   米拉的需求很简单,有时候女人总是会用复杂的手段去实现简单的目的。   她想看自己丈夫的表演,她想看自己的神在战场上无坚不摧。那种感觉甚至会让她兴奋的颤抖。   那年她才十六岁,因为崇拜黑蝎子,不顾女孩的矜持,晚上摸进对方的房间,自己宽衣解带,投怀送抱。原因不是因为黑蝎子有多帅,而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的无可匹敌。   这种畸形的崇拜,随着黑蝎子在战场上一步步的走向高峰,而变得更加强烈。   在米拉眼中,黑蝎子就是神,自己就是神的信徒,为神奉献一切是理所应当的。   尤其是在黎巴嫩把以色列特种兵一锅端掉之后,米拉仿佛吸毒了一样,在那一晚和黑蝎子的温存中,彻底的迷失,兴奋得面容扭曲。   她可以随时为黑蝎子做任何事,她手下所有的女人,都是为自己的神准备的,还好黑蝎子并不好色,而且对米拉非常的来电,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否则这群人搞不好要创造一个民族!   得到米拉支持的黑蝎子,已经是佣兵界的一个传奇!打遍五大洲,没有他不敢接的活。黑色旋风所到之处,不论对方防守多严密,都挡不住黑蝎子的脚步。   每次完成任务,他都会拍照给米拉,作为礼物。黑蝎子知道这个别人眼中的冰山美人,需要的是什么。   已经是俄国娱乐业大亨的米拉,每次都会被那些丝毫不能让人提起兴趣的人和照片,兴奋得不能自己。   看着那些不可一世的政客,富豪甚至是凶名赫赫的佣兵头目,成为丈夫的枪下亡魂,米拉的心就被黑蝎子抓得更紧。每次和丈夫见面,她就像发了疯一样,成为最放/荡的女人。   享受着奢华的排场,控制着庞大的财富,貌美的妻子为自己献上各种风姿的女人。黑蝎子有没有神那么厉害不好说,但神肯定没他现在这么快活。   他沉浸于战场称王的快感之中,不能自拔......   米拉温暖的身体似乎刚刚才从手中流走,清脆急促的情话尤在耳边,黑蝎子从睡梦中醒来。   他怀念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光,感觉没过去多久。   他喜欢米拉吗?是的,虽然冷酷无情,但黑蝎子确实喜欢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那完美的身材,那冰冷带着温柔的眼神,那精致的小脸,还有在床上的花样百出,对自己无怨无悔的爱,都让他喜爱。   拉莫维奇此人相当不靠谱,但他有句话说得对,米拉是个妖精,长大了让人下不了床,自己果然就和她搞上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然而也就仅限于此了!黑蝎子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比起那些死去活来的情侣,他对米拉明显还缺点什么。   最明显的莫过于他从来不怎么关注他的那两个孩子,哦,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米拉又怀上了。她总是热衷于给自己生孩子,让黑蝎子很无奈。   米拉把为神生孩子当作无限的荣耀,每次亲热从来不会有任何避孕措施。   黑蝎子不反对米拉这样,但绝对不喜欢。在他心里,小孩很麻烦,与他的生活格格不入。   一想起米拉,自己脑海里最多的就是她的R体,就是和她亲热时让人陶醉的快意。   这个女人一直都很迷人,让自己喜爱,但其他的,很淡很淡了。   他在战场上回馈米拉,是因为他也要给信徒一点回报,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虽然不全是这样,他也依然能够彻底信任米拉,但这些,似乎不是爱。   轻轻叹了口气,黑蝎子感慨命运无常,一切似乎早就有所预示,到达巅峰之后,需要面对的,必然是谷底,爬得有多高,摔下来就会有多疼。   他有点怀念米拉,这个一切都属于自己的女人,似乎与以往有一点不同。   当章邯大军西进,准备横扫魏国的时候,项梁终于得到了消息。   当头一波冷水,让沉浸在楚王登基的喜悦中的项梁,脑袋清醒了许多。   楚国这座看上去坚实的城堡,有个避不开的地方,一定要去面对的地方。   章邯!章邯手下的三十万精锐秦军!   无论怎么用计,无论怎么招兵买马,不干掉挡在前面的这两者,楚国没有未来,项家也没有未来。   “项陀,你带着五千军马,带着我的印信,去找齐王田儋,让他出兵救魏国,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明白的,直接说,如果他不救魏,以后章邯杀过来,我也不会救他。”   雷厉风行!项梁一接到前方战败的消息,就立刻召开军事会议,布置各将军务。   听到他的指派,一个儒雅的青年人站出来,拿着项梁的印信就离开了。陈蒲不由得多看了这人一眼。沉稳有度!气势不凡!年纪轻轻。   这人似乎是项家的年轻人吧,项梁这一代教育真的还是不错啊!   军令一道道传下去,周殷负责粮草供应,钟离眛负责保证粮道安全,项羽和刘季负责攻打北方的东阿,解放秦军对齐国北方的围困。   英布南下负责接应魏国的败兵,众人领命而去,大帐内不一会就空空荡荡,只剩下小猫三两只。   似乎没什么任务交给自己?陈蒲觉得很奇怪,按说自己之前的表现很抢眼啊,连英布都有重大任务,没理由把自己闲着啊。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项梁拍拍他的肩膀,在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眼神严肃的看着他。   陈蒲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离开项梁的营帐,陈蒲心里一点都不痛快。对项梁这个人的感官,十分的复杂。   就算是古人,能在青史上留名的,又有哪个是简单的货色?   果然装*就是要付出代价的啊,想要别人接受你,哪里会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呢,这年头谁又比谁傻?   陈蒲感觉自己好像是上了贼船。   这里可以剧透一下,黑蝎子乃是主角一生的敌人,嘉宝儿不会写废话。    感谢!   这本书一路走来很不容易,包括现在。嘉宝儿不是职业写书的,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基本上每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八点才能回家。一年大概十多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写书的时间其实不是很充裕,也不靠写书挣钱。   之所以还能保持更新,是因为所有的故事都在脑子里,写起来比较快。   我可以这样拍胸脯说,前面免费的章节不提,后面的vip章节,每个字都没有掺水,剧情已经展开,只会越来越精彩,一直到故事结束,都不会出现历史小说经常出现的烂尾情况。如果你后悔订阅了,可以,把支付宝账号发我扣扣,我把钱退给你。   嘉宝儿就像个旅游客车的司机,带着大家一路看风景,途中有人上有人下,只要还有一个乘客,我就会按原定路线走完所有的景点。你花的每一分钱,都不会白费,我都会对得起你的付出。这是一个人起码的职业道德。   感谢所有看我书的读者,嘉宝儿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好好写书就是我唯一的答谢。 第二十五章 投名状   一个势力当中,总要有人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样的人必须有本事,心思细密,手段狠辣,六亲不认。   因为他们要对付的,往往都是自己人!这种事情,是最得罪人的,往往会被人在战场上打黑枪,穿小鞋。   平时也要低调做人,让人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因为想对付他们的“自己人”,可以从自家门口排到城外。   仇恨值满满!   现在项梁要陈蒲做的事情,就是让他去对付曾经的自己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手上那点人,也确实只能干这样的事情。   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营帐,看到白辉正一脸猥琐的跟辛追在那里说笑,似乎是在出什么馊点子。辛追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的,看到陈蒲来了,羞红了脸跑开了。   陈蒲一脸怂逼!不明所以!   尼玛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啊,难道辛追喜欢这种类型的猥琐男?你们乱搞我不反对,可辛追的那个便宜爹好像还有别的计划,你们这样肆无忌惮,真的好吗?   眼神不善的看向白辉,陈蒲不禁思索着。难道那个逸仙说的“好好照顾”辛追,就是不让别的男人占她便宜吗?   白辉是在三教九流之中长大,一看就知道陈蒲误会了,急忙上来解释。   开玩笑,我白大爷又不好这一口,刚才跟辛追小妹妹传授了几招推倒你的办法,要是被你误会,那我不是要冤死。   “大神,刚才辛追妹妹的心情不好,我跟她讲了几个笑话。你千万别误会!”嗯,因为你不肯吃掉她,她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白辉在心里碎碎念,他这人天生就喜欢关注各种事情,包打听。   之前看到陈蒲帐内还有个漂亮的小妹妹,心中的八卦之魂就开始熊熊燃烧。老道的白辉轻描淡写的就将单纯的辛追哄得团团转,心里事全部给套出来了。   嗷!有情况!每天睡一张床还秋毫无犯!妹子似乎还有意倒贴!   白辉越来越感兴趣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不过陈蒲和白辉的思维很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很不错,以后就是自家兄弟,叫我陈蒲就行。”陈蒲决定给白辉点甜头。之前听到白辉描述了自己的遭遇,陈蒲心里一阵感慨。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这种三教九流的人,有时候反而更值得信任。特别是现在自己身边没什么值得信赖的人。   对于肯为自己做事的白辉,如果不好好的奖赏和信任,将来肯定就没人愿意给自己帮忙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陈蒲不会不懂。   拨的云开见月明啊!白辉如同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全身的毛孔都舒爽透了!   “陈大哥,小弟一定尽心尽力的为你做事,告诉我,今天咱们去砍谁?”白辉现在很想试试狐假虎威的滋味如何。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白辉的心思,陈蒲一眼就能看出来。   现在他也想出去浪一把啊,这么波澜壮阔的历史战役。能够和凶名赫赫的章邯同场竞技,给项羽敲敲边鼓,打打酱油,何其美哉!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项梁给自己的任务,竟然特么的是去抓“叛徒”!这个所谓的叛徒,其实也就是战场上逃亡的将领罢了,很明显的,那人罪不至死。   只怕是项梁是因为自己声名鹊起,想打压一番,让他们的血弄脏自己的手,使得自己在楚军内部被孤立,只能依靠项梁。   同时也是想立威,让楚军上下一心,无人敢背叛,无人敢当逃兵。   对于这种事,陈蒲虽然不敢苟同,但也不觉得站在项梁的位子,他这种做法有什么稀奇和不妥。   慈不掌兵!看不出样貌宽仁的项梁,心思也是如此的重,难怪他在的时候,刘季只能是服服帖帖的。   一步走错万步哭,从此节操是路人。   假如这次行动自己老老实实执行了,若是抓不到人,会被项梁及其他将领看不起,他一定会在楚军内部大肆宣扬!到时候自己不仅名声臭了,还会被人看成废物。   若是抓到了呢?不管是死是活,项梁依旧会大肆宣扬,“表彰”自己的成绩,甚至还会有奖励!只不过背后会有多少人因为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憎恨自己,或者因为兔死狐悲而提防自己,就不知道了。   这条路看似好一点,实际上还是一条不归路。   搞不好自己以后就是项羽和项梁的专用尿壶,等哪天嫌弃自己臭了,卸磨杀驴是可以预料的结局。   然而哥是来搅局的,不是来给你们当清道夫的。   某人心底的怒气,彻底的被牵引出来。   看着陈蒲的面色忽明忽暗,白辉心有惴惴,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太托大,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正当白辉准备试探性的问陈蒲的时候,对方反应过来,看到他一脸紧张,哑然失笑。   陈蒲这才想起来自己也不是个普通人了,现在好歹也是个将军,武艺也还可以,白辉这种社会最底层的泥腿子,当然会害怕。   有种东西叫气场,从古至今都是存在的。   “不要紧张,我说了你可以信任,是自家兄弟,就不要怀疑我说的话。”陈蒲和善的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很诚恳。   白辉连忙感激的点点头,这下没错了,以后风光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陈蒲又在白辉的耳边悄悄的交代了几句,对方满脸疑惑,直皱眉头。   “去薛地找这个人?”这算是什么任务啊,白辉觉得陈蒲是不是在让他打杂。   “嗯,很重要,你要去回。”   “那……”白辉似乎欲言又止。他希望更有挑战性的任务,甚至去偷个鸡都行,当然,那只鸡必须是值钱的斗鸡!   “以后你会被一直委以重任!现在就要记住,不该问的话,不要问。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你忘记在项梁这里的遭遇了吗?”陈蒲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还能说什么,白辉信心满满的走了,剩下陈蒲一个人在那里想对策……项梁的计策是阳谋,留给他走的路并不多。   此时正是梅雨季节,雨一会下一会不下,地上还有泥土的芬芳。   中午太阳出来,明媚的光线照在青青的草地上,一片生机盎然。   辛追在草地上摘着不知名的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她看着平静小河中自己的倒影,也觉得自己挺美,心里喜滋滋的。   “以后,蒲大哥会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吧。”不知道为什么了,辛追此刻心里和身体里都暖洋洋的,希望陈蒲能抱着她,那样她甚至都能快乐的在他怀里午睡,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都会特别安心。   忽然,河水的倒影中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吓了她一跳。   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女子,看不出身材,但那张脸美极了!   精致又不着粉黛的脸庞配上温婉如秋水的眼睛,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害怕。压抑的黑袍和温暖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配合在一起,又让人感觉不那么违和。   神秘而又让人感到亲近。   害怕陌生人的辛追,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跌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对方。   纤细白嫩的小手拉起她,对方没有一丝恶意,这一点,心思单纯的辛追比一般人的感受更加深刻。   “我叫轻音,是你那个蒲大哥的朋友,别紧张。”原来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是轻音。   “哦,姐姐,你是蒲大哥的情人吗?你真的长得好美啊。”这话差点让轻音吐血。   对于陈蒲,她只是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好感罢了。说到情人,这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轻音淡淡的回答。   “哦。这样啊。”辛追的心里有一丝窃喜,跟这样温婉如玉,又美丽大方的姐姐争夺陈蒲,辛追有些自惭形秽,她不觉得自己有一丝的希望会赢。   拉起辛追的手,轻音开始加快步伐,两人如同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在草地上跳起了动人的舞蹈。   “妹妹,跟着姐姐的节奏一起跳,好吗?”   “嗯,好的,不知道怎么了,身体似乎自己就动起来了。”辛追一边舞动着身体,一边回答道。   一开始辛追的步伐还有些紊乱,到后来越来越熟练,最后跳得比轻音还好,仿佛一个迈入凡间的精灵。   最后一个疯狂的旋转,轻音站定,呼吸有些急促,毕竟这个非常耗费体力。   而辛追则是彻底的晕了过去!   轻音走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似乎有些惋惜的摇头。   ”逸仙,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痴情,还是够狠!你果然想得比我们都要多,都要远。“   抱起柔若无骨的辛追,轻音一步步朝着陈蒲的军营走去……   梦中的那棵树苗,变成了一参天棵大树。树干几个人合抱都无法抱住,最奇特的是,树根往上,似乎开了一个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   今天才遇到一个美丽的大姐姐,现在梦里又出现一个女人。辛追也没感觉那么的惊奇。   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女子。脸没有轻音姐姐好看,但也十分美丽。   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非常的和善,纯净。辛追不谙世事,但直觉却出奇的敏锐。犹如瞎子眼睛看不见,耳朵却格外灵敏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树里面呢?”辛追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好像忘记了。”那女子苦恼的抚摸着自己纤细的腰肢,她的身材看起来似乎常年的练习舞蹈,非常的匀称,唯美。   辛追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的身材看起来能够如此的吸引人。   “哦,姐姐你会一直住这里吗?”   “嗯,我会一直住在树里面,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小妹妹,你快走吧,有人在叫你呢。”这年轻女子说完,就走近大树,门关上了。   单纯的辛追并未察觉对方那一闪而逝的哀愁。   辛追觉得似乎有人在叫她,听声音似乎是陈蒲的。挣扎着睁开眼睛,那个轻音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在陈蒲的床上,对方给她喂稀粥。   “小懒猫,你还真能睡呢。快吃点东西吧。”   辛追早就饿坏了,呼哧呼哧的吃了点东西,藏不住心事的她,跟陈蒲说起了白天遇见轻音的事情,当然,她没有提轻音长得很漂亮。   任何女人都不会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谈论别的女人,尤其是对方认识的女人,有多漂亮。   接着她又说出自己那个奇怪的梦,还有梦中的神秘女人。   匪夷所思!我记得没有跟你讲过什么童话故事吧。陈蒲也觉得很困惑。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古代人绝对不会做变形金刚的梦,就是这个道理。   怀着重重的心事,陈蒲很早就睡着了,他有半夜点着油灯的习惯。   熟睡的辛追突然睁开自己美丽的大眼睛,清纯的眼神变的陌生而温柔,还带着一丝苦楚!   她侧过头看着睡在身边的陈蒲,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就是这个人吗?越是害怕,越是逃避,就越是无法避免宿命的安排。”   这个人的语气饱经沧桑!根本就不是辛追!   缓缓的闭上眼睛,她的语气里有一丝哀怨。   “逸仙,你这么执着,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泪水划过眼角,似乎包含着无尽的痛苦。随后辛追的表情变为平静,只是隐约皱着眉头,好像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   轻音和李追风,就在陈蒲营帐的附近,一个脸色淡然,一个面色紧张。   “你不去看看她吗?今夜她一定会醒来的。”和李追风一样,轻音也很感慨。   “不了,我走了。割舍不下的东西,还是要学会放下,你手下那个陈蒲,还有我那个傻大哥,都成为了执念的奴隶,我选择放下!失去了的东西,就是失去了。”李追风潇洒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几步,消失在空气中。   “嘿,一点都不坦率!傲娇的家伙。”   “陈蒲,你选择了拒绝,这是命运的安排吗?”轻音有点搞不清陈蒲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她脑海里回荡着临走前陈蒲说的那段话。   “今天你可以为现实放弃这个,明天就会为了前途放弃那个,你的底线越来越低,最后就变成了没有底线,成为了现实的奴隶!   你要问我意愿的话,我不会让你带走辛追,除非她愿意跟你走。你尊重他人的选择,就是尊重自己的选择。”   各种利诱全部无效,甚至连给追梦让他提前和老婆团聚的诱惑,陈蒲都不为所动。轻音一时间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   只是这样一来,所有的险恶,就必须得他一个人去面对了。    第二十六章 暗战   胡陵是一座小城,位于微山湖的西南不远,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小城,这里是刘季起家的地方。   现代的微山湖是南四湖的别称,由微山、昭阳、独山、南阳湖组成,属淮河流域泗河水系。   在四湖形成之前.尚有赤山、吕蒙、武家、黄山、张庄,塔具、满家、阳城诸小湖,最终分别被四湖侵吞。秦代的时候,这里的湖还有很多,并未形成大湖,而是如繁星般分布的大湖小湖。   这些四大湖出现的时间先后不一,昭阳湖出现最早,距今约有七八百年的历史。   此时胡陵的北方,薛地的南方,就隔着各种有名字没名字的大小湖泊,犬牙交错,地形复杂。刘季当年在这一代和秦军不断周旋,得以保存。   当然,现在秦军大军压境,自己又被魏国的宰相周市,配合内部叛徒雍齿打了一闷G,这些地方已经保不住,名义上送给项梁了。   刘季现在的身份,就是项梁麾下的将领,失去了大部分的自主权。   而项梁的楚军,前锋刚刚大败,大军准备反击,退出了这些微山湖西边的地方。   同时撤走的,还有大量的青壮和幼儿,只剩下走不动的老弱病残。   一支规模不大的楚军依托于庞大的水系,在湖东岸抵御可能到来的秦军。   这里大军无法展开,十万人和一万人没什么大的区别。各种小路可以渗透到对岸,用小船配合陆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少量军队到对岸。   因此这里是斥候的天堂,军队的精锐程度远比数量重要。项梁将陈蒲和他那支一千人的精锐安置在这里。   刚刚投靠项梁的苍头军,在头目吕臣的带领下,也被安排到防守湖泊的东岸。只不过他们是跟随陈胜起家的,不是项梁的“自己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待遇。   武器是最差的,人员的招募也要自己负责。嗯,很像是现代的所谓“加盟店”。   吕臣知道自己的大军人虽然不算少,却挡不住秦军斥候的渗透,将部队集结后,安营扎寨,守住主要的通道,其他的,干脆就交给那支神秘的友军。   和那个神秘的蒲将军!   除此以外,另一支楚军向西南方向隐秘运动,准备伺机接应败退的魏军   或者给秦军柔弱的腹部沉重一击。   这很考验带兵将领的临场处置的能力。   由此可见,虽然陈蒲和英布一起投靠的项梁,待遇却是差别极大。   项梁对英布,以考验其能力为主,对他的人品和意图,是信得过的。   而对陈蒲,则是有相当的防备,交给他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但这种事情,却又是相当的重要。   陈蒲的秘密任务是追捕之前逃亡的朱J石!这人以前和吕臣一样,是陈胜的手下!项梁把吕臣安排在陈蒲附近,其意味不言而喻。   就是让吕臣看看陈蒲是怎么杀“自己人”,从而产生兔死狐悲之感,疏远陈蒲,防止他们抱团。   老辣而不动声色,项梁能混成义军和诸侯的领袖,靠的绝对不仅仅是自己贵族的身份。   ……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独自划船,企图离开这片湖泊。突然,他身后出现了许多的小船,足足上十艘。这些船扬起帆,又有人划水,很快就追上了他,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逃亡近百里,好不容易甩掉了追兵,又被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秦军追击,身边的两个亲兵都死了,只剩下自己,身上也有几处轻伤。   被一群敌人在湖中央包围,无退路,无伙伴,无援兵,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实在是不想折腾了,朱J石躺在小船上,仿佛一个死人一样,动都不动。   几个秦军如同抓小J一样,将他拎起来,一拳打昏,往一个麻袋里一扔,扛起来就走。   小船瞬间如捕食的鱼群一样迅速离开,只剩下一艘孤零零的小破船在湖中央。   这些秦军来到一个大湖中心的小岛,这里原本有一个渔民的水寨,秦末战乱,这里是秦国与义军和诸侯们厮杀的核心地区,这个小岛上早就没有人了,水寨也被废弃。   但不知为何,有一支秦军却选择了占据这里。同时修复了水寨,打造了船只,似乎准备在这个看似危险,实则十分隐蔽的地方呆着不走了。   因为怕水打湿了衣裙,秦瑶穿的是渔民款式的短裤,露出纤细而健美的长腿,看着让人浮想联翩。她没有穿裙衫,而是一身劲装,把美好的身材烘托得突兀有致,一点都不像是来打仗的。   头发没有盘起,而是自然的披肩,因为她爱的男人说这样的发型很适合她也很好看。   配合着精致的容颜,明艳而略带锐利的眼神,确实是一股魅力女王的风采扑面而来。虽然她还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这样美丽女子的吸引!   但周围但秦军都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哦,他们都是太监,乃是秦瑶的亲兵,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的。   将自己的几万大军交给从赵国过来的王离军大将涉间,秦瑶带着自己的五千亲军,一支秦国唯一由太监组成的大军,一路偃旗息鼓的南下,藏到离项梁只有几步之遥的微山湖。   灯下黑!再谨慎的人,都会犯这个错误。微山湖鱼类繁多,水草茂密,要植物有植物,要动物有动物,人不多的话,生存不会有任何问题。   秦瑶将一半人以渔民的打扮外出刺探情报,另外一半人紧锣密鼓的每日准备各种食材,打造船只,准备长期驻扎。   这一招确实出乎项梁的意外!女人的思路,也确实和男人有所不同,更何况秦瑶是尉僚的亲传弟子,自幼就熟知兵法。藏兵于敌军眼皮底下。   之前黑蝎子能提前那么久准备防御,也多亏了秦瑶的情报预警,否则那一仗是不会如此顺利的。   涉间是尉僚的好友,是一名老将,不仅生性正值直,而且还是秦瑶认识的秦国将门,将手里赖以生存的军队交给他打理,秦瑶并不怎么担心。   运筹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秦瑶要给项梁最后一击,最凶狠的一击,咬上最毒辣的一口!她决不会走寻常路,绝对不会在正面攻击项梁的楚军。   有组织的少数可以打败无组织的多数!有情报的少数可以打败睁眼瞎的多数!情报的重要性,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不言而喻。   从前面的情况看,项梁的楚军似乎对自己没有一点察觉。   秦瑶若有所思,除了心里有一点小得意之外,还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她爱得要让自己昏厥的男人。   他现在还好吗?他现在在楚军里吗?这次自己打击项梁,他会不会有事?   秦瑶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想起陈蒲如同一个老色狼,精确又恰到好处的玩弄自己的身体,身不由己的跟随着他翩翩起舞,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张古琴,随着对方的手指而颤抖,发出美妙的音符。   让她迷醉,欲罢不能!   想起两人的赤诚相见,秦瑶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突然发现眼前已经昏迷,被五花大绑的朱J石。   刚才还温柔如水的眼神变得冰冷,还带着一丝戏谑,秦瑶挥挥手,身边的卫士泼醒了这个倒霉蛋。   头还是剧痛,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发现眼前有一个绝色美人,发现自己在一个大船的船舱里。朱J石看着秦瑶,眼里露出一丝Y亵的光芒,又瞬间开始战栗。   因为秦瑶手中的小刀,已经C进他的左肩膀,血流如注!   “你如果还是这种眼神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眼睛挖出来。让你永远都看不到。”秦瑶轻描淡写的威胁着朱J石,对方很快的消停,低着头不敢看秦瑶。   “想知道我是谁么?”秦瑶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刀,一边满不在乎的问道,她可以确定对方是一定不知道她的,就连项梁,对她都是一知半解。   “想啊,美人,哦,是姑乃乃。”朱J石改口得很快,因为他很怕看起来喜怒无常的这位美丽女子。   “但是我不想告诉你。说吧,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关于项梁的,关于楚军的,关于诸侯军的,一切的一切,无论你能不能判断真伪的,一个都不许漏掉,我高兴的话,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那万一你不高兴呢!你这个女人到底讲不讲道理!   朱J石在心中拼命的呐喊!然而形势比人强,此刻不装孙子,自己立马就会跟死去的爷爷作伴。   “好吧,我说,所有知道的我都说。你会讲信用吗?我告诉你,你就会放过我吗?”朱J石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现在只能相信不是吗?”秦瑶很明显不想跟他讲道理!   “楚军里,那个什么熊心只是个傀儡!说不是话,一切都是项梁说了算,哦,还有那个宋义也有点权利。”   “他们不和对吗?”   “嗯,连我都看出他们势同水火。”   “楚军里有蒲将军这个人吗?”秦瑶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陈蒲因为她死了,自己简直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蒲将军吗?好像没什么印象,会不会是伍长那种级别的,级别太低可能没听说过。”朱J石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   他也搞不清秦瑶是什么企图,莫非这个蒲将军是个叛徒?秦军的卧底?难怪自己会输!   暗自松了口气,看来陈蒲还没到楚军中来,这样自己就不会投鼠忌器了。秦瑶在思索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楚军里到底有多少人?“   ”不知道啊,不下十万吧,好多将领我都不认识,只知道龙且,钟离眛,周殷什么的。   “大军内部是什么组成的?”   ”主要是项家军吧,还有一些是像我这样投靠过去的,还有吕臣的苍头军,人真的算不少了。“   ”楚军的作战习惯怎么样,一般吃什么?扎营时巡逻的口号是什么?“   秦瑶问得很细,甚至连楚军是由什么地方的人组成的,衣服和铠甲是哪里来的,将领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吃些什么,都没有漏掉。   有些朱J石知道,有些他不知道,回答也算是用了心。   然而秦瑶既没有放他,也没有杀他,而是将这个人关起来,以后再做决定。   摊开一张并不详尽的地图,秦瑶眼睛死死的盯着几个地点,魏国的首都临济,秦军的重镇定陶,秦军的门户粟县,犬牙交错的微山湖。   似乎有了一点灵感,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图,身边的亲兵很识趣的离开了。偌大的船舱里就剩下秦瑶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   季家是薛地的大户人家,季老爷已经过世。   长子季布参加了项梁的楚军,似乎已经混到了中级将领。   次子季心不喜欢军略,喜欢武艺,平时舞刀弄棒,水准似乎还在大哥之上。   外面如火如荼的战争似乎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家里就季心一个还有仆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什么危险跑路还来不及么?   这天,邻居提醒他,一个长相很猥琐的年轻男子,似乎在到处打听他的情况,还没走远。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心,拿起自己的宝剑就快速的朝着那个鬼祟的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季心一直悄悄的跟着已经打听到季心家消息的白辉,对方很明显是个不懂武艺的,对他的跟踪毫无知觉。   一路跟到城外,季心的警惕性有所降低,对方很明显只有一个人,那样貌看着倒像是个惯偷!   难道是准备踩点后,到我家偷东西的?   季心决定如果真遇到这个人偷东西,一定会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让他知道得罪季心大爷的下场,会是多么的凄惨。对付这种三脚猫,一只手就能打赢他。   正当季心开始走神,想入非非的时候,一把宝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对面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旁边还站着一名略微有些青涩的绝色美女。   这他喵的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我跟踪会把人跟丢?   “这位大侠,我季心与你无冤无仇,现在这样舞刀弄枪又是何必?”   嘿,当然有用了,不然怎么震慑一下眼高于顶的你呢?季大侠!   陈蒲收回自己的宝剑,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简,递给季心,退到一边,挡在辛追身前,看着季心。   他没有料到,很多人很多事,会在这一次,这一时汇聚,很多人的生命轨迹,会因此而改变!    第二十七章 大放异彩   “钟离眛,我觉得不太对劲啊!”   没有外人,韩信就随便得如同一个街边混混一样,没有礼数,对熟人都是直呼其姓名。   项梁大将军还好说,平时也不怎么看到他,小项将军项羽,跟钟离眛的关系很要好也很信任。经常看到韩信没大没小的跟钟离眛称兄道弟,心里很不舒服。   你一个泥腿子,钟离眛赏识你,不是让你登鼻子上脸!项羽自幼就被教育为楚国顶梁柱项燕的后人,贵族礼仪要求异常严格,待人接物都有非常详细的规定。   这样出身的人如何能看得起一个来历不明又喜欢自大吹嘘的家伙!   几次向项羽推荐韩信,都被项羽不动声色的拒绝了。搞得因为没找到楚王熊心,让宋义钻空子的钟离眛,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因为他看好韩信的才能,希望通过这次的推荐,弥补之前的过失。   “啊?你说什么?刚才我在想事情。”韩信这个人没大没小,不讲礼数,自己早就习惯了,他那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并非是有意冒犯。   “钟离眛,你看咱们现在的粮道路线,是经过这里,还有这里,这里。”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画了一条线,上面标出了几个地点,很明显韩信不是突奇想,很多事情他思考了很久。   “怎么了?这不是大伙一开始就定下来的吗?最近最优的一条路线。附近也没有秦军啊。”   “不是啊,你看,这座山其实有条小道,千人以内的队伍都好隐蔽,上次送粮的时候我跟在周殷他们后面,亲自去考察了的,比想象的还要宽。秦军可以在这里设伏。”   “还有,你看这里,沿路都是湖泊,对岸有没有秦军咱们谁都不知道。还有你看这个地方,两个路段都有树林,很方便埋伏。这条粮道很危险啊!处处都是隐患。”   你会不会是整天思考兵法,整个人蹦的太紧了?钟离昧本想质疑韩信,但回头一想,当兵打仗,把脑袋系裤腰带上,小心一万次都不为过,大意一次已经嫌多。   钟离眛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很多事情他不方便讲!现在项梁大军在外,他有任务在身,没有合适的理由,充分的证据,很难说服对方,更改行军的计划。   项羽现在在北方,那条粮道的路线是由曹咎负责,这个人是项梁他们一家的恩人,又非常的忠心,不会听他钟离眛的。项羽看不惯韩信,对他的意见肯定不会同意,这边是没指望了!   只能靠自己!而且还要冒着粮道被断的风险!   “你有把握吗?会不会是错觉?”钟离眛在等着韩信最后的判断,他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哼,只是我的感觉罢了,你有没现,这条路人迹罕至,我却在附近现了一些没被掩盖好的脚印,数量很少不会是周殷他们的,你觉得会是谁?”看到钟离眛不相信,韩信一脸的不高兴。   “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可能已经是被盯上了?”   “不是可能,是一定!”韩信再次强调。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布置才好?”此时钟离眛却是想看看对方进步到什么程度了。韩信自从进楚军军营,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看到那个湖没有,最大的那个,还有前面那个小的。还有这条小河!咱们赶紧回去准备几十艘渔船。用水路一路护送运粮的队伍!不过现在还是派人原路护送。”   “不改送粮的路线?”   “周殷那个自大的家伙会听我的意见吗?”   韩信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周殷这人本事不行,却觉得自己很厉害,韩信一直看不起他,认为他不配带兵。   “事不宜迟,这就去准备吧。”钟离眛直觉上觉得韩信的意见是对的。   缓缓前进的大军改变方向,分出一部准备回营,并且偏移了原来路线……   预计好的伏击扑空了!黑蝎子一拳砸在大树上!这棵倒霉的树干上顿时出现碗口大的凹陷。   一周的侦查和布置,万事具备,结果在准备动之前,被对方察觉,功亏一篑!他如何能不气!   对方从上到下,肯定不会想到,自己放着运粮的队伍不管,会把主意打到维护粮道安全的敌方机动部队头上。他们的注意力,肯定都是护送军粮的部队。   冷静下来,黑蝎子若有所思。会是谁呢?看来对方的军营里也有高人存在啊。   “黑将军,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吗?”   “所有的行动全部取消,大军向西转移,咱们别再盯着对方的粮道了。”   “喏!”传令兵下去了。黑蝎子一屁股坐到地上,闭上眼睛回味。这种感觉感觉很熟悉,他在南美的热带雨林里,与“人魔佣兵团”的团长生死对决的时候,一度受伤,状况十分危险。   那一次自己就是从敌人的节奏中一点点的把劣势转化为优势,引诱对方犯错,最终获得胜利。   凭着冷静的头脑分析对方的策略,找出最佳的方案,这是每个刀口舔血的人,必须要有的技能。活下来的都是对这项技能掌握良好的,因为不懂这条规律的,都已经成为了枪下亡魂。   他的任务是保障秦军北线的安全,但和打篮球一样,你负责防守几号位,难道你就一直盯着对方?不让对方得分就完事?   攻防是一体的,虽然章邯没有明说,但处于黑蝎子大军的那个位置,截断对方的粮道,就是其重点任务之一。防守住对方,保护好秦军的背部,是最终目的,截断粮道什么的,都是实现目的的手段。   黑蝎子也没觉得自己这三万人就能让精锐的楚军主力俯称臣!   他随后跟随着大军,回到驻地,一个人关起门来思考对策。黑蝎子仍然有些不甘心。   过了两天,情况就生了剧变。   楚军改变策略,将维护粮道的机动部队一分为三,其中人数最多的一队,驻扎在河流入湖的交界处,负责策应整条路线的安全,其余两支队伍,一个负责6路,一个负责水路,分开,分段巡逻。   这两队之中,每队又分小队,分段负责各自的防区,每五十人为一小队。有异状则以响箭和烽火示警。出事责任到负责该路段的低级军官。   韩信专门绘制了一个粗略的地形图,详细分段,给每只小队编号。   楚军后勤的这支机动部队,防守是如此的严密,而且已经形成制度,完全无从下口。   黑蝎子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连续几日都持续的观察,推演,现实在是没有机会,他也不愿意白白的损失兵力和士气,只能放弃了最节省时间和精力的方法。   黑蝎子率领着部队向西退却,与项梁的主力保持着距离,准备随时寻找破绽。   这样的结果就是什么事情都没生!楚军的粮道不仅畅通无阻,而且没有生过一起袭击事件。   韩信就如同是个高明的医生,把危险扼杀在了萌芽状态,然而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钟离眛还好,有将领的直觉,他不认为韩信的方法是多此一举,目前为止安全的粮道说明了韩信的建议是正确的。   但周殷就不这么看了!   不是说得牛逼哄哄的吗!现在还不是屁都没有!这个韩信,整天没大没小又是神神叨叨的,只有钟离眛把他当回事!   他不仅自己说,还到处去抱怨,搞得许多人都认为韩信穷折腾,弄得大家累死累活的。   人言,有时候比刀子还可怕。本来立了功的韩信,最后反倒落不到好。   钟离昧把这些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给项梁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对韩信的军略大为赞扬,称他为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强烈建议给韩信一个机会,让他单独带兵。   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吧。   做对了事的人就应该吃肉,做错了事的人就应该挨打,恒古不变的道理。   这样一个团体才会成长,能干的人才会脱颖而出。   钟离昧觉得理所当然,此时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   白辉在辛追的耳边说着悄悄话,不动声色的指指在后面跟着的大个子季心,辛追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走在前面的陈蒲,呵呵直笑。搞得季心面红耳赤。   装x不成反被艹,就是此刻季心的真实写照。虽然舅父在信里面说得很清楚,谁拿着这封信,以后就好好跟着那个人。陈蒲把丁敖的骨灰也给季心了。   然而这货愣是转不过弯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也不是因为他看不惯陈蒲,更不是因为他不想听舅父的话。而是他不服!   恩情是恩情,但让自己跟着对方混,就算是爹来了,那也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更别说只是舅父了。   季心不会甘心被一个打不过他的人指手画脚,他不会跟随一个不如他的人。不论这个人是谁!   他没有跟大哥季布一起跟随项梁,一方面是对带兵不感兴趣,另一方面,他其实也不太看得起项梁。   连项梁都看不起的人,能看得起陈蒲吗?就算是死去舅父看重的人又怎么样?   “这样吧,你打赢了我,我就跟随你一起征战,如何。若是你输了,我拿着骨灰,可就直接走了。感激归感激,个人的前途,不能拿来开玩笑。”   “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陈蒲对死去的丁敖充满了怨念!   说好的纳头就拜呢?说好的重情重义呢?说好的无敌介绍信,忠诚加一百的收小弟神器呢?   结果人家还不是要试试你的身手,谁说古人单纯了?这看着傻不溜秋的季心,一样有他的心思啊。   不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套路。陈蒲拔出佩剑,对着季心做了一个召唤宠物的动作。   季心虽然看不懂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从表情上看,对方绝对是不怀好意。   最快的度冲过来,招式大气磅礴,宝剑如同游龙,直取陈蒲面门。一开局季心就一点都不留手。   咦!这家伙很厉害啊!陈蒲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季心的动作没有项庄灵活,武功的套路也不是走的灵巧的方向,但相对于他那个体格,已经是相当的敏捷了。   可以这么说,跟他一样魁梧的,没有他那么灵巧,跟他一样灵巧的,绝不会比他力气还大。   这厮也真是奇葩了。   陈蒲不敢托大,快的出剑,一开始就用绝招,利剑出鞘,如同幻影。   季心的瞳孔猛然收缩,还看不清怎么回事,剑锋贴着季心的脖子上,几乎要碰到季心的皮肤,陈蒲若是手抖一下,对方绝对会血溅五步。   季心不敢动弹,他不敢赌。整个场面如同一个激烈的动作片,突然喊暂停,画面定格。   “你在耍赖!”季心满脸通红。很明显不服气。   “我怎么耍赖了?你倒是说说?”陈蒲收回宝剑,抱着双臂戏谑的看着他。   “你的武艺根本不怎么样,就是出剑快!仅此而已。”   季心的武学造诣不是陈蒲从前对付的那些三脚猫可以比的,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某人的脸已经跟城墙一样厚,根本不在乎廉耻为何物。   陈蒲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   哥就是一招鲜,吃遍天,就是不给你出剑的机会!小子!你能拿我怎么样?   换言之,他就是这时代的碧池。根本就不讲究什么公平。   人至贱则无敌,古人诚不我欺。   “这么说,你是不服气啰?”陈蒲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看着对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旁看热闹的白辉和辛追,都鄙视的看着季心。他们都是外行,只看到陈蒲一瞬间就制住了季心,以为对方就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一直嘴硬。   没本事,打输了还死不认账,这年头是人品极差的行为,会收到各种白眼卡。   “我要再试一次,这次我有防备了,你不会得逞的。”   陈蒲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几秒钟以后,季心的剑还没拔出来,陈蒲的剑已经在他的肩膀上抖动。   “服气了吗?这位季大侠?”季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陈蒲这样耍诈,让他心里难以接受。   连拔剑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几个意思?难道舅父就让我跟着这种无耻之徒?   “那要不?咱们再试一次?”   “这次你不许用快剑!”   “切,你要不要把我的手捆着跟你打,我舌头也能杀人哦!”陈蒲不屑的看着对方,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出言嘲讽,完全不给季心面子。   就算季心再不要脸,也说不出这种话来,更不可能让陈蒲捆绑着手跟他打,他还是要脸的。   打又打不过,耍赖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季心就在那里傻站着,陈蒲不理他,转身就走。只是季心涨红了脸,不说话,也不愿意离开,就如同个迷路的小狗一样,跟着陈蒲他们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渐入佳境,求支持   这本书已经渐入佳境了,后劲还很足很足,后面还有更多的精彩。   无奈的是嘉宝儿每天写书的时间有限,实在是很无奈,保障每天不断更已经是极限。   辛追这条线,现在还不能展开,因为这涉及到第二部外传《追风逐月》的一些内容,我很想写,还是那句话,每天写书到转钟,第二天还要上班的人,除了不断更,好好写好每一章以外,实在给不了任何承诺。   厚着脸求支持,求关注。 第二十八章 命运的一只手   “项将军,目前我军士气高昂,粮草充足,随时可以跟秦军交战!”   副将对着项梁汇报,目前楚军主力的状态很好,而钟离昧的书信项梁已经收到了。   其实不需要钟离昧说,他也知道这次是谁的主意。   手下的各个将领,都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习惯,特点,各方面怎么样。项梁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周殷一直在那边发牢S,他也有所耳闻!但项梁的见识和眼光,是周殷远远不能比的。   韩信做的是对的,目前为止,楚军的后勤保障极为有力,没有出现一起袭击事件,谁做了事,谁的功劳大,项梁心里是有数的。   看来让韩信单独领军,势在必行啊。   此时楚军的主力还远未和章邯的主力接触,只是缓缓前进,不断探听着前方的消息。   一直在路上,从来未到达。这就是楚军现在的状态。   项梁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当然,这些话他谁都不会说,估计就是范增能猜到一点点。   楚军和魏国非亲非故!秦灭六国之前,甚至经常打仗!项梁为什么要冒着和章邯死磕的风险,拼尽全力去救援呢?   难道就是为了听魏咎的那一声谢谢?   楚军确实会去救魏国,然而,那必须是在魏咎已经精疲力竭,名存实亡,甚至已经被灭了的情况下。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道理走到哪里都说得通。项梁派能言善辩的项陀去齐国求援,也是有把齐国拖下水的考虑在里面。   不然楚军和秦军打残了,齐国出来摘桃子怎么办?永远不要小看了人心的险恶。   项梁麾下十万楚军,兵力虽然比不上章邯,但士气肯定比对方高。   而且这个人数级别,十万和三十万没有本质的差别,人数已经不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部队如何保障后勤,如何保障士气高昂,如何展开兵力,成为了关键性的要素。   长平之战四十万赵军人不可算不多,但是却没打过兵力还稍弱一筹的秦军,其中将领的指挥,战术的安排,至关重要。项梁觉得这一次,自己是有机会能赶走秦军的,至少能有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对了,那个蒲将军在做什么?根据情报,逃跑的朱J石在到了胡陵,他去胡陵了吗?”项梁突然想起陈蒲来了,很好奇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在做什么。   “那个,项将军,这家伙现在大家都找不到他的人0,蒲将军留下一个叫季心的将领,据说是季布将军的亲弟弟,大营里还有那个小女孩。他带着几十个的士卒不知道去了哪里。”   莫非他是要跑路?感觉不太像啊,这个人敢跟项羽比斗,怎么可能是懦夫!   神神道道的!项梁很不喜欢这个总是脱离他控制的人,蒲将军就是个不安要素。   算了,不理他了。微山湖畔还是比较平静的,自己把蒲将军放那里,也是为了挫一挫他的锐气,不给他立功的机会。这个人是个人才,只不过太有个性,要狠狠杀一下风头,才能放心使用。   大军已经扎营,项梁意气风发的巡视手下各路兵马。看着气势如虹的楚军将士,项梁信心满满,他正期待着与章邯的正面较量。   项梁想不到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秦军的掌握之下,秦瑶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到楚军柔软的腹部。   只不过引而不发,Y险到了极点!   确实,论谁都想不到,在微山湖畔,居然还藏着一支秦军,虽然只有五千人,虽然没什么动作,但楚军的动静都被源源不断的传递给了正在魏国掠地的章邯。   “公主!项梁十万大军行进缓慢,预计至少需要十多天才能到达临济。”   斥候一般都是重点向前进的方向侦查,对身后的侦查,一般是较为松懈的。   结果秦瑶的人一路跟随着项梁,消息不断传递到这个隐秘的水寨里。   “注意,不要靠太近,不要暴露。消息每天都要传递回来!”此时的秦瑶,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语气冷静干练。   “喏,在下这就去。”   等斥候下去了,秦瑶看着桌上一张大地图若有所思。   临济所在的位置,都用放着代表秦军的黑子,密密麻麻,中间被围住的,则是一个白子,那是代表魏咎所剩不多的魏军。   李平的骑兵队伍行进速度很快,秦瑶已经跟踪不上,章邯现在也说不清他们具体到了哪里,于是在地图上仅仅是将黑子放在黄河岸边。朝着他那个方向运动的敌人,正是新投靠项梁的英布军,人数不多。   项梁大军的南方不远处,是黑蝎子带领的一支偏师。而在定陶的北方,是涉间带领的秦瑶的那支秦军精锐,他们的东北面是项羽和刘季的队伍。   地图上的局势似乎是势均力敌。   楚国和诸侯的联军人数一点也不少,但是较为分散。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其实都在秦军隐约的包围之中。   特别是粟县,还有秦军十万,枕戈待旦,随时可以支援任何一个方向。   最重要的是,自己这五千人,进可以打击楚军的军粮所在地,退可以继续蹲着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这张王牌还没有翻开。   以秦瑶自己的看法,这次项梁必败!   心情轻松了一些,她拿出章邯送过来的佳酿,一个人自饮自酌。   不知怎么的,又想起赵贲和杨熊那天对她的算计!   这两个家伙都已经死了,但仇还没报完!她是个女人,是个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女人!   罪魁祸首还在逍遥的统帅大军,挥斥方遒,这叫秦瑶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一杯接一杯的喝,秦瑶的脸变得酡红,歪歪扭扭的倒在床上。   “嘿,美人!这次你可被我俘虏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让自己全身都酥软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秦瑶以为是幻觉。春梦里,更多更亲密的事情,都时有发生。   是多久没见面了?一个月?还是几个月?   真的好想念陈蒲,想念这个让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   “郎君,来嘛。抱着我,吻我。”仿佛是发神经,秦瑶一个人回应着幻听。   温暖的嘴唇吻住了她鲜红的小口,有魔力的大手轻易的褪去了她的衣衫。秦瑶在半醉半醒之中,不自觉的扭动的身体。迷乱中她分不清梦幻和现实,双手情不自禁的搂着对方的脖子。   身体越来越热,全身都不受控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放肆的情话!   那个幻境中的男人,吻遍了她的全身,从小嘴,到胸前,到腰肢,到腹部……秦瑶一次次到达云端,又跌落在地上。她那特别制作的短衣短裤被扔在地上,与此同时地上还有男人的衣裤,十分凌乱。   梦里花落知多少,秦瑶希望这个粉色的梦,永远都不要醒。   宿醉后的头痛依旧,但胸前是一只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搂住自己,嘴唇还贴着自己的脖子。   肩膀和胸前全部是红色的吻痕,看着眼前这个魂牵梦绕的男子,她心里既喜悦又惊讶。   秦瑶实在是搞不清楚,陈蒲是怎么能够摸到这里来,整个晚上都在床上和她亲密的交融。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他一直都在这里。   抛开这个荒谬的念头,头脑还不太清醒的秦瑶,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情,似乎在自己睡觉之前,什么异常也没有。   这里很隐秘,又是在湖中央,又是废弃的人迹罕至的水寨。   他怎么知道这里有秦军呢?秦瑶知道陈蒲军务也是很忙的,不可能有时间游山玩水,“偶然”发现这里。   这片地方如此的大,湖泊又多,没人带路,他们怎么能找到自己?   就算知道秦军在这,陈蒲又如何得知这里的主将是自己的女人呢?嗯,秦瑶自认为自己就是陈蒲的女人。   就算这些他都能搞定,自己手下的人,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样子似乎只能是陈蒲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过来,才会不引起自己手下的注意,成功的摸进主帅的闺房,“俘虏”了她,“征服”了她。   一时间胡思乱想,秦瑶陷入了呆滞,任她聪明绝顶,也搞不懂来龙去脉。   头被对方扳过来,又是一个甜蜜的长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分开,秦瑶的眼睛要滴出水来,昨夜陈蒲一直和她亲热,又不破自己的身,让这个爱他的女人心痒痒。   什么意思嘛,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做,到底是想干什么?   “傻瓜,都跟你说了,战场危险,你还跑离楚军这么近的地方,出了事,你这么漂亮,下场很悲惨的哟。”陈蒲轻轻的刮了下秦瑶的鼻子。   没想到秦瑶扑过来压着他,一口咬在陈蒲的肩膀上,小拳头捶打着他,在一边撒娇道:“你这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昨天我都醉酒了不能反抗,你干嘛不要了我嘛。”   如此娇嗔,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像是个冷酷的主帅?简直是和昨天白天发号施令时判若两人。   说完秦瑶双腿夹住他的腰,似乎就要做疯狂的事情。   陈蒲吓得亡魂大冒!   亲热一下可以,真的把你吃下去,哥暂时还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万一玩出人命,那真是不知道要何去何从了。   自己爽一把,然后秦瑶大肚子,生小孩,剩下就只有一条路走,在这里长期定居,跟项少龙项大爷一样,开汉朝初年的后宫,然后忘记自己来自哪里,要做什么,在这里拼命的刷副本,搂妹子,生孩子……   这不是陈蒲想要的。他的目标始终都是找回自己死去的老婆和女儿,有些回忆,有些爱恋,是刻苦铭心,难以取代的,他没有办法说忘记,没办法说放弃。   至于秦瑶,那都是命运的安排,一块鲜嫩的蛋糕,咬都咬了好几口,你说不买了要退货,这也太缺德了!会生儿子没P眼的。   再说他也舍不得,所以还不愿去面对。   男人的劣根性!舍不得已经到手的,还要去追求自己原本想要的。   虽然是要拒绝,但也不能让妹子伤心。   跟年轻妹子打了多年交道,同床共枕多年的陈蒲,哄起女孩来一套一套的,不费吹灰之力,秦瑶就开心的起床,依靠在情郎的怀抱里,听对方说起自己的经历。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无常。   季心终于在被打败十次之后,心服口服,心甘情愿的跟着陈蒲,跟着他鞍前马后的当小弟。   没办法,如果他还有脸继续挑战,那也太奇葩了,陈蒲自认为自己没这种本事。   后面陈蒲已经没有一开始使用快剑,却依旧赢了季心。因为陈蒲是开挂了的男人,是改造过体质的男人,力量和反应速度,都在季心之上。   有着心里优势,又有随时能扭转乾坤的“拔刀斩”,自然是游刃有余,特别是在季心缩手缩脚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到后来,季心都发挥不出自己的优势,打得没信心了。   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石头上,看着井然有序的军营,季心一点心气都没有了。   辛追拿着一碗饭,像是喂流浪猫一样,端到季心的跟前,忍住不笑出声来。   “季大哥,吃饭吧!”把碗递过去,辛追又在一边咯咯直笑。   “哼,要笑就笑吧,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你啊,就是太想赢了,蒲大哥很厉害的。”辛追轻轻的拍了下季心的肩膀,感觉到对方的善意,再说怎么也是个小小的软妹子,季心怎么可能会给她脸色看,面色缓和下来,只是看着还是不高兴。   “你真笨,白长这么大的个子,蒲大哥厉害,你跟着他学不就好了吗?”   我擦,竟然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妹妹,智商都秒杀我,这还怎么混啊!   季心真是郁闷的想给自己一刀!   陈蒲不是快剑无敌吗?跟着他学不就好了!自己也有绝学的!到时候互相切磋,肯定会有大的进步,就算还是打不过陈蒲,对付其他的高手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比自己在一边狂妄自大强多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季心也顾不得吃饭了,直直的站起身,准备进大帐去找陈蒲。他刚准备动作。一个腰身有些佝偻,但衣着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亲卫,急匆匆的就进去找陈蒲了。   他们看起来好像有很急的事情,辛追似乎见过这个中年男子,却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刚想叫住对方,结果那人太急,一下就冲进去了。   翘着二郎腿,陈蒲毫无形象的吃着午饭,大口大口的扒饭,吃得呼哧呼哧的,典型的泥腿子做派!   “蒲将军!有状况,你跟着我过来一下。”   中年男子冲进大帐就看见陈蒲满嘴全是食物,似乎还收到惊吓,被噎着了!   你特么是想谋杀啊!陈蒲一肚子火!差点噎死了刚才!   猛喝了一口水,缓了半天才恢复,陈蒲压下自己的怒火,平淡的问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咱们找到一具秦军的尸体,但是很特别!你一起过来看看吧!”吕臣的眼里全是焦急,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的不快。   嗯?有妖气!陈蒲瞬间把他那些幽怨的碎碎念抛开,跟着对方走了出去。   命运的一支手,悄悄拨弄着转盘,某些人的命运,冥冥之中开始改变,当事人此时却毫无察觉。    第二十九章 水面下的暗涌   “嗨,smrt!这次有点不妙!”   拉莫维奇在黑蝎子耳边说着悄悄话。   “对方好像是真/主之剑!真该死!”拉莫维奇已经从狙击阵位上撤下来,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十倍不止,那支狙击枪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真/主之剑是穆族组建的特别行动队,由美国人训练。当然远远没有so2这么精锐,不过也比一般的军队强多了。   比老鼠还油滑的拉莫维奇,趁着对方炮击的空档,撤出来与黑蝎子他们汇合了。   “嗯,这次情报泄露了,东西拿到了吗?”黑蝎子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刚刚入队的米拉,对方点点头一脸郑重,不似平时那般慵懒冷艳。   眼中不易察觉的流露出一丝赞赏,黑蝎子点点头,指着手中的详细地图说道:“任务完成,我们撤,走前面这条坑道,一公里外有一个废弃的别墅。去那里再说。”   他们被包围了,如果还要硬拼,那不是英勇,而是愚蠢,脑子里从来没什么英雄主义的黑蝎子,从来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也不会赞赏这样的行为。   进入矿洞,炸塌了洞口,so2小队成员鱼贯而入,钻进这个狭窄的坑道。   黑蝎子的童年在这里度过,so2的人全部都不会知道,这里曾是他儿时的全部记忆,这个矿洞里每一条岔路,他都了如指掌,否则不可能冒险进入这个死地。   在黑暗中不知道摸索了多远,最前面黑蝎子推开一个下水道的井盖,钻出来,外面是废弃的一条街道,这里在波黑战争的战火中成为废墟。   “smrt,你也太特么神奇了,这么刁钻的小道也能被你找到,估计真主之剑的那群疯子们还在吃翔呢!哈哈哈!”拉莫维奇在那里嚣张的笑着,好像是他们获胜了一样。   而事实上,他们仅仅是从敌人那里窃取了军事情报,狼狈逃窜的老鼠而已。   米拉神色复杂的看着黑蝎子,她虽然心高气傲,但不得不承认,对方比她强太多,不光是军事技能娴熟精湛,而且对战场局势的把控,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进退自如。今天这样的局面,米拉自信一个人肯定能逃走,但带着一队人毫无损的逃脱,那只有神才能做到,对,就是神。   带着众人来到那个废弃的别墅,黑蝎子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蜕变过的地方,虽然其他人都没什么感觉,他的心却是平静不下来。   so2的其他人都一身疲惫的各自找地方坐下来,拉莫维奇甚至开始翻箱倒柜,他是狙击位置,常常不能按时吃东西,现在肚子已经饿扁。   “哈!你看我找出什么了!瑞典marabou巧克力!样子土,味道好,这是我的菜,你们都别跟我抢!”拉莫维奇从一个小柜子里翻出来一个没有开封的巧克力。似乎是找到了宝藏一样。   “别吃,已经过期很多年了!”黑蝎子眼神严肃,手挡在拉莫维奇的胸前!   那表情那神态,不容拒绝!在女人堆里打转的拉莫维奇,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他知道什么时候黑蝎子无所谓,什么时候是要翻脸的前兆!   识趣的把巧克力扔在地上,摊摊手一脸无奈,拉莫维奇退到一边,拿出吃腻了的压缩饼干。一个人啃了起来。   心细的米拉现黑蝎子平时如扑克的一张脸在微微抽动。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黑蝎子好像是在逃避什么。   “这次辛苦了,回去以后,去酒吧,一切消费算我的。”黑蝎子瞟了拉莫维奇一眼,一切,当然也包括拉莫维奇把妹的费用。   吹起流氓的口哨,拉莫维奇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众人紧绷的脸都露出了笑容。只有米拉似乎没有听见,到处在观察房间里的陈设。   她来到一个小卧室里,梳妆台的抽屉里,现了一个泛黄的相框,里面一个带眼镜的中年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这小孩的脸型轮廓,和黑蝎子有七八分相似。   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里就是队长童年生活的地方,难怪他对这里如此的熟悉。   似乎有所感应,米拉猛然回头,现黑蝎子面沉如水,脸色十分难看的站在门口,眼睛盯着她手中的相框。   米拉正要开口解释,突然一阵猛烈的炮击!玻璃全部碎裂!地动山摇!   她和黑蝎子都卧倒在地,趁着对方不注意,米拉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相框放进战术背包。   “快走,艹,你们还有空在这里谈情说爱!”拉莫维奇看到黑蝎子和米拉都趴在地上,躲避炮击,还以为之前这两人在做些什么。   这也难怪,米拉这么迷人,他也想上啊,只不过觉得自己肯定没有一点机会而已。现在这小妞明显的对那个不解风情的黑蝎子特别关注。那眉来眼去的样子,一看就迟早会被对方搞上,如果黑蝎子愿意的话。   三人迅出了房间,其他人都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跟我走!”黑蝎子一脚踹开地下室的门急匆匆的第一个进入,其他人也紧跟其后。米拉最后一个进去,回头望了一眼院子,那里似乎有个墓碑,隐约画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她突然觉得和黑蝎子袖标上的那个图案很像,是什么来着,对了,就是蝎子!   这个神秘的男人总是这样称呼自己!米拉知道,他的名字根本就不叫什么黑蝎子,是一个华人,姓“ang”,写起来就像是老虎额头上的那个横横竖竖的形状。   米拉决定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学学中文!   地下室居然有个水门,通往这里的城市下水道。由于现在是枯水期,这里更是没什么生活用水,下水道里也没什么脏水和异味。   顺利的逃离!奇迹般的逃离!米拉爬出下水道,冰冷的手枪顶着她的额头,对面是拿着枪的黑蝎子,面无表情!   “这次行动被暴露,是因为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叛徒!其他人都是老队员,只有你,米拉!只有你可能是叛徒!”   所有的队员都举起枪瞄准米拉,只有拉莫维奇不为所动。   开什么玩笑,米拉这小妞一看就是心被黑蝎子偷走的倒霉蛋,怎么可能会做杀自己心上人的事情!阅女无数的拉莫维奇可不是黑蝎子这种白痴。   嗯,那方面的白痴,如果他是黑蝎子,米拉的贞操留不过今晚。   失望的眼神一闪而过,米拉把冲锋枪仍掉,一屁股坐到地上丝毫不反抗,美丽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抬头看着自己的队长。   突然一声枪响!黑蝎子身后的一个中年队员,也是队里比黑蝎子资格还老的老队员,应声而倒。   黑蝎子走过去,啪啪啪几枪,一点都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老伊万背叛了我们。”黑蝎子说完开始搜身,果然在老伊万身上搜出一个微型的信号生器,对方就是利用这个东西进行追踪的。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队长那样神奇的隧道脱身,对方都能追上来。刚才拿枪指着米拉,完全是为了迷惑身手不凡的老伊万。   抓住米拉柔软的小手,黑蝎子一把拉她起来,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你很不错,so2欢迎你。”   转身对其他队员说道:“从今天起,米拉就是so2的正式队员。晚上去贝尔格莱德的红星酒吧,一切算我的。”   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米拉的脸仿佛鲜花一样绽放,看着对方绝美的面孔,黑蝎子失神了片刻,转过身掩饰自己的尴尬。   晚上的酒吧自然是喧嚣热闹,米拉露出奔放的一面,喝酒、划拳、飚脏话样样精通。   黑蝎子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仿佛一切都与之无关。米拉的眼神时不时的飘过来,却无法和对方对上。   不久,似乎是心情不佳,黑蝎子一人踉跄的出了酒吧,其他的队员也跟了上来。   拉莫维奇在米拉耳边悄悄的说道:“怎么样,他差不多已经醉了,晚上去他房间,拿下他!他绝对不会反抗和拒绝的。”   给了对方一个白眼,米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完全当拉莫维奇不存在。   “切,害羞的家伙,我看你能忍到几时,我看你到他身下是不是还这样冷傲得起来。”拉莫维奇决定不跟着大部队,他要回酒吧把妹了。   这天夜里,在酒精的刺激下,米拉梦见黑蝎子压着她,两人疯狂的在床上滚来滚去,黏在一起。   起床后,下身一片泥泞……   黑蝎子又梦见了纵横捭阖的往事,自己还是战场上的王者,进退自如。哪像是今天这样进退维谷。   大秦军中不许饮酒,当然是假的,出土文物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但是行军作战的时候不许喝酒,却很有可能是真的。   黑蝎子一向是无法无天的主,自从伏击楚军被迫取消后,他的状态就很差,完全没有了战争的节奏感,似乎像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项梁走得慢,他自然也走得慢!始终与楚军的主力保持的一定距离。跟足球篮球的防守一样,只要不失位,让对方长驱直入,就是成功的防守。   自己兵力太少,和项梁的十万精锐死磕,那不是聪明人,甚至是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心情不佳又无可奈何的黑蝎子,每天只能借酒浇愁。   别以为开了点挂,就可以横扫八荒!连项羽这样的战神,也只认为“学剑,一人敌”。黑蝎子不会蠢到自己武艺强悍,身体强悍,就能和无数的大军玩无双。   正当他踌躇的时候,副将不经通报就进来,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黑蝎子刷的一下站起来!兴奋的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章邯收到了秦瑶的消息,又派人来通知黑蝎子。   敌人的援军来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坏消息。   但打破僵局的机会也来了!   破局的关键,就在自己这支偏师身上。   当然,章邯是希望黑蝎子能搞定这件事,如果不行,他会有别的计划。   三十万秦军的根基在这里。手里满把好牌,只不过是要看小胜,大胜,还是狂扫而已。   “传我军令,全军北上!”黑蝎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要最快,最迅,最准确的行动!   这支一直隐藏,没有被楚军注意的秦国偏师,小心翼翼的从楚军主力的侧后方绕路而过,向北方的齐国进。   项梁这只老虎,黑蝎子不敢去碰,韩信那头狐狸,黑蝎子逮不到,没办法,只好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   黑压压的大军,似乎要张开血盆大口,吞噬它的猎物……   “钟离昧,这样下去不行啊,咱们很被动!”韩信又开始了他的“每日一说”!   钟离昧的耳朵已经要长起老茧来了。   是的,你很聪明!   是的,你也很有道理!   是的,你的建议是正确的!   但我特么也只是项梁手下的楚军中的一员啊!建议我已经报上去了,还能怎么样呢?   我是打工仔,不是老板,也不是老板的儿子,我还能做什么呢?听你的,不去维护粮道,那是要掉脑袋的。   但钟离昧终究不是个泥腿子,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不愿得罪韩信。   “说说看,你有什么主意?”看了韩信一眼,钟离昧平静的问道。   “咱们现在送粮,时时刻刻担心秦军的袭击,项梁大将军越走越远,离秦军越来越近,咱们出事是迟早的事情。”   废话,这个我当然也知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自古打仗都是这么打的!   对于韩信的话,钟离昧已经无力吐槽了。   “项梁大将军为什么不攻打粟县,这里是秦军的支撑点,打掉这里,对方粮草就上不去了!不攻自破!”   乖乖啊,章邯在那里留了十万秦军,你说打就打,哥真是要跟你跪了!   钟离昧也不傻,至少比周殷要强。打仗,不仅仅是杀人!而且是要打政治仗!就不能只看战场,随心所欲。   救援魏国,才能显示出自己在诸侯国当中的领袖地位,才能更进一步凝聚抗秦的力量,形成一个绝对的核心,这是打败如虎狼一样的秦军,唯一的机会。   如果分兵,兵力就不够了。韩信的眼光,从军事上说很有道理,然而政治上却是个败笔,让其他的诸侯看着楚军和秦国单打独斗,自己准备摘桃子。   有百害而无一益。   正当他在那里思索怎么回答敏感的韩信的时候,传令兵领来一个人,项梁的弟弟,项伯!   项伯亲切的拍拍韩信的肩膀说道:“韩兄弟,从今天起你就是将军了,虎符和印信在此,薛地还有万余新兵,你去负责训练一下,这些就是你以后的部下了。恭喜你啊!”   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韩信几乎要兴奋得昏厥过去!    第三十章 爱的初体验   当一切都在台下紧锣密鼓又悄无声息进行的时候,陈蒲被吕臣领到一处僻静的树林。   就他们二人,所有的随从,一个都没有跟来!   是有什么秘密需要野地里说?需要撇开所有人?   陈蒲心中满是疑问,他对这个吕臣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是苍头军的首领,原来是跟着陈胜吴广他们混的。后来投靠了项梁。   其他的,都是历史书上写的。已经被坑够了的陈蒲再也不相信历史书了。   地上放着两具秦军的尸体!泡了水的!肤色苍白!   似乎溺水的时间就是昨天或者今天,尸体都没有被泡肿!   陈蒲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果然是有秦军渗透进来了吗?没想到古代就有人这么重视特种作战啊!   “有什么发现没?”陈蒲回头看看在一边不说话的吕臣,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这人手下两万兵马,也太特么低调了,对自己完全是像伺候上司一样。   但他看起来又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比如吴芮。现在吕臣这样的做派让人看不懂。   在现代,一个P大点的小官,都喜欢摆架子,这人手下就算全是乌合之众,也不应该是如此的低调啊。   “秦军的制式服装,斥候专用的。”吕臣指着地上的尸体,平静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   似乎把陈蒲领过来以后,他就完全的镇静下来,松了一口气,好像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陈蒲仔细的看那两具尸体,实在是观察不出什么来。   吕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对陈蒲说道:“啊,忘记说了,这两人似乎是阉割后的宫人,会不会是皇宫里面的?”   脑中一道闪电滑过!一切的迷雾全部被解开!   原来是她!   由阉割后的宫人组成的大军,只可能是来自大秦的宫廷,大秦的皇室,不可能是其他人。   这下什么都不用猜了,肯定是秦瑶,也只能是秦瑶!   而且这个女人敢爱敢恨,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去找项梁的麻烦,这点和现在的局势吻合。   所以说,这两个溺死的秦军,身份已经不需要推敲,百分百的是秦瑶的手下。   “在哪里发现的呢?”陈蒲好奇的问吕臣,对方似乎没有派人过去侦查啊,怎么会找到尸体呢?   似乎是看出了陈蒲的疑虑,吕臣笑着说道:“他们是从湖对岸飘过来的。蒲将军,这件事你来处理好不好,我不太擅长这种事。”   老狐狸!比泥鳅还油滑,就是害怕担责任,这人真的是相当的奇怪啊,似乎很缩手缩脚的。   湖岸边飘过来?这两个秦军怎么会无缘无故落水?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些看来暂时已经是无缘得知。   目前只能这样了。   带着重重心事,陈蒲回到自己的营帐就不说话了,他一直在想秦军的事情,确切的说,是秦瑶的事情。   这个女人还是来报仇了!而且现在离他并不远!她的目的,应该就是监视楚军的一举一动。   她这边的作用非常巨大,相当于提前预警,让章邯可以知道更多的情报。别小看了寥寥数句机密,有时候往往可以决定几十万人的生死。   当年秦赵长平之战,武安君白起入秦军,就要求绝对保密,不可让赵国知道。   如果当年赵国知道了白起在秦军中,可能根本就不会出击。但那些已经无法验证。   到底秦军躲在什么地方呢?   这附近陈蒲考察过,地形十分复杂。   难怪抗日战争的时候可以在此打游击。因为这里具备打游击战的条件,地形熟悉的话,抵得上一支强有力的援兵。   微山湖地区水网交错,岸边都是芦苇,而且最关键的是很多地方看起来很像,如果拍一张照片,拿到别处去比对,你会很容易在其他的湖周围找到类似的景色。   没有熟悉的人带路,普通人很难找到确切的位置。   这年头没有卫星定位,没有手机通讯,完全是凭借记忆,找到秦瑶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现在根本不知道这支秦军藏在哪里,有多少人,有什么装备。   深深叹了一口气,感到有些事情真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对方利用了大自然的伪装,堂堂正正的阳谋,陈蒲无能为力。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破局。   突然看见白辉獐头鼠目的样子,想起他从前就是个惯偷,而且偷东西无一失手,顺便还把人家的小妾也偷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陈蒲觉得这个人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   “白辉,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陈蒲对着白辉招招手   终于轮到我大显身手了吗?白辉兴奋的搓搓手,P颠P颠的跑过来献殷勤。   “大哥,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小弟,能做到的我绝对在所不辞。”白辉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生怕陈蒲看不起他。   三教九流的人就是这点好,不会像文人墨客那样,嗯,矫情。   “是吗?我现在还真的是有一件事要问你呢?”   “大哥请明言!”   “你偷东西,偷之前和偷之后是什么心情,都做了什么准备?事前和事后是怎么处理的?”陈蒲从嘴里轻轻说出这句话。   白辉傻眼了,要怎么回答啊!   这!哥现在已经走上正道了,再谈那些不太好吧!   那些J鸣狗盗的事情,不提起就最好,那些都是污点,自己以后是要跟着蒲将军吃香喝辣的,封侯拜相也未必不可能,怎么能让人知道自己以前是个惯偷呢?   嗯,还是个比较牛叉和厉害的惯偷。   白辉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似乎是不愿意提起这些事,顾左右而言他。   “你就直接说吧,这对打败秦军非常重要!”陈蒲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看着势头不妙的白辉,只好开始介绍他那曾经引以为傲丰富的经验。   “首先是要去踩点!对方的地形一定要熟悉,所以你要住在要行窃对象附近,便于随时观察!“如同女人的贞C一样,有些念头一旦抛开,那也就无所谓了。   白辉自己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小得意。   “嗯,有道理,接着说。”陈蒲鼓励白辉道。   “再就是退出的路线,一定要找好。怎么说呢,其实还是第一条。   不要怕冒险,做这一行就是提着脑袋做事,要长时间熟悉地形,甚至混进去观察下再说。”   “嗯,还有没有?”陈蒲越来越感兴趣了,这个白辉,真是个专业人士啊。连去偷个东西,都能说出个道道来。   “还有,得手了之后,如果确定没被人看见,一定要回到附近看看,被盗的对象有什么措施对付你,到时候看是逃跑,还是什么都不需要做。”   卧槽,你真特么是个人才啊!跟刑侦节目上说的异曲同工。   没想到几千年前就有这种人才,真是不可思议,高手在民间!   ”白辉,你详细的把你那些经验说说看,我现在很感兴趣。“陈蒲一下子来了精神。   好久都没有炫耀,一直在低调,一直在装孙子的白辉,仿佛鱼儿遇到水,一下子兴奋的跟陈蒲讲解各种事前事后的规则,怎么考虑的,怎么运作的。   某个闷S的家伙在那里直点头,仿佛一个刚入行的新小偷向前辈取经一样。   大大的表扬了一下白辉,让对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白辉兴高采烈的跑开了,估计他是想到辛追那边去炫耀一下。   心头火热的陈蒲摊开地图,查看秦瑶可能藏身的位置。   仿佛冬天里一股冷水从头浇灌而下,浑身都湿透了!   从地图上看,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任何信息。   毫无头绪!   主要是这地图太特么简略了!自己亲自去查看了的,这一带地形复杂,结果地图上画的就是个大湖,这哪里看得出什么来!   坑爹也不是这个坑法啊。   听了白辉的所谓”经验“,陈蒲大概已经有了一个思路,逆向思维,站在秦瑶的角度上看待问题。   首先秦瑶手下的人一定不会多,多了补给困难,容易被楚军察觉。这点是最重要的,薛地是楚军的粮草补给的中转站,这里非常重要,是楚军的战略支撑点。   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推测出前线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军兵马的动向。换成普通人,这些信息肯定毫无意义,但如果信息到了章邯的手上,那就会大不一样了!   从粮草的数量,可以推测出大军的数量,楚军的持续作战能力,更可怕的是,楚军全部都是从薛地进发,前往各处的,兵力的去向只怕早就在章邯的掌握之中。   目前对方还没有发动,可能是还没有找到好的机会,一旦发动,那就是地动山摇!   历史上项梁似乎就是在不远的定陶,吃了败仗,死在战场上,气势如虹的楚军,全线崩溃。   只是奇怪为什么章邯却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放刘邦和项羽一马,自己去了河北,找赵国的场子。   书虽然是这样写的,但陈蒲不会幼稚的认为事情就是这样简单。   从甲地到乙地走一次是到达,中途来回折返了十几次那也是到达,史书上都是春秋笔法,不会写那些过程,然而陈蒲怕的就是猜中了结局,没猜中过程,自己成为了历史的垫脚石。   哥不是来这里旅游的!这让人情何以堪!   其次就像白辉说的那样,秦瑶也是个外来户,不是这里的本地人,她不可能对这里十分熟悉,所以秦瑶手下的斥候,绝不会活动范围特别大,大了之后,自己人很有可能会迷路,或者出意外。   这两个溺亡的秦军斥候,就是在侦查的途中出的意外,导致信息泄露,被陈蒲得知。   那秦瑶肯定就在这附近,如果有详细的地图,有足够的时间,甚至可以逐步的排查。   这是最笨但是却最有效的办法。   然而现在战事时间紧迫,陈蒲必须要打败章邯的秦军,否则司马迁写的那薄薄的一页,并不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连命都保不住,哪里还能谈什么找回老婆女儿这一类的奢望。   最后,就是目前的形势已经相当严峻了,但楚军从上到下都没有一丝警觉,似乎觉得打败秦军,打败章邯,就是理所当然的。   而事实上,就算陈蒲知道的信息不全,他也能猜出来,西征的楚军,位置全暴露,兵力分布也暴露。唯一的希望,就是项陀的那五千兵马,然后和齐王合兵一处,一起出击。   这是一支章邯意料之外的生力军,在战局僵持的情况下,关键时刻可以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只是,上次见到项陀,此人虽然沉稳有度,但明显不像是带兵打仗的人,这样的家伙,肯定不能主导两军的联合,只怕只能配合齐王行动。   但齐王手下有厉害的将领?好像有记载的领便当的家伙,都没有几个,完全是小猫三两只。   这样的猪队友靠得住?似乎这是个大坑啊!只能祈祷章邯没有布置,让他们钻空子。   如果派一支偏师,在齐国前进到魏国的这条绵长的道路上,守株待兔,在关键的地方伏击!   只怕项陀和齐王都要跪!   陈蒲突然感觉背后一身冷汗,这个秦瑶,太可怕了,刀子已经抵到楚军的腹部,一用力,那就是至少要对方重创。   如果自己能找到秦瑶,劝说她回到关中,甚至把她拿下,让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似乎可以阻挡楚军目前在深渊里下坠而丝毫不自知的状况。   但是这样一来,就必须要彻底吃掉这个女人,对自己来说,过程很让人向往,自己甚至都会忍耐不住,但结果却不是那么美好了。   这是一块有慢性毒药的鲜美蛋糕,已经吃了好几口,不能再咬了。   任何事情,不能脱离自己的初衷,否则做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陈蒲觉得自己走到了十字路口,似乎是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不过前提是他搞到一张靠谱的地图,能准确的找到秦瑶的位置。   ……   崭新的盔甲,崭新的内衬,崭新的宝剑,曾经落魄的韩信,穿戴整齐,现在看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   钟离昧玩味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太装*了?   站在校场的高台,看着手下的万余新兵,韩信仿佛看见了自己带领着手下的精锐,横扫秦军!   这种感觉,就像是初恋,对,就是爱的初体验!好像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力量!   猛然的获得权力,他也有些飘飘然起来!他要好好的训练这支军队,他要按自己的意图去使用这支军队!    第三十一章 准备大迂回   已经走了半个月!大军还是像乌龟一样,缓慢的爬行!虽然看上去士气还好的样子,粮草也不缺,但问题是,魏国等着你去救呢!   项陀已经对田儋这个才冒出来的齐王无力吐槽了。   自己好说歹说,好话说尽,这厮算是肯出兵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从出一开始,这家伙就是各种拖延,今天大姨妈来了不能走,要休息一天,明天感冒了不能颠簸只能走半天。   很多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齐王似乎也并不打算掩饰什么。   你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谁都不是三岁小孩,但这么明目张胆的见死不救,做人不能太嚣张啊!   项陀有些看不起这个才当上齐王没多久的家伙。   六国的遗老遗少,人数不算少,大多数跟猪头三和懒羊羊差不多,是愚昧与懒惰的集合体,但楚国的项家是个例外,这一家的家教,学识,胆魄,都完爆其他各国遗民。   倾覆之下安有完卵,这个词项陀不知道,但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到骨子里了。   各路诸侯和义军,不团结起来对付秦国,对付章邯,这些诸侯,这些义军们,即使看起来强大,其实也是没有任何的希望。   以前人家或许还允许你当个庶民,现在么,绝对是要赶尽杀绝!   即使想做头猪,做条狗,也没有机会了。   项陀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多说几句。   “那个,齐王殿下,咱们这样慢悠悠的走,什么时候才能到临济啊,现在章邯的兵峰可是凶悍得很,魏国随时都有可能被灭掉啊。”项陀苦口婆心的劝说齐王田儋,当然,语气很委婉。   他试图最后的努力一下,尽尽人事而已。   不过田儋并不买账,“小项将军,秦军既然这么凶,咱们去不是送死吗?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等你叔父跟秦军打起来了,咱们这支生力军再加入,不是正好可以给秦军致命一击吗?”   田儋得意洋洋的摸着自己的长须,好像为自己的高明而沾沾自喜!   这也可以?这算是人至贱则无敌么?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项陀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话说三遍淡如水,该说的话,之前在齐国的时候,已经跟齐王说得很清楚。   像什么邹忌讽齐王之类的,自己甩他几条街,嘴皮子都磨破了,这齐王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项羽和刘季,带军攻打北线的秦军,保障齐国的侧翼安全。看见战火烧到自己这里,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齐王,这才亲自带兵,跟着项陀一起出。   脑子里经常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自己的叔父项梁,乃是胸有城府的一个人,见识广博,会搞不清齐王田儋是个什么人吗?   很有可能项羽和刘季的向北的目的,就是为了“请”田儋出兵。万一这家伙真的是冥顽不灵,那项羽他们的军队到底是对付谁,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对方明显也是个老狐狸,一得到消息,就立马找自己商量出兵的事情,态度有了18o度点大转弯,前倨后恭,让自己错愣不已。   看到项陀在一边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来,田儋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别担心,魏国一时间还不会陷落,咱们慢慢走,你看咱们离项将军的距离也不算远,可以相互照应。”   言外之意很清楚了,魏国灭亡不灭亡关你鸟事,只有咱们楚国和齐国的大军安全,不就完事了么?   魏国被灭了,到时候出来抢地盘的人,不就又少了一个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得不说,田儋的小心思有自己的道理,虽然不能认同,但项陀可以理解他这种只看到眼前的想法,有什么比自己的身家性命更重要的呢?   项陀无可奈何,他空有一张嘴,自己不是像项羽那样能够独当一面,冲锋陷阵,这年头,没有过人的实力,谁会真正把你当一回事。   放弃了所有努力,项陀觉得再跟齐王田儋讲这种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反而会让对方看不起。反正这次齐王总算是出兵,自己不辱使命,至于其他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人非得作死,他也拦不住。   于是他回到自己的大军之中,除了每天派人告知自己这边的情况,已经不与齐王田儋交流。   已经把项陀当唐僧的田儋,自然也乐得清静。不知不觉,项陀那五千军马,就走到了田儋的齐军前面,并且,越来越远,最后已经相隔十多里地。   正当齐王田儋悠哉悠哉的前往救援的路上时,章邯也在不紧不慢的围攻临济。   不断的压缩魏国的战略空间,不断的拉紧魏咎脖子上的绞索,章邯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魏国。   魏国位于秦三川郡的东侧前沿,地势平坦,易攻难守,乃是入荥阳的必经之路。打下这里,没什么守卫的价值,这里不是函谷关,如果没有大军驻守,敌人可以轻而易举的突破这里。   他来临济是为了钓鱼!吊项梁这条大鳄鱼,有了秦瑶的情报支持,别看现在楚军来的气势汹汹的,实际上战场的节奏在自己手中。   秦军目前为止,牢牢的控制着局势!   以逸待劳,围城打援,朴实的招数,就算对方看出来,也不得不去钻自己的套,项梁别无选择!   项梁若是想干一番大事业,就算知道自己是在算计他,项梁爷不得不来,因为他需要认同!   一个人自吹自擂自己是老大并没有什么用,必须要别人都认同你,听从你才行。   这一点点的积累威望,至关重要。这是战场之外的战斗,是关于人心的争夺。   论打政治仗,他章邯的本事尤在项梁之上。他很清楚对方要的是什么!   十多万大军包围临济,章邯坐镇中军,时不时的派人攻城,但又不出死力,就是希望魏咎不要失去自信,要不断的向项梁求援。   对方只要抵抗弱一点,秦军的压力,也会减轻。对方若是想要反击,秦军则是会给他们雷霆一击!   临济城,始终让开了东面的道路,魏军的小队人马,随时可以出城,章邯丝毫不阻拦。   他杀死魏咎,灭掉魏国,就如同捏死一只臭虫一样容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需要魏咎撑下去,成为吸引项梁的诱饵。   魏咎手下的头号大将,相国周市,已经带着小队人马出城,寻找项梁的援军。   这位窝囊的魏王,独自在临济城中,度日如年,备受煎熬,生不如死。   “黑蝎子的大军到哪里了,他收到消息了吗?”副将不知道为何章邯对黑蝎子那点人如此关注,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消息已经送到他那里,但暂时还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轻轻点头,章邯不置可否。黑蝎子这人不能用常理看待,虽然他的兵马少,但这么点人也要看是谁在用。   他目前在外线,位置非常好,而且对方的注意力全在临济这里,黑蝎子很可能会打出难以想象的战果。   前提是对方要犯错,而项梁犯错的可能性,实在是不高,从之前的战役就看出来,这个对手,很是谨慎,他的外线也有人马,并不是在孤军深入。   不知道这个屡屡创造神奇战绩的人,会不会继续给他惊喜!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章邯还有别的后招。   这一仗是没什么悬念的,然而,秦国的前途,却并没有什么好转。   他打下来的地方,要么十室九空,要么暗藏义军的火种,只要项梁这样的有名气的领袖带领大军一来,马上又会死灰复燃!   当初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捏死的义军,比如周文,比如吴广等人。而现在已经出现成为可以和自己掰手腕的项梁!   那么以后呢?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谁能保证自己一直是常胜将军呢?   敌人已经越来越强!而自己这边,除了北方王离的十万大军,其余的人,全都是死的死,降的降,看不到一点支援和曙光。   说句难听的,自己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若是有一点点选择,他不会走这条路。   光明的眼前形势之后,似乎暗藏着无数的风险和阴影。   ……   “哦!不要这样,啊,别……”风情无限的米拉,在一个粗壮的男人身下,衣服已经被这个美国白人汉子扯得到处都是,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只是她脸上很镇静,眼中时不时瞟向卫生间的门。   “嘿!小妞,你真美,我还没尝过塞族美人的滋味,你是第一个!哥哥保证让你以后都忘不了,缠着我舍不得离开,嘿嘿。”那汉子已经精虫上脑,看到米拉不反抗,自己就脱去了全身的衣服。   他如同恶虎一样扑上来,米拉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紧张。   果然,一把匕准确的插入他的心脏,不深也不浅,位置刚刚好,这家伙来不及出一点声音,就与死神作伴了。   “嗨,smrt,你再来晚一点,我就贞洁不保了啊。”米拉一边从容的穿好凌乱的衣服,一边给黑蝎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只不过木纳的对方一点感觉都没有。   刚才凭她自己,也能轻松的干掉那个美国军事观察员。只不过女人这种动物,思路往往就是不太一样,她渴望自己被黑蝎子拯救的那种感觉,那种被保护,很安全的感觉。   “你刚才的表演有点假,幸好对方够蠢,才没察觉出来。以后要注意,否则会有危险。”黑蝎子从对方身上搜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着一些看不懂的字符。   “好了,情报到手了,咱们走吧。”   他想走,但米拉却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黑蝎子问道:“把话说清楚,我的表演怎么假了。”   黑蝎子挠挠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男人似乎没怎么挑逗你,结果你就兴奋得不行。你的角色是一个被坏人强迫的少女,不是出来混的小姐。”   “你真过分!”米拉气鼓鼓的扭头就走,只不过黑蝎子看不到的是,对方的嘴角勾起了神秘的微笑,似乎一点都不生气。   “喂!”黑蝎子一把抓住米拉的手,对方的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却没有回头。   “我的照片,应该还给我了吧。”黑蝎子的语气很低沉,那个是任何人都不能碰触的禁忌,虽然米拉给自己的感觉很特别,也依然不行。换别人他早就动手了!   “好啊,你闭上眼睛,数十下,我就还给你。”   黑蝎子闭上眼睛,米拉把头凑过去,娇艳的红唇就要吻上对方……突然黑蝎子提前睁开眼睛,异性的接近,让他浑身不自在,米拉的脸在他眼前几寸的地方。   已经意乱情迷的米拉,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似乎比刚才被人侵犯时,还要激动。黑蝎子看到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大脑一片空白,单手搂住米拉的细腰,就要凑过去贴士对方,双方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欲望的火焰似乎在缓缓燃烧,马上就会吞噬他们。   突然门被推开,几个警卫对着他们胡乱射击!反应极其迅的黑蝎子搂着米拉在地上滚了几圈,抬手就是几个微型手枪的点射,每枪都是正中眉心。   “这家伙身上装了窃听器,赶紧撤!”顾不得穿外套,黑蝎子拉起米拉就往外走……回去后米拉就烧了,迷糊的做着梦,梦里黑蝎子热情的抚摸,让她浑身软,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什么的。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放出来,她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了……   又想起米拉的往事,那是他们第一次对对方产生特殊的迷恋。不过这不是重点,只是回忆的副产物。   那是他们第一次脱离传统的作战形式,大范围的潜伏到敌人的眼皮底下,用非常规的方法,杀死对方最重要的核心人物-约翰。斯密斯。   名字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很明确的告知我就是用假名字!你能把我怎么样!   美国在此处的代言人,中央特勤局的组长。真/主之剑就是他组织训练的。   这次行动,本来可以从别处搞到情报,不必对此人下手。但心中愤恨难平的黑蝎子,怎么会在上次杀死自己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之后忍气吞声?   于是精通六国语言的米拉自告奋勇的充当诱饵,演出了之前的一幕。   黑蝎子从回忆里得到了灵感。大范围的机动转移,在对方的眼皮底下,使出最犀利的一击,不论成功与否,出手,立刻走人。   他决心要找个家伙试试看!情报显示,此时似乎正有个家伙好像比较容易对付!    第三十二章 看不见的胜负手   “啪!”鞭子打在一个将领的脸上,韩信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名正在训练的倒霉蛋。   “我说过,军令如山,现在我就是让你们站好。为何不听从指挥。军令面前,人人平等。”   “韩信!你这是公报私仇!哪有一来就在太阳下暴晒的训练,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那人面色通红,一脸的不服,后来的爬到他头上,自然是不服。   韩信当然不理会他的怨念!自己大权在握,还怕他个鸟!   “传令兵,拿出军令来,一条条的念!”韩信大声吼道,这时候不能软,一软,对方就会得寸进尺。   “是!”传令兵拿着一块木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   十七禁令五十四斩是古代军法,一直沿用,可以说是古代军令的精华,后又日趋完善。在秦代就有雏形,而韩信将这些规矩收集整理,发扬光大。   ”张将军所犯的,究竟是那一条,指出来。“韩信手握剑柄,脸上的肌R似乎都在抽动。   ”禀告韩将军,张将军所犯的,乃是懈军之罪。“传令兵一脸肃穆,心里直打鼓。   主将和招募新兵的大将闹矛盾,这事情闹大了,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一个小小的传令兵,哪里抵挡得了小鞋的威力啊。   下面的小兵全都是面面相觑!这尼玛秦军还没杀过来,自己人先打上了,谁能指望打胜仗啊?   不过这个看起来不咋地的韩信,似乎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啊。   ”按照军令,应该如何处置,大声说出来!“韩信已经拔出宝剑,似乎谁有不服,这宝剑就会砍下谁的脑袋。   传令兵心里把韩信从头骂到脚,不过他人微言轻,也不会有谁去听他的,只好无奈的答道:”回禀将军,是……“   他低头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张涛,这个韩信名义上的副将,硬着头皮,说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几个字。   ”按律当斩!“   这时,韩信却好像松了口气一样,故作轻松的说道:”如果按军令处置张将军,肯定会有人说我是不教而诛!我韩信不是暴虐的人!不是秦军那种虎狼!念是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五十军G,以儆效尤!“   嘶!倒吸一口凉气,这韩信也真够狠的,五十军G,老老实实的打,足以把人打残废了。   ”韩信,你给我走着瞧!只要我不死,一定要你好看!“张涛一边嘴里叫嚣着,一边被两个亲兵拖走。整个偌大的校场上,似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虽然没死人,但这下马威,也真是够厉害的!韩信一上来就立威,拿自己的副将开刀,要知道,此人乃是项梁同乡的子侄,是地道的”自己人“。   若是后面韩信处理不好军队的事务,这个张涛再到项梁那里告一状,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好了,相信大家已经了解军纪的重要性,现在开始训练,来人,擂鼓!列阵!“随着一声令下,万余大军开始行动起来,之前他们已经经过了最基本的军事训练,有一些人甚至就是陈胜的败兵退下来的,对军队里事务并不陌生。   韩信在干嘛?他显然是在树立自己的权威啊!这无关于对错,就算张涛今天不找茬,韩信迟早也会找他的麻烦,一点都不会含糊的。   这就是权力,你争我夺!   由于开场的下马威,众人都是比较听话,连那些兵痞,也不敢炸毛!个个都对韩信服服帖帖的,很是听话。   远处隐约有人挨打的惨叫声传来,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喘不过气来。   一天的训练下来,腰酸腿疼,大军解散之后,小兵们回营,那些低级军官也不敢乱跑,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营帐的位置。   张涛的营帐里,传出微弱的呻/吟声,没想到这家伙命还挺硬的,挨了那么多军G,到现在都居然没死。   夜深了,一个黑影子如同鬼魅,钻进营帐。   趴在床上的张涛,看见来人,连忙要起身。结果这人却一把按住他,示意他不要动。   ”韩将军,你怎么来了?“张涛的语气里竟然充满了惊喜。   韩信坐到他身边,关切的问张涛:”你的伤怎么样,我吩咐过他们,不要真打的。“   ”没事,就是外面看着吓人,我过两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后面的几十军G,根本就没打到身上。“张涛得意的眉飞色舞。哪里像是受了气,要死要活的样子?   ”这次真要谢谢你了,没你那番精湛的演出,军令传下去,还真是要费一番功夫。张将军居功甚伟啊。“韩信亲切的拍打着张涛的肩膀,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亲密。   项梁原本是在韩信的军队里掺沙子,因为张涛是他老乡的儿子,这时候的老乡,情分可是很重的,比后世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只不过项梁算准了权术,却没算准人心。   张涛是个普通人,武艺平平,才华一般,毫不起眼。但他不是瞎子!   项家的精英太多了。项梁先不说,那是顶梁柱一样的人物。   项伯也是饱读诗书,学问不凡,一直帮助项梁管理财政,支配着楚军日常的开销。   然后呢?项家的下一辈如何?   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远近闻名的悍将,万夫不当之勇!   项庄剑术惊人!一人敌中的王者!背后还有太阿这等庞然大物的秘密组织,能量深不可测。   项陀和项伯类似,学问甚至更甚一筹,有当年蔺相如的风范!还有一个光环笼罩下,不太显眼的人物,项声!   这个人也是能带兵打仗,颇有大将之风。   其他的就不提了,就算那些都排不上号,其忠诚,也不是张涛这等老乡可以比拟的。   有这么多人在前面,我何时才能出头?   这一直是张涛藏在心里的念头。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出不了头,甚至连锻炼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他注意到了韩信!   周殷在那里大肆的宣扬韩信的愚蠢,其实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韩信的知名度变高了!   张涛虽然能力一般,但为人行事,也是异常低调,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不经意的接近钟离昧!不经意的打听韩信的情况!不经意的打听这次韩信负责护送粮草的事迹!   这是一个冷坑!但迟早会热的!他是一块真金,迟早会发光的!   从小家境贫困,就看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张涛知道,如果等韩信已经发达了,再去找他,人家还会正眼看你吗?   每个人都不是瞎子,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可就难了。   只有现在,趁着韩信还没有发达,去抱住这个潜在的大腿,赌一把大的,自己才会有出头的可能。   张涛冥思苦想怎么样才能帮到韩信,而且让对方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项梁把机会送到了张涛的眼前,盯住韩信,掌控部分大军,及时汇报情况!项梁布置的任务,基本上就是当一个间谍,记录韩信的一切,不让这支军队成为韩信自己的人马。   不得不说,项梁做事情很老辣!只怕楚军中的其他人,只要不是姓项的,都会是一个办法。   信任却怀疑,信任更要有所制约!从管理学上说,项梁无师自通,虽然还说不上是炉火纯青,但已经达到雁过无痕的境界。   问题不在于项梁,而在与整个项家,或者说是庞大宗族的先天缺陷。   最顶级的优秀人才,必然不会长期甘心于当打工仔,自己做老板,才是有能力的正常人,应该想应该做的。   不出任何意外,韩信到这支军队来的第一天,张涛就跑来跟韩信密谈,把项梁交代他的事情,和盘托出,一点都没有保留!   这样就有一个问题,项梁很有可能不止一道保险,所谓情报学有一个基本原则:孤证不举!   不能相互应征的情报,就是假情报,或者倾向于认为是假情报!   项梁既然把张涛放到韩信这里,就不会听从他的一面之词,必然还有人潜伏在大军之中。   如果张涛和韩信的关系表现得很友好,那不用说,项梁也不会做什么,只不过会重新再派一个人过来,然后把张涛打发去一个悠闲的地方,比如彭城的楚王宫殿啊,当个侍卫什么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   所以他必须要演戏,演出一幕苦R计,和韩信表面上不和,实际上却是听命于他,瞒天过海。   这样既投靠了韩信,又骗过了项梁,一举两得。   于是有了白天那一幕。据韩信观察,似乎很成功的样子。   就这样,韩信掌握自己的第一支军队,第一次成为了大军的主将!而且这些人都是新兵,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办法来改造,实行自己的那一套。   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韩信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那个舞台,他,不会甘心当一个配角,他要的,是名扬天下!   正当韩信如火如荼训练新兵的时候,一支偃旗息鼓的秦军,正埋伏在项陀与齐王大军的必经之路上。   这两天,他们清除了树林里的飞鸟!所有的鸟巢都被掏空。小河的堤坝,也被拦起!准备使用水攻。   有人质疑黑蝎子的愚蠢,认为楚军和齐军并不是傻子,之前用过一次的计谋,绝不会再奏效。   这些人没有说,但平日里的表情,却是出卖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这些人主要来自章邯调拨给黑蝎子的那两万援军。   而黑蝎子手下的一万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位主将除了心狠手辣,不留俘虏以外,你还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一板一眼,军中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几天前,黑蝎子就带军百里奔袭,来到了此处,有山有水有路有林,乃是最好的伏击地点,除非齐楚联军用船走水路,否则必然会走此地。   这里离最终的目的地临济并不是太远。   要知道,黎明前的时刻,是最黑暗的,是最容易松懈的,黑蝎子就是准备在对方最不戒备的时刻,打出最犀利的一击。给对方致命的创伤,直接打残这一路有可能改变战场形势的援军。   章邯还是什么都不说,但黑蝎子已经完全领会了他的意图。   靠在一棵树下,坐在松软的地上,黑蝎子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天边那一团云彩,仿佛就是米拉温暖的笑脸一样。   记忆又回到那个离别的下午。   黑蝎子紧紧吻住米拉的嘴,唇舌交缠。双手在对方身上游走,米拉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呼吸急促。   让人无语的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就睡在房间的摇篮里。他的父母却冲动得无法忍耐了!   米拉没有因为生孩子而变得丑陋,反而有了母性的光辉而更加迷人。   解开自己的衣服,米拉把黑蝎子的头按在自己饱满的胸口,喘息的说道:”神,来,啊,像宝宝一样,吃我的奶吧,临走前,让我侍奉你。“   是的,米拉非常迷恋黑蝎子,不过她刚刚生完孩子,两人确实不能滚床单,于是米拉别出心裁的希望黑蝎子吃她的奶,作为他临行前的礼物。   不得不说,拉莫维奇看女人真的是太准了,平时冷艳的米拉,似乎对任何男人都不屑一顾的米拉。在心上人面前,格外的疯狂,什么事都敢做。   黑蝎子当然不能一直吃米拉的奶!他有浓厚的大男子主义好不好!   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之后,黑蝎子带着妻子的愿望,没有坐飞机,而是独自驾车,从黑海沿岸到土耳其再到沙特,为了给摩萨德一个交代,对自己的金主举起了屠刀。   对方有自己的私人卫队!有数百亿的财产!潜势力也不算小!   米拉的建议是想办法把这个人引到一个中立的地方,然后黑蝎子带着s02,把这个人解决掉。   但这不是黑蝎子的风格!   他不但要干掉金主,而且还要震慑摩萨德,让对方不敢找自己的麻烦。毕竟自己的手上,以色列的特工,也是死掉了不少。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讲信用呢?   千里奔袭,出人意料,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想起从前的往事,黑蝎子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好,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项梁和章邯都想不到,影响局势的胜负手,竟然会在他们之外。    第三十三章 扭转乾坤   微山湖上,烟波浩渺。天边隐约能看见白色的飞鸟,景色宜人。   若是此时能和漂亮妹子携手畅游,该是多么舒爽的事情啊。   不过某人只能在那里感慨,不仅不能游玩,身边跟着的还是五大三粗的季心,歪腻透顶。   不久,陈蒲看见湖岸边的隐秘处,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大哥,就是在那边,咱们把船划过去!”   陈蒲和季心划着小船,进入了一条满是芦苇的隐秘小水道。   “我有点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了,你看,这两边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前面一定有人!”   陈蒲看着季心,言之凿凿的说道。这点眼力,自己还是有的。   只不过对方回了一个无语的眼神。这个蒲将军,虽然武艺不俗,但有时候那个脑子,跟自己实在不在一个频道上,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那个,大哥,这里以前有个水寨,河道两边的护堤是他们修的。”季心瓮声瓮气的答道。   搞半天是乌龙,脸被打得啪啪响,不过脸皮已经修炼出来的陈蒲,一点都不觉得害羞。随口打哈哈的应付过去。   “你确定前方真的会有秦军?”季心还是不敢相信,之前陈蒲找到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三天前,陈蒲整天都不出营帐,思索找到秦瑶的办法。他的第六感,还有历史上那春秋笔法的记录,都提醒自己,现在楚军的状况很危险,自己的状况也很危险。   而且似乎还不能忽略那个神奇又沉默的系统,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惩罚措施?   陈蒲曾经试过召唤那只神奇的大鸟,但吹响了哨子之后,却什么都没生,气的陈蒲把这头不靠谱的飞禽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看着那张让人一脸懵逼的粗糙地图,陈蒲有一种看着满桌的佳肴却牙痛不能吃的郁闷感!   老天,你这不会是在玩我吧!难道真的要广撒网吗?老天,你知道这微山湖有多大么?   无可奈何的唉声叹气,除了身边的辛追也是一筹莫展,跟着在那里冥思苦想外,白辉还不信邪的带着几个人出去晃了一圈。   果不其然,不到一上午,他就彻底放弃了。   小偷的识路能力虽然强,但这里水网交错,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岸边有芦苇,芦苇里面可能又有路,然后隔着不到十几米,可能又是一个湖!   而且你一个外来户,根本搞不清这个湖是什么形状,有多大,中间是不是会有小岛。   还是那句话,没有在这里祖祖辈辈的生活,没有详细的地形图,你怎么都不可能找到想要找的地点。   更何况陈蒲只是推测秦瑶在这里,万一不在呢?或者她藏的很深呢,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还得去找那个朱鸡石。   正当陈蒲冥思苦想的时候,辛追问了他一个很基本的问题。   “季心不是薛地的吗?薛地不就在微山湖的东岸么?把他找来问问不就好了。”   咦?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嗯,虽然那个傻大个,看起来只会舞刀弄棒,根本就不像是懂地理,会认路的家伙,而且据说他家里也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样的人,真的能够找到秦瑶的住所吗?   辛追兴奋的跑出来,找到还在那里闷闷不乐的,琢磨陈蒲招式的季心,不由分说的就拉他进营帐。   算了!我还是问问再说吧。   “季心,你对这一代的湖泊熟悉吗?”辛追都好心的找来了季心,自己怎么也要表示一下,不然也真是冷了对方的心了。   “这一代的湖泊吗?以前我经常在这一带游玩,但是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也不是太记得住,你要找什么地方说说看,说不定我有印象!”季心在那里拍着胸脯说道,他打算帮陈蒲一回,然后让陈蒲教他快剑的秘诀,或者两人交换武学心得。   哦,你丫的原来也是个半吊子啊,我如果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问路也能问到啊,还需要找你么?果然肌肉达的壮汉,这种事情不适合他啊。   颇为纠结的在那里抓耳挠腮,陈蒲不想说话了,这老天实在是想玩他,每次都给点希望,然后就瞬间破灭。   “大哥你是想找什么人吗?是确定在这一带吗?”可能是看出陈蒲的心情不是太好,季心试探性的问道。   “肯定啦,不然我问你干嘛!是这样的,一支秦军的小股部队,就藏在这微山湖的水网中,他们不断在刺探楚军的情报,给章邯的大军提供支持,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现在也是楚军中的一员,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看着啊。”   季心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虽然不愿意当一个将领,参加所谓的义军,诸侯军。但他哥哥季布就是楚军的将领,职务似乎还不低,难道秦军灭了楚国以后,还会放过他这样的乱党么?   这年头流行的可是诛九族,他和季布是亲兄弟,该帮谁做事一目了然。   “大哥,虽然我不认识这里的路,但是家里有一张附近湖泊的详细地形图,是我舅父丁敖托家里人帮忙绘制的,说是将来有大用,我家在始皇帝还在的时候,修过这里的河堤,如果是离附近不远的话,地形图里应该是有的。”   陈蒲此刻是迷路中看到曙光的欣喜和对季心磨磨唧唧的暴怒相交织,无比酸爽,他打算表扬季心一下然后再把他痛扁一顿!   尼玛你有干货能不能早点上?非得把哥急个半死才开心?   陈蒲带着白辉和辛追,由季心领路,浩浩荡荡的杀向季心的老宅子。果不其然,在藏的很深的一个小箱子里,现了这个此刻能挥大用处的地图。   好像挺详细的,然而谁能告诉我,现在我是在哪里呢?   之前那张太粗略,尼玛这张图的比例尺似乎又太小,也就是附近的一大片湖泊,再远就没有了。   要不要赌一把呢?陈蒲找来附近的一些渔民,虽然附近的渔民跑得差不多了,但多少还是有一些在谋生计的。   经过多方验证,终于搞清了自己的所在地。   此刻的时间已经到了深夜,陈蒲想了一下,他现之前自己的思维有一些误区。   秦瑶能监视楚军,离薛地必然不会太远,不然一路上容易出意外,消息也不及时,要知道,她手下的那些人,对此地的地形地貌更加的陌生,那些都是关中人啊!   再就是湖的东西两边,实际上还是挺宽阔的,秦瑶似乎也不在微山湖的西岸,自己已经派人沿路去寻找过了,没有大部队活动的迹象。   那秦瑶的藏身之处,一定是湖中央的小岛,或者单条小路连着“飞地”。   周围必定是芦苇和杂草丛生,有可能和那种天然的避风港地形类似,入口小,中间大,还连着6地。   这样的地方,必然不会很多!即使微山湖的地形再复杂,符合上述条件的地点,也是数的过来的。   陈蒲把自己的推论告诉季心,对方虽然练武,但却是从小在这片土地长大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陈蒲是要找的地方。   这一类的地方适合做水寨,不可能名不见经传,肯定是当地人熟悉的地段。   果不其然,季心用手指指着那张地图上的几个地方说道:“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这里,这里,和这里。这三个地方以外,附近不会有像你说的那样的地方了。”   陈蒲诧异的看着季心,想不到这家伙在关键时刻还真能顶的上去!   如果只有三个地方的话,自己还真可以一个个找上门去。在就去找秦瑶,不在就另想办法。   似乎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无奈的点点头,陈蒲对白辉说道:“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顺便照顾好辛追,我和季心要去微山湖找秦军了。”   白辉啥都没说,也没有问。没办法,自己不会武艺,在湖上,自己那些躲藏和逃命的技术没有一点作用,去就是送人头的。无论未来多美好,那也的人活着才行啊。   虽然很想表现自己,但白辉决定不纠结这件事了。看好大哥的女人,不让她有事,不一样是大功一件吗?   陈蒲刚准备拉着季心的去找秦瑶,没想到对方拔出剑,对陈蒲囧着脸说道:“大哥,打一场再走吧!”   卧槽,你以为趁火打劫就能占哥的便宜了?让哥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不到一分钟,季心被陈蒲打倒在地!比以前的时间似乎还要短一些,季心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对方的剑术似乎有大的进步。剑招似乎还用得很熟练和连贯,有一些动作看着和自己很像。   嗯,那些看着眼熟的剑招,搞不好是抄袭自己的。   虽然被教做人了,季心对陈蒲这个人却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猥琐,实用主义。这个人肯定是半路出家,没有名师指点。所以把实用作为第一要务,其他的都不会在意。   而季心却不知道,陈蒲的启蒙,也就是轻音教的那一招加斩,其他的都是他找项庄学的,还有自己想出来的。   这样的家伙,也算是“自强不息”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俗话说,好事多磨!   果不其然,陈蒲和季心划着小船,轻车简从,尽量低调的前往这三个地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啊!   第一个地点,是一处废弃了的水寨,里面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似乎还受到战火的侵扰,到处都有被焚毁的迹象。   似乎还没有过去多久。   那么这有可能就是秦瑶的手笔了,不过也可能不是。当时的赵贲,杨熊,也曾经在这一带活动过,杀人放火金腰带这种事情,他相信赵贲很乐意去做。   大秦的将士不就是杀乱党么?关东的人,谁敢说自己是绝对忠于大秦的?   第二天,来到了一处荒芜的湖滩,什么都没有,连人活动的足迹都没有现。   三去其二,连陈蒲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有底了。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最后一个地方。   胡思乱想着这段时间生的那些事,还有楚军那不妙的处境,陈蒲和季心所在的小舟,已经看到了远处水寨的轮廓,很明显的可以看到有人在撒网捕鱼。   似乎还可以远远看到一个写着“秦”字的大旗。   小心的把船靠到岸边,陈蒲对季心说道:“你先回去,什么都不要管,三天之后,如果我还没有回去,你马上去通知吕臣将军,让他带兵攻打这里,记住,三天时间,只能晚不能早的,切记!”   看着陈蒲不像是在开玩笑,季心重重的点了下头,他们都不是娇贵的弱女子,需要说那些客套话。兵贵神的道路,季心还是明白的,而且他相信这个蒲将军的实力。   小舟悄悄的离开,陈蒲观察着附近的地形,准备想办法潜入,跟秦瑶会面……   讲述完这一路的追寻过程,秦瑶不可置信的睁大自己那美丽又温柔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蒲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一只手搂着秦瑶的细腰,一只手托起对方的下巴,挑逗似说道:“小妞,是不是服了大爷,来,给大爷笑一个。”   秦瑶脸上露出迷醉的笑容,心里被浪漫填满,双手搂着陈蒲的脖子就献上了热吻,两人失去重心倒在床上。情不自禁的褪去了对方的衣衫,又一次融合在一起。   陈蒲还是没要秦瑶的身子,但他似乎已经在一次次的冲击自己最后的防护,这一次差点就忍不住了。   难以形容的快意让秦瑶陶醉,等她缓过来,缩在陈蒲的怀里不敢看陈蒲,因为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像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妇人,虽然她还是完璧之身。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块好地方的吗?”秦瑶一边用手指在陈蒲的胸前画圈,一边带着一丝小得意的问道。   “说实话,我确实不知道,因为你是关中人啊,对这一带应该是更不熟悉。”陈蒲也一直没想通这个问题,因为在这样的事情上,多少智慧都是挥不出来的。   秦瑶兴奋的起身,披起一件袍子,遮盖住妙曼的身体,拿出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在大桌子上,对陈蒲说道:“这个是章邯做少府的时候,花了十年时间,收集各方资料绘制的最详尽的地形图。我只是借来用用,要还回去的。”   果然,我就说你怎么能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还去侦查楚军呢,原来是有这个大杀器。   陈蒲心里一惊,知道项梁这次很可能凶多吉少了!   难怪历史上他真的会输!有章邯这样做了万全准备的对手,没有外力的帮助,很难获胜!    第三十四章 神说要有光   耐心的擦拭着自己的宝剑。努力的保持着心中的平静,黑蝎子此刻已经将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准备好了精美完善的陷阱,在此处养精蓄锐,就是等着捕获猎物。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敌人自投罗网。   他对自己很自信!这种感觉太让人熟悉了,那是执行任务时,不可阻挡的突进。那是在床上让米拉一次次醉生梦死的征服。那是在战场上让敌人全部死亡的横扫。   一直在战斗,从未放弃过对胜利的渴望!从未放弃对敌人的揣摩和学习,他就是天生为战斗而生!   “黑将军,那些人又有怨言了。”副将在黑蝎子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似乎章邯派来的那些援兵,很不服气自己,总是质疑自己的决定。   当然,秦军军法森严,他们还不至于造次,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副将对黑蝎子提出杀一儆百的办法,只不过自己的主将无动于衷。   长期带队精锐的s02,水里来火里去。里面什么刺头没出现过?谁又看得起十几岁的黑蝎子?连性感泼辣的米拉,刚进来就想夺队长的位子?结果怎样?   那些人不是战死在沙场,就是被黑蝎子折服,比如拉莫维奇。甚至米拉都被黑蝎子搞上床,还是投怀送抱,还生了孩子。从身体到灵魂,彻底被他征服。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说那么多P话有什么用?军人最终还是要用战绩说话,谁武力好,谁更会打仗,谁的伤亡更小,谁就是王者!他从来没哄过米拉,结果这个绝色美人还不是因为崇拜自己,倒贴过来,什么都愿意付出?   拳头大就是老大!   他已经从被陈蒲的Y谋诡计暗算的Y影中摆脱出来,站到了一个更高的地方。他吸取了上次冒进的教训,更加透彻的研究对手。   对方主帅,田儋!胸有大志,但志大才疏!只顾眼前,不想长远,这位就是个菜。   主将田横,武力超群,能征惯战,但从未遇到十分强劲的对手,金子成色不足。这位大概就是此次最主要的对手了。   齐军五万,刚刚组建不久,没有经历过大战,人员来自山东,田儋的乡党亲族比较多,凝聚力还可以,战斗力就难说了。   总而言之,这一块除了田横需要注意一下,其他的,几乎不值一提,就算人数多一倍,黑蝎子也不担心。   而搭伙的那位叫项陀,虽然年轻,却听说不是武将。手下大军只有五千,但比较精锐。离田儋的大军有点距离,大约十公里的样子,救援来得及,但对方人数不多,又是楚军,未必会拼死救援。   到时候独自逃跑的可能性很大!   黑蝎子闭着眼睛,反复的思索着对手的资料。   说实话,章邯让他很吃惊,因为这是古代!在古代,能如此重视情报,如此善于利用情报的人,并不多,甚至绝无仅有。   黑蝎子觉得章邯比他杀掉的那些穆族人,都还强得多,即使早了他们几千年。穆族人离开了美国人,P都不是,而美国人的头,也被他和米拉联手做了,不过尔尔!   紧紧握住了拳头,他没有忘记李追风跟他说过的话,打出惊人的战绩,自己越厉害,实现愿望的可能性就越大。   那些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等自己实现愿望,会去美国一个个找他们算账,哪怕那时候那件事根本就没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突然,大军里吹响了警戒的哨音,似乎有情况!   黑蝎子站起来,看到大队大队的步军,从自己前面几百米远大路上经过,似乎没有丝毫的警觉。   呵呵!黑蝎子在一边冷笑,对方大概是觉得自己前面不足百里是项梁的大军,秦军不会迂回到自己身后吧。   这支队伍打的旗帜,是楚军,应该是项陀的队伍。黑蝎子这次狩猎的目标,并不是这一支军队。   打,还是不打?黑蝎子在心里盘算着,体内似乎有个恶魔,在怂恿他出手。   是啊,对方仅仅是五千人,就算吃掉了,又能怎么样呢?   极大的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反复的权衡,黑蝎子觉得不能打!   波黑战争中,s02出尽风头,黑蝎子的死神大名传遍大街小巷,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从来只对穆族人下手,从来不会沾克族的人,哪怕再好的机会,都不会让手下出手。   看不见的互不侵犯条约!克族人的军队,对黑蝎子乃至s02,全部敬而远之,自动让道,不论是他们进攻还是撤退,从来不会干预,更不会阻拦。   你不打我,我也不会打你!尝到甜头的克军,看到黑蝎子小队的队标,全当自己是瞎子。   有一次,黑蝎子竟然明火执仗,带着小队成员全副武装的通过了5个克族的边防检查站,无人愿意阻拦,全都当作普通吉普通过,甚至一个加油站还主动的免费给他们加油。   临走时米拉还对那个加油站工作人员给了个飞吻!   不同的群体,彼此间的利益,虽然有重叠,但必然会有所不同。此次狩猎,黑蝎子的处境是相当危险的,不会比他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轻松多少。   首先他自己就是以少打多!敌军五万,自己不到三万人。   其次项梁这头猛虎,就在离此地不远的地方驻扎!而章邯,还在更西边的地方,鞭长莫及,守护大营的十万秦军,无法通知他们,再说粟县实在是太过重要,一定不能丢!   换句话说,自己这边没有援军。   最后,自己这边粮草也不多了,无法与猎物长期对峙,打完这一仗,不论成功失败,自己都要回粟县去补给。这一路上还会不会有什么意料不到的危险,实在是很难说。   不能节外生枝!以前不打克族的甜头,充分说明了,即使是携手的敌人,他们的想法和利益也有可能会大不相同。但如果攻击了项陀的那五千人,情况就不一样了。   项梁不论是出于救援的目的,还是出于维护自己权威的目的,都不会放任项陀被黑蝎子灭掉,这是一定的,不会有任何疑问。   假如自己只攻击齐军,楚军进攻的决心一定不会特别强烈,在战事不利或者齐王已经救援无望的情况下,肯定会退兵。   此时不动手是最好的选择。   毫无察觉的项陀,走在大军的最前面,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向来喜欢斩首行动的黑蝎子,当然不会放过敌人为首的指挥。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明白,能不能做到另说。这次去齐国,项陀有了一些心的想法,叔父有时候还是把那些诸侯想得太简单,这些人的心思还是太重,有时候甚至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了看稳步前进,鸦雀无声的五千大军,项陀感慨一声,真不知道这些江东子弟,有多少还能回到故土。   项陀很顺利的通过了黑蝎子的防区。但齐王田儋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特别是在这个最危险的地方,他们居然还停下来了!   “大哥,让大军做好警戒吧,我老是有点心神不宁的,总感觉要出事啊。”   田家三兄弟,老大田儋有大志,会笼络人心。老二田荣性格机敏,心计不少,但不会掩饰,老三田横,武力不凡,能带兵打仗。   这三人是天家的铁三角,靠着三人的谋划行动,家族的根深叶茂,他们才夺得齐国的故土,得以称孤道寡,锦衣荣华。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带兵的田横。   “三弟,你实在是太多心了,我故意走后面,就是希望项陀能带路,他死好过我死,你说是吗?”田儋得意的捋了捋长胡须,得意的说道:“你看,项陀的那五千军马,已经顺利的渡过了此处,   田横不说话了,他只是觉得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出于一个做将领的谨慎,他让大军停下来,就地警戒。这些齐军很多都是原来山东的戍卒,训练还是很不错的。   黑蝎子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尼玛这次又遇到这种事情!上次准备打击楚军的护粮队伍时也是这样,临门一脚的时候,对手反应过来。   满怀希望,一切顺利,结果到最后一步功亏一篑,老是这样搞,任何一个自信的人都会产生心魔。   黑蝎子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拳头。   打还是不打?发动还是不发动?什么时候动手?   他闭上眼睛,嘴里无意的呓语,心里想着从前的那些惊险时刻,自己是怎么度过难关的。   越是危急时刻,就越是不能着急,不然真的有可能铸下大错!   “三弟啊,你这是做什么啊?这里越是危险,我们不是应该越快一点走吗?停下来不是更危险?”   田儋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满,主要是路上发现个美人,夜夜笙歌!现在是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扎营,然后再跟这个美人来一发,生活简直快乐的不得了!   田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兄长,对方的打算,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很明显,虽然是兄弟,但田儋才是家族的话事人,自己就是个带兵打仗的。   虽然名为兄弟,其实也只是个手下罢了,以下犯上这种事情,还是不做,比较好。   一声令下,大军开拔,经过疲倦行军的齐军,刚刚休息没多久,又要动身,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爬过山的人可能知道,爬山的时候,累了,一定不能老是休息,不然会越来越累,最后放弃,一口气到山顶,人反而没有那么疲倦。   田横看着齐军歪歪扭扭的军容,也是无力吐槽,不想说什么了,他只是希望大军今夜能够好好的休整一下,之前那么多天不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咦,敌人居然又放弃警戒,开始行军了!黑蝎子的心一下子放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次,齐军和齐王田儋,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是毫无疑问的了。   按照约定,在东西北三面陆续点起了狼烟,黑蝎子似乎能听到河水的奔流!   神说,要有光!所以有了光!这一刻,他似乎看见米拉匍匐在身下,虔诚的亲吻着他脚趾,仿佛一位信徒对她信仰的神一样!   内心的火焰在熊熊燃烧,这一刻,黑蝎子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离黑蝎子所在地很远的东阿,情况正好相反!   李斯的大儿子李由,带领着三万秦军,被困在东阿县城,刘季和项羽的大军,轮番上阵,对李由手下的守军进行车轮战,丝毫不给对方休息的机会,进攻北线的秦军偏师,彻底困在了这里。   刘季看着项羽亲自带队上城墙攻城,心里在嘲笑对方匹夫之勇的同时,也是啧啧称奇!   这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竟然能猛成这样,尼玛就算十个自己一起上,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吧。   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刘季心中充满了对自己蹉跎岁月的悔恨!   什么都没有!自己还是项梁的一条狗!   曾经还算不错的老婆,已经人老珠黄!自己也是中年要步入晚年了,人生还有几回搏!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他看着项羽轻描淡写的就拔出身上的箭矢,仿佛没事的人一样,心中五味杂陈。   项羽终于退下来,现在轮到曹参带队上了,刘季和项羽对坐,两人商讨目前的战局。   “秦军目前还是相当顽强啊!”刘季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对方和他官衔上是一样的,但谁都看得出来,自己只是一条狗,而对方,则是未来的主人。   “没什么,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对面毕竟是大将李由。如果轻易就能对付,这名声来得也是太不值钱了!”项羽的语气很轻松,似乎胜利唾手可得。   刘季不说话了,拱手行礼,告退。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项羽和刘季二人!   从任何角度看,项羽都不可能看得起刘季,这是非常明显的事实!   刘季很老,也很丑,武力极低,行为粗鲁,内心Y暗,甘为鹰犬!   项羽没有任何理由看得起他!如果说真有的话,那就是此人能忍!   项羽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他得知叔父项梁,在前方进展顺利,似乎马上就可以解除章邯对临济的围困,消灭秦军主力了!   不得不说,此时的楚国上下,确实对章邯缺乏了解,对秦军真正的精锐缺乏了解。   人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很快,厄运就会来临,他们将会见识到章邯,和手下那炳诡异的妖刀-黑蝎子的真正实力。    第三十五章 泰山压顶   泰山和东海,齐国的两大象征!这两个地方田儋都去过,东海一眼看不到边,烟波浩渺,宽广神秘,而泰山巍峨,自古为帝王的象征,给人无穷的压迫感。   此刻田儋的心里,二者已经结合起来,无穷无尽的湖水朝着自己冲过来!   宛如泰山压顶!   水不大,但别忘记了,这里到处是湖!   一下子,齐军就陷入了汪洋沼泽之中!   不过没淹死多少人,山东的齐国人,很多人在海边长大,水性很好。   然而,队伍却被冲散了!很多士卒扔掉了兵器,脱掉了盔甲,打起了赤脚。   齐军上下全都是乱哄哄的,哪里有一点军队的样子?   黑蝎子一动不动,站在山腰上,看着山下的齐军,在泥坑里挣扎,丑态毕露!   他眼神冰冷,面无表情,仿佛俯视众生的神。   身后的秦军一样是一动不动,鸦雀无声,黑色军服庄严肃穆,给人无穷的压迫感!   这就是他调教出来的秦军最精锐的大军,令行禁止,如同一人!主将不动,天塌下来那些士兵都不会动。   吸取了湘西惨败的教训,黑蝎子对军纪的严格要求,已经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难怪章邯派来的那些援军,会觉得不适应!   “大哥,快走!我们中计了!”田横此时喊了一句“废话”,这不明摆着的吗,这里湖虽然多,又没有洪水,除了秦军以外,又有谁会坑他们呢!   田儋此时已经吓得脸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他们的大军已乱,有的人还被水冲跑。不过却连一个秦军都没有看见!   田横的心沉到谷底,他大哥不知兵,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对方很狡猾,而且根本就不愿意跟他们硬拼。   一直在暗中动作,一直在养精蓄锐,一直在冷眼旁观!   这里的小河,能有多少水?就算把堤坝筑上天,又能冲走多少人?   对方的打算,就是用自然的力量,消耗他们的精力,消耗他们的斗志,让他们沉浸在恐惧之中。同时破坏这里的地形,不让他们快的离开。   冷静的谋划,平淡而有效的手段,无解!   险些跌倒在泥坑,田横试图整顿大军,然后从远方射来一支暗箭,身边的亲兵中箭而倒!   秦军的制式弩箭,射程远,力道大,需要的力气也大,非一般的秦军能使用的。   对方一定是精锐,甚至是王牌也不一定!田横不是没有和秦军交过手,这么诡异神秘却强大的敌人,他从前想都没想到过。   又一支弩箭,射中了一个士兵,天色已经有点暗下来,对方的弩箭开始逐步密集起来,最后如同暴雨,靠近山坡的齐军一排排的倒下,他们不得已向湖边的方向靠近,有些人捡起地上的盾牌,试图阻挡。   北面,南面,东面,全部出现了数不清的秦军,黑色的旗帜,黑色的服饰,在幽暗的天色下,宛如来自地狱。   弩箭开道,对方一点点的压迫齐军的范围,一点点让猎物向湖边收缩!   黑蝎子看了看身边的传令兵和副将,轻声说道:“赶他们到湖里面喂鱼,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此刻他的心情很放松,他甚至靠着一棵树,抱起双臂,看着下面的齐军,是如何拉着身边的战友抵挡弩箭,是如何疯狂的脱离秦军的攻击范围而不惜推同伴下湖,是如何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徒劳的反抗,却被射成筛子。   人性是如此的丑陋!哪里有什么公平正义!在生存的压力之下,什么罪恶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此时他一点都不想厮杀,歪腻透顶,跟杀一群猪别无二致。此时他最想的,就是抱着米拉柔软纤细的身体驰骋,泄一下心中的戾气。   亲手杀这些猪一样的家伙,有什么意思?当然,给自己的手下杀,也是一样,而且是必须。这无关喜好,无关憎恶。   “太慢了,项梁的人可能会反应过来,看样子敌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弱,你们不用防备意料之外的情况了!”“喏!”   黑蝎子又吩咐了自己的手下,增加兵力,增加对方的压力,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田横的心已经绝望,更不要说田儋了,他已经吓晕过去了,由亲兵抬着,在往南面撤退,试图冲出包围圈。   他觉得敌人其实并不算很多,但自己这边已经被河水冲乱了队形,又被弓箭大量的杀伤,士气已经崩溃。   没有士气,还打什么仗,跑路才是唯一的选项。   所以他带着田儋跑路,希望能跑得掉,南边的敌人,似乎不算多,这条路绕道,大概能回到齐国吧,大概。   田横的武力很强悍,万夫不当谈不上,以一敌十还是可以的,护着田儋,左支右挡,从秦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敌军主帅人头在此,你们拼死抵抗还有何意义!”等田横反应过来,身边的士卒全死干净了,田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地上,人头被一个秦军大将模样的人举在半空。   “杀!”“杀!”“杀!”所有的秦军都同时怒吼!士气膨胀到了最高点!而对手已经无心再战,很多人扔掉手里的兵器,等着秦军砍掉自己的人头。   血流成河!这个悲情的黄昏,不知道多少人成为孤魂野鬼!   训练有素的秦军,不会因为对手的毫无斗志而怜悯,他们依然如同精密的机器一样,收割人命!   齐军如同牲口一样,被赶到湖里,被淹死,被弩箭射死,被秦军用兵戈戳死。   黑蝎子没有下场去杀一个人,哪怕是一个要死的人,他身上的衣甲,没有一丝血迹。   但毫无疑问,他是最肮脏的那个人,身上看不见,闻不到的血腥气,即使在长江里冲一年,也洗不掉。   身边的亲兵都已经下去捞战功了,指挥的地方,就剩下黑蝎子一个人,靠着大树,脸上一副寂寞的表情。   如果一切都是这样的无聊,那和不到这里来,又什么区别呢?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场战斗给他带来的,是无尽的空虚。他需要对手,他需要新鲜感,他需要一个类似于米拉这样的,能不断用新“花样”,“取悦”自己的对手。   “怎么,寂寞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打了败仗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追风站到黑蝎子旁边,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皱着眉头,李追风并不喜欢这里的血腥,空气中作呕的味道,让他浑身不舒服。   用智慧和计谋,让对手俯称臣,这才是高手所为!这个黑蝎子,虽然在他没出事以前,也是声望如日中天的大人物,但自己对他并不欣赏。   过刚则易折,不断的站在最高处,却不考虑怎么下来,最后只有粉身碎骨。   拿起考验能力,放下考验智慧,真正的王者,需要的是进退自如。黑蝎子只知道战场上的进退,却不知道人生中的进退。   李追风一直想不明白,有了米拉那样完美的妻子,数不清的财富,子女膝下环绕,换做他,早就开一个大大的后宫,去创造一个民族了。   不过这也许就是黑蝎子吸引人的地方吧。   “最近你的表现很好,这件东西你拿好,关键时刻使用。现在先不要打开,到用的时候在开。至于怎么用,你多动动脑子,记住,改变时空,是我们的能力。不要让我失望。”   冷冷的丢下几句话,李追风就消失不见,黑蝎子并不喜欢别人这样对他说话,但他是拿李追风没办法的。   山下的战斗已经结束,一边倒的屠杀,对手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被彻底打爆,齐军五万将士,全军覆没,连田儋都死在乱军之中。   不过这么说也不绝对,因为田横跑掉了,仗着自己武力强横,仗着秦军贪功心切,不愿意去追这个漏网之鱼,跑掉了。   爆出了全部的潜能,逃掉了,没有给秦军留下一点追击的机会。他的大哥,他手下的五万大军,全没了,自己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先逃回齐国再说!   这注定是人生中抹不掉的一个污点,不过比盲目死去,成为别人功名碑上的垫脚石要好。田横大爷毫不犹豫的,如同一只土拨鼠一样的,匿了。   隐约传来哭喊声和杀戮声,还有河水的咆哮声。项陀不是傻子,斥候也去确认了,五万齐军凶多吉少,齐王田儋大概也是在劫难逃。   项陀不会冲锋陷阵,但对兵法还是有些研究,这个年代,只要是有点大脑的人,都不会对带兵打仗的知识无动于衷。   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不当回事的人都死了,比如现在的田儋。   项陀明白自己这是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敌人的胃口太大,目标是人多势众的齐军,而不是他这一支楚军的偏师。   天色已经暗了,自己到底是应该雄起一回,去救援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的齐军,还是赶紧赶路,跟项梁的主力汇合,避开目前敌人可能的追捕。   正如后世流行的那句话:你是愿意当一辈子懦夫,还是愿意当英雄,雄起一把,哪怕几秒钟后就会死去?   前进还是后退,这真的是个严肃的问题。   看了看身边的将士,全都是面带紧张,去救援齐军,结果会怎么样,自然无需多说。   “走,加紧赶路,到了项梁大将军的营寨,咱们就彻底安全了。”项陀对着身边的副将吩咐到。   做懦夫滋味不好受,但比丢掉性命要强得多,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把场子找回来。   之前士气还不错的这支楚军偏师,此刻却如同惊弓之鸟,也不管前面有没有敌人,一路飞奔,若不是平日里项梁要求严格,只怕都会有很多人掉队。   项梁寄予厚望的一支诸侯军,就这样如一块大石头掉进大海之中,激起了一片小小的浪花,然后消失不见!   五万头猪,杀起来也是费尽心力,更何况是人!   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些人,已经成为飘在湖上的尸体!   秦军上下,杀人杀得兴奋得停不了手!   但黑蝎子平日里的严酷纪律,不是白给的。   迅整顿好队列,他带着手下大军远遁,似乎从来没来过,似乎那些齐军就是自己自杀的一样。   黑蝎子并没有去找西北方的章邯,而是先回粟县大营,得到粮草和兵器的补给后,再继续在外围运动。   这一次,一直以来虽然凶名赫赫,却从未被诸侯们看在眼里的黑蝎子,已经被各路人马记在心头,成为心腹大患。   ……   那头秦军和齐军杀得血流成河,微山湖上却是一片宁静祥和。   河堤的一处隐秘的角落,陈蒲搂着秦瑶的细腰,在看湖上美丽的风景。   他低头看着秦瑶的大眼睛,似乎要把对方铭记在心里。秦瑶闭上水汪汪的双眼,嘴唇凑过来,两人贴到一起。   “郎君,你真的要去找章邯,还有那个厉害的黑蝎子吗?”秦瑶很为陈蒲的前景担忧。   章邯有多少能耐,秦瑶再清楚不过,从章邯借给她的那张地形图就能看出来,他绝对是百年一遇的将星。陈蒲对女人吸引力无与伦比,但打仗可不是把妹,那是要真刀真枪的上。   秦瑶真害怕有一天黑蝎子拿着陈蒲的脑袋,在自己面前炫耀,如同那个梦一样。   “很多事情,是不能逃避的。”此刻陈蒲脸上再也没有一丝温情,剩下的只有肃杀!   章邯,自己躲不掉的一道坎!如同项羽一样,如同刘邦一样。自己可以暂时不去想,自己可以暂时和秦瑶你侬我侬,甚至占有她的身子。   然后呢?找个地方和秦瑶躲起来生儿育女?不可能的事情,他最终还是会在战场上,和章邯分个胜负,否则系统都不会放过他。   眼前的粉色诱惑,最多也只能是生活的调剂了,虽然很难听,但有个比喻比较贴切。   秦瑶就好比一个出差在外的已婚高富帅,在大学里勾搭的漂亮妹子一样。   在一起很开心,年轻美丽的身体也很让人沉醉,两人在一起甚至都能产生一种叫做喜爱的感情。   但和同生共死,至死不渝的夫妻关系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至少在现在,陈蒲不可能为秦瑶放弃自己的追求,哪怕这个追求是那样的虚无缥缈。   看到陈蒲不说话,心事似乎很重,秦瑶牵起他的大手,拉他到自己的闺房。   她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竹简!   “我把秦军的情报都告诉你,郎君,你一定要小心!”秦瑶的脸上全是关切。   陈蒲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两人紧紧拥吻在一起。    第三十六章 不简单   虽然是临时的住所,秦瑶还是把闺房打理得干净素雅。   女人总是会更注重细节一些。   水寨是竹楼的结构,冬天估计够呛,会冷得不行,江苏这一代到冬天也是很冷的。   还好现在是春夏之交的时节,气候宜人。   “郎君你看这个,章邯送来的信息。”秦瑶递给陈蒲一个竹简。   “我军一部外围作战,请提供粟县以北,定陶以南的楚军动向。”寥寥数语,陈蒲看的摸不着头脑。   秦瑶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噗嗤一笑,拿过竹简说道:“差点忘记了,你这里没有情报应征,自然不知道章邯是在说什么。”   “外围作战的一部,就是章邯手下最精锐的大军,曾经千里奔袭临湘县的那一支。”   嗷呜!原来是老对手啊。别说,那支秦军真是悍不畏死,自己上去摘桃子都被别人暴打,差点被反杀,完全不是对手,直到今天,陈蒲都是心有余悸。   “所谓的外围作战,就是攻击除了项梁主力之外的偏师,也就是围城打援。估计现在项梁楚军的外围,已经开始被清扫剪除了。郎君你要小心。”   陈蒲轻轻的拉住秦瑶的手,让她坐自己腿上,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谢谢你,如果可以,我会给你一个承诺。”   “郎君,你一直有自己的秘密对吗?你一直都是身不由己的对吗?”秦瑶情不自禁的把脸贴上陈蒲的脸,不断的摩挲着,听到情郎对自己的承诺,她此刻心花怒放。   亲,你真的不能再这样啊,你再这样我会忍不住吃掉你的!   克制自己的**,陈蒲把秦瑶抱到床上坐好,看着她娇艳的脸庞,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危险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快点撤走吧,再晚一点会来不及!走南线,绕道回关中。”   秦瑶一脸的不相信:“郎君,虽然你是楚军那边,但是恕我直言,项梁此次必败无疑,只是因为一些情报你不知道而已。”   天真的小女孩啊,项梁当然没救了,但是他有个开挂的侄子啊。这厮开起挂来,六十万的汉军都挡不住他三万骑兵,更别说章邯了。   紧紧握住秦瑶的手,陈蒲不想和她争论,板着脸说道:“相信我好吗,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要求你的,还记得之前你信心满满,要去收拾赵贲,结果怎样?生活中往往充满了各种意外。”   提起秦瑶的糗事,对方面色一红,轻轻的捶打着陈蒲,撒娇的靠在他怀里,幽幽的说道:“没有那些事,我们也不会在一起了。好想我们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天天在一起。”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啊。若是能安静的生活,我还在这里干嘛。   “听我的,回关中,但别进咸阳城。现在秦朝廷内部也不安稳,你手下这五千精锐,很多人会打主意,这也是你自保的本钱。”   看到陈蒲一再提醒自己,秦瑶无奈的点点头,她只是想看项梁是怎么死的,但是仗打到现在,情报已经不重要了,兵力的部署已经展开,剩下的全靠发挥。   相反,自己的处境将会越来越危险,陈蒲能找到这里,其他人说不定也能,此处虽然隐秘,却不是绝对的安全。   “瑶儿,今夜整顿队伍,秘密出发,不能再拖延了。”   “哦。”秦瑶不置可否,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陈蒲,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大姐,你有完没完啊,不行就是不行。   秦瑶大胆的把陈蒲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柔软的触感让闷S的家伙快要忍耐不住。   “郎君,留给瑶儿一个念想好吗?世事无常,我在骊山等你来,不见不散。”秦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抽掉一样,闭上眼睛瘫软在陈蒲的怀里。   两人缓缓的倒在床上,陈蒲主动的褪去了秦瑶全身的衣衫,将她压在身下,满屋的春色掩盖不住。   ……   “哼!所以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和那个叫秦瑶的女孩做了对不对!我那忠!贞!的!好!老!公!”   虽然说好了不生气,虽然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虽然知道已经时日无多,但听到陈蒲一而再再而三的和秦瑶亲热,张晓娟的肺都要气炸了。   内心的酸楚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妒忌秦瑶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比自己痴情。害怕心爱的丈夫被人抢走。   但那个人是古人,按道理已经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有什么好嫉妒的?   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丈夫为了救妻子,和另一个女孩搞上了,还能怎么办?无能为力。   莫非陈蒲不瞎折腾,他今后就会没有女人?深知丈夫魅力的张晓娟,觉得他也许有一天会默默接受自己和女儿死去的现实,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过平静的生活。   或许那样,比现在更加糟糕。   虽然这样劝自己,但心中对丈夫的花心还是无法释怀!   不就是年轻点吗?不就是漂亮点吗?不就是S一点,会主动投怀送抱吗?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跟她亲热!!   张晓娟背过去不理陈蒲!就像在大学里生男朋友气的小女生一样。   陈蒲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老婆又开始小幽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方是个女人,女人就不会心甘情愿的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搂着老婆的腰,让她倒在自己怀里,对方身体很柔软,一点也没有抗拒。妒忌归妒忌,张晓娟也知道时间短暂,没工夫在这些烂事上纠缠。   “这次你肯定没忍住对不对,听你说的,她那么美,以你闷S的德行,忍得住才是奇怪。”打翻了醋瓶子,酸味老远都闻得到。   陈蒲轻轻的摇头,“那一次我并没有吃掉她,因为我还没想好后面要怎么办。”   那一次没有,那就是说之后的某一次你还是做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张晓娟觉得心好累,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靠在陈蒲的怀里轻轻的说:“我们回去吧。”   她赖在陈蒲的怀里不肯下来,没办法,某个倒霉的家伙,只好背着自己的老婆,去拿车。   在回去的路上,张晓娟看着专注开车的陈蒲,那已经不再是当年英俊小生的沧桑面孔。   他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有些责任,并不应该他一人承担。   当初那个冲动的夜晚,她失去了贞洁,但那是你情我愿,陈蒲把她压在身下,她就失去了自我,配合着对方。   一个女孩跟一个男孩去宾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别人都是三岁小孩吗?   又不是陈蒲QG自己,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她也放得很开,做了一次又一次。   虽然开始的草率,中间也经历了很多磨难,还有家人的反对,但陈蒲真的靠自己的肩膀扛过来了。   这很不容易,君不见满大街的不负责任的渣男吗?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比比皆是。   “老公!”   “干嘛呢,开车要注意安全。”陈蒲眼睛盯着前方,专注开车,这已经是一个良好的习惯。他可不敢拿妻子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谢谢你,我爱你。”张晓娟说这句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过。   “当然要谢谢我,因为晚上我要给你做好吃的啊。”陈蒲知道妻子是什么意思,他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这是离别前的C曲了,他们都很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张晓娟把左手放在陈蒲挂挡的右手上,轻轻的抚摸。   “喂喂!要亲热回去关起门来做啊,现在很危险的!”   “哈哈!循规蹈矩了一辈子,我今天就是要疯狂一把!”说完张晓娟像是个淘气的小女孩,笑哈哈的一把抓住陈蒲的方向盘,向旁边一拽……   “诶,爸爸妈妈今天回的好晚啊。”陈瑶躺在床上碎碎念,李追风躺在她旁边,之前给这个小女孩讲了好长时间的童话故事,当然,都是改良加强版的。   陈蒲啊,你这个碧池,怎么还不回来,哥给你带小孩真的好累啊。想哥这等英雄人物给你带小孩,你这辈子也该知足了吧。   一个湿润的嘴唇贴上来,陈瑶吻住了李追风。心里一直碎碎念的他半天才反应过来。   尼玛!劳资被七八岁的小女孩强吻了!陈蒲你个混账!怎么教的小孩啊!这么小就早熟了!   羞红了脸,陈瑶看着李追风,认真的说道:“李小辉,你真的好聪明好厉害呢,我好喜欢你啊,就像我妈妈喜欢我爸爸一样,他们总是亲来亲去的,所以我也想亲你!”   ……额,我该怎么教育这个快要消失的小女孩呢?算了,你高兴就好,反正你也没几天了,哦,我很可能也是。   “哦,好啊,等你长大我娶你做老婆,怎么样?”李追风言不由衷的说道,哄小孩嘛,更何况是一个“虚拟”的小孩,怎么高兴怎么说。   凭着自己的甜言蜜语,李追风情场上无往而不利,清纯女神小可,还不是被自己哄几下就推倒了?   果然,陈瑶听了这话高兴极了!兴奋的拉着李追风的手说道:“那真好,拉拉勾,一百年不许变!”   李追风无精打采的勾住陈瑶的手,摇了摇算是确认。   唉!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果然这个坑实在太大,也没想到自己变成小孩,副作用这么大,还需要借助陈蒲的力量。   “李小辉,你会不会做饭啊,我饿了,你做饭给我吃吧!”陈瑶在父亲陈蒲那种“女儿要富养”的思想灌输下,虽然懂事,却一直是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这!哥可是有名的公子哥!你见过公子哥亲自下厨的么?   看到对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李追风无奈的点点头,“我只会煮面,那你等一下吧,我去厨房看看。”   “哦,我跟你一起去看。”陈瑶紧紧的跟着李追风,出了卧室。   真是的,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孩,要打小PP,就是想看哥出糗!   ……   “陈蒲!刚才你是不是撞人了!”张晓娟被陈蒲搂在怀里,浑身发抖!   刚才她情绪激动胡闹,汽车偏离轨道,撞上了一个东西,似乎是一个人。   陈蒲不知道有没有看见,她是看的很清楚,飞驰的汽车撞到一个中年妇女!   只是人呢?   就算是虚拟的世界,人呢?尸体呢?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危机时刻,男人普遍比女人要冷静一些。   陈蒲四处张望,没有所谓的“尸体”,连血迹都没有,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觉。   “晓娟,上车再说,走!”陈蒲把妻子塞到副驾驶,开着车一溜烟的往回走。   今天都没和女儿联系,他有些担心陈瑶怎么样。   李追风“冒名顶替”了李小辉,现实世界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他没说那个人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是这样就凭空消失了?   坐到车里,张晓娟苍白的脸色才恢复过来,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个虚拟的世界,是个不真实的地方,自己的靠山在身边,才会觉得安全。   看着丈夫变幻莫测的脸色,张晓娟猜测陈蒲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却没有说出来,想起女儿陈瑶,她就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小男孩,对,那个叫李小辉的。   这个小孩总是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对了,就是太成熟了,没有七八岁小孩的那种生涩的感觉。   气场强大,面对陈蒲这样的陌生大人,在别人家做客,丝毫不露胆怯。   “老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的。”   “嗯,是有一些事情,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讲,回去再说吧”陈蒲的语气很平静,实际上他是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恐慌,这里的世界,越来越怪诞,或许李追风那里有答案。   路程不算远,也不算近,一回家,陈蒲就发现家里一股糊味,李追风狼狈的围着围裙,端着一碗面出来,陈瑶在他背后呵呵直笑,弄得这个“小男孩”想找个地D钻进去。   都说了哥不会弄了,结果你硬是要赶我下厨,能做出来已经不错了!以前每次到小可那里鬼混,哪一次不是对方做的饭菜。   愚蠢的女人!哦,愚蠢小女孩!以后要哥娶你,不如去死算了!嗯,虽然看你的样子似乎以后会是个美女。   转过头,看到陈蒲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李追风解下滑稽的厨房围裙,递给陈蒲。   “叔叔,你做饭吧,我和陈瑶都饿了。”    第三十七章 他来过了   陈蒲一家人气氛古怪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陈瑶时不时的看李追风一眼,时不时在那里偷偷窃笑。   而李追风一直埋头吃饭,看都不愿意看陈蒲他们。   这一家人,太坏了!现在肯定还在嘲笑哥的饭做得多么差!能让我下厨的人,你们是第一个,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爸爸,你们今天为什么回得这么晚啊。”陈瑶不满的问道。   “哦,爸爸妈妈今天刚好有事情呢,不好意思啦。”陈蒲和张晓娟交换了一下眼神,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陈瑶直觉上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为什么。李追风也不抬头看她,和她说话。   “哼,你们今天都是坏人,不跟你们玩了。”陈瑶气鼓鼓的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   现在客厅里吃饭的,就剩下陈蒲夫妇和李追风。   “晓娟,瑶瑶有点不高兴,你去哄哄她呗。”在李追风面前,陈蒲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平时没人的时候,他可不敢这么嚣张。   张晓娟不动声色的给了丈夫一个白眼,放下碗就去女儿的房间里了,就留下陈蒲和李追风对坐。   “走吧,去阳台,你最近来的很勤啊。我女儿很好相处吧。”陈蒲揶揄了对方一句。   你才好相处,你们全家最好相处了,哥帮你带了多久的孩子你知道吗?你这个渣男!   两人到阳台上,关上门,看着小区外面的朦胧夜色。李追风一阵感慨:“这里很神奇对吗?不知道你有没有现。”   “当然有,我刚才开车把人撞死了,结果对方直接就消失不见!”陈蒲跟李追风详细的描述了路上的情形。   之后两人都是良久无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很正常啊,比如我就不叫李小辉!是个西贝货。”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班级和名字,而那个名字,正是“李小辉”。   杀死对方,然后自己成为杀死的那个人,要是现在陈蒲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真是日子活到狗身上了。   “你这算是冒名顶替?”在这怪诞的世界里,别说是母猪上树,就算自己变成猪,陈蒲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的神经已经被锻炼出来了。   看着陈蒲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完全没有意料中的吃惊,李追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让哥装装逼,真的就那么难?你快问啊,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呢?   “你为什么不问下,我为什么可以冒名顶替他呢。”李追风忍不住问陈蒲。   “废话,那还用说,肯定是你们一族的秘术了,不然你怎么能跑到这里来。”陈蒲看都不看对方,眼睛就盯着黑暗的夜空,带着一丝神秘气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吧,是我们家族的秘术,追梦形成的时空,并不是完全孤立,外力是可以进入的,只是会难一些而已。”   “那你还不走?是准备在这把妹?”陈蒲反唇相讥。   “我要是能走,谁特么还跟你混!变小的秘术封印了我血脉的能力!靠着轻音的帮忙我才过来的。”李追风一脸无奈,陈蒲这个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回陈蒲真的是大吃一惊了!脸上变的凝重。   “连轻音都参与了这件事吗?”   什么叫她参与啊,从你入坑开始,就没脱离她的掌控,只是这些还无法跟这个男人说。   “好吧,我不问了。”   “嘿嘿,你是怕了对吗?你对她动了真情对吗?你不仅是喜欢她的美貌对吗?你害怕对方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对吗?”李追风看着陈蒲的眼睛,句句如刀,直指本心,无可逃避。   陈蒲无奈的耸耸肩,眼睛和李追风对视,一点都不退缩:“确实是这样,不过我相信她,就算坑我也认了。”   “喂,你老婆就在这房子里,你这样公然谈论你的情人,真的好吗,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的老公不仅肉体出轨,精神也出轨,会怎么悲痛欲绝呢?”李追风又恢复到他没变小时那一副欠揍的样子。   “命运如此,无法逃避!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别说那么多有用没用的。”   李追风愣住了,曾经有一个女人,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开启了一段不伦之恋。   “再说了,虽然我无法厚颜说我在老婆死后没和别的女人上过床,但和轻音之间,没有迈过那道坎。”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轻音看不上我了。”叹了口气,李追风的气势弱了许多。   “她差点是我的未婚妻,虽然我也不喜欢她,但很想知道她迷恋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有什么特质。你知道,男人都有这种想法。”   “那你现在看到了?你们不是都会预测未来吗?你看看我会不会和她在一起啊?”陈蒲递给李追风一支烟。   “前男友你好,前男友再见!”陈蒲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去你妹的前男友,那是政治婚姻好不好,何况还没有定下来呢,你懂个屁!”李追风爆了句粗口。   沉默了片刻,他用陈蒲的打火机点燃香烟,抬头看着对方,一脸无奈的说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是个沙比?”   “嗯,好像是有一点。”陈蒲表情严肃,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去你的,真是个贱人!”一拳打到陈蒲的肚子上,结果力道太小,度太慢,轻易就被对方的手掌接住了。   经这么一闹,两人感觉熟悉了很多。   “说真的,那种功法我知道,你帮我看看呗,我未来会怎样。”   “好吧,那我说了,十四天后,这里的世界崩塌,然后,然后就没有了,那之前我已经死了,还看个屁。”   陈蒲知道对方是隐藏了什么不想说,也不想去深究了。未来都是人去创造的,并没有什么一定会实现的事情。   突然想起那个诡异的怀表,还有那个消失了的校长李建军,这件事始终让陈蒲心里有一些怪异的感觉,虽然说不上来,真要说的话,就是太巧了!   如果有太多的巧合,那就一定不是巧合,比如眼前这个小孩,真人他没见过,但看气势就不是简单人物。他是处心积虑的到这里来的。   这个说得通。   但那个校长呢?一个弥留之际的人?还给自己东西?还开后门让自己去讲课?   这像是偶然情况么?   反间谍里面的审查规律,一个什么地方看着全部正常,所有档案看起来像是标准作业的人,如果被怀疑是间谍,那不用看了,他一定是间谍。   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完美的巧合,总会有疏漏的。   “你帮我看看这个,怀表上的女人,你认识吗?”   陈蒲掏出那块怀表,递给李追风。   对方还没打开,脸色就变的古怪,面部的肌肉似乎都在抽动。   “你一定见过这东西对吗?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吐了一个烟圈,陈蒲的目光灼灼,似乎要穿透李追风。   “好吧,你说对了,能告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李追风打开怀表,看着怀表表盖背面那个女人的照片,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有怀念,还有一丝,嗯,责备和介怀。   “你真想知道?”   “废话,还不赶紧说!”李追风明显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淡然。   “是这样的,那个李建军老校长,据说是个老知识分子,对吗?”   “我不认识这个人,但听你说是,那就是吧。”李追风不想和他在这上面纠缠。   “在那个红色年代,一个老知识分子,他的老婆却漂亮得倾国倾城,把绝大多数女人都比下去了,至少我见过的女人当中,比她漂亮的单只手数的过来。你觉得正常吗?”   李追风愣住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看似胡搅蛮缠,实际上确实是这个道理。别的不说,被自己搞大肚子的小可,追求者就有一个加强连,若自己是一个工科男,打工仔,就算再帅,早就被人家踩死了,帅能当饭吃?能当卡刷?   很明显的,那个年代,别说女人不可能打扮得如此时髦,一个知识分子,因为有漂亮老婆被人整,这样的事情真的少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多久都不过时。   “我觉得你应该想明白了,虽然跟你不熟,而且你那七八岁大的身体也颇能迷惑人,但我感觉你这个人异常的聪明,这么简单的道理,难不倒你。”抽完一支烟,陈蒲顺手就把烟头扔下阳台,无素质,无功德,无节操。   “是啊,她确实是你见面的那个老头的女人,但却跟什么李建军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李追风直接把没抽完的烟扔下楼。一屁股坐到阳台上的小板凳上。   “老头子来过了,不过他应该不是来找我的,而是专程来帮你的,我们出去的唯一希望,就是这块怀表了。”   李追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不知道方向的人,看到了前方星光的指引,虽然道路依然崎岖,四周也是不可见物,但好歹有了希望,一旦有了希望,人的心态就会完全不同。   “可以详细的说说吗?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装逼?说话说一半有意思吗?”   陈蒲也现似乎问题已经到了瓶口最窄的部分。语气变的很严肃。   李追风摊摊手,一脸的便秘表情:“这老头是我爹,这女人是我亲妈。就这样。”   呃……信息量太大,你可以让我睡一觉起来再听吗?我要好好的揣摩揣摩。   陈蒲已经无语凝噎!他爹真是太不靠谱了,需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送个道具过来吗?直接找到李追风不就完事了吗?   也许是看出了陈蒲的疑惑,也许是对自己老爹的奇思妙想感到无语,李追风难得的跟陈蒲解释起来。   “我老子这个人呢,怎么说呢,他的座右铭就是废物不该活在这个世界。所以救生衣扔给你了,他就不会去管你怎么找到下一条船,或者是游回岸边。”   递给陈蒲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两个人齐齐的叹了口气。   有人给了他们一张电影票,却不告诉他们是哪个电影院,怎么走,有比这更坑爹的事情么?   “别灰心,其实提示已经有了。就是老头子说的怀表的倒数计时。他一定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句话。这个东西,经手的人很多,几乎每个经手的人,都对它进行了改良。”   “你对这玩意似乎很熟悉?”   “废话,我就是经手人之一,而且还是比较重要的一个经手人。我给这个东西带来了一个重要的功能。”此时李追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得意,因为这是他生平最值得骄傲的作品,嗯,虽然他才二十多岁。   ”你就直接说吧,我不会配合你问答的。“闷骚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装逼!陈蒲很看不惯李追风一副什么事情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   ”这件东西,我给它加了一个时空通道。只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空间的移动,实际上是需要时间的支持的,哪怕是最短的时间,绝对不会是零。“   ”这个很好理解,所以呢?有什么问题?“   ”好吧,那我说了。在这个世界崩溃的一霎那,会有大量的紊乱时空的能量外泄,被这个东西吸收,通道开启!   但问题是,哪里去变时间出来,让我们逃脱?   更何况,那时候我已经被秘法反噬,死翘翘了,没我的帮忙,你确定你能逃走?“   “你直接说你加的这功能是幻影不就完事了么?”陈蒲已经懒得吐槽这对父子了,喜欢瞎搞的父亲加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儿子。   “还有一点没说,我不知道这个通道通往哪里,通往哪个年代,我们很可能到时候不在一起。你被送到三国也说不定哦。”   哦,大神,怀表给你吧,哥觉得最后陪老婆好好过完这两周,不想陪你消耗无谓的脑细胞了。   正要开口说话,李追风把怀表还给陈蒲,严肃的说道:“现在是考验你和轻音爱情与缘分的时候了,她也是重要的经手人,而且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你现在只能依靠她,相信她。”   ……   陈蒲让李追风和陈瑶睡一张床,虽然对方的心是一个成年人,但陈蒲觉得他不会对七八岁的陈瑶做什么事情。   由于白天陈蒲的那些故事,把自己三番四次和秦瑶的销魂经历给透露了出来,张晓娟无法释怀,也没有兴致去和陈蒲亲热,两人背对背的睡了。   桌上的怀表,滴答滴答走个不停。    第三十八章 神不会倒下   “我这是在哪里?”张晓娟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现实太残酷!因为白天陈蒲给她的刺激实在太大。   那些苦楚,不会是假的!   但她此刻置身于一片望不到边的湖中心的小岛上,山清水秀。她发现自己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一点也不像是梦境。   好奇的到处走来走去,她看见岛上的小溪边有一个竹亭,里面坐着一个女人,穿着长裙。   虽然背对着她看不清样貌,但仅仅从身材上看,对方就足矣秒杀她,只要脸不是如花的话,一定是一位让女人看了都会心动的绝色佳人。   就在这时,这女人回头,精致的容颜对着她露出淡然的微笑,却把张晓娟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她就是那个怀表背面的女人!   栩栩如生,不,她就是真人。   “看你的反应,你之前大概已经见过我了,对吗,来,坐到我旁边来。”对方对着她招招手,笑容中没有恶意。   语气温柔而坚定,不容拒绝!   张晓娟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连她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淡然,却让人如临山岳。   这个美丽的女子握住张晓娟的手,她的手温暖而又柔软。   样貌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笑颜如花,保养得很好,显得比张晓娟还要年轻一些。只是,眼中的落寞,沧桑和悲痛,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请问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这里当然就是那个怀表里了,你可以叫我雨霖。”说完,她已经坐到张晓娟旁边。   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张晓娟觉得自己遇到的怪事,已经数都数不清了,连自己的老公都穿越了,还有什么可讲的呢,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双水生双木,这名字好有活力啊。”张晓娟感慨的说,其实她还有下一句:为何你看起来却生无可恋的样子。   “因为你丈夫背叛了你的感情,有了外遇,你不开心对吗?”雨霖笑着对她说道。   张晓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似乎是在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不开心。   “我没有读心术,只不过因为感情失落,不想活下去的女人,才会和这个怀表产生共鸣,来到这里,换句话说,你到这里来,就说明你是个对人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女人。”   一片沉默,张晓娟无话可说,心底里藏的最深的遮羞布,被人轻描淡写的掀开,里面是血淋淋的伤口。   紧紧握住她的手,雨霖似乎能传递出温暖的力量,让张晓娟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很苦,能和我说说你和你丈夫之间的事情吗?我能看到你们之间发生的事,但也仅仅从昨天开始。或许他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坏。”雨霖试图安慰张晓娟。   结果对方轻轻的摇头,情不自禁的把头靠在雨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他真的很好,我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了。   我也不怨他,事实上他比我认识我知道的男人都要真性情,也更有责任心。   只不过,我和他没有缘分了!你应该知道,两周后,我就会彻底的消失。   心真的好痛,我好舍不得陈蒲!我真的好舍不得他!”   说完,她趴在雨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别害怕,我可以让你和你女儿‘复活’。”雨霖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仿佛来自内心最深处恶魔和欲念的诱惑!任何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很多人对绝色佳人毫不动心,很多人对财富视若粪土,很多人对名利不屑一顾!   唯有生命!生存的权利,没有人敢漠视。在能活的情况下,他们绝不愿意当死人。   张晓娟像摸到毒蛇一样立刻从对方怀抱里退开,警惕的看着雨霖。   任何时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有毒的,就是暗藏着陷阱。   “我知道这种事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但是我确实可以做到,只要你和你女儿待在这个空间里就行了。而且,你们还可以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说完,湖面上一阵光芒闪现,变得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远处的灯光,那正是她和陈蒲睡觉的卧室。   不可置信,但绝对真实!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虽然相信了事实,但张晓娟更警惕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每个成年人都应该明白,陌生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很多时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从你身上拿走的东西,比你得到的,要多得多。   “不必紧张,其实我也没安好心,你应该知道我没必要去骗一个只能再活两周的人。”雨霖把张晓娟拉到身边坐好。双眼注视着她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能看得出我是不是在骗人。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牢笼,我只是希望能够解脱罢了,跟着你在外面的那个空间一起灰飞烟灭。”   眼神真诚而淡然,张晓娟知道对方不会也没必要骗她。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她还没弄清楚对方真正的目的。   雨霖握住她的手,一股暖流流进心田,似乎有一些奇怪的信息传递到大脑。雨霖看着她的脸,语气里有一丝释然。   “其实这里和外面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时间差。只要抹平了时间差,这个空间就会自然消失,你和你女儿就可以走出去了。”   张晓娟精神一振!这比陈蒲的追梦空间靠谱多了。外面那个,一切都是假的,简直和人进入到网游里面差不多。   对方能在这里,看来实力很可能深不可测,若是真要算计什么,实际上自己是无力反抗的,就算加上陈蒲也不行。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雨霖,实力比自己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但是,为什么她自己不去“抹平”这个时间差呢?   对方聪明绝顶,一看就知道张晓娟已经看出了问题最关键最致命的地方,她轻轻的拍了下这个弱女子的手,无所谓的说道:“这个时间,实在是差得太多。外面的人无法参透,里面的人也无法把信息传递出去,谁能做到呢?”   “我可以啊,我可以把这些告诉陈蒲,让他想办法,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张晓娟对自己的丈夫绝对的信任,这是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亲密感情的叠加效果,已经超越了爱情。   在她意外怀孕的时候,不敢告诉家里人,是陈蒲一边上课一边照顾她,和她领结婚证安她的心,晚上在外面打工到很晚赚钱照顾她,给她洗衣做饭。   在父母知道后,他又默默承受了所有的压力,当孩子出世以后,前后都是陈蒲在忙,多亏他身体好,不然早就累垮了。   两人都工作后,他又是拼命的赚钱买房。   这个男人,值得信赖,难怪穿越了也有漂亮妹子会看上他。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相信我。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空间里等待。不需要担心衣食住行的问题,你的时间,会永远的定格在进入这里的那一刻。   相应的,你的记忆也是带不到外面去的,这里的时间和空间,全部是静止的。   静止的,你明白吗?如同数学里面的,无论你乘多大的数,前面的数是零,一切都是零。”   骇然!不可思议!希望破灭!黯然神伤!   “你的意思是,这里就是一个时间的囚笼,对吗?”张晓娟似乎有些理解了。   雨霖微笑着点头,对方不愧是当老师的,领悟能力就是强,一点就通。   “你不愿意坐牢了,让我顶替你,对吗?”张晓娟的语气很低落。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个东西,当年是我创造的,而陆续又有很多天才人物用不寻常的东西给它添加了功能。我只是能感觉,这里和外界的时间差越来越小。”   “那到底是多小。”张晓娟紧张的期待答案。   雨霖摇摇头说道:“我确实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这里一定会崩塌消失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到现实中了。”   “你不愿意的话,我绝对不会勉强你。我有我的骄傲,不会求着人去办事。”雨霖说完这句之后,就不再开口了。   沉默了很久,张晓娟一直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是烟消云散,还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慢慢等待呢?   似乎没什么悬念,活着比死了强。道理本该如此。   然而在这个囚笼里,看着自己的丈夫忘记自己,看着他亲吻别的女人,和别人女人亲热,上床,兴奋的呼喊着某个女人的名字,甚至和对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这是何等残忍的酷刑!简直是在她心上割R,还不如当初就死了算了。   “我愿意在这里等。”说出这句话,张晓娟全身都瘫软在竹亭里的座椅上,失去了所有的气力,脸上布满了泪水。   也许她已经没有了希望,但自己的女儿陈瑶还有希望!为了女儿,她愿意接受命运残忍的惩罚!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希望听到的回答,雨霖露出了微笑,轻轻的吟诵一首古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与君同,日/日与君好。”   一股浓烈的悲伤,涌上心头,张晓娟意识渐渐模糊,什么东西似乎都记不得了,隐约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喂!老婆,你怎么了?”陈蒲把张晓娟摇醒,对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天色才蒙蒙亮。这里的天气与日月,和现实世界并无二致。   张晓娟的脸,还是一副抽搐的样子,那是哭了一整晚导致的,陈蒲早就惊醒了,一直在默默的为妻子擦拭泪水,心中充满了忧虑。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真实的梦,只是记不得到底是什么了,觉得心里很堵,很伤心却说不出为什么。”靠在丈夫怀里,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你再睡会吧,天还早,现在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考虑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有安慰的话已经无需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晓娟没有说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把妻子放到床上躺好,陈蒲拿起桌上的怀表,反复的端详着,除了背面那个面带神秘微笑的女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起身穿好衣服,来到阳台上,天已经微微发白,但不知怎么的,外面起了大雾,周围的景色朦朦胧胧的,看不见远方的景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陈蒲觉得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已经变的越来越弱,换句话说,就是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就特么是假的。   就像他穿越回秦末,他都能感觉到那种厚重的真实感!而这里却让人感觉很飘渺。   “你在想什么呢?”正当陈蒲胡思乱想的时候,李追风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他旁边了。   不过他的黑眼圈极重,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你昨天的睡眠似乎不怎么样啊。我女儿的床睡的不舒服吗?”陈蒲好奇的问道。   舒服?简直太舒服了!你那宝贝女儿睡觉不老实,把我当作玩具熊,又是捏又是亲的,搞得我满脸的口水。   但这种话哥怎么说得出口!曾经情场无敌手的风少,被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吃得死死的,叫人情何以堪?   “反正现在已经时日无多,咱们聊聊呗!”李追风坐到一个小板凳上,本来他现在的个子就不高,坐下以后更是小得可怜,仿佛等着老师发糖果的小孩,嗯,他现在也确实是七八岁大的小孩样子。   “你想聊什么?聊你那些把妹的历史?轻音可跟我说过了,你把妹可是一把好手呢。”   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李追风认真的问陈蒲:“黑蝎子是我找来的人,但我却没有和他交手过,确切的说,当时一百个他打我一个,都不会是对手,你觉得他怎么样,厉害吗?”   卧槽,你这有点托大了吧!被我杀死之前,黑蝎子可是牛*的一塌糊涂,项羽都差点跪了的真男人真汉子,你说一百个打你一个都打不过?   鄙视的眼神把李追风从头看到脚。对方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一下站起来大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双腿都没有了,这种人我要是打不过,那干脆去当个伤残人士好了!”   嗯?黑蝎子,瘸子?还双腿都没有了?你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么?   正当陈蒲和李追风讨论黑蝎子的事情的时候,现实世界里,也有两个人在讨论黑蝎子的事情。   “米拉夫人,我们没有找到死神的踪迹,他最后一次出现,依然是在中国的上都市,跟一个叫李追风的人有接触,这个人现在也失踪了,你看,死神会不会已经?”   接下来的话,这个男子,也就是黑蝎子的老搭档拉莫维奇,不敢说。自从黑蝎子任务失败而失踪之后,米拉越发的喜怒无常,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更加的狠,手段也更加的毒辣。   黑/道江湖上“暗夜魔女”的名声已经流传开来。有这样一句话,在妖艳的暗夜魔女面前,你如果不被她迷倒,拜倒在裙下,等待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熟归熟,已经是人精的拉莫维奇,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放心,死神不会倒下的,收拾一下,我们去上都市,荆棘花跟着一起去,我们先去上都市大剧院演出,再做打算。”   说完米拉就离开了,留给拉莫维奇一个窈窕的背影。    第三十九章 千里寻夫   上都市国际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里,王为国搂着美丽的妻子林小溪,两人还是一副柔情蜜意的样子。   “小溪啊,你说你这一胎是儿子,那咱们以后再生个女儿好不好,跟你姓,你爸总觉得我用卑鄙手段得到你,心里一直有个大疙瘩,他们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呢。”   林小溪没有理丈夫,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第一页就贴着一个十分漂亮性感的西欧美女的全身照。   “你啊,不要老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我身上,我永远都相信你的,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觉得很幸福。现在我们聊聊这次的合作伙伴吧,这个女人非常不简单呢。”   王为国接过资料,一页页的仔细翻看。   美丽堪比选美冠军的绝色佳人?前特种部队精英?杀人如麻?给神秘人生了三个小孩,至今未婚的情妇?俄总统普金斯的私人保镖的幕后主子……   尼玛这个人的事情不去拍成电影真是可惜了。看完资料,王为国一阵感慨。这次的合作伙伴,真是不折不扣的猛虎啊。   这次的合作很重要,林小溪的父亲动用了全部的力量,才查到这个女人的一些情况。   但现在并不是别人求着他办事,这次是双方平等合作,就是为了让那个叫米拉的女人她手下的荆棘花艺术团,能在上都市落户生根,对方似乎有意长期在中国展。   难道是看好中国爆式增长的娱乐产业?但是芭蕾舞什么的那些调调,未必能讨中国人的欢心啊,在俄罗斯展不是挺好的吗,还有普金斯总统罩着。   搞不清对方真正的目的,王为国才决定到机场来接人,亲自和对方聊一聊,然后再决定合作的事宜。   米拉在自己的私人客机上,正不耐烦的处理自己的追求者,俄某石油大亨的儿子的骚扰电话。   这个花花公子,第一次见到米拉就惊为天人,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不过至今连手都没有碰过一下。   “米拉小姐,不知道明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和我共进晚餐呢?”   “巴普洛夫,明天我没有时间。”   “那后天呢?”   “也没有,我在中国。”   “没关系,我的私人客机晚上就可以到中国。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吃顿饭聊一聊。”   “对不起,我不想和你吃饭。”   “一起喝咖啡也行。”   “我也不想和你喝咖啡,那就这样,你不要再打过来。”说完米拉就挂断了电话,气鼓鼓的坐在飞机的座椅上。   若不是此人的老爹是普金斯的座上宾,她早派人把这个纨绔做掉了。   想得到我,就凭你也配?跟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的家伙。   “米拉,飞机要降落了,这次的合作伙伴在机场等我们。”拉莫维奇恭敬的说道。   米拉点点头,神色肃穆。“我们不要太摆谱,这次的目的是找回smrt,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不是让我出卖色相,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对方,对方要荆棘花的哪个女人,可以随便让他们点,送给他们做情人都无所谓。我只要smrt。”   我去!那么多如花似玉的青春靓女啊。平时我想借机一亲芳泽都没那胆子,你居然说给就给!   不过没办法,米拉现在谁都制不住,除了那个失踪了的黑蝎子,谁也降服不了她。   “对了,寻找smrt的事情你不要声张,让我来和对方交涉。”米拉穿上外套,魔鬼身材依旧掩盖不住。   对方虽然是做生意的,但却是上都的地头蛇,在这个城市经营很多年了。   更重要的是,对方是一对年轻夫妇,和她年纪差不多,应该会很好说话。而且他们的父母属于强强联合的类型。   这么合适而不会打她主意的合作伙伴,已经很难找了,双方接洽几乎是一拍即合。   她闭上眼睛,回忆着与黑蝎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中有泪水不自觉涌出。   她渴望在黑蝎子怀抱里当小女人的感觉,她希望自己的神,依旧能指引庇护着她。   很多人,包括拉莫维奇,都认为黑蝎子死了,但米拉冥冥之中,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丈夫,自己心中的神,还活着。   这种感觉很玄妙,就像她第一次见到黑蝎子,就有预感会被对方搞上床,而且是那种兔子见到老虎般无力抗拒的感觉。   事后的一切果然证明了自己的预感,自己像着魔了一样,主动的做了对方的女人。   在黑蝎子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的保留,甚至没有保留的心思。   换句话说,她已经不再是米拉了,她叫做黑蝎子的奴隶,虽然对方从未勉强她做任何事。   按痴迷程度说,她已经可以进精神病院。   “王为国么,和smrt一个姓,希望能在你这里找到突破口。”米拉一个人喃喃自语。   不久,飞机降落,这里当然不会有其他接机的,王为国搂着林小溪的肩膀,看着气场强大,又面若桃李的米拉,带着拉莫维奇走进候机室。   “请问是王先生吗?叫我拉莫就好,这位是荆棘花的主人,米拉女士。”   地道的伦敦腔调,拉莫维奇的社交比他的狙击技术还要厉害。   拉莫维奇表现得非常老道,在保持矜持的同时又不失礼节。王为国和林小溪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次的合作伙伴非常靠谱,看随从就知道素质如何了。   王为国正准备开口寒暄,米拉抢着说话了。   “想必这就是王为国先生和您的太太林女士吧,你们好,我叫米拉,咱们边走边说吧。”   震惊!难以置信!   标准的普通话,看样子不像是刚刚学的,似乎平时就经常说。   王为国不动声色的看了下米拉。   高鼻梁,小鼻子,皮肤白皙,金碧眼,一看就是俄国女人。   嗯,最多算是十分漂亮的俄国女人,和华人血统完全沾不上边。   这厮从哪里学来了一口流利的汉语?   其实王为国不知道的是,黑蝎子喜欢说汉语,迷恋他的米拉,肯定会把这个当做是最重要的技能去学习啊。   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又有什么稀奇的?   “你好,我叫林小溪。”林小溪伸出右手,和米拉礼貌的握手。   然而当王为国伸手时,米拉却伸出自己带手套的左手。王为国的手有一个短暂的停滞,但还是跟对方轻轻握住了一下。米拉给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林小溪和王为国互相对视了一眼。   果然如此!资料的介绍分毫不差。   资料上显示,米拉有严重的“道德洁癖”,绝不允许男性与她身体直接触碰,已经排斥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估计今天肯跟王为国握手,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   “哦,失礼了,这边请。”王为国回过神来,引导着米拉一行人,往外面的停车场走去。林小溪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四人上了一辆奔驰轿车,直接往公司开去。   “王为国,不要去公司吧,咱们以朋友的身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呗。”米拉自来熟,汉语交流无碍。林小溪若有所思的看着米拉,疑惑越来越重。   她不担心老公王为国会对这个美丽的异国女子感兴趣,因为自己的丈夫愿意为她去死,又怎么会对仅仅见过一面的女人感兴趣呢?   只不过她比王为国的商务经验要丰富,很明显,对方绝对不是单纯为了商务而来。更多的似乎是,嗯,似乎是私人友谊?   车后座的米拉和拉莫维奇,用塞尔维亚语在轻轻说着什么,林小溪对塞尔维亚语稍微有些了解,米拉似乎是在赶拉莫维奇走,自己单独去谈判。   真的是越来越奇怪!林小溪越来越觉得疑惑。   王为国大学时不学无术,英语都是堪堪能用,自然不知道米拉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果不其然,拉莫维奇半路下车,说是要负责荆棘花艺术团来中国的准备事宜,其实这些女孩们正在三亚度假。   此刻车里就剩下米拉和王为国夫妇。   不出意料,见多识广的米拉更能活跃气氛。   以前,确切的说是黑蝎子还在的时候,她也是个小辣椒,极为活跃的女孩,如同火焰一样。   不一会,三人便天南海北的聊开了。米拉并不担心王为国会打她的主意,因为林小溪也是个大美女,现在还怀孕了,只要不是自己刻意去勾引的,对方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不久,他们来到离公司不远的一处小茶楼,这是王为国老爹名下的产业,专门给他们家以及亲家人的人员应酬用的。   “小溪,你可以回避一会吗?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你丈夫谈谈,别担心,你看我的身材好吗?我生了三个孩子,你想不想知道我保持身材的秘诀呢?”   米拉在林小溪耳边悄悄的说道。   秒杀!是女人都无法拒绝。   林小溪就是担心王为国和陈蒲一样,今后找个比自己还漂亮的绝世美女回家,而那时候自己生过孩子,肯定没有现在漂亮,到时候会不会在外貌上完败?   女人有谁不在乎自己的外貌?尤其是心有所属的女人。   给了王为国一个“你自己当心点”的眼神,林小溪什么都没说,走出包间,轻轻带上门。   “来,坐!”米拉大方的坐到王为国对面。面对这样强势而自来熟的谈判对手,没什么经验的王为国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米拉女士,咱们就不要兜圈子了吧,你这次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不方便让我夫人知道的目的,对吗?”王为国边说边给米拉倒茶,对方眼里流露出欣赏的目光。   “确实如此,事实上,荆棘花艺术团,我可以免费送给你们,当然,指那些姑娘们的合约。这可是一笔相当大的财产。”米拉语不惊人死不休!   上来就直接梭哈!所有的赌注全压上!   荆棘花是干嘛的,他已经打听得差不多。这是一个集模特和舞蹈演员为一体的“艺术团体”,实际上也就是给达官贵人玩耍的高级女伴。   用下半身行贿打通关节只是一方面,这些女孩,都是被米拉用各种方法控制的,帮助她搜集各类情报。   当然,内部是什么结构就不得而知了。肯定有明面上纯洁无暇的人员作为掩护,暗地里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勾当了。   做生意做到王为国和林小溪父母那个层次的人,不可能完全不接触这些。   如果米拉是真心实意要把荆棘花送给王为国他们的话,那无异于是一份最厚重的礼物,比豪门的嫁妆还要重。   所以王为国吃了一惊,他似乎没见过这样的人,哦,也不是,陈蒲这混蛋算一个,他也喜欢干那种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的事情。   表面上不动声色,王为国故作镇定的问道:“米拉你给的筹码如此的丰厚。对我的要求恐怕也不简单吧,咱们先别说这些事,你说说你的要求,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嗯,你很不错,比我见过的很多所谓优秀的男人都要强,那我直接说了吧。“   米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略微泛黄的照片,问王为国:“你见过这个人吗?”   照片上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子,侧身看着远处的火光,手里拿着一把mp1o,眼神冷酷。   “这是?”   “直接说了吧,这是我丈夫,我那三个孩子的父亲。”米拉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王为国一脸懵逼。你丈夫跟我有虾米关系,更何况那似乎是个神秘人啊。   “然后呢?你要我们找到他?”   米拉点点头,“他是在上都市失踪的,你和你妻子都是这里的本地人,而且家族延绵几代人人,根深叶茂。一定有特殊的渠道能找到人。”   大神,你的成语用得很溜啊,一点都不像是外国人。但是,你丈夫我见都没见过,如何能找得到人呢。   “没关系,一时间找不到没事的,我这几年都会长期在上都市居住,我也会派人去寻找,我们的合作,双方各占一半股份,你五一,我四九,找到我丈夫,荆棘花归你,找不到的话,就维持这样的合作,你不能干涉内部的人员和活动。”   王为国觉得对方的条件已经很有诚意了,甚至都不需要他们花钱。看来这个叫米拉的女子,真的对这个失踪的神秘男子爱得深沉。   “这样你会不会太吃亏?”王为国试探性的问道。   “不会,因为我知道什么东西对我来说最重要。对了,这个人你认识吗,似乎是本地人。”说完米拉拿出一个帅气小伙的生活照,那英俊的面孔带着一丝邪邪的坏笑,一看就是把妹的高手。   王为国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米拉眼中的精光一闪。   这次果然没白来!    第四十章 开始崩溃   “你认识这个人吗?没有经过专门训练,普通人的眼神不会说谎。”米拉兴奋的把椅子搬到王为国旁边,美丽的大眼睛注视着对方。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要找人,对你们没有一点恶意,这个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出来,我是非常有诚意的。”   诚意你妹啊!你他喵的就是太有诚意了,开的条件让我都觉得害怕。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此时不说实话,不仅会破坏目前双方良好的氛围,而且还很可能会激怒对方。   这头母老虎,可不好惹啊。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妻子出了一个诡异的车祸……”   王为国对米拉说起了当时陈蒲过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当然,细节省略了,神秘因素也省略了。   “当时给警察报案,送小溪到医院的人,是一个小孩,叫李追风,和这个人很神似,脸型,眼神,气质,都很像。你说奇怪不奇怪。”   王为国回想起来,当时就感觉这小孩不对劲。只是因为关心林小溪的安危,无意中忽略了,现在想起来,这孩子简直就特么是个妖孽。   别人遇到交通事故,哪怕成年人都会紧张,要么就是不管,或者是乱弄,时常给车祸受害者二次伤害。   而这个七岁小孩,打电话,报案,指路,一气呵成,林小溪送医院的过程异常的顺利,简直像是事先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回事一样。   到医院后跟众人描述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条理清晰。   这哪是七八岁小孩能做到的,就是换了自己,见义勇为救人,也未必会比他更淡定。   米拉的神情变得很严肃,吓了王为国一跳,这女人变脸真是快。   “为国,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我想和你谈谈心,就像老朋友一样。”米拉注视着王为国,紧紧盯着他的表情。   “额,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所谓科学完全无法解释的东西。”比如兄弟陈蒲的经历,比如林小溪的经历,太多了,说出去谁相信呢。   “我心中有一个神,我看他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有个声音不断在说,快去做他的女人,奉献你的身体给他,快去。那种感觉就像被猛兽盯上一样,无力反抗。”米拉的眼神出现极度的狂热,似乎换了一个人。   小姐,我说你这是纯花痴,一见钟情了吧。哥在这不想听你的罗曼史啊。   “为国哥哥,用力一点,啊,好舒服,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啊!”林小溪放浪的叫声似乎还在耳边,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宾馆里上床,因为中了冯仑的J计,两人亲热得昏天黑地。   好像林小溪自从那次车祸遇见自己后,就像着了魔一样,两人第一次滚床单毫无压力,对方相当主动,就是因为双方感觉都太好,才会在自己老爹的骗局下冲动结婚。   似乎是有点不太正常啊!   林小溪说他俩第一次撞车的时候,幻境中自己就在和她亲热,是不是有什么深层次原因呢?   王为国露出思索的神色。   “看你的样子,似乎有同感,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的神就是我的丈夫,现在我有新的感应,他还在上都的某个地方。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直觉,我是从波黑战争过来的,没两把刷子早死了。”   米拉的神情又恢复了镇定,似乎刚才的狂热只是人的错觉。   她现在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的直觉很准!   见到王为国夫妇,自己就感觉对方和自己会有一丝联系,果不其然。   抓到那个神秘的李追风的线索了!   李追风,父不详,母不详,家族不详,学历不详,相貌英俊。   之前是某家大型夜总会的老板,风流好色,前女友无数。最后一任叫俞小可,曾经原创音乐大赛的清纯女神,目前已怀孕,孩子疑似是李追风的。   情报就这些,看似有用,实际上则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男人风流成性,那个什么俞小可估计只是被搞大了肚子,想奉子成婚,结果被对方绝情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相反,王为国这边,却可能是真正的突破口,那个小孩,绝对是李追风!   在米拉眼中,常规的力量,哪怕是核武器,都是无法对付黑蝎子的。只有这种非常规的力量,才可能会让自己的丈夫失踪。   米拉相信林小溪那场离奇的车祸,一定不是偶然!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黑蝎子!   “为国,谢谢你,真诚的感谢。之前的协议依然有效,事了之后,我会给你更多的报酬,当然,未必是钱,有价值的绝密商业情报也可以,对吧。”米拉微笑着伸出手,这次没有带手套。   王为国一愣,习惯性的伸出手,脑子却是在想,这女人一定是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关键性的信息!   连之前的“道德洁癖”都顾不上了。   目前看来没什么事情,她也不像是要对付我和小溪的样子,但为什么我心里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呢?   他决定晚上回去和林小溪好好聊聊。妻子精明强干,思路开阔,说不定她那里会有什么想法和顿悟。   李追风当然不知道米拉正在满世界的找他,虽然他有神力,能够运用时空的力量,但一来中了秘术变小了,很多能力被封印。   二来这个米拉,和黑蝎子一样,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手下爪牙无数。真枪实弹的干起来,李追风也未必是对手。   他还真要感谢下陈蒲,让自己能躲过一劫。   这时候,陈蒲,张晓娟,李追风,陈瑶,正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   “陈蒲,这是怎么回事。”张晓娟脸上有一丝惧色,自己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外面就大变天了。   虽然是白天,但是看不见外面!虽然下着暴雨,但李追风发现地上的水,似乎没有多多少的样子,按道理这雨下半个小时,就足以形成内涝了。   这种情况每年都要来个一两回的陈蒲,对此太熟悉了,李追风也不陌生,毕竟他们曾经都是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着,当然,是现实中的那个。   “晓娟,带瑶瑶回房间看书,这个星期都不去学校了。”   张晓娟发现陈蒲的语气很生硬,唯一的那次是当年几个流氓拦住买菜回家的她,准备带她去某个地方玩一些很快乐很刺激又不穿衣服的游戏。   结果陈蒲出现,把她挡在身后,说话的语气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不吭声的拉着陈瑶就往屋里走。   “雨水里充满了紊乱的时空之力!”李追风似乎手被灼伤一样,疼得直发抖。   “你跟轻音是不是打过啵!她是不是把意念珠渡到你体内了,别特么矜持,快告诉我!”一向淡定的李追风,此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像是吧,好像。”陈蒲话音未落,李追风的手已经开始变得枯萎,他的枯手抓住陈蒲的手,一股霸道凌厉的信息直冲大脑,让陈蒲头晕目眩。   体内的意念珠开始疯狂的运转,不一会,李追风的手已经恢复正常,陈蒲无力的坐在小板凳上。   “嘿,轻音那家伙真对你不错,保命的东西都给你了。如果你以后辜负她,那可真是猪狗不如了啊。如果她肯给意念珠我,我立马明天就娶她做老婆。”李追风眼神复杂的看着陈蒲。   他有点妒忌眼前的这个男子了。   轻音美丽的R体他不稀罕,他的女人可以从自己的夜总会门口排队排到高速入口。   但意念珠这东西太不简单了,而且必须要出自对方自愿,才有用。   “陈蒲,这个暴雨和狂风都是幻象,你赶紧出去确认一下,这个世界,以你住的地方为中心,外围已经开始崩塌了。”   “你的意思是说,可能这个小区的外面,都已经不复存在?”   “现在应该不会,但也是迟早的事情。”李追风以前也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他对追梦的结构一无所知,所以才会跟过来看看。   “你别走太远,我怀疑这里也有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东西在C控,如果你被阻拦住了,很可能那外面的世界已经崩塌,说不定某一天你会连门都出不去的。”李追风若有所思的说。   “是因为能量只能维持这么一点的空间吗?”   “嗯,是啊,但是这里是有‘客人’在的,‘主人’当然会尽力维持着局面。漏风的屋子,怎么能待客呢?”李追风说得有理有据,条理清晰,陈蒲真觉得对方是个人才。   这厮要是对手的话,会很可怕,会用计的心机婊!   “你帮我照顾下我老婆孩子,我相信你,手机肯定没用了,一定不要让她们出门,我走了。”陈蒲认真的看着李追风的小个子,对方也重重的点了下头。   陈蒲下楼,拿车,紊乱的时空力量对他这个正常人毫无影响,而李追风是因为使用了秘术,压缩了自己的真实年龄和身体,才会导致封印无序崩溃,差点灰飞烟灭。   开车到处转,发现离小区十公里不到高速路已经断掉,下面是一条河,对面黑乎乎看不清东西。   “这里大概就是边界了!十公里的距离了吗?”陈蒲不信邪,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然后又被一条河拦住。   这里根本就没有河,是今天才出现的!   外面的世界已经崩溃!这里仅仅剩下十公里的范围!   街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辆在开动的汽车,商店也没有开门,全部都是死气沉沉,漆黑一片。   除了风雨声以外,绝对的安静!让人不寒而栗!   陈蒲全身都起了一层J皮疙瘩。赶紧驾车回来,进入小区,发现小区内不少屋子都亮着灯,门口的保安也微笑的跟自己打招呼。   “似乎这个地方,时空的能量还很充沛,是不是放弃外围,守住核心?”走在楼道里,陈蒲在那里自言自语。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小小的黑影,陈蒲不看就知道是李追风。   “你说得很对,看来我们的旅程,要提前了,你看这个!”李追风拿起那块怀表,里面的指针在疯狂的旋转,显示日期的数字,已经写着‘3’。   “看这玩意,是写着3,意思是还有三天吗?还有三天这里就要崩溃?”陈蒲好奇的问李追风。   “很显然的事情啊,这玩意在疯狂的运转,吸收着追梦的时空能量,难道那个说法是真的?”李追风的眼睛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感觉很复杂。   “是什么说法?”   “不知道,反正是逸仙的秘术。”李追风淡淡的说道。   “你居然也知道逸仙?这个人怎么Y魂不散啊。”对于这个人,陈蒲真的是无力吐槽,哪里都有他C一脚。   李追风抬头看着楼道的顶上,幽幽的说:“我会蠢到连自己的大哥都不认识了吗?”   “嗯,其实我也怀疑他是你大哥。”   “你有什么依据?”   “因为你们两个都喜欢装*,当然,你更会装。”   “哈哈,谢你吉言,我大概是不用死了,不过你跟老婆团聚的日子,又变短了吧?”   “我有预感,这事情没那么简单。”陈蒲用力的拍打着李追风的肩膀,两人一起走进屋。   既然是梦,又怎么会轻易的醒来和放弃!   陈蒲,张晓娟,李追风,陈瑶,此刻都不知道顽皮的命运将会怎么安排他们的未来。   ……   一个纯白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光着身子的黑蝎子,漂浮在空中。   一道什么都看不清的白色人形,慢慢的走近他。这个‘东西’,纯粹是人的形状,没有脸,也没有头发。   “狗就是狗,不论之前多厉害,做了狗以后,就是这幅臭德行!”语气了充满了不屑,那‘目光’似乎在注视着黑蝎子。   “哼!等博弈开始,我将会借用你那残破的身体,好好和那些人玩一玩。之前还没尽兴,下次我可不会留手了。啊,似乎有很多美女啊,我还没试过女人的滋味呢。呵呵,你这身体真不错,哟,那活真大啊,诶……”   如同鸭子一样,黑蝎子睁开眼睛,单手摁住对方的咽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兰陵杀了我,但也破坏了你对我的控制!”   突然,这个白色影子,手臂变成一条蔓藤,缠住黑蝎子的那只手,对方的手一点点的变绿,变成树根的样子。速度很慢,但是确实在发生。   “你就这样一直掐着好了,看谁能撑着,等博弈开启,你的灵魂会彻底散开。”   ……   “米拉,我来跟你告别。有句话一直没说,我爱你。走了。”黑蝎子满身是血,转身离开。米拉怎么都不能动,看着黑蝎子一步步的走远。   “不要,不要!”从噩梦中惊醒,米拉已经泪流满面。   “smrt,你不要有事,我好怕。”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突然很堵,有一种要永远失去黑蝎子的感觉。她之前都坚信的那种存在感,突然变得越来越弱。   重要的铺垫终于完成啦    第四十一章 推心置腹   四个人围成一圈,包括李追风在内,全部都兴致勃勃的等着陈蒲讲故事。   李追风也很想知道,黑蝎子到底是怎么被打败的。   陈蒲内心里苦笑一声,哥伺候你们几个吃饭,现在还得讲故事,做人真是失败到了极点。   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除了不懂事的陈瑶,其他三人均是心中黯然。这最后的时光,都不让人好好的过,老天真是过分了。   按道理,张晓娟此刻应该是惶恐不安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觉得有退路一样,看着怀表上的那个女人呆。   “陈蒲,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呢,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张晓娟问自己的丈夫.   见过?不太可能吧?这么漂亮的女人,以前见过会没印象吗?   “可能是你最近心事比较重吧,别担心了啊。”轻轻的拍拍对方的手,陈蒲并没有注意到妻子的怪异。   “那我开始讲了,上次说到哪里了?哦,是我破除了秦军在微山湖上的侦查据点。”   陈蒲开始回忆那时候生的事,章邯,项羽,刘季,韩信,甚至是黑蝎子,一个个都粉墨登场。   他又想起秦瑶那美丽的身影,但是还是不要刺激自己的老婆了,最后几天都不让她舒心的过吗?那也太残忍了。   ……   “啊,不要,蒲哥哥,快停下来,啊,啊,我不行了,要死了,啊……”秦瑶香汗淋漓,在那里放声大叫,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和岛国小电影里被男人整的死去活来的女优差不多。   陈蒲满头黑线!   我说,妹子,哥只是在跟你做脚底按摩啊,你这个叫声是虾米意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对你做很黄很暴力的事情。   脚底穴位和人的五脏六腑相连,秦瑶的反应这么大,说明身体的负担很重。   也可能是秦瑶的身体本来就很虚,身子骨不是太好。本来就长得瘦高,又长期在外风餐露宿,只是没有病倒而已。   这位在历史上没留下名字的美丽公主,大概就是因为身体不好,又在外面不太注意,一遇到变故,就一病不起,香消玉殒了。   伴随着让人无限遐想的尖叫,整个过程却是非常严谨,陈蒲认真的给秦瑶按摩脚底的穴位。   终于停下来了,秦瑶全身大汗,在床上瘫软成一滩烂泥,动弹不得,和夜店里喝得烂醉如泥的火辣妹子差不多。   轻轻的将她的衣服全部褪去,陈蒲目不斜视的抱着光着身子的秦瑶进浴桶里温浴,又给她擦拭身体和头,做头部按摩,全程服务。最后抱她到床上躺好。   整个过程对方都是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至于光着身子,被对方又看又摸,秦瑶早就不介意了,这两天她都是当着陈蒲的面换衣服,顺便勾引。   只不过某人已经是“身经百战”的男人了,这点诱惑真不算什么。   唉,看在马上要分别的份上,哥今天就好好给你服务一回了,全程按摩套餐,这个时代皇帝都享受不到这个待遇的。   “郎君,我美吗?你想要吃掉我吗?”秦瑶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里要滴出水来,言语里充满了挑逗。   她不相信以自己的美貌,不能把已经对她动情的陈蒲拿下。   陈蒲当然也想,这苹果就差一口就完全吃掉,早就是自己碗里的肉。   只不过男女之间的那种事,一旦开始,除非厌弃对方,否则绝对停不下来,食髓知味,会要了还想要的,谁知道后面会生什么?   万一秦瑶怀孕,且不说会打乱自己的计划,她现在的身体,也承受不起,到时候一尸两命很有可能。   说什么也不能为了一时的快活把她给毁了。   陈蒲手法熟练的在秦瑶的身上揉捏,这是他以前跟盲人按摩的师傅学的。   秦瑶身上没什么肥肉,箭术群,肌肉匀称,皮肤光滑细腻,摸着很有手感。换了别的时候,换了自己的老婆,陈蒲可能摸着摸着两人就滚到床上去做一些很害羞很快乐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不行,他集中了所有的意念,就是让对方放松身体,思维好像回到了那个盲人老头教他手法的时候。   非常专注,非常投入。无论秦瑶怎么暗示,怎么挑逗他,都视若无睹。   他按着没感觉,秦瑶却是觉得他在爱抚,呼吸越来越粗重,身体越来越热,大脑一片空白,不自觉的扭动,情不自禁的呻/吟起来。   陈蒲不理这个意乱情迷的家伙,专心的按摩,不久,秦瑶觉得身体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舒适,意识在快乐中渐渐模糊,呼吸变得均匀,已经彻底睡着了。   脚底按摩加上合适的温浴和全身的肌肉放松,在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服侍下,秦瑶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放松,仿佛婴儿置身于母亲的怀抱,深沉的睡着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降到最低。   从小到大,她没睡的这么沉过!没睡的这么香过!   轻轻的吻了一下秦瑶的嘴唇,陈蒲拿出毛笔,在她脸上画了一个花脸,那样子活像一只猫,如果带上猫耳的话。   怎么说也是和床上的美人在一起又抱又亲了两天,无限温存,怎么能不留下点纪念呢?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在竹简上写下了崔护大神的名句,想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女人和他有缘,不忍心看到她出意外,于是在竹简上写了一封给梅绢的信。   如果秦瑶的队伍碰见梅绢,可以让梅绢放她一马,这样进关中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   相信这个面子,梅绢还是会给的,毕竟他队伍里的秦军是那样的多。   又写下了一些养生的方法和食谱,陈蒲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已经做了,下次再见面,自己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吃掉秦瑶了,但有没有下次,只有老天才知道。   一切随缘吧。陈蒲给秦瑶留了一封信,独自出了水寨。那些阉人秦军没有为难他,因为他是赢瑶公主的贵客。   这一睡,醒来就是深夜,从早上开始睡一直到现在,秦瑶从来没这么懒过。当然,也没这么舒适过。   伸了一个懒腰,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她没有点油灯,就这样靠在床上。   心中甜蜜而失落!身体好像获得了新生一样,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这个年代,女人是男人的附庸,若不屈从于权势,没有哪个男人会像陈蒲这些细心的服侍一个女人。   薄薄的毯子掩盖住妙曼光滑的身体,想着陈蒲那恰到好处的按摩,她全身都是酥软的,渴望情郎的温存。   她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陈蒲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占有她。可惜这种愿望居然都成了妄想,她第一次对自己出色的美貌产生了怀疑。   “唉,那么多人想要我的身子,结果我拼命想给你,你却不要,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你太坏了。”   一下好,一下坏,女人心,海底针。   慵懒的秦瑶又慢慢睡着了,这次没睡死,春梦不断,在梦里和陈蒲抵死缠绵,说不出的郎情妾意。   但是她的好心情也就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当她现自己被画猫脸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蒲,你这个混蛋!下次再让我遇见你,我一定……“一定什么来着?   一定会爬上对方的床自愿宽衣解带,自荐枕席吧。   把脸洗干净,无力的坐下,秦瑶现自己的心已经被陈蒲这个可恶的家伙偷走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陈蒲留下的那些竹简,还有给梅绢的书信。   她现了那诗,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笑容,小手紧紧的握住竹简不肯放开,如同一个小女人一样,似乎没有一军主帅的气势。   接着她又一点点的把陈蒲留下的那些东西,一个不漏的都看了一边,包括给梅绢的书信。   整个人都被幸福包围,心中暖洋洋的,就像置身于陈蒲的怀抱中一样,秦瑶的心,彻底沦陷了。   “郎君,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把你吃了,不会再让你跑掉。”偏执的女人就会有偏执的信念,秦瑶心中对陈蒲的爱,已经变得狂热,下次再见面,她会抛弃所有的矜持,不顾一切的和陈蒲在一起,献出自己的所有……   “当当当当当当!”   水寨里铃声大作,那是大军集结的信号。   秦瑶已经换上了一身戎装,此刻她的精神格外的好,意气风,英武不凡。   “我带着前军先走,你收拢斥候,跟上,咱们绕路回关中。”秦瑶对着副将直接下令,丝毫不拖泥带水。   没有动员,没有豪言壮语。几千人的军队集结起来并非难事,很快,秦瑶便带着五千大军开拔,直接绕路走南边,绕道回关中。   相应的,章邯在楚军腹地的眼睛,已经消失,再也无法得到楚军的预警信息。当然,秦瑶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说楚军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现在处境很危险,她决定带兵往关中方向机动,至于在哪里,就不回报章邯了。   一方有恃无恐,一方无可奈何,这个哑巴亏,章邯不得已吞下了,顾全大局的他,并未采取什么行动,来惩罚秦瑶这种甩锅的行为。   听说黑蝎子带领三万偏师,完胜齐王带领的齐军主力。   酣畅淋漓的一场大胜,几乎是一网打尽,漏网之鱼微乎其微,自身的损失也是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秦军已经开始和项梁的楚军接触。初战不利,折损了三千人。   项梁打仗颇有章法,大气磅礴,与章邯的风格很像,两人可以说是棋逢对手。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人对秦国的仇恨,是很多人无法理解的,这一点在此次交战中得到充分体现。   平淡无奇,却士气高昂的打法,不断挤压着秦军的战略空间。章邯惊讶的现,秦军第一次在正面,顶不住对手的冲击,只能堪堪稳住局面。   夜里,章邯找来司马欣和董翳,这两个朝廷派来“协助”他的将领,商讨对策。   董翳乃是武夫,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并不是人人都有黑蝎子那种能耐,靠着一支偏师,就能打得诸侯军全军覆没。此时他面对项梁的阳谋,也实在是拿不出办法来。   而司马欣的反应,就比较奇怪了。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心事很重,但又不像是为了目前的战局而担忧。   章邯认为董翳比较单纯,而司马欣则是朝廷用来控制他的核心人物,心中暗生警惕,表面上,却也是不动声色。   一番讨论下来,实在是没什么好主意。章邯决定抽调各部军马,组建一支五万人的核心预备队和灭火队,当楚军突破了哪个地区之后,这支部队快的顶上去,打退楚军的声势。   挥秦军人多的优势!这个办法其实也不靠谱,但目前为止也,也没什么其他的能扭转乾坤的招数了。   当把军务布置下去以后,章邯就早早的安息,准备应付明日的大战。   而司马欣,正神色复杂的在自己的大帐内,在昏黄的油灯下,反复的翻看一个竹简。   那是一封密信!   只不过不是赵高给他的,而是章邯现在最大的敌人-项梁,的亲笔信。   一步走错,就会满盘皆输。现在,就是要下这关键的一步的时候。   “司马兄,当年承蒙相救我叔侄于咸阳,至今牢记于心,片刻不敢忘。今章邯三十万虎狼之师枕戈待旦,看似凶猛霸道,实则是落日之余晖。   今秦国四处崩坏,不能持久,久必生变,三十万大军看似强横,实为无根之木,死一人少一人。而抗秦义军如原上青草,杀之不尽,除之不绝,天下人可杀尽呼?   今恩公在章邯军中,看似安稳,实则危如累卵。望公台三思。”   条理清晰,入情入理,引而不,蛊惑人心,含而不露。   这封信若是挥作用,力量不下于十万兵马。   并不光是打打杀杀才是战争,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依旧有决定局势走向的斗法!   项梁对兵法的领悟,很透彻。现在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去瓦解章邯的大军。   “唉!当年谁又能知道,你们会混得风生水起,居然能跟章邯掰手腕呢?”司马欣虽然动摇了,但他不会因为项梁的一封信,就做出冲动的决定。   实际上,他还想再等等。   他想看看,项梁和章邯,谁才是能胜出的王者!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几乎是同一时刻,陈蒲看着对面的吕臣,那苍老的面容,严肃的问道:“吕将军,我可以信任你吗?”    第四十二章 反击的序曲   “再往前走,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吴丹红着脸,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拦在英布面前。   她不能不站出来,现在英布头脑又发热,把整个队伍往沟里带。幸好自己来了,否则这次真要当寡妇了。   身后的大军,多半都是跟着吴芮起家的队伍,自然知道自家的“大小姐”是什么脾气,还有这位粗鲁的姑爷,在自家娇小的大小姐面前,是怎样如同猫见了老鼠一样,反抗不得。   嘿!看吴丹的样子就知道身怀六甲,英布就算是老虎,也下不去手吧。   众人鸦雀无声,就等着看英布的笑话。看他如何施展自己的“男子气概”。   果不其然,英布黑着脸,宣布就地扎营,拉着吴丹就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坐在地上生闷气。   “丹丹,行军打仗并非儿戏,你这样……我,我哪里还有权威指挥大军,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话,这怎么才好。”   吴丹弄得英布一肚子火,只不过他不敢对着自己的老婆发,更何况吴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气出什么病来,英布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此时吴丹却是轻轻的抚摸他的大手,亲吻着他的耳朵,悄悄的说道:“你真是笨,人家项梁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现在形势明显不对劲了啊。”   英布浑身一激灵,费解的看着吴丹,似乎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吴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一条线。   “比方说这里是黄河。临济在这里,秦军在这里,我们在黄河的南岸,对吗?”   敢跟着英布出来,没两把刷子是不行的。吴丹早就把地图看熟悉了,一路上都有做记录,走过什么地方,地形有什么特点,全部了然于胸。   “是因为昨天那个魏武卒过来求援,你才准备渡河接应魏军,对吗?”吴丹眯着眼睛看着英布,笑眯眯的问道,仿佛一只小狐狸。   此时英布的气早就消了,本来好不容易想雄起一把的,被吴丹连消带打,气焰瞬间就没有了,又回复到以往的常态。   “没错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秦军好像没有困死临济,不断有逃亡的魏军士卒被找到。我打算渡过黄河,然后在黄河北岸建立营垒,接应魏军撤出临济,封死秦军南下的道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吴丹不知道要怎么跟英布说他这个想法很幼稚。   我亲爱的夫君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蒲将军,他那么狡诈,那么J猾,看到势头不对立马闪人。   你的想法没错,错的是现在的形势啊。   不过英布并不服劝说,只有蛮横和暴力才能征服他,两人在床上的实践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吴丹用树枝狠狠的抽打着英布,对方躲闪不及,虽然没怎么受伤,但也是异常狼狈。   “你疯了,这是在做什么啊这是!”英布瞪着眼睛看着吴丹。今天妻子的情绪很不对劲,难道怀孕了女人就是这样吗?   “疯的人是你!把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往火坑里推!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怎么没良心了?”英布不甘心的问道。他自问自己对吴丹还是相当好的,几乎是捧在手心里,要什么给什么。   在那条线的旁边画了几个点,吴丹气鼓鼓的对英布说道:“笨蛋,看好了,我们现在在这里,而秦军则有可能在这里,这里,和这里埋伏,你渡过黄河,再回来就会难如登天!”   脑子里一道闪电划过,全身突然冒冷汗,英布的双腿都不自觉的颤抖。   前面是虎狼,后路被堵死,神仙都C翅难飞!   “丹丹,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紧宣布大军回撤。”   “站住,你给我回来,你要撤你撤哪里去,白天让士卒好好休息,晚上悄悄的走。咱们可能已经在秦军的监视下了。”   “嗯,我知道了。”英布终于服软,再一次被吴丹“击败”,嗯,似乎他从来就没有赢过。   看到英布蔫了,吴丹知道不能太过分,还得照顾下丈夫的情绪,她走到英布身边,坐到对方腿上,抱着丈夫的头说道:“还疼吗?我也不想打你,就是你这个人不听劝啊,打得你身上我心里会很疼啊,你这个傻子。”   英布惭愧的羞红了脸,吴丹双手环起对方的脖子,嘴唇迅速的贴了上去,一下子就是绵长的湿吻。英布浑身都僵硬不能动弹,不自觉的搂着吴丹的腰……   好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傻瓜,当时我爹非得把我嫁给蒲将军,我知道了,当天就把身子给了你,不然你哪里有机会娶我过门。”   “因为你,我和家里人关系弄得好僵,母亲到现在都不理我,都是为了你这个傻瓜。”   “如果你以后对我不好,你就是猪狗不如,我把一个女人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你不能辜负我。”   ……   不动声色的给英布洗脑,恩威并施,吴丹将她那并非最出色的外貌与身体运用到了极致,到了现代,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小三。   “丹丹,有你真好,是我英布几世修来的福分。我真是蠢,只有你在身边才不会犯错。”英布感慨的看着吴丹,对这个聪慧的老婆,真是喜欢到骨子里了。   “嗯,咱们回去再看看,怎么撤退会让秦军无法察觉,粮草也快没有了,咱们回到微山湖西岸的胡陵城驻扎。让钟离昧送一些过来吧,他这个人看上去还靠得住。”   “好,我这就下去准备。”英布牵着吴丹的小手,两人离开了树林。   又一次被吴丹吃得死死的,怎么也翻不过身。对方将陈蒲教的那些妙招巧妙的运用起来,既不会让英布因为自身地位的提升而太过于狂妄,又时不时给他一些温柔和甜头,不至于让两人的关系受损。   还时不时的给对方灌输“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欠我的。”这种观念。多管齐下,吴丹这正妻的地位稳如泰山,甚至现在英布都生不出要纳妾的念头。   这心机真够可以的。   时光流转,想当初吴丹被秦瑶骗得团团转,像个傻子一样。   可如今,吴丹得陈蒲的真传,把英布调教得服服帖帖,而当初那个聪明能干的秦瑶,则坠入爱河,爱陈蒲爱到了痴迷的地步。   两人的地位和处境奇妙的发生了反转。   更有甚者,秦瑶无数次与陈蒲肌肤相亲,赤诚相对,却至今都是处子之身,而吴丹已经为人妻子,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   半夜,英布麾下的楚军,偃旗息鼓,在营寨里扎起了草人,而真正的军队,早已溜之大吉……   第二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秦军骑兵如潮水一样冲击营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英布的队伍早已撤走!   李平懊悔的顿胸垂足!   昨天就有预感发现这支早就被自己盯上的楚军有些不对劲。他本来打算等对方渡过黄河,在中途截杀,半渡而击的道理,谁都明白。   没想到对方突然停下来安营扎寨了!想了一下,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等第二天突然回过神来,带着大军试探性的攻击,果然,对方跑掉了!   他手下都是骑兵,自然是可以去追击,但已经失去了先机!对面有高人,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打算,说不定会在自己追击的路上,设下埋伏。   这种可能性甚至还会很大,因为他自己就想这样做,没理由别人想不到。   “走,回去跟章邯将军禀告,南线已经无楚军,我会带少量人马继续监视这里,你带着大部队回去增援,听说前方很吃紧啊。”李平不动声色的对副将下令,掩盖心中的不安。   事实上,对方的大军,绝对没有秦军多!但战事居然会吃紧,楚军还占着上风,这就很让人费解了。   章邯大帅不是无能之辈,更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他都应付得很吃力,说明楚军不但精锐,而且士气高昂!   “章平,一路小心,大帅把你托付给我,就是想让你多历练,如果人命没了,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明白吗?”李平比章平还要小几岁,但在战场上,并不是看年龄大小的。   而章平,正是章邯的亲弟弟!   李平虽然年轻,却比章平更早的投身行伍,身经百战,他说这句话,并不显得托大。   “李将军,在下知道了,你也多小心。”章平和对方关系不错,不然章邯也不会让自己的弟弟跟着李平了。   由此可见,章邯很信任李平的为人,换做是黑蝎子,章邯虽然也会很欣赏他,却不敢把自己的亲族托付给他。   因为黑蝎子是一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   滚滚轻骑,跟着章平走了,仅仅剩下李平的亲卫百余骑,四散开来,缓缓的向前搜索。   “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明明黑蝎子已经将齐军打得全军覆没。”李平看着渐渐Y霾的天空,似乎要下雨了。   秦军并未追击,因为就剩下一百多人而已。李平的任务,就是跟着他盯上的那只楚军,随时汇报动向,以免这支偏师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毕竟战场的形势变幻莫测,谁能保证自己一定就是猎人而不会变成猎物呢?   英布按照吴丹的提示,在回返路上的一处丛林里设伏,结果等了一天也没等来所谓的秦军追兵,他又有点急躁,准备往前再探一下。   “傻瓜,你不要再去尝试了。围点打援你懂不懂,三十万秦军怎么会吃不掉势单力孤的魏咎?章邯是在等着你们这些人自投罗网啊。”   强烈的妊娠反应,让吴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状态很差。   “可是并没有秦军追击我们啊。”英布显然对这次行动的无功而返感到沮丧和不甘。   “齐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你听说了吗?昨天刚刚传来的。”吴丹已经没有兴趣和这个笨蛋继续讨论下去,这些天的风餐露宿,真的让她这个孕妇有点吃不消了。   “哦,但是……”英布想说他不会像齐王那么菜,被别人打了埋伏全军覆没。   但是看吴丹的状态,实在是算不上好。如果强行行军,如果和秦军发生大规模战斗,说不定孩子会保不住,甚至吴丹都会有性命之忧。   吴丹虽然表面上很凶,但冒着怀孕流产的风险,跟着自己,就是怕自己莽撞出事,可谓是情深义重!   英布再怎么混账,也不会拿爱妻的性命开玩笑。   “算了吧,等下次机会吧。仗打输了不要紧,吴丹没了自己可就再找不到那么好的了。”英布闷闷不乐的安慰自己道。   于是他下令全军拔营起寨,迅速的回撤,离临济越来越远了……   英布想不到的是,正是因为他心疼吴丹,才堪堪的逃过一劫,避免了灭顶之灾。   因为战局焦灼,章邯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不想再玩什么围城打援的把戏了。他打算先让临济城的魏咎彻底完蛋,然后再一个一个的收拾这些诸侯义军。   按时间看,如果英布渡过黄河,就算他打退李平,也会成为章邯首先拿来祭旗的可怜虫。   而此时的陈蒲,正在和吕臣,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会谈。   “季心,把人带上来。”五大三粗的季心,像拎着小J一样,拎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走进帐篷,直接把人一扔就出去了,看得吕臣暗暗点头。   这随从一看就是武艺不俗,搞不好是万人敌的家伙,居然对这个蒲将军俯首帖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拖泥带水,看来自己之前对这个人客气,正是用对了地方。   “吕将军,这是我给你的一份见面礼,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一定会明白我的诚意。”   吕臣点点头,他也不打算再继续装糊涂。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吕臣自认为自己算不上是个聪明人,但绝对可以说是个明白人。   为什么这样说呢?当初陈胜败了之后,他又组织苍头军,因为这年头,手里没有兵,那真是会被任人鱼R,一个兵痞都能搞死他。   因为在乡党中威望很高,大家都推举他做首领,他却拒绝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某天中了几亿的彩票,却故意不去领奖一样,因为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财富。   安全第一,一直是吕臣的信念!   吕臣抽出宝剑,直接砍下了地上男子的头颅,然后把剑扔在地上,双眼平静的看着陈蒲说道:“蒲将军,二桃杀三士和兔死狐悲的把戏,已经没有了,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或者说,抱团取暖。”   “嗯,秋天要来了,天气会变得寒冷,多准备一件衣服,不是坏事。”   陈蒲意有所指!吕臣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有地上朱J石的头颅,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曾经的战友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气节   朱鸡石为什么会在陈蒲手里?   那还用问,很明显是他从秦瑶那里把人提走的。已经坠入爱河的秦瑶,一边和情郎卿卿我我,一边把所有的信息跟陈蒲分享,其中就包括抓到朱鸡石这件事。   恨不得把自己打包送出去的秦瑶,当然是陈蒲说什么就是什么,当提出要带走朱鸡石的时候,秦瑶甚至都没当一回事,随口就答应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此次来找秦瑶谈人生谈感情,顺便就把这个坑也填了。   这个人,把他交给吕臣,可以改变目前自己在楚军内部被项梁排挤的被动局面,说明白点就是抱团取暖。   很多事情无须刻意,顺势而为即可。项梁此人太有心机,比项羽难对付得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瑶对项梁的失败那么言之凿凿,但从历史的结果看,他确实是被章邯打败,战死沙场。   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过程,这真的很让人苦恼啊。   陈蒲决定找吕臣这个人作为突破口!此人及其家族,一直存活到了西汉,若不是后代作死,想必能够逍遥得更久。   看着对面略有一些苍老的吕臣,陈蒲好奇的问道:“吕将军,为何你对我的来意,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   “哈哈,蒲将军,你的为人我并不太了解,但你和在下的处境,却是很相似,这一点我心里如同明镜。”吕臣说完站起身,背对着陈蒲说道。   “项梁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我叫到这里,看你怎么杀掉朱鸡石,让你我离心。哼!他打的好算盘,这又岂能瞒过我的眼睛!”   明白人!陈蒲心里对此人竖起了大拇指。吕臣带兵打仗水平怎么样不好说,但就看这政治智慧,难怪可以活到西汉。   “吕将军,我也跟你明说了吧。现在楚军的状况很危险,你我的处境也是相当不妙,内忧外患。咱们需要联合起来打一场胜仗,壮壮楚军的声势,也打出你我的威风来。只有这样才会让某些人有所顾忌。”   “嗯,蒲将军,你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说到带兵打仗,我听过你的事迹。知道你非常能干,我这手下两万还算精锐的苍头军,就交给你了,我在一旁协助就好。”吕臣还是一副什么事情你说了算的姿态。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懒啊,什么事情都让我拿主意,还要你干嘛。   不是说你手下的全是乌合之众吗?怎么又变成精锐了?   看到陈蒲投来疑惑的目光,吕臣微笑着解释道:“现在正是危难之际,我能力不强,不会强出头,让手下这些人平白无故去送死,所以我把他们托付给你了。”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陈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方就这样半卖半送,半推半就,自己准备的那些话,一点都还没说出口。   “你能找来朱鸡石,交给我,就说明你已经看透了局势。”吕臣感慨的说道。   “人最重要的就是能认清自己的能力,有多大能耐,可以做多少事情。我见过无数比我厉害,比我聪明的人,最后都变成了冢中枯骨。”   话虽如此,但这也不是你甩锅的理由啊。   似乎是根本就不想让陈蒲有说话的机会,吕臣问道:“蒲将军,我这两万人,再加上你手下那点精锐,实在是干不了什么事情。你有什么打算没?”   打算?当然有,就是赶紧找到项羽,然后紧紧的抱住这条粗腿啊。但是我不能明说啊。   “吕臣将军,我想今日休整一下,因为我之前去找朱鸡石,耽误了一些时间,部队要整顿一下。明日我们出北上去跟项羽和刘季的队伍汇合,再作打算,你看如何?”   吕臣点点头,这跟他预计的差不多,显然目前去找项梁不是一个好主意,说不定就被对方用借刀杀人之计,给做掉了。   “那在下这就告辞了,不必送了。”陈蒲麻利的出了对方的大帐,吕臣这人也是的,搞得这么血腥又不收拾一下。   陈蒲走后,吕臣看着朱鸡石还睁着的双眼,感慨的叹了口气:“你不甘心对吗?陈胜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天下会更乱。群雄并起的时候到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老老实实的当一个看客吧。”   回到自己的军营,陈蒲转了一圈,惊讶的现里面比自己在的时候还要规整,辛追正对着一群士兵指指点点,那些人老老实实的按照辛追的吩咐去布置了。   额,这会不会太惊奇了,小女孩都能变管家?这又不是中二的动漫。   “大哥,辛追妹妹在你走后,就按照你之前对她的吩咐,管理起军营内部的事物起来,她真的很有才干呢!”   哦,我有说过这句话吗?为什么会没有印象呢?   看到陈蒲来了,辛追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扑到他怀里,而是拉着他的手进了帐篷。   “蒲大哥,最近你不在,生了很多的大事。”辛追的脸色变得很严肃,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些娇憨。   “你说说看,所有的事情,无论大小。”   “嗯,你等一下。”辛追从枕头旁边拿出一个竹简,打开对着陈蒲说道:“项羽和刘季的队伍已经攻陷东阿,但是没有现守城的大将李由。大军正在返回,准备与项梁大将军汇合。”   哦,李由都出来了啊,有野史说李由并未被斩,而是隐姓埋名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还有呢,你继续说。”   “嗯,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大事。就是有个叫韩信的人,被提拔为将军,带领一万新兵训练。”   卧槽,不是吧,哥一段时间没关注局势,整天就是在微山湖上找人,又是放了个大休假,跟秦瑶温存了几天,韩信这厮就咸鱼翻身了?   难道是自己那封推荐信的功劳吗?   一时间陈蒲不禁也有些漂漂然,韩信的命运似乎不会那么坎坷了。   但这样真的好吗?之前见韩信的时候,他还是那样的稚嫩,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给他一些苦难,未必会有未来的军神啊。   “哦,有件最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齐王带着五万齐军北线进攻秦军侧翼,中伏,全军覆没!”辛追清脆的嗓子说出了让陈蒲胆寒的话语。   五万齐军!全军覆没!   尼玛章邯是不是开挂了啊,这是诸侯军啊,可不是陈胜那样的泥腿子,战斗力不在一个档次上的。   “辛追,你打听到指挥这次战斗的秦军是谁吗?”陈蒲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因为章邯掌控三十万秦军,不可能每件事都是他出马,不然早就累死了,很多事情,很多战斗,都是下面的将领来完成的。   “这个不知道呢,不过是秦军在外围的一支偏师干的,人数并不多。钟离昧将军去打扫的战场,他回来说秦军的尸体很少,有可能损失微乎其微。”   震惊!不可置信!   陈蒲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齐王他们一定是碰上劲敌了!这个人,也和章邯一样,是自己迈步过去的坎。   正在呆中,却看见辛追眼巴巴的看着他。陈蒲明了,这和他女儿陈瑶做了个小手工,就拉着他来看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仿佛是在说:你快表扬我吧,狠狠的表扬我,我真的不会去介意的。   “嗯,辛追,你做得很好,乎我的想象,晚上想吃点什么?”陈蒲溺爱的拍拍辛追的肩膀。   “上次那种水煮鱼很好吃,你做给我吃吧。”辛追的眼里全是小星星。   陈蒲看她眼圈都是黑的,这段时间估计都没有好好休息。   “你坐好,我给你揉揉肩膀。”把辛追按在床上坐好,陈蒲熟练的给她揉肩捶背。几分钟不到辛追就睡着了。   这女孩的身体还是太差了!看来不能让她太劳累。   陈蒲走出帐篷,他要去湖边钓鱼,顺便屡一下思路。齐军全军覆没的情报,让他震惊不已。秦瑶曾经提醒过他,秦军内部有一支凶狠残忍的精锐,为的人绰号黑蝎子,真名不详。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一个家伙。   陈蒲并不想太早和这个人对上。现在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姐姐,陈蒲大哥表扬我了,说我做得很不错。”梦里,辛追靠着一颗大树,和一个年轻女孩并排的坐着。   那女孩抚摸了一下辛追的头,“你不要太操劳了,以后日子还很久的。”   “姐姐,你不想出来玩吗?我把身体借给你用,我到树里面睡着。”辛追一直想报答这个在梦里面教她知识的好心女孩。   “不用了,姐姐在这里就很好,这里没有外面那么多纷争,谢谢你陪姐姐说话,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那女孩握住辛追的手,感激的看着她。   “哦!这样啊。”辛追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但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去湖边钓鱼的陈蒲看不见的是,床上躺着的辛追,脸上露出了幸福而神秘的微笑。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陈蒲一样,可以和辛追这样的软妹子逗趣,可以品尝秦瑶的这样的绝色佳人。   此时的魏咎,正面临着生死抉择!   不!根本就没有生,只是选择怎么死而已!   前一天,魏咎手下的相国周市,魏咎最大的依靠。带着剩余的魏军,对防守比较松懈的南面,进行了一次最大规模的突击,也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如果是此前,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机会,而此时章邯已经打定主意要灭掉魏咎,南面不仅不是最防守松懈的地方,而且还是秦军重兵集结的区域,层层设伏。   周市力战不敌,战死沙场。魏军最后的一支战略力量,被剿灭,再也无力突围。   然后章邯送来了一封信!一封要魏咎自杀的信!   信写得很冷硬,大概的意思就是你洗干净脖子,自行了断吧。临济的居民,魏国的百姓,我不为难他们了,如何?好好想想,明天日落前不给回音,大军进城,片甲不留。   魏咎拿着写着“劝降信”的竹简,仿佛抓着一条毒蛇,浑身都在抖。天空已经被晚霞染红,分外的美丽,也分外的悲壮!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还很年轻,我还没享受够,我真的很不甘心,不想死啊!!   魏咎心里出了绝望的呐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站在城墙上,死死的盯着城外,这个距离,根本看不到秦军。   这是一个崇尚力量的时代。那些在他床上婉转承欢的女子,未必是心甘情愿,只不过是看上了他的力量而已。   周市侵略丰县,攻打刘季,雍齿叛变过来,也是因为自己的力量比刘季大,未必是自己多有人格魅力。   现在也一样,章邯的力量最大,秦国的力量依然是最大,所以让自己死,自己就必须要死。   不甘心又怎么样,入了局,就要认赌服输,输了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自己在陈胜起事以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生,还会被章邯逼迫得走投无路么?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不想搏一把就只能平庸一辈子。   “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鼓声响起,仿佛催命的音符。   秦军来了!魏咎没有公开自杀,也没有回音,所以,章邯派他们来了。   你不按照约定,所以我自己来取!   看着前方黑压压一片的秦国大军,魏咎的心在颤抖,在抓狂。   “大王,秦军攻城了,请下城楼吧!”周市已经战死,现在接替的人,魏咎自己都不知道这人是谁。   对方之所以没走,是因为以前是跟着陈胜混,在秦军那挂了号的人物,投降必死无疑。   “快去,准备好火油。”魏咎低沉的说出了让对方始料未及的一句话。   “那个,大王,火油现在很少了,用来防守只怕是杯水车薪啊。”副将难得说了句实诚话。   反正大家都是在等死而已。以秦军之前的手法,绝对是鸡犬不留!   “不需要太多,是本王一个人用的。”马上就要慷慨赴死,魏咎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下来。   副将本来还想劝说一下,但心底里似乎有个恶魔在不断的蛊惑:他一个人死比你们陪葬要好吧,你劝阻有什么意义呢?   堵在嘴边的话说不出来,副将羞愧的下去准备。   什么东西在生存面前,都会不值一提。   魏咎走到城门口,将火油倒在自己身上,用火把点燃了自身,成为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   “章邯!秦军!我愿你们不得好死!”   火焰里的魏咎出让人撕心裂肺的诅咒!城内外的所有人,一片默然。    第四十四章 破晓   十万楚军日夜枕戈待旦,与秦军在临济一线对峙,这一幕似乎和当年秦国大将王翦破项燕时的局势有些类似。   只不过,进攻和防守的双方对调了一下,现在楚军气势如虹,而秦军在出关后经历了无数场大战,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砰!”,项梁一拳砸在桌子上,把刚刚汇报完军务的季布吓了一大跳。   发现自己失态,项梁对季布笑了一下,挥了挥手,对方很识趣的就告退了。   “诶,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晚了一步!”项梁心中十分懊悔,比起之前可能存在的危机,此时魏咎的自/焚,对联军士气的打击,对自己威信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远远超过前者。   若是早一点攻击秦军,或许结果会有一些不同,但谁又能想到五万齐国大军就这样灰飞烟灭了,说出去谁信?   所有连锁反应的源头,就是从齐国大军覆灭开始。这一击真是给了项梁背后一闷G,齐王田儋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目前为止,总算是秦国的敌人,就算翻脸,也要等以后了,此时项梁是不希望齐军覆灭的。   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就是此刻项梁的真实状态,楚军看似勇不可当,实际上大军已经是进退维谷。   进,前面章邯的将近二十万大军不是稻草人,他们进退有度,战术娴熟,两军对峙时常有小规模冲突发生,互有胜负,楚军并非是一直压着秦军打。   退,能退到哪里去?且不说能不能退下来,就算退下来,向东,是楚国,回自己会盟的地方,到微山湖一带和秦军周旋?   向南,则是楚国的故地,人烟稀少不说,气候也颇有些不适应,何况岭南的赵佗,虽然目前没有动作,但他怎么说也是秦军,不给自己添乱已经是万幸。   剩下的只有一路向东南退却,回到江东故土。不过到时候这些楚军子弟兵还能剩下多少?   一万?还是五千?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只不过就算自己想这样,章邯也会一路尾随,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此刻项梁的心情,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说,就叫“真是x了狗了!”   他在心里把齐王田儋这个废物,从头骂到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项梁大将军,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大哥他死得好惨啊!!”帐篷外有人在那里鬼哭狼号!不用想,不用分辨声音,项梁就知道一定是魏豹,刚刚死去的魏咎的亲弟弟。   “唉,这些六国贵族子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疲惫的起身,项梁走出大帐,刚一出去,魏豹就抱住项梁的大腿,嚎啕大哭。   “大将军,何时发兵进攻秦军啊,近日我一直梦见我大哥,他真的死不瞑目啊。秦军太残暴了,大将军,只有你能还天下一个太平啊。”魏豹声泪俱下,让人感同身受,项梁微微动容。   “你放心,魏国不可一日无君,从现在起,你就是新的魏王,统领剩下的魏军,与暴秦相搏。等灭掉章邯,我就会让你在众人前册封,即日起我就会发兵,夺回临济城!”   “谢谢项梁大将军,你才是咱们诸侯的主心骨啊。以后我一定在您身边鞍前马后,你打哪里我就打哪里。”一边狂拍项梁的马P,一边不动声色的接受了项梁的任命。   接着项梁又作出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围观的诸侯,比如韩王韩成等,楚军的大将,比如季布等人,全都兴奋不已,士气大振。   仿佛是一道充满了热情却毫无营养的快餐,打发完魏豹之后,项梁就不想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对于魏豹这样的酒囊饭袋,自己实际上已经歪腻透顶。   但是为了团结大多数人,自己这个盟主所要做的高姿态,很多时候,还是不得不做。   躺在简陋的行军床塌上,项梁感觉身心疲惫,不过到目前为止,一切还都在掌控之中。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项梁在门口演的那出戏,众人都看在眼里,明眼人不少,都知道项梁是什么意思。但魏豹在项梁面前演的那出戏,却没几个人看出来了。   魏豹,才是真正的影帝。   一回到自己的营帐,魏豹就迅速的擦干鼻涕和眼泪,抱着刚刚画完妆的薄姬,就开始啃起来。   大哥死了悲痛欲绝?怎么可能?王位终于有希望了,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哦,啊,啊,不要,人家才,才画好……”剩下的话已经来不及说,魏豹已经堵住了薄姬的嘴,将她扑倒在床上,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褪去了两人的衣衫,直接进入了薄姬的身体。   这厮进入状态可真够快的!奇怪的念头在薄姬脑中一闪而逝,接着就被无边兴奋和快意所淹没。   权利是男人的气势!权利是男人的胆魄!   得知自己马上就是魏王,魏豹觉得自己至少年轻了二十岁!呃,虽然他似乎也就三十多的样子。   这些天夜夜笙歌,已经被妖艳的薄姬榨干的下半身,似乎又有了无穷的活力。   今天的状态很好,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好到要引吭高歌!   果然,不多久薄姬就开始连连讨饶,浪荡的话语不断。   “马,马上,我……我就是魏王,我,我封你为……妃子,哦,太好了,好舒服。”魏豹也是J虫上脑,为了让美人更投入,他直接就把心里还在盘算的话,脱口而出了。   果然,那双修长白皙的腿,紧紧夹住了他的腰,薄姬反客为主,极为主动而娴熟的动作起来,魏豹干脆躺下享受着美人的伺候……   如果陈蒲在这里,一定会赞叹他俩技术高超,说不定事后还会跟魏豹讨论下心得。   只不过薄姬心中一阵叹息,这个魏豹,对自己还是不错,只不过能力却是不行,自己这个妃子能当多久,只有天知道!   她要的是人上人,是做一辈子的人上人,而不是几天的。沙滩上的城堡,不是她想要的,做项梁的傀儡更不是。   心下黯然,脸上表情却是更加的妖媚和陶醉。   很多人都活在别人和自己编造的梦境中,不愿醒来。   ……   “恩公,久违了!”韩信精神抖擞的看着陈蒲,虽然嘴上喊着恩公,脸上却充满倨傲,并无多少尊敬之意。   喜怒形于色,你果然还是太嫩了啊!陈蒲在心里微微摇头。韩信现在看着虽然人模狗样,但与他第一次看见对方的时候,并无二致。无非是处境有所变化而已。   地位的提高使他更加轻浮,这并不是好事啊!   难道千古军神,就要被自己毁掉?   正当陈蒲神游天外的时候,楚军的另一员大将-钟离昧,到了。   “蒲将军你好!吕臣将军你好!”钟离昧松了一口气,自己这边维护粮草供应的压力实在太大,自从齐军出事以后,自己每天都是殚精竭虑,以前还有韩信帮忙,现在他要训练新军,基本上不跟自己一起。   钟离昧每天都梦见自己被那支神秘的秦军部队袭击粮道!   “钟离昧,现在蒲将军来了,他很厉害的,你现在应该会同意我的提议了吧?”   纳尼?你们背后还有什么交易?好像还和我相关?   还有,韩信这说话的语气颇有一些不对啊。钟离昧是楚军中的重要将领,而且跟着项梁一起起兵的,但似乎韩信对他有些没大没小的?做人到这程度,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了。   智商高不一定行,情商低就一定不行啊。   “是这样的,蒲将军,我们觉得现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仅要防备秦军截断我们的粮道,我们也要学会截断敌人的粮道才行。韩信提出袭击粟县的秦军,烧毁秦军的粮草,釜底抽薪。但是我们连袭击所需要的最少军队都不够。”   陈蒲和吕臣面面相觑!   尼玛这韩信可真敢想啊!莫非当章邯是傻子?   情报说粟县有十万秦军,那可不是十万人聚一堆,粮草放旁边,等着你去烧啊。   人家大军是有序布置在几处,互为犄角,有流动哨和外围的斥候,才一两万人,尼玛你就敢去捋虎须,胆子可真够大的。   但陈蒲和此时还是愣头青的韩信不同,钟离昧说出来的话,还是会有一些分量!   “蒲将军,是这样的,我们打算袭击粟县的粮仓,需要调开秦军主力,而你和吕臣将军,正好在秦军补给线上活动,打击秦军的粮道,等他们主力出击的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钟离昧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这不就是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的把戏么?赢了,自然什么都好说,在外线打出风采,吸引秦军主力的蒲将军,自然风头无量。输了呢?很可能已经成为一具尸体,还谈个P。   “是这样的,我们并不打算击败秦军主力,只要烧掉他们的粮仓就行。”韩信在一旁补充到。   “额,我可以这样比喻吗?一只老鼠勾引猫去追,另一只老鼠趁机烧掉猫存着的鱼干,对吗?”陈蒲面无表情的问道。   “嗯,这个形容很贴切。但是实现起来有些难度,主要是外围吸引的大军,需要比较精锐,而且能打能跑,我们查看过了,敌军里骑兵很少。也不是精锐大军。”钟离昧点点头,肯定了陈蒲的说法。   韩信拿出一个很大的木板,上面定着一张大地图,乃是粟县的详细地形图,上面标注了秦军各部的位置和粮仓的位置。   三条东西走向的河流,将粟县分成了三个天然的防区,秦军的十万大军,也是分成三部,至于每一部有多少人,不是太清楚。   还有一部分机动部队负责粮仓的押送和粮道的护卫。   更可怕的是,章邯从不将J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西面的荥阳,一样也在提供章邯主力部队的粮草。   陈蒲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把韩信和钟离昧骂的体无完肤。   秦军如此严密的防守,还有十万大军作为后盾,你们这是要送哥去极乐世界吗?   哦,这时候还不讲究这个,佛教还没来呢。   只不过,陈蒲已经对韩信他们无语了。   “这样的,钟离将军,韩将军,容我思索一晚上,明日答复你可以吗?”陈蒲皮笑R不笑的问道,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至于内心的想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钟离昧和韩信还能说什么!人家没有当场翻脸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离开大帐后,吕臣脸色Y沉,显然,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完全无视他这个从陈胜那边过来的人。   拉帮结派自古已然。吕臣这个投靠过来的人,就算项梁不给他穿小鞋,下面的人也不会待见他。   韩信和钟离昧为什么提出让陈蒲他们当诱饵而自己不去,很明显是分了轻重缓急的。   手心手背都是R,但谁说是一样厚呢?   “蒲将军,对方明显是不厚道啊,这不是让咱们去送死吗?”   “让我们送死倒是不一定,咱们毕竟跟他们一样,都是楚军,只不过对面把困难的任务交给我们了,怎么吸引秦军主力,这个相当的困难。”陈蒲还在思索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倒是没有像吕臣那样想得复杂,因为角色和定位不同。   陈蒲的目的,始终都是搅局。所以现在楚军的形势极其不利,怎么重整旗鼓,就是首要的任务。至于其他的,他又不打算跟着项梁混一辈子。   怎么打破目前的僵局,成为了陈蒲首要的目的。   别看历史书上说项羽后来雄起了,可章邯为什么在灭了项梁以后,去找赵国的场子,而不去找项羽和楚怀王的场子,这可是没有细说的。   以目前陈蒲了解的章邯性格看,绝对是赶尽杀绝的主,不可能会疏漏,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谁也不知道。   不会有救世主出现,有一分的可能,就要尽一百分的努力。   “吕臣将军,让我回去想想好吗?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请你相信我!”陈蒲态度诚恳的看着吕臣,对方也点头致意。双方都是高情商的人,在一起的合作很愉快很惬意。   更何况处境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很危险!   回到营帐,陈蒲发现穿黑衣戴面具的轻音,正凝视着已经睡着的辛追,表情凝重!   看到陈蒲来了,轻音略带一丝疲惫的问道:“陈大爷真是日理万机啊,又去哪里潇洒了?”   哼!你是在讽刺哥在秦瑶那里风流了几天吧!哥就是品尝了美人的甜蜜滋味,怎么样,气死你!   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来找我有事吗?”陈蒲好奇的问道,每次轻音出现,都会有大事发生。   “你现在已经很危险,或者说楚军很危险,我过来给你帮个小忙。”伸伸懒腰,轻音慵懒的说道。    第四十五章 真正的考验   “没错,就是这里,对,左边来一点,嗯,你的手法很不错。”轻音一边享受着陈蒲的揉肩捶背,一边在那里品头论足,那架势活像个大爷。   “喂,你好了没有,不是说来跟我帮忙的吗?”陈蒲一肚子憋闷,帮个小忙都要谈条件,太没诚意了。   “好吧,可以了。我现在告诉你,有人给了秦军里的某个将领一件可以扭转乾坤的东西,嗯,类似于你在横浦关前面用的那种招数,只不过更强大更神奇。”看不到脸色,但是从语气就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   陈蒲停了下来,一脸紧张的问道:“那还怎么玩,人家都开挂了,你赶紧给我一个东西,吃了就能神不就完了,随便他怎么开挂。”   要是能神干嘛我自己不吃?轻音给了陈蒲一个大白眼。   她耐心的劝说陈蒲道:   “对方怎么打算的我不知道,但是对于你,这里仅仅是试炼,以锻炼能力为主的,你明白吗?”   “所以你什么都不会帮我了?”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对,这是对你真正的考验,你不能指望我一直都帮你。”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但我是要活命,不是要听你讲大道理啊。   陈蒲恨不得到墙角去画轻音的小圈圈。   “好了,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你推拿的手法不错,走了,再会!”话音刚落,轻音就完全消失不见!   来去如风,神龙见不见尾!   额,我现在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来消遣我的了!陈蒲一个头两个大。   好吧,总算是个预警,让哥能有点心理准备。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转身。   看着熟睡中露出微笑的辛追,陈蒲心里一百个羡慕。   能像你这样无忧无虑的,真好!我也好想这样,但是心中有放不开的执念,唉!   人总是要犯贱,总是自己束缚自己,才能算是人!   老婆女儿不在了,自己一个人过单身汉的生活,不知道会多潇洒。   可惜自己永远都不是这样的人。   吹灭了油灯,挨着辛追躺下,陈蒲脑中的思绪很混乱,穿越后的种种经历和之前与妻儿在一起的幸福生活交织,让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不到的是,其实轻音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他军营附近徘徊。她之所以那么累,也是因为花时间去查探了一些陈年旧事。   这次她完全可以帮陈蒲,但是那样就不能锻炼对方的能力。   更为重要的是,陈蒲需要压力!很大的压力!才能让“那个她”现身。轻音希望和她好好谈谈。   只不过陈蒲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对轻音的见死不救还有点小幽怨。   第二天,思前想后的陈蒲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不得已的接受了钟离昧的任命,和吕臣一起,两人担负起了袭击秦军补给线的任务。   他让季心带着精锐小队去侦查今后一段时间秦军运粮的规律。   让细心的辛追去记录整理这些信息。   让白辉在粟县附近的秦军大营晃悠,看能不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敌众我寡,多一丝信息就多一分赢的希望。   同时,陈蒲在吕臣这两万人当中,筛选精锐,最后得到八千能征惯战的士卒,作为袭击的主力。   不得不说,能跟着陈胜并且活到现在的人,就算是个普通士兵,也不会是老弱病残和新兵蛋子。   之前吕臣故意隐藏了实力,让项梁觉得他们是乌合之众。   吕臣大军的前身是苍头军,苍头军曾经在陈县以北击败过秦军,当然,不是章邯主力那种规模的秦军。   试问曾经打败过秦军的人,又如何会是乌合之众呢?   项梁对曾经在陈胜手下的人,始终都有一种偏见。   这一点甚至还不如之后的项羽!   而正当陈蒲在心里吐槽的时候,项梁已经开始履行在诸侯面前的诺言,全力进攻原魏国的国都临济!   一时间章邯压力大增,楚军悍不畏死的猛打猛冲,秦军节节败退!   楚军突破了一条小河,河滩上到处都是尸体,带队的季布无人可挡,楚军6续渡过小河。   正当他们准备扩大占领区域,建立临时土磊的时候,秦军的一支主力杀来,异常凶狠!   楚军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支秦军一冲击,季布的前锋又冲散了。   危急时刻,楚军猛将龙且带着主力赶到,击退了这支精锐的秦军,然而也付出了很大的伤亡代价。   他们两人合兵一处,守住河滩作为桥头堡,让项梁的主力6续过河。   章邯看到事不可为,让一支大军在十里不到的地方驻扎监视,秦军全部缓缓后撤。   这只是两军交战日常的一天,双方的伤亡都很惨重!   然而楚军依然未突破秦军的防线,只是将其逼退,离临济城更近一些。   结束了一天的战斗,在秦军大营里,章平正准备去向章邯汇报。   章平回来后,章邯就一直让他处理大军的日常事务,但不能决策,只是汇总,类似于秘书的角色。   很明显的,章邯对朝廷的尔虞我诈有所耳闻,甚至是了若指掌。他现在已经信不过任何外人,特别是从朝廷里空降过来的人。只有自己的亲族,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因为他们背叛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敌人,并非只是在战场上,身后和身边也有,这让一心为国的章邯,感到无比的疲倦。   “大帅,今天大军的伤亡也很惨重,和昨日一样,大军后撤了五里,楚军没有追击。”章平皱着眉头,语气里忧心忡忡。   楚军的强悍,是过所有人想象的!就连章邯,之前也没有料到会这样。   “你下去休息吧,让我静一下。”章邯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章平虽然是他亲弟弟,但在这是在大军之中,只有将帅,没有父子,更何况只是兄弟。该有的礼仪尊卑,一样不能少。   不然秦军里上阵的父子兵不少,全部都要乱套。   章邯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地图上秦军的分布,楚军的分布,犬牙交错。   双方共计几十万大军交战,让他压力非常大。   现在的状况,就像是两个人在掰手腕,无论输赢,都会气喘吁吁甚至元气大伤。   这时候,如果旁边有一个小孩,能给其中一个人一巴掌,哪怕是摸一下,也能决定这次战役的胜负。   若不是黑蝎子出其不意的打掉了齐军这支五万人的强援,现在自己已然向北,退守濮阳。接着退守河北,与王离汇合。   接下来,就是项梁挥师北上,配合赵军,将剩下的秦军内外夹击!   这支大军覆灭,秦国也将不复存在!   “黑蝎子啊,这还真是个关键人物呢!他的战争嗅觉很灵敏。很久没他消息了,回粟县拿了干粮就走了,似乎没走远,为什么不派人过来通信呢?”一想起这个人,章邯心中就有一些怪异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个人好像一直没什么存在感,除了打仗的时候。   一旦开战,他的存在感就会放大无数倍,而其他时刻,根本察觉不到他。   就像现在,一时没有他的消息,自己竟然都想不起来这个人。   跟这个人所有有关的记忆,全部是战争,杀人!好像除了这个以外,这个黑蝎子就没干过什么别的事。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大将李由丢了东阿,东北方的楚军偏师已经被解放了出来,还好齐军主力已经被干掉,不然这两者合兵一处,后患无穷。   李平在南线也让楚军的一支偏师跑掉了,双方不胜不败,打了个平手,但从战略上说,秦军还是略胜一筹。楚军并未实现南北夹击,歼灭秦军于临济的战略意图。   楚军的粮道始终保持着通畅!而且组织很严密,戒备程度极高,连黑蝎子都没去下手!   只要你得手一次,就会被对方斩断爪子。连捉迷藏都没有用。   这护卫粮道的主将是谁?   秦瑶的情报里说这人叫钟离昧,跟着项梁起家的,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似乎不是泛泛之辈,但也没什么名气。   想着想着,章邯头痛欲裂,日夜操劳加上水土不服,让他最近感染风寒。靠着强健的体魄硬撑着而已。但随着战事的焦灼,每日殚精竭虑的思索,使得他也颇有些吃不消。   章邯小心翼翼的离开大帐,趁人不注意,前往军医的帐篷,因为他不想大张旗鼓搞得人心惶惶……   粟县三条河流交汇的地方,黑蝎子曾经在这里建立过一个壁垒,后来因为洪水废弃了,章邯来了以后,现这里地形极好,不仅修复了壁垒,而且还扩大了规模。   这里隐然已经是一个小型的军事要塞了!   运粮的船只顺着河水,节省了很长一段路程,也降低了被截断的危险性和粮食消耗。所以章邯在围攻临济城的时候,始终没有后顾之忧。   李由站在壁垒之上,看着河面上的船只往来,思绪万千。   属于秦军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各路豪强并起,江山代有人才出,这话现在还没有,但不妨碍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这是他最深刻的体会,作为一线作战的将领,作为曾经打算死战不退的秦军将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支年轻的楚军的可怕。   英勇无畏,充满朝气!那是一股旭日东升的气息!   他本来想跟着东阿一起陷落,不辱大将之名。   但李由思前想后,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他这个前浪,还想扑腾点浪花出来!   楚军中有个可怕的小将,名叫项羽!万夫不当,勇力过人。   他带领的那支秦军也算是精锐,然而没有人能挡得住项羽带领的楚军。   在当地土豪的帮助下,李由带着少量亲兵,从地道逃脱了。   这是他人生当中一个无法洗刷的污点,但是李由没有选择。他要把情报带给章邯,带给三十万秦军主力。   除了项梁,还有一个人是需要格外关注的,那就是项羽。   有惊无险,顺利逃脱。   好不容易逃到粟县,李由进入壁垒之后,就接管了大营。   李由的老爹是李思,在大秦朝廷中曾经权势滔天,党羽自然众多,在章邯军中,也有自己的羽翼。   好巧不巧,负责粮草的大军主将,正好是李思的人,看见李思的儿子,而且也是著名的秦军大将,自然而然把指挥权交给李由。   不要说什么秦法,此时的秦国,法律已经接近崩溃,按法律,章邯这支大军还在骊山修皇陵呢。   当李由稳定下来,就立刻加强了粟县的防御!   他隐隐有预感,对手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粟县,有心算无心的话,就算十万人也未必能打得过对方。   针对粮仓防守过于死板,容易被对方逐个击破的弱点,李由将三个部分的大军组织起来,组建了一支五万人的机动力量,用于扑灭各种隐患和意外,几个大营之间都设立了狼烟,随时报警。   每隔五里设置一个流动哨所,负责巡逻。   每个时辰,各营都会派遣传令兵到另外的大营去,传递新的巡营口号,遇到对不上口号的陌生人,哪怕是穿秦军军服,一律格杀勿论!   李由的到来,让防备已经有一些松懈的粟县秦军,变得紧张起来,虽然还谈不上是精神振奋,但也是日夜巡视不敢有丝毫放松。   几天之后的一个黄昏,在粟县大营附近的一座密林里,两个人影正在鬼鬼祟祟的晃动。   “卧槽,这真是x了狗了!”远远的观察着防守严密,没有一丝空档的秦军大营,陈蒲心里一万匹神兽践踏而过。   说好的外紧内松呢?说好的昏昏欲睡呢?我怎么看到对方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行?   陈蒲用疑惑和鄙视的目光看着白辉,对方脸上也是一脸怂逼。   白辉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陈蒲歉意的说道:“大哥,我前几天来还不是这样的,秦军的防御看似很严密,实际上缝隙不少,现在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运粮的队伍,护卫也比之前严密了许多。”   “没什么看头了,走,回去再说,这里不安全。”两人迅的消失在树林里,没有引起任何秦军的察觉。   嗡嗡嗡!叽里呱啦!吧啦吧啦!   陈蒲和吕臣,韩信和钟离昧,几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也没个所以然出来,大家还是决定再观察几天再做决定。   耳边还一直嗡嗡作响的陈蒲,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大帐内,一进来辛追就紧紧的抱住他。   “蒲大哥,你现在是不是很困难?很危险?”辛追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蒲。   丫头,哥现在焦头烂额啊,但是不能跟你说啊。   “没有了,一切我都胸有成竹,没事,别担心。”陈蒲拍着胸保证道。   只不过辛追只是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第四十六章 识破   深夜,项梁大营里,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在魏豹的帐篷外偷听。   “啊!薄姬,你真的好厉害,太,太舒服了。”   “豹郎,哦,别,别这样,啊,好厉害,再快一点,啊啊啊,我不行了……”   一听就知道这两人在做什么,那个人影悄悄的离开了,来到项梁的帐篷跟前,刺溜一下就钻进去了。   “陈平,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项梁背对着门口,听脚步声就知道来的人一定是陈平。   “大人,很顺利,现在薄姬很受宠,连此刻都正在亲热。”陈平不动声色的回答,脸上没什么表情,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薄姬?这个女人看上去很有野心的样子,不过也无所谓,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六国的诸侯都心无斗志,如同猪猡一样,这个魏豹,正是第一个酒囊饭袋。你做得很好。”项梁欣赏的拍了下陈平的肩膀。   “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吗?薛地那边。”项梁好奇的问道。   陈平拱拱手,干练的回答道:“有几条信息。新任的小将韩信,正准备袭击秦军的粮道,此外蒲将军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了朱J石。”   项梁脸色微变,语气低沉的问道:“然后呢,蒲将军怎么处置的。”   “没怎么处置,他把人交给吕臣,吕臣以临阵脱逃的罪名将他斩首,头颅悬挂营门三天示众。”陈平还是语气平淡的描述道。事实上,他根本看不懂蒲将军这个人。   “好了,我知道了,额,那个韩信表现怎么样,当了将军以后?”项梁似乎突然想起陈平提到的这个人来,好奇的问道。   “回禀大将军。韩信的表现可圈可点,只是目前还没有行动,看不出好坏,但在下认为韩信是一位可造之材。”陈平不动声色的捧了韩信一把。   “嗯,你下去吧,通知钟离昧,袭击秦军粮道只是其次,保障我军的粮草供应才是他的本职工作,不可懈怠了,击溃章邯,我给他记功。”   “是,那在下去了。”陈平恭敬的行礼告退。   陈平走后,项梁一个人陷入沉思。蒲将军这个人看上去确实没什么问题,而且很机智的就化解了自己给他出的难题。但自己心里总是感到有一些不安,这是为什么呢?   他又走到地图旁边,观察两军的态势,眉头皱成了川字。   项梁想不到的是,陈平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也没有闲着,一个身材中等,相貌也不起眼的汉子,正单膝跪在面前。   “之前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此刻陈平面色冷峻!目光如同利刃一样盯着对方。   那人微微有一些颤抖,但还是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说道:“查出来了,在微山湖一处隐秘的水寨内,有一处秦军的据点,而且,属下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要废话,把你所有知道的细节,全部说出来。”   “是!”   “那天我根据您提供的情报,在微山湖四处寻找打听,确定了几处可疑的地段。结果碰见两个秦军,被我轻松解决了,我就想到一条投石问路的计策,把尸体送到岸边,离吕臣比较近的地方。”   这人波澜不惊的脸上,显出一丝得色。   “结果呢,我要的是结果。”陈平讨厌属下总是洋洋自得的炫耀。   “结果您怀疑的那个蒲将军就找到对方啦,然后,然后……”   仿佛挤牙膏一样,这人说话断断续续,扭扭捏捏的。   陈平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那个,大人,在下真的要说吗?”   “嗯,说,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好吧,蒲将军来到秦军的水寨,我跟过去,远远听不到他说什么,但是……额,他一直在和一个很美的女人,在搂抱亲热。”   啥?陈平以为自己听错了。秦军里面有女人?蒲将军把妹把到秦军里面去了?   “说详细点。”   “他们亲热的动作也要说吗?他们一起在湖水里光着身子游泳也要说吗?他们一起沐浴也要说吗?”   “说!”陈平咬牙切齿的肯定到。   他一直怀疑楚军内部有J细,这个蒲将军看来就是了。   自己推测,他可能是秦军中的一个不知名将领,到楚军中做细作。他还有情人在秦军中。问题是秦军中怎么会有女人呢?   “搞清楚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没有?”   “是,大人,他们在床上亲热的时候,蒲将军叫她秦瑶。”   秦瑶?是真名吗?没什么印象啊。   “你继续说!”   这人继续说起了陈蒲跟秦瑶亲密接触了那些天发生的事情,连陈蒲怎么抚摸秦瑶,怎么将她压在身下,那个美丽的女人是如何的迷乱陶醉,都描述得绘声绘色。   半天没什么话说,陈平已经无力吐槽。   尼玛你也真是个奇葩!   陈平真是无语了,你这厮怎么连男女床笫之间的那些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我要的细节不是这些啊!   他们说过什么要紧的话,跟军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一个都没记住!一个都没有打听到?   不过陈平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蒲将军这家伙在床上的技巧真是无敌了!好多听都没听说过!秦瑶这女人很可能已经沉迷于男女之事不能自拔!   男女间的那种欢乐,别人不知道,曾经花丛里游走的陈平最清楚不过。   那是一种让最忠贞的男女背叛自己的一种强大力量。   尤其是女人,沉迷于彼此的欢乐之中,几乎是予取予求,你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难道蒲将军才是主要的,而这个女人只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什么事情都听他的而已?   不得不说,陈平的猜测已经很接近真相。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J细?或者他只是一个两面派?两边下注?   陈平是有经验的,自己那方面也是好手,每个在床上被他征服的女人,都是服服帖帖的。   从手下的描述看,这个叫秦瑶的女人,完全成为了对方的俘虏,根本不可能给蒲将军下什么命令!   是时候要去找这个神秘的蒲将军谈谈了!自己手上有他的把柄!   不是要威胁对方,而是一个谈判的筹码,和诚意。   攻守同盟!陈平在楚军里面,也需要一个“自己人”,一个不属于原楚国贵族体系里面的“自己人”。   这个蒲将军,深藏不露,身份神秘,与秦军里的绝色美人还有染!   这绝对是个值得好好挖掘的潜在盟友。   手下那人看到陈平神色变换,半天都不说话,试探性的问道:“大人,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来,你过来,我有要紧的机密事情交代。”   陈平把嘴凑到对方耳边,叽里咕噜的交代了几句。   “记住了吗?”   “嗯,属下明白,这就去办。”那人站起来,转身就走,刚到门口,一支短小的弩箭穿过自己的喉咙,他捂着脖子倒下了,至死都不相信陈平会杀他。   “不妥吗?确实不妥,你办不好事情,知道得又太多,留下只会是一个隐患和祸害,抱歉啦!”嘴上说抱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陈平不动声色的让门口的传令兵进来,把尸首处理了。   对外宣布此人是秦军的J细,企图暗杀项梁大将军,被自己识破,他试图反抗,结果被自己反杀。   指鹿为马,死无对证,并不仅仅只有赵高才会,依样学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心狠手辣的陈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秦瑶手下的那支秦军的去向,自己必须搞清楚,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从目前的情况看,只有蒲将军知道,甚至是参与了此事!   陈平不希望自己在睡梦中,被章邯的大军撕碎。   思索了一夜,满怀疑问的陈平,向项梁辞行,说自己有一件要紧的军务需要去处理,要回薛地去查看。   脑子里全是和秦军如何战斗的项梁,也没注意到对方的异常,直接点头同意了。   一个人一匹马!陈平低调的往楚军大本营赶路。   陈平这个人谈不上野心很大,但是他一向都是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坚定的实践。   ……   整天忙着想办法的陈蒲,对陈平的监视一无所知。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   “姐姐,你去帮帮蒲大哥好吗?我真的好笨,什么忙都帮不上。”   梦境里,辛追靠着那个神秘的年轻女子,轻声的哀求道。   “你喜欢蒲大哥吗?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他去做吗?”   “嗯,什么事情都愿意。”辛追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一切都是命运么?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命运的轮回吗?   那女孩意味深长的看着辛追,眼中有释然,有感激,还有一丝惋惜。   那眼神没有一丝恶意,但却让人看不懂。   “辛追,到姐姐怀里来睡一会吧。”辛追听话的走过去坐下来,那女孩轻轻的抱住她,不久辛追就陷入了沉睡。   “这样可以保护你,辛追小妹妹。对不起了,一切并非我所愿,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命运不该对你如此残酷。”说完,她将辛追放入那个树D。   “安静的休息吧,你将会获得新生。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会接受他人的安排。”她脸上温柔的表情变得坚定。   “陈蒲是么?逸仙,为什么你要将无关的人卷进来。你一定想不到我会做什么,对吗?”午睡醒来,辛追睁开眼睛,帐篷里空无一人。陈蒲不知道去哪里了。   努力回忆着辛追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这个神秘女孩露出单纯的微笑:“其实我也并不是复杂的人,装成这样的小女孩,实在是没什么压力呀!”   声音没变化,语气差不多,只是眼神里流露出的睿智与俏皮灵动,是辛追不会有的。   陈蒲这个人,我先观察观察再做决定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陈蒲端着一碗鱼片粥进来了。   “你最近身体有一些起色了,来,把鱼片粥吃了吧。”陈蒲轻轻的坐到辛追身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   其实辛追有手有脚,但就是喜欢撒娇,希望陈蒲喂她,久而久之陈蒲也不纠结,这已经成为习惯。   鱼片粥对于身体瘦弱、食欲不振的人来说很有效,草鱼R嫩而不腻,可以开胃、滋补。辛追不知道,现在的那个年轻女孩,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感激的看了陈蒲一眼,她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从对方手里拿过碗,自己低头吃起来了。   不对劲!!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辛追!   陈蒲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辛追”。他从刚才开始就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谁。   辛追是个好奇宝宝,自己做的新菜,她都会详细的询问,有时候自己就去准备食材。   而鱼片粥是陈蒲第一次做,因为刚刚想起来以前给老婆张晓娟补身体的时候做过的,他刚才注意到辛追的表情,是感激。   那是一种陌生中带着善意的眼神,是一种陌生人为你无偿服务,你善意回应的一种眼神。   而不是你父母为你端上一碗美味的饭菜时你看他们的眼神。   有过孩子的陈蒲,对此了解得很清楚。   心中凛然,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上次你说炒的田螺很好吃,明天我去帮你弄一点好吗?”陈蒲若无其事的问道。   没有马上回答,“辛追”想了一会会,轻声的说道:“嗯,一点点就好了。弄起来好麻烦的。我不想你太辛苦了。”   卧槽!这个人真不是辛追啊。   陈蒲的心沉到谷底。   在秦瑶那里的时候,正好湖边有田螺,陈蒲当然顺手做了一份给秦瑶吃,还有多的就烘干带回来了,准备给辛追吃。   结果辛追说这些东西好恶心看都不想看,最后陈蒲给季心下酒了。   刚才这个“辛追”,含糊不清的回答,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时,对方也发现陈蒲脸色微变,脸上也失去了笑容,怯生生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蒲大哥?”   那神情跟辛追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陈蒲已经有了定论,这笑容在眼中显得   格外的怪异。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你跟李逸仙是不是一伙的?”   拔出佩剑,横在“辛追”的脖子上,陈蒲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只要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辛追”叹了口气,眼神平静的看着陈蒲说道:“我是辛追,却又不是辛追。你很聪明,我才出现就被你识破了,明白这个道理应该不难的,对吗?”   陈蒲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以后你叫我颖儿吧,现在可以把剑拿开了吗?”对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恐惧和害怕。   “我们现在谈谈吧,好吗?”辛追,哦,应该是颖儿认真的说道。    第四十七章 慈不掌兵   搂着女孩柔若无骨的身体,心里没有一丝邪念,看到对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心疼。   “对不起,之前我不该对你这么凶。”陈蒲歉意的说道。   在认出对方后,陈蒲确实是很有一些凶狠,几乎是一言不和就要大打出手。   结果辛追身体里这位叫颖儿的,跟他聊了几句,身体就出现不适的状况。   辛追,哦,应该叫颖儿了,靠在陈蒲的怀里,面色苍白,眼睛也失去了神采。看着比林黛玉还要随风倒。   不同的对象,不同的原因,一样的行为。   陈蒲一点点的小心给颖儿喂鱼片粥,吃完以后又扶着她在床上躺好。   “一个身体里两个灵魂,负担很重吧,辛追这么弱小的身体,承受不起,对吗?”陈蒲略有一些感慨的问道。   “嗯,确实是这样”颖儿不打算多说什么。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他看着这位叫颖儿的女孩,虽然是辛追的身体,但当人的气质变了之后,看起来真的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而颖儿也似乎在盯着陈蒲的眼睛,一动不动,似乎他眼睛里有一朵花。   陈蒲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人。”颖儿脸上露出了灿烂微笑。   “你就这样给我了好人卡吗?”   “对啊,因为我就是觉得你是个好人啊。”颖儿并未给出解释,继续胡搅蛮缠的说道。   “哦,是这样吗?”   “嗯,就是这样。”   看了看对方苍白的脸色,陈蒲觉得今天不是一个问的好时间。   “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找你吧。”   事情太突然,陈蒲大脑当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不是一个坏人,而且一定不是逸仙的人。   她的眼神,和辛追一样单纯,只不过不是白纸一样的那种单纯,而是对方有一种宁可受骗也要相信别人的执着。   虽然已经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陈蒲还是决定好好和这个叫颖儿的谈谈。   “你躺到旁边来吧,现在虽然刚刚立秋,夜晚也是很凉爽的哦。”颖儿对着陈蒲招呼道。   大小姐,辛追还是个孩子,但是你明显就不是啊,虽然是共用的一个身体。   “躺下来吧,我相信你,我觉得,你也会相信我。”颖儿把陈蒲拉到床上坐好,自己轻轻的倒在他的怀里。   “谢谢你,你的怀抱很温暖,就这样抱着我睡好吗?”语气中有一丝哀求,陈蒲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   吹灭油灯,陈蒲就这样抱着颖儿睡了。帐篷不远的地方,轻音摘下面具,黯然叹息一声。   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只是没有办法去阻止。   “其实我心里很难受,但看上去似乎你觉得更苦,为什么会这样呢?”李追风从她身后走出来。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轻佻,但一股浓浓的悲伤,掩盖不住,老远就能感觉出来。   “没什么,走吧,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不要过多的干涉吧。”轻音根本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说的也是啊,如果像逸仙那么执着,你就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了。”   两人消失在了空中,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很多人,有时候做不了自己喜欢做的事。   很多人,有时候常常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人生有时候看似在做选择题,实际上,却根本就没有选项,甚至连缩回去都不可以。   这一点,颖儿已经看得很清楚,而陈蒲,或多或少的都在心存幻想。   这一夜,陈蒲睡的格外香甜,而他和颖儿两人,似乎都没有挪动过。“辛追”身上一道看不见的细丝,悄悄折断。   夜幕之下,是酝酿阴谋的好时机,也是动奇袭的好时机。   章邯刚刚喝下治疗风寒的苦药,还没有睡下,就听到外面杀声震天!   “杀章邯者!赏千金,万户侯!”不合时宜的响起了这样的叫喊声。   虽然觉得身体沉重,但章邯觉得身体里血气上涌,怒不可竭!   老虎不威,你真当我病猫呢!   “章平何在!”章邯大吼一声,此刻已经是穿戴整齐。   “末将在!”章平虽然是章邯的弟弟,但并不完全是仗着裙带关系上位的,自身素质颇为不俗。楚军刚刚攻破警戒的大营,章平就来到章邯的大帐附近,准备随时听候调遣。   “你让王羿,带着左营骑兵五千,从侧后方包抄,攻击前出的敌军,再派两万步军,徐徐推进。“章邯的面色变得狰狞!   章平心里一咯噔!后面的话,自己这位大哥即使不说,自己也知道。   敌人并非是全线压上!几十万大军动起来,特别是在深夜动起来,那可真不是好玩的。   随便折腾一下,分不清敌我,就有可能自己人和自己人干起来。恐怕楚军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想要浑水摸鱼。   哨戒大营被攻破,情况混乱,如果大军压上,遇到不测,很可能一夜溃散,到时候白白便宜了楚军。   章邯就是挥兵力充裕的优势,一点点的顶回去,并派遣奇兵从侧后方攻击楚军的柔软腹部,用兵老辣。   至于在大营中苦苦挣扎的秦军,对不起了,主帅暂时没办法帮到你们。   果不其然,章邯一出手就立刻扭转了秦军颓丧的局面。   在哨戒大营中杀得兴起的龙且,逐渐感到了压力,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在经过了当初的混乱之后,敌军对他们已经不予纠缠,徐徐后撤。等他们追上去的时候,面对的是一支精锐的步军,衣甲整齐,阵型严密,毫无破绽。   他们并未使用秦军中广泛装备的弓弩,而是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也是类似于魏武卒的办法,阵线推进,不求度,根基极为牢固。   龙且带领的突击队,碰到这支军队似乎像是撞上一堵墙一样,头痛欲裂,狼狈不堪。   虽然龙且勇力过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个人的武力,对战场的帮助为零!   这时季布带着自己的本部兵马前来支援,知道是碰上硬茬了,两人并不纠结,而是交替掩护,缓缓撤退,堪堪的避过秦军的锋芒。双方脱离了接触。   正当他们想要喘一口气的时候。   突然,一支秦军骑兵从侧后方突然杀到,季布猝不及防,阵线后方人员被大量杀伤,伤亡惨重。   敌军非常狡猾,看到秦军这边已经没有大军接应,一击即走,丝毫不给季布他们反击的机会。   此时还没有草木皆兵这个词,但参与夜袭的楚军,已经全部成为了惊弓之鸟,幸好秦军没有再派人来袭击,否则他们非得崩溃不可。   等到龙且季布回到楚军大营,清点人数,现死亡的,失踪的,掉队的人数大大的乎了自己的想象,这一场战斗先赢后输,打的极其憋屈。   项梁那儒雅的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却不好把脾气在龙且和季布身上。   原本高昂的士气,变得低落。章邯不可战胜的传说,在大营里越传越广。   这次项梁可以说是鸡没有偷到,反而惹了一身骚,与章邯的斗法,输了一阵,灰头土脸。   脸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的还有章邯!这个项梁眼中的胜利者。   “来人,行刑!”几个秦军将领的人头落地,被吊挂在大营门口示众。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章邯平时为人再怎么低调,为人再怎么明事理,他也是堂堂三十万秦军的主帅,此时秦国军方的第一人,当之无愧的老大。   他此刻的权威,是无与伦比的,是不可反抗的。   更何况那些将领也绝非无辜之人。功必赏,过必罚,无往而不利也!   被楚军攻破大营,不能好好的组织抵抗,不能第一时间汇报战况,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只不过章邯用这些将领的人头,告诉这里的几十万秦军,都给劳资当心点!不上心的话,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一时间军容素整,秦军内部无人敢骄惰!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司马欣,悄悄的烧掉了项梁给他的密信。   他不是傻子,以目前的情况看,项梁根本就不可能会赢,甚至还会有杀身之祸!   但是他什么都不会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一步走错就会粉身碎骨,连同家人一起,一个都无法幸免。   “双方的耐心,似乎已经要磨光了,到底谁会赢呢?难道项梁真能打败秦军,击败章邯?”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似乎是在说服自己,司马欣内心里依然是希望项梁获胜。   他不看好章邯,虽然对方现在就像是三伏天里正午的大太阳,让人不敢直视!   司马欣在等着一个人倒下!随便哪个都行,只要别像现在这样,他真觉得自己的心脏要扛不住了。   ……   “陈蒲,你下厨的手艺真的非常好。我都有点佩服你了。”吃完了对方准备的阳光早餐,颖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样。   大小姐,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啊,吃顿家常饭就能让你陶醉成这样。   “你是在笑我没见过世面对吗?”颖儿抬头看了一眼陈蒲,脸上露出顽皮的微笑。   “哪里话,我不会这么没礼貌。”陈蒲若无其事的矢口否认。只不过颖儿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格外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确实,如果你的感情强烈的话,我确实能感觉到。”颖儿的回答很认真,脸上丝毫没有之前那温柔而随意的表情。   陈蒲擦擦下厨弄脏的手,也表情严肃的问道:“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是颖儿。”   “这就是你嘴里的诚意?”陈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就是颖儿,这一点丝毫没有说谎。是辛追求我来给你帮忙的。”   “那辛追还会回来吗?”陈蒲略微有些担忧的问道。   “大概还会吧。”颖儿低下头,不敢看陈蒲的眼睛。她讨厌说谎,哪怕只是未告诉对方事情的全部真相。   对话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因为季心和白辉已经来了,他们今天准备商议出一个办法来,下一步就是着手对付秦军的运粮队伍了。   “白辉,秦军是几天送一次?有规律吗?每次护送的大军大约多少人?”   太奇怪了!   白辉不自觉的摸摸头。不对劲啊!平时辛追小妹妹一般都不会在这种场合里说话,也不会问一些专业的问题。只有蒲将军会这么做!   向陈蒲投去一个“我该怎么办”的眼神,得到的暗示是“就按你知道的说”,于是白辉压下心中的困惑,对着“辛追”说道:   “是这样的,秦军一半是一天送一次粮,每次都数量不多,即使你打劫到,他们损失也不太大。但真的是每天都有运粮的队伍出,当然,下雨除外。”   白辉的回答中规中矩。   “路线知道吗?”这个问题也在意料之中。   依旧看了看陈蒲的脸色,白辉继续回答道:“秦军非常狡猾,一共有三条路线,每条距离都差不多,他们每次会选择一条来走,有时候甚至是两条路线同时进行,这些消息是我收买了一些流民打探到的。”   说完白辉递给“辛追”一个粗糙的地图,上面大略的画了三条线路。对地形熟悉的人,找出这三条路不是什么难事。   颖儿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这个白辉还是很懂得侦查,其中的要点都被整理了,避免了因为信息过多而导致的判断失误。   “季心,吕臣的大军,训练得怎么样了?”颖儿突然叫道季心,让本身就有些蒙蔽的他,顿时手足无措。   “那些本身就是精锐,我按照蒲将军提供的方法训练了一下,效果很显著,只不过没什么实践的机会,到底怎么样也实在是说不好。”   季心说得很委婉,实际上的效果比他说得还要好。陈蒲的办法没有别的,而是不断的强化队列,阵型和纪律,为了整肃军法,季心甚至都杀过人见过血!   颖儿在陈蒲耳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陈蒲眼神里出现一丝疑惑,但还是转身对着白辉和季心说道:“你们现在就在大军中待命,白辉帮忙季心训练,我和辛追有事要出去两天。”   嗷!你终于忍不住要把辛追小妹妹吃掉了吗?你的忍耐还真是乎我的想象啊。白辉本来人就长得不咋地,此刻的眼神更是猥琐到了极点。   陈蒲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只不过不想争辩而已,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无需向他人辩解。   准备了一点干粮,陈蒲牵来两匹马,问颖儿:“你会骑马吗?”这匹是不太高的小母马,陈蒲特意挑选的。   颖儿干练的翻身上马,扭头就走,给陈蒲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去,我还真不能拿看辛追态度来看待你了,颖儿。   你这做派简直是个女强人啊!    第四十八章 急转直下   流经粟县河流的终点,就是在一个叫桑固的地方。这里是秦军的补给集散地。   这里曾经是商王成汤祈雨的地方,也叫桑林社。传说之后粟县就风调雨顺,成为这一代的粮食产地。   和敖仓一样,这里原本就是始皇时期粮仓的重要地点,周边各处的存粮,都会由小河运抵到此处,再通过陆路运送到需要的地方。   如果说秦军的运粮路线是一个人,那么桑固这个地方,就是这个人的咽喉所在,无论秦军怎么耍花招,粮食必须要从桑固运往临济,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改变不了大路线。   李由把自己的居所,设在了桑固,这个离秦军在粟县的壁垒不到百里的地方。   这段时间以来,李由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楚军中那个叫项羽的小将,纵横捭阖,无可匹敌的景象,梦见他一路杀过来,攻破粟县,击破章邯,横扫秦国!   虽然一再的提醒自己那只是个梦。但是如此真切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附近的情况都探查了吗?”李由对身边的人问道,那语气很随意,但是亲兵们知道,主将自从回来之后,就变得神经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   “回禀李将军,近期桑固附近什么异常都没有,或者说实在是太正常了,这里的每一棵树都在咱们的监视之下。”亲兵信心满满的回答道。   李由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却不好对亲兵说什么。自己那种不详的预感,只是来自自己的感觉。   “你们最近都上心一点吧,我有预感,敌人会把主意打到桑固这个地方。”   众人都点头称是,只不过却搞不清究竟听进去几分。   ……   一身秦军校尉的服饰,看着英挺不凡,果然是人靠衣装,一个普通的家居男,也能变成秦军大将的模样。   颖儿在一旁看了心中暗暗点头。   仗打到现在,秦军的服饰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之所以要搞到校尉的军服,是因为陈蒲不想被发现以后被当个小兵被人差使,也不想因为职位太高人太少而被人认出,校尉不高不低,正好。   “你这样一身衣裙真的没问题吗?”看着一身儒裙的颖儿,陈蒲无力吐槽中。   这明显一看就是个富家千金,跟一个秦军中级将领混在一起,是J细的可能性无限放大。   “没事,现在起,我就是你从土豪家抢来的女人,秦军将领中干这事的人不少呢?别人看见咱们在一起,会以为咱们马上就要去办那事,反而不会盘查。”颖儿轻描淡写的说道。   好吧,这也算是个理由,你高兴就好。   潜入到粟县附近,他们就没有骑马了,马会将存在感提升无数倍。   这年头,马匹属于战略资源,能拥有马匹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在秦军控制下的地方骑马,肯定逃不过斥候的眼睛,到时候别说是侦查,只怕性命都难保。   粟县原本人口稠密,只不过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攻下这里,之后又被秦军攻下,早就是十室九空,没什么人烟了,青壮更是早就逃亡,没跑掉的被秦军征发去做役夫,负责粮草的搬运。   桑固更是如此,青壮和妇孺被李由集中起来,在一片封闭的地方生活,劳力通过运粮换取生活所需的基本物资。外来的J细简直连针都C不进去。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晃悠的全是可疑的家伙!李由这一套简单粗暴的办法,简直让陈蒲抓狂,只有身边的颖儿若有所思。   两人躲到一间颇有些规模的庙宇,这里实际上很适合做指挥中枢的。但李由明知道这里位置和建筑都不错,依然不愿意住进来。   因为这里传说是商汤求雨的地方。不知道是害怕亵渎贤者还是害怕沾染亡朝的晦气,反正李由是不管这里了,也不派人占领。当地人也因为各种迷信不愿意住进来。   久而久之,这里就完全被废弃了。   喝着香喷喷的鱼汤,颖儿那孱弱的身体靠在陈蒲的怀抱里,脸上布满了幸福和满足。   “我喜欢你抱着我的那种感觉。无关于男女,只是觉得这个肩膀依靠着好舒服,好安心。”颖儿感慨的说道。   算了,反正你高兴就好,哥对你这个神秘的女人,而且还和那个Y险的逸仙有关联,实在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蒲一边搂紧了她,一边在心里碎碎念。男女间的感情就是这样,无论两人怎样亲密,都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如果这个目的与男女之情无关,那怎么亲密接触都不会有爱产生。   至少陈蒲是这么想的。搂着年轻美丽的“辛追”,心中居然没有一点想法,这和跟秦瑶在一起都是完全不同。   “你这次的任务会很困难了,刚才你做饭的时候,我趁机画了秦军防务的分布图。”颖儿从陈蒲的怀抱里起来,拿出一张羊皮卷在地上摊开,借着火堆的光芒,地图上秦军分布一目了然。   这个叫颖儿的,图画的真好,层次分明,好像机器绘制一样。今天只是围着粮仓转了一圈,就已经将秦军的布防完全记住并理解,这不是个普通女孩可以办到的。   “从你这图上看,附近四条河流汇聚,河上有秦军巡逻的人,每个方向都有秦军的哨所。这咱们怎么下手啊。”陈蒲一边皱眉,一边感慨秦军中有高人在,将手下充沛的兵力布置得更合理,仿佛一张大网一样。   进攻有进攻的打法,防守有防守的打法,警戒有警戒的打法。对面的主将不知道是谁,很可能不是泛泛之辈啊。   颖儿用细长的手指点了下陈蒲的额头,娇嗔的说道:“你啊,就只关心秦军,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图上某处画了一个大圈,上面打了个叉,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咱们今天看到的那个很奇怪的地方吗?很多人被圈起来的地方。那里就是秦军奴役的役夫,负责搬运粮草的,如果没有这些人,秦军就不得不派出更多的人去运送粮草,然后,还需要我说吗?”   卧槽,最毒妇人心啊!你是想我混到那些人里面去搞起义,然后浑水摸鱼削弱秦军的力量,最后大军一举而定,真是够Y险的。   “虽然说有妇人之仁的嫌疑,但我不能把这些无辜的人,当作诱饵制造混乱,虽然你的办法很好。再想想别的吧。”陈蒲最终还是拒绝了这样的诱惑。   要知道,对一般的楚军将领来说,拒绝这个建议无非是再想其他办法,而对陈蒲来说,也许就是和自己妻女重逢或者永别的分水岭。   在追求中不迷失本心,这是陈蒲的原则。   颖儿一直注意着陈蒲的表情,看到他居然在挣扎中拒绝了这个有诱惑的提议,眼中出现一丝异彩,心像是被大锤猛的敲击了一下!   难道这真的就是命运的轮回吗?   欣赏中带着一丝黯然,颖儿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反正主意我已经出了,怎么决断还是在于你,一路哭还是天下哭,都在你一念之间。”   地上铺着干草和毯子,颖儿自顾自的躺好,一点都不想再搭理陈蒲。   两人间像是突然出现一堵看不见的墙,让之前温馨融洽的气氛化为乌有。   怎么好好的突然生气了?你一出现就是冷静异常,不像是个情绪化的人啊?难道真的是我妇人之仁?   带着满腔的疑问,陈蒲挨着颖儿躺下,对方没有要求自己再抱着她,一时间陈蒲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夜色渐渐深沉,秦军依然没有人注意到这座荒庙的异常。半夜,颖儿不理白天紧张C劳而陷入熟睡的陈蒲,起身来到庙门外的一棵树下,看着野地里皎洁的月光,思绪万千,心情不能平静。   “颖儿阿姨,或者是颖儿姐姐,我究竟应该叫那一个才好呢?”   轻音一身黑袍,摘下了面具,露出绝世的容颜,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   颖儿站起身,轻轻握住轻音的手,抚摸着她那光滑柔顺的长发。   “你长大了,比你母亲当年还要美丽。”看到了认识的人,颖儿的心情变得很好,也很感慨。   她们两人并排的坐下,挨在一起,那样子很亲密。   “你不在了以后,李追风性格大变。”   “嗯,我知道,一切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无法表达出来。”颖儿的语气里有一丝萧索。   “逸仙一直都想得到你,而且他有一个很大的图谋,你只是他拼图里的一部分。”轻音的语气变得很沉重。   颖儿用力的握住轻音的手说道:“别担心,我已经有了决断。”   轻音的脸上出现震惊的神色,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漠然叹息一声。   “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他其实只是一个无辜的人。”颖儿指指在荒庙内熟睡的陈蒲。   “我知道,只是没有办法,你做那样的决定,换成任何人,都是一个好消息,唯独对他是例外。我也很不忍心,但是事情一步步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无力阻止。”轻音带上面具,颖儿看到她眼里似乎有泪水在涌动。   “颖儿姐姐,我还是习惯叫你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善良。只要是别人需要的,你能给的都会给。我要走了,实在是没什么话能劝你的,你多保重了。”   说完,轻音消失在了空中。只剩下荒庙前颖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颖儿来到陈蒲身边,钻到他怀里,用对方的一只手环住自己的腰,抬头近距离的观察陈蒲的脸。似乎是要把这个男人印刻在脑海里。   “我们都是可怜的人,但是为了拯救辛追,为了结束那痛苦的轮回,很多事情不得不去做,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我,永远都不要再记起我。”   轻轻的喃喃自语,颖儿把头靠在陈蒲的胸前,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人世间的事无法预料,今天花好月圆,明天妻离子散也是常有,一个人该怎样去面对未知的前路,如何去处理失去的美好,如何去抓住看似在手边的幸福,依旧是考验的课题。   无人能逃避,无人能作弊。   夜色下抱在一起的两人,仿佛用自己的一点点火光,去温暖着对方。   ……   “前方战况如何?”项梁的脸上有一丝焦急!他不能不急,现在楚军被对方分割包围,各自为战,能撑到什么时候,谁都说不清楚。   仅仅才过两天,战局急转直下!   似乎是察觉到楚军士气低落,章邯大军突然放弃守卫临济,兵分五路,对项梁的楚军主力,进行了大范围的迂回分割,楚军被分割为三段!   首先是抵挡不住秦军重兵集团的正面冲击,在撤退中又被对方的偏师分割,楚军兵少的劣势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虽然旭日东升,但十六岁的少年和三十岁的中年比力气,多半是要输的。   楚军虽然拼死抵抗,而且战况惨烈,但在秦军多翻车轮战的情况下,最终开始收缩固守。随后秦军放松了对楚军的包围,但仍然将三部分围困得严严实实。   粮道已经被切断,各部之间的通信也被切断。   项梁和龙且在一起,季布一个人独领一军,运送粮草还未归的周殷,被困在后队。   眼见突围无望,这三部分楚军分别开始堆土垒,依托地形开始就地防御!   谁都没想到,战局的变化会如此的快!昨天还是猎手的项梁,到今天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猎物,说出去谁会相信?   秦军在反攻中伤亡也很大,而且似乎章邯还在打围城打援的主意,并未下令大军扑上去消灭项梁。   这支秦军,是他赖以生存的资本,这支军队没有了,自己也将不复存在。义军会撕碎他,诸侯会撕碎他,连大秦的朝廷都不会去放过他。   而项梁是目前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但却不是最后一个敌人。适当的保存实力,很有必要。   传令兵给项梁的回答很简单,秦军在围困,在保存实力,准备饿死他们,军中干粮已经不多,补给断绝,与其他人失去联系。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项梁后悔当初不该夜袭,将自己这支楚军战斗经验欠缺的弱点,暴露给章邯,对方用精湛的兵法和技巧,秦军用自己多年的训练和配合,给自己和楚军好好的上了一课。   “就算我死了,只要有项羽在,楚国抗秦的大业就没有崩坏。项羽一定能扛起反秦的大旗。”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项梁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   说实话,项梁这次已经不抱期望了。    第四十九章 看不见的温情   “大哥,喝一口药吧!”章平端着碗,递给床上躺着的章邯。   指挥了对楚军的反击战之后,由于亲自披挂上阵,消耗过大,身体刚刚有一些起色的章邯彻底病倒了,秦军起的反击马上停止了。   因为没人能替代章邯去指挥如此巨大的战役,谁也没这个才能。   根据章邯的吩咐,秦军对包围圈内的三股楚军,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外围还活跃着一支庞大的预备队,准备随时粉碎楚军的任何增援。   章邯的布置将秦军的数量优势挥到了极致,兵力已经全部展开。   秦军刚刚出关时,章邯是以黑马的姿态出现,世间无人能知晓他的才能,而此时,他已经成为一块试金石,试验义军和诸侯们的成色,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击败章邯,问鼎天下。   谁都知道秦国或许没前途了,但只要章邯一天不倒,这间四处漏风的破屋子,还将继续挺立下去。   “章平,传我军令,派人去把黑蝎子找回来,让他指挥打援的军队。楚军不要围得太死,也不要随便让人出去,这个度让下面的人自己把握。总之要让各路诸侯都知道这件事。”   “是,大哥,我这就去办。”章平立马就出去了。章邯无力的闭上眼睛。   心力交瘁!他不止人累,而且心更累。   就算解决了项梁,他的处境也不会好多少,义军如同稻草一样,你割掉了还会长出来,问题的根源不在那里,而在咸阳城里。   章邯打算收拾掉项梁以后,就让黑蝎子做自己的副将,平时让他指挥大军,反正他喜欢杀人,就让他杀个够。   此时楚军并不知道章邯已经生病,而且病得还相当重。现在粮道已经断绝,军中的干粮已然不多,士气低落,很多人都是抱着反正我投降秦军也不会放过我,这样的念头在坚持。   换句话说,现在楚军还没崩溃,不是因为求生,而是因为一心求死而不得。只有项梁寄希望于项羽的增援。   “王将军,刚才有人跑掉了!穿过了咱们的防区!”亲兵对王羿禀告道,他们是负责楚军后军那一部分的围困,这里离楚军的大本营薛地是最近的。   王羿面色不变,轻轻的拍打着亲兵的肩膀说道:“无妨,一两只老鼠而已,上头有吩咐,零星的楚军秘密脱离,不要去追击,让他们把消息带出去。章邯将军自有打算。”   “是!属下明白了。”亲兵松了口气,秦军军法严苛,刚才还以为这顿军棍要打到自己头上了。现在看来,似乎是要故意放跑一些人,让其他的楚军去救援项梁的主力。   这次跑掉的人,正是周殷!   本来他体魄只能算一般,但是他不想被饿死啊!他本来就不是项梁大军中的一员,只是因为刚刚交割完军粮还来不及走,结果也被困住了。   这算什么事?周殷的心中愤愤不平。   于是楚军组织突围的敢死队的时候,平日里总喜欢缩在后面的周殷,这次自告奋勇的带队。   突围的话就是九死一生,留在这里那是十死无生,这道选择题摆在周殷面前,那简直不是个事。   他和他家里,都是上了秦国黑名单的,投降谁都行,投降秦军那等于是送死,还不如拉几个垫背的呢,周殷不算是什么英雄好汉,但这个简单的道理还是懂。   运气不错!劫后余生的周殷靠在一棵树下,喘着粗气。   他带的那一队人,全死光了!就剩下他一个人!   秦军没有追来,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自己真能冲出来,真是应征了那句话,撑死胆大的。   这条路是运粮的路线,周殷很熟悉。只要按照记忆返回就完事。   此时他内心中的野心在熊熊燃烧!   或许这次不仅不会死,说不定还会更上一层楼!   楚军还有其他人,合兵一处,数量也不算少,去解围,救出项梁大将军的可能性很高。   然后自己这个劳苦功高报信的人,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到时候论功行赏少不了自己的一份。   想着想着,心里越的火热!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了一些,拼命的往东边赶路……   经过两天的侦查,陈蒲和颖儿已经完全掌握了秦军在粟县最大的粮仓-桑固的各种情况,准备返回。   只不过颖儿那孱弱的身体又开始作,一病不起,着高烧,不管陈蒲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让其降温。   不得已,陈蒲只好留在在荒庙里照顾她,但颖儿的身体却依然没什么起色。   其实按照陈蒲的经验,颖儿这样的身体,早就无法挨过这场病,不知为何她的生理体征却并没有减弱。   这天,他刚准备给颖儿喂稀粥,那已经是最后的存货,陈蒲已经准备冒险去河边捕鱼。   轻音出现了,不由分说的给颖儿吃了一颗药丸,对方立马就退烧,安静的睡去了。   立竿见影,难以置信。   “你这药还真是有效啊,要不给我一瓶,关键的时候能救命!”陈蒲眼巴巴的看着轻音,却看见对方的眼里没什么得意,而是怀着淡淡的哀伤。   “你以为这是救治伤病的药?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吗?”轻音的语气里有一丝责备。   大姐,你这是哪门子的邪火啊,说翻脸就翻脸,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看到陈蒲不说话,也是觉得自己之前的语气有些过重了,轻音略带一丝歉意的说道:   “她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但她们没有融合好,还在不自觉的抢夺身体的控制权,于是就成这样了呗。”   果不其然,这个和陈蒲的猜测很接近。   “那你刚才那颗药?”   “压制灵魂用的!让真正的辛追陷入沉睡!”说完便是默然。   陈蒲也无话可说,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如果真要说的话,所有的锅都是那个逸仙的。   “辛追的体质很特别,而且出生后,受到了逸仙的改造,不然颖儿是绝对没有可能在她体内的。”似是而非,轻音很多事情没有说,她只希望这个解释陈蒲能够接受。   “轻音,拜托你一件事好吗?”陈蒲认真的看着对方。   “让我送颖儿回去吗?”   “嗯,就是这个,接下来我要潜入到秦军之中,没办法照顾她了。”思前想后,陈蒲不愿意拿百姓的性命作为筹码,那只能自己以身犯险了。   “我知道了,那你小心点。万事都别勉强,好吗?”说完,轻音走过去,轻轻的拉住陈蒲的手,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一样。搞得某人一脸蒙蔽。   “对不起,好多事情都要跟你说抱歉,还有将来会生的一些事情,对不起了。”   陈蒲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当然也有一些不知道的。   握着这只柔软的小手,仿佛可以传递温暖的力量。陈蒲的心里有一丝悸动,轻音的心始终是善良的,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件工具。   “其实我要跟你说一声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追寻往日幸福的机会,是我要谢谢你才对。”陈蒲诚恳的望着轻音,注视着她的双眼。   一股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轻音的心咚咚咚的跳得厉害,只想靠在对方怀里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   “我……算了,你多保重。”有话梗在嘴边说不出来,轻音觉得自己在陈蒲面前人已经变傻了。   很多事情,她也是累的不行!她也需要一个男人提供一个宽厚的肩膀,她也想像一个小女人一样,让陈蒲伺候她一下。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显然不可能。   恋恋不舍的松开陈蒲的手,回眸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眼神,轻音走到颖儿身边,抱起她。两人同时消失不见。   陈蒲若有所思的看着空空荡荡的荒庙,觉得他和轻音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不同,似乎比普通朋友更加亲密,两人间多了一些看不见的关怀和牵挂,却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他和老婆张晓娟之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很容易的对方就被他压在身下一夜销/魂,确立了男女关系。他和秦瑶之间更是如胶似漆,没有哪一次见面不亲热的。他不知道和轻音之间的这种感觉算不算是爱情。   或许不是。即使是,他现在也体会不到。   来到薛地的轻音,安顿好颖儿之后,心里也是空空荡荡的。   “你喜欢他对吗?”床上的颖儿开口说话了,但轻音却没有理她,直接消失不见。   “为什么人们总是要有意无意的互相伤害呢?逸仙,你的罪孽为什么要我来承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颖儿闭上了眼睛。辛追的灵魂被封闭,让她心里十分难受。梦里面的那棵树,辛追已经被彻底的封死在树洞里沉睡。   颖儿根本就不愿活着!但是她活着已经由其他的人付出了代价,所以她还不能就这样死去。   围绕着她的人,全都在有意无意的伤害与被伤害。   第二天,李由大军中的一名秦军斥候神秘失踪,当他们那一队人找到他的时候,这人行为古怪,说是现了楚军奸细的行踪,等他带队去寻找所谓“奸细”的时候,全队人中了陷阱,只有他一人幸存!   当然,这是他自己说的。由于失去了战斗序列,这人被调配到李由将军新组建的亲兵队里,负责一些跑腿,养马之类的杂事。   过了一天之后,薛地的楚军大营里爆了激烈的争吵!   “韩信!你特么是不是想造反!项梁大将军现在被困,危在旦夕,你不去救援,还想着去打击对方的什么粮道,是不是有病?”   周殷声色俱厉的指着一脸淡定的韩信,破口大骂。   钟离昧在一边站着不说话,其实他也是陷入了纠结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营里军队确实是有一些,但是,这里没有主心骨啊。   这么说也不全对,也不是没有主心骨。   比如韩信就很有主见啊,他一心要执行截断秦军粮道的计划。没有了粮食,几十万秦军的庞大兵力就会成为最沉重的负担,而非之前的优势。   但钟离昧比韩信情商高!   一个人要掌握三项大权,才能纵横捭阖而无不利,成为一方霸主!   这三项权利就是:人事任命权,财富管理权,物品分配权。   楚军虽然名义上是楚王熊心的,但是人/权,财权,物权,都是在项家人手里。   你韩信虽然掌握了军队的管理权,而且还只是一支军队。但下面将领的任命,还有部队的补给,全部都在项家人之手。   说具体点,就是在项伯,项陀他们这些人手里,连宋义手上都有一份,唯独没有你韩信的。   你想执行你的战略,这些是最基本的需求。   于情于理,都应该先去救援项梁。   但出于一个将领的直觉,钟离昧觉得如果秦军不能攻破项梁他们的防御,那一定是另有图谋的,说不定已经准备好了陷阱准备自己钻进去,这时候西进去找章邯的场子,无异于以卵击石。   相反,如果断绝了秦军的粮道,这几十万大军没有吃的,会不战自乱。项梁大将军的被围,会自然而然的解除,说不定还会狠狠的反击秦军一下!   而且蒲将军已经把秦军在粟县的粮仓分布查探清楚了,地形图已经让人送了回来。一旦有变,可以迅行动,破坏对方屯粮的地方,釜底抽薪!   该怎么选择,实在是难办啊!   “现在去救援项梁大将军,不仅不能成功,反而还会把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搭进去,把这几万楚军将士的性命搭进去,这种蠢事我不能去做。”韩信不紧不慢的说道。   语气傲慢,毫不留情,暗含讥讽!   钟离昧一个头两个大!   “钟离昧,你怎么说,韩信他不去,你去不去!”周殷赤红着眼睛,指着钟离昧问道。   你这叫我怎么选择!我也觉得韩信说得有道理,咱们这点人过去就是杯水车薪啊,说不定还会陷入敌人的包围。   “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不能莽撞。”钟离昧的话比较婉转,虽然话没说死,但基本意思还是我不能去。   “好!你们都有种!我现在去找项羽!我去找项伯!我去找楚王!让他们来定夺!看看谁才是楚国的忠臣,谁是楚国的叛徒,谁是胆小鬼,懦夫!”   虚张声势的大吼了一番,周殷摔门而出。其实他那一番表态全是作秀,他们的争执,不会是什么秘密,就算项梁救不回来,也要让他周殷的“忠义”大名,传遍各个诸侯。   周殷走后,韩信难得的对钟离昧拜了一拜,言语恭敬的说道:“钟离将军,我们真的要加快行动了。”    第五十章 赌一把   “项羽将军,我们这么赶回去,能攻破章邯布下的铁桶阵吗?”刘季心里七上八下的,说实话,当听到楚军主力被章邯围困的时候,他最直观的反应就是跑路!   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跑多快跑多快!   刘季本来就不是个什么万人敌的人物,武力的话,连稍微厉害点的秦军士兵都打不过。   乖乖啊,那可是项梁的楚军,当时雍齿在丰县叛乱,不可一世。刘季找项梁借了一点兵,分分钟就把雍齿给灭了!   英勇无畏,一往无前,那真是一支虎狼之师。   结果怎样,现在被章邯分割包围,灭亡就在旦夕。你项羽这个愣头青去捋虎须,真当章邯是病猫么?   不得不说,刘季的考虑很现实,此刻去找项梁,不是一个好主意,这与头脑有关,与忠诚与否无关。   他刘季也是上了秦国的清算名单的,落到秦军手里一样是死路一条。   不动声色的投来一道鄙视的目光,项羽毫不在意的说道:“无妨,敌人正面来,咱们就正面击溃,侧面来,咱们就侧面击溃,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章邯再厉害,咱们接着就是。”   你特么就是一莽夫!   你自己死不要紧,不要拖着哥一起死好不好!哥还没有享受够!   刘季实在是对项羽没什么话说了,这就是一无脑的愣头青,我看你到最后怎么死!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项家的权势不是现在的刘季可以抗衡的,客气的拱了拱手,刘季老实的闭嘴,眼观鼻,鼻观心。   再一次的不欢而散!刘季觉得自己跟这个项羽,真的是无话可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情况。   刘季和项羽的队伍,一字长蛇,在山道上行军,四周安静得可怕。   虽然情况显得很诡异,但是他们没想过秦军会在这里伏击他们。   情报显示,除了粟县看守军粮的秦军以外,其余的主力全部在临济一线,跟项梁决战!   至于其他零星的偏师,根本不会有多少人,对他们没有威胁。   项羽是这么认为的,刘季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难得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很多时候只是人们自认为没有危险,而事实上,屠刀已经快要碰到他们的脖子。   就在他们经过的山林里,无数的弓弩手正瞄着下面路过的楚军,就等着黑蝎子一声令下,发动伏击。   根据以往的经验看,这支楚军除非会飞,否则不会有一个人幸免,全部都会被埋葬在这里。   “黑将军,敌军已经开始进入伏击区,什么时候发动总攻?”副将在黑蝎子耳边悄悄的问道。   敌人数量不少,而且看上去还比较精锐的样子,这次会不会像上次杀齐军那样痛快,实在是不好说。   黑蝎子漫不经心的点燃一柱香,C在地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们看着,香烧完了就开始放响箭,点狼烟,这次务必要一个不留。”平淡而冷酷的话语,似乎预示着这支楚军悲惨的命运已经注定,黑蝎子身边的秦兵,一点都不怀疑主将说的话。   在他们心中,他就是战神!每次交战,双方都只会有一边站着,那就是他们!每次对手都会被杀得一个不剩,这就是他们这支部队的风格!   “等会总攻,记得把那面黑色蝎子的旗帜竖起来!”锦衣夜行岂不是人间遗憾?黑蝎子就是要让所有的对手全部胆寒!   地上的香,正一点点的减少。山林中似乎有鬼嚎一样的风声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禀告将军,章邯大帅派人来了,您要接见吗?他就在十步以外的地方。”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道。   威信是伴随着胜利而来的,此时在大军之中,已经没有人敢挑战黑蝎子,哪怕一点点小事。   黑蝎子没说话,只是对着那个信使挥挥手,对方P颠P颠的就过来了。   黑色杀神的传说,谁没听过啊!他可不敢在黑蝎子面前摆什么架子。   “将军,我军已经将项梁主力分割为三部,团团围困。大帅让我把副帅印信交给你,打援的大军,共计十万人,由你指挥。命你带军速速返回,就这些。”信使恭敬的说道。   虽然是命令,但实际上已经是高升的喜报,信使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准备等黑蝎子接受以后,就大肆的奉承一番。   花花轿子人抬人,自古不变的道理。   并没有预想中的欣喜若狂,黑蝎子皱皱眉头,对副将吩咐道:“伏击取消,不要理会这支楚军了。”   他又对章邯派来的信使说道:“大帅身边多的是将领,我在外线,带着这三万人更有用,副帅的印信我不能接受,你请回吧。”   卧槽!你居然拒绝了?多少人想这个印信想疯了的?多少人想仅次于章邯之下,你居然拒绝了。   但是他只是一个送信的,并不敢说什么。对着黑蝎子拱手行礼,然后悄然告退。   山道上的楚军已经快要通过他们的伏击区,但黑蝎子依然没有发动伏击,一动不动,在山腰上沉思。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黑蝎子喃喃自语道。   黑蝎子的想法很简单,项梁以及楚军现在完蛋了,以后他和谁打仗?   他又不是秦军的人!简单的说,他就是个刷副本的,怪都被章邯刷了,自己哪里有战功可以捞?   就是要让战局胶着,才能凸显自己的重要性。刚刚准备伏击的那支楚军不仅不能打,相反还要护送他们去解除项梁的围困。   只不过这样很难办到就是了。希望他们运气好,能打破章邯的包围圈。   某种程度上说,他和陈蒲的遭遇很相似,虽然性格截然相反,但所面临的问题是一致的。   伏击的秦军,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猎物消失。   “黑将军,咱们可以把这支楚军干掉以后,再去和章邯大帅汇合啊,这两者又不冲突。”   副将实在搞不清黑蝎子是怎么想的。这段时间他们这支秦军一直在连胜,黑蝎子的心情也是相当不错,对手下人和颜悦色了许多。   所以他壮着胆子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安心听我指挥就行。”既没有呵斥,也没有解释,黑蝎子不咸不淡的敷衍了一句。   他当然不能说是故意要放这支楚军一马,好给项梁他们解围,然后自己再亲手击败项梁。   而此时的项羽和刘季,对他们堪堪逃过一劫毫无察觉!两人带着大军穿过这片山林,前面一马平川,再也没有任何可以伏击和设置陷阱的地方。   这里离临济大约还有两三百里远,已经临近深夜,项羽和刘季,带着各自的队伍,分开安营扎寨。   话不投机导致的结果,就是相互之间的信任,也是非常有限。   除非是很重要的事情,刘季基本上不与项羽交流,就是有事,他们也说不了几句话。   不是问题的问题,困扰着刘季,心烦意乱!   脚底长水泡!奇痒无比!   刘季毫无形象的在那里抓脚,心情的烦躁导致的是身体的虚火,老毛病又犯了。   真是恨不得把脚砍了!   正当他厌烦透顶的时候,突然一个人钻进帐篷,在刘季耳边耳语了几句。   “来的人你认识吗?身份可靠吗?”刘季对传话的夏侯婴问道。   夏侯婴是刘季的车夫,也是亲兵队长,负责刘季本身的安全。   “季哥,确实是宋义的人,他好像是宋义的侄儿。”夏侯婴的记性很好。   宋义的侄儿?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刘季习惯的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你带他来见我吧。”说完又低声在夏侯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不一会,人被带到,是一个刚刚长出胡须的年轻人,样子看着倒是稳重得很,只是那紧张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忐忑。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刘季懒洋洋的在一边毫无形象的抠脚,似乎一点都没把对方当回事,极其无礼。   眼中的鄙视和怒色一闪而过,这个年轻人对刘季拱手说道:“刘将军,楚怀王有令,秦军来犯,请您立刻回军彭城。”   果然!!刘季心领神会!眼睛眯成一条缝!   项梁在前方还没倒,就有人想要落井下石了。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没想到宋义为了争夺权力,是如此的不择手段,完全是没有下限了。   此刻摆在刘季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跟着项羽去跟章邯死磕,九死一生。当然,万一,万一成功了的话,不仅成就自己的大名,而且忠义无双!名利双收!   但是只是看上去很美!   那是几十万秦军啊,不是几十万牲口。站在那里让你杀!   连项梁的主力,都被困住了,他们现在这点人,还能怎么样?   去了等于是送死!   成全忠义之名,在史书上留下光辉的一笔。刘季以卵击石,被章邯大军痛殴!身死军灭!   那有P用!   什么事情都要以人活着为最高目的。如果成了死人,就算给个皇帝你当,又有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概率极小的豪赌!   要么赢得一切,要么倾家荡产!   那么就只有选第二条路了。   跟第一条路相比,第二条路更简单,那就是甩开项羽,逃跑回彭城,项羽这愣头青爱干什么干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条路不会死,至少不会马上死。   然而还是会有其他的问题。   虽然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找个好老板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背后捅刀子这种事情,不厚道,让人唾弃,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刘季是亭长出身,就是靠着自己罩着的那帮兄弟才起家的。最讲究的就是兄弟之义。   现在故主遇到困难了,你就往别人背后捅刀,手下人会怎么看你?   他们会不会在心里看轻你?他们会不会觉得你也是不过尔尔,甚至还不如他们?   有些人会不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觉得你这个人靠不住?   会不会私下里和别人眉来眼去,比如像雍齿这样的,在关键时刻给你一刀?   一切都有可能,因为是你自己,打开了人心的魔盒,罪魁祸首都是当初自己的选择给手下人做了榜样。   所以这条路看似简单,实际上比前一条路更艰险。   这是一杯看似甘甜的毒酒,饮下之后,后患无穷。   更何况,万一项梁败了,秦军杀过来,自己往哪里去躲?   能躲得了一年,能躲一辈子?   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幻,似乎比当初在芒砀山造反时还要让人纠结。   终于,刘季把心一横,对夏侯婴说道:“送客!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等灭掉章邯,我自会向楚王请罪的。”   那个年轻人恨恨的看了刘季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刘季像是虚脱了一样,靠在简陋的床榻上。   “夏侯婴啊,我知道你不喜欢项羽那帮人,不过你还是去跟他知会一下,免得疑心生暗鬼,明白了吗?”   决定作了,姿态要做足。自己要跟着项羽去瞎掰,怎么又能不让对方知道,让对方心存感激?   忠诚是有代价的,什么时候都是!   果不其然,夏侯婴回来之后,说项羽对他的态度,比之前强了许多。刘季松了口气,总算项羽这边没得罪,也没背上背着故主和其他人勾搭的恶名。   现在要赌一把了,就是要赌项梁能在章邯大军的围困下挺住!一定要挺住!   不然就算刘季侥幸从战场上逃脱了,楚王熊心不会放过他,那个宋义更不会放过他。   ……   几乎是没隔多久,或者说在刘季见到宋义的使者之前,楚王熊心就派人到韩信的住所,秘密传了一道旨意,让他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救援项梁。其他的事情可自便。事成之后,封为大将军,地位仅在宋义之下。   韩信拿着那封密旨,思前想后,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偷偷的烧掉了。他对使者说:“我会好好考虑的。”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楚王熊心也没有再追问这件事。   看不见的Y谋在酝酿,项梁还没死,楚王熊心和宋义这些人,就准备出来摘桃子,项梁当初的凝聚人心的战略,还是出现了波折。   粟县的桑固大营里,李由看着正在喂马的陈蒲,觉得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个,你是新调进亲兵队的吗?叫什么名字?”   咯噔一声,陈蒲的心提到嗓子眼。    第五十一章 自毁长城   “那边喂马的,是新来的吗?你过来一下。”   眼前这个喂马的亲兵,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但是对方穿着秦军的军服,身材匀称,实在也是没什么特别。   陈蒲浑身的肌肉都紧绷,慢慢的转过头,露出一个讨好般的笑容问道:“李将军,是你在叫我吗?我是才从斥候队里调过来的。”   平淡无奇的脸,就是有些不正常的白皙,不过这没什么稀奇的,更奇怪的面色李由都见过。   手上长着茧,虽然不厚,但看得出也是习武的人,不过估计武艺稀疏平常。   这人看着文质彬彬的样子,气质上就不像个粗人,搞不好是个富家子弟。   念头百转千回,却又是一晃而过,李由暗自嘲笑自己疑心生暗鬼。   这人怎么也不像是楚军的奸细吧。   “额,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李由随口问道。   “回李将军,我叫陈公英。”陈蒲调侃似的回答。蒲公英嘛,你能猜到自然知道我是谁,猜不到的话,怪我咯?   闷骚的家伙,即使是位于极端的危险中,也时刻不忘记显摆和恶搞。   陈公英?不错的名字!一看就知道家里人是读过书的,不然不会起这样的名字。   “你识字吗?自幼读过书么?”   “在下自幼颇读了几年书,一般的字都认识。”   既然已经被盯上,陈蒲除了不会说自己是谁,来干嘛的,其他的也不想隐瞒。大不了把李由给做掉,他还打得过自己不成?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陈蒲的快剑是无敌的存在。   只不过随身的东西在那个荒庙里,现在自己身上的都是被自己干掉的那个倒霉蛋的,用起来不会那么顺手。   当然,那个倒霉蛋所在的那一队斥候,也被自己带进事先布置的陷阱。这些人朝夕相处,实在是太熟悉,他一个外人,很容易露出马脚。   至于自己报上陈公英这样的名字,难道李由还会一个个的去查自己这个亲兵?他现在每天都很闲?   就算查出来又怎么样,自己能顺水推舟将他暗杀了,然后推到项梁派来的奸细身上。   “这样,你给我端盆热水进来。”烫脚可以解除疲劳,这个道理很早以前的古人就知道。   不动声色的瞪了李由一眼,陈蒲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尼玛除了父母老婆孩子,哥还没有倒过谁的洗脚水呢,要不是为了混进秦军大营,哥才懒得受你的鸟气。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陈蒲还是恭敬的把水给李由倒好。   拿着一个不知道写着什么的竹简,李由将脚放进热水里。   水温刚刚好!稍微带着一点点热度,又不会把脚烫伤,皮肤接触到热水,全身的毛孔都要松开!舒爽的不得了。   这个叫陈公英的亲兵,究竟是何许人也?   倒热水只是一件小事,但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如果不是从小就开始当下人服侍别人,又怎么会做到这样完美和标准,他好像是第一次见我吧,为何会知道我是要用水泡脚呢?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陈蒲递上来一块干净的麻布。   看到李由已经差不多好了,陈蒲用麻布将对方的脚擦干。   一站式服务,豪无死角!   李由不得不多看了陈蒲一眼,不过从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他已经端着盆子到外面去了,只剩下李由一个人看着陈蒲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   要做戏就做全套!既然决定忍下来,陈蒲就不会端盆水就完事,哪里有亲兵这么大架子的!   反正给小孩洗脚了无数次,给老婆洗脚了无数次,给你李由服务一次又不是什么大事。   此时陈蒲还不知道项梁已经被围,他还在想着找粟县秦军的破绽,看怎样才能破坏秦军的粮道。   “我军已将楚军围困,军粮日益吃紧,请加紧运送。”   “有一支楚军准备秘密袭击粟县粮仓,请保持警戒。”   ……   零零碎碎的消息,反正不是章邯那边催促军粮的,就是秦朝的密谍机构提醒自己有楚军要袭击粮仓的。   躺在卧榻上,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情无比的烦躁!   总是预感会有什么大事生,就好比天色已经是黑云压城,马上就要下雨。   但特么这个马太大了一点,就是上不去!暴雨迟迟下不来,就这样一直把人吊着。   李由总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疲倦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居然是刚才给自己端来热水泡脚的那个亲兵。   还是觉得不对头,李由对自己的直觉是很相信的。   这个人总有一些,嗯,说不上来的感觉,不太像一个亲兵,甚至都没有军人的气质。   算了,不考虑这些了,最近自己确实太紧张了一些。   妻子如霜公主有孕在身,自己都不能回去照看。虽然他们是政治婚姻,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但对方还是尽到了妻子应该尽到的义务,对得起他们李家,也对得起自己了,于情于理,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在妻子分娩的时候,都应该在身边待着。   父亲李斯在和赵高明争暗斗,而且似乎目前还落于下风,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但这些可能都不需要去考虑了,因为根本就等不到那个时候。   别看项梁被围住了,但在李由的眼中,那个叫项羽的小将似乎比项梁更厉害。   楚军,明显的跟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泥腿子不一样,这次摇摇欲坠的秦国还能不能撑下去,真的很难说。   撑过了这次,那下次呢?下次如何?按现在这样的情况,总有一次,秦国会撑不住的,到那时又该何去何从。   有时候李由真是希望自己不要是李斯的儿子,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不用去考虑这些纷繁复杂的东西。   自幼锦衣玉食,该自己承担的责任,又岂是一两句牢骚话就能摆脱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李由慢慢的睡去了。   这一觉睡的一点都不好,一会梦见粟县秦军大营被攻破,一会梦见章邯大军被项梁打的丢盔弃甲,最后还梦见自己一家全部都成为赵高的阶下之囚。   作为李由亲兵的陈蒲,晚上睡的也不好,他不仅担心李由识破他,在睡梦中夺取他的性命,还梦见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全身是血的越走越远。   这段时间的疲劳让他累倒了,胸口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明明没有沉睡,却又不能醒来。   远在千里之外,另一个时空的轻音,也失眠了。   颖儿的那句:你喜欢他对吗?一直在自己的脑子盘旋,让自己心烦意乱。   当她进入梦乡,却又梦见自己趴在陈蒲的怀里,拼命的哭泣,一个劲的说:是我害了你。而陈蒲只是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   自己情不自禁的吻住了陈蒲的嘴,两人紧紧相拥,感觉是那样的真切。   全身暖洋洋软绵绵的,轻音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第二天起来,现自己怀抱里的小熊,想着梦里和陈蒲那个温柔甜蜜的吻,轻音心中怅然若失。   她现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不自觉的就掉进去了!   所有的麻烦和痛苦,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怨不得别人!   李由黑着眼圈,穿戴整齐的于大帐之中办理军务,几条运送粮食的粮道同时开启,秦军这次是准备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运粮,以便支持章邯的大军动总攻。   因为昨天“优异”的表现,此刻陈蒲正在李由身边,负责给李由手下的大将布军令。陈蒲大学时选修过雕刻,在竹简上刻字毫无压力,并且写得还比这时代的一般人要好得多。   陈蒲一边悄悄的将路线和兵力分布都记住,一边面无表情的将写好军令的竹简递给秦军将领,仿佛他自己就是大军主帅一样,看得身边的秦军一个个都羡慕嫉妒恨的。   没办法!别人会识文断字,记录的军令也是条理清晰,过滤了李由一些不必要的废话,简单明了的就把任务说清了,怎么说,这亲兵也真算是个人才,真不知道李由是如何知道他的才能的。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冲进来一小队精锐的秦军,哦,不对,说是秦军并不准确,他们是秦军的内卫部队,专门对付自己人的,负责抓捕叛乱将领的。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是汉代的陈汤提出来的,这一点都不假。   但是这个概念,在始皇帝时期就已经被强化!只要是得罪了嬴政的,不管你跑哪里,都有人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谁都护不住你。   当年,燕国太子丹要秦国叛将樊於期的人头去取信秦王,然后执行刺杀,是什么让樊於期躲在燕国这样偏远的地方不肯回去?   又是谁将他在秦国国内的亲族,全部斩杀干净?   樊於期又是为何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的项上人头?   不仅是因为他仇恨始皇帝,还因为他已经被这种无休止的暗杀搞得精疲力竭了,日/日都不得安宁,夜夜都睡不好,担心自己身异处。   如跗骨之蛆一样的,就是眼前这一队人马!哦,应该说是他们的先辈!   李由还在主将的位子端正的坐得好好的,脸上也没什么惊慌的表情,但大帐之中的秦军将领们,已经是勃然变色!   尼玛谁知道这些黑皮狗是准备找谁的麻烦,被他们抓走,基本上最好的结果就是身异处,最差的当然就跟当年的樊於期一样,家人亲族被杀光而已了。   许多将领都不自觉的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如临大敌。   陈蒲眯着眼睛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脑子思索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基本上也不需要他思前想后了。因为从这些穿黑衣便服的人身后走出一个领头的太监,拿出一道圣旨。   “李斯及其李由一家,犯上作乱,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亲卫何在!”李由对着那人怒吼道!   从后帐涌出一队亲兵来,全副武装,包括陈蒲在内的话,已经将李由保护得严严实实。   “这些人是楚国的奸细,企图烧毁粮仓,浑水摸鱼,还愣住干什么,给我全部拿下了!”   赵高的指鹿为马真的是给很多人提供了甩锅的思路,李由说起大话来一套一套的。   那些黑衣便装的内卫,也不是吃素的,全部都亮出兵器。粟县大营的将领们全都退到一边,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凡人还是不要凑热闹了,都是有家有口的,就这么死了不是要被笑到百年之后。   一滴冷汗不知不觉的从陈蒲的“伪装面具”中渗出,他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额的神啊,能不能先让我上个厕所,你们慢慢撕逼?   撕逼完了叫我行吗?   你们这样动不动就搞大事件,也不管别人心脏受不受得了,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场面已经生了变化。   李由的亲兵依然人多势众,逐渐将那个太监带来的内卫,压缩在帐篷的一个角落里,围观的将领们,也渐渐的站到李由的那一边,猎人和猎物的角色,不知不觉的就生了偏转。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那个太监是赵高的亲信,狐假虎威他会,让他闯这样的龙潭虎穴,还真是为难他了。   还好那些内卫素质不错,虽然人人都面露惊恐,知道情况不妙,但还真没有人放下武器投降。局面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   “赢瑶公主,前面有一支大军,横在我们入关的路上,中军的大旗上,好像是个梅字。”   太监副将在秦瑶耳边悄悄的说道,他们这支大军一路上都是偃旗息鼓,悄悄的回关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梅字吗?秦瑶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陈蒲留给她的那封信。看了半天,突然现对方已经展开阵势,准备对他们动攻击了!   真是该死!希望有用吧。   “拿我的硬弓来。”秦瑶对着身边人吩咐道。   “但是公主,那弓很伤手臂的,您这样上阵,只怕是……”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秦瑶的动作已经是让他闭嘴!   将陈蒲写给梅绢的那张帛书寄在箭矢上,秦瑶眯着眼睛,将弓拉成满月,然后突然松手,箭如流星般射出,然后到了对方阵前几步的地方,停下来落到地上插着。   梅绢下马捡起那个箭矢,看到了帛书上陈蒲给他写的信,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公主,可否出来单独一叙?”   梅绢很有诚意的单人走到秦瑶大军的阵前。    第五十二章 关键先生   “麦克格雷迪又中了一个三分球,这已经是他在三十五秒内得到的第十三分,神迹,当之无愧的关键先生。”   脑中似乎还留有这样夸张的解说声,陈蒲一脸淡定的将那把略微有些生锈的剑放在李由的脖子上。   错楞!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面若死灰!欣喜若狂!   在场的诸人,表情各不相同。颓丧的有之,兴奋的有之,不明所以的更多。   嗯,是时候装一把大尾巴狼了!此时不雄起,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天以来装孙子。   “赵高大人就是担心李由这个逆贼不愿意束手就擒,于是派我潜入军中作为内应,果然不出大人所料。”   小人得志的语气!可惜脸上有轻音的伪装粉末,看不出表情来。不然肯定能把李由气个半死。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此事只关李由,与其他人等无关,所有人放下兵器,否则以叛逆论处!”真正由赵高派来的那名太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赵大人于庙堂之上果然是神机妙算,居然提前让人潜入到李由大军之中。   在场的各个将领,全部都遍体生寒。谁没有亲兵?谁是一天到晚的都强打精神没有打盹的时候?李由这家伙该厉害吧?分分钟就被赵高拿下了。   “再不放下兵器,李由大人就要血溅五步!!”看到场面似乎还不够热烈,陈蒲又继续往里面加了一把火。   首先是看守粟县粮仓的秦军各部将领,随后是李由的亲兵,大帐内除了太监带来的秦军内卫以外,其余的所有人全被缴械,李由如同一个死人一样,什么都不做,也不反抗,他似乎已经对自己不抱希望。   赵高派人来千里抓人,还有内应,想来父亲李斯以及家人已经全部遇难,现在所有的挣扎已经是徒劳无功,就算能冲出去,又如何能回到咸阳去翻盘?   大局已定!实在是峰回路转!赵高派来的那么太监试探性的问陈蒲道:“请问大人你是?”   哼,想试探哥的底细吧。你们这些太监,如果知道哥的职位低微,肯定会改变现在的态度。   “以你的身份,根本不配知道!”陈蒲一脸淡然,眼中看着那太监,仿佛是看着一只蝼蚁。   好像不对劲啊!太监心中升起了疑惑,赵高大人为什么没有对我说起过这个人?   难道是因为对方才是赵大人真正的亲信?   难道赵大人也防着我跟李由串通一气?   不得不说阉人的小心思就是多,一瞬间脑子无数个念头闪过。   “哼!不拿出你的印信,谁知道你是不是楚军的J细?”心中已经肯定了陈蒲是赵高亲信的身份,但嘴上依旧不服输的问道。   只不过无意中道出了事情的真相罢了。   陈蒲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名太监,心中暗自得意。哥就是楚军的J细,又怎么样,你咬我啊。   他让一个秦军内卫把李由看管好,大步的走向那个太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再一次的出乎意料!众人觉得今天经历的事情比他们这一年经历的都要多,先是李由和那个太监撕*,中间这个看上去是李由亲兵的密探冒出来,现在他和那个太监又开始撕,简直不要太精彩。   “你!”刚刚说一个字,陈蒲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比刚才那个还要响亮,太监的嘴角已经出现了鲜血。   那些秦军内卫们纹丝不动,在一边看好戏。开玩笑,这两个人,那个太监不好惹,这个神秘的内应,似乎更不好惹的样子,这些破烂事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   “我说了,我的身份,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说完陈蒲强势的把手伸进太监胸口处摸索,果然发现了一个虎符,立马就顺手拿过来了。   “秦军内卫听命!现在已经成功将李由抓捕,带着这个死太监,咱们回咸阳向赵高大人请功,你们在场的每人都不会漏掉,人人有赏!现在准备出发!”   拿着J毛当令箭!但是也确实没有人敢说什么。这厮敢去咸阳找赵高,十有**真的是赵高的亲信,此时得罪他又是何苦来哉。   这名太监如同变脸的小丑一样,被打得略微有些肿起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P颠P颠的跑到陈蒲身边,很难相信他之前跟陈蒲都是剑拔弩张的关系。   “各位,粟县军营里一切照旧,暂时由官衔最高的人接任,你们速速与章邯大将军联系,让他来定夺正式的人选。”脸上一本正经,心中已经乐开花了。   呵呵,看哥这次坑不死你们!   在场的各位将领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与自己是没什么关系了,至于李由甚至是李斯倒台引起的效应,那不是自己能摆得平的,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   “李由大人,请吧。”陈蒲语气平淡的对李由说道,对方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也搞不清到底是在想什么。   架起李由的胳膊,陈蒲带着众人便离开了营帐,进而直接出了营寨,上了一辆马车。其他内卫十几人都是骑马,一路离开了粟县桑固大营。   军营中的众人,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已经完结了!   马车里,李由坐在对面,那个太监挨着陈蒲,一路上不断的询问自己的事情。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似乎已经是人困马乏了,众人便来到一条小溪边补充清水,饮马。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单独对你说。”陈蒲指着这个太监说道。那语气极为不屑。   怨毒的眼神一闪而逝,那太监露出讨好的笑容,跟着陈蒲进了小溪边的树林。   “你把身子凑过来,我有机密的事情要跟你说。”对方不疑有他,慢慢靠近陈蒲。   突然眼前一黑,太监失去了知觉,脖子已经被陈蒲扭断。   “呼,真的猛士,是要吃完原告吃被告才行啊。”叹息了一声,还不知道这些内卫的身手如何,要把他们做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咦,记得轻音给了一些可以让人失去神志的药,当时自己为了以防万一,似乎身上带了几颗。   真不知道轻音这些人是干嘛的,这种让人失去神志的药,明显是那些酒吧之狼把妹时用的下三滥手段嘛,她一个软妹子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陈蒲已经配好了药,还有本来打算讨好李由的野花茶,是颖儿还在的时候自己准备的。   大大方方的走过去,陈蒲对那些内卫们说道:“各位,在下这里有一些野花茶,提神醒脑的,现在大家都辛苦了,喝点茶提神吧。”   咦,这位大人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啊!   这些人没怎么怀疑,拿起陈蒲的水壶,轮流的转了一圈,除了一个在小溪边喂马的,人人都喝了一口。   至于间接接吻,拜托,此时可不讲究这个,那些都是粗鲁的硬汉子。   “李大人,你要不要来一点呢?”陈蒲笑眯眯的看着李由问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面色灰败的李由现在哪里有什么兴趣喝茶啊,哀大莫过于心死,他对大秦的心已经死了!   自己的父亲不在了,朝廷内的支柱已经不在了!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绝对会是章邯,赵高不会容忍章邯的威望和名声越来越高而坐视不理。   功高震主,功劳已经大到封无可封的地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几乎是不需要多说的事情。   陈蒲轻轻松松的走到那个喂马的内卫背后,悄悄抽出生锈的铜剑,刺入对方的后心,又准又狠。这个倒霉蛋应声而倒,成为第一个毙命的内卫。   这么大的动作,当然会惊动其他人,但是这些人发现自己神志模糊不清,连剑都拿不起来,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   恶毒的某人轻车熟路的一剑一个,十几个内卫不一会就被他杀光了,毫无压力。   尼玛!到最后还真得用韦爵爷这一招,真是的。   突然,脑海中出现这样一个情景,他和带面具的轻音一起喝酒,对方喝了一杯就晕倒在沙发上,自己跑过去揭开轻音的面具,下面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暗骂了自己一声混蛋,只要是没有压力,就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李由在旁边已经看呆了,今天的信息量太大,已经超过了他的脑容量。情势变化的速度太快,他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你到底是谁?”李由此刻没有害怕,只是比较好奇。对方似乎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了。   “我就是陈公英啊!或者你也可以叫我蒲将军!”陈蒲走过去解开李由身上的绳索。   “原来是你,怪不得会如此。我早就知道应该就是你!”李由脸上出现了激动的神色。   虾米?你认识我吗?似乎之前咱们没见过面,哥也是一直在梅绢手下锦衣夜行吧。   “陈蒲,你救救我们一家吧,看在瑶依公主的份上,我知道你已经和她私定终身,说是丈夫也不为过。我知道你是受她的委托来救我的,我的妻子如霜公主现在还在咸阳危在旦夕!你想办法救救她!”李由毫无形象的握住陈蒲的手。   尼玛!原来是秦瑶这个大嘴巴,把哥和她之间的风流事跟李由老婆说了,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哥还没吃掉你呢,就说什么私定终身啊。   其实他也不想想,秦瑶这么心高气傲的女人,美貌又是如此的出众不凡,多次想把身体献给他而不得,怎么好意思跟别人去说。   当然是对外宣传的,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陈蒲是她没办过婚礼的丈夫。   哼,这个女人不知好歹,下次见面,哥会把岛国小电影里面的技巧从头到尾在你身上试一遍。   一把扶起李由,陈蒲抹掉自己脸上的伪装。   一表人才!赢瑶公主的眼光果然不差,之前伪装的那个估计是死去的斥候的,难怪看着很一般。   “陈蒲兄弟,你我也算是连襟了,你能想办法救救我一家吗?”李由几乎是在哀求陈蒲了。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要等我带兵攻入咸阳之后才行,估计你家人坟头的草都长了好几丈了,这样也没关系吗?”陈蒲平静的跟李由说道,似乎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由这才清醒过来,他是下意识的认为风华绝代的秦瑶所看上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平庸之辈。从他潜入秦军大营,化解赵高的秘密逮捕,现在又“挟持”自己来看,这人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但是赵高更不是简单角色!现在的赵高,即使是章邯,对付起来也很不容易,更何况陈蒲据说只是楚军里的一个神秘将领。   “你是愿意今后当一个懦夫,默默无闻,还是愿意做一个英雄,哪怕只有片刻时间?”   “你我立场不同,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认为自己的幸福,就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把握。借别人之手,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你若是有心,拿着这把剑去咸阳救人,无心的话,自杀也行。”   “你自己好好决断吧!”   说完,陈蒲把铜剑扔到地上,骑上一匹马,头也不回的飞驰而去。   其实哥只是不喜欢那把晦气的破剑,给你去咸阳刷副本好了。   陈蒲完全是装*装过头,地上那些亲卫的剑,每一把都比这个要好。   李家估计已经倒了,但是李斯的羽翼不会马上完蛋。李由潜回咸阳,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风波,但是这个与自己无关,甚至还是好消息。   此刻大秦内部的情况,是越乱越有利。解决了粟县最大的眼中钉李由,又给赵高上了一道眼药,陈蒲的心情高兴得不得了。   来到荒庙中取走了自己的随身物品,他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路,准备亲自带兵去解决粟县看守粮仓的秦军。   ……   “梅大哥,你我一见如故,我敬你一杯。”秦瑶喝得醉眼朦胧,脸颊通红。   妹子啊,我知道你是心里苦,明明都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非得说自己已经跟陈蒲有了夫妻之实,这又是何苦呢?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痴情女与负心汉的故事啊。   不久秦瑶就醉倒了,梅鋗让秦瑶的人扶她去安歇,自己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挥之不去。   连秦瑶这等绝色投怀送抱,又情深痴缠,哪个男人抵挡得住?   偏偏这个陈蒲抵挡住了。   那他的图谋肯定更加的不可思议。   思前想后,梅鋗也弄不清陈蒲到底想要什么。    第五十三章 哪里都有猪队友   当项梁与章邯在前方激烈大战,在陈蒲和韩信等人绞尽脑汁破秦的时候,有些人的心思却并不在对抗秦国上。比如宋义,比如那个楚怀王。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确实是猪队友。   彭城,在并不恢弘宽大楚王宫殿里,丝竹编钟之音不绝于耳,当初项梁寻找的楚怀王熊心和不请自来的宋义正在观看舞女们的表演。   莺歌燕舞,靡靡之音,不走出这座宫殿,都会让人以为现在是太平盛世。   至于他们担不担心前方的战事,关不关注在前方作战的将士,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舞女们如同蝴蝶一样在空中飞舞,舞步飞快的移动,时不时的就会停下来给楚王熊心投来一个妖媚和渴望的眼神。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场,她们恨不得都要宽衣解带的扑上去!   这个楚王看上去还是未经人事,要是能和他睡上一觉,将来可能会母仪天下,最少是锦衣玉食不愁!在场的各位舞女哪个不是心怀热切!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大多数时候,常人都还是这个思维。   对于这些舞女来说,现在就是在战斗!!这里就是战场!!   宋义在一旁观察着楚王熊心的那副猪哥样,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依旧是淡然的笑容。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趁着项梁不在,自己拼命的挖墙角,目前来看,效果很好。   现在是一个关键的时期,处理不好,以后搞不好会打一辈子酱油。   少年好色!有多少年轻人,能抵挡得住美色的诱惑?   这些舞女,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尤其是领舞的那个,自己都动了心,想抱上床好好温存一番。   但是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这个女人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动。   他已经收买了这个女人!等这次舞蹈结束以后,这个女人就会把楚怀王沟上床,然后不断的在他耳边吹枕头风!   项梁你会打仗又怎么样,想跟我玩攻心?玩死你!到时候把持怀王慢慢架空你,就是九五之尊的位子,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也能像吕不韦一样。   然后自己搞大一个女人的肚子,再送给怀王,生下的是个男孩,那不就……   好像当年的楚国李园就干过这事。   越想心里越热切!仿佛自己现在就把那些舞女全部压在身下一样!权利给人的兴奋丝毫不亚于对女人的欲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赐良机,这次一定要制项梁于死地!自己等这个机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收敛心神,对着领舞的美女使了个眼色,得到了对方一个了然的眼神。   这名领舞的舞女不自觉的转到楚怀王这一边,假装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恰好”被楚怀王接住,被对方紧紧的搂在怀里。   又是“好巧不巧”,对方手中的酒,洒在她的胸口上,饱满的前胸若隐若现,雪白的肌肤让人血脉膨胀。   “怀王赎罪,奴家扭伤了脚,现在不能动弹。”   声音又软又糯,哀求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引诱,连楚怀王这个菜鸡都感觉出来了。   柔软的身体让人感觉楚楚可怜,娇艳的脸庞梨花带雨,又似乎带着无限的诱惑,楚怀王熊心已经把持不住了!   如果陈蒲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上去给对方颁奖,影后是实至名归。   宋义看到楚怀王已经上钩,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其他的舞女愤怒的看着被楚怀王紧紧抱着的舞女,全部都悻悻的出去了。这些女人心有不甘却又是无可奈何,只怕是在心中画了不少的小圈圈。   宋义挥了挥手,下人已经全部退下,他也紧接着悄然退出。   看到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熊心激动的把怀中的舞女放到座榻上。   美,真是太美了,没有一个地方不吸引人的。   从小放羊长大的楚怀王哪里见过这种姿色的女子,兴奋得双目赤红。   狂似的亲吻着这名的舞女的脖子,凭着本能,双手在对方身上胡乱的抚摸。   原始的冲动,无师自通!   完美的触感,身上淡淡的香气,让楚怀王在云里雾里。   “啊,大王,不……不要……不要啊,哦!”   骄傲和得意的眼神一闪而过,却一边娇喘着说不要,一面随意的脱去怀王的外套,解开自己的腰带。   这名舞女显然是对这样的情景有过精心的策划,楚怀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反应,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看上去似乎是楚怀王在侵犯身下的女子,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显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已经陷入疯狂的楚怀王哪里会听她这样欲拒还迎的“抵抗”,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成为一头野兽。   大殿里的场面已经不堪入目,男人女人的衣服,以及碎片,被扔的到处都是,两条白色的肉虫缠绕在一起,娇喘呻吟声不绝于耳……   “啊!!!好舒服!啊,啊,我要死了!”楚怀王终于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趴在女子身上一动不动。   他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的女人,眼中有一丝歉意,但他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份变化,那点谦让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方的衣服早就被全部撕碎,他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只顾自己泄,手段粗鲁。而那名刚刚和楚怀王巫山云雨的舞女,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脸上的潮红还未退去,脸上全是泪痕,但看不见痛苦。   “美人,从今天起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楚怀王一边恋恋不舍的抚摸舞女光滑的肌肤,一边想着等会要不要再来一,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让人欲罢不能。   身下的美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怀王的手,表示同意,她还没有从少女转变为女人的过程中缓过来,刚才快乐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楚怀王以为所有的人都已经出去,其实这一切还是都在宋义的监视之下。不久,楚王宠信了舞女的情报,就送到宋义的桌案前。   深夜里,宋义坐在书案前,正在查看近期的所有情报。   有关于韩信对自己的拉拢态度暧昧的。   有项梁在前方战事不利的。   最外面的一封,是关于楚怀王今天一天的起居记录的。   看着这封详细记录的情报,想着自己的计策顺利的实施,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宋义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楚怀王已经上钩,跟那个舞女在床上滚床单浪得不要不要的,做了还想做。   哼!毕竟是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制,等这个女人彻底的迷住楚怀王,后面就可以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挖墙脚要趁早,能今天的不要等明天!   宋义不会等到项梁死去才会挖他的墙角,一切早就在水面之下慢慢进行,彻底控制楚怀王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现在楚军在前线被秦军围困,但是宋义并不担心!   甚至心里还欢呼雀跃!   因为那些多半都是项梁从江东带过来的项家军,跟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这支大军是项梁在楚国内部话语权的保证,这些人完蛋了最好。   现在自己正在编练新军,等人训练好了,项梁也不在了,项家军也元气大伤,然后把项家的人逐渐的排挤出权力核心,实现自己取而代之的梦想!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个人拿着一个竹简走进来了。   “父亲,你有事找我吗?这封信是田荣的保证书,与我们暗地的攻守同盟。”宋义的儿子宋襄恭敬的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自己这个儿子,是当相国的材料,家里也就是这个成器,其他的都不像样子。   “原来的齐王田儋,已经死了,现在齐国是无主之地。你护送田儋的弟弟田荣回去,然后不要回来了,就在那边当相国,明白吗?”宋义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   “父亲是说不要把鸡蛋全部放一个篮子里对吗?”宋襄试探性的问道。   宋义欣慰的摸着自己的大胡子,点点头,肯定了儿子的猜测。   “没错,我们就是不要把宝全压在楚国,齐国的人和我们关系也不错。万一楚国不行了,我们还有一条退路可以走。你觉得如何。”   “父亲大人英明!那我就下起准备了,明天就出!”说完宋襄就出了房间,丝毫不拖泥带水。   宋义吹灭油灯,在卧榻上闭着眼睛,思索着所有的事情。   除了打败章邯没什么把握,其他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比预想的更加完美,项梁大军的被围困,让许多还在摇摆的人,暂时倒向了自己一边。   比如韩信!   相信秦军歼灭项梁的项家军之后,也会元气大伤。然后自己再联合齐国的大军,在一边固守,让秦军去找赵国的场子,等他们拼到人困马乏了。   这时候自己的赢面极大!!   而且所有的对手,和潜在对手,几乎都被剪除了。   完美的战略!没有一点瑕疵。   带着得意笑容,宋义进入了梦乡。丝毫都不担心其中的风险。   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凡事总是会往最好的方向考虑,而事实的展,却总是往最坏的方向去了,直至深渊。   一件事能坏到什么程度,就几乎会坏到什么程度。   正当楚国内部因为项梁被秦军围困而导致种种连锁反应的时候,有一支秦军,正在日夜兼程的往前面赶路。   这支军队已经在外作战很久,但由于主帅黑蝎子指挥得当,他们的损失几乎是微乎其微,就是人比较疲惫而已。   来到一处湖水环绕的隐秘地点,黑蝎子下令全军扎营休整,补充体力。   一味的蛮干,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此外他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目前秦军太过于顺利了!这样下去,起义军虽然可以灭掉,但是却不干自己什么事了。这样下去,功劳全是章邯的,而那个什么所谓的系统,不会把战功记录在自己身上。   那有个毛用?他又不是秦军的人!   布置完警戒之后,黑蝎子准备了一个吊床,系在两棵树之间,自己躺上去,轻轻的摇晃,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他真的累坏了,实在是太累!几万大军的安微,在敌军行动范围内活动,每次作战都十分的小心谨慎,别人没考虑到的事情,他考虑到了,别人没做的事情他做了。   又梦见从前的往事了!   自从自己的状态一点点的恢复,就总是会想起从前的事,特别是米拉。   穿着华丽的晚礼服,米拉显得光彩照人,相反,一同出席舞会的黑蝎子相当的平凡。   先他一副中国人的面孔,本来在西方世界里就不吃香。   身材匀称,看着很协调,但也说明除了健康以外,毫无特色。   脸说不上丑,但也不算是好看,只能算是一般,属于见过就会忘记的人。   不喜欢说话也不苟言笑,异常低调。   其次米拉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脸蛋娇媚,身材妖娆,简直让男人控制不住自己。能力,外貌一样不缺,对外人,特别是对她感兴趣的男人,又是冷若冰霜。   能把她压在身下的男人,肯定会承受更多的敌意。   更何况米拉还心甘情愿的给那个男人生孩子,还不止一个,至今保持着情妇的关系。那些明里暗里的追求者,又怎么会给黑蝎子好脸色看。   最后,在佣兵的世界里,黑蝎子是神一样的存在,无人敢捋其虎须,但这里是俄罗斯啊,新贵很多,而且多半是石油大亨,或者之前的政府官员,很多人并不知道黑蝎子小队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锦衣夜行,无人能识。   舞会很快开始了。黑蝎子搂着米拉生了孩子却并未走形的细腰,慢慢的踱着步子。   交际舞会,都是慢节奏,灯光很昏暗,两人几乎是胸贴胸,米拉在黑蝎子耳边说着悄悄话。   “神,今天我把你介绍给普金斯总统,搭上这层关系之后,so2能接到更大的活,你会有一个更大的舞台。”米拉又没有喝酒,但此刻仿佛是醉眼迷离,身子都要瘫软在黑蝎子身上。   “在你的舞台上好好的表演吧。一看到你执行任务,我的双腿都合不拢,好想你骑上来。”米拉竟然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说着两人床上才会说的挑逗的话,黑蝎子觉得米拉的底线已经越来越低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黑蝎子好奇的问道。   “做你的女人很刺激!下周就是我的生日,送一份礼物给我,让我更兴奋一些吧,求你了。”米拉十分不堪的趁着看不清,把手伸到黑蝎子的裤子里……   “啊,啊,再用力一点!”女洗手间里传出微弱的呻吟声,那是黑蝎子和米拉两人情不自禁就在普金斯的总统府里进行一场野战。   既然你想要,我就送个大的给你好了。   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黑蝎子一边跟米拉疯狂的放肆亲热,一边在脑中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第五十四章 一厢情愿   “驾!”   骏马在大秦的驰道上飞奔,一骑绝尘,如同闪电!   果然秦军内卫的马就是不一样,属于高级货,速度和耐力比之前自己骑过的那些马,都要强一些。   陈蒲的心中热切,如同这飞奔的骏马一样。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低调了这么久,是时候刷刷存在感了。   秦军所有的内部情报,自己已经从李由那里得到了。现在回去跟韩信钟离昧他们会和,然后想办法一把火把粟县秦军的粮草烧掉!断掉章邯的支撑。   没有粮食,三十万秦军要人吃人!   军队的数量是优势,但同时也是劣势!   数量多了难以指挥,考验军队的精锐程度和将领的指挥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数量多了需要的后勤补给也多了,考验国家的国力。   士兵要打仗,就必须要吃好的,至少要吃饱,而且不能从事生产劳动。   打仗需要兵器,需要箭矢,还有纷繁复杂的各种战争物资,非大国不能支撑。   指挥的事情章邯没问题,人多他不怕。但粮食的事情是无解的。   就算他战无不胜,也变不出粮食来,这几乎是现在这支秦军唯一的弱点。   陈蒲“废掉”了李由,刚刚颁布的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办法,没有他的压制,还会有士兵和下面的将领来执行吗?   难道他们不会恨屋及乌,和倒霉蛋李由划清界限?   自己这么一折腾,还有赵高的作死,使得粟县秦军的指挥系统陷入了一个短暂的混乱!   临时工干活不会那么尽职尽责,他一定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点,守好大营就行了,李由的那些严密的措施,他绝不会使用,否则会被赵高和朝廷认为是和李由一伙的。   秦军最多恢复到从前的外紧内松的状况。而且经过赵高这么一折腾,他就不信那些下面的人不会自己找后路,会跟着秦国这艘破船一起沉没。   思前想后,陈蒲觉得这次的机会很好,几乎是破局唯一的机会了,如果这都把握不住,还是想办法跟轻音说说,自己不要再玩下去了,自己回家孤苦终老算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战马已经拐弯到另一条路上,此时又没有地图定位,陈蒲拿出简陋的地图,查看起此处的地形来。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先杀我这两个孩子,然后再自尽。”一个略微带有一丝疲惫,几分恐惧的女人,在那里大声的威胁。   “嘿,你放下剑,然后让我们兄弟几个每个人都在你身上爽一下,说不定心情好,就会放过你呢,哈哈哈哈!”看不清人的长相,但听话语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又遇到俗套的老剧情?陈蒲眯着眼睛观察那边的情况,他眼睛还没好到望远镜那个程度。   “哼,如果我放下剑,就会沦为你们的玩物,想死都难,就算是我的孩子,也会保不住,还不如自尽。”那女子的头脑很清晰,并不上当。   咦,这女人的政治智商不错啊,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这时候只要有一点动摇,这些怪叔叔们就会得逞,到时候发生一些少儿不宜甚至极为重口的事情,那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时,陈蒲已经走近,看到了对方的脸。   小有姿色,不过看起来饱经风霜,眉头里有一丝郁结,似乎生活不太如意。还不错的脸型上已经出现了微不可察的皱纹,看样子三十岁上下。   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女孩有点娇憨,样子很土气,紧紧的抱着妈妈的大腿,男孩则是双目低垂,很有些害怕。   都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孩。   这女人的家世,似乎不是太好,一看就不是锦衣玉食的家庭啊。   这时,那些准备劫色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你这臭婆娘,你以为你死了我们就不下手了吗?太天真了!你死了,R体我们也会挨个尝个遍。”那些人嘿嘿的Y笑着,慢慢的走近这个可怜的女人。   我去!你们到底是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了啊,如果遇到秦瑶那样的,你们会不会看一眼就兴奋得晕过去?   算了,你们要做的那些快乐的事情,简直让我作呕,对不起了,我只能阻止你们。   “你们走吧,我不想任何人受伤,还不快滚!”陈蒲来到这些人面前,把那个女人护在身后,拔出佩剑指着对面那群来历不明的家伙。   “这里当然不会有人受伤,因为只有人会死,那就是你们!”领头的一人说完后就扑过来,其他几个全部紧随其后。   尼玛又是搞这种不宣而战啊,而且这台词是如此的耳熟,我简直怀疑你们也是穿越来的,嗯,前世肯定是在横店跑龙套,演日本兵的。   本来不想大开杀戒,但说不得大战在即,需要人头来祭旗,算你们倒霉吧。   嗯?这几人比想象的要强一些啊,好像还颇懂一些合击的招式,不过没什么章法,和项庄所在太阿的人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如同蜻蜓点水一样,陈蒲的招式很有节奏感,也很有美感,一击中的之后立即脱离,不管对方死活。   那女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潇洒飘逸的陈蒲,眼睛的闪现着异样和狂热的光芒。   小猫三两只,当然挡不住陈大爷的无双快剑,很快,场上那些人里面就剩下领头的那个,而且也已经被陈蒲打倒在地,不能动弹。   汝甚吊,吾已报警,警察叔叔带你飞。本来想玩个梗,结果一想到对方根本就不会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就有些意兴阑珊。   “要他死还是要他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过来决定。”   陈蒲对着在一旁看着,已经完全吓呆的女人说道。   没有预想中的怯弱,那女人走过来,用自己手中的铜剑,刺入对方的胸膛,双手都因为害怕而发抖,但是说实话,对方确实没有退缩,这看起来相当的违和。   陈蒲不动声色的稍微眯了下眼睛。女人手里有剑,但是看上去却不会什么武艺,这人不简单啊,不像是无知村妇的样子。   刚才跟那群怪蜀黍们周旋很有气度,寸土不让,现在又是二话不说杀人以绝后患,这是个狠角色啊。   诸多念头只是在一瞬间,陈蒲礼貌的对这个妇人拱拱手说道:“天色已晚,我们在附近休息一下,明天我送你们到最近的地方吧,此处似乎离胡陵不远。”陈蒲盯着对方,很注意这女人的表情。   没想到对方脸上居然出现了不应该她这个年龄出现的娇羞,又一闪而逝,昙花一现。   卧槽,刚才该不会是我眼睛花了吧。   “恩公,大恩不言谢,我乃是义军沛公刘季的夫人吕雉,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这话不知道怎么的,陈蒲似乎从感激中还听出了别的意味,比如说警告陈蒲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对方来头很大之类的。   “哦,我是……”话到嘴边,陈蒲突然愣住了!   不会吧,我对面这女人就是吕雉?这两个农村小孩一个是鲁元公主,一个是惠帝?   我刚才救了西汉初年最重要的三个人物?   看了地上的几个尸体一眼,陈蒲实在是对他们很同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敢玩刘邦的老婆,还想活命么?只怕九族将来都要被杀干净啊,说实话,哥不仅没害你,反而是救了你们家人一命。   充满着阿q精神,陈蒲心里的那一丝歉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好,你是刘季将军的家眷,我叫陈蒲,别人叫我蒲将军,和你夫君同在项梁将军帐下。”   震惊!不可思议!   对方年纪轻轻,混得根本就不比刘季差。   而且是如此的有风度,身上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浮躁。武艺非凡,一个打好几个都是游刃有余。地位和自己的丈夫差不多甚至还要高一点。   更重要的是,他眼里没有一丝对女性的蔑视,哪怕之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是一样的。   看着陈蒲那清秀的面庞,带着一丝沧桑的眼神,吕雉突然觉得身体有一点燥热。   刘季现在几乎就是不碰她,就算两人难得睡在一起,对方都只是将她当作泄欲的工具。   更何况刘季现在年龄也不算小了,战斗力和年轻时比也是大不如前。   在这方面吕雉没有丝毫的快乐可言。   为什么我就不能和心仪的男人发生关系?   去他娘的妇道!   当初在丰县被雍齿囚禁,明明对方虽然是混蛋,却并没有做什么。但自己该死的丈夫却死都不相信,还不肯开口说。   自己也不能说,说了就是欲盖弥彰了!这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刘季就是不肯相信自己,总是会疑神疑鬼的呢!   越想越气,吕雉心中的魔盒似乎打开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了。   如果我今晚趁机和这个年轻帅气的蒲将军春风一度,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刘季能背着我玩项梁给他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给他戴绿帽子呢?   更何况这个人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为什么我不能把身体献给他作为报答呢?   这不是什么离谱的事情吧?   不得不说,一个人心中的渴望一旦激发,就会如同被大蟒蛇卷住一样,不能动弹不能反抗,怎么也压制不住。   正当她胡思乱想,怎么将想法变为现实的时候,“咕……咕咕”的声音从小孩子的肚子里发出来。   大人饿了没有不知道,小孩现在可是饿坏了。   “你们饿了吧,这附近有一个湖,我去抓点鱼回来。”陈蒲给了吕雉一个温暖的笑容,轻轻的拍了下鲁元公主,也就是那个很土气的小女孩的头,转身就走。   吕雉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醉了,她全身都暖洋洋的,有一些酥软,她想靠在陈蒲的怀里,得到他的亲吻和爱抚。   已经是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已经是多久没有人来伺候她关心她了?   日子太久远,似乎都记不得了。   似乎跟了刘季之后,就没过什么好日子!   自己的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和狐朋狗友在外面喝酒,自己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又是这样!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吕雉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说刚才她对陈蒲的欲念来自于欣赏和身体的冲动,那现在不可抑制的想红杏出墙,则是想彻底的报复丈夫!   你对我不好,我要让你一辈子后悔,永远抬不起头来!情绪激动的女人,是非观念会变的很薄弱,她们很感性,不讲道理。   这时候说不定一句甜言蜜语都能得到她们的身体。当然,能不能一起过另说。   陈蒲就是这样得到自己老婆张晓娟的身体的,不然这段感情还有得磨。   抓鱼,烤鱼,熟练分食物,用马包袱里的器皿烧水,提神的野花茶。   做这些陈蒲轻车熟路,一路上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但在吕雉眼里却是不一样。   且不说味道极好,就这服务,也是自己这几十年来,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简约而不简单,用足了心思。   这个男人很有魅力!如果自己未嫁,说什么也要嫁给他!   只是,这时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有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遇到的时候不对,没有任何话可讲。   吕雉不敢离开刘季,至少现在还不敢。   她最多今晚和这个对她吸引力无限大的男人共度**,然后各自回家,没有以后,没有将来。   如果怀孕了,那就是双方的纪念,仅此而已。   而且还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是怎样的,看现在这架势,似乎对方对自己很上心,或许很有机会也不一定。   不得不说,吕雉真的误会了陈蒲。   一个现代的男人,温柔的对待女人已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这在古代,是难以想象的,至少很难有人能做到陈蒲这种程度,难怪吕雉会起别的心思。   熟练的给火把加柴,哄自己的两个小孩睡觉,把食物的残渣处理好。这个男人的细心,连自己都比不上。   正如他的厨艺一样,简直是完美的男人。   吕雉那颗悸动的心,已经在咚咚的敲击她最后的道德防线。   但似乎那仅剩的一点点妇道,完全挡不住自己对丈夫刘季的恨意。   陈蒲并没有察觉到吕雉的异常,此刻他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此次袭击秦军粟县大营,烧毁对方粮仓,会是多么的惊心动魄,让人热血沸腾。   身后的女人,在悄悄的走近他。    第五十五章 遗失的美好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陈蒲坐在山坡上百无聊赖的打哈欠,入秋的天气略微有一点凉。   吕后和那两个小孩没有一点威胁,陈蒲可以放心的把后背留给对方。   总感觉很紧张,在紧张退去之后,又是无边的寂寞。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知今天是哪天。”无病呻吟的胡诌了一句,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突然,身后一个柔软的身子抱住他,丰满的前胸顶住陈蒲的背,嘴唇在陈蒲的后颈摩擦,呼吸急促。   我的天,这是什么鬼啊!   不需要说,这个女人只可能是吕后,不会是任何其他人。   被莫名惊骇到了,陈蒲的手臂上都是汗毛倒竖!仿佛那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条毒蛇!   在这里时空里,哪些女人可以碰,哪些女人不能碰,是有严格限制的,更何况陈蒲一点猎艳的心思都没有。   嗯,秦瑶只是意外,嗯,意外而已,这个口子不能再开了,再开会收不住的。   尤其是对方这个不得了的女人。万万碰不得!   甚至可以这样说,这时代最不能碰的女人,就是刘邦的老婆吕雉。   且不说她有多厉害,就说她老公,刘邦,就是大波斯一类的大神。   给他戴绿帽?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更重要的是,自己对吕后没什么感觉。   陈蒲是个很感性的人,感觉这种东西很神奇,也很重要的。   他当年对张晓娟这个小女生有感觉,趁机就扑倒睡了,对秦瑶有感觉,顺势就滚床单了。   “不要回头,今晚过去,什么事情都会过去,你让我放肆一回好吗!”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蒲不敢回头,其实,他内心里有一点畏惧这个女人,在刘邦死后她做的那些事情,实在不敢用温柔贤淑来评价。   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让陈蒲的心里在颤抖。   我说大姐,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准备强推,这是文明人应该干的事情吗?   真不能这样下去了,再下去,等对方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就难办了。   缓缓的转身,吕雉已经脱光了上半身,陈蒲尽量让目光不要去触碰对方的身体,僵硬的脱去自己的披风,裹在吕雉身上。然后轻轻抱住了她。   这时候千万不能太直接的拒绝对方。女人的心眼都是很小的。   “夫人,是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陈蒲缓缓的亲吻了一下吕雉的额头,然后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全身的酥软无力,就算陈蒲此刻要吃掉她,吕雉也兴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陈蒲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对方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跟自杀的人一样,在情绪冲动的时候,万丈深渊都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毫无压力。但当他们清醒过来之后,或许会害怕得根本不愿意靠近危险的悬崖边上。   “吕夫人,女人就像是美玉一样,一旦做出冲动的事情,好比白璧微瑕,何其可惜呢。”   此时吕雉已经头脑不清醒,在陈蒲的怀里,似乎全身都暖洋洋的。   “我不管,我中意你,你要了我吧,不需要你负责,所有都是我心甘情愿。”   大姐,你心甘情愿,我不愿意,我对你不来电。就算要出轨也不会找你啊。   但是这话真不能和吕雉说,若是被这个本身就不是心胸宽广的女人记恨,将来等刘邦得势了,会放过自己吗?   唉,这种感觉真不爽,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弱呢?谁让自己不能去当皇帝呢。   “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是最愚蠢的行为,吕夫人,不论你心里有多恨,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爱自己才行啊。”   “我就是在爱自己,我看上你了,你让我快乐,我不就是在爱自己吗?”吕雉知道陈蒲的意思,已经从迷乱中清醒过来,但仍然不放弃,她今天好不容易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此时放弃,置颜面于何地呢?   轻轻握住长满了老茧的手,慢慢的在手里抚摸着。吕雉感觉到陈蒲对自己的关心,情不自禁的把他的大手放到脸上摩挲。一副陶醉的样子。   大姐,你不要这样的,怎么给点阳光你就当灿烂了啊。   “吕夫人,你的手好粗糙,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对吗?”陈蒲把她搂在怀里,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   “是啊,跟着刘季,我就没过一天的好日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恨意,吕雉至今不能原谅刘季在婚后对她的逐渐淡漠。   陈蒲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哀大莫过于心死,你在心中恨你的夫君,其实也是对他抱有希望。如果今天你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不论以后是不是会被知道,你会心安吗?”   “如果他继续在对不起你,而你也并非那么纯洁,这样岂不是让你很被动?你还能理直气壮的指责对方吗?”   僵硬得不能动弹,因为陈蒲说中了吕雉的心事,她因为冲动而变红的脸,又变得煞白。   看到吕雉已经被说动,陈蒲松了口气。   “夫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吗?好多事情说出来会开心点。”   “嗯,好吧。你别嫌弃我啰嗦啊。”吕后展颜一笑,竟然有一丝少女的娇羞。   “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雍齿叛乱,然后我和刘季家人都被俘虏了,结果当刘季打回来之后……”吕后慢慢的对陈蒲说出了那段没过去多久的事情,在记忆中仿佛昨天生的一样。   果然是因为那件事啊!   夫妻间的信任,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一旦破坏,两人间就再也不能弥合,而且会越来越厌弃。   “吕夫人……”   “不要叫夫人,要叫吕雉。”吕后竟然在陈蒲怀里撒娇起来,让闷骚男的眼镜碎一地。   “好吧,吕姐姐。其实你和刘季之间早就有问题了,现在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陈蒲此刻已经化身为妇女之友。   “嗯,我觉得也是。自从生了孩子以后,我样子也没从前好看了,他对我就有点厌弃,没从前那么亲热了,还有啊……”吕后此刻似乎已经是忘记要和陈蒲共赴巫山,出轨报复刘季。   心里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藏不住。像机枪一样吐槽刘季,又说起她的两个孩子,又说起结婚前锦衣玉食的生活,说起童年的一些趣事。   越聊越远,楼已经不知道被歪到哪里去了。   陈蒲在心里长出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真是不容易,对方可是吕后啊!   湖边吹起了冷风,讲得兴起的吕雉打了个寒颤。   天色已经很晚,点起的篝火也快要熄灭。   “夫人,我去准备火堆,你去抱着孩子安歇吧。”陈蒲小心的捡起吕雉脱到地上的上衣,拍了拍上面的灰土,递给吕雉说道:“好好的珍惜自己的一切,才是爱自己最好的方式,不论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自暴自弃。”   心中不断的颤抖,陈蒲今天给她带来的悸动,是几十年的日子都不曾有过的。   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呢!我这么多年都白活了!我的青春我的岁月都给了那个不曾珍惜我的刘季。   轻轻抹去自己的泪水,吕雉转过身去,背对着陈蒲问道:“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请讲,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的。”   “你这件披风,可以送给我吗?我就这一个小小的请求。”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生怕陈蒲会拒绝自己。   “可以啊,你拿走就好了。”陈蒲倒是觉得无所谓。   吕雉用力的闻了一下披风,似乎上面留有对方的味道一样,让她陶醉。她走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身边,轻轻的搂住了他们。   不久陈蒲就重新燃起了火堆,让众人都感觉到了温暖,特别是吕后。   这一夜她没有做梦,睡的特别安静,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第二天陈蒲就开始护送他们返回胡陵,一路上,陈蒲没有问吕雉是去做什么,吕雉也没有问对方是要去哪里。   倒是惠帝和鲁元公主话开始多起来,特别是鲁元公主,老是偷偷的看陈蒲,又会飞快的移开视线。   胡陵离这里并不远,很快陈蒲就护送他们入城,竟然这里遇见了萧何!   萧何眼神躲闪,似乎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此刻陈蒲赶着要回到军营,带兵出征,没时间搭理这些事了。   汉初三杰,最神秘的就是萧何,活的最滋润的也是萧何。   他是一个“老好人”,但却未必是个好人。只能说是政治智慧群,远胜韩信,张良也比不过。   萧何的后代创建了千年世家,兰陵萧氏,现在看简直不可思议。   有机会一定要找萧何谈谈,这是一个关键人物。   吕后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陈蒲,感觉心都被对方带走了。   是的,她的肉体没有出轨,陈蒲虽然抱着她安慰了一阵,甚至还亲吻了她的额头。但作为一个细腻的女人,她能感觉到对方和她之间没有男女之情,一点都没有。   温柔而礼貌,带着贴心的关怀,但陈蒲确实是拒绝了吕雉,这一点,作为感受最深的人,她心里是十分清楚的。   不过心里没有怨恨,陈蒲的拒绝只是让人失落而已。   吕雉的肉体没有出轨,精神却出轨了!哀大莫过于心死,她之前还恨刘季,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恨了!   她已经彻底的放开了!她现在心里面有了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完美的男人,一个体贴的男人,一个让她自惭形秽的男人。   就像天上的月亮不一样,明亮耀眼,却不会炙热烘烤着自己,让自己难堪。   陈蒲没想到的是,他推掉了一个麻烦,却惹来一个更大的麻烦,吕雉已经对他动了真心。   风尘仆仆的回到军营,陈蒲惊讶的现,大军已经整装待了!!   卧草,你们是在搞什么了,难道是趁我不在,想搞兵变?   不得不说陈蒲想多了,因为他一出现,颖儿就笑盈盈的出来迎接他。   “辛…哦,颖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陈蒲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生了什么事情。   颖儿笑呵呵的递给他一个竹简,上面刻着娟秀的小字,一看就是轻音的笔迹。   “陈蒲,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看你搞定了粟县的李由,我提前来通知颖儿整装待,祝你旗开得胜。我最近不会来找你了。”落款是轻音。   陈蒲皱着眉头,心里冒出一个疑问来。   轻音对自己算是有情有义,到底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却又不肯说?   颖儿眼神复杂的看着竹简,又看着陈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好,因为这件事情跟她有关,自己也是很纠结,而且还不能跟陈蒲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她自己也要承受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和对人性的拷问。   还是先不想这些了。   “陈蒲,大军已经整理完毕,我知道你很累了,但是现在真不是休息的时候,赶紧往粟县出吧,我已经跟钟离昧和韩信约好了,他们那边会配合我们的。”   颖儿干脆而简练的说道。   陈蒲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跟辛追完全不同,能力更是强得十万八千里。不知道她跟钟离昧和韩信怎么谈的,但显然已经谈妥了,不然以自己知道颖儿那严谨的个性,她不会说这样的话。   看到陈蒲似乎还不太相信,颖儿急了,推了一下他说道:“轻音把那么的情况都跟我说了,我把秦军的境况告诉了韩信,结果他当机立断,马上带兵去截击秦军运粮的队伍去了。你现在赶紧带人去粟县,准备袭击秦军粮仓。”   这时,白辉和季心也出来了,全部都是一身戎装,看来准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虽然很突然,一点缓冲都没有,但陈蒲横下心来,秦楚大战,胜负手真的就在自己的手上了,此时不当一回男人雄起一把,难道要当一辈子窝囊废吗?   还有,不能辜负了轻音这么远的亲自传递消息。   一脸肃杀,陈蒲抽出宝剑,竖起自己的“蒲”字大旗,带着大军出了军营。   在他心里,这是一次决定胜负的战斗,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命运在这里来了一个大拐弯。不久之后他就知道轻音为什么会一个劲的跟他道歉。   再强大的人,都逃不过命运的捉弄,更何况现在的陈蒲,也就是个强大点的蝼蚁罢了。    第五十六章 难以接受的事实   李由被朝廷的人抓走后,粟县的秦军大营内人心惶惶,各个将领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李由,对于缓缓靠近的危险没有一点察觉。   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自身的安全感,不会朝不保夕。   还有就是自己可以通过奋斗,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人上人,向上的通道不能被阻断,生活有盼头。   有这两点,就能保证人的精神状态是积极向上的。   而此时的粟县秦军,这两点全都是不具备的。   朝廷的朝令夕改让他们失去安全感,战场上的瞬息万变让他们的神经高度紧张,哪怕多活一天,都是一种奢望。   自然而然的,李由在的时候,提升的那些士气,全部化为乌有。颁布的那些命令,也没有得到执行。   将领们想的不是怎么建功立业,士兵们想的是怎样更好的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不仅如此,赵高大张旗鼓的到秦军军营里来抓人,极大的挫伤了秦军将领自豪感,让他们觉得毫无尊严,却没有任何办法。   连李由身边的亲兵都是对方的探子,连李由这样家世显赫的大将都说抓就抓,那自己能好到哪里去?   现在粟县大营的临时守将,已经派出快马请临济一线的章邯定夺,并通报了李由事件的始末,然后就守着大营,什么都不干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得好,章邯也不会让自己当主将,做的不好那正好给李由背锅,这又是何苦来哉。   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只要敌人不攻破大营就行,只要敌人不烧毁粮食就行。   士气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妙,有时候一件小事可以激发到膨爆,比如说历史上,出征时把一百个铜钱一扔,居然全部朝上,士兵们迷信有神明护佑,于是士气大振。   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件小事而一泻千里,现在粟县秦军大营的情况就是如此。   他们也是真没想到有人敢来捋秦军的虎须。   因为粟县秦军的战略收缩,陈蒲和吕臣的大军,得以悄悄行进,并没有被对手察觉。   “颖儿,你在大营里就行了,为什么要跟过来呢?”陈蒲百思不得其解。这样一个弱女子,跟着大军一起,自己也没办法照顾她。   陈蒲疑惑的看着她。突然,他发现“辛追”的外貌似乎改变得比较大!   特别是身体!发育得太快了!现在简直和大学女生的身材没什么区别了,简直不可思议,这才过去多少天?   “你别这样看我了,我也不想的。”很显然颖儿知道陈蒲为什么瞪着眼睛看着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蒲的面色已经变得Y沉,很明显,颖儿有事情没有跟他说,而且是重要的事情。   “前面不远就是粟县,晚上会在湖边扎营,到那边我再跟你详细的说明好吗?”   没有说话,陈蒲只是缓缓点头,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不好看。   即使是奇袭和急行军,在发动攻击之前也不可能不休息,不然气喘吁吁,腿软脚软的,还怎么去砍人?   深夜里,陈蒲安排大军在一个小湖边扎营,取水喂马,补充士兵水囊里的饮水,派出斥候打探情报。   离此处只有几十里地的秦军,似乎没有丝毫的警觉,让陈蒲不由得感慨一个人可以改变一支军队!   大将李由,绝对是个人才,而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己和白辉去侦查的时候,在李由的布置下,几乎连根针都C不下,结果现在的秦军大营,却是处于不设防的状态,不禁让人唏嘘感慨。   月光皎洁,颖儿坐在湖边,宛如清纯的女神,不可亵渎。   陈蒲也是呆住了片刻,因为对方的气质和没跟自己在一起时的张晓娟有一点像,都是温柔而独立的人,想要亲近却总是会被对方礼貌的保持距离。   挨着颖儿坐下,陈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一定有话对我说的,对吗?”   “嗯,确实如此。逸仙这个人,你了解吗?或者说你了解多少?”颖儿的问题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逸仙我只感觉这个人很Y险,其他的不知道,也不了解他的过往。”陈蒲实话实说的答道。逸仙这个人太诡异,他实在是吃不准。   “那你对我了解吗?”颖儿侧过头看着他。陈蒲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与以往的辛追大不一样。   颖儿的眼睛,单纯而睿智,似乎带着无穷的魔力,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只想安静的抱着这个美丽的女子。   短暂的失神,陈蒲摊摊手说道:“我其实除了知道你叫颖儿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是一概不知的。”   “那轻音你了解吗?你胡乱给她起名字,没想到她居然也认下来了。”颖儿这个问题似乎格外的意味深长。   “轻音嘛,她是个心很好的女人,不过很神秘,绝对不是普通人。”   “其实你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误打误撞就跑这里来了,真是命大。”   颖儿轻轻的靠在陈蒲的怀里,陈蒲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推开她,似乎和她心灵相通一样。   “轻音他们,包括逸仙,这一族都是不与外界联系的。原因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逸仙,或者说他们家的人。他们选择的是出世,与外界的世界紧密结合,过正常人的生活。”   嗯?好像有内幕啊。陈蒲把怀里的颖儿搂紧了一些。   “逸仙学的是医学,而且造诣很高。他对医学和时间秩序的理解,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他还懂医学吗?”   “不是懂,而是造诣非常高。他可以利用医学的知识,与他们那一族的时空技术结合,创造出了不得的奇迹,比如说,我!”   陈蒲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颖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不是一个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当然,或许神奇的技术会有许多,然而像逸仙这样具有想象力的人,却是绝无仅有。”颖儿的语气带着一丝萧索。   “那你到底是什么?”陈蒲好奇的问道,其实他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我当然是人,逸仙他也不是怪物,是个有时空之力的人。”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陈蒲松了口气,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为什么。   “学过生物学吗?”   “高中学过吧,可能还记得一点。”其实这话等于是说没学过。   “新陈代谢懂吗?人的细胞,每天都在缓慢的替换中。”颖儿此刻已经化身为体育老师,给陈蒲做科普。   “然后呢?”   “然后就是六年以后,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其实已经是新的,包括大脑,准确的说,你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了。”   “所以逸仙把你种植在辛追的体内,让你成为一颗种子,然后你不断替换辛追体内原有的细胞,对吗?”   心中的寒意无法压制,陈蒲对逸仙已经无话可说!   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下毒手,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等等!或许他让那个苗女怀孕,根本就不是看上对方或者一夜风流,纯粹就是看中了那个女人身上的特殊体质,只是为了培养辛追这个“容器”罢了。   不得不说,真是够狠。   “逸仙很爱你对吗?前世你是他的爱人吗?”陈蒲好奇的问道。   不管有多么丑恶,颖儿是无辜的,所有的罪,都是逸仙一个人的。   “或许他只是忘不了年轻时的我,而我却从来都没爱过他。”   “还有,也许我是个邪恶的东西,但我的心却是善良的,我并不希望辛追死去,所以,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颖儿抬头看着陈蒲,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羞怯。   “好吧,我也不希望辛追就这样消失,你有办法拯救她吗,是不是需要我来帮忙?”   “辛追的灵魂,我这么说你比较好理解。在我体内被保护起来了,但我不能一直保护,身体会本能的抢夺控制权。辛追必须要离开这个容器。”   陈蒲还是在云里雾里,一点都不明白对方打算干什么。   “你知道逸仙的打算吗?你是不是把他看得太简单了?”颖儿的嘴边带着一丝嘲讽。   不等陈蒲回话,颖儿就自顾自的说道:“辛追的身体被逸仙弄得不是太好了,你觉得逸仙这个自私的人,会让他在乎的女人这样病殃殃的过一辈子么?”   “那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陈蒲不觉得逸仙是个神仙,能造一个人出来。   似乎看透了陈蒲的想法,颖儿低声的说道:“逸仙是不能创造一个人出来,但是我可以,比如,比如生孩子。”   晴天霹雳!   一切都说得通了!   逸仙一定是在等辛追的身体“觉醒”。   然后自己想办法劫持辛追,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是颖儿。而辛追这幅残缺的身体,爱哪去哪去,死活都和逸仙没关系。   然后逸仙把作为小孩的颖儿养大,然后堂而皇之的占有,这简直……   陈蒲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个疯子!   偏执得痴狂,也爱得痴狂!   但这可能也不能叫做是爱,或许只能说是一种疯狂的占有。   陈蒲同情的看了一眼颖儿。   这个女人的心肠,不是一般的好。她提前的出来,就是为了帮助真正的辛追,不愿意做逸仙的帮凶。   “我觉得你似乎已经明白了逸仙的打算,但你是否了解我的打算呢?”颖儿双手捧着陈蒲的脸,凝视着他,眼中有泪光闪动。   陈蒲已经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蒲,帮帮我,让我解脱。我会让辛追成为我们的孩子,然后生下孩子以后,我就随着这具残缺的身体,死去,洗刷我身上的罪孽。逸仙,他永远都不会得逞!!”   颖儿的话语里似乎带着无穷的力量,虽然此刻她在陈蒲的怀里,是那样的柔软。   “颖儿,我心疼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陈蒲的心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   他曾经怀疑这个颖儿的用心,但事实证明,这是他所认识的,最真挚,最善良的女人。就像是一颗纯洁的水晶一样,不忍去触碰和亵渎。   “那个人必须是你,因为你身上带着系统的一点神力,不然我真得去找逸仙了。”   陈蒲紧紧的搂住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自己虽然悲惨,但是命运还可以控制,然而颖儿却一直是在逸仙的C纵之下,没有一点选择的权利。   不知不觉的,两人四目相对。他们都能理解彼此的苦楚。一个富有责任心的男人和一个善良的女人,总是会彼此的欣赏和吸引。   颖儿已经闭上眼睛,小嘴慢慢的靠近陈蒲。   陈蒲搂着她的细腰,情不自禁的把嘴唇贴了上去。   一碰触就犹如火山喷发。   柔滑的小舌在陈蒲的嘴里不断的探索,很显然这个颖儿虽然身体是处子,上辈子的灵魂却已经对此很熟悉。   陈蒲的大脑一片空白,随着对方的节奏起舞。双手不自觉的在对方身上抚摸,颖儿的身体随之扭动着,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很显然,她感觉很好也很舒服,和陈蒲之间的亲热让她很快乐。   两人的嘴就根本没分开过,颖儿的衣衫被渐渐褪去,只剩下薄薄的蓑裤。陈蒲那精准的抚摸和老练的手法,让她的魂都已经飞了,之前的那一点羞怯已经无影无踪,此刻她只想为辛追怀上孩子。   顺便享受男女间的快乐!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不曾有过了。   “颖儿,不可以这样。”两人好不容易嘴唇分开,陈蒲呼吸急促的喘着粗气,显然他现在也要控制不住。   “陈蒲,抱我进帐篷里好吗?”颖儿也气喘吁吁的爬在陈蒲的怀里,在他耳边呢喃道。   陈蒲很自觉的抱起她进了帐篷,两人一起倒在简陋的行军床上。   情不自禁的水**融,最终陈蒲还是忍住了,两人光着身子就这样抱着睡了一夜。   事情太突然了,他还没有一点点准备,然而时间已然不多了。   正当陈蒲遇到生命中难以抉择的一件事的时候,韩信正带着手下的大军,望着山坡下缓慢行走的秦军运粮队伍。   “韩信,真有你的,你怎么会猜到对方走这条路的。”钟离昧真是要对韩信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只不过韩信傲然一笑,却并不搭话。   楚军凶狠的反击,就是从韩信打击对方粮道,这一刻开始的。    第五十七章 凶狠的闷棍(上)   “杀啊,不要放走一个人。”   钟离昧在那里大声的叫喊道。   此时的山道上,秦军被大量的楚军分割包围得死死的,尽管拼死抵抗,仍然不能阻挡楚军的脚步。   分割,被围,被杀,楚军仿佛是机器一样收割着人命。   秦军偶尔组织起来的一点点抵抗,仿佛火星掉进水里一样,瞬间被扑灭。   秦军的铠甲,多半是皮革加上竹子作为内衬,兵器入肉的时候还会产生卡擦断裂的声音。   每次这样的声音响起,都会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又有一个人命被收割。   好久以来秦军都没被打得这么惨烈了。   韩信面无表情的看着山坡下的厮杀,一点上场的兴趣都没有。   只不过是按照既定方案行动罢了,跟着蒲将军的那个女孩送来情报以后,这场厮杀就没有任何的悬念。   战争,打的就是情报。   有准备的少数可以打败没有准备的多数,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有准备,而秦军没有准备,所以胜利者会是谁,简直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一个秦军胸口被捅穿,他努力着把兵戈向前伸,却怎么也够不到前面的楚军,后背又被几个人刺入,成为一具尸体,轰一声倒地,死不瞑目。   一切都结束了!!   运送粮草的秦军,全军覆没。当然,只是这一路而已。   当初李由布置了四路运送兵粮的人,现在有一路已经被灭掉了。   “韩信,真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会有秦军路过的?”钟离昧现在一点都不敢小看这个到楚军才没几天的人了。   “很简单。因为对方是运粮的队伍,只会往路比较好走的地方走。”   嗯?   钟离昧愣住了!   这个最简单的问题,往往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运粮的路线,一定是走大路,而且沿路上,一定会有比较平坦,适合于扎营的地方。   韩信之前就好好的研究过地图,把可能扎营的地方都标了出来。   得到蒲将军的情报以后,好好的排除分析,得到了几个可能的地方。   这时候就要看自己的直觉和运气了。   韩信赌了一把,并且赌赢了。   打扫战场,楚军得到了一部分的军粮,但比原先预想的要少得多。   李由将鸡蛋分散在不同篮子里的计策,生了最大的作用。韩信一拳打在树干上!   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局!   蒲将军的情报里说军粮很多。但事实并非如此,也许对方并不是每一路都是一样多。   难道是自己只是摸到一条小鱼吗?   韩信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让人纠结啊。   继续去找那些运粮的队伍,风险会变得无限大。   要知道,现在章邯的大军还是在虎视眈眈的。   “韩信,已经打扫干净了,你准备下一步怎么办呢?”钟离昧对韩信说道。   此时他对韩信已经是完全的信服。   说服别人不需要什么豪言壮语,你用你的能力和实力,自然别人都会心悦诚服的。   “我们继续向西寻找,不过下次可能不会像这次一样顺利了。粮食就放在此处不管了,我们接着追!”   之前是事先埋伏好,而现在是去追击,敌人肯定不会那么傻了。   秦军的战斗力还是比自己训练的这支军队要强,不管自己这么事先埋伏好,怎么在战术上做出布置,多少人压制对方多少人,怎么分割包围。   实力摆在那里了,自己的伤亡比想象中大得多,而且很多人受了重伤,几乎很难活下来。   这个清晨,李由安排的思路送粮的队伍,有一路被韩信斩断!而其他三路,依然毫不知情。   韩信率先起了楚军对秦军的反击,此时的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此举的意义是多么重大。   ……   “蒲将军,我不要跟你做姐弟,我要做你的女人!”   吕雉深情的望着陈蒲,眼睛里似乎都要滴出水来。   对面的男人邪魅的一笑,托起她的下巴,轻佻的说道:“好啊,正好我也喜欢比我大的女人。”   说完便吻上了吕雉的嘴唇。   抵死缠绵,昏天黑地,她像一个饥渴的怨妇一样不断的索取着。   从睡梦中醒来,现自己全身是汗,吕雉心里空荡荡的。   这已经是第三天做类似的梦了。   她真的红杏出墙了,不是一场迤逦的春梦,而是自己的心已经变了,已经被这个男人偷走了。   “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呢,为什么老天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好恨啊!”   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吕雉只想大哭一场,最好是能在陈蒲怀里。   以前在刘季那里受的气,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现在只想得到这个男人,哪怕是抛家弃子也在所不惜。   不动声色的看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一眼,鄙视和厌弃的神情一闪而过。本来她就不是太喜欢这两个孩子,现在则是更加的讨厌。   如果我没有孩子,离陈蒲是不是会近一点呢?毕竟没有子女的女人,被别人接受的程度要高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孩子是刘季的血脉。她看不起刘季,自然也是恨屋及乌。   假如有个孩子是她和陈蒲生的,恐怕此刻她的心情会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奇怪。   吕雉认为陈蒲救了她,是上天给她的恩赐,给她这样一个俊朗,刚毅,而且富有柔情和正气的男子。   那种魅力让人没办法抵挡,她只恨自己脱衣服太慢让对方有了反应的时间!   “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不尽的凄楚和哀愁。   咚咚咚!有人敲门。   吕雉从门缝里看了一下,萧何离门有几步,垂着手,恭敬的站在门口,低着头。   吕雉对萧何这个人还是印象相当不错的,主要是这个人是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和他打交道会很安心,也不用担心对方把事情搞砸。   轻轻的出门,又把门关上。吕雉和萧何一起来到院子里的石桌边坐定。   “夫人,沛公交代的募兵的事情已经办妥,现在得到了五千青壮,但补给的事情,还请麻烦您了。”   萧何说得很客气,但实质却是甩锅。   他招了兵,人员的问题解决了,其他的事情不管了,或者也管不了了。   没有钱,他变不出东西来,为之奈何?   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头,吕雉只觉得心好累!   刘季把她家里当做是提款机,许下偌大的承诺,然而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家里已经不愿拿钱出来募兵了。   但是她又不得不做,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没办法回头,不然会血本无归,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她和刘季之间,总是存在这样那样的利用关系,让感情和婚姻掺杂着让人不快的东西。   吕雉又想到了陈蒲,他是那样的纯净,对自己的关怀没有任何企图,那个额头的吻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欲念,他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   单单为自己这个女人着想。   高下立判。女人一旦形成了自己的成见,就会变得偏激。从小锦衣玉食的吕雉尤其是这样。   “萧大人,你带我的两个孩子回沛县,我单身上路去娘家,让他们出钱,可好。”吕雉的语气冷冰冰的,而且非常强硬。   这不是在商量,而是仅仅告诉萧何自己的决定。   已经成精了萧何又如何不知道吕雉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自己全家全族的性命都压在刘季身上,很多事情,自己不得不去做,这不单单是为了刘季,而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能够在秦末乱世里争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而不会沦为鱼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无关善恶,只有利益。   “是,夫人,萧何知道了,我这就带孩子离开,您放心的去做事吧。”萧何对着吕雉拱拱手,神情严肃。   他们纯粹是上下级的关系,之间没有一点温情,或者说他们双方都觉得这个没必要。在刘季不在的时候,吕雉和萧何之间说话,就是这样直接。   不过也间接的解除了刘季的戒心。   毕竟他不在家的时候多,而萧何在后方的时候更多一些。如果萧何与吕雉关系很好,亲如一家,那刘季真该怀疑是不是自己脑袋上要长出绿油油的头了。   两人谈完了事情,就开始迅的分头行动。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正是吕雉野心的。   没有这次的蜕变,就没有日后吕雉在刘季死后的乱政与夺权。   野心的种子一旦埋下,是会慢慢成长,最后成为参天大树的。   ……   天已经亮了,颖儿早早的起来,穿好衣服。昨夜的缠绵,虽然还是没有说服陈蒲,但两人的关系已经生了质变。   他们都不是恶毒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大部分人眼中的“好人”。   所以两人干那事,然后颖儿怀孕生子,已经是双方心照不宣的共识。   颖儿很美,陈蒲也不丑,这本来应该是双方都乐意的事。   只不过他们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能接受,人毕竟不是野兽。   颖儿害怕陈蒲看到自己光溜溜的样子,到时候是扑倒他把事情办了,还是害羞的转过身去呢?   而且做一次就一定能怀孕吗?多少夫妻几年都没有孩子的,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几率的。   说不得两人会长期的维持这种“夫妻”关系。如何去面对对方,如何去处理这段奇怪的感情。   颖儿也不知道答案,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渴望被爱的女人。在人性与良知中挣扎的女人。   本来她完全可以把自己当做是生孩子的机器,双腿一张,眼睛一闭,反正陈蒲又不丑,只当是*****和一个陌生帅哥爽一晚上的事。   但是很明显事到临头,她想要的更多。她想在死亡之前,体会那种被男人珍惜和呵护的温存。她也渴望一个男人真心的爱她,哪怕时间很短,如同流星!   不能生火,颖儿把干粮都准备好了,放到床边,自己悄悄的走出去。   此刻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只是两人昨夜的亲密,让她心里暖暖的。   “大哥,咱们准备出击了吗?士兵们的状态现在已经是到了最佳。”陈蒲起床后,没有现颖儿,倒是季心主动来找他,汇报大军的情况。   拿出那张自己画的粟县粮仓分布的地形图,仔细的看了半天,陈蒲已经了然于胸。   “季心,你带着大部队,冲击秦军大营,记得,最先攻打这里,还有这里,一定要深入,我们没有动静,你就一定不能撤退,战斗在最后一个人,也要定在那里,知道吗?”   陈蒲的神情很严肃,不容一点点拒绝。   季心虽然平时呆头呆脑的,但却不是一个不会看眼色的笨蛋。   “大哥,我知道了,保证战斗到最后一人,不成功便成仁。”   “没那么夸张,相信我,没问题的,我不会让你去死。”陈蒲拍拍季心的肩膀说道。   “大哥,那我的任务呢?”   其实白辉是跟着季心一起来的,只不过他这个人太猥琐,看着又毫无存在感,以至于陈蒲根本就没现他在哪里,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他确实很适合干小偷这行。   “上次我要你准备的秦军的衣服,你准备好了吗?有多少套整齐可以用的。”此刻陈蒲也不像以前跟他打哈哈了,脸板得像扑克一样。   “大哥,有五十多套可用的,其他都不是太完整,一看就有破绽。”白辉老老实实的回答到。   这事办得一般,但也实在是说不上什么错误。   “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给我打完。”   “啊,这是啥意思啊。”白辉完全不明白陈蒲在说什么。   擦,装逼过头了。陈蒲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就带着这些人,趁着季心与秦军交战的时候,一旦现火起,就带着人边放火边喊人救火。范围越广越好,不要老是窝在一个地方,事成之后我给你记头功。”   虾米?这有点猥琐吧。白辉一听就知道陈蒲要干嘛。这就是他以前经常干的贼喊捉贼嘛。   “大哥,我知道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召集人手,准备引火的东西。”   “嗯,快去吧,放心,最危险的事情,肯定是交给我,不会让你去做的。”   白辉拱手就告退了,此刻,颖儿笑盈盈的站在陈蒲的面前。、   “将军,你对我有什么吩咐呢?”   陈蒲在她眼里看到了张晓娟曾经看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走过去,给了她一个绵长的热吻,两人都吻得好投入,好像下一刻就会永远见不到一样。   “你好好的在这里等我吧,为了辛追,也为了你,我不会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颖儿的心不争气的狂跳,想要拒绝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哀叹一声,轻轻握住陈蒲的大手两边摇晃,表示同意。   最狠的一记闷棍,将要打在章邯的背上,让他刚刚好一些的身体,彻底的病倒了。    第五十八章 凶狠的闷棍(中)   天蒙蒙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初秋的季节,黄河流域的早上和晚上,都会有一些冷,早晨会让人觉得很清爽,浑身精神一振。   但秦军在粟县的临时负责人王铎心里却没由来的有一丝烦躁。   不知道为何,他最近老是梦到自己的妻儿,还有自己作战有功,衣锦还乡。   这不是好兆头,梦里的预兆,多半是要反着来看,有道是日月颠倒,乾坤各不相同。梦境里的事情如何和现实一样,那还是梦吗?   从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可能会有大难临头了。很多跟自己说过类似梦境的袍泽,全部都已经战死沙场。   但是他不想多去做点什么了。   危险不仅来自于战场,还来自于身后。君不见声名赫赫的李由都被带走了吗?自己瞎折腾又有什么意义呢?   唯一的信心来自于章邯!   只要章邯不倒,秦国也是不会倒下的。   王铎现在只是期望章邯早点派人来接手自己这边的摊子,说实话,他感到自己真不是那块料。   这与野心无关,这与能力有关。   李由做的那些事情,在事后他想起来,觉得非常有道理。   虽然单个看,全部都不起眼,但当把这些措施集合起来以后,你会发现粟县大营的外围,已经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网,最大程度的保证了粮草聚集地的安全。   事后他对这些措施都能理解透彻。   但问题是如果别人不提出来,他就一点都搞不清楚,只能后知后觉。   虽然很平庸,但好歹还是有自知之明,王铎只想快点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谁爱捡走谁拿走就是。   他已经是秦军的中级将领,没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往上爬,这样得不偿失。   更何况,这天下将来究竟是不是姓秦,还真的很难说。   可能秦军内部有人还对秦国很看好,比如那个传奇人物黑蝎子。   但他是不一样的。虽然身不由己,但他想回家,真的累了。   而且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很难全身而退。   千军万马厮杀,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有多少?   十个?可能不止。十几个甚至几十个都是很有可能的。   这些人都是有家庭的,有父母的。   这些带着仇恨的人,他们可能不知道人是自己杀的,但一定知道是秦军干的。   如果章邯大将军支持不下去了,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的对手,会放过自己么?   王铎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他怕自己现在就会当逃兵回关中。那里才是自己的家乡。   正当他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的传令兵急急忙忙的冲进来对他说道:   “王将军,楚军大举进攻桑固,目标似乎是毁掉那些粮食。桑固的士兵大多去运送粮草,现在战况十分吃紧啊。”   晴天霹雳!!   老天你这是要玩死我吗?   李由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天,啥事都没有,神经绷得紧紧的,全特么是做的无用功。   现在劳资接手没几天,刚刚松懈下来,尼玛楚军过来找场子,而且还好巧不巧的趁着桑固的守军外出的空档。   王铎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楚军,哦,其实应该是吐槽陈蒲了。   从背后打来的这一记闷G,让正在地上假寐的秦军直吐血。   一口恶气从心头涌起,王铎已经穿好了将领的制式竹甲,带着头盔出门了。   谁敢撩拨他,让他难堪,他会让对手在地底下跟黄土陪伴终身。   呼啦啦!王铎带着李由组建的机动部队,立刻出了粟县的县城,直奔桑固,支援在那里摇摇欲坠的秦军。   ……   几个小时以前,季心正在跟陈蒲告别。   “大哥,如果……”   ”没有如果,没有但是,没有后话,你过来,我给你交代一下。“某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季心准备交代后事的话语,因为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上战场,非常害怕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陈蒲轻声的在季心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对方一脸蒙蔽,完全不知道陈蒲这个是要干嘛。   “这些粮食你都不要了吗?让咱们打完了就走?不收拾这些秦军了?咱们的粮草也不多啊。”   季心从军的这段时间,还是学了很多东西的,早已不是当初的小白了。   “你若是敢恋战,回来我就斩了你的狗头。”陈蒲眼睛冒着寒光,季心悻悻的缩了。   这个猪脑袋,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你以为打仗就是为了杀人么,真是图样图森破。   这厮刚才还差点立了flag,陈蒲决定以后有什么任务,绝对不和这家伙一路了。   季心走后,白辉也带着几十个人,穿着秦军的装束,离开了营地。这时大营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俏丽的颖儿看着格外的突兀和不协调。   她始终与这些肃杀的东西格格不入。   “陈蒲,不要勉强自己,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别冲动。”颖儿拉着陈蒲的手,很是用心良苦的劝说道。   “嗯,我就不乱说话了,你在这等着我吧。”   轻轻的一个拥抱,轻轻的一个吻,两人之间非常有默契。   颖儿虽然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但很显然她曾经是和陈蒲生活在同一个年代的人。这里的人不能理解陈蒲,颖儿可以,她把他当作是一个白领,一个每天上班,带兵出去砍人的特殊白领。   唇边似乎还留有陈蒲的温度,颖儿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   她也有了感觉,是那种成熟和包容的爱恋,相互理解的爱恋,宛如甘甜的美酒,入口绵长,丝毫不辛辣,喝到肚子里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唉,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颖儿的心也乱了,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目的虽然没变,但似乎又多出一些目的来,让她心怀犹豫,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已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一如自己的心情,一如自己的人生。陈蒲轻声哼着歌,抚摸着轻音送给他的宝剑。   没有路,就杀出一条路来。放下所有的温存,此刻的陈蒲,就是一具杀人的机器!   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穿好秦军的军服,陈蒲小心翼翼的往粟县县城走去。   他就是引爆秦军的那根导火索!   同样小心翼翼的还有吕雉!   她此刻正躲在一棵树后面,而对面不知道是谁的队伍,已经彻底发现了她。   刚刚冒出头,崩的一声,小巧的弩箭S到了树干上,离吕雉只有咫尺之遥。   “再不出来,我们就放火烧林子了,你真以为我们不敢,还是觉得你跑的比山火还快。”   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音,声音很清脆,但语气不容拒绝,根本就不是跟她商量,而是直接下命令,你要如何如何。真的是让人很不爽。   万般无奈的吕雉缓缓走出来,脸上Y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在我们寨子门口鬼鬼祟祟的观望,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那女人包着头巾,看不到头发,但精致俊朗的脸庞和完美的身材都秒杀吕雉。   是个女人,还是个比自己美得不知道哪里去的女人!   这次出来真是厄运不断。   “我叫吕雉,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不知道姑娘找我何事?”吕雉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弱女子可能吧,但义军刘季将军的夫人,又怎么会是个普通人呢?”对方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吕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表情精彩极了。   “误会已经澄清了,刘夫人,你是有什么事吗?我们可以护送你一程。要知道现在外面可是不太平啊,不然我们就不会筑起寨子来抵抗外敌了。”   好吧,虽然不喜欢你,但这个主意还是很贴心的。   此刻吕雉还真担心对方翻脸无情。   松了一口气,吕雉和看似强硬的女子,都放下来戒心,对方还递给吕雉一些干粮。   “这位小娘子,请问芳名几许啊。”吕雉不动声色的问道,她对这个女人的身份一点都不了解,连名字都不知道。   ”我姓虞,至于叫什么就不说了。你高兴的话叫我虞姬可好。“   这算是敷衍吗?吕雉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但很显然她已经对这些事情已经无力阻止。   可能是对方也看她不顺眼,两人说话还是冷场,而语气很生硬。   人和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比如说陈蒲也并非多英勇,也并非是多帅气,但他给吕雉的第一印象非常好,所以吕雉愿意勾引他,愿意宽衣解带,自荐枕席。虽然没得逞。   虞姬嘴上不客气,但行动还是相当配合,她带着两个大汉跟着吕雉一起上路,希望能够一路上保护着吕雉,不会再出什么别的状况。   现在楚军的战况非常不乐观,随便找个人,都能感觉得出来。   秦军攻打魏国的时候,杀害了虞姬的家人,所以她现在就是要报仇,杀人尝命,很朴素的想法。   她不可能放着吕雉不管,毕竟吕雉的丈夫就是义军的一个首领。   一行四人还弄来了一辆马车,显然这个山寨里还是有点家底,虞姬家里至少是比较有钱了。   他们准备了一番就带着吕雉往吕雉老家的方向前进了。   ……   “杀呀!跟我冲!”季心在那里扯着嗓子大喊。   桑固的秦军完全是猝不及防!而且这里和县城不同,完全没有东西能够守住。   隐秘,是最大的保护。原先楚军根本就不知道秦军会在桑固修建了几个大粮仓,粮仓的建立是准备灭项梁之初就定下来了的。   这个空子被陈蒲抓住了。   无可阻挡!季心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对付着秦军,没有人是一合之敌。   由于楚军出现得太突然,桑固秦军从上到下都没有料到,士兵们也不能可能一直紧绷着弦。   一边倒的屠杀。   没过多久,正当季心准备不听陈蒲的建议,准备把秦军在桑固的队伍打一个对穿的时候。   秦军的机动大队过来了,人数远远比季心手下哪两万人还要多,密密麻麻看不到头,看得季心头皮发麻。   克制住自己心里的胆怯和颤抖,季心召集队伍结阵,这时陈蒲的变态训练法的好处已经出来。   陈蒲的训练很严格,纪律不行的,一律惩罚到死,而且一个人犯错,一队人都要受罚。没人敢造次炸毛。   季心很快集结好队伍,这次他过人的武艺,已经起不了大作用,双发都是阵线作战,排好了队伍再上来的。   压力突然增大!   对面人太多了,人数几乎是他们的两倍。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已经被组织起来了,而不是像他们突袭的时候那样,对方虽然也是秦军,甚至还出自一个队伍,但建制已经被完全打乱,散兵游勇是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   一个秦军趁着自己不注意,兵戈突然从背后刺过来,季心趁势用胳膊夹住,反手转身一剑,只见硕大的头颅飞起。他拿起兵戈又是一阵横扫,两个准备偷袭的秦军被扫倒在地,随后便被杂乱的人群踩死。   “季心,没有我的命令,你要顶住,就算只有一个士兵了,也不要退缩,我打了信号你才能撤,知道吗?”   脑子里想着陈蒲在最后的交待,季心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感情我在这里打生打死,感情我这根本就不是主角啊。   其实季心想的一点都不错!   这次的行动,他们只是把声势闹的大一点,其他的关键先生,另有其人,反着不是白辉就是陈蒲,不会是其他人了。   “陈蒲,大哥,我给你跪了,不要坑死我啊。”季心在心里默念着。   ……   一个礼貌的拥抱,秦瑶看着这位成熟稳重的梅绢将军,更加应征了陈蒲的说法。   起义军已经不再是陈胜吴广那样的泥腿子了。   五星级大神,幸运值爆表的大神,已经出来了,他们常常以少胜多,反正打得秦军丢盔弃甲,将来连章邯都不能幸免。这时候放弃秦国这条庞大而腐朽的船只,才是真正的智者应该做的事情。   “梅将军,我这就带人回关中了,在这里厚着脸叫你一声大哥,希望你将来入关之后,少造一些无谓的牺牲。好吗?”   梅绢动容,严肃的拱了拱手。   “妹子一路保重,遇到蒲将军,我一定劝他娶你为妻。”   一听到陈蒲,秦瑶的心中甜蜜又黯然。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部队休整完毕,马上就要入关了。   不知道此刻的大秦朝廷,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第五十九章 凶狠的闷棍(下)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粟县县城的哨兵拦住了陈蒲和他身后挑选出来的几个机灵士卒。   由于王铎带着大军出击,粟县的防务现在很空虚。守城的士兵,心都是提到嗓子眼,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到自己这里出事,就算没被敌人得手,一个看守不利的罪名逃脱不了,怎么都是个死。   不过他们还是尽职责的在城门口布置了哨兵,并且给门留了一条缝。不为别的,秦军的斥候很多都已经放出去了,你把门关死了要别人怎么进来。   粟县地区十万大军,要是连个城门都要死死关闭,那还不被人笑死。   “谁敢这么大声跟我说话,你!对就是你!给我报上名来,看我能不能收拾你!”   陈蒲十分装逼的拔出佩剑,身后的几人会意,全部都举起秦军的制式弩箭,瞄准着对方。   预料中的低眉顺眼,有问必答没有到来,对方嚣张得让他们不敢相信。   卧槽,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啊。   低矮的城墙上,那些守城的秦军士卒全都是一脸蒙蔽,在城门口站着的哨兵已经吓得脸白,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东西。   秦军的虎符!!而且是只有皇帝才会有的那一半!!   对方一定是朝廷的钦差,到这边来办事的,自己刚才说话也就严肃了点,没想到惹火了眼前这个看着还比较清秀的年轻人。   自己干嘛要装这个比啊!!   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陈蒲已经一耳光把他扇倒在地上。   “我乃秦二世的委派大臣,负责捉拿背叛朝廷的李由及其党羽,现在你们在门口阻拦,我怀疑你们都是李由的乱党,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来人啊,这里的所有人,给我全部拿下了!!士卒一律处斩,将校带回咸阳等候落。”   卧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城墙上的秦军,再笨也知道对方是在报复,纯心找茬。一顶乱党的帽子扣下来,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众人变的面色阴沉,不自觉的握紧了兵器。他们知道下面的那个年轻人一定是朝廷派来的,只要对方执意要找茬,他们会凭着自己人多,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然后结队逃回关中。   不是吧?难道装逼装过头了?这时候应该打圆场的出来才对啊。   陈蒲不是瞎子,城墙上和城门口的士卒,脸色变得紧张和阴沉,这是要哗变的征兆。   如果在这里被秦军误会,进而杀掉,那真是史上最大的笑话,穿越者之耻!   还好秦军里面还是有会看眼色的人。被朝廷派来的人,因为斗气而同归于尽,这怎么看怎么是沙比的事情,能避免当然会尽量去避免。   “诶,将军将军,这都是误会,误会啊!”一个面色白净,脸型有一些微胖的将校连滚带跑的出来,对着地上的那个士兵就是连踢带打。   “将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看,这大军已经去了桑固,他们在门口巡视也是紧张了一点,一切都是误会嘛,来来来,将军一路风尘仆仆,我先带你们进去休息。”   连消带打,不动声色的就把陈蒲诈唬顶了回去,而且还摘去了自己的责任。陈蒲心里暗暗的给对方点了个赞。   尼玛高手在民间啊,蛇有蛇道,鼠有鼠窝,这厮真是比泥鳅还油滑,让你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不过这也是陈蒲所希望的,那样下台阶就不会太生硬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下次若是再被我看到,两罪并罚,诛九族可不是闹着玩的。”陈蒲继续在那里扯着虎皮做大旗。   心虚的眼神一闪而过,那个圆胖脸的将领在心里把陈蒲从头骂到脚。   你这个畜生,还想有下次?赶紧给我抓完人滚蛋!为难我们这些无辜的将士很好玩吗?以为谁不知道你是在那里狐假虎威?   虽然心里腻歪透了,脸上却是不能显现出来,还一个劲的堆着笑。连陈蒲都有点佩服这圆脸胖子了。   这人真是个人才啊!到了现代肯定能当个公关部的扛把子。   陈蒲被这个胖胖脸将军带到王铎的房间内,对方拱手说道:“王将军带兵在外,今日就会返回,请在此休息片刻,我告退了。”   再也不想跟你们这些神经病一起了,整天都只会瞎折腾,却连半个楚军都打不过。   不动神色的鄙视了一下陈蒲,胖胖脸就悄然告退。   “知道怎么做了吗?”陈蒲严肃的对手下的五人说道。   这几个都是大军里身手最好的,最机灵的。两者有一个达不到要求,陈蒲都会刷掉,最后就剩下这五人。   嗯,加我一个,葫芦娃七兄弟还差一个,可惜了。还有,没有蛇精呢。   这个蛇精可以由秦瑶来扮演,以后闲着没事了一定要搞一出来。   一下子又神游天外,却听见手下一个人说道:“蒲将军,按照之前的吩咐,是我们伺机在粟县县城放火,而您亲自去点燃烽火台。”   其余的家伙点头表示确认。   嗯,果然机灵,你们都是人才啊。我们就是要打一个信息不对称的时间差,让秦军不战自乱。   “好,那现在就分头行动。被抓住了,不要反抗,保命要紧。”   其实陈蒲有一句话没说,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全都是分散秦军注意力的,而自己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陈蒲给李由当过一天的“书童”,把秦军的防务布置摸得很清楚。此外他还赌了一把,赌秦军并不会采用李由想出来的严密防守的方针。   人心是难测的,人性是趋利避害的。李由倒台了,所有人都会和他保持距离,所谓人亡政熄,这么麻烦的方法,要付出很多精力,却是给这个要完蛋的家伙添加功劳。   这么****的事情谁会去做?你做得越多,做得越好,朝廷就会越的怀疑你是不是李由的余党。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哼着中的高潮部分,陈蒲从容的向着县城中央的烽火台走去。   这里是我的舞台!这里是我的人生!   让我好好的当一回,救!世!主!   此刻陈蒲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但此刻季心已经想死,战线已经摇摇欲坠!   秦军虽然并不是最精锐的主力,但人数几乎是他们的两倍,而且似乎还有生力军加入。   再一次砍掉对面士卒的头颅,季心已经吸引了大量的秦军士兵,因为对方从他的表现看,就已经猜出了这个绝对是个主心骨。   只要杀掉季心,这支顽强的楚军就会土崩瓦解。   对方已经渐渐支持不住,似乎已经要油尽灯枯了。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往往能猜中开头,也能预料到过程,但结果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桑固位于粟县的最西边,王铎惊骇的现,东面点起了狼烟!!   这时,季心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扯着嗓子喊道:“粟县丢,秦军亡,粟县丢,秦军亡!”   仿佛会传染一样,所有听到这句话的楚军将士,仿佛吃了兴奋剂一样,瞬间就雄起了,并且也跟着季心大喊:“粟县丢,秦军亡!”   “粟县丢,秦军亡!”   “粟县丢,秦军亡!”   声音仿佛小溪汇聚成江河,最后流入磅礴的大海。   所有的秦军像死了爹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士气!   狼烟已经点起,王铎没有试图安抚士卒,因为粟县一定是出事了,任何谎言都是苍白的。   你说对方说谎话,那东边的狼烟怎么回事?那是用一种特殊的树木点燃的,是有颜色的,别人仿造不了。这也是李由的布置,看到什么颜色的狼烟就知道哪里已经出事了。   秦军战线最后的人开始转身逃跑,向粟县县城的地方飞奔!   第一个骨牌倒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秦军的士气已经崩溃!   季心刚想带人追上去,脑子里出现陈蒲那冰冷的眼神。   “你若是敢恋战我绝对会砍下你的狗头!”临走前的警告还在耳边,而陈蒲教他在狼烟点起后的大喊也起到了扭转乾坤的作用。   虽然不甘心,但季心心服口服,这个蒲将军,真的当得一句,了不起。   “大军集结,我们撤走!”虽然损失了点人,但是楚军现在气势如虹,他们相信这次在粟县秦军必然要吃个大败仗。   季心带着两万楚军呼啦啦就急行军闪人,当然,临走前一把火烧掉了秦军在桑固最大的三个粮仓!   顺便点起了桑固的狼烟!!   此时粟县县城已经乱成一锅粥,谁也没想到狼烟会被点燃,不是说有人看守的吗?   负责守城的胖胖脸将军带着亲卫来到县城中央的烽火台,只见地上全是尸体,显然这里被人偷袭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会不会是今天进城的那六个人做的?   一道闪电在脑中划过,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似乎就是问题的最终答案,但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   莫非朝廷真的要他们死?自己这波人死了,章邯大将军也讨不到好吧。   章邯大将军倒了,朝廷难道就讨得到好?倾覆之下,安有完卵,他们那帮猪头还不是一样要完蛋,这样做究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胖胖脸将军觉得自己的智商实在是太低,猜不到这些“肉食者”到底在想什么高级的玩法。   “走水了,粮仓走水了,快救火啊!”   呼喊声将他从思考中拉向现实,城中的情况已经是非常不妙。   不久好几个地方都在喊走水,火越烧越大,似乎有人在不停的放火。   松油这种引火的东西,在大战前夕,陈蒲就从韩信的楚军大营里搞到了许多,烧几个容易着火的粮仓,当真是毫无压力。   眉头皱成了川字,胖胖脸将军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老天爷,你这是嫌弃我过得太舒服了是吗?非要玩死我才开心吗?   此刻他对局势已经不看好,敌人精心准备,必然还会有后招,绝不会在这里停下脚步的。   果不其然,众人趁着秦军救火混乱,一边喊着救火,一边大摇大摆的出了城。   “好,第一阶段非常成功,咱们进行第二阶段,趁着秦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主力也没有回来,咱们去事先说好的第二个屯粮地点。”   不久,陈蒲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不远的第二个屯粮地点。   那里的守军已经注意到粟县的县城点起了狼烟。   “将军,楚军大举攻城,粟县已经被围困,陷落就在旦夕。王将军已经下令烧毁粮仓。快,快把粮仓给烧了,说什么也不能让楚军得到!”陈蒲气喘吁吁的在地上编着瞎话。   对面为的将校脸色吓得苍白,一把扶起穿着秦军军服的陈蒲问道:“前方战况如何?”   “将军,不得了啊,楚军从背后西面进攻,桑固已经陷落,现在他们正在攻打县城,陷落只是时间的事情啊。”   这位秦军将领对陈蒲的话没有一点怀疑,桑固方向和粟县县城都点起了狼烟,就算一个是失误,不会这两个都在犯病吧,很明显不知道为什么,楚军把最锋利的矛头指向他们这里了。   “传我军令,马上烧毁囤积的所有粮食,不得有误,现在咱们向西北方的临济靠拢。”这位秦军将领当机立断,并让陈蒲去通知其他人,顺便点起了狼烟。   产生了连锁反应!陈蒲继续依葫芦画瓢,去各个大小不一的屯粮地点,粮仓的的守军现越来越多的狼烟点起,越的恐慌,有些甚至不等陈蒲到来就开始烧毁粮食。   烧掉只是减一,被对方得到了对方还要加一,相当于自己损失了二个,这个帐,所有人都会算。   王铎带着大军逃了回来,现县城的粮食被烧了个大半,各处看守粮食的秦军逃走了大半,却连自己怎么败的都没搞清楚。   他得知所有的情况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个胖胖脸的将军斩!其实是甩锅,把粮食大半被毁的所有责任,都推到这个倒霉蛋身上。   ……   宽阔的大秦直道上,韩信观察着地上的车辙,只有装满粮食的大车,才会有这样的痕迹!   自己干掉的那两波,都是小鱼小虾,真正的运粮大部队,正是自己现在跟着的这一路!   只不过对方已经渡过黄河,自己再跟过去,只怕会被章邯的巨掌拍成肉泥。   恨恨的跺脚!韩信抽出宝剑拼命的披砍路边的树木,看得钟离昧直摇头。   他理解韩信的心情,但是这样泄毫无意义。   “回去吧,现在回胡陵,看看章邯还有什么招没出。”韩信意兴阑珊的收拾大军,开始返回。    第六十章 唯独缺你   “季心,你看到陈蒲他们了吗?”   颖儿一脸焦急,拉着季心的衣服不放。战斗已经结束,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瞎子也能看到此次未必杀了很多秦军,但毁坏秦军军粮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其中绝大部分功劳,都要算到陈蒲头上。   点子是他出的,前后关键的侦查是他做的,最后关头的临门一脚也是他完成的。   陈蒲这次是当之无愧的关键先生,在楚军位于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说是拯救了抗秦的大业也不过分。   然而季心带着大军返回了,白辉带着他手下那群小贼烧了粮草也回来了,独独陈蒲没有回来。   颖儿很害怕再次失去,她不希望陈蒲有哪怕一点点伤害,就像初恋中的女子一样,眼中全是爱人的身影。   “辛追,咱们走吧,秦军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说不定陈蒲已经到了楚军大营,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除了陈蒲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那个“辛追”已经换成了颖儿。   季心此时并没有独立带兵的能力,陈蒲一旦没有指示,他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带军回去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可以走的路。此时秦军只是士气溃散,军队可都是还在的,万一杀奔过来,谁胜谁负还真是难以预料。   “好吧,那我跟你们先回去再说吧。”颖儿并非是辛追那样不懂事的小女孩。陈蒲如果没出意外的话,非常有可能已经回到了楚军的大营,不会乱跑的。   虽然有不详的预感,但她还是心存侥幸,寄希望于陈蒲平安归来。   当楚军士气高涨的回到营地,与韩信和钟离昧的大军汇合的时候,众人均是兴高采烈,而且不胜唏嘘感慨。   军力不占优势,纯粹是情报战打得好,对秦军内部的动态了若指掌。   有这样的先决条件,想不赢都难。   此战全胜,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秦军在荥阳以东的补给全部至少是大部分被破坏。再也无力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更别说找楚军的场子了。   没有了粮食,秦军在临济一线绝对无法支撑下去,接下来的必然是大幅后撤到黄河岸边的濮阳,通过黄河从对岸的河北运送补给。   不仅效率差,而且这些粮食还要供给在围攻赵国的王离军团,粮食只有那么多,究竟够不够吃,还真要打一个问号。除非关中大规模的供应军粮,否则秦军绝对无法恢复到此前的实力。   打仗就是打的情报和后勤,后勤供应不上,章邯再厉害再能打,也无法让手下的士兵吃饱,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的疑问。   而且楚军终于将获得难得的战略纵深,黄河以南,函谷关以东的土地,全部都会落入楚国为首的诸侯国手中。以后就算会失败,也不会一败涂地,还有机会整军再战。   秦末的战略局势就此改变,至少已经形成了两强对峙的局面!秦国不再是一家独大了。   颖儿并不关注这些,虽然她很聪慧,能够想到这些,但她此刻只想看到陈蒲平安归来。   此刻在军营里她看到了白辉,看到了韩信和钟离昧,看到了吕臣,甚至还看到了和陈蒲一起出去的那五个机灵的士卒。   好像大家都回来了,唯独没看见陈蒲!   仔细询问了一番,那五个人说有一支秦军溃散了之后四散奔逃,他们与其中的一股小部队大战一场,杀光了对方以后陈蒲就消失了,没错,就是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很不可思议,但却又是切切实实的发生了。   季心和白辉两人面面相觑,这个蒲将军,就是幺蛾子多,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他的份。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颖儿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觉得似乎陈蒲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那冰封的心,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的松动和融化,实在是难以想象,如果再失去陈蒲,生活将会变得怎样暗淡无光。   无辜的辛追,会被当做祭品牺牲掉,尽管从血缘上说,她是逸仙的亲生女儿。   自己会重新进入痛苦的轮回,不能翻身。将来依然无法逃脱逸仙的魔掌!成为他床上的玩物。   陈蒲温暖的怀抱,热烈的亲吻似乎还残留在身上。颖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的患得患失,为何会如此在意只和她有过一袭温存的人。   明明两人突破关系都没有几天时间,却像是认识了很多年一样。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厚重,还有背后没有说的故事。两个心思单纯而经历复杂的人。   与颖儿的失魂落魄比较起来,此刻的陈蒲,简直就是出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是一个神秘的空间,四周都是幽蓝的灯光。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脚正踩在陈蒲的胸口。   随后他一脚将陈蒲踢开,后者撞到墙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满地都是!   挣扎着站起身,陈蒲用宝剑支持着自己不倒下。双目圆睁看着对方。男人可以死,但不能趴着,更不能跪着。   这个人给他的这几下,伤的重不重不好说,疼痛确实已经完全无法忍耐,哪里容易疼他就打哪里。似乎要不断的折磨他才肯罢休,不,是把自己折磨死,才会罢休。   “啪!”一巴掌扇到脸上,对方的速度之快,根本就只能看到一点残影,陈蒲心下骇然。   “咳咳,逸仙,你到底想怎么样!”陈蒲也快出离愤怒了。这个逸仙把他抓到这个神秘空间,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开打!   “你是不是不知道颖儿是我的女人!!”此刻的逸仙,跟他的名字完全沾不上边,已经出离愤怒了,彻底疯狂了!   “我都没有得到的女人,居然被你在床上脱掉衣服又亲又摸,还好你没得到她的身子,不然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了。”逸仙对着陈蒲咆哮着。   一边咳嗽,不服输的陈蒲一边激怒对方道:“你之前不是说我随便怎么样都行吗?想上就上?怎么现在又是这样一个态度?”   嘴角露出不屑,切,逸仙这个男人,真虚伪!陈蒲在心中对他不停的吐槽。   “如果是辛追,当然没问题,我甚至希望她怀孕,那样颖儿就会顺利的生出来。可谁知道你是怎么让颖儿觉醒的!!她觉醒了,不管是谁的身体,都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让别的男人碰她,尤其是你这个色鬼!!”   逸仙的语气里饱含委屈,把陈蒲都搞得一脸懵*了!   你把我抓过来毒打,似乎还是我先欠你的,你果然是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对于逸仙这样的人,陈蒲已经无话可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对方把他抓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拔出一把小刀,逸仙Y笑着看着陈蒲。   “好在你现在还没犯错,我看到颖儿还是完璧之身。这样我先把你阉割了,这样也不妨碍你完成系统的任务,颖儿的贞C也就安全了。等她完全的掌控辛追的身体,我再去占有她,让她怀上孩子。这个过程就完成了。”   逸仙一边Y测测的嘿嘿冷笑,一边不断的走近陈蒲。   我说大哥,别麻烦了,阉割也是个技术活,你干嘛不把我给杀了算了啊!   陈蒲在心里把逸仙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难怪他这样痴情,颖儿都一点不喜欢他,宁可把R体奉献给自己这个认识没几天的陌生人,也不给逸仙一点点机会。   这完全就是个偏执狂加变态啊,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到了疯狂不择手段的地步。说实话陈蒲长这么大真不认识这样的人。   陈蒲已经被逸仙打得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身体酸痛连站着都吃力。   难道哥以后真的要从事太监这个有前途的职业了?   老天爷,你这职业规划是不是太突兀了一点,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现实不会理会个人心里的想法,逸仙已经重新把陈蒲踢倒在地上,手上的小刀散发着寒光,陈蒲的太监事业,似乎就要开启了。   突然空气中出现一柄长剑,无声无息的刺入到逸仙的肩膀,在最后时刻被对方偏移开了要害,但依旧是血流如注。   轻音带着面具,一身黑袍的挡在陈蒲的前面,不让逸仙靠近。   “都说了你弱,还不相信,现在看到了吧,逸仙没拿武器都足以吊打你。”不动声色的嘲讽了陈蒲一句,轻音的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逸仙。   虽然全是坏话,但陈蒲的心似乎是在大热天里吃了一根冰G一样,从头舒爽到脚,心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温情。   嘴上虽然凶,内心始终关心着他,轻音如果只是朋友,她已经做得实在是太过,走得也太远。   如果是恋人,似乎两人从来都没有挑明关系,平日里也没什么主动的亲密接触。   这种感情让人心里很矛盾也很甜蜜,这种关系让人觉得很复杂也很安心。他们俩似乎都在享受着无声的暧昧。   陈蒲是第一次对一个不知道长相的女子,产生了特殊的情愫。   胡思乱想之际,场面已经发生了变化,逸仙被轻音打倒在地,然后一个翻滚就消失不见。而轻音也在地上坐着不起来,气喘吁吁的样子。   “陈蒲,今天你真是走运,不知道逸仙最近在筹划着什么,实力还没有以往的十分之一,刚才他又被我打伤,估计很久都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   轻音说话有点急促,很显然她也不像是嘴上所说的那样轻松,现在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蒲是有眼色的人,他虽然被逸仙毒打了一顿了,但受伤却没什么,而轻音似乎是有了什么内伤,根本就站立不起来。   走过去扶起轻音,那袍子下的身体,却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似乎身材异常的苗条。   “扶我到那边的水池边上,你不是很会做饭吗,给我弄点鱼汤吧。”轻音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虾米?这里还有鱼池?这里还能做鱼汤?   锅呢?火呢?刀呢?   你真把哥当神仙了?   果然!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透着幽兰光芒的水池,里面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鱼。   “集中精神,想象你手里有一把刀!快点,不要磨蹭。”轻音似乎有一些焦急。   闭上眼睛,陈蒲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刀,是那样的突兀,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好,继续吧,交给你......你了。”说完轻音已经昏倒了过去。   陈蒲似乎已经摸到了门道,先后变出鱼竿,鱼篓,鱼饵,锅碗瓢盆,甚至还有一个野外烹饪的炉子还有焦炭。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这些对陈蒲来说都是轻车熟路。   不久之后,陈蒲把已经烹饪好的香喷喷的鱼汤,小心翼翼的喂给轻音吃,对方很配合的张开嘴,让陈蒲心里妄想的满怀恶意占便宜的接吻喂食没有得逞。   一碗鱼汤下肚,轻音似乎原地满血大复活,柔软的小手抓住陈蒲的大手,两人消失在了这个神秘的空间。   外面已经是下午,太阳好大。陈蒲平躺在地上,看着天上耀眼的太阳。   轻音挨着他躺着,虽然看不到脸,但似乎也能感觉到对方劫后余生的那种庆幸。   “刚才那个地方是哪里?这里是我消失的地方。”陈蒲好奇的问轻音道。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刚才那里就是逸仙的空间呗,那里的东西全都是他造出来的。”轻音的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后怕。   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真的就是忽略了一切的风险,去奋不顾身的救陈蒲。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缘故才会来到这里,才会跟逸仙扯上关系。   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想要这么做罢了。   “这么说,刚才你受伤也是假的,那些鱼也是假的,对吗?”   “嗯,那里的伤,确实只是表现的那样。但实际上是精神受创了。不过谢谢你抓到鱼,那个鱼就是空间的能量所在,现在我已经恢复了,不过相信逸仙受到的创伤更大更严重,总算不枉费我冒着风险去救你。”   “轻音,谢谢你,我又欠你一次。”陈蒲诚恳的看着轻音,让对方面具下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   “何止啊,你不知道这次是多危险,你不仅欠我的,而且是欠我一辈子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没经过大脑这样脱口而出了。   轻音已经呆住了,她不知道说了这样羞人的话,还怎么去面对陈蒲。   “那个,你多保重,我走了。”轻音逃也似的消失不见,只剩空气中残留的点点幽香。    第六十一章 选择坚强   伊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轻音还是跟以前一样来去如风。   陈蒲躺在高大的树下,稀疏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身上,仿佛曾经初秋午后那个在公园吊床上那个悠闲的自己,在闭目养神。   老婆带着女儿在不远处的秋千上玩耍,一切都是那样和谐和安宁,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只不过那只是一个梦罢了。对自己来说,就像是被不知名东西隔开的梦境,再也无法去触摸。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脸色火辣辣的耳光还提醒着自己,逸仙暗算自己,并不是一个噩梦,而是真实存在,真正生的一件事。   他的精神受到了重创,传导到神经,身体并不曾受伤,但与之相关的地方,触觉已经完全被疼痛所代替。   此刻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软弱!   无论怎样智计百出,无论怎么机关算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   若不是轻音及时出现,他这次死定了。没有任何可能从逸仙的那个神秘空间里逃脱。   好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弹,就让我在地上当一个死人吧。   陈蒲缓缓闭上眼睛,烧掉秦军粮草所产生的那些自信,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已经被逸仙硕大的硬拳头打得粉碎,陈蒲如同他身下的那些落叶一样,飘零掉落。   万念惧灰,无边的挫败感包围陈蒲,兴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什么都做不到!到头来一切都是空!   张晓娟怀孕想去做流产的时候他是这样的感觉。   张晓娟的父亲用军人强大的体魄殴打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孩子出生以后拮据困难的生活,日以继夜的挣钱干活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   妻子和孩子死后在酒吧里整日买醉的时候,依然还是这样的感觉。   永远在追赶,永远到不了头,永远跟不上命运的脚步,当他爬上一座上山,准备欣赏风景的时候,命运就会把他推下更大的一个深坑。   精神的受创和疲倦摧毁了陈蒲的自信心,他主动的不愿意醒来,像个死人一样,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陈蒲,我还年轻,我不想要孩子,那一晚我和你上床只是个错误,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就当作不认识,谁也不欠谁的。”张晓娟背对着陈蒲哀求道。意外的怀孕已经摧毁了她全部的信念。她不敢想象自己带着孩子要怎样去生活。   ……   “你这个混蛋,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现在已经六个月,流产都不可能了,你要怎么去养活孩子,啊,啊,你这个混蛋。”身躯高大的中年男子,一拳把陈蒲打倒在地,不用问,那正是张晓娟的父亲。   ……   “陈蒲,瑶瑶现在吃得更多了,你的奶粉钱够不够啊,马上要答辩了,你论文写好了吗?工作找到了吗?”   已经跟陈蒲领了结婚证的张晓娟,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   “对于您妻子和女儿的遇难我们也很悲痛,请您节哀顺便。赔偿金和保险的事宜,请您配合走程序吧。”这是航空公司派人通知陈蒲去办理手续,领回妻子和女儿的遗体,办理赔偿事宜。   ……   “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和妻儿团聚,只要你听我的指挥。”带着面具的轻音对着陈蒲说着蛊惑人心的话语。   ……   记忆的片段不断的交错,不是那些苦难的悲痛,就是人生的艰辛。曾经遇到的那些软弱和无能为力,那些嘲讽和鄙视,那些误会和伤害,在脑中不断的穿梭。   那是世间最痛苦的体验,是一个人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心魔。   我特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真的好想对着天怒吼。   “陈蒲,多保重,不要死啊!”   脑子里出现那双温柔如秋水的眼睛,还有对自己不断的关怀和鼓励。   缓缓睁开眼睛,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份外的瑰丽。   陈蒲挣扎着爬起身,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心上的伤口,却一点也没有减轻。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自己的老婆,虽然努力奋斗,却依然敌不过命运的安排。   帮助自己的轻音,也没有办法去回报她。   钟情于自己的秦瑶,陈蒲什么也给不了她,甚至连占有她都不敢!   其实他是害怕那份责任!   单纯的辛追,将会随风而去,善良的颖儿,会沦为逸仙的玩物。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弄不好!   拿着宝剑,穿过这片小树林,前方就是一条小河,也是秦军运送军粮的一段。   此时河水已经被夕阳染红,河面上倒映着太阳,有一份悲壮。   陈蒲突然想起一歌,轻声的唱了起来。   “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   攒着是因为想写成歌;   让人轻轻地唱着,淡淡地记着;   就算终于忘了,也值了;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侥幸汇成河;   然后我俩各自一端;   望着大河弯弯,终于敢放胆;   嘻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也许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就快要老了;   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   因为不安而频频回;   无知地索求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个山丘;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越过山丘,才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唤不回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我没有刻意隐藏,也无意让你感伤;   多少次我们无醉不欢;   咒骂人生太短,唏嘘相见恨晚;   让女人把妆哭花了,也不管   遗憾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就已经老了;   尽力却仍不明白;   身边的年轻人;   给自己随便找个理由;   向情/爱的挑逗,命运的左右;   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   前世的歌,沧桑的歌,李宗盛的。   陈蒲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爬山的人,那个向命运不自量力还手的傻蛋,那个在追求中迷失自己的蠢货!   一口闷气堵在心口。   我不要投降!我不要屈服!   敌人的强大,命运的强大,人生的苦难。   你们虽然厉害,但,我选择坚强!   抽出宝剑,陈蒲闭上眼睛,胸中的悲痛与不服输的豪情壮志碰撞!体内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奔腾。   一剑,再一剑,接着还有一剑!   越来越快!没有任何保留!陈蒲闭着眼睛感受着空气的流动,感受缓缓飘落的树叶。   不仅仅是快,还保持着剑身的韧性。   回味着项庄的剑法,还有他的步伐的动作,闭着眼睛的陈蒲,活动幅度越来大,最后变成了奔跑,潇洒的挥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剑招。   当他睁开眼睛,面前有无数的树枝,以及被斩断的树叶。   陈蒲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终于创造出自己的剑法了!   遇到的压力越大,反击也会越的凌厉!这是他在面对无数困难之后得到的人生体验,不向命运屈服,永不放弃,永不言败!   你可以打败我!但我不会趴下!更不会跪下!我随时会反击,永不言弃!   不过饿了一天的陈蒲,在精神完全放松之时,彻底的晕倒了!   他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大,饿晕了……   黑蝎子带着大军,一路向着粟县赶来,然而还是晚了!   十万秦军纷纷逃亡到临济一线,剩下的几万人在王铎的带领下,准备悄悄的潜逃回关中!   他不跑路不行!这次粮草多半被毁,他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简单来说,就是被对手打了一个时间差,打了一个信息不对称的典型败仗。   楚军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们硬拼,人家最开始就是冲着粟县的粮仓去的。   没有了军粮,章邯手下三十万秦军充沛的兵力就会变成致命的缺陷。   丢失军粮的责任,总要有替罪羊,王铎想不出章邯放过他的理由,哪怕是最荒谬最可笑的理由,连一个都找不到。   带人回关中,然后遣散大军,甚至自立为王,干翻那群尸位素餐的朝中大臣,甚至……   王铎的心火热起来,任何死忠,到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都会产生别样的心思。   连行装都来不及收拾,王铎带着这支大军,根本就没有走多远,就被秦军最精锐的黑蝎军所拦住。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这并不是去战场的方向,而是回关中的。”手下亲兵已经控制了王铎,黑蝎子从来就不把自己不能控制的军队当作友军,哪怕他们是秦军,甚至同为章邯帐下。   他不会信任来历不明的人,这也是黑蝎子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黑蝎子,你这是造反,章邯将军通知我回去驰援关中,耽误了行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王铎声色俱厉的谴责黑蝎子,但对方是从波黑战争过来的杀神,什么狡诈角色没见过?王铎的睁眼说瞎话根本就没有骗过他。   “把实际情况告诉我,我现在可以饶你一命。”黑蝎子死死的盯着王铎,如同一头最凶猛的野兽。   想着黑蝎子的凶名,王铎哪里有胆子敢造次!   于是他把楚军怎么袭击桑固,怎么混进城烧毁粮食,点燃狼烟,怎么利用信息的不对称,骗取各地秦军烧毁粮草最后从容撤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黑蝎子说了。   黑蝎子手下的几个将领面面相觑,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尼玛见过坑爹的,没见过这么坑爹的!没粮草了,咱们还打个屁啊,干脆跟楚军投降算了。   “来人啊,将这位王将军带下去。让他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打仗的!!”黑蝎子一脸的自信,大手一挥,王铎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被人拎着走远了。   在黑蝎子面前,他确实没什么好不服气的,对方全方位碾压自己。   “你们几个,把那些大军整编一下,挑选看得上的,其他的打去粟县,让他们自生自灭,我这里只要精锐,不要垃圾。”冷酷的命令,然而那两名副将却丝毫不怀疑黑蝎子的话,二话不说就领命而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大军就地扎营,黑蝎子一个人在帐篷里反复的查看地图。虽然在大军面前没有露出一丝的惧色,但实际上他知道,这次事情真的大条了。   “你过来,我有事让你去办!”门口的传令兵被黑蝎子叫到帐篷里。   “黑将军,有什么吩咐?”传令兵的表情异常的严肃和尊敬,完全自真心,而非对方是将军。   “现在有件紧急的事情,你马上去临济一线,通知章邯大将军,一定要退守濮阳,濮阳一定不能丢,切记切记。”传令兵一脸惊诧的看着黑蝎子。   我的乖乖啊,那可是章邯啊,秦军最高统帅!你居然指挥他打仗,果然不是我们这样的罗罗比得上的。   虽然想法很多,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立刻转身就走。   “这一次,看来是真正的考验了,但是,我是猛虎,可不是绵羊。”虽然情势严峻,但黑蝎子并不担心,他的心脏比任何人都要打,刀口舔血只是日常而已。   我不能输,我更不会输!这次,正好让我痛快的打一场!黑蝎子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这又是一次表现的机会,这又是一次命运的考验。   勇敢者的游戏,黑蝎子一向都是无所畏惧。   夜渐渐深沉下来,他那孤独的影子在油灯下拉得好长,他正在构思此次打败楚军的办法。   同一个时刻,陈蒲被一阵香味惊醒了,这是一个车队,马车里似乎装了不少东西。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给自己递来一碗稀粥。   “你受伤了吗?大夫说你没大碍,起来吃一点东西吧。”说话的声音更熟悉,陈蒲终于想起来,这个女人就是吕雉,刘季的合法老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吕后。   “还真是缘分啊,这次是你救我,咱俩扯平了啊。”陈蒲不懂声色的与吕雉保持了一点距离。   吕雉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刻她正沉浸在重逢的欢乐之中。   陈蒲不仅吃完了那碗粥,而且又吃了几个饼才停下来,他确实饿坏了。   “对了,这一带实际上还是相当的危险,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陈蒲好奇的问道,对方明显就不是故意来找他的,只能说是偶遇。   “我回娘家准备了点东西,打算回胡陵招兵买马,为刘季重整旗鼓。”此时吕雉似乎已经不去提她和刘季的关系现在是多么不好了。    第六十二章 旭日东升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返回的途中吕雉再次遇到自己动心的那个男人,心情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简直兴奋得如同回到自己的少女时代。   “没什么,我在想一些事情。”很显然对方没有谈话的兴致,语气虽然没有不礼貌,但也是十分的平淡。   其实陈蒲一直是在思考自己刚刚想出来的剑招,怎样才能威力更大一些,心思自然就不在吕雉身上。   连队伍里的大美女虞姬都没有发现,简直瞎了狗眼。   吕雉发现虽然只是过了几天,但这个男人的气质就和之前非常不同。   原来的淡然之中,多了几分坚定。   从容之中多了几分沧桑,那双眼睛好像已经看透了世间的悲欢。   吕雉快要被那双眼睛迷住了。   要是能和他一夕承欢,就是少活十年也愿意啊!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周围到处都是自己家的仆人,还有虞姬和她那边四个家将。自己和陈蒲两人在一边说话,也没有谁注意到他们。   吕雉最终还是决定转移一下话题,陈蒲是楚军的将领,谈军务上的事情,他可能会比较了解,也比较能说得上话。   她不是一个爱说话的女人,但也要分对象!陈蒲不想说话,那只能由她来找话题。   “陈蒲,你也是楚军的一员,你觉得这次秦楚决战,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吕雉慢悠悠的从嘴里问出这个问题来。   陈蒲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你果然会如此”的表情。   吕雉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她在等着陈蒲的回答,她也想知道陈蒲除了武艺以外,行军打仗的能力如何,对局势的判断如何。   这年头,纯粹的武夫是没什么前途的,看不清局势的人,只能沦为走狗,顶多是厉害点的走狗。   不会比刘季混得更好了。   “胜负各半吧。双方都有机会,就看谁能够抓住。”陈蒲仿佛自己不是楚军的人,说话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让吕雉有一些不可理解。   难道你不希望楚军会赢?你对这场决战都没有信心?   “你可能不理解。秦军人多,而且精兵更多,势力更大,现在已经包围了楚军的主力。”   “这么说项梁不是输定了?”吕雉的眼神有一些紧张,毕竟刘季现在还在楚军之中,秦军如果胜了,他们这些绝对都没好果子吃。   “前一天,我已经带人,烧毁了秦军的粮仓,章邯在荥阳以东,黄河两岸,已经没有粮食了,他还拿什么支撑下去?”   晴天霹雳!!   难以置信!!   “你,你是在说真的吗?”吕雉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么困难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就算什么都不懂,吕雉也知道秦军主帅章邯不是泛泛之辈,不会把秦军大营的粮草当做儿戏。   要破坏秦军的补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结果轻描淡写的从陈蒲的嘴里说出来了,只能用不可思议的奇迹来形容。   就好比大家都说双色球一等奖是如何如何难中,一个其貌不扬的人随手抽一个就是一等奖一样。   “确实是这样,现在就看谁的耐力久,谁更小心一些,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没有任何装*的意思,陈蒲依然是一脸的平静,他的心思始终都是在自己刚刚创造的剑法上面。   但吕雉就不这么想了。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他似乎对秦军和楚军的胜利都毫不在意,那他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不得不说,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越来越有兴趣,想知道这个男人的一切的时候,就是她彻底沦陷的时候。   吕雉痴迷的看着陈蒲的侧脸,对方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满月,眼神深邃。   吕雉的心不争气的狂跳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面对心爱的情郎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想不想看我舞剑?”陈蒲已经想通了自己的感悟,突然想试验一下效果如何,现在正好也有一个观众。   “好,好啊。”吕雉已经傻掉了,眼睛无法从陈蒲的身上移开,只觉得这个男人是那样的帅气,淡定,从容,优雅。   刘季根本比不上,一百个刘季都比不上人家一个脚趾头!!当初为什么自己瞎了眼!   如果我还未婚,就算现在三十出头,也不是没有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心中又鼓起对刘季的恨意。   你耽误了我多少的青春,害我浪费了多少机会!   没有你的话,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会遇到自己唯一心仪的人,连追求的勇气都兴不起吗?   在吕雉心里不断的埋怨和咒骂刘季的时候,陈蒲已经拔出佩剑,站到离吕雉几十步开外的地方。   虽然没有乐曲,但吕雉却觉得对方似乎是在跳舞一样。   不,严格来说不仅仅是跳舞,她似乎都能感到空气中凌厉的剑气,还有杀气!   并没有女人那样的柔美,也没有粗鲁汉子那么生硬。剑的招式柔中带刚,看上去简单,后续的招式却又延绵不绝。   势大力沉的最后一击!仿佛带着无穷的力量!   这招式中带着陈蒲对不公命运的控诉,带着永远不会屈服的内心呐喊,石破惊天,无可阻挡!   碗口粗的大树被直接斩断,让一边的吕雉目瞪口呆!   看来那一天陈蒲救自己的时候还是在保存实力,当时他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远比不上现在。这是一个完全不会武艺的局外人,最直观的感受!   可能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天气确实变冷了,吕雉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陈蒲走过来,非常绅士的给她披上自己的披风。   柔情蜜意的看着陈蒲,却得不到对方回应的目光,吕雉的心里十分苦恼,却又是毫无办法。   夜色渐渐深沉,陈蒲一个人在河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背影是那样的孤独,孤独到吕雉不忍心去打扰他。   第二天清晨,一轮朝阳缓缓升起。陈蒲和吕雉那边是什么情形先不说。临济一线的战局,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刘季!带着人,跟着我,冲阵!”项羽的话还是那样简短,他依然不愿意和刘季说话。   但刘季在关键时刻的坚守原则,抵制宋义和楚怀王的引诱,得到了他的尊敬。   再怎么看不起,至少不会表现在明面上了,对方至少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战友,而非一个墙头草的小人!   楚军这么大的动作,来到临济,不顾敌众我寡,强行要打通项梁被围的包围圈,秦军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察觉?   章平早早的通知了章邯,章邯撑着生病的身体,在最短的时间里作出正确的应对。   集结所有的机动兵力,和楚军打一场硬碰硬的正面战!   现在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任何回避的空间。项梁等人的楚军暂时吃不掉,新的援军又来了,如果不能击退援军,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自从出函谷关以后,纵横捭阖的章邯,如何肯放弃彻底消灭楚军的机会?   这个项梁,这个楚军,不是疥癣之疾,而是心腹大患啊!   他现在还没成长起来,楚军也还没有成长起来,一旦他们磨合完毕,久经战阵,自己还制不制得住他们,那可就真要打一个问号了。   集结了所有能够集结的部队,除了包围项梁他们的那些秦军以外,所有人,包括伙夫,全部都披挂上阵。   章邯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何况这次他们在兵力上有着绝对的优势。   正如章邯预料的那样,刘季也看出来了,秦国大军一眼看不到边,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但是没办法!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悄悄逃走慢慢等死,一个是小概率求活的赌一把,赢了功名利禄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在话下。输了也没什么,丢一条命而已。   他玛的,以后一定要找个能打的,自己再也不冲锋陷阵了,这哪里是在打仗,完全就是在玩命!   刘季心里把项羽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这个二愣子,完全是拉自己跳火坑!   不过想想也就平衡了。从自己起家开始,就是在玩命,各种被吊打!   “大哥,等会我一定护你周全!”夏侯婴在刘季身边悄悄的说道。   刘季感动的看了夏侯婴一眼,关键时刻,还真是老兄弟靠得住。   双方大军已经集结列阵完毕,这里不会有黑蝎子打出的那些诡异而神奇的伏击,这里平坦的地形也不允许。   这是考验军队真正实力的时候,这是考验将领真正胆魄的时候,这里没有人能逃得掉,如同两个人上了角斗场。   章邯一边咳嗽,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楚军。这场战斗他只需观看即可,并不想需要真正上场厮杀。   他其实还有退路,那便是北边的濮阳,濮阳背靠黄河,补给便利,地位重要,是自己的大军和北方王离大军联系的纽带。   濮阳不丢,自己的退路就没有断掉,来自河北的补给就不会断掉。那王离与赵国的战斗中,秦军也是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正在这时,两军已经接触上了,战斗一开始就出乎章邯的预料!   楚军冲在最前面的一员小将,身材魁梧,完全是无法阻挡!   一杆楚戟挥舞得虎虎生风,先是直刺向对面的一员秦军校尉,这名秦军校尉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兵器贯穿,那名小将把楚戟一甩,兵器上的尸体就飞了出去,压倒了好几个秦军。   力大如斯!简直不敢相信!   “冲在最前面那个穿银甲的小将叫什么名字?”章邯虚弱的问章平,他的病情还是很严重,这才披挂上阵一会,就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大帅,打听清楚了,此人乃是项羽,项梁的亲侄子。”章平悄悄的在章邯的耳边说道,这也是章邯的习惯,他凡事都注意保密,已经深入骨髓,最讨厌手下的人汇报军情时大声说话。   无意中增大了情报泄露的风险。   “叫人故意放开一条路,让他杀进来,靠近我的大帐。然后从左右两路夹击他带的队伍!”章邯的声音虽小,却是杀气腾腾的。   章邯在秦朝的战场上活跃了不知道多少年,自信看人的眼光极准!   这个项羽,今后绝对是一员不可多得,甚至勇冠三军的悍将。   作为他的对手,章邯必须收起自己的欣赏之情,然后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彻底的将其扼杀。   一下没子没看,项羽已经前出,硬生生的从秦军中杀出一条血路。一招势大力沉的横扫,就有好几名秦军倒地,楚戟翻转,挥动,不断的收割人命。   两边的冷箭不断的朝着项羽,他总是能避开要害部位,其他的S到身上像是没事一样,分分钟就被拔出来。   这是一部恐怖的杀人机器!   秦军的锐气被项羽挫伤,前方的士卒已经不愿意和暴走的项羽硬拼。   中国古代兵法粗略的分,有智战派、勇战派、略战派、谋战派,其中章邯可以算得上是略战派的代表人物,而项羽,就是勇战派的绝对第一人。   靠着个人的武力,突破敌军的防线。通过自己的勇武,给部下无比的信心和勇气。能最大程度的调动自己部下的士气,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   现在项羽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但很显然他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在后面的刘季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尼玛这也可以?秦军该不会是故意放水吧?   项羽在前面杀得爽,刘季他们可就惨了!   秦军已经放弃攻击项羽,只是将他慢慢地引诱到章邯的中军大帐,而分出大军打击楚军后面的侧翼,正好是刘季的队伍首当其冲!   “大哥,这有点不对劲啊!秦军怎么都朝着这边过来了啊,兄弟们扛不住了,怎么办?”   夏侯婴的声音很焦急,他是刘季的亲兵队长,保卫着刘季的安全,但现在自己手下的人死伤惨重,然而秦军完全是把苗头瞅准了这里,要置他们于死地。   刘季回望四周,灌婴和樊哙都已经受伤,就剩下周勃和曹参在支撑着,但也是节节败退。很明显的,秦军也发现楚军并不是人人奋勇,比如在这里,就有个软柿子。   看着越来越多的秦军,身边越来越少的自己人,刘季万念俱灰。   尼玛的,果然是被项羽这厮给坑了!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突然刘季从马上跌倒在地上,原来是几名秦军已经杀到了身边。    第六十三章 男儿无所畏惧   刘季非常倒霉,一眼就被几个配合良好的秦军给盯上了。   他的衣服并不显眼,但骑着高头大马的,又岂会是一般的小罗罗?   小人物的眼光有时候并不比大人物差,他们在险恶的底层厮混着,至今还活着,自然不仅仅是运气。   四周的楚军,似乎都在隐隐保护这个人,一定是一条大鱼!   其中一个比较健壮的秦军士卒看准了空档,兵戈正好斩在马腿上!   刘季瞬间就坠马,摔得七零八落的,全身是泥,眼睛冒金星。   还好这周围并没有大量的士兵冲锋,否则刘季很有可能被自己人或者秦军踩死!   夏侯婴一看刘季坠马,立刻杀奔过来,瞬间将这几名秦军中的一个斩,又逼退了其他几人,好歹是让刘季暂时脱离了危险。   但情况并不乐观!不断有秦军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这里是楚军中最薄弱的地方。   正在危难时刻,一员穿着银甲的小将冲破秦军的包围,将周围的敌人全部杀散了,威武异常,有如天神下凡,周边的秦军没有一个人是一合之敌。   硬生生的杀出一片无人区域,不敢想象这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   夏侯婴和曹参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这个小将正是项羽!不,现在如果还有谁把他当做小将看待的话,那就真的是睁眼瞎了!   “刘季!跟上我,伐无道,诛暴秦,一往无前!”项羽扔掉楚戟,拔出宝剑,对着天空咆哮。   这话似乎不是在和刘季说!而是在和苍天说!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多少楚国人的信念在这一刻汇聚!汇聚到项羽身上,他的气势无可匹敌,他的身影无法直视。   “杀!一往无前!”项羽继续往前冲,在解救了刘季之后,就带着兵马继续冲击章邯的本部大营。   身后的楚军士气大振!疯狂的跟着项羽一起冲杀!   一滴泪水顺着刘季的眼睛流下来!接着又是一滴!他没有哭,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男人!真男人!我刘季一直以来都是个懦夫,始皇帝在的时候在县里委曲求全,起兵以后又是各种被吊打,甚至投靠项梁作为部下,失去自主性。   我何时才能像项羽一样,做一回真男人,做一回真汉子!   “大哥……”夏侯婴好心的去扶刘季,没想到对方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异常冷硬的说道:“不需要人扶着,我自己会起来。我们跟着项羽一起冲,今天,要么赢,要么死!”   夏侯婴愣住了,刘季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哪怕是在芒砀山起义的时候,也没有像此刻这样严肃过。   刘季骑上夏侯婴的马,抽出佩剑,指着前方怒吼道:“大军跟着项羽将军向前,有后退不前者,定斩不饶!”   他手下兄弟的面色各不相同,但最后都变得凝重,带着手下人一起跟着刘季向前……   战局逐渐向着楚军倾斜,秦军的士气越的低落,只是还没有崩溃而已。   楚军现在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项羽!   只要项羽不倒下,楚军士卒们就相信自己不会倒下。有时候人的信念真的不能小看。现在的楚军处于不可阻挡的状态,对面的秦军已经开始打得畏畏尾,不敢和项羽的兵锋硬拼。   “章平,传我军令,放弃临济,向北方的濮阳撤退。”章邯看着前方的战局,默默无语,最后从嘴里蹦出这样一句话。   “大哥,这里可是被围着几万楚军呢,咱们一退,这……”章平此刻已经顾不得上下尊卑了,这一退,意味着全面失败,前面的布置都成为了无用功。   现在大军并未伤筋动骨的,为什么要放弃大好局势呢?   “无需多言,将大军分为两队,交替掩护撤退,始终与项羽的大军保持接触,适当反击,快去,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章邯的语气有一些焦急,这还是出函谷关以来的第一次!   章平没办法否定章邯的决定,只得下令大军后撤。   章邯是秦军主力的灵魂人物,他只要在,能指挥,这支大军就是如臂指使。   这是长期以来树立的威望,这也是一直以来打胜仗给士兵们带来的信念。   很快,包围项梁楚军的秦军士兵开始汇聚,集结,在包围圈里的楚军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凝聚成一股,配合着与项羽作战的那部分秦军,交替撤退。   这一招打在了楚军的痛处!人的精神再怎么激,也是会有限度的。经过长时间的冲阵,项羽的大军已经是疲惫不堪,刘季手下,包括他自己,更是人人带伤。   正当项羽想要继续追击的时候,半路上突然涌出一股生力军!直接将项羽的前锋杀散!   猝不及防,项羽还吃了一点小亏!   “项羽,我乃是秦军大将涉间,奉赢瑶公主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涉间对着项羽拱了拱手。项羽看着章邯的败军扬长而去,无可奈何!   这支秦军突然杀到,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大军已经是疲惫不堪,叔父项梁的楚军主力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没什么战斗力,需要时间恢复。   假如自己这一支大军失败,整个局面会被章邯继续扭转,到时候楚军已经没有生力军,彻底完蛋!   似乎是得到了吩咐,涉间并不与项羽的大军纠缠,只是十分警惕的缓缓后撤,项羽也没有人带军追击,秦军和楚军就这样脱离了接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季毫无形象的就这样坐在地上,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手下的那些兄弟,夏侯婴,樊哙,周勃,卢绾等人,都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一起哈哈傻笑!   “赢了,兄弟们,咱们居然赢了啊,哈哈哈,以后要什么有什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爽快啊!”刘季突然站起来,在那里手舞足蹈,仰头大叫。   泥腿子做派无疑,没有一点贵族气息。   但他手下那些兄弟吃他那一套,他们都开心极了!   内心的疯狂喜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就好比倾家荡产去赌博,结果赢回来亿万家财,就是那种兴奋感!可以让人几天几夜都不眠不休!   秦军撤掉了包围,项羽和项梁他们,自然是汇合在一起,叔侄两人见面,不胜感慨。项梁身后的范增,眼中露出了赞赏的光芒,脸上的表情很神秘,似乎并不仅仅是喜悦,还有一些别的意味。   被包围的楚军各个都是一脸轻松,劫后余生的庆幸、   楚军选出尚有体力的士卒,开始在临济安营扎寨,先整军然后再伺机北上濮阳,打通黄河以北赵国的联系。   此战虽然死人并不算多,但项羽已经不是无名之辈,临济之战之后,已经开始声名大噪。   用一句诗形容,那便是:天下无人不识君。   “陈蒲,你觉得最让你不能割舍的是什么东西呢?”在回到胡陵的路上,吕雉像是年轻了十岁一样,拉着陈蒲聊天。   心思沉重的陈蒲,并未注意到,队伍里有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丽女子,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人往往不能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往往会随波逐流,你内心坚持的是什么,你需要的是什么,其实正是得不到的东西,或者是得到又失去的东西。人在意的,并不是那件东西,而是追梦的过程。”   似是而非,却感觉隐隐有着深刻的道理,这是需要人生感悟才能说出的话。   吕雉并非三岁小孩,她直觉上觉得陈蒲和其他的男人很不一样,樊哙,夏侯婴,周勃,曹参,萧何,等等,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和陈蒲相像,他就是这里的一个异类。   怎么说呢?一个男人很容易看出他需要的是什么,或者是帝王将相,或者是荣归故里,或者是归隐田园。然而吕雉看不出陈蒲想要什么,当然,这里是说的真正想要的东西。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气喘吁吁的人,那人眼睛似乎十分的好,而且似乎认识陈蒲,老远就在招手。   吕雉现这人似乎是陈蒲的朋友,最少也是熟人,便没有叫家将去戒备,等走近一看,陈蒲大吃一惊。   这人竟然是白辉!   陈蒲赶紧走上前去扶起他。   “蒲将军,大事不妙!现在宋义来到军营之中,还带了三万健卒!升了你和韩信的官,要接管楚军的指挥权!”白辉喘着气,断断续续说完了楚军大营里生的事情。   尼玛!宋义这厮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   劳资好不容易把楚军的颓势扭转了一点点,这家伙又在这里瞎折腾。   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白痴!   陈蒲面上保持着平静,心里却是把宋义从头骂到脚。   这家伙应该是蓄谋已久的了。   众人等白辉缓过气来,听他缓缓诉说,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军胜利归来没多久,宋义就带着三万大军,趁着众人不备,“控制”了军营,当然,名义上是接管,不会说的那么露骨,但性质是一样的。   接下来就是楚王熊心的封赏,韩信为正式的将军,统兵三万,陈蒲英布为次将军,统兵两万。   “那钟离昧呢?”陈蒲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刻。   “钟离昧被宋义解除了兵权,被韩信力保,现在在账下做一个偏将,实际上一个人指挥不动。”白辉悻悻的说道。   “辛追让我沿着这条路来找你,让你务必要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回去了,直接去临济找项梁吧,如果还能找到的话。”很明显项羽大胜秦军的事情还没有传到楚军的大本营里面,被宋义钻了空子。   “韩信呢?韩信怎么说?”   “韩信接受了楚王的任命,什么也没说!”想起这个韩信,白辉一肚子气。   虽然项梁在他心里也不是个东西,但至少人家在前面打生打死,浴血奋战,哪有像宋义这样,背后捅刀子占便宜。   典型的无耻小人!   “韩信他什么都没说啊。”陈蒲并未表现出气愤的表情,反而是若有所思。   韩信这家伙大概是以前太穷太苦了,太想要达了,犯下这种*********别看现在宋义器重,以后就算是得势,也会收拾韩信的。   更别说项梁的楚军现在失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干嘛要那么早的上宋义的船呢?   “蒲将军,你回去吗?我感觉,你回去如果不听宋义的,他可能不会心慈手软啊。”白辉忧心忡忡的劝阻陈蒲说道。   “无妨,是男人就不能退缩,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陈蒲淡淡的挥挥手,对白辉的警告毫不在意。   队伍里那个男扮女装的美女,眼中露出兴奋的神采,但是却把目光看向吕雉。   很显然带着财物的吕雉才是队伍的主心骨。   “陈蒲,我跟你一起去,我夫君和项梁的侄儿项羽在一起,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吕雉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事情生得太突然了!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前一天听陈蒲说,感觉楚军还是很有希望会赢得这场战争的,没想到真正的敌人却是来自身后。   陈蒲用欣赏的眼光看了吕雉一眼。这个女人的政治嗅觉几乎是天生的,她可以本能的选择对她最有利的情况。   “白辉,拜托你一件事,请到临济一下去看看项梁大军的情况,如果解除了秦军的围困,请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对了,还有项羽。虽然这很艰难,但相信你没问题的。”   白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因为他实在是不看好项梁的结局,说不定到那里去就是铺天盖地的秦军。   “我现在只能拜托你,天下人的安危,可以说在你一个人手上,宋义这么胡来,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祸害,你就是救世主,这是在干轰轰烈烈的大事业!”陈蒲不动声色的给了白辉一顶帽子,一顶他无法拒绝的高帽子。   “大哥,你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陈蒲回头对吕雉问道:“刘夫人,你有竹简吗?我要给项梁将军写一封信。”   吕雉微微皱眉,并不喜欢他嘴里刘夫人那个称谓,但还是点点头,吩咐下人准备了好陈蒲需要的东西。   片刻之后,陈蒲郑重的把竹简交给白辉,用力的拍打了他的肩膀,眼神肃穆。   白辉也严肃的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吕雉,未被认出是女子的虞姬,还有诸位家将奴仆全部动容,各怀心思,但都知道目前要有严峻的状况了。    第六十四章 天地豪情   大帐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章平寸步不离的守在章邯的身边。   项羽的凌厉反击,不要命的打法,如果不是章邯的及时应对,秦军士气绝对会崩盘!因为没有一个人挡得住项羽!   撤退得晚了,很多人就会撤不出来,将撤退撤成溃败!   沙场多年的章邯知道,一支军队,其战斗力强悍的标志,不是进攻如何犀利,而是撤退的时候,还能保持战斗力,退而不乱。   章邯自信自己指挥这支军队,能做到这一点,但换了别人,可就难说了。比如章平就没有这个眼力。   在之后的撤退中又是骑马又是指挥,消耗了不少体力!章邯全凭着一口气在支撑,一旦大军安定下来,章邯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的年纪已经不算小,在战场上多年,大伤没有,小伤不断,已经透支了他的健康。   刚刚好一点的病情又加重了,甚至还吐血了!   秦军与楚军脱离了之后,章邯回到营帐就陷入了昏迷,半夜高烧,咳嗽个不停,完全无法指挥作战!   章平心急如焚,但却不能把消息散播出去,否则绝对会坏事!   章邯是这几十万大军的主心骨,他身体抱恙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最后发现真的是病倒了无法指挥,在现在与楚军对峙的高压下,大军还能不能支持,那几乎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君不见昔日赵王偏信郭开馋言,杀掉大将李牧,赵国顷刻间土崩瓦解么?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名将对古代军队的影响!因人而生,因人而灭。   赵高若是不搞掉李由,陈蒲烧粮仓的计划没有一丝的可能会成功。   “将军,营帐外涉间将军求见!”传令兵在门口喊道。   “你让他明天……”章平的话还没说完,章邯睁开眼睛一把抓住章平的手,摇摇头。   那意思分明是让对方进来!   大哥啊,你都病成这样子,还打算处理军务吗?你究竟要命不要啊!   没办法劝说,章平只好默默的走出大帐,让涉间进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章邯要和涉间商量的事情,肯定是不希望他知道的,从刚才章邯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我也是只能尽人事啊。”章平成为了章邯的副手,却越来越觉得他大哥能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   秦国的崩坏是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的,几乎没有任何逆转的可能,明眼人全都看得到。   要说哪个问题致命,每个问题都致命。要说敌人强大,哪个敌人都不弱。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敌人。   现在章邯以及手下的秦军,都是因为各种缘由在支撑着。   现在是外有项梁,内有赵高,前有虎后有狼,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涉间进入大帐,走到章邯的身边,恭敬的行礼道:“章邯大帅,您辛苦了,赢瑶公主特意让我送来特效药,助您一臂之力。”   “快,快…快给我。”章邯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急切。   涉间直接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几颗白色的药丸,把一颗直接送到章邯嘴里。   老秦人做事讲究直截了当,弯弯道道的不是他们的习惯。秦国的著名谋士,宰辅,历来不是秦人,老实说,秦人也干不好这活。   不可思议!立竿见影!   刚才还病的说不出话的章邯一口气坐起来,一把抢过涉间手里的药丸,一口气全部吃掉!没有任何的犹豫与停留!   “章将军,是药三分毒,您这一下吃这么多,那……”涉间脸上忧心忡忡,秦瑶临行前特意吩咐,这种药丸一次只能吃一粒,吃多了是会有一些后果的,至于后果是什么,秦瑶并没有明说。   面色出现不正常的嫣红,但眼睛却突然变得无比锐利,章邯掀开被子,穿上了便服,披好了披风,已经端坐于书案前,哪里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大人那,这药一次吃多了,只怕会折寿的。”涉间好心的劝阻道,他没学过医,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当然,这也是马后炮,就算事先说了,相信章邯一样会这么做。   违背自然规律的东西,必然有其严重的危害性,只是你认不认识得到的问题。   “哈哈,我大秦男儿,还怕少几年的寿命?你见过哪个在战场上纵横的将军不是马革裹尸的?你以为我还能活到寿终正寝吗?没这几个药丸,我根本就活不到下个月。马上楚军就会破阵!”   涉间无话可说!因为章邯是说的实话!   别看史书记载,秦军破赵,斩首多少,破韩,斩首多少,破楚,斩首多少,好像很牛*轰轰的。   那些人头都是秦军将士在前线杀出来的,对方虽然死的更多,但自己这边也是伤亡惨重!   涉间将门出身,父亲,爷爷,祖父,家里几乎所有上战场的,几乎都是先后死于非命!没有任何的意外。   章邯也看得很开!按现在的情形,他迟早会死,只是看是什么时候,怎么死而已。那么多被秦军杀死的义军,还有他们的相亲父老,这些还不清的帐,全部都要算在他头上。   虽然没有一个人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赢瑶公主还有这种药吗?能不能多给我一点以防万一?”章邯眼巴巴的看着涉间问到。   章邯不敢保证自己的身体以后不出状况,留着有备无患!   十分不情愿的从布袋里拿出仅剩下的一颗,涉间为难的说道:“章将军,看在一同为大秦出力的份上,我把自己这颗留给你了,希望你别辜负赢瑶公主的一番心意啊。”   “我章某人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定然不会辜负公主所托,我在一天,秦国就不会倒下。”章邯对着涉间恭敬的抱拳行礼。   “对了,赢瑶公主好久都没有消息了,她现在在谋划着什么?”章邯好奇的问道。他是一个传统的武将,效忠的是大秦皇室,自然也是忠于赢瑶公主的。   黑蝎子大破齐军,秦瑶的功劳至少是排第二,甚至可以排第一。   这次与楚军对峙,前期的胜利,全是靠了秦瑶的先行布置和情报支持,每一次都走在对手前面,每一次都能正确的预料对方的动静。   章邯很希望能在现在这样决定胜负的时刻,得到秦瑶的情报支援。   涉间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嘿,赢瑶公主还能谋划什么?谋划着怎么等着那个神秘男人到咸阳迎娶她呗!   涉间觉得秦瑶真要把大秦皇室的脸都丢尽。   在赣江边那个美丽的夜晚,陈蒲褪去秦瑶所有的衣衫,伏在她胸口不断的亲吻,被涉间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随便就扑倒,颠鸾倒凤,居然在野地里做那样的事情,欢快的叫声几里外都听得到。   但是他没法说!对方毕竟只是个女人!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喜欢在哪里亲热,甚至怀上别人的野种,那都是她的自由。她是大秦公主。她曾经全心全意的对抗六国诸侯的大军,这就已经无可指摘。   秦瑶最后把有特效的药给涉间,让他在关键时刻去给章邯救场,已经是仁至义尽。   都指望一个女人出头,你们这些男人都死绝了吗?大男子主义的涉间,怎么也说不出指责秦瑶的话。   当然,如果她不跟那个神秘男人勾搭成J,就更让人尊敬了。   涉间之前仔细的想过,这药,很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给的。不然大秦皇室出身,没有特殊历练的秦瑶,又怎么可能拿出惊世骇俗的特效药呢?   其实那些药丸正是轻音给陈蒲的,陈蒲心疼秦瑶,就顺手给了一些,哪知道秦瑶全部都拿来给章邯了。   就算嘴上再怎么说只要当陈蒲的女人其他的就无所谓,事实也确实会是这样。但当她没有要二选一的压力时,秦瑶的心是向着哪边,这是不言自明的。   秦瑶怎么样都是流淌着嬴政的血Y,如果有一丝可能,她又怎么会放弃秦国呢?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涉间对章邯说道:“大军每日厮杀,血流成河,赢瑶公主女流之辈,不堪重负,决定回咸阳休养,最后让我带大军前来支援,在您帐下听命。”   涉间不动声色的帮秦瑶圆了谎,若是他在微山湖水寨里看到秦瑶和陈蒲两人是如何沉浸在男女之间的快乐中不能自拔,两人的身体几乎就没分开过,他很可能会愤怒的去找陈蒲的场子。   秦瑶和陈蒲做的那些事情,让涉间在世间找不到比她更随便的女人了,形象会彻底崩坏。   还好这些事情没被他看见。   章邯沉吟了片刻,说实话他不是很相信涉间的理由,俗话说慈不掌兵,作为一军统帅,绝对都是心狠手辣之辈,甚至杀人如麻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你居然说赢瑶公主不堪重负?当我是智障吗?   但是章邯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毕竟军务要紧,没有时间去纠结秦瑶的事情。   就算秦瑶撂挑子不干,他也没什么话好讲,至少现在没办法,更何况对方还厚道的给了自己几万生力军。   “涉间将军,现在有件很紧急的事情,你能否带着部分大军,到濮阳对岸去保障秦军的后勤呢?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秦军在粟县的后勤线,已经很难说是安全了,从黄河以北运粮,保证大军粮草供应,刻不容缓!”   章邯用力的拍了下涉间的肩膀说道:“这个任务异常的重要,关系到全局的胜负,还请涉间将军莫要推辞啊。”   濮阳原本是不靠着黄河的,只是在黄河的支流濮水边上。公元前602前后,由于黄河大改道流经濮阳,给这里带来水利之便。这一时期人们用桔槔提水灌田,农业生产水平大幅度提高。农业的发展带动了纺织、皮革、竹木、冶铸等手工业的进步,促进了商业兴旺,涌现出一批城镇。   随之而来的便是思想和文化的繁荣,这里成为了一块人才的宝库。   仅已知的濮阳人就有在楚国实行过变革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吴起。   孔子的徒弟,儒商子贡。   在秦国实行变法的改革家商鞅、奇货可居的政治家吕不韦、将连横之术发扬光大的外交家张仪等。   这是秦国在黄河以南的重镇!这是阻止楚军攻略河北,与赵国相呼应的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容有失!   章邯的策略,就是让涉间去负责北方的粮道,而自己拼命守住濮阳,然后伺机反击。   秦军的打算,项梁绝对想得到,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办法阻止章邯的一步步行动。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你要破解,那只能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把章邯打成狗就完事了。   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年纪较大又比较正直的涉间自然不会去反对这样的意见,当天他就拿着章邯的军令,离开了队伍,四处去准备渡河的船只。准备运粮的事宜。   而章邯的大军,撤退得很缓慢,几乎是步步为营。楚军只是派的小部队监视,摸清秦军的动向,短期内,似乎并不打算攻打秦军。   过了几日,从粟县逃走的秦军,一路辗转,终于找到了章邯的大军,当然,有些人不幸的遇到了巡视的楚军斥候,被项梁的大军给随手灭掉了。   “好了,你们退下吧,这次粮仓被毁的罪责,我暂时不追究,希望你们能戴罪立功!”章邯面色严肃的对这些逃回来的败军领头的人说道。   但握的发白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和愤怒,还有最后一丝侥幸破灭的哀伤。   不出任何意外的,果然粟县出事了!秦军在黄河以南的支撑点已经丧失!   他突然发现黑蝎子的大军已经成为了一支孤军!!没有补给,没有援军,没有情报支援!   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了,而他们的敌人正一天天的强大和狡诈!   这次突袭粟县粮仓是谁组织的?这是个厉害的对手啊,打仗目的明确却又不拘一格。   章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彪悍的项羽,在前几天无可匹敌的表现,已经让章邯寝食难安了。楚军内部人才涌现,而且都是年轻人!   现在通过袭击粮仓的事件分析,似乎楚军内部还有个更厉害的人,比项羽更有头脑,会用计,而且目光如炬。   “敌人果然是一天天的在强大起来啊,这桌菜真是越来越丰富又好吃了。只要别到最后吃不了兜着走才好啊。”    第六十五章 单刀赴会   命运总是会给人开玩笑,在寻寻觅觅了一周之后,又回到了。   秦楚两军,由对峙,到互有攻防,再到对峙。   表面上的平静,台下力量的消长却是大不一样。   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项羽逆转了局势,把秦军逼迫得固守黄河以南的最后防线-濮阳,楚军打出了气势和军威,让章邯不敢直面楚军的锋芒,更是解救了楚军被围困的主力,包括目前楚军的灵魂人物项梁!   然而宋义和楚怀王正在无情的挖项梁叔侄的墙角,楚国内部已经不是由项梁他们说了算,宋义的个人影响力无限的拔高!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有的人在前面拼死拼活,有的人却是想的争权夺利!   攘外必先安内!项梁似乎并没有处理好楚国内部的事务,从前的隐患已经变成了祸害,从幕后跳到前台。   表面的朝气蓬勃,背后隐藏的是肮脏的争斗。   然而秦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境况还要遭一些。   赵高夺权的度越来越快,前有李斯倒台,李由被捕,生死不明,后面……   谁也不知道章邯是不是下一个!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秦军内部已经是人人自危。   当然,那个杀神黑蝎子可能不在乎,惹了他,就是秦二世也杀给你看看。   此外,秦军最精锐的黑蝎子所部被困在临济以东的地方,行踪不明。   外无援兵,内部的粮草也没有着落,还能支持多久,实在是不好说。   就算此时突然杀出夺权的宋义和楚怀王,过程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并非是所有人都是随波逐流,总有一些人还是看得清形势,看得到谁才能真正扛起楚国的江山。   最典型的,就是宋义他们遇到了一个硬茬,那个神秘的蒲将军!此次功劳最大的蒲将军   ……   “哟,这不是李平吗?能找到我吗,你确实比我想象的有些本事啊!”   黑蝎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平,对方的盔甲已经完全丢失,衣服也不知道从哪个乡民那里找来的,一副几十天没有洗澡的样子,落魄到了极点。   只有那双眼睛还充满着神采。   “黑蝎子,别废话,拿地图来!”李平的面部蜡黄中带着黝黑,很明显最近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人饥寒交迫的时候才会是这个样子。   “说实话,你这幅妇人之仁的样子,一向让人瞧不起,呐,地图我给你,看你能变出什么花来。”   说完黑蝎子直接把胸口放着的地图掏出来扔给李平,手下人递给李平一支碳笔。   对方一言不,只顾着在地图上标记。过了一会,李平长出一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看好了,黑蝎子,楚军粮仓的分布地点,大本营所在地,守备大军的大营分布,全在这张图上标记好了,相信你也知道,咱们秦军粟县大营已经溃散,你这几万人没有固定的粮草来源了,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一口气把话说完,就彻底的晕了过去。黑蝎子接过地图,冷峻的面上有一丝动容,眼神还带着一些钦佩的目光。   “来人啊,把李将军带下去休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很明显黑蝎子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至于原因,恐怕跟李平带来的消息有关。   优秀的猎人,讲究敌不动我不动。楚军没有动作,黑蝎子自然也安静下来。   韩信袭击的那两处运粮队伍,粮草都被一路尾随的黑蝎子所部得到。因为搞不清楚军真正的意图,所以他一直没有动作,直到粟县的粮仓被陈蒲用计烧毁,黑蝎子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陈蒲这阴险的一闷棍,不亚于在战场上引爆一颗核弹,让原本有恃无恐的秦军,彻底乱了方寸。   他们没办法不乱,因为已经没有粮食了!至少是最快捷的一条补给线没有了。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黑蝎子趁着无人注意的空档,从粟县抢救了不少的军粮,随大军一起运走了,另外还从粟县大营中挑选了一部分精锐,补足了前期大战所损失的兵员。   拿出一把小刀,在泥地上不断刻画着,黑蝎子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破坏掉粟县的粮仓,十万秦军仓皇溃散,楚军正是气势如虹,不可阻挡!   这支偏师,已经和自己一样,是决定胜负的重要砝码。   摸不清对方的底细,黑蝎子决定隐藏起来观察一下再说,对方一定想不到在濮阳以外,还有一支战斗力相当彪悍的秦军,而且士气高昂,未尝一败。   现在又听到李平顾身打探到楚军后方的状况,黑蝎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起初他都被自己这个想法所吓到,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大有可为。   想想李平这个人自己有多么看不惯他,对方就有多么看不惯自己。此时却能尽心尽力的打探消息,恐怕心里也是有这个心思。   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在地上画着无序的线条,黑蝎子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好像又不是很有把握。   这种想要又很怕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那个谁?你去把那个手下败将给我找来,对,就是那个叫王铎的。”黑蝎子头也不回,自顾自的在那里说道。   副将当然不会认为黑蝎子是在自说自话,没过多久,王铎就被带到,还没过几天,他的魂就像是被魔鬼带走一样,整天失魂落魄的,头已经花白,和黑蝎子这样三十出头却神采奕奕的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黑将军把末将找来,有什么吩咐吗?”王铎低眉顺眼的问道。   按照常理,只有章邯有资格杀他,黑蝎子是没有的。   但问题是这家伙一直都是不按常规出牌,又是出了名的能打胜仗,非常得章邯的宠信。   看自己不顺眼,随便就咔嚓掉,然后按个什么睡觉死,喝水死这样的名头,章邯还不是会捏着鼻子认了,最多不痛不痒的教训两句了事。   到时候自己找谁去哭?谁又会替自己出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更何况屋子里住的还是一头会吃人的老虎!   “没什么特别的,你再把粟县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所有的,全部的,不管你认为有用没用,我都需要知道。”   细节决定成败,特别是当双方旗鼓相当的时候,一个小细节往往就能决定大势的走向。   黑蝎子不想犯这样的错。   “是这样的,李由将军在的时候,大营里的防务是很严密的……”王铎开始跟黑蝎子介绍粟县大营的情况,从李由来产生的变化开始,一直说到楚军烧毁粮仓,自己带人逃命为止,没有一点隐瞒。   黑蝎子头都不抬,完全无视王铎,不过语气倒是没带着什么瞧不起。“你先下去,你的罪责等我和章邯将军联系上再定夺,在此期间我会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谢将军法外容情,在下这就退下了。”说完王铎就悄然的消失,仿佛从来没来过一样。   “楚军内部似乎有人很会浑水摸鱼啊,我这是遇见同行了么?”黑蝎子托起下巴,在一边若有所思。   陈蒲的这种手法黑蝎子很熟悉,比起对方只是个一知半解的爱好者,而他则是彻头彻尾的专家。   可以这样说,在前世,他和米拉做爱的时候,战斗力都比全副武装的陈蒲厉害十倍,如果双方直接披挂上阵的面对面,一天他可以杀陈蒲几百次。   这种灵光一闪的成功突袭,对陈蒲来说可以够他吹十年,而对黑蝎子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有点棘手啊,手里关于这家伙的资料太少了,很可能就是上次在临湘县阴我的那个家伙!”   黑蝎子决定新账旧账一起算,他觉得这个机会,似乎很快就会到来。   千里之外的咸阳,刽子手们正准备处决一批新的犯人。   自从赵高掌权之后,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是一次生了,许多大臣都被他放倒,自然是杀全家,诛九族的事情不绝于耳。   “原丞相李斯,欺君罔上,贪赃枉法,谋朝篡位,罪大恶极,秦二世皇帝有命,诛九族,即刻执行。李斯之子李由妻如霜公主,乃是始皇血脉,念其血统,配至骊山守护皇陵,终身不得踏入咸阳半步。”   行刑的官员念完皇帝的诏书,下面的刽子手就开始砍头,那才是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在场的,全部一个不留。   哭喊声,咒骂声不绝于耳,其中最响亮的,就是李斯临死前那句:   “赵高,我在地下等着你来,这一天不会太久啦!”   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   再多的人头,砍几下也会砍完。   行刑完毕,现场顿时变得十分血腥,大片的鲜血,渗透进地上青砖的夹缝中,空气中散布着作呕的味道!   秦代杀人没有游街的传统,所以现场并没有很多人围观。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乞丐打扮的汉子自始自终都在观看,没有漏掉一个细节!   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幽暗的光芒,如果有懂行的人看到,就会明白这是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杀意,仿佛要毁灭天地。   他的双拳紧握,指间都被捏得白,很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却是因为自己强大的意志力而忍耐下来。   刑场上的故事完结,他默不作声,一个人离开了,没有回头,也没有过去看。   这天夜里,主管行刑的官员郑令家里静悄悄的,只是卧房里有一些声音传出来。   “老爷,不要摸那里,哦,啊,老爷你好坏,不要,啊!!!”   郑令提枪上马,直入主题。小妾不住的欢呼,一会说要,一会说不要,娇喘呻吟不断,让人浮想联翩。   “快!快说!你,你在赵高那里,有没有服,服侍,别,别人!”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很显然快意已经击溃了理智,床上只听见啪啪啪的声音。   “没!没有!我,我只服侍,服侍过老爷您。”小妾说的话不知真假,但得到的回应是更猛烈的穿刺,让她全身都痉挛,这位郑老爷以前是秦军里面的,体魄果然不错。   这是小妾人生当中的最后一个想法,因为在他们身体感官飞入云端的一刻,一柄锈蚀的铜剑,穿过小妾的咽喉,随后被抽出,身体瘫软到郑令身上,鲜血溅得满床都是。   郑令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碰女人了!他已经要被吓得阳痿。   这把锈蚀的铜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贴着皮肤,却是很稳,对方拿剑的手,异常的稳定,不带有一丝波动。   “郑令,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投靠赵高的人,今天行刑,果然是很积极呀!”李由看着郑令,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眼色冰冷。   “李,李由,你不要杀我,我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因为李由的利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脖子,全身一震,随后瘫软不动。   “真是笑话,我需要知道的事情还需要你去告诉么?翻翻你的卷宗就知道了。今天只是来杀你,仅此而已!”   似乎是自言自语,李由病态的砍下郑令的人头,悬挂在房门,卧室的墙上写了几个字:血债血偿!   第二天,郑令被杀的事情震惊了整个咸阳城!   然而他是职业行刑的官员,得罪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谁知道是哪个被诛九族的漏网之鱼干下的这等惨案呢?   “骊山皇陵么?如霜,我先来找你,再作其他打算吧。”李由的心很大,但是力量也很有限。   有时候就算是最顶尖的杀手,能做的事情也是相当少的。   他现在不敢去找赵高的场子,对方绝对是身边高手如云!心肠歹毒的人尤其怕死,因为他害怕别人的心肠也是如此。赵高的个人护卫怎么都不可能少。   再说了,杀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杀了秦二世,秦国就能起死回生?   杀了赵高,天下就会歌舞升平?   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杀人带来不了和平和安宁,处理问题,最终还是要靠灵活的手段和统治的智慧。   正当很多事情在台下酝酿的时候,陈蒲拿着宝剑,站在薛地的楚军门口,此时没有一个哨兵,大营仿佛一个张着嘴的巨兽,等着自投罗网的人,比如陈蒲。   不远处,吕雉和虞姬两人面面相觑,她们真不敢相信陈蒲就这样单枪匹马的进去送死。    第六十六章 底线真的很低   “你一定要带我一起去!”   清脆悦耳的女声,一听就让人浮想联翩,这绝对是个软妹子。   从吕雉的队伍里走出来一个“男子”,穿着普通的灰色长衫,只是系着束腰,胸口微微隆起,怎么看怎么就是个妙龄女子。   在场的所有的估计都知道,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她走到陈蒲身边,眼睛里冒出兴奋的光芒,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看见心爱的洋娃娃一样。   “不行,太危险了,而且你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必要参与到里面!”   陈蒲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这个神秘女子的提议。   白辉刚刚来通知这个消息,然后去给项梁报信,这女子就跳出来,这也太可疑了。   没想到这女子的脸涨得通红,不服气的掏出手弩,对着旁边的小树砰砰砰就连S了三下。   咦?这时代就有连S的弩了?秦代的科技发展很不错呀。   只见树干从上到下,整齐的排了个竖着的“一”字,分布很均匀。   陈蒲心里暗自琢磨,秦瑶的箭术也不错,是不是这时代的女子,在体力上不如男人,就会在一些技巧性的东西上补足。   演示完毕,这女子一脸傲娇的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了不屑。   卧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哈喽凯蒂啊。   “你能接住我一招,随便你要做什么都行,我不用剑,不用任何兵器,如何?”陈蒲站到女子对面,看着她的眼睛。   嗯,不错,面容清纯中带着艳丽,脸型有一点修长,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   陈蒲的凝视让对方相当不好意思,眼神有些闪烁,但仍然倔强的说道:“那就依你,我接住你一招,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可以开始了吗?你要不要先准备一下。”陈蒲故意激怒对方,根本没安好心。   “不必,你可以开始了。”对方果然中计,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生气,似乎已经被激怒。   陈蒲的左手做出一个挥手的动作,那女子楞了一下,接着陈蒲就已经到她身边,将她的头巾轻轻一扯。   “你看,如果我是个歹人,你现在已经被我制住,何谈能跟我帮忙呢!”话音刚落,陈蒲一时间愣住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如瀑布一般的黑发散落,配合着清纯美艳的脸蛋,两者达到了完美的和谐。   他实在是没料到这女子的五官配合着秀发,居然会如此的完美。   出水芙蓉,倾国倾城,和各类美人相比都毫不逊色。   若是长相,秦瑶更甚一筹,但论起整个人的美感,跟这个女子比还是差了一点。   对方眼神中充满了羞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陈蒲直愣愣的把头巾递出去,那女子飞快的抢过来在头上戴好,然后转过身去,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这一幕只是一个小C曲,因为大家的心思全在楚王熊心的瞎折腾和宋义的无节C夺权上面。   陈蒲调戏这名神秘女子的事情也就这样了,谁都没有再纠结,包括当事人自己。   陈蒲一路上和吕雉他们的队伍同行,来到胡陵小城。   现在这里几乎已经成为了刘季的大本营,只不过没有贴着刘季的标签而已。   萧何在这附近大肆的招兵买马,招募了五千人,此次吕雉又送来急需的物资和财物,刘季基本上已经有了一支后备的生力军。   看着来回穿梭的楚军,陈蒲心里突然有个怪异的感觉。   萧何这厮,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这家伙做事总是快人一步,早人一步,当年明明可以当老大的,却把位子让给刘季来当,自己做属下。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   连陈胜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呢,难道萧何就没想法?   陈蒲觉得找个时间,有必要好好和萧何谈谈,这是一个不能忽略的人物。   这种感觉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这时心里所考虑的人已经来到面前。   “夫人好。”萧何恭敬的对着吕后行礼道。然后转过头看了陈蒲一样,脸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位应该就是蒲将军吧,果然是年少有为啊。”萧何不动声色的恭维了陈蒲一句,至于是不是真心,那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夫人,有件事……”萧何给吕后使了个眼色。   吕后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   萧何为人极其稳重,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然而此刻露出这样焦急的神态,不顾外人在这里就急着找自己说话,说明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有萧何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才会像现在一样。   “蒲将军可以信任,有什么事情你就快说吧。”吕后努力保持着镇静,脸上没有一丝紧张。   “是,夫人。公子和小姐都被宋义请到军营里去了,本来我想要跟过去,但是我如果去了,这边的事情就完全陷于瘫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难堪的事情,最后我只好答应他们的要求。”   萧何一直皱着眉头,将整件事情说完以后,也没有舒展开。   原来是宋义以楚王的名义,要求“保护”刘季的两个子女。如果萧何不同意,宋义不介意把萧何招募的这五千新军作为自己的部队出道的第一个对手,拿来练练手。   萧何嘴上说的轻松,想必当时的情形已经严峻到了极点。这几乎就是和公开劫持人质没有什么两样了。   陈蒲不禁对宋义的下限有了新的认识,果然最后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么?   果然是我图样图森破了啊!   “刘夫人,我去把你的两个孩子带回来,顺便去看看宋义如此有恃无恐到底是为了什么!”陈蒲不动声色的说道,语气平静。   他说得云淡风轻的,吕雉和萧何都是面色大变!!   原因无他,就问你一句,你愿意为一个普通朋友的孩子上刀山下火海吗?   答案九成九的是不愿意,谁也不是傻子啊,如果真能做到,那你这辈子就是超人也忙不过来。   然而对方却主动提出来!   一直在不起眼处偷听的那个神秘女子,也就是虞姬,也是面色大变,眼中异彩连连,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崇拜!   她也很想看看这个神秘的蒲将军怎么做到他自己的承诺。   宋义可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是几万大军!   “那个,陈蒲,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吕雉有些难为情。   实际上她想把自己献出来给对方,可惜陈蒲不会要。   这么大一个人情,什么时候能够还?谁来还?她还是刘季?   一个女人没办法还掉债务的时候,不管是感情债还是财物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献出自己的R体。   然而问题在于吕雉已经试过一次了,投怀送抱对方都不要,虽然很让人羞愧,但陈蒲的温柔真的让人恨不起来。   如果真要恨,那就是恨刘季,恨自己。   “好了,不需要再多说了,现在情势还是很严峻,秦军都没有被打退,没有时间去纠结。所有的人都在胡陵等着,记得组织好防御,防止宋义狗急跳墙。我一个人去,单刀赴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是说单刀赴会这四个字的时候,陈蒲觉得自己异常的装*。   事实上给人的印象却是两个极端。   不知道陈蒲为人和实力的,自然是觉得这家伙脑子进水,吹牛不打草稿。   但知道陈蒲的人,则不是这样认为。   吕雉,虞姬,萧何等人,都为陈蒲捏一把汗。   “那这样,我跟你一起去!”吕雉终于下定决心,她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看不起!   陈蒲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啊,遇到事情有主见,遇到事情丝毫都不慌乱。   “那我也去!”从陈蒲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那名不知名的女子。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去这种危险的地方不是坑爹么?”陈蒲不屑的看了对方一眼。   此时她的头巾已经拿掉,正是一名绝世的美女,但是陈蒲此刻已经没有心思观赏。   虽然不知道坑爹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对方应该是嫌弃自己麻烦。   “我姓虞,大家都叫我虞姬,这样你知道我名字了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虞姬从小都是被人宠着的,何曾遇到过这种羞辱。   虞姬?这名字似乎很耳熟啊!陈蒲一时间愣住了。   卧槽,你不要吓我好不好。陈蒲终于知道这个“虞姬”,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虞姬   你是项羽未来的马子,还玩千古绝唱的那种,你让我怎么敢带你去!   “陈蒲,我跟这位虞姑娘一起跟着你吧,你一个人进军营,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也好叫人来帮忙。”最后还是吕雉出面打圆场,才结束了这两人的对峙。   “好吧,那就先这样定下来,你们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先走,我有能力保护好我自己的,这一点你们不必担心。”陈蒲终于松口,同意了虞姬的要求。   这二女心中不禁对陈蒲更加刮目相看。   有些男人,责任感不是在嘴上说的,从生活中一点点小细节就能看出端倪来。   陈蒲叫人准备了一辆马车,自己做车夫,载着两个女人上路。   一路上,三人各怀心事。陈蒲是担心颖儿的安危,若是宋义发神经,要把颖儿给楚怀王做妃子,那自己可真是欲哭无泪。   以宋义的N性,这种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而且怎么拒绝宋义,找回颖儿,最好能把大军带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相当不好办,难道要用强?   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陈蒲也是无可奈何,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吕雉除了担心她的两个孩子以外,还在考虑自己的丈夫刘季的事情。   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多。   吕雉对这一点了解得非常清楚。   刘季并不想当项梁叔侄的走狗,只是因为只有他们才能抵抗秦国的虎狼之师罢了。   若是宋义给出一条路,让刘季有更多的自主权,那自己的丈夫还适不适合在项梁这条船上呆着,就很值得商榷了。   现在刘季不在,自己拥有最大的自主权,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将来自己的丈夫会走什么样的路。   跟着宋义,离开项梁,要,还是不要,这个问题真的很让人纠结。   走了很长的路,似乎都快要到楚王的临时行宫薛地了,吕雉突然对赶车的陈蒲叫道:“陈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我夫君都不会背叛项梁叔侄他们,我始终跟你站在一边,不会动摇。”   陈蒲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回应她一个”请安心“的眼神。   说完这句话,吕雉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软在马车里。虞姬同情的把她搂在怀里。   当然,以她云英未嫁的处子之身,当然不会明白已经是人妇的吕雉到底是怎样的心境。   她现在就是想看一下陈蒲如何展现自己的英雄气概,这个不拘一格的男子,这个处处都跟其他人不一样的男子,怎样展现他的潇洒与不凡。   至于其他的,她是为她大哥虞子期而来。   而她并不知道,家里人是打算以她的美貌,去打动项梁家的人,以娘家的身份投身到义军之中。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获,就是他们所希望的。   女人,只要有条件,善于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往往可以做到千军万马都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此刻楚怀王,身边有一个绝色佳人在给自己喂果脯,一边和宋义商量事情,一只手还在美人的P股上不停的抚摸着。   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头,宋义觉得这个楚怀王现在实在是有点不像话。   但这些似乎都是自己造成的。   用美人腐蚀楚怀王的意志,让他成为一个听自己支配的机器,通过女人的枕头风,让楚怀王俯首帖耳。   算了,能达到现在的程度,已经是出乎自己意料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这个女人除了漂亮点,似乎缺乏基本的政治智慧,现在已经有些飘飘然,以为能够成为真正的楚王妃,兴风作浪。   哼,等收拾了项梁,第一个对付她。   正当宋义心里碎碎念的时候,手下的回报,蒲将军来了!   此次破秦中出了最大力的蒲将军,一个人来了!   ”来人,准备酒宴,今天要为我们的大英雄庆功!“宋义的表情在一秒钟之内,由Y沉变为和蔼可亲,红光满面。    第六十七章 挺拔如山岳   大厅当中,韩信,宋义,钟离昧,吕臣等人悉数到场,唯独不见英布。   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但除了宋义的淡然,韩信的自得之外,其余的人脸色都不是太好看。众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楚怀王于高台之上就坐,身边美人依旧在不停的服侍他,时而喂果脯点心,时而斟酒,好不快活,做足了老大的派头。   就是项梁起兵之时,自己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时候,也远远没有到他这个程度。   那神情似乎已经得到了天下一样。因为他知道压在头上的那座山,已经快要崩塌。   项梁的项家军在前方战事不利,被章邯大军包围,被消灭只在旦夕之间。   看来他已经要由一个傀儡,变成真正的楚王了。   有个厉害祖先真好,放羊的也能当皇帝,多么励志啊!   只不过这个年轻人此时并不知道,没有力量的权利,就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儿童,身上戴满了金银珠宝到处行走,被强壮的人不怀好意的觊觎,只是个时间问题。   现在的逍遥,只是镜花水月而已!   陈蒲独自一人,傲然挺立于大厅之下。四周的卫士看着他,眼神闪烁。   好心的吕臣不断的给陈蒲使脸色,但对方虽然看到了,却没有任何表示。   宋义刚刚宣布准备给陈蒲办庆功宴,这位庆功的对象,就不经通报,擅自闯入。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宋义只得召集所有排得上号的将领,在大厅里等着陈蒲的到来。   这是一个必须要收服的人,不然没办法跟项梁他们抗衡!   宋义并不蠢,若是打不过秦军,自己的这些小动作没有任何意义!全部是在沙滩上的城堡,风浪一吹过来就要完蛋。   韩信目前似乎是对自己的动作没什么反应,但,好像他现在还不够格。   宋义搜集过楚军内部将领的各种资料,他做过判断,能撑起楚军一片天的,除了项梁以外,也就是他侄子项羽,和这个蒲将军了。   嗯,那个英布什么的似乎也还不错,特别是他那个娇小的娘子,很有背景和智慧。   但是韩信么?现在还略显粗糙。他的想法往往是好的,很有灵感,然而落到实处的时候,却总是会漏掉些什么。   比如此次袭击秦军粮道,韩信就没有猜中敌军最大的那一支运粮的队伍。   正当宋义神游天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楚怀王那里,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打破了目前的平静,嗯,还有尴尬。   因为陈蒲一进来就是一言不。   “蒲将军,就算你战功卓著,遇到楚怀王,为何不跪!你这是对怀王不敬,该当何罪!”   众人都愣住了!包括宋义!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蠢到这个地步。   你究竟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没?陈蒲不管怎么说都是楚军的大将,现在的地位是要暂时当顶梁柱的,而你只是个宠妾而已。   就算陈蒲罪大恶极,也轮不到你出来说话啊。军国大事,又岂是你这个妇人能参与的?   其实男人的思维,和女人永远不在一条线上。   正所谓恃宠而骄!   目前楚怀王,正打算把辛追纳为妃子,紧锣密鼓的进行,先就是要摆平陈蒲。   虽然他是怀王,可以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让辛追先进宫,上了床再说。但一来这个辛追十分刚烈,不愿就范,二来背着人夺他的女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至少也得征求陈蒲的同意。   毕竟以后还得指望陈蒲去对付秦军,你不声不响的把他身边的女人搞走,对方会乖乖的为你卖命?   至于他是主动接受,还是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就不是陈蒲能说了算的。   最多到时候还他十个佳丽就行了,一个换十个,陈蒲怎么也不亏。   出于妒忌的心理,也是担心辛追上位后和陈蒲里应外合,这个楚怀王的宠妾,对陈蒲看着格外的不顺眼。想方设法的要找茬。   只要除掉陈蒲,辛追在楚王王宫里没有后援,还不是随便被自己揉捏?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宠妃,又看了看陈蒲,谁都没有说话,等着陈蒲的回答。   楚怀王也没有制止身边的女人,他觊觎辛追已经很久了,自从陈蒲和周殷对打的时候就惊为天人,念念不忘。   若不是宋义欣赏陈蒲,执意要让他在大军中担任重要的位置,楚怀王早就下了杀手!   权力和女人,没有男人甘心退让。这无关于是非,只是动物的本能。   能杀杀这个男人的锐气也好!   台下的陈蒲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表演,心中冷笑,大致上已经猜到了故事的全部,至少是一大部分。   陈蒲对颖儿的外貌有信心,现在已经是半个颖儿,半个辛追,清纯中带着一股端庄的美丽,又是如此的年轻,很明显情窦初开,刚刚尝到男女间欢乐的楚怀王无法抵御。   他正是担心这个,才急忙的赶回来。恐怕颖儿让不起眼的白辉来通知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台上这个无知的女人,大概就是楚怀王的新欢吧。   看来不使用一些激烈手段是不行了!   陈蒲深知女人的偏激,女人的感性,女人的冲动,不能用常规思维来理解。   她们往往会在冲动之下做出平时不愿做,不敢做的事情。   当时若不是杨熊想侵犯秦瑶,这个美丽的女人被自己看光了身子,这个骄傲的孔雀,能被自己压在身下亲热?   根本不可能,对方肯定看不上自己。说癞蛤蟆吃天鹅肉都是多的。   正是因为当时秦瑶信仰破灭,破罐子破摔,想着反正已经这样了,还不如放纵一回,才会便宜了自己,让自己在秦代以来第一次和绝美的女人肌肤相亲。   说不爽快那是骗人的,感觉真的太好太刺激了。   这一段“婚外情”,欲望的成分很多,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和诱惑,陈蒲和秦瑶两人都是不能自拔。   当年自己的老婆也是这样,被一些纨绔逼得没办法了,才会泄似的跟自己约会,最后阴差阳错的滚床单,被自己拿下。   女人飙起来是不可理喻的,冲动起来更是无法理解。   楚怀王身边的这个女人的敌意是如此的重,她的恨意,不是自己示好就能消除的。双方是根本的利益冲突。   对不起,虽然我跟你本来没仇,但有句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现实对我已经足够残忍,现在我要多爱自己一点,才能更好的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那你想怎样?”陈蒲抱着双臂,好像事情跟自己没关系一样,眼神锐利的看着台上的女人。   “你对楚王大不敬,当然是先跪下来磕头认错,然后再听候楚王落!”台上楚怀王身边的女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宋义在心里轻轻摇头,这个女人出身微寒,一旦上位,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日益的嚣张跋扈。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迟早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蠢事情来。   “哦,没问题啊,不过你先看那边!”陈蒲随意的指着大厅的一个角落说道。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那个地方。包括台上的楚怀王和身边的女子。   咦?这里明明是什么都没有啊,就一根柱子而已。   大家都觉得奇怪,难道是这个蒲将军能看出来,自己却看不出来?   正在这时,一声兵器入肉的声音,陈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楚怀王身边,利剑刺入宠妃的咽喉,鲜血溅了怀王一脸!!   那名女子捂着自己的喉咙,应声而倒。   那双怨毒的眼睛破坏了脸庞的美感,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女人的心,想必不会太好。   死不瞑目!   轻音在教自己剑术的时候,就是要求一击致命,穿刺的话,喉咙是最好的部位。   君不见后世有些人肠子打出来了,都被抢救回来。活的好好的?   难以置信!   所有人都震惊了!   楚怀王吓得已经不能动弹,宋义张大了嘴巴,完全不能理解陈蒲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行为。   无精打采的钟离昧,眼睛里放出异彩,他早就看不惯宋义和楚怀王他们这些人了,完全是摘桃子,只会对付自己人。   “外面的百姓都在说,楚王身边有奸佞!原本我还不相信,我们英明神武的楚怀王身边怎么会有奸佞。现在一看,果不其然!这女人就是妖言惑众的奸佞之一!”   额……你也真是能扯啊,颠倒是非能到你这个程度,实在是世间罕见。   赵高见了你都要拜师学艺!   众人全部反应过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陈蒲沾着鲜血的剑,离怀王咫尺的距离!宋义也是投鼠忌器。   本来大厅里是准备好了卫士,一旦陈蒲不从命,就将其拿下的。   现在这些根本就用不上了!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宋义郁闷得简直要吐血!   “前方项梁将军正在和秦军血战,我在这里却是看到这个女人不断的蛊惑怀王。”陈蒲继续他的装逼之旅,完全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蒲将军,我知道你是……”宋义不能让陈蒲掌控这里的节奏。   “你闭嘴!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在前方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在哪里?当项梁将军和楚军的子弟兵在前方忍饥挨饿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在秦军的大本营的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告诉我!”陈蒲对着宋义怒吼道!   被气势所震慑,宋义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怀王,你怎么说?”陈蒲侧过头看着已经吓傻的楚怀王,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哼,就你这德行,无非是有个好祖先,又喜欢不断作死,难怪项羽后来没有放过你。   “啊,啊,你说得对,说得对,都是这个贱人蛊惑寡人,你杀得好,杀得好。”   嗯,你配合那就最好不过了。   “吕臣!”陈蒲在台上大喊道。   陈蒲的眼色,吕臣看得一清二楚。   “末将在!”   “点齐兵马,咱们去给项梁将军运送粮草,对了,把英布也叫上。”陈蒲拿着鸡毛当令箭,其实他什么都不是。   “怀王,你有意见吗?你觉得我们该不该鼎力支持在前方作战的项梁将军?”陈蒲眯着眼睛看着身边的楚怀王,出鞘的利剑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正好被怀王看到。   小命都捏在你手上,我还能说什么!你高兴就好!   心里把陈蒲骂了个遍,嘴上却讨好的说道:“蒲将军所言极是,极是。”   宋义在一边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楚怀王是自己唯一的资本,没了这个人,项梁可以轻易的干掉自己。   现在陈蒲不动声色的“挟持”楚怀王,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顾不过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这人疯……后果不堪设想。   楚怀王是要被废掉,但不是现在,而是得到天下,至少是快得到天下以后。   “来,怀王陛下,咱们一起去看看楚军雄壮的军威!”说完陈蒲就拉起楚怀王往外走,在场的众人一脸懵逼……   薛地的楚军营垒里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吴丹的小肚子微微隆起,一脸幸福的靠在英布的怀里。   “丹丹,现在咱们被软禁了,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怕,也不肯答应宋义的条件呢?”   “你这个笨蛋,现在等着就行了呗,若不是肚子里有孩子,我现在都想跟你在床上抱着呢!”   只是抱着?难道不是滚床单?口是心非的女人!英布除了在心里嘲笑吴丹不坦率外,也觉得有这个老婆真的此生无憾。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是在那里卿卿我我的,出大事了!”这时候,吕臣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季心和辛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英布和吴丹觉得这个辛追比以前漂亮和成熟了许多,感觉就像是在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龄,是开放最灿烂的花朵,等待着心爱的男人去采摘。   “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反应过来的是吴丹,她离开英布的怀抱问道。   “走,你们都跟我一起走,准备召集部下,蒲将军回来了,还劫持了怀王!”吕臣语不惊人死不休。   哪里有蒲将军,哪里就有乱子,大幕才刚刚拉开,楚军的内讧也才刚刚开了个头。    第六十八章 终于等到你   大厅里高台上那具美丽的尸体,很快被人拖走,收拾干净,像是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来过一样。所有的人都已经出去,这里空空荡荡,安静得让人害怕!   陈蒲挽着楚怀王的手,在外人看来一副很亲热的样子,碰到其他的人,还会时不时的喊几句,像什么“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啊,“楚王万岁,号令天下,无有不从”啊,这种蛊惑人心,慷慨激昂的口号。   场面和谐得不得了!楚军看到他们将士皆呼万岁!   只有楚怀王自己心里清楚,陈蒲的杀意已经有如实质,只要他一有不轨的动作,对方会在第一时间痛下杀手!   他一点都不敢动!   听说这个人武艺不错,特别是身手很快!不然自己就不会一时大意中招了。   听说这个人发起狠来,手段特别狠辣!不然就不会趁着众人不注意,直接杀死自己的宠妾!   那是好多个夜晚,和自己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可人儿啊!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敢这样!   心里恨陈蒲恨得发痒,脸上却堆着虚伪的笑容,嘴上配合着陈蒲说话,个中滋味,比自己放羊的时候还要屈辱。   他两人走在最前面,宋义、韩信等人全跟在后面,面色不渝,但也没有贸然上前。   这是楚王在“犒赏”功臣,是“给”陈蒲面子,任何人出来聒噪,都说不过去。   陈蒲巧妙的占据着所谓的“大义”,他不跟宋义扯那些什么规矩,文人最喜欢咬文嚼字,那是他们的强项,陈蒲的个人武力才是自己的强项。   楚怀王就是风暴的中心,控制了这里,就能控制事态的走向,不仅能救出颖儿,还能带出自己的军队,后面可以C作的余地更大!   宋义此时已经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这个蒲将军这么狡猾,就想办法直接将其逮捕,或者调集大军直接灭了他,哪里会有那么多后患呢?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说到底,还是自己看人的水准差了点,没看清陈蒲的本来面貌,也低估了对方鱼死网破的决心。   其实此时陈蒲正在到处找颖儿。   他和吕臣的军队合兵一处,陈蒲估计宋义应该此时还没有时间来得及打散重新整编。   要知道此时楚军的军事压力可是相当大的,哪里有时间去穷折腾啊,给他几个月的平静期还差不多。   封建时代的军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认人的时候比较多,特别是在出状况的时候。   武将在大军里发挥的作用很大。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就算没有亲父子,拜把子的义兄义弟那是多不胜数。   不然赵匡胤如何能够陈桥兵变?不然三国时那么多的武夫能不把汉家天子放在眼里?都是因为封建军队有其局限性,这一点陈蒲看得很清楚。   他也不打算改造。只要是能保证战斗力就行,不会去做刻意的变革。   怎么说他都是个路人,也没打算在这里呆一辈子,能早点走,就早点走,何必留下过多的足迹呢?   这一队人像是游行的队伍,中途不断有侍卫被宋义不动声色的招呼进来,形成了浩浩荡荡一股人流,在楚军大营之中巡视!   这些侍卫紧紧的盯着楚怀王和陈蒲,只要陈蒲一有松懈,他们就会想办法把怀王保护起来,然后不动声色把他和陈蒲分开。然而却找不到任何机会下手。   一股豪迈之情油然而生!虽然是荒谬的剧情,虚伪的人物,凶险的事态,与各种英雄事迹毫不沾边,也阻止不了陈蒲内心的膨胀。   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了荆轲和蔺相如的合体。   就算你宋义Y险又怎么样!就算你怀王是一面旗帜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喝哥的洗脚水!   要武斗,哥敢跟章邯刚正面,要文斗,哥也能和你们这帮Y谋家你来我往,不会被你们制住。   楚军大营士气大振!楚怀王亲自巡营,还有这次因为袭击秦军粮仓而声名大噪的蒲将军。但高层将领心中却蒙上了一层Y影。   本来潜伏在水底下的矛盾,已经彻底的公开化!没有任何人可以弥合这个矛盾。   在这种外热内冷的气氛下,陈蒲终于看到吕臣带着季心,颖儿还有英布夫妇一行人。   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不会出现不受控制的事情了!   挺着肚子的吴丹眼神复杂的看着陈蒲,又看了看英布,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小手更紧的握住英布的手。   自己看人的眼光没错,只是……这座山峰太高,自己的能力实在有限,攀登不起。   只能说不合适,人却是比英布强得多。   人生有很多无奈,由不得自己去选择,只能接受。主动地,或者是被动的,就看你怎么想。   吴丹选择去接受,主动去和英布打好关系,而不是当做政治婚姻。主动的去替英布铺路和考虑,而不是得过且过。   目前看来,不可能有人比她做得更好了。英布能够完全的脱离吴芮,可以说吴丹居功至伟。   季心看着陈蒲的眼光全是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对“辛追”很有好感,在自己被陈蒲打击的时候,那个真正的辛追,给了他鼓励和安慰,还给他送饭,季心把辛追当成妹妹一样。   楚怀王是什么打算,他是一清二楚的,那个男人,就是看上了辛追的美色,想要占为己有。软磨硬泡就是得不到,已经在谋划用强**计!   季心本来就是游侠性格,若是事不可为,他定然会先杀楚怀王和宋义,然后带辛追逃走,如果可能的话!   说实话,季心并不看好陈蒲回来就能改变一切,权利的力量有多大,他虽然没有体验,但是当他看到楚怀王这个手无缚J之力的放羊青年,有了权利以后就可以呼风唤雨,心里也不禁对陈蒲捏了把汗。   他自己也有办法,但那些办法都是鱼死网破!这也是他迟迟没有从军的原因,军中的那些弯弯道道,他实在是不适合,除非是在一个能用他,通常说就是能罩着他的人手下做事。   季心惊讶的发现,陈蒲真的做到了,之前季心他们相当于已经被变相软禁,能以一人之力彻底的扭转局势,说不佩服那是假话。   但是此刻他们却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陈蒲不动声色的对季心点点头,对方心领神会,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当陈蒲看到颖儿的眼神时,已经快要被对方眼里的温柔所融化,那是带着几分安心,几分崇拜,还有一些爱意的眼神,和之前大为不同。   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应!那是恋人之间的心心相印。   陈蒲无奈的撇撇嘴,颖儿扑哧一声就笑出来,宛如鲜花盛开。本来带着几分紧张的脸庞,彻底的平静下来,还隐隐带着一丝幸福。   出众的样貌,温暖灿烂的笑容,陈蒲一时间也呆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辛追这个身体有过这样的美。   外貌的变化带来的是气质的变化,陈蒲不知道从前颖儿长什么样子,但和辛追融合后,明显的是一个让人不能抗拒的绝色佳人。   身上带着阳光和温暖,似乎可以驱散一切Y暗,简直和逸仙是两个极端。   颖儿因为自己而被软禁,让陈蒲心里很过意不去,他内心的情绪也有了变化,慢慢对颖儿这个女孩产生了特殊的感情。更多的是怜爱和同情,但也有一些喜欢。   和秦瑶刚好相反,他与颖儿之间,彼此在心灵上的认同,情感上的认同,要更多一些,R体的接触,最开始根本就是*不得已。   就好比已经没有了感情的离婚夫妻,孩子得了白血病,他们必须要再生一个小孩赌运气,因此必须上床。   责任比**要多得多!   陈蒲此刻只想好好抱住这个女孩,紧紧的不放开。   心疼她的无私奉献,心疼她的纯洁善良,心疼她未来可见的悲惨命运。   这是一个值得让所有男人呵护备至的可敬女子。   很可能也是逸仙爱她爱到偏执痴狂的根本原因。   对陈蒲来说,张晓娟就是自己的老婆,论相貌,或许是和自己产生恋情的女子里面最差的,论脾气也不算好,有点小倔强,但终究是第一个把身体给自己的女人,为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抛弃的。   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良知和责任。   秦瑶就像是自己当了成功人士之后,在大学里搭讪到的青春无敌的校花,刚认识就滚了床单,之后见面几乎就是离不开男女间的那种事,R体的**大于两人的感情,还处于为对方疯狂的阶段。   情窦初开的秦瑶,全身心都在陈蒲身上,一个未经世事的年轻女孩在感情上又怎么敌得过多年婚姻的大叔?她已经被陈蒲迷得不能自拔,但陈蒲一直不敢要她的身体,因为不知道会怎么负责。   但是两人间致命的吸引,难解难分的缘分,陈蒲又难以割舍,于是就这么耽搁下来。   男人普遍就是这样的德行。   而颖儿就像是自己送女儿去幼儿园遇到其他孩子的妈妈,而产生的婚外情。两人对彼此的同情和肯定更多一些。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深刻了解对方是什么人,经历的事情会有怎样的痛苦和哀愁。   这几个女人,好像哪一个有事,都会让陈蒲牵肠挂肚。   心里最难受的人是英布!   他自认为自己武力比较高,应该比陈蒲更有本事。但事实证明,陈蒲处处压他一头。连自己的老婆,心里似乎都很推崇陈蒲,当然两人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那还不至于。   心里总是会不痛快,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惭形秽。   论战绩,陈蒲比他厉害得多,现在他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功,就连在临湘县那次,都是靠着陈蒲的力挽狂澜,才得以逃出生天。   说羡慕,有,说妒忌,没有。陈蒲的每次战斗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一刀一枪的杀出来的,没有任何花俏。   靠着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英布自认还不会堕落到这个程度。   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和无奈,即便这时还没有这个典故,也不妨碍英布产生这样的感觉。   看到人终于要到齐了。陈蒲觉得不能再拖下去,必须要把节奏带起来,让楚怀王,让宋义,不得不吞下苦果,不得不接受自己甩的锅。   “各位楚军将士听我一言!”此时陈蒲拉着楚怀王来到了校场的高台上,宋义等人根本就不方便上去,更不能把他们拉下来,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自己已经落入一个圈套。   “项梁大将军带着楚军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咱们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拖他们的后腿,对不对?”陈蒲在台上充满蛊惑的说着,给了楚怀王一个凶狠的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是啊,没错,我们不能拖后腿。”楚怀王很识趣的附和道。   看到怀王发话,不知道底细的人自然在那里附和,其实支持不支持项梁,他们感觉不到重要性。但此时逆楚怀王的意思,很快就会有人来收拾他们。   “现在前方粮草断绝,大家说咱们应该不应该突破秦军的封锁,去给楚军送粮啊?我们楚军是要不抛弃,不放弃,每一个成员,都是我们的家人,不能让他们无谓的死去!”   陈蒲的讲话越来越煽情,下面的动静也就越来越大。他说的都是那些普遍能被人接受的道理,今天你能放弃项梁,将来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别人会不会有样学样,放弃你自己呢?   “是啊,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对,不团结是无法打败秦军的,项梁将军现在在前线,咱们不能不管。”   这次已经不需要楚怀王说话,下面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看到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效果,陈蒲严肃的看着楚怀王,使了个眼色。   对方根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想装糊涂!   陈蒲的眼神变得锐利,手放在剑柄上,已经准备随时动手。   这时楚怀王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对台下宣布道:   “这位蒲将军,就是破秦粮仓的大功臣,能征惯战,现在我派遣他去给前线的项梁将军送粮!”   说完之后楚怀王几乎要虚脱。   “好啊,咱们的怀王真是英明啊。”   “万众一心一定能伐无道诛暴秦的。”   ……气氛似乎不错嘛!陈蒲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人群,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六十九章 我就是心机婊   锵的一声,黑蝎子把宝剑插到泥土里,自己坐到山谷里的一个大树下,双目呆滞,已经是神游状态。   身边的秦军副将们不敢打扰主将,纷纷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黑蝎子出人意料的把大军安置在一片僻静的山谷之中,两头豁口都很小,一旦被人堵住,那就是瓮中之鳖。   但同样的,这里被人现的可能性也相当小。山谷里有水源,虽然不多,每日用水都是定量。几万大军就是这样忍耐下来,不断派人马打探周边的情况。   楚军目前很安静,没有大动作。这个时候,黑蝎子反而迷惑不解了!   对面越是沉得住气,他越是不敢动作。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这是什么时候都适用的战术原则。当年带队so2的时候,若不是上级特别要求,黑蝎子不会贸然行动。但若是出现特别好的时机,没有命令他也会出击。   “这真是麻烦了啊。”头已经很多天都没洗,黑蝎子抓了抓痒的头,一筹莫展。   无奈的靠着一棵树,他觉得全身都有些疲惫难挡!很快进入了梦乡。   又梦见从前的往事,只是没有了和米拉之间的痴缠,剩下的全是无处泄的愤懑!   “约克吗?我是smrt,下周哥伦比亚卡克塔省的丛林,你对那里熟,咱们干一票大的。”   “好吧,到了那里再联系,这次是政府军还是革命卫队?”   “政府军吧,他们太强了,有点挑战性。”黑蝎子无所谓的说道。   “行,我只负责带路,打仗的事情你来负责。”对面的人估计还没睡醒。   黑蝎子没想到的是,约克此时正在床上,光着身子,旁边是一个金美女。   “哦,约克,刚才那个就是目标吗?”   “嗯,没错,这次他自己自投罗网,省得我去找。”   “你真是个狠心的,亏你们从前还一直是战友呢!”   “切,他搞了米拉,劳资最喜欢的女人,还说什么战友呢,我早就想他死。”说完约克就把床上的金美女压在身下。   大床嘎吱嘎吱的疯狂摇动……   有时候人总喜欢为自己的背叛找借口。   约克已经被美国中情局策反,那个美女就是中情局的特工。当年黑蝎子和米拉联手做掉美国在波斯尼亚的特勤组长,随着他们的上司被捕,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一张巨大的网展开,难以逃脱的陷阱在等着黑蝎子!   “黑将军,快醒醒,探子回来了,打听到了最新的军情。”手下人把黑蝎子叫醒,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敢打扰他。   任何耽误军情的事情,都是不能原谅的,这是黑蝎子定下的规矩。   “将军,楚军出动了一支运粮的队伍,方向正是临济。”   “下去休息吧。”黑蝎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梦里面的情形,是不是会再次生呢?   敌人未必是现在可以见到的,敌人的动静,也可能是陷阱。   “传令下去,按兵不动。”   嗯?这也可以?手下副将们全是一愣!   他们都知道自己远远比不上黑蝎子。   是不是因为我们都太蠢?不能理解兵法的真正精髓?   “各位,约束好本部人马,秘密操练,准备随时启程,继续派人打探!”说完这句话,他就继续睡觉了。   敌人已经有了动作,但是他隐隐觉得此时出击,不是一个好主意。   先等等看,还不急!   养精蓄锐再说。   毒蛇从冬眠中醒来,但似乎并不急于行动。而陈蒲对于黑蝎子的打算一无所知,对未来不可知的危险也一无所知。   ……   “颖儿,你这手法是跟谁学的,怎么比我还要厉害啊。”木桶里冒着蒸汽,和黑蝎子一样,陈蒲也是很多天没洗澡了,光着身子坐在木桶里,颖儿温柔的跟他捏肩膀。   “因为我以前是做这个的呀。”颖儿随口答道。   喂喂,被逸仙这等大神盯上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在那种场所做事,你是在忽悠我吧。   “陈蒲,谢谢你。”颖儿轻柔在陈蒲的脸上亲了一下,小手抚摸着对方的头。   她已经接受了陈蒲,甚至,内心还有一丝悸动,这是从来都没有的感觉,包括上辈子。   其实这样也不错,只是……烟花开得越绚烂,结束的时候,就会越寂寞。   啪嗒,啪嗒,泪水滴到澡盆里,颖儿无声的哭泣!怎么都停不下来。   如果这一切不要结束,那该有多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命运。   突然,颖儿泄似的跨入澡盆,紧紧的搂着陈蒲,也不顾身上的衣物全部被打湿。   “我真的好害怕你会出事,我真的好害怕会等不到你,好害怕,好害怕!”颖儿了疯一样亲吻的陈蒲的脖子,脸庞,嘴唇,脸蛋。突然全身一软,晕了过去。   唉,她最近大概精神太紧张,已经到极限了,现在有了一个泄的出口,竟然就这样失去意识。   陈蒲光着身子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出木桶。   “好好休息下吧。难为你了。”陈蒲心疼的看着已经晕过去的颖儿,缓缓褪去了她的衣衫……   “蒲大哥,我这是在哪里?”陈蒲已经跟颖儿换好了衣服,让她躺在床上休息。只不过意外的是,有人醒过来了!   辛追醒了!真正的辛追醒了!   “辛追?”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人和人就算是样子一样,性格不同,气质的差别也会很大。   床上的女孩点点头,挣扎着坐了起来。   陈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蒲和颖儿的关系已经生了质变。就算是两人滚床单,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而辛追,陈蒲只是当她是女儿。   原本以为辛追已经彻底的陷入沉睡,没想到情况和想象的大不一样,颖儿又消失了,真正的辛追重现于世。   “蒲大哥,颖儿姐姐好可怜啊,你救救她好不好。”辛追拉着陈蒲的手不放的哀求道。   我的亲,根据我的推测,你和她只能活一个,现在是她情愿承受所有的苦难,想让你重获新生,你让我如何救她呢?   更何况你以为就算没有她,以你现在这样残破的身体,又能活到什么时候呢?   “蒲大哥,我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陈蒲愣住了,灵魂的事情他不懂,但辛追说所有的事情都知道,那就是说,她们两人已经交换了记忆。   这就很尴尬了,他和颖儿,就算没真正做过,其他的也差不多玩了个遍,这是教坏小朋友啊。   无意间又拉低了底线,已经由人渣在向着禽兽转变。   而且还有个大问题。辛追知道了残酷的真相,她要怎么选择。   “嗯,那……你怎么打算。”陈蒲的心情很沉重,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现实很残酷,而且似乎没有选择。   卧槽你这个该死的逸仙,干嘛要做这样的事情。   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去践踏别人的一切,夺走别人的一切。   有机会我一定宰了你!   “蒲大哥,我,我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颖儿姐姐好好活下去。”辛追的面色变得坚定。   “那你呢?”   “我想你,还有颖儿姐姐,以后能记得我。”   喂喂,你们不要都这样圣母泛滥啊,搞得我好像是坏人一样。   “额,你知道颖儿以前是什么样的吗?”陈蒲突然有一些好奇,他很想知道颖儿的过往。   这个女人已经对他敞开心扉,但是仍然不愿意告诉她的过去。   或许是不愿意他承担那份沉重。   “知道啊,颖儿姐姐的心肠可好了,她还有一个女儿。但是这些记忆好模糊哦。”辛追在一边想了想说道。   “能不能详细说说看。”   “不好吧,以后你自己问她吧。”辛追虽然单纯,但是并不傻。   “哦,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嗯,我想喝你做的那种鱼汤。”辛追几乎是脱口而出,看来她口味比较清淡。   诶,还是去湖边抓鱼吧,这么晚了。   从这点就看出辛追和颖儿的不同了,颖儿从来不会对他提过分的要求。而辛追还是个孩子,想要的东西不会保留。   夜晚的月色很美,宛如银盘。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宛如画卷。   陈蒲拿着鱼篓在湖边垂钓,一会就弄到好几条,准备返回。   突然感觉似乎背后有人,回头一看,一身黑衣配合着妖异的面具,正是轻音在看着他。   “好像感觉很久没有看见你了,想想似乎也就几天时间,最近还好吗?”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轻音就想到自己在现代的生活,不胜感慨。   心里没由来的有一丝小甜蜜,轻音有想起了最近的那个梦,梦里陈蒲搂着她的腰,两人抱在一起温柔的亲吻,让她都要醉了。   “陈蒲,对不起!”声音也就比蚊子大一点,轻音仿佛一位犯了错的小女孩一样。   像是想通了很多事情,线索已经串起来,陈蒲的脸色变得严肃。   “颖儿的事情,你事先知情对不对?”   “你从辛追身上拿到的那个东西,对你和对辛追都非常重要对不对?”   “当时你想带走颖儿,是想要扼杀她对不对?”   “秦瑶的事情,你在背后也动过手脚对不对?”   “你让我到这里来,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不对。”   “其实你一直都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对不对?”   一连串的问,让轻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胸中一口恶气出不来。   “是,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看秦瑶不爽,所以帮你,让你上她。”   “辛追身上的东西也是我想要的。我一直都知道她。”   “颖儿我是打算永久封印她的,就是为了不让逸仙占便宜。”   “我一直在算计你,我就是个心机婊,你高兴了吗?你满意了吗!”   连珠炮一样的吼出来,陈蒲从来没见过轻音如此失态过。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之前的问话有些过分了。   但说完这些,轻音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阵阵幽香。   陈蒲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也是情绪激动,特别是颖儿的遭遇刺激,让他下意识的把轻音当做逸仙那样的人。   其实她一直无保留的关心自己。   其实她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撑自己。   其实是她给了自己希望和前进的路。   好像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啊。   “唉,我真是个笨蛋,对我好的人,我都不知道感激。”   陈蒲哀叹一声,在那里自怨自艾。   “陈蒲,这次你真的是错怪她了。”辛追,哦,应该说是颖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陈蒲面前。   她像一个温柔的小妻子一样,轻轻的把头靠在陈蒲怀里。   “很多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的,你应该庆幸遇到的人是她这样的好女孩。换了别人你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颖儿不动声色的在劝说着。实际上陈蒲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只是轻音已经消失,想道歉也是不可得。   “颖儿,你认识她对吗?她叫什么名字呢?”陈蒲搂着颖儿的腰,此刻两人已经依偎在一起,坐在湖边。   “她呀,是仑月的女儿,叫仑心。”颖儿的语气带着一丝沧桑。   “你们以前就认识?仑月是谁?”陈蒲更加一头雾水。   “仑月是她们一族的领,你可以看做是国王。”   乖乖,来头这么大!   “那你呢,颖儿,你叫什么名字?”   颖儿难得的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轻轻的吻了陈蒲一下。   “颖儿就是我,我就是颖儿。只有亲密的人才能叫这个名字呢!”   你好狡猾啊,但是又说得无从反驳,我该如何是好啊。   陈蒲一脸便秘相,感觉被颖儿戏耍了。   “好吧好吧,告诉你,我是一名歌手。”颖儿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虾米?你不是在晃点我?这么不可思议的职业都出来了?   “嗯,其实我是一名画家。”   “切,你要是画家我光着身子让你随便画。嗯,摸也可以。”   “好啊,不过你要先证明你是一名歌手再说。”   “那有什么难的,我马上就可以证明!”   “那你证明啊!”   两人在湖边斗嘴,两只手握的越来越紧......   已经在骊山皇陵驻扎,秦瑶每天没事还是会习惯性的看地图,思索着秦楚两军的局势。   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猛然回头,现曾经戏弄过自己的那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身边。   此刻面具已经摘下,眼泪已经流遍了脸颊,全是伤心和憔悴的表情。   “你怎么了?”这样一位比自己还美的女子,曾经在她眼中神秘强大的女子,居然此刻像是丢了心爱洋娃娃的小女孩,全身都是脆弱不堪。   “能把你的肩膀用来靠一下吗?”轻音的话里带着一丝哽咽。   没有说话,秦瑶走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轻音开始放声痛哭。    第七十章 温柔   秦瑶看着梨花带雨的轻音,心中不由感慨。   这女孩真的太美了,尤其面容带着一股与生具来的清纯,毫无杂质,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   “唉,我真不知道你在伤心什么,我如果有你这么漂亮,每天睡觉都会笑醒,生活里不会有任何哀愁。”秦瑶语气里带着羡慕,还有一股淡淡的酸味。   “秦瑶,你真好,谢谢你。”听完秦瑶的自嘲,轻音露出了微笑。   她本来就不是真的伤心,只是一口气出不来,不知怎么的不想回去被自己熟识的人看到,鬼使神差的就来到秦瑶这里。对方心肠不坏,没有对她落井下石。   “对不起,我曾经伤害了你,你现在却还安慰我,果然是我做人有问题么?”轻音用她那柔软光滑的小手紧紧的握住秦瑶的手,仿佛可以传递自己的心意一样。   唉,这女孩手如同青葱白玉,秒杀我常年S箭的双手……   秦瑶面色古怪的看着轻音,试探性的问道:“我和陈蒲什么关系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对一切都,都尽在掌握呢。”   我的天,当时在微山湖的水寨里,自己已经沦落的跟荡/妇差不多,跟陈蒲亲热多半都是自己主动,两人还在湖水里光着身子嬉戏。刚才轻音突然出现还不觉得,现在安静下来简直没办法面对轻音。   对方要是把自己跟陈蒲亲热的那些画面记录下来,自己当时的那些忘情的呼喊欢叫……她不敢想象现在自己会羞愧成什么样子。   看样子现在对方并不知道,至少是很多自己在意的地方不知道,太好了!   秦瑶认真的看着轻音说道:“我知道陈蒲当初会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你的命令,或者教唆。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你,这段感情你不知道是多么的甜蜜,我都要融化了。”   轻音白了秦瑶一眼,这女人彻底没救了,估计陈蒲让她去死都不会犹豫的,两人不就是从床上开始的,做那事就真的能拴住一个女人的心?   她可不是古代的人,现代信息爆炸的年代,在夜店里玩一夜的不要太多,成情侣的几乎没有。   但陈蒲和她没有未来,一丝的可能性都没有,这个女人最多当一个单身妈妈,将来对自己的情郎望穿秋水,已经是极限了。   “秦瑶,我没有恶意,如果,我是说如果,陈蒲以后没有和你在一起,你会伤心吗?”轻音试探性的问道。   秦瑶的笑脸平静下来,但是也没有露出哀伤的神色,只是感慨的对轻音说道   “有很多男人想占有我,若我不是大秦公主,身子只怕已经被人玩烂了。”   此刻秦瑶穿着睡觉的便服,轻音看着她那女人得不能再女人的身材,份外美丽的脸庞,心里也承认秦瑶并不是在臭美,而是在说她的个人经历而已。   “但是这些人里面不包括陈蒲!我无数次的引诱他,不顾廉耻的用各种办法企图,嗯,陈蒲把那个词叫推倒。若是普通的亲热他趋之若鹜,有时候还会主动。   然而一旦要做真夫妻,行周公之礼,不管他是多么狂热,都会冷静的退缩下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越说越有气,秦瑶真是对陈蒲这一点又爱又恨,心中充满了怨念。   虽然陈蒲也会想办法满足她的**,而且手法高超。   但秦瑶需要得更多,她要整个的,全部的,这个男人身体的全部,她都要!   除此以外,她还想给陈蒲生一个孩子,彻底的拴住这个男人。   “其实,他只是害怕会伤害你。男人要管住下半身很难,能做到的,都是值得你去珍惜的。”轻音没谈过恋爱,对陈蒲的那一丝特殊情感,她也弄不清那是不是爱。   此刻却像是老油条一样教导秦瑶。   “轻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嗯,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我想和陈蒲做夫妻,哪怕只有一天。”秦瑶的眼神变的很认真,而且不容置疑。   “好吧,我尽力,为什么你会这样执着呢?”轻音对此还是相当的疑惑不解。   “没什么,当初我受人侮辱,是陈蒲救了我,也看到我的身子,我就想算了,反正是失德了,干脆放纵一回,也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秦瑶的神色有一点缅怀,但这件事过去其实也没有多久。   主要是她和陈蒲的进展太快了!   “然后呢?”轻音虽然知道大概,却不知道秦瑶的心路历程。   “后来那一次我和他亲热,感觉好得不得了,我就有些舍不得了,心想反正已经跟他有肌肤之情了,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好吧,这也能算理由,你真是自控能力好差的女人。轻音在心里不住的吐槽秦瑶。   “然后我又中了圈套,又是陈蒲救了我,他差点死了。我心里好感动,也觉得这个男人好帅!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像一座山,你不会懂的。”   真正救陈蒲的是自己的特效药,轻音决定还是不把这件事告诉秦瑶了,免得扫兴。   “然后你就爱上他了?”   “是啊,你不知道,他会的东西好多,而且人长得帅,又很体贴我,而且亲热的时候很注重我的感受,让人觉得很受尊重,还有啊……”说起陈蒲,秦瑶就开始滔滔不绝。   轻音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对方一直在把她当单身狗秀恩爱。   她心里感觉怪怪的。   “秦瑶,谢谢你,我要走了。给你一个忠告,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听的。再会了。”跟秦瑶挥挥手,轻音消失在了空气中,似乎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唉,我也知道可能会没有结果,但是实在是太喜欢了,如果放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能是被轻音传染,秦瑶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落到嘴里,咸咸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轻音悄悄的拿出当时监视陈蒲,录下来陈蒲和秦瑶两人之间的小电影,拿出来观看。   “蒲郎君,哦,不要碰哪里,我受不了。”   “啊,你怎么可以,不要,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啊,蒲哥哥,你快来吧,别逗我了,快给我,快,我受不了了,快给我!”   ……   画面多半是陈蒲在秦瑶身上卖力的耕耘着,而那个女人已经失去自我,估计说了什么话事后都不记得了。   轻音不自觉的把秦瑶想象成自己,全身没由来的一股燥热,身体里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可能是因为精神受了刺激,轻音洗漱完后很快就沉沉睡去。   “陈蒲,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是想看我的身子吗?来,我这就给你看。”   迅速的褪下自己全部的衣衫,轻音在陈蒲面前站好,没想到对方像野兽一样将她拦腰抱起,扔到床上扑上去压在身下。   “只要你原谅我,就算把身子给你我也愿意。”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梦境的后面已经记不大清楚,似乎是把自己和秦瑶的身份互换,在陈蒲的身下自己彻底的迷失了,任对方为所欲为……   “哇,这是一个多么犯贱的梦啊!”轻音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露露的,特别是下半身。   “我还是心里有愧吧,陈蒲会有一天对我恨之入骨吧,他现在可能还不觉得。也许那时候如果可以赎罪,把身子给他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那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   “陈蒲,遇到你很幸运,谢谢你。”在湖边,陈蒲和颖儿依偎在一起,两人的手,紧紧的握着。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把机会留给辛追,然后自己消散?”陈蒲心疼的拨弄了颖儿额头前面的秀发,眼里全是不舍。   “嗯,辛追是无辜的,而且出生就是一个工具,她有权力重获新生,而我,已经活过一辈子了,要知足。”颖儿这样说,陈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是一个有着信念的善良女人,有些事情,她们绝对不会去做。   “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我不愿意当你的女儿!我想和你做夫妻,哪怕只有一天。”颖儿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月色下,两人不自觉就吻在一起,如同美丽的诗歌,如果美丽的图画。   这个吻是如此的自然,润物无声。不知不觉,两人就慢慢冲动起来,不再满足于亲吻,双手不自觉的在对方身上游走,陈蒲和颖儿就这样被对方吸引着,慢慢彻底失去理智……   再一次的情不自禁,再一次的沉醉痴缠,两人的身体不知不觉就融为一体。但还是在最后一步停下来,因为陈蒲脑子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万一颖儿怀孕了怎么办?   现在已经进入与秦军决战的最后时期,或者说自己无暇分身。跟着大军,颖儿很容易流产,会不会有什么不可控的要素,比如说流产后,颖儿和辛追,两人都会死去……   不能在这种时候冒险!这个女孩的身体很特殊!   “你是在担心吗?”两人光着身子,肌肤相亲,颖儿被陈蒲抱在怀里,身上搭着的是陈蒲的衣服。   “嗯,确实如此,我怀疑你只会有一次怀孕的机会,出了意外,你们都会死。”   “确实如此,辛追身体里有一颗种子,她现在就在种子里,一旦怀孕,这个种子就会进入宝宝的身体。哪怕这个宝宝中途废掉。”颖儿的声音幽幽的,感慨中带着无奈。   “我抱你回去吧!”陈蒲也是无可奈何,他现在对颖儿已经没有心理障碍,他确定,自己喜欢这个美丽善良的女人。   这是一个能娶回家做老婆的女人。如果是在现代的话。   但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无奈。   “嗯,晚上抱着我睡好吗,我想多感受你一些,现在好害怕你会消失不见,害怕会失去你。”   陈蒲是什么意思,聪明而体贴的颖儿不会不知道。   她渐渐依赖这个男人,渐渐欣赏这个男人,渐渐和这个男人心意相通。   适合的爱人!能给自己幸福的爱人!   只是遇到得晚了一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虽然不是老人,但这句话在这里很贴切。   夜里,颖儿在陈蒲的怀抱里睡的特别香甜,在梦中,她好好的劝说了辛追一番,发誓会把生的机会留给辛追。   对于她来说,和陈蒲之间的生活,就是自己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段旅程,庆幸上天给了她这样一个人,能理解她,爱护她的一个人。   这种爱没有逸仙的那种偏执,情感更没有那样强烈。但正如三四月天阳春里午后的太阳光,让人感觉到了春的气息,轻柔而温暖。   小别胜新婚。在陈蒲和颖儿享受着甜蜜无限的时候,楚军大营中有一个人,脸上正是愁云惨淡。   这个人就是宋义!   整个计划被那个蒲将军一人破坏!   他带走了剩下的楚军中的精锐,还有能打的大将!   陈蒲和吕臣走了。   英布和他那个足智多谋的老婆也走了。   看到救星的钟离昧走了。   这些人全都是能征惯战的大将,手下的本部人马也是最精锐的,结果全被陈蒲带走,理由是前线吃紧,需要增援,运粮的路上可能会遇到秦军的截击,需要大军守护。   现在他手下只有一个韩信!而且他现在的精神不太正常!   因为那个蒲将军走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韩信说了一句话:   你让我很失望!   这话自己这样的外人不理解,但显然韩信和蒲将军原来是认识的,而且似乎还有点熟悉。   这句话之后韩信就变得很激动,似乎急于证明自己一样。   唉!这样下去不行啊!   宋义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C纵楚怀王的工具,也被陈蒲杀掉,现在一切回到原点。   “宋大人,上次谈的事情怎么样了。”   突然从Y影里无声无息的走出来一个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眼睛不大,但锐利异常,身材看不出如何,但穿着斗篷的身形十分矮小。   “我已经替你杀了九个人,你才有今天的成就,现在我没有时间再等了,再杀一个,你就得乖乖的把龙渊剑给我,怎么样,最近有没有想杀的人,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哦。”   宋义背上汗毛炸起,他实在是不愿面对这个人!   他给他自己起了个名字,叫虚无!   矮小的身形,诡异的身手,他是自己所认识,所知道的第一流的刺客。你只需要告诉他你要杀谁就行,其余的自然对方会帮你搞定。   宋义也不知道这个人背后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偶然的机会联系上的,对方要他手上的宝剑-龙渊!   *不得已的情况下,宋义和对方约定好,杀十个人作为代价,换取龙渊。现在还差一个。   宋义本来打算永远都不使用这个名额,就无需把宝剑给对方,但想来虚无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现在已经迫不及待。   “好,你给我去杀一个人,蒲将军!”宋义咬咬牙说道。    第七十一章 不知好歹   “是谁?给我滚出来!”   在山谷的一个幽静之处,正是黑蝎子的临时住所,此时大军正在操练,他一个人躲懒在一边思考怎么给楚军致命一击,没想到现身后有极为危险的气息。   啪!啪!啪!有人边朝着这边走边鼓掌,脚步轻盈,不仔细感知甚至都听不到声音。   黑蝎子转身,现来人是一个比自己大的中年男子。面庞虽然俊美,却带着浓厚的阴柔之色。仿佛一条色彩斑斓的美丽毒蛇。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的?”黑蝎子没有问对方是怎么进来的,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愚蠢。这世间神奇的东西很多,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再去怀疑别人,只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我叫逸仙,是来帮你的。”声音充满着磁性,也充满着善意和蛊惑。   “好了,你心意我领了,那你现在可以走了。”黑蝎子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已经没兴趣再和对方说话。   这个俊美的中年男子对黑蝎子的傲慢懒散不以为意,从背上的布包里拿出一把皮革剑鞘的长剑,对黑蝎子说道:“这把剑是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锻造的五把剑其中之一,这是其一,其二是它的威力惊人,以至于欧冶子锻造了一大半,都不敢再继续下去。它叫胜邪。”   说完抽出这把剑!   寒气逼人!不能直视!   然而黑蝎子愣住了!   因为这是一把没有剑尖的断剑!大概只有普通长剑的三分之二,而且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像是被砍掉一样。   “这就是你说的宝剑?一把断剑?”黑蝎子的脸色变得阴沉。   你不怀好意的蛊惑我,不跟你计较了,现在拿一把断剑来忽悠我,真当我好欺负?   “呵呵,这只是你孤陋寡闻而已。这把剑不需要剑尖,能使用它的人,自然能激它的剑气,无形也可杀人,而且你不觉得你和它很像么?你的所有一切,我都知道。”中年男子丝毫都不介意黑蝎子难看的脸色。   “究竟好不好,你可以试试!”说完,对方就把这把剑扔给他。   黑蝎子拿起剑,忽然反手就横扫过来,目标正是这男子的脖子!   空气中似乎带着凄厉的呼喊,破空的气流似乎都能刺破皮肤,然而,到了中年人的身边忽然停下。   因为这个人用自己的中指和食指,就夹住了断剑。   “这一次就算了,你不要逼我出手。”淡淡的语气不带任何威胁,然而黑蝎子却感觉自己似乎被猛兽盯上一样,这种感觉,通常都是他的对手才会有的。   “好吧,说说你的条件。”黑蝎子不相信对方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远万里过来跟他送神兵利器,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心怀不轨,就是抱着极大的期待,希望自己去做成一件事情。   “我要一个人的项上人头。”   果不其然!黑蝎子心中凌然,因为他唯一的技能就是杀人,或者带队杀人。对方求他的事情,肯定不会让他去做菜。   “这个人叫陈蒲,号称蒲将军,你们在临湘县交过手。”   原来是他!黑蝎子清楚的记得当时唯一的那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蒲”字。   “这把剑先给你,你做到了我说的,我还有重谢。”逸仙抱着双臂,似乎在等待黑蝎子的选择。   “我有个问题,你能力似乎群,为何你自己不去杀。”   “因为我不能杀他,仅此而已。话已至此,你自己好自为之。”正当逸仙准备走的时候,一把剑被扔过来,正是那把胜邪。   “人要不要杀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这把剑我不喜欢,还给你!”黑蝎子不带任何表情说道。   逸仙露出诧异的表情,实在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把剑有神奇的力量,你现在根本不能理解而已,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拒绝吗?”   “没错,你走吧!”黑蝎子仍然是面无表情,而且已经没兴趣和对方说话。   逸仙什么都没说,瞬间消失不见,黑蝎子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我已经失去了自由,如果再变成一条卖命的狗,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有自己选择,不会被别人左右,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残剑,他害怕听到残废这个词,那是他的魔障。   这个山谷就像困住他的绳索,然而前面和后面都有豁口,正如他的人生,前进和后退都有路,只是都不那么尽如人意罢了。   黑蝎子想不到的是,在山顶上,逸仙俯瞰着山谷里的秦军,眼神冰冷。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内侧,被刮掉了很大一块,血流不止。   “被我注入力量的胜邪,竟然有如此威力!”他抽出胜邪,横向斩去,剑身并没有碰到的好几颗大树,全部被拦腰斩断。   “居然只能有这样的威力,我被陈蒲和仑心这两个贱人伤得不轻啊。”逸仙自嘲式的摇摇头,消失在了空气中。   ……   濮阳现在里里外外全是秦军,在一处不显眼的小宅子里,章邯仔细的摊开一个羊皮卷,上面写着。还仔细的画着图示,以及说明。   “博大精深啊,我终究是才疏学浅了一些!”揉了揉眼睛,章邯拿出一块木板,用小刀反复刻画着。   现在的形势对秦军已经相当不利,之前的优势全部化为乌有,而且作为战略支撑点的粟县已经丢失。   坚守濮阳!成为章邯唯一的选择,这个没有任何疑问。   但需要怎么守,这就很有讲究了。现在楚军步步为营,根本就不急于攻击秦军,但一旦开始攻击,则必然是狂风暴雨,难以阻挡的猛烈攻势。   打了好几仗,章邯对楚军的作战风格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虽然自己兵多,但不能硬拼,要想办法,办法就在这张上。   这份资料虽然珍贵,但并不是什么孤本,如果项梁不是猪头的话,相信他那里也是有的。   但所谓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章邯也没打算生搬硬套,他打算利用濮阳的地利,好好给项梁,给项羽,上一堂兵法课。   “来人啊,传我军令!”章邯大叫一声,章平立刻进入屋子,原来,他一直在宅子的大厅里等候,随时等待章邯的命令。   “章平,调动濮阳的民夫,还有一部分士兵,按照这个木板上的图,从黄河岸边开始挖掘,引水濮阳,在城池外围形成一道水网,分兵驻守。兵力分布稍后我会安排下去,引水的事情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啊。”   看着大哥章邯一脸严肃,章平郑重的点头,拿起木板就走了,他现在是章邯最信任的人,责任重大,自然会收起所有的懒散和不作为。   等章平走后,章邯坐到床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下,他用力捏着床上的麻布,手指已经白。   那个药丸的反噬很厉害,疼起来要命!但目前状况已经越来越轻,他终于挺过来了。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蒲将军,究竟是什么人,不能小看啊!”章邯一个人喃喃自语,陈蒲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当时在梅绢那装逼,随口说的诗句,竟然能传到章邯耳朵里。   “有这种人在楚军之中,对方又岂能是酒囊饭袋?”章邯摩挲着,仿佛知识的力量可以通过手指传递到大脑一样。   乃是黄帝与手下大将风后所合著。据传当时因为蚩尤兴师作乱,侵犯中原,而黄帝因将寡术乏,九战九败于蚩尤,便率兵退守至云宕宫练兵讲武,建立宫殿。   为讨伐蚩尤,黄帝拜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为大将,并在此与风后研创了。该图共九幅,一幅为八阵正图,其余八幅为阵势图,每幅图旁均有文字说明,介绍攻防要诀。   此图若是侠义的说,对章邯来说不值一提,因为阵势都是死的。   但若是强调兵法思想的话,这里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每次翻看,都会有新的感悟。   就像这次,章邯决定把水势和兵势结合起来,挥组合的威力,以水代死阵,以人代活阵,水为阴,人为阳,反复变化军势,消耗楚军的兵力和锐气。   这并非没有破绽,因为引水的纵横沟渠一旦挖好就不能更改,敌人迟早会破解。但那时候,估计楚军已经被拖垮。   “项羽对吗,上次是我生病,这次就让我来会一会你!”章邯此刻有一种遇到对手的兴奋感。   ……   清晨,颖儿很早就醒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陈蒲的睡脸,眼里全是柔情蜜意。轻轻的在他的嘴上琢了一下,颖儿从陈蒲的怀抱里挣脱,现自己满身的吻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虐待了。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轻一点。”颖儿穿好衣服准备去给陈蒲做饭,刚出帐篷就现吴丹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颖儿不认识吴丹,但是通过辛追的记忆知道了这个人。而吴丹正面色古怪的看着颖儿,特别是她脖子上的吻痕……   心里感觉怪怪的,陈蒲这个家伙果然还是管不住自己,把窝边草辛追给吃掉了。   自己没有选择他果然是对的!吴丹在心里碎碎念,不过嘴上却是客气的问道:“辛追妹妹,蒲将军起来了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一大早的有什么事情啊?”陈蒲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哈欠出来,昨晚有点疯狂,他和颖儿都很投入,确实有点累。   “走,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跟你好好说说。”吴丹不由分说一个人就朝外走,陈蒲给力颖儿一个安心的眼神,马上也跟了上去。   此时还是清晨,两人来到湖边,并没有什么楚军在此处活动,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水鸟的叫声不断。   “你现在已经死死的得罪了宋义,我偷偷查过了,这人心狠手辣,而且手上似乎还有一个厉害的暗杀团体,很多人死于非命都和宋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要小心。”   陈蒲十分装逼的抽出手上的宝剑,然后插回剑鞘,得意的说道:“能杀我的人,现在还没有生出来呢,不用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就是你这个样子才让人担心啊。吴丹在心里不断的吐槽,但她也知道陈蒲的身手很不错,普通的刺客,确实拿他没办法,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好吧,你打算怎么办?是打算彻底投靠项梁叔侄吗?”吴丹的脸上布满了愁云,她实在是不理解陈蒲为什么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宋义和怀王,假如不打辛追的主意,我不会做那么绝,但也肯定不会跟着宋义走!”陈蒲坐在湖边,懒洋洋的说道,似乎根本没把吴丹的问题当回事,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假如,我是说假如,这次项梁他们被秦军消灭,你应该能想到你的结局吧,说是丧家之犬都是抬举了,很可能会性命不保,到时候你想保护你的女人,还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保护自己的女人都要遮遮掩掩,那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赌一把而已,赌注就是我这条命!你不用再劝了,我不会听从宋义的安排。”   “现在分兵,很可能会被章邯各个击破的!”吴丹也有些激动了,她的本意是陈蒲回去,维持一下表面的和睦,然后再和宋义,韩信他们合并一处,去救援项梁,到时候无论项梁的楚军是否被消灭,都足以自保。   “有时候理智上是一回事,情感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腰杆挺不直,那这个男人背负不起任何东西,谢谢你,走吧,我送你回去。”陈蒲对吴丹露出一个毫不在乎的笑容,对方心里一阵颤抖。   英布外表粗犷,实际上却是一个多谋而无断的人,总是要让自己拿主意。而陈蒲这个人虽然外表温和,实际上要做什么,该怎么做,已经在心里想得很明白了,不会受任何外力的左右。   这个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很多人都被他那清秀儒雅的外表所迷惑了。   陈蒲和吴丹离开后。一颗不起眼的大树后面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陈蒲,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真想一路看着你创造奇迹啊。”这个女人,正是目的不明的虞姬,此刻她眼睛里正散出兴奋的神采。    第七十二章 大秦顶梁柱   “项梁大将军,秦军……”斥候前来汇报军情,他的面色有些惊恐,又带着疑惑。   双方都已经是图穷匕首见,所以楚军主要是以恢复元气为主,慢慢的向濮阳*近。   这天斥候回来禀告濮阳城的情况,相当的不同寻常。   “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何必这样惊慌失措?成何体统!”项梁脸色明显有些不快。这个斥候他认识,乃是军中精锐,不想此时却是如此不堪。   “这个,在下说不清楚,您还是过去看看吧。”回来禀告的斥候一脸纠结,涨红了脸不知道要怎么说。   因为前方濮阳的情况,他也是真的说不清楚了。这无关于态度,只和见识有关。   “嗯?”项梁一脸懵*,他是第一次听到斥候是这样回话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军中厉害的斥候连话都说不清楚。   “走,一起去看看。”项梁招呼着亲兵往前走,项羽,季布,陈平,刘季等人都跟过来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跟随项梁出征的范增,也满怀兴致的跟在后面。   众人来到前方十里的位置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山丘林立,河流纵横,章邯真是能干!章邯真是敢干!   濮阳城就在前方,然而,前面十几里的地方,全部被纵横的河流包围,其中有平地,有树林,有山丘,嗯,估计也埋伏着大军。   章邯的办法很简单,挖沟渠,引黄河水,把挖出来的泥土形成土堆,用来藏兵。   濮阳的四周,变成了一个山水大阵!   水为阵脚,土为阵眼,人为阵势阵势!   “这,这是什么?”项梁被章邯的八方大阵吓到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才疏学浅的刘季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脸色还比较轻松,其他人全部都是如临大敌。   只要有点战场嗅觉的人,绝不会把眼前章邯的布置不当一回事。   特别是项羽,他读过兵书,但也是知道一些皮毛,没有深学,多半都是靠自己的临阵发挥。   “叔父,这阵看着有些眼熟啊。”项羽皱着眉头,他隐约觉得危险,却看不透里面的关节。   “让老夫来说说吧。”这时,一直默默无闻,即使被包围也没有出声的范增站出来说话了。   “此乃的变形,暗合奇门遁甲之术,五行变化,高深莫测。虽然水和土已经被定死,但就凭着人的变化,也足以坚守好几个月了,这还是咱们有办法的情况下。”   范增一边面露欣赏的神色,一边侃侃道来。   章邯真是一位兵家的人杰。   看得懂八方图就算是有些本事,行军中能用上就算是能力非凡。   但能够灵活使用,因地制宜,借助自然的力量,那绝对算得上一位天才人物!   章邯当得起一句兵法大家的称呼。   “敢问范先生,我们如果要拿下濮阳,用什么办法对付章邯的这个风后八阵呢?”项梁恭敬的对范增行了一礼,虚心求教。   这图他看过,但是领悟不多,更别说章邯这只是大阵的变种,他根本猜不透章邯会怎么布置。   只要改变兵力的部署,破解的方法就会截然不同。   “啊,这个说也很难描述清楚。未战先怯乃是兵家大忌,羽将军,你勇猛无匹,可愿意带一对精锐冲阵?”范增笑眯眯的看着项羽,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敢不从命!”项羽说完就准备回去带队试探一番。   突然一只手搭项羽肩膀上,项梁拉住项羽,在他耳边悄悄的说道:“前面如果危险,记得自己先跑,你是楚国柱石,不容有失。”   项羽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最后还是重重点头。   等他走后,范增对项梁说道:“这个阵法能活用非常不见得,奇门遁甲乃是先贤术数著作,也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中的第一大秘术。“奇”是指三奇,即乙、丙、丁,“门”是指八门即“开、休、生、伤、杜、景、死、惊”。遁甲则指六甲旬首遁入六仪即“戊、己、庚、辛、壬、癸”。”   这些项梁也只知道大概,于是问范增:“这些和章邯的大阵有关系吗?”   “当然有,章邯的阵势是会变化的,变化的规律就会暗合奇门遁甲的规律,然而变化又实在是太多,不好应对啊。”   你怎么不早说!   项梁已经后悔让项羽去闯阵了……   楚军的动静是如此的大,不出意外濮阳城里的秦军早已发现楚军的到来,各部都已进入大阵预先安排好的埋伏地段。   章邯一身戎装,精神抖擞,对身边几位掌旗官说道:“拿出五色旗,你们五人听我号令,不得有误。”   “喏!大将军!”   “章平!放响箭!命人擂鼓!”   “亲卫守好濮阳城门,有进出城者皆斩!”   章邯低沉而威严的号令一道道有条不紊发布下去,站在城头有如山岳!   如果陈蒲看到这一幕,心里肯定会大赞一声:大丈夫当如是!   章邯虽然已经是中年,此刻的气场和威严,绝对可以迷倒后世的无知小女生。   秦军如同一个渐渐苏醒的猛兽,缓慢而精密的准备着楚军的攻击。   秦军的这些动作,项梁全部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得不承认。   和章邯相比,自己始终差了一点,甚至不止一点,而是远远不如,因为楚军人才这么多,谁也没试出章邯的底线和极限在哪!   抛开立场,章邯此人乃是自己最值得敬重的人,只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项梁此刻心里起了强烈的爱才之心。   若是能把章邯收到楚军账下,确切的说是项家军账下,天下谁还挡得住自己呢?   “叔父,我这就准备冲阵了!”此时项羽已经集结好人马,整装待发。   家有麒麟啊!项梁既担忧又欣慰,半饷说不出话来。   “羽儿,多加小心。”项梁此刻很担心,但他是大军主帅,此时必须要做出表率,不然好不容易形成的凝聚力,又会溃散。   不管那些诸侯们多么不堪,此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秦国。   项梁目送着项羽远去的身影,心中的担忧无以复加,却是没注意到范增一脸笑意,眼睛兴奋的盯着项羽远去的方向,似乎是要看好戏一样。   “啊!我受不了了,快停下,啊,要死了!”陈蒲大帐内传出女人声嘶力竭的呼喊,惹人遐想。   若不是有几个人在里面,别人还真以为陈蒲大白天就和女人滚床单。   “刘夫人,你身体的沉珂很重啊,还是要多注意调养。”此刻吕雉全身湿透的瘫软在床上,虞姬和颖儿在身边看着陈蒲给她们露一手。   足底按摩,吕雉的反应尤其的大,也可能是因为按摩的人是陈蒲,她觉得自己对脚底的反应特别的敏感。   “陈蒲,谢谢你,不知怎么的觉得轻松了很多一样。”吕雉虚弱的说道。   “虞姬,你带刘夫人下去休息下吧。”陈蒲淡淡的对虞姬说道,面色平静,甚至有些冷淡。   这可是项羽将来的马子,可不是秦瑶那种无主的妹子可以撩拨的,沾上就麻烦了。   只见虞姬在一旁跃跃欲试,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陈蒲,似乎也想对方给她脚底按摩一番。   陈蒲是何等人精,早就看出虞姬的想法。   说不行就不行啊,项羽这厮一锤子能砸死自己,她的女人还是少碰为妙!   “你身体很好,而且又是习武,就不必做什么脚底按摩啦。”说完就拉着颖儿离开了大帐。   颖儿对着虞姬神秘一笑,似有深意。   若不是这个女孩众口一致的认为单纯善良,虞姬肯定会认为颖儿在嘲讽她。   妹子,多跟吕雉套套近乎,将来你被刘季抓到了,也有人保你啊,不然难免成为胯下玩物啊。   陈蒲在心里碎碎念,可惜这些都是不能跟虞姬说的。   虞姬看着陈蒲离去的背影,又看着床上瘫软的吕雉,满脸的不高兴,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   发脾气都找不到对象。   她觉得这个蒲将军,也就是陈蒲,似乎刻意的对她很冷淡,连吕雉都不如。   虞姬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吕雉。   脸蛋不如我,身材不如我,气质不如我,年纪比我大不少!   这是为什么啊!   虞姬实在是不能理解。莫非陈蒲不好色?   怎么可能,他身边那个辛追,虞姬亲眼看到他们在湖边激烈的抚摸亲吻,恨不得把对方吃下去。   “唉,这个人就是跟我不对付。”虞姬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帐篷。   “虞叔,你赶紧回家一趟,跟大哥说让他准备带着人跟我们汇合吧,我看大战就要开始了,现在不出来,将来就没我们的份了。”   虞姬对一个不起眼的中年大叔说道,此人正是跟着虞姬一起来的随从,没想到竟然是虞姬的叔叔。   “可是你大哥就会有风险啊,这样好吗?打仗可不是好玩的!”   “真是罗里吧嗦的,做什么没风险,你是不是不想听我的话,那我让别人去也是一样的。”很明显的,虞姬在陈蒲那里受了气,语气相当不好。   “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虞姬在家里的地位明显比这位大叔要高不少,对方没有反抗就怂了。   虞姬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想到陈蒲之前对吴丹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由泛起一阵阵涟漪。   陈蒲真是个够性情的真男人,真汉子!   虞姬丝毫不怀疑,如果楚怀王敢动辛追,也就是颖儿,陈蒲绝对敢动手杀死楚怀王。   她又想起陈蒲在河边惊人的舞剑,那带着不屈和抗争的剑意,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啊!”虞姬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坚毅的人物,如此率真的人物。   清秀的面孔和挺拔的身影融合在了一起,一点都不粗鄙的猛士,带着贵族的优雅而没有贵族的虚伪。   如果能有这样一个男人给自己遮风挡雨就好了!   “诶,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他讨厌了。”虞姬在那里自怨自艾,陈蒲还不知道,他刻意的疏远反而引起了虞姬的关注。   此刻,他正在和楚军的将领商议军务。   英布,钟离昧,吕臣,还有英布的老婆吴丹,甚至颖儿和季心都在场。   “诸位,今天大军就要分兵。大家有没有异议?”   陈蒲挟持楚怀王已经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主心骨,而且陈蒲的表现也当得起这个词。   “蒲将军,你就别绕弯子了。军情紧急呢!”还是钟离昧出来说话,毕竟他在这里是跟陈蒲交情最浅的人。   “是这样,孤军独木难支,而且守着粮食很麻烦,我的建议是分出一部分大军昼伏夜出,暗地保护运粮的队伍,而敌人一旦来截粮,伏击的大军可以快速反击。”   这个方案是陈蒲向韩信学习的。当然不是这个时空的韩信。   “蒲将军,运粮的风险大的多,只怕手下军士会怨愤不公啊。”   “这个我想到了,只要我们每天轮换就行了,保护粮食交替前进。”   英布,钟离昧,吴丹,吕臣都是眼前一亮,颖儿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只有季心一个人呆呆的,还是一脸懵*的样子。   看来季心还是不能独当一面!看着季心的呆样,陈蒲心里暗叹一声,这厮果然只是做游侠的料。   “蒲将军,这个方法简单易行,那你来分配一下吧。”吕臣对陈蒲提议道。   陈蒲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吕臣肯定是想和自己一起,这个人很懂进退,是个好搭档。说不定他还会有话跟自己说的。   “要不这样,我和吕臣将军配合过多次,我们合兵一处,一起行动,钟离将军和英布将军一路,这样可好。”陈蒲的提议很公允,两边的兵力也差不多。   但钟离昧和英布总觉得哪里有一点怪异。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正当他们思索的时候,陈蒲又接着说。   “两军分兵不好联络,约定好双方的传令兵和接头暗号,以免被秦军各个击破。”   好吧,你都想得如此清楚,已经都安排好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英布和钟离昧点头应允,众人又商量了一下运粮和行军的细节,便开始分头回去准备,明早就分兵,按照约定路线和速度行军。   吴丹似乎还有话想跟陈蒲说,但看着英布已经离开大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着离开了。    第七十三章 不可亵渎   “晚上想吃点什么。”陈蒲望着颖儿,随意的问道。   就像顾家的丈夫下班前跟妻子打电话问回家做什么菜一样。   “老是你做饭多不好,我厨艺也是很厉害的哦。”颖儿撒娇似的两边摇了摇。她已经沉浸到这段爱恋里面,拔不出来了,已经忘记了自己将会消散。   “哦,好吧,那我去湖边弄点鱼,现在也只有鱼可以弄了,军粮你肯定吃不惯,那晚上就你下厨啦。”   “嗯,快去快回。”趁着没人,颖儿给了陈蒲一个长吻,紧紧拥抱在一起,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分开。颖儿依依不舍的拉着陈蒲的手,不想他走。   淡淡的温情,两人都很享受独处的时光,那是欲望占很少部分的爱恋,彼此依偎,信赖。   现在两人一天不见就会失魂落魄。   天色已经是傍晚,此时正是初秋季节,有一些微凉,陈蒲突然无端的打了个冷战。   我去,这天冷得这样快啊,都不觉得呢!   有点不对劲!   树林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自己的汗毛倒竖着,那是遇到不可知的危险时,才会出现的状况。   “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陈蒲故技重施,使出屡试不爽的诈唬绝技。   “哈哈,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难怪宋义宁可不要龙渊剑也要杀你而后快。”嚣张的笑声,嘶哑的喉咙,这出场就是反派范,陈蒲在心里不住吐槽。   眼前不远的大树背后走出来一个人。   矮,十分的矮小,陈蒲目测不过一米五。   这造型有点非主流啊!   “看来你对杀我很有信心咯?”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咦,你是如何知道的?”那人似乎来了兴趣,毕竟他们这一行,话很少,找个能说话的人都不容易。   “废话,你第一句话就透露自己是宋义派来的,为了龙渊剑,这么重要的信息都能让我知道,很明显已经是把我当死人看待。”陈蒲不屑的撇撇嘴。   “你既然有此觉悟,那我允许你自行了断,这样对你我都好,我现现在有点欣赏你了。”对面的刺客撤掉斗笠,露出刀疤脸。   卧槽,我还以为会是电影里面的什么刺客萝莉呢,原来是个级丑男,真是倒胃口。   陈蒲在心里不断的吐槽这个刺客。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反派死于话多!”陈蒲干脆的抱起双臂,一脸不屑的看着对方。   “耍嘴皮子随便你,不过要问我手下的宝剑答不答应了。”说完,这个又矮又小的刺客拔出一把十分秀丽的宝剑。   “受死吧!”气势陡然间扩大无数倍,对方变成了一个危险的猛兽!   噗的一声,长剑入肉又被抽出。刺客应声而倒,脸朝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想来是死不瞑目。   即使是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来人也带着斗笠,继续向这个刺客后背刺出几剑补刀,显然是江湖经验丰富。   陈蒲老远就看到一个神秘人慢慢的靠近,从身形和步伐上看很熟悉,自己很熟悉的人,多半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因为敌人多半已经死了,比如赵贲什么的。   因此他一直都在拖延时间,试探对方,就是赌这个神秘人跟自己是一边的,果然,陈蒲赌赢了。   “都跟你说了,反派死于话多,你还不相信!”陈蒲走过去把刺客翻过来,果然死不瞑目。   一把拿走对方那样貌不凡的宝剑,陈蒲一脸不屑,“哼,大男人用什么女剑。”   似乎是不甘心,陈蒲在对方脸上撕了半天,现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   “果然那些易容的都是传说,只有轻音一家,别无分号么?”陈蒲拿着对方秀丽的宝剑,蹲在地上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说,蒲将军,你是在把我当做不存在么?”对面杀死这个刺客的神秘人也戴着斗笠,看不清样貌。   “我说,项庄啊,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开始装神弄鬼啦?”陈蒲站起来趁着对方不注意,一下扯掉斗笠。清秀的脸孔带着笑意,果然是项庄!   “咦,你不是跟着项羽么?怎么到这里来了?”陈蒲呆住了,完全不明白项庄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树林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项庄不接话直接就往前走,附近的一个大湖岸边竟然有一条小船。   项庄很可能就是从湖对岸过来的。   到了湖中央,陈蒲显摆的拿出鱼竿在那里垂钓。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陈蒲相信项庄肯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是这样的,范增先生......”项庄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老谋深算的范增担心宋义蛊惑楚怀王,对前线将士不利,特意派遣项庄与诸位将领联系,其中就包括蒲将军。   后来事情的展并没有乎范增的预料。   这个任务异常危险,因为谁也不知道楚军将领们的立场,项庄只能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言行。   当打探到蒲将军主动提出给前线运送大批粮草的时候,项庄判断至少蒲将军还是心向着项家军的,于是一路跟着运粮的大军,直到现有人刺杀陈蒲。   “这么说前方的围困已经解除了?项羽打败了章邯?”陈蒲有些不敢相信。   “那一战我并未冲锋在前,但确实是这样的。”项庄平淡的语气里带着自豪。   项羽果然是能人所不能啊!陈蒲也是不得不佩服,项羽这个人,最开始就不是怂货,别人做不成的事情他能做成。   然而陈蒲却没想到,这个能人所不能的项羽,此刻已经被章邯的山水八方大阵所困住!   “杀呀!”从不知名的山丘后面又冲出一股秦军,为什么要用又呢?   因为这是项羽遇到的第十八股秦军!   从激动到谨慎,再到麻木,项羽和他手下的楚军,已经精疲力竭。   “保持队形,向我这边靠拢!”项羽在一边大喊着,试图收拢队伍,但队尾的一部分楚军已经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秦军分割包围,转眼被杀的一个不剩。   这是一个会吞噬生命的大阵!   你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会从什么方向出来。   敌军也隐约在运动,并不是在那里埋伏好了让你打。盲目的突击和追击,都没有用。   项羽看到濮阳城头有巨大的五色旗帜在舞动,那一定是这个大阵的指挥中枢!   但他就算知道,此刻也是无力回天,秦军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此刻如同陷阱里的猎物,仅仅是凭着本能在挣扎而已。要反击猎人,谈何容易!   “撤退!原路返回!”项羽现自己这队人马死伤已经过大半,这次看来是不会有什么战果了。   秦军利用大阵调配兵力,始终在局部以绝大多数的数量优势对楚军分割包围,以多打少,项羽就是勇冠三军,也无力回天。   “大哥,楚军似乎是要跑!”章平在城头看得真切,对自己的大哥章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什么叫大将之材,这就是大将之材,什么叫力挽狂澜,这就叫力挽狂澜!   利用有限的条件,打出无限的军威,这就是名将的风范!   “床弩何在,让人搬一台上来。”章邯低沉的说道。   是时候给楚军致命一击了!打头的那人,勇猛无匹,给秦军制造了很多麻烦,但也仅仅是麻烦而已。   床弩终于搬上城楼,“上好弓弦,准备射击,我亲自操刀。”   说完做了一个向下劈砍的动作。五色旗帜的掌旗官们,露出凝重的神色,分别把旗帜挥下,有如斩。   一支巨大的利箭从城楼上射下,正好将项羽的马侧向定死在地上,项羽摔了个狗啃泥,十分狼狈。   几乎是在主将坠马的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的秦军!   “保护项将军先走!”项羽的亲兵大喊道,随即他就被无数的穿黑色军服的秦军淹没……   楚军汇聚成一股,不断向着来时的路返回,不断有士卒倒下,项羽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杀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季布带着一大队人马也进入大阵之中,楚军士气大振!   章邯最后的这一下,是八方大阵的威力最大的一招,也称为“十步一杀”,也就是说你走不了十步就会有新的大军加入战斗,霸道无匹。   但是凡事都有阴阳两面,这一招的缺陷就是外围空虚,起不到阻塞对方大军的作用了。   经过一番厮杀,季布成功的救援到项羽,这一队人马伤亡不小,连季布都挂彩了!   而项羽带去冲阵的,更是只剩下七人!而且包含项羽在内,人人带伤,端是惨烈无比。   回到楚军营垒,项梁,刘季,陈平等人全是面色沮丧,只有范增在一旁安慰项羽,似乎对这个结果还比较满意。   “范先生,您学贯古今,对兵法也有很深的造诣,可否详细说说,这章邯的山水八方大阵,该如何破解啊!”项梁现在也顾不上面子了。直接就开门见山的求教。   章邯以守代攻,八方大阵一出,就重挫楚军声威!   连军中最猛的项羽,都不能试探出大阵的深浅,章邯很明显还留有余力。   谁都不知道章邯的后手在哪里,大阵的变化,众人也不明所以。   老天!灭暴秦就这么难?老天你为何要把章邯放秦军那边啊!   众人都是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章邯成为所有人必须跨越的一座大山,有他在,秦国就不会倒!   “大将军,破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否容我想想再说呢?”范增面色平静,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章邯吓到。   “嗯,各部先按兵不动,好好休整吧。”项梁宣布散会,众人都是若有所思的离开。   楚军这边愁云惨淡,章邯手下的秦军,各个都是兴高采烈。此次完胜项梁的楚军,而且对方输得是如此没有脾气,这都多亏了章邯。   这位秦军主帅的威望再次拔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位。   “大哥,你这八方大阵真厉害!”章平兴奋的对章邯说道。   “看来暂时是无碍了,不过还得提防着。”章邯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楚军的攻势一直是咄咄逼人,秦军在被动招架,现在总算是遏制住了。   但有个问题,万一项梁不吃章邯这一套,去其他地方掠地怎么办?   “章平,晚上多派些斥候出去,不要回来,紧紧盯着楚军的动静再说,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其他的事情你善后吧。”   在亲兵们崇拜的目光下,章邯缓缓走下城头。身体的脱力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   “再调养一段时间,身体应该能好了,赢瑶公主的药,还真是霸道啊,我这七尺男儿都快扛不住了。”   他不知道的是,轻音出品,必属精品,效果杠杠的,副作用也是杠杠的。   “项庄,晚上你有幸尝到我的手艺了,开心吧。”陈蒲拿着满满的鱼篓,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你别说,项庄一路风餐露宿,现在还真被陈蒲勾起来馋虫了。   “蒲将军,还等什么啊,咱们快回去啊,我都等不及了,哈哈!”现在项庄跟陈蒲已经很熟悉,更重要的是,陈蒲可以算是“自己人”,当然应该亲近。   “你从那刺客身上拿到的那把剑,好像很不同寻常的样子啊。”一边走,项庄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严肃的对陈蒲说道。   陈蒲拿出那把剑,从剑鞘到剑柄,无不显示着这把剑是个女人用的剑,最大的感受就是美!   从来没有这么美的剑,充满了灵动与秀丽。   “这刺客是个矮子,挫得像个丑八怪,居然用这么漂亮的剑,简直就是,就是……”陈蒲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然而项庄似乎很能理解陈蒲的感受,用力的点点头。   丑八怪用这么漂亮的剑杀人,简直让人作呕。这把剑他看着很熟悉,但是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   大意的陈蒲和项庄没有现的是,树林里的刺客尸体已经不见了。高大的树木上站着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完美的身躯宛如魔鬼。   “拿了我的承影,你被杀掉也算是罪有应得,但我的承影怎么能被男人所玷污,蒲将军,你必须要死,就在今晚!”   在大营里做了个全鱼宴的陈蒲,丝毫感觉不到危险的降临!    第七十四章 夜黑风高杀人夜   “额,辛追,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啊。”项庄不会说好话,但有了半个颖儿身躯的辛追,和以前相比美得不是一星半点了,就是瞎子也能感觉得出来。   颖儿对着项庄嫣然一笑,仿佛出水芙蓉,让人惊艳,项庄半天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啊。”陈蒲递给项庄一个烤鱼,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事实上,一个女孩几个月时间,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就算是几岁的孩童都是这样。   还是不要跟项庄扯这些事情比较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颖儿的最后一段时光,不需要其他人的打扰。   这顿饭几个人都吃得很尽兴,项庄许久不见,跟陈蒲讲述了他跟着项羽这一路的征战。陈蒲把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一比对,发现自己还真是沾了项羽的不少光。   没项羽,李由就不会被迫到粟县,自然不会给自己机会,烧掉粟县粮仓的行动就无从谈起!   没立功,自己保不保得住颖儿可就不好说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惬意,肯定是麻烦一大堆。   其实自己的运气真的算不错了!   “好了,你这么长时间风餐露宿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大军就要启程了。”   陈蒲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晚上还想跟颖儿继续温存一下,想早点把项庄赶走。   不过对方似乎不以为意!   “多谢款待,告辞,明日再见!”项庄贵族出身,礼仪做得一丝不苟。行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今天你一个人睡吧,我来那个了。”颖儿在陈蒲脸上啄了一下,羞红着脸进了帐篷。   虾米?这年头可没有卫生巾啊,你打算怎么整啊?   不过颖儿似乎今天不打算跟他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进去了。陈蒲一人悻悻的不知所措。   “额,外面好冷的啊,这样不好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好好处理呢!”   陈蒲拿出那把美丽的宝剑,拔出来在篝火的照耀下倒映着光芒,剑身光滑,上面刻着不知名的铭文,但是毫无线索。   “真是奇怪的剑呢?虽然美丽,可惜我跟你没有缘分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远离自己的营地。   陈蒲一个人往湖边走去,今天刚好是十六,俗语有云,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一天,月亮如同银盘挂在空中,倒映在湖面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剑身好像传递出不舍的信息。   在明媚的月色下,拔出那把美丽的宝剑,月光一照,剑身上清晰写着两个篆体大字,承影!   刚才明明上面都没有刻字的,为何在月光下会显现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卧了个大槽!这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承影!   上古名剑,十大名剑之一。曾为商天子、春秋时卫人孔周所有,与含光、宵练齐名,并称商天子三剑。   这把有影无形的长剑就是承影剑。当然这只是传说!跟它有关的故事可就多了,甚至引申到人的境界和品德。   “承影,不应该是一把杀人剑,你是精致和优雅的化身,今天月色真美,你就长眠在湖底,与月光作伴吧。”装*了一把,陈蒲随手把宝剑往湖里一扔,宝剑似乎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咕咚咕咚,沉入湖底!如果其他的人在,估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这样价值连城的宝剑,陈蒲说丢就丢。   但是他有他的考虑,不会被世俗的观点所左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陈蒲本来还想把这把剑给颖儿玩耍,知道来历后,这玩意立马变成了烫手山芋。这么出名的宝剑,知道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如果被别人知道,今后不知道会多多少不必要的麻烦,简直就是在额头上写着:快来抢我!这里有好货!   自己并不是到这里来玩耍的,人,必须要役物,而不是役于物!永远都是人根据自己的需求去追求物品,而不是根据物品去决定自己的人生,哪怕这个物品再好也是这样。   古人对剑,尤其是有来历的宝剑的痴迷,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这把承影,不是陈蒲所能保护的,他现在还没这实力,又何必惹一身S呢?   比起这个,颖儿,秦瑶,甚至轻音,都更值得自己去保护。   心中的杂念也就是一瞬间,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自己的思考。   “不要啊!”扑通一声有人跳入冰冷的湖水中,泛起一阵涟漪,然后湖面归于平静!   陈蒲一脸懵*!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有一个人跳入湖水中,似乎声音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过了几秒都没有动静,陈蒲发现自己不得不行动了。   毫无疑问,这女人肯定是为了这把剑而来,而且很可能是这把剑的真正主人!   至于是敌是友,陈蒲都有必要把对方捞起来再说,还好自己水性相当不错,不过这天气可是相当危险啊,很容易抽筋的。   陈蒲迅速的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救人真不差那几秒。   他深吸了一口气,跳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还好湖并不深。陈蒲奋力的向下潜水。   忽然,荧荧有亮光,似乎是陈蒲扔下去的那把剑,不知为何剑已经出鞘了一半,躺在湖底,隐约可见“承影”二字。剑的旁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仿佛睡着了一样。   卧槽,这有点难度啊!   正当陈蒲准备去救那个女子,再回头来找剑的时候,女子飘乱的头发突然把剑紧紧的包住!   抱着女子的细腰,拖着肩膀,陈蒲很确定此女已经失去了意识。那把剑紧紧贴着,一刻都没有松动过!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救上岸,一摸鼻息,没气了!   “好吧,虽然猜测你是敌非友,但你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妹子如果因我而死,晚上睡觉都会不安的,得罪了。”   陈蒲捏住溺水女子的鼻子,开始进行标准的人工呼吸,然后又在对方平坦的腹部下压,高耸的胸口下压……   香艳是够香艳了,这女子的身材真是有料,特别是那细腰和长腿,陈蒲没见过身材这么诱人的女子,就像是常年练习舞蹈的女人一样,腰肢和腿的比例达到完美。   胸不大但是异常挺拔。   这就是个身材一流的芭蕾舞演员啊!眼睛虽然没睁开,但精致的五官失去血色显得异常白皙,楚楚可怜。   但即使是这样,陈蒲也无暇欣赏。这女子吐出了许多水,却迟迟不转醒。   正当陈蒲准备放弃的时候,这神秘女子开始剧烈的咳嗽,一直在那里吐水,过了半天才缓过来,但是脸色一点都没好转,全身发抖,嘴唇青紫。   我去!这是她全身湿透,在水下时间太长体温丧失。如果不施救的话,一样会死!   我特么现在哪里去找引火的玩意啊!   对了!蛮力丸!这玩意能最大程度的调动人的生理机能!   陈蒲找到自己干燥的衣服,拿出一粒给那女子吞掉,自己又吃了一粒,果然一股热流流遍全身。要知道现在陈蒲自己也是刚刚从湖里出来,一样冷得不行!   “我说美人!为了救你,得罪了啊。”陈蒲迅速的褪去对方全身的衣衫,立马用自己的一件内衬给对方擦拭身体,然后用剩下的衣物把对方裹起来。   月色下,对方秀美的脸庞出现了一丝红晕,只不过陈蒲一直手忙脚乱,却是没有注意到。   “陈蒲,你把力量集中在一点,全力的打出去,可以达到最大的效果。要知道,系统可是给过你神力的,你现在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轻音的话似乎尤在耳边。陈蒲找来许多枯叶,堆在一起。   摩擦生火对吗?让摩擦的热量在一瞬间达到极致,极致!   陈蒲在心中默念着,似乎这一瞬间自己的剑法又有了新的感悟,只不过他此刻没有时间去思考领会。   啪!呼啦!枯叶被引燃,陈蒲轻车熟路的点燃了火堆,最难的其实是第一步引火,现在是秋季,地上的树木枯枝到处都是,点篝火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光着身子的陈蒲样子看着十分滑稽!但这女子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拦腰把这位神秘女子抱到火堆旁边,陈蒲紧紧的抱着她,帮助她取暖,同时也是帮自己取暖,因为他也非常的冷,而且累!   若不是晚上这顿饭吃得刚好,他今天非栽在这里不可。   篝火噼里啪啦的熊熊燃烧着,不知为何陈蒲心里没由来的起了一**望,和秦瑶颠鸾倒凤的场景,和颖儿温柔相亲的场面不断在心头浮现。   他需要女人的身体!不是像从前那样半路就停下来,而是要完全的占有!整个,全部!   身边女人身上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不断冲击着陈蒲的心理防线。   要不要乘人之危?陈蒲心里剧烈的挣扎着!   但他还在犹豫,却没有见到那女子的脸颊已经通红,呼吸急促,双唇微微张开。   可能是有缘,也可能是巧合,他们同时冲破理智的防线。这位神秘女子拉开了陈蒲裹在她身上的衣服,露出全部的身体,几乎同时,陈蒲吻住了她的小嘴唇,长驱直入,一开始就是法式的湿吻。这女子坐在陈蒲的腿上,两人紧紧的拥吻,忘记了一切!   轻音在苦口婆心劝导教育陈蒲的时候,对方总是只想听自己感兴趣的,而对副作用不屑一顾。比如轻音说这个药丸是他们一族床上“助兴”用的,陈蒲就当作是耳旁风。   两个年轻的男女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同时吃那种“助兴”的药,会发生什么事情,简直不需要猜测。   如同这燃烧的篝火,陈蒲和这美丽的年轻女子完全停不下来,一次又一次,他们在**的海洋里飘飘荡荡。   陈蒲是结婚多年的大叔,技巧非同一般,而这女子的身体似乎异常的好,腰肢尤其柔韧,即使是初次破瓜,也没有讨饶,两人一次又一次的进入极乐的巅峰。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是一次极大的放松和放纵!陈蒲终于在自己的老婆之外,占有了一个纯洁美丽的年轻女孩。   虽然是这样的荒谬,这样的唐突,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和他在一起沉醉迷乱的秦瑶,和他在一起深情款款的颖儿,都没有走到那一步,居然和这个之前完全不认识,现在精神也完全没交流的女子,在夜里一次又一次的共赴巫山**。   想来都不可思议。   当然,也根本来不及想。当他两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他们彼此相拥着进入了沉睡,只剩下篝火还在燃烧,他们都太累了。   天蒙蒙亮,篝火已经熄灭。这女子和陈蒲双目对视,彼此间都是神色复杂!   忽然,这女子发了疯一样吻住陈蒲,双臂紧紧的抱住陈蒲的背,两人再一次的迷失在**的海洋里,不能自拔。   **散去,这女子几乎是不能动弹,瘫软的靠在陈蒲的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叫我云雾,但你可以叫我欣虹。”   “为什么?”陈蒲当然不是在问他们为什么会折腾一晚上,因为吃了药,他现在才是后知后觉。   陈蒲是在问对方为什么在刚才没有任何药力作用,意识十分清醒的状态下,又一次投入到自己的怀抱。   “昨天意识不清楚,今天想自己感觉一下!”不动声色的盘起自己的秀发,欣虹慢慢穿好已经烘干的衣服,拿起宝剑。   陈蒲从背后抱住她的腰,欣虹回头,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昨天就当是一场梦吧,一场美梦。”欣虹站在远处,对着陈蒲挥手告别!陈蒲没有去挽留对方,因为这毫无意义。和所有在酒吧里玩一夜的饮食男女一样,天亮以后不会说再见。   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欣虹痴迷的握着承影,坐在地上抱着小腿,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   “下次见面,我就要下手杀你了,可我怎么下得去手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找回了宝剑,却失去了贞C,而且陈蒲还救了她一命。   她不是矫情的人,杀手随时会死,和一个男人风流一夜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这个男人并不丑,和他亲热又是如此的舒服。她早上特意的确认了一下,感觉真好!灵魂都在颤抖!   就算跟这个人过一辈子,生儿育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不过!为了龙渊宝剑,为了虚无组织,为了齐国的大业,必须要杀陈蒲。   作为虚无组织第一人的云雾,这次真的犹豫和踌躇了。    第七十五章 秘密任务   濮阳附近的楚军大营里,范增如同一个孩童一样,坐在地上,拿着树枝在地上刻画着复杂的图案。   粗略的看过去,就是一些符号,有些像是山丘,有些像是河流。   “羽将军,当时你走的路线,附近的布置是这样的吗?”范增用树枝指着地上画的图案问旁边的项羽。   “范先生大才,当时那里的布置就是这样,你看,这里是一个山丘,前面,还有左边都是沟渠。”项羽看着地上的图案若有所思的答道。   如果不是这场惨败让他印象深刻,给了他当头一棒,这些细节恐怕会很快就忘记,人总是会对惨痛的失败印象深刻。   “羽将军,冲锋陷阵你已经是勇不可当,但作为一个将来要独当一面的大将来说,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范增话里有话,似乎意犹未尽一样。   “范先生教训得是!”项羽谦虚的抱拳行礼。范增对他的善意,已经是非常明显,项羽虽然年龄不大,但却不是傻瓜,谁对他真心实意,一直都是洞若观火。   “走,去找你叔父吧,这次章邯可给咱们出了个大难题啊!”项羽小心翼翼的把范增扶起来,两人一同向着项梁的营帐走去。   不一会,听说范增来找,项梁就知道肯定是破阵的事情,连忙召集军中排的上号大将前来。   陈平,刘季,季布等人一个不拉,悉数到场。   “范先生,可是有了破阵良策?”   项梁眼巴巴的看着范增,生怕对方嘴里说出一个不字。   “我先来说说项羽将军闯的这个阵吧。”范增气定神闲,一副高人姿态。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   “大阵由三要素组成,山,水,人。其中前二者都是死物,第三者是活物。”范增开始侃侃而谈。   “范先生,这些能说明什么呢?”陈平也是饱读诗书,见识广博的人,却是搞不明白范增要说什么。   “世间万物,生死循环,阴阳转换。章邯的大阵确实厉害,足足有几千种变化,即使我们根据上次羽将军的遭遇调整部署,对方也有办法有针对性的变阵!”   范增的话让众人的心里都是哇凉哇凉的。   你都这样说了,我们还打个屁,赶紧回家跑路吧。   “你们把眼光都钉在活人身上,这是被对方的障眼法所迷惑,其实根据五行的规则,大阵生于水,必然灭于土。”   “您的意思是说......”项梁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就像隔着一层膜一样,就是捅不破。   “很简单,章邯和我们斗智,咱们接招就是落于下风,不用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咱们跟秦军去斗力!就是看谁能撑到最后!”场内鸦雀无声,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大阵再厉害,把沟壑天平就啥也不是了!”范增的话石破天惊,让在场的人都是振聋聩。   “可,可是,沟壑很多啊,秦军又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填而无动于衷。”   一直没什么表现机会的刘季,终于问出一句颇有水准的话。   这也是大家不好意思问出口的话。   项梁欣赏的看着刘季,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忠诚度也靠得住,应该要给予重任了。   听话的狗也是要多扔几根骨头不是?   “如果简单的话,对方就不是章邯,而是阿猫阿狗了,请不要侮辱对手的智慧,那只是在贬低自己。”   范增不动声色的噎了刘季几句,搞得对方脸红脖子粗,却又拿范增无可奈何。   “范先生,在下愿意打头阵去填河!”季布站出来对着范增主动请缨。   “不急,明天,你带一队人填河,项羽将军负责掩护,然后互换,你们交替往前推进,知道了吗?”   范增脸色严肃,根本就容不得他们拒绝。   紧接着范增又提出数个建议,悉数被项梁所采纳,众人都散去,准备第二天的战斗。   第二天,楚军采取了不要命的打法,根本不进入大阵之中,而是从外围开始,用蛮力填平这些沟壑。   秦军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强弓硬弩一起招呼过来,楚军死伤惨重,填沟的行动不得不半路停止,项羽掩护着季布他们狼狈的撤回自己的营地。   依旧是毫无进展,不,进展还是有的,至少说明了章邯对此是有所准备的,也说明范增的策略确实对头,只不过在实际操作的过程当中,还有一些瑕疵,嗯,小瑕疵。   项梁又召集众人商量如何减少伤亡,这种事情大家都在行,毕竟攻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总算是商量出了一系列的办法,至于能起多大作用,那就要看明天的实践。   ……   “你脸色不是太好啊!”颖儿早上起得很早,看到陈蒲回来,整个人都没精神,而且还失魂落魄的。   昨夜实在是太疯狂,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如此投入的共赴巫山云雨,竟然还是一个陌生的美丽女人。   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没有从兴奋的冲击中缓过来。   “没事了,就是有点疲惫。”欣虹的执意离去,让陈蒲怅然若失,虽然他是那个占便宜的人,对方还是处子,作为占有了她的男人,陈蒲对此十分清楚。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有了夫妻之实,感觉就会格外的不一样。夜里他们都被药物所摆布,感觉不是特别真切,但早上的这一次,陈蒲只觉得对方热情得像火一样。   那是一种带着决绝的义无反顾,把男女的房事像战斗一样对待,对方不屈服就决不罢休,虽然最后讨饶的是欣虹自己。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早上那么主动到底是为什么?她究竟是敌是友?   陈蒲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那把承影,貌似也不普通,早晨和欣虹颠鸾倒凤,自己似乎能感觉到这把剑欢快的鸣叫!而且这剑居然在湖水里都跟着欣虹一起,怎么看怎么诡异啊。   离开了那个刀疤脸,这把剑似乎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而被那人拿着的时候,却感觉只是个装饰品。   陈蒲整个人都呆呆在思索,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颖儿看着陈蒲思索的样子,心中了然,但却是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异样。   两人各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蒲将军,你现在有空没,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项庄一脸严肃,出现在陈蒲的帐篷里,他也现气氛有些不对劲,但此时却是容不得他胡思乱想了。   “哦,什么事情?”项庄的到来打断了陈蒲的思考。   “额,不好意思辛追,你现在可否回避一下,项庄哥哥我不会害你的。”项庄客气的说道。在他眼里,这个辛追和蒲将军是什么关系,简直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颖儿微笑了一下,然后又盯着陈蒲看了一会,默不作声的出了帐篷,只剩下陈蒲和项庄二人。   “蒲兄,昨日相见我不知道你心意如何,所以有所保留。”项庄一脸歉意的对陈蒲说道。   唉,你昨天上心一点,我也不会走出那一步了,这真是……陈蒲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心中五味杂陈。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无妨,有事请直言。”   “此次回来受范增先生所托,我要回到楚国故地,拿回一把宝剑。”项庄的脸色肃穆,带着一股使命感。   我去,你不用这样一副表情吧,不就是为了拿回太阿宝剑吗?范增这个阴谋家想做什么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只有你傻乎乎的被他驱使。   “是为了太阿宝剑而来吗?”陈蒲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   “为何你会知道?”项庄的表情比陈蒲更疑惑。   “很简单,因为你的身份,还有你那个剑客组织的目的是干什么的。”陈蒲老神在在的说道。不过心里却是不断的吐槽,难怪鸿门宴是项庄亲自操刀,原来是这厮好忽悠啊。   嗯,热血青年一枚。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项庄的脸色变得很认真。   “太阿宝剑,历代楚王的佩剑,现在由我师父保管,他是铁杆的拥楚派。”   “然后呢?”陈蒲不知道项庄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跟他说这些。   “然后?然后范增先生认为太阿是一把威之剑,只有内心充满威势的人,才用得起这把剑,而现在的楚王熊心,显然不是这块料。”说起这个楚怀王,项庄脸上全是不屑。   “所以呢?”陈蒲已经知道项庄的打算,已经范增的阴谋,但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自己说到底只是个来这里刷副本的人罢了,静观其变即可。   “所以呢,这把剑必须要在有资格拿,又有能力拿的人手中。”陈蒲现项庄已经被范增洗脑了,大概自己也不需要说什么了吧。   “这把剑必须给项羽!只有他才有资格用这把剑!”项庄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剧情似乎和想象得不一样啊,难道这个人不应该是项梁吗?   算了,你高兴就好,范增这家伙的套路太深了,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   比如范增这么早就在进行权利布局。   比如说太阿是楚王的象征,范增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比如这么早就算到真命天子不是项梁。   细思极恐!这特么简直就是个老妖怪。   “但我记得你在的那个剑客组织,应该是保护这把剑的,现在……”丑话陈蒲没有说,比如说你们这是监守自盗。   “宝剑配英雄,在项羽手里,能更好的保护好这把剑,我想去劝服我师父,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我对你的剑术有信心。”项庄眼中出现了狂热的期待,目光灼灼的看着陈蒲。   我想你是对自己的口才没信心吧!所以把我带上,跟你镇场子。但就我这个三脚猫,干的过你师父么?想你剑术这么牛叉,你师父又岂是泛泛之辈!   “陈蒲,你在这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搅局!”脑子里猛然出现当初轻音提醒的话语。   要不要插一脚?项庄这厮好像活到了最后,至少不会现在就死,他师父多少会手下留情吧。   最多有惊无险,但只要成功,就彻底上了项羽这条船,今后都不会被猜疑了,要不要赌一把呢?   一想到楚怀王居然把主意打到颖儿身上,看来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是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夺得他的太阿,相当于废掉他在楚国人心中的地位。保不住太阿的楚王,是不配坐那个位置的。   “好吧,我安排一下军务,然后我们这就启程。”陈蒲淡淡的对项庄说道,波澜不惊。对方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脸上全是信任和期待。   项庄,虽然和你期待的有些不一样,我还是尽力帮你这一次吧。   陈蒲在心中默默的期待一切顺利。   ……   “你是谁?”宋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小腹中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虽然蒙着面纱,但这个女人妖娆的身材已经让修身养性的自己控制不住!   他真的想占有这个绝美的女人,哪怕她的脸是个丑八怪。   “我叫云雾,你也可以叫我,虚无!”这个女人就是和陈蒲胡天海地了一晚上的欣虹。   宋义也绝对想不到,这个他十分渴望得到的女人,今天还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几度因为强烈的快乐冲击而兴奋得晕过去。   在欲望的海洋里沉浮不能自拔,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   那把承影让宋义不敢轻举妄动。   “奇怪,虚无不是那个刀疤脸吗?”宋义收起贪婪的眼神,自言自语的问道。   “他去刺杀蒲将军失败,被对方杀死。”欣虹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也是,刀疤脸偷了她的承影,间接导致她失去贞操,就算不死,自己也会亲自去处置这个人。   “没想到你们这么没用,我再派别人去好了!”宋义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这个蒲将军果然不是善茬,那个刀疤脸替他杀了九个人,间接杀的人就更多了,都没出过一次事。   真没想到会栽在蒲将军手里。   “虚无接的任务,从来没有反悔的道理。你不要派人打草惊蛇妨碍我们。下次我会带着蒲将军的人头过来的。”欣虹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顾宋义错楞的表情。   “唉,真不知道可以拖延几天呢,我怎么都下不了手啊。”离开宋义的府邸,欣虹心乱如麻。   女人总是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着特殊的感情,更何况两人间销魂蚀骨的亲密已经让她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马上就杀死刚刚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欣虹自认自己还没心狠到那个程度。   “以后不要再见面吧,龙渊我从宋义那里想办法就是了。”孤独的背影留下一个沉重的叹息。   只不过经常捉弄世人的命运又如何能让她如愿!    第七十六章 准备闯关   拉锯战!   此刻濮阳这里的战场已经如同围棋中盘中的大龙绞杀一样,楚军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的干扰秦军的袭击,而秦军也是变着花样去打断楚军填沟壑的举动。   双方的伤亡都是直线上升。   从天空上看下去,濮阳城的东南角已经被楚军填平了一小块,而这才仅仅是第一天,看来不出十天,外围的沟壑就会被楚军全部填平,然后所有的秦军,都要靠着黄河北岸的补给,来抵挡楚军。   就像是套在头上的绳索一样!慢慢的收紧,你知道但是却毫无办法!   “大哥,这么下去不行啊,虽然大军伤亡尚可,不足为虑,但咱们前期准备的阵型都用不上了,剩下就是纯粹的死磕,我怕到时候大军吃不消啊。”章平脸上忧心忡忡的。   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太妙,楚军之中有高人,一眼就看出了章邯的虚实,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牌。   “不要慌张,每逢大事有静气,越是危机深重,越是不能急躁。”章邯的样子看着很平静,一点都不着急,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之前吩咐你的,有一支军队一直没有参战,现在该他们出场了!”   “是,我这就去准备。”章平领命就走了,等得胜归来,再问也不迟,虽然自己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章平一走,章邯脸上就布满了愁容。   情况远比他刚才装的要严重,对手里面不乏见识广博之辈,避重就轻的应对了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八方山水大阵。   用最笨的办法对付最聪明的人,往往聪明人会无计可施,章邯现在遇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现在只能指望后面的这些天,能尽量杀伤一些楚军,减少对方的战斗力了。   然而这些纵横的沟壑,越填到后面,自己就会越被动,而对手则会越发从容的展开兵力。   直到最后,完全包围濮阳城!   “看来这场战役能不能打下去,胜负手就在今晚啊。”章邯自言自语的说道。   楚军一定累得精疲力尽!因为他们搬了一天的沙子和泥土,受伤的人也不算少。   楚军一定有惯性思维,认为秦军不会突袭他们,而是躲在沟壑的后面,缓慢的消耗自己的兵力。   项梁一定想不到,自己居然有胆量会带着大军组织突袭。   有心算无心,这一仗的胜算很大。至于说必胜,哪个将领敢说自己打仗必胜的?   人总有马失前蹄之时,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期待最好的结果而已。   思前想后,章邯一P股坐到板凳上,一股股眩晕袭来,药力的反噬又开始了。   “这药丸的药力真是持久啊。”其实章邯不知道,药力早就过去了,只不过是身体的自我保护而已。   透支生命是不可持续的。   后半夜,一支秦军精锐渡过黄河向东运动,早已在那里准备好船只的涉间又将他们送回南岸,部队正好出现在项梁楚军的侧后方,这里的守备很松懈……   “什么!你要我暂时带领这支大军?”   钟离昧错楞的看着陈蒲,一脸不敢相信。   “我相信你带这支军队绝对是绰绰有余,项庄要和我一起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陈蒲把重要两个字咬得很重,同时不动声色的对着钟离昧眨眨眼。   项庄也在一旁不停的使眼色,联想到自己被宋义解除了兵权,钟离昧似乎明白了什么。   “钟离将军,蒲将军的行踪,务必要保密,就说他去侦查敌情去了,切记切记啊。”项庄苦口婆心的提醒道。   一定是去办项梁大将军交代的私密事!   钟离昧瞬间就了解了对方的意图和打算。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安心去做事吧,大军我会好好约束的。”   “不会去太久的,大概两三天就回来,你控制一下大军的速度,不要走太快了,似乎还有一支秦军在楚国腹地,要小心啊。”   众人约定好行军路线,陈蒲和项庄走出大帐,颖儿俏生生的站在面前,似乎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哈哈哈,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啊。”项庄和钟离昧一看就知道这个“辛追”有话跟陈蒲说。   两人跑得比兔子都快,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我们去附近的湖边走走好吗?”颖儿的眼里似乎有深意,语气虽然和往常一样温柔,却是不容拒绝。   “嗯,走吧。”陈蒲牵起颖儿的手,对方停顿了一下,然后紧紧握住了他的大手。   湖边吹来阵阵清风,夹杂着淡淡的水腥气,树林里的树叶缓缓飘落,哗哗作响。   “我...”两人同时开口,眼神触碰了一下,似乎有触电的感觉。   “我先说吧。”陈蒲叹了口气,轻轻把颖儿搂在怀里,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和淡淡的女人香。   “昨天晚上本来准备把从刺客那里得到的宝剑处理掉,结果...”   陈蒲一五一十的把怎么去湖边扔剑,欣虹怎么落水,自己怎么救人,怎么吃了不该吃的药,和欣虹颠鸾倒凤的疯狂了一夜,全部都和盘托出。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觉得伤害了你,但..”话还没说完,自己就被颖儿的小嘴堵住了。   两人紧紧的拥吻了好久,直到颖儿喘不过气才分开。   “其实你不欠我什么,但能告诉我真相,对我坦诚相对,真的很开心呢。”   颖儿叹了一口气,悲伤的说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走完人生最后一段,不会有其他的奢求。相反我还要庆幸遇到的人是你。”   “对不起,如果可以真的希望没有伤害,没有不舍和失落,但是我做不到。”   “嗯,我也做不到呢。”颖儿轻轻的靠在陈蒲的怀里,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他们能感受到对方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对命运无奈的抗争,以及彼此的残缺。   这是一个走进陈蒲内心的女人,自己也是走进颖儿内心的男人。   “你快去吧,路上小心。你身上已经产生了剑意,不再是普通人了,以后会更加危险。”颖儿似乎不是在为陈蒲的R体出轨而烦心,反而很担心他的安危。   “什么叫剑意?”陈蒲根本不知道颖儿在说什么。   “我也说不清,有时间你问下轻音比较好,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觉醒了。要知道,曾经到这里的厉害人物,绝不仅仅只有逸仙一人。”   颖儿对陈蒲毫无保留,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一道闪电在脑中划过,那把神秘的承影,似乎也解释得通了。   自己根本不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前面说不定还有无数像逸仙一样厉害,甚至更猛的家伙。   他们留下一些自己使用过的东西,再正常不过。   不过剑意又是什么?   陈蒲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走以后,我会看好吕雉和虞姬的,别人不知道她们,我还不知道她们是谁么?”颖儿似乎想让陈蒲安心。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让别人C心的女人。   轻轻的吻了对方的脸,深深的看着颖儿,陈蒲严肃的点点头。   “我会尽快回来的,有事找季心,他是靠得住的,不过就是有些冲动罢了。”   陈蒲又对颖儿交代了一些应该注意的东西,自己牵着马就和项庄汇合了。   吕雉和虞姬两人远远的看着送陈蒲到营地门口的颖儿,当然,她们认为那个是辛追。   心中五味杂陈。两人的想法各不相同,但面色都有些失落。   “咦,陈蒲,你要去哪里啊?”吴丹挺着个大肚子,正好在大营门口堵住了陈蒲。   我去,今天怎么这么多事情啊,现在大家几乎都知道我离开大营了,只怕宋义和楚怀王不久也会知道,看来是需要抓紧时间了。   “吴丹,我有事要离开一两天,有些事我交代给你听。”陈蒲来到吴丹身边,在对方耳边低声耳语,吴丹听的不断点头。   “消息可靠吗?真有潜伏起来的秦军?”吴丹一脸的不相信。   “消息不仅是可靠,而且对方极为厉害!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对方十分狡猾,但反过来说,你们警惕的话,敌人反而不会下手。”   每个将领都会研究对手的作战习惯,黑蝎子伏击齐王田儋那一仗,被陈蒲没事的时候反复研究过。   正因为是这个敌人,他才故意分兵作为疑兵,让崇尚一击必杀的黑蝎子不敢轻举妄动。   不得不说,就算是再厉害的人,被人研究透了他的作战习惯,或许还是不能击败他,但从对方嘴里逃生的几率大大的提高了。   “你要约束好英布,切记,一定不要冲动,我两天后就回来的。”陈蒲目光灼灼的看着吴丹。   仿佛是受到巨大信任而得到鼓舞,吴丹严肃的点点头,没有开口问也没有反驳。   陈蒲默默的上马,和项庄两人离开大营,不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次任务失败,全部是因为沼泽不听指挥擅自行动。他还偷了我的剑。不过人死了我就不追究了。”   在离陈蒲大营不远的一个破庙里,欣虹蒙着面纱,抱着双臂在和组织里的几个人交谈。   其中一个大个子男人不屑的说道:“沼泽喜欢显摆,出事只是时间问题,云雾我问你,这次的目标是什么人,能杀死沼泽也算是身手不凡了。”   这男人身形只怕不下一米九,人又壮硕,虽然穿着灰色长衫,身上的肌R也是若隐若现。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欣虹还是实话实说。   “山丘,那个人叫蒲将军,姓陈名蒲,为楚军大将,其他的信息不清楚,武艺似乎不错。”   虚无的创立者是谁不知道,但很显然是个文化人。   Y阳对立转换,五行相生相克。有就是没有,没有就是有。   因此虚无的代号,全部都由自然景观代替,显示自己虽然叫虚无,但却是无处不在。   欣虹是云雾,被项庄杀掉的那个是沼泽,说话的大汉是山丘。   “云雾,虚无的尊严不容挑衅,虽然我们都不喜欢沼泽那家伙,但他毕竟是组织的一员,那个蒲将军必须要死!”   说话的这个男子,相貌俊美,却带着一丝Y柔之气,若不是有喉结,别人一定会怀疑是女扮男装的富家小姐。   “溪流,对方现在已经有准备,咱们再去刺杀,而且还是在数万大军中刺杀,不是个好选择!”欣虹不动声色的否决了溪流的提议。   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舍不得下手去刺杀陈蒲。   心里甚至还隐隐盼望见到他!   即使是两人疯狂的在一起交融,对方也是十分温柔,不像欣虹刺杀的一些达官贵人一样,在女人身上十分暴虐。   失去了贞C之后,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脑中还不时出现自己早上主动骑到对方身上的情景。   昨晚的算是误会和命运,那早上的算什么?   自己那放肆的欢呼,灵魂的颤抖,是那样真切,难忘。   那是R体与灵魂的完美交融,是从未体会到的兴奋与快乐。   “喂,云雾,你到底是怎么了,想好了没有。”山丘提醒着走神的欣虹。   “云雾,我也觉得刺杀应该缓缓。龙渊历来为齐王佩剑。咱们得不到龙渊,去楚国人那里拿太阿也是一样的,相信宋义不会拒绝交换的提议。”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也是这里看着唯一正常的人。   欣虹身材妖娆,看着像绝顶的舞女。溪流不Y不阳,看着像人妖。山丘是大个子,壮得像座山。更别提那个死去的刀疤脸沼泽,一米五都不到。   说话的这人中气十足,脸看着平淡无奇,却十分有气势。中等身材但肌R匀称。手中拿着一把不起眼的宝剑。   “东海,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偷太阿?”欣虹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种镇国神器,守护它的人可不会是阿猫阿狗。   “不是我们,而是你一个人。我们只负责拖住看守的人,偷东西你的身法最好。”东海似乎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沉思了片刻,欣虹觉得这可能是个好办法,拿到太阿以后,或许虚无就不会把注意力放陈蒲身上了。   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欣虹对众人说道:“那我们这就启程去薛地吧,尽量不要杀人结仇,太阿的剑客也很厉害,我们拿了剑就走。”   众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匆匆离开了破庙。   陈蒲一定想不到,那个和他温存了一夜的美丽女子,会再次和他相遇并碰撞。    第七十七章 套路   “项将军,这边没有敌人,走这边!”亲兵指着一条不知名的路大喊道。   四周黑漆漆的看不见路,只知道四处都是秦军,到处都是敌人。   “所有人跟我来,准备冲阵。”项羽大喊一声。楚军如同钢铁洪流一般,涌向那条不知名的道路。   “打头的那个就是项羽,章邯将军有令,生擒项羽者,赏千金,万户侯!”随着这一声大喊,突然从队伍中断的山坡上,冲下来无数秦军,将项羽的队伍拦腰斩断!   项羽冲在最前面,楚军瞬间尾不能相顾,队伍后段被秦军冲散!   “走,跟我杀出一条血路来!”项羽眼睛赤红,挥动着手上的楚戟,死命的往前冲,但身后的楚军士兵却越来越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眼前被数不清的秦军挡住去路,对面一言不,黑压压一片极具压迫感。   “你就是项羽么?之前就是你闯我的阵么?”前方是密密麻麻的秦军摆开阵势,而身后的自己人已经是一个都没有了!前方的秦军分开一条道,一个身披轻甲的中年人走出来,在马上俯视着项羽。   ”章邯老匹夫,可敢过来与我一战?“此时项羽已经是披头散,身上的创伤数都数不清,战马早已在厮杀中死去。   对方根本不接话,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悲可叹,两军相斗,到现在还想着呈匹夫之勇,本帅实在是没心思像你这样如小娃娃一般斗气!“   章邯走入大军之中,秦军的军阵又合上。项羽愤怒的看着章邯离去的背影。但却没办法追上去。   ”不要再磨蹭了,生擒项羽者,赏千金,万户侯。拿下项羽级者封万户。“秦军大阵中传来章邯萧索寂寞的声音,只是一瞬间,那些原本站立不动,仿佛雕塑一样的秦军,全部变成了嗜血的野兽,朝着项羽扑过来。   ”啊!!!“项羽突然从行军床上坐起来,全身都是冷汗!   梦见章邯了啊,还梦见自己兵败身死,楚军全军覆没,最后对方嘲笑他鄙视他。   ”章邯,不在战场上打败你,我项羽誓不为人!“没有说出口,但却是在心里强烈的誓,自从那次项羽闯阵失败之后,章邯已经成为了项羽的心魔。   迈不过这道坎,他无法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穿戴整齐之后,项羽紧紧握住楚戟,好像兵器在手,就可以给自己力量。   寂静的夜,只有不远处楚军将士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们都累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项羽此刻总是隐隐有一些不安,似乎自己和其他楚军的将领都忽略了一些东西,好像是要抓住了,却总是从手边溜走一样。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项羽疑惑的在帐篷里踱着步子,反复的思索前前后后生的事情。   对了!想起来了!是一切都太顺利了!   章邯自出关以来,势如破竹,打得各路义军丢盔弃甲,又岂会没有几把刷子?   楚军第一天填河虽然伤亡惨重,但也是摸到了秦军的命门,不再像之前破阵的时候一样被压着打。   等于说秦军的大阵已经被范增破解,由原来的斗智变成为现在的斗力。   结果对方居然捏着鼻子认了?章邯居然没什么反应,就等着自己慢慢蚕食,这也太奇怪了。   秦军居然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反应,实在是太过平静了。   章邯心高气傲,出关之后纵横捭阖,不是吃了亏就能按兵不动的人。   察觉到不对劲,项羽赶紧往范增的所在位置大步走去。能看透章邯障眼法的人,这个大营里就只有范增一人而已。   惊讶的现范增的帐篷里居然还亮着光,项羽径直走进去,却见范增趴在一张地图上反复的观察。   床上整整齐齐的,似乎根本晚上就没有睡过。   “是项羽少将军么,都这么晚了,找老朽有何事?”范增头抬都不抬的问道。   项羽四面环顾,现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似乎,似乎准备跑路!   脑子冒出这个荒谬的念头,但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   “范先生,这么晚了还没歇息吗?”项羽说了句没营养的废话。   “嗯,年纪大了睡眠浅,而且害怕睡过去就再也起不来。”   “范增先生,您这是准备...”最后那个走字还没说出口,项羽终究是不相信一直都善待他如长辈一样的范增会临阵脱逃。   “你不用瞎猜了,我这是准备跑路的,马上就会有一场大败,或者是几天以后,或许是明天,如果章邯胆子大的话,今晚是最好的突袭机会!”范增在那里不咸不淡的说道。   石破天惊!范增语不惊人死不休!   项羽听了一肚子火,你特么知道章邯要夜袭还当闷葫芦!项羽此刻也是血气上涌,若不是看对方是个老人,他早上去给对方两耳光了。   你这不是拿几万楚军的生命开玩笑吗?   “你是在责怪我知道章邯的意图却不言明,平白让楚军受损失,罪大恶极对吗?”   范增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项羽,仿佛利剑一样直戳对方内心。   自己心里想什么,全在范增的意料之中。   项羽一时间竟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根本接不上范增的话头。   “老夫博览群书数十载,兵家和纵横学说无一不精,现在出来,就是为了留名青史。我辅佐楚王是辅佐,辅佐魏王也是辅佐,如果是你,该如何?”   范增这话说得相当诛心。项羽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但他知道范增的话肯定没完,一定有下文。   “陈胜这个人虽然毛病很多,但有一句话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没有谁脸上写了个王字,只要有本事,那个位子谁都可以坐。”   范增往前走了一步,死死的盯着项羽的眼睛,项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辅佐的那个人,如果连章邯的这点手段都破解不了,将来必然也是个身死族灭的下场。那我干脆还是回家安静读书,孤独终老好了,免得我被他半路气死。”   答案呼之欲出!范增似乎对叔父项梁相当失望,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去!   范增乃是楚军的智囊,现在有什么难题,多半都是找范增出点子,这人若是出走或是生出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一定要留住他!   项羽咬了咬牙,忽然跪下对范增行礼道:“亚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请亚父教我破秦良策!”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楚军之中,我唯独看好你能带领群雄推翻暴秦!现在我就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你!”   范增一把扶起项羽,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眼中的慈爱掩饰不住。   “来,看这张图,这是老夫花了两天时间研究的,秦军若是要突袭,必然是从侧翼迂回,正面返回。   咱们对山水大阵不熟,那边等于单向对秦军开放的,形势极为不利。”   范增收起之前的试探和套路,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再故作清高只会贬低自己。   老马伏枥,志在千里,范增的雄心可不仅仅只是现在这样就能满足的了的。   “亚父认为应该如何破解?”项羽虚心求教,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过险恶,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好办,大军往东后撤二十里,然后向北掠地,稳固大后方,然后北渡黄河,迂回攻击黄河以北的秦军。章邯失去粮道,不攻自破!”   范增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对打败章邯是胸有成竹的。就看项羽能不能听他的指挥了。   “现在,我们绝对不跟章邯硬碰硬,而是慢慢斩掉他的羽翼。”   “请亚父详细说下方略,军中粮草乃是之前缴获章邯大军的,尚有一些存留,然而也不足以支撑太久,击破章邯,时间很紧迫了。”项羽是个急性子,听范增的话,似乎击败章邯还不是这一仗两仗就能办到的,然而大军消耗甚大,哪里还等得起啊。   “羽儿莫急,听我慢慢跟你讲述如何对付章邯,要从几个方面去打算和行动,战场之外的战斗尤其重要......”   “不好了,秦军从东面袭营了!”帐篷外有人大叫!似乎是验证了范增之前的预测一样。   时间真是非常不凑巧,正当范增要跟项羽讲述怎么对付章邯的时候,秦军袭营了。   “胆大心细,章邯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范增喃喃自语道。   “羽儿,你带大军去抵挡,记住,守住营盘,不要去追击,更不要进山水八方大阵去,秦军走就让他们走。这一仗已经失了先手,大军不溃散就是胜利,快去!”   范增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语气相当急切。项羽没有废话,拿起楚戟就往外走。   等项羽走后,范增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秦军会杀过来。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之中,楚军大营里,人人都被他看得通透。   不对,或许有一个人还没看清。蒲将军!自己总是搞不清这个人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   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这个人才行。   ……   “欣虹,你真美。”陈蒲把自己压在身下,不断的抚摸着,身上的衣物随着对方的手而被解开,脱落……   “哦,陈蒲,你好坏啊,不要这样。”虽然嘴里说不要,实际上双腿却夹紧了对方的腰肢。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   热烈的亲吻融化了双方的防线,肌肤的触感传递着惊人的热度,全身的神经都在颤抖和战栗……   剧烈的冲击和快乐让她全身抽搐!   “呼!原来是个梦啊。”梦里陈蒲化身为一个黑影,看不清面容,但却在自己身上不断的耕耘着。   欣虹现自己似乎变了,自从那一晚之后,总是会想起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难道我真的是个坏女人吗?”欣虹抽出承影,喃喃自语。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成天想着那个男人,想和他亲热,这都是你的错!”似乎是在泄一样,欣虹的脸上出现如图小女孩一样娇憨的笑容。咒骂着手上的承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承影似乎比从前更加的光彩夺目了,握着这把剑,似乎能感觉到。   嗯,快乐,就是快乐。这把剑像是有生命一样,此刻正像是在欢乐的唱歌!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唉,走吧,快点去把太阿拿到。希望虚无的其他人不要打陈蒲的主意了。”欣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此刻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拿到太阿,然后和宋义交换龙渊,顺便把太阿在宋义手上的消息散播出去,坑宋义一把。   她很想看到太阿剑客找到宋义时,对方脸上一脸吃瘪的表情。   突兀有致的妖娆身材被露水打湿,若隐若现,此刻凡是正常的男人看到她都忍不住会想去占有这个美丽的女子。只不过此刻荒无人烟,没有人欣赏罢了。   握紧了承影,欣虹快步向着薛地走去,太阿剑正在那里安静的被人供奉着。   “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欣虹心底里藏得最深的愿望。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想见这个人,还是想跟他上床。肉体与灵魂的界限在此刻变得模糊。   身体里总是有一种极度需要男人的感觉,总是想着那个男人能抱着自己,进入自己的身体,两人完美交融。   “难道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吗?我见过许多失身的女人,似乎并不会像这样啊。”欣虹感到十分疑惑,却没注意到承影此刻正隐隐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似乎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出来一样。   ……   “我乃楚军大将项羽,诸位兄弟,看到我的旗帜都靠拢过来!”项羽是在秦军袭营以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因为事时都是披挂整齐。   秦军最先是出现了大营东面,项梁为了管理方便,设立了几个大营,其中东营负责防守来自侧后的秦军,当然,这里的守备也是最松懈的,他们这几十里都没有其他的秦军,唯一的对手就是濮阳城里的章邯。   谁都没想到秦军今夜会来,至少是没想到会从这个方向过来,楚军猝不及防,吃了大亏。   楚军东营已经被秦军冲散,项羽找来一面旗帜,绑在身上,一边挥舞楚戟杀戮秦军,一边高声呼喊。不久,各自为战的东营楚军将士渐渐汇集到项羽周围。    第七十八章 果然不简单   “对了,项庄,你师傅到底是什么人?”陈蒲心里很好奇,要知道项庄这厮的剑术就十分了得,还如此年轻,他师傅肯定是吊炸天的人物。   “你说我师傅吗?他今年都七十多了,一向不问世事,平日里都是大师兄打理太阿内部的事物。”项庄想了一下说道。似乎这个师傅在他眼中的印象不是很深。   “那你大师兄?”陈蒲都不知道该说项庄什么,这厮像是挤牙膏,你问什么就答什么,从不多问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薛地附近,还没有入城。两人坐在一棵树下闲聊。   陈蒲必须要搞清楚此行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大打出手。   “我大师兄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他并不迂腐。只要说服了他,拿到太阿剑十拿九稳。”项庄对此行信心满满。   我的天,你现在就开始立flag,此行堪忧啊,我还是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应对吧。   心里疯狂吐槽项庄,陈蒲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看到陈蒲一脸淡定,项庄也松了口气。   事实上,他那个大师兄不是很有原则,而是抱着原则不放的一个极端迂腐的人,他怕说实话会吓走陈蒲。   此外他说的“说服”大师兄就能拿到剑这倒是真的,那个神秘的师傅他只是小时候见过,传授了他剑术。   太阿组织其他成员很多都暗地为项梁他们家服务,只要大师兄松口,这绝对不是问题。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破。当他们进入城池,来到一个古朴宅院的时候,陈蒲突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万一宋义他们知道自己要来,到时候只要一万大军把这里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到时候自己开挂也飞不出去啊。   “怎么了,你脸色似乎不太对啊”项庄注意到陈蒲面色有异。   一路上对方都是有说有笑气定神闲的,结果到了门口居然面色大变。   “我担心宋义玩Y的。”陈蒲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他甚至怀疑历史上项梁就是宋义害死的。   “要知道大军之中可能有宋义的探子,咱们出来很多人都看见了,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不用担心,太阿几百年来都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最反感外人C手内部事物,如果宋义敢来,太阿的人一定跟他鱼死网破,以后他休想再睡一个安稳觉。”   项庄一脸的自信满满。   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家伙,太阿还说什么保证自己的独立性,真是笑话。   人都是有思想的,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陈蒲已经无力叹息,感觉上了项庄的大当。   “师兄,你来了,这位是?”门口是一位相貌普通的年轻人,听口气似乎是项庄的师弟。   宽大的青色长袍掩盖住了全身,看不到身材如何。   一个长期练剑的人居然会穿长袍?   好像有点说不通啊,打架会不会不方便啊。浩南哥穿个吊带长裙还怎么在铜锣湾扛码头?还能护得住场子么?   陈蒲仔细的盯着他的脸,和对方眼神相对,那人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而且这眼睛与庸俗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怎么说呢,像是女人的眼睛,漂亮得有些过分了。   “薛从,大师兄在不在,师傅在不在?”项庄试探性的问道。   项庄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   “不在呢,他们十天前去彭城老宅了,毕竟那里才是咱们的根。我在这里等你已经十天了,师傅有封信要交给你。”薛从说出了让陈蒲和项庄都大吃一惊的话!   不过来不及他们细想,对方就准备走人。   “师兄告辞,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陪你了,有事你去彭城找师傅吧,他说会在那里等你来。”薛从似乎迫不及待有什么要事,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不知为什么,陈蒲看这个薛从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想想似乎又没有头绪。   外貌完全不认识,只是感觉很熟悉。   “你觉不觉得你那个师弟有点怪异?他跟你以前认识的样子有没有什么不同?”陈蒲疑惑的问项庄。   “不知道啊,我跟他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好像没什么问题啊。”项庄一头雾水,完全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既然你都说没问题,那我啥也不说了。   大概是最近神经过敏了吧。陈蒲不打算纠结了。   “先看看信再说!”项庄打开那个竹简,上面寥寥数语。   “爱徒项庄,太阿唯有勇者可得,你若能秉持心之威严,忘却生死,请到彭城老宅取剑。生死攸关,切莫儿戏。”   项庄和陈蒲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特么不是在玩我吧?你怎么不说太阿剑在美国啊!   你确定不是开了上帝视角在看着我们一举一动?为啥范增的谋划你会知道啊。   又发现一个老妖怪!   “这确实是师傅的笔迹。太阿的剑谱都是他写的。”项庄对此非常确认。   看来信是真的,不是宋义的Y谋,想来他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你师傅早就对此有所预料啊,这下麻烦了。”   陈蒲的心沉到谷底。   能写剑谱的,不是大神也是大牛,不知道这太阿剑有什么不寻常的,竟然能让这样的人死守着它。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搞不好这次会死在彭城了。   “蒲兄,这次很凶险,你能不去就不去吧!”项庄诚恳的对陈蒲说道。   太阿剑虽然重要,但如果陈蒲因此而死了,叔父项梁这边,损失可就大了。   他师傅是个神秘人物,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   当年曾经的大师兄背叛太阿,为嬴政做事,为秦国做事,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   结果自己的神秘师傅只要一招,就一招,对方就重伤被擒,毫无还手之力。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他师傅不再管理太阿的俗物,选了一个人品最好,最讲原则的徒弟当大师兄,掌管组织里的日常事务。   “算了,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这就去彭城吧。”   “嗯,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项庄和陈蒲牵着马,速速的朝着城外走去。   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应该到屋子里去看看!   薛地的这个宅子里,一个年轻人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被堵住,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威严的中年人,妖异美丽的帅哥,山一样的魁梧壮汉。   东海,溪流,山丘都在,唯独不见云雾,也就是欣虹。   “东海,要不要杀掉这个人,以免走漏消息。”溪流Y恻恻的问道。   他行事一向无所忌惮,也得罪了很多不该得罪的人,是组织里的一个麻烦人物。   “咱们是刺客,不是杀人魔。就让他待着吧,云雾已经先去彭城了,咱们慢慢跟过去就行了。”   被绑着的人不动声色的在挣脱背后的绳结,似乎不打算坐以待毙。   “你挣脱可别太快哦,要是我们没走远你就挣脱了,保不齐回来杀你哦,信已经给项庄,你任务也完成了,我们是无冤无仇,如果你想报复,以后尽管放马过来。”   东海冷静的声音响起,被绑着的薛从立刻就不动了。   “走,咱们跟着项庄他们。别跟太近了,对面也是习武之人,咱们的目的是拿剑,不是为了杀人,收起你们的小心思。”东海严厉的警告山丘和溪流,尤其是溪流。   很快房间里就空空荡荡,薛从解开绑在手上的绳索,拉开嘴里的布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下麻烦大了,一不小心着了那个妖女的道,希望太阿剑不要被他们抢走啊。”   彭城离薛地不是太远,大约两百多里的样子,快马一夜可以到,但陈蒲他们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一路十分警觉的绕路去彭城,他们实在是担心宋义会在半路上埋伏他们。   这一路似乎比想象得要艰难得多!彭城那边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难题等着自己。   而章邯与项梁对峙的最前线,濮阳,楚军的境况似乎比想象的要好。   “诸位江东子弟,随我一起冲杀过去,击破秦军!!”身上捆着的旗帜早已给了身边的副将,项羽如同战神下凡一样,勇不可挡!   秦军如同洪水一样冲破楚军大营的时候,项羽带领的这一支人马如同江心中的小岛一样,岿然不动!   越来越多的楚军反应过来,向这边靠拢,而项羽带着队伍,和敌军的前锋硬碰硬。   一边是养精蓄锐已久,一边是悍不畏死作战,双方斗得旗鼓相当!士卒的呼喊声,惨叫声,兵器入R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仿佛世间最可怕的声音。   这里俨然是人间的炼狱,只有强壮和幸运的人可以活下来。   突然一声苍凉的军号吹响,秦军似乎觉得这样很不合算,不再与项羽纠缠,而是调转方向。   失去压力的楚军瞬间不能凝聚,半夜被袭营的惊恐,让他们后怕起来,此时建制已经被打乱,低级军官不知道是战死或者到别的地方,反正是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哪里还敢追击?   项羽是一面旗帜,因为大家都认识他,在危难的时候可以凝聚在一起,但这只是一种被动的反应一旦要主动追击,组织的涣散就会无限的放大!   无奈的宣布所有人集合警戒,项羽虚脱的扶着一根木桩。刚才的大战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羽儿,你做得很不错!很有大将之风,我觉得你可以不走寻常路,可以试着开拓一条属于自己的兵法门派。”不知道什么时候,范增走到项羽身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亚父,孩儿还是无力阻止秦军啊,他们人太多了。”项羽非常沮丧,按他的想法,自己支撑住大营,聚拢兵马,再反杀过去,秦军不死也脱层皮。   特别是他们现在离自己的大营还有相当的距离,预测也根本不会有增援,如果……   其实没有如果,范增的想法很现实,也很靠谱。晚上黑灯瞎火的,建制被打乱,守住营盘,稳固住自己的根本就行,没必要去妄想能杀伤敌人,从敌人开始突袭起,这一仗就已经输了。   无非是小输,打败,还是被横扫的区别罢了。   目前看来,结果还算不错,至少营盘没有被秦军彻底拔去,这一部的战斗力也还在,虽然天亮以后需要整顿,重新建立建制,提拔一批下级军官才能继续战斗。   秦军离开的项羽的大营以后,又陆续攻破了项梁的几个营地,然而楚军已经反应过来,秦军造成的冲击已经越来越小,最后,看到大势已去,这一队精锐的突袭部队从北部返回,进入了章邯的山水八方大阵,项梁恨恨的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   战争有时候拼的是人力,战争有时候拼的是智力,战争有时候拼的却仅仅只是时间。   章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项梁也在想法设法的压缩秦军的时间。   一夜混乱,第二天楚军内部清点了一下,损失颇大,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士气给打没了,晚上人人都担心秦军会夜袭,神经高度紧张,第二天填沟的效率也会变低了。   项梁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每天日防夜防是防不住的,更何况黄河沿岸那么长,随便一个合适摆渡的地方,都能供军队来去,你根本不知道对方会从哪里来。   “项将军,老朽觉得,大军向东后撤二十里,让大军休整一下比较好,过刚则易折啊,楚军连连征战,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堪了,相信章邯现在也到了强弩之末,不会轻易再发动突袭了。”范增来到项梁的大帐内,向对方建议道。   这个建议合情合理,正好符合项梁心中所想的。   楚军开始后撤,然后扎营。秦军并未出濮阳城,章邯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彭城外,欣红看着这座高大的城池,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手足无措。   当然,她并不是担心进不了城,而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陈蒲有没有认出我来呢,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当时看到他那双眼,欣红就想起两人一夜疯狂后相拥着醒来那眼神的对视。   他的眼睛饱含着温柔,同情与愧疚,仿佛要把自己吸进去一样。   他发现了吗?还是没发现?我要怎么去面对?欣红发现自己再一次的凌乱了。    第七十九章 三个问题   “大师兄,你说项庄师兄会不会来呢?我觉得这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啊!”一个很年轻的剑客,小声的问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人。此人正是项庄的师兄,目前太阿剑客组织的实际负责人-郑岗!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很多时候,规矩就是规矩,是必须要遵守和执行的,哪怕这个规矩现在看起来并不合理。”郑岗一脸严肃的回答。   项庄预计得不错,要“说服”这个顽固的大师兄,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大师兄,这次还是要用最狠的那一招吗?师傅不是说一定要回答对他的三个问题,太阿剑就可以交给他吗?为什么还要先闯阵呢?”那个年轻的太阿成员,也就是郑岗的小师弟,依然对这些事情不甚明了。   据说当年的大师兄,惊才绝艳,对组织也是忠心耿耿,就是因为他想要太阿,闯阵成功却没有回答出师傅的第三个问题,才愤怒的叛出师门。   当然,当时的情况有一些不同。当时并没有找到楚怀王,太阿宝剑是无主之无,太阿这个剑客组织也是士气低落。   但是当时是什么问题能让当时对组织十分忠心大师兄愤然叛变呢?这位年轻的剑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现任大师兄为人严谨忠厚,一直都遵从师命,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而师傅对这件事也讳莫如深。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下去准备吧,项庄师弟估计这两天就会到来,师傅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如果手下留情,绝对会被赶出师门,切记切记。”郑岗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彭城有个著名的建筑,叫做藏剑阁。这里就是太阿秘密基地。当然,实际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秦国对楚国的管制表面上最严,而实际的效果却是最差,这里的人从上到下,对秦国的一切都有着天然的排斥。   于是藏剑阁这种怪物也就奇妙的存活了下来。   当年吴国和越国,都成为了楚国的附庸,而最早的铸剑锻剑的技术,也是出现在吴越地区。   因为这里山地多,天然就是剑客的天下!成名的剑客组织,也多半源于这里。   楚王收集了很多神兵,除了太阿以外,还有许多吹毛断的宝剑,这些多半落到了太阿的手里。   藏剑阁也铸剑!仿制从前的宝剑,供奉于阁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各式各样的剑库!   据说收藏的宝剑有几千把,定期有人擦拭保养,拿出来就可以杀人!而且从品质一般的青铜剑,到天下闻名的太阿宝剑,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不存在的。   以藏剑阁为中心的附带区域联合在一起,形成了太阿组织的基本格局。这里位于彭城郊外,依山傍水,占地极大,若是有人想在藏剑阁几千把宝剑中寻找太阿,无异于大海捞针。   藏剑阁可不仅仅是一座楼!而是一堆相关建筑组成。其中分为阴之楼和阳之楼,阴之楼中分出春夏秋冬四层,而阳之楼分为金木水火四层。   你没看错,就是金木水火,没有土,所以很多人怀疑太阿宝剑就是藏在这个看不见的“土”层中。   但是谁都没见过这个“土”层,更别说进去了。   太阿组织是可怕的,不仅其中的成员剑术群,而且还有很多江湖人士会向太阿寻求宝剑,这里面就包括季心,他现在手上用的剑就是来自这里。   如果太阿对某人出追杀令,相信为了宝剑而给它面子的剑客不要太多,要知道,剑是剑客的第二生命,没有之一。一把好的宝剑有时候可以救命,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成败。   夜晚,一身劲装包裹着性感的身材,欣虹蒙着脸,潜入了阳之楼。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等项庄和陈蒲他们拿到宝剑之后,自己在半路劫杀,抢夺宝剑,这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不过因此得罪项梁很不划算,对方毕竟势力庞大,如果真要对付他们这些人,说不得自己以后还得隐藏行踪。   但这并非是最主要的原因,对于刀口舔血的刺客来说,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与其去想以后会不会出事,还不如好好考虑当下怎么过。   这也是为什么陈蒲在占有了她的身体之后,第二天清晨她情不自禁的主动投怀送抱的原因。生死都不当一回事,更不用说男女间的那种欢愉。   她不想从陈蒲手里抢东西,确切的说,她想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让自己那一夜的美丽和热情留在陈蒲的心里,而不要成为一个抢夺他重要物品的强盗。   这让人情何以堪啊,至少她受不了。   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欣虹,此刻却是后悔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实在是太特么大了!   在一张白纸上找一个黑点很容易,但是在一张黑纸上找一个黑点,那就不是眼睛能办到的事情了。   比如说在此刻欣虹所在的一间剑阁里,就放着不下于几十把宝剑,各种款式的,上面甚至有一把,就写着“太阿”。当然,从卖相上看,就是一把普通的宝剑。   这是对方的障眼法,而且很高明。把东西藏在同类的物品里放着,甚至还有一些是鱼目,冒充珠子,在对方防守严密的情况下,一个潜入者,又有多少时间去分辨真假?   “砰”的一声,一个人似乎踩到了什么硬物,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出声响。   欣虹十分敏捷的跳上房梁,趴在上面小心翼翼的观察下面的动静。   进来了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还把锁也戴上了。他静静地来到那把明显是冒充的“太阿宝剑”面前,一脸沉思,表情平静,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欣虹这才看到老人的正面,相貌看着似乎没有那么老,但头已经全白,显示他的年龄绝对过了六十岁。眼睛虽然小,但里面饱含沧桑,带着狡黠的光芒。五官没什么稀奇,只是方正了一些。   身材消瘦,个头却高,看着如同一只仙鹤。   从放剑的架子上抽出那把剑,平放在腿上,这个老人居然坐下来了,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欣虹也不敢出声,只能在房梁上等着对方。   一个时辰过去了,欣虹想去厕所方便一下。   两个时辰过去了,欣虹已经忍无可忍,肚子也饿了,长期不能随意活动,身体都麻了。   不行!我要去方便,忍不住了,但是不能动!   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一定要去方便!但是……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下面的老人居然开口说话了。   “我说房梁上的那位姑娘,你憋得不难受吗?如厕的地方在房间尽头左拐。”   ……   “陈蒲,你脸色似乎不是太好啊,是有什么事情吗?”项庄和陈蒲已经来到彭城郊外,这里离藏剑阁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了。   “没什么,你多心了,我很好。”陈蒲淡淡的说道,他把那个写着书信的竹简放到鼻子上闻了一下,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感觉。   这次的神秘对手,就是那个女人。在那个迷乱的清晨,他贪婪的亲吻着欣虹白皙修长的脖子,她的胸,她的肩膀,她的全身。鼻子贪婪的呼吸着这个女人的味道,那让人沉迷的香气,只有欣虹才有的女人香。   已经和多个女人有过肌肤之亲的陈蒲,十分清楚这竹简上的气味,只能是来源于欣虹,事实上他的猜测也完全正确。   和欣虹的反应一摸一样,陈蒲不愿意对这个女人动刀子,没有比杀掉曾经和自己黯然销魂的女子更残忍的事情了。陈蒲不能接受这种事情。   要怎么办?从目前的情况看,很明显是即使从太阿那里拿到宝剑,欣虹和她在的那个“虚无”组织,也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从他那里抢夺宝剑,到时候必然是一场恶战。   面对和自己有过一夜/情的女人,打还是不打,杀还是不杀,都是难以抉择的问题。至少陈蒲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狠的心。   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来到了太阿的大本营-“藏剑阁”   门口的那个年轻剑客,正是之前和大师兄郑岗对话的那个人,他和项庄关系不错,不过此刻,却不断的跟项庄打眼色,嘴里却冷淡的说道:“大师兄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他知道你们的来意,请按照老规矩闯阴阳剑阵吧,闯过了以后就可以去剑阁找师傅了。项庄师兄请!”   “多谢师弟提醒!”对方对自己的善意,项庄又如何感受不出来?只不过大门口实在不是叙旧的地方,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等拿到太阿剑,再和师弟好好聊聊也不迟。   正当他们要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师弟突然拉住项庄,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据说师傅是要问你们三个问题,但别掉以轻心,第三个问题就是难倒当年那个叛变大师兄的那个,要小心啊。”   项庄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投给对方一个感激的眼神,两人错肩而过。   “项庄师弟,好久不见,这位是?”面孔严肃却不傲慢的郑岗出现在大厅,此外还有好几个组织内比较厉害的剑客在,气氛虽然不压抑,但也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你好,我是蒲将军。”陈蒲对着郑岗拱手。   “嗯,拿到宝剑需要闯阵,无论你们来多少人都是一样,因为一次只能一个人闯阵。谁先上谁后上,什么时间上都随你。对手就是阴阳剑阵里面的七个师兄弟,你们可以先去厢房休息一晚明日再进行。”   “不必了,军情紧急,现在就开始吧。”项庄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前方项梁大军在虎视眈眈,后面有宋义在图谋不轨,留给他和陈蒲的时间,的确不是太多,已经没有多少浪费的空间。   “喂,项庄,这个什么阴阳剑阵是虾米东东啊。”陈蒲小声的在项庄耳边问道。   这你叫我怎么讲呢?其实这个大阵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项庄自己都曾经参与过,正因为如此,才明白这个阵法的可怕。   你武艺的高低,对于这个阵型来说,确实会有影响,然而却不是致命的。和这个剑阵里的人交手,就感觉是同时和这七个人交手,更别说自己这边就只有一个人,相当于时时刻刻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而且没有后路。   给了陈蒲一个无奈的眼神,项庄没有说话。   陈蒲的心沉到谷底,闯阵不允许观看的,项庄一个人跟着大师兄郑岗走了,陈蒲一个人在大厅里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考虑自己的应对之策。   ……   欣虹已经摘下面纱,露出惊艳的面容,脸色布满红霞,老老实实的站在那个老人面前。   她不敢动,因为对手的实力,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光气势就是自己无法抗衡的。其实想来在很远的地方,这老人应该都已经感觉到她的气息了。   打坐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就是在戏耍她,要是自己不下来如厕,估计对方也会有耐心一直等下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上面?”欣虹不好意思的问道。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说完还给了欣虹一个得意的眼神。   这个可恶的老头!一想到自己在上面憋得是多么难受,欣虹肺都要气炸了。   “怎么,你不服气?你身上独特的女人香,我在楼下都闻得到,现在你还跟我耍小性子?”这老头看着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嘴巴却是无比毒辣。   欣虹被激得满脸通红,却是毫无办法,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这个体香是与生俱来的,掩盖不住。还好以往刺杀的对象对此都不敏感。   “呵呵,你什么都不需要说,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应该也知道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现在我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出来,太阿剑我会奉上,不需劳烦你到处找了,反正你也是绝对找不到的。”老头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欣虹,似乎可以刺穿她一样。   “此话当真!”这句话欣虹脱口而出。   如果真的只需要回答三个问题,而不需要跟这个可怕的老头死磕,那真是再好不过。   “没错,先这些问题不会太难,你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那就别怪我了。其次是我就是太阿的老大,这里我说了算,我说把剑给谁就给谁!”说这话的时候,老人身上一股强大的霸气,似乎要透体而出,欣虹都有些站立不稳。   “没问题,那你现在开始问吧。”欣虹抱起双臂,等着对方提问。    第八十章 可怜的家伙   “从前自己一直都是扮演的猎人,没想到自己这次要扮演猎物啊。”无奈的自嘲了一句,项庄来到了剑阁围起来的一个校场,七名太阿的弟子正在那里等着他。   气氛庄严肃穆,谁都没有说话。   “项庄师兄,刀剑无眼,手持神兵也不公平,所以请用木剑闯关吧。”为首的弟子项庄并不认识,可能是半路进来的高手,而非是像他那样从小就在太阿长大的人。   把佩剑递给其中一个他认识的师弟,接过木剑,项庄心下稍安,看来这一趟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否则不会用木剑比试。   嗯,木剑还是以前的木剑,手感和重量都是一样的,看来师门只是公事公办,并没有为难自己。   “诸位师兄弟,请!”项庄抱拳行礼,要知道,闯阵可不是小混混打架,某种程度上说,这类似于沐浴斋戒,是很神圣的事情。   “项庄师兄,请!”太阿的剑客,也是做足了礼仪,似乎根本不是为了打架而来。   然而行礼完毕,项庄就跟这七人战成一团,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手。这个阵型他很熟悉,不论武艺多么高强,都会陷入对方的节奏,慢慢消耗体力,逐渐受伤,最后崩溃。   七人当中,两人为前锋,负责正面对敌,一人包抄,负责攻击敌人侧后,左右各一个,负责攻击侧翼。为首的一人,并不直接参与进攻,只是居中指挥,又不断出言讥讽对方,扰乱对手心智。   要知道,古人早就有唇枪舌剑这个词,心理战,从来都是一场战斗,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更加能伤人甚至杀人。   端是这样已经是厉害非常,然而却不是Y阳大阵的全部,最厉害的一人,反而至始至终都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似乎就是个无关的人而已。而这个人是一直都不出手,但一出手就是杀招!务必一击毙命!   项庄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游刃有余的对付前锋后卫侧攻的太阿剑客,因为他们的每一个招式,每一种步伐,什么时候会出剑,自己都是一清二楚,这就是Y阳剑阵里面的阳阵!   堂堂正正即是阳,即便你知道这些布置,如果没有过硬的剑术和武艺,一样会折戟沉沙,但项庄自幼在太阿里面长大,基本功异常扎实,每一个剑招都是老辣狠毒,不经意就能取人性命。   但仅仅抵挡住阳之阵是远远不够的,项庄自己也猜不透Y之阵,也就是那七个人当中剩下的两个,波谲云诡亦为Y,变幻莫测亦为Y,这个剑阵的精髓就在于此。   项庄不认识这两个人,因而这两人的水平和发挥,也不清楚。Y之剑阵主要就是靠个人的发挥,当然,如何偷袭,如何扰乱敌人心智也是有套路的,只不过各人应用不同罢了。   比起最后一锤定音偷袭的那个人,居中指挥的才是这个阵的灵魂,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项庄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左边那名剑客扑过来,被项庄一脚踢倒在地。   是时候了!   项庄明白胜负手就在此刻了,若是对方有了防备,就会像其他被击败的那些高手一样,在大阵中左支右挡,最后力竭而败。   虚晃一剑,项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身法向前冲去,腰身扭动如同水蛇一样,这也是他成名的绝技“百转千回”!   项庄原来的角色,就是最后一步的偷袭者,要知道剑阵的对手,可未必只有一个人,这就要求偷袭者的身法绝对的好,能够出其不意的击毙击伤敌人,而自己能够完美脱出。就像他当时刺杀秦瑶的那一剑一样,若不是陈蒲,对方绝对会香消玉殒。   快了,近了,就在眼前了,项庄刺出有生以来最精彩的一剑,连他自己都觉得剑法似乎上了一个新台阶,有了新的顿悟。   只要能击伤你,这个阵就不攻自破,打败其余的人,只是时间的问题。项庄心里充满了自信,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   “好了,你可以问第一个问题了。”欣虹美丽的脸蛋露出自信的笑容,她的脸有一点瘦长,但是很白皙,看着也很匀称,小小的嘴巴上勾勒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如此佳人连太监都会动心。   “师傅!项庄师兄带了一个人来闯阵,现在他已经进去了,还在打,没分出胜负。”虽然门被反锁了,但那位太阿的弟子并没有敲门,而是在门口通报了外面的情况。   “拿一份好的吃食过来,分量多一些。”这老头原来就是项庄那个不怎么多见面的神秘师傅,现在太阿真正的老大。   欣虹脸色并没有出现惊讶的神情,因为她早已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问问题嘛,其实是不急于一时的,你不觉得吃饱了再回答,不是更好吗?”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欣虹,眼神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本来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欣虹赌气似的坐在地上,不理对方。   不久,一份有鱼有R有菜有饭的吃食就送进来了,量果然很大。   “这是你的晚餐,全部都是你的,而我现在饭量很小,基本上出去随便吃一点就好了。”这老头言语里带着客气,让欣虹大为警惕。   一个小偷到你家偷东西,被你抓住了,你不仅好酒好菜的招待,而且还答应对方回答三个问题就能把传家宝带走,这怎么看怎么有Y谋啊。   欣虹年幼就开始混江湖,自然不是什么菜鸟,不会轻易相信对方。   虽然饿,但我就是不吃。   然而对方却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   “我劝你还是吃掉,因为我肯定比你抗饿,而且我不会放你出去,难道你想在这里饿死?要知道人饿得不行了骨瘦如柴可是很丑的,到时候你这样的美人不知道会丑成什么样子呢?”   这老人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嘴巴却是无比恶毒。   心中激烈的挣扎,欣虹一把拿过盘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连一粒米饭都没有浪费。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气,也许是因为自己饿坏了,欣虹赌气似的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嗯,不得不说,味道还真不错。   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酒壶,扔给欣虹。   “吃完饭喝点酒,反正你不会怕我下毒的对不对。”白发无节C老头继续激将。欣虹果然上当,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因为她本来就会饮酒,而且酒量还相当不错。   没有想象中的火辣,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淡到极点的酒,带着淡淡甘甜和清香,似乎还有一点酸酸的,喝下去生津解渴。欣虹原本是赌气,现在却一口气喝下去,摸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皮,这下真是叫做酒足饭饱,动都不想动了。   “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该我提问了,记住,你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但你可以回答不知道。”原本笑嘻嘻的脸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这就好比是带着同学一起正在唱卡拉ok的班主任突然说明天就高考。   你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欣虹对这老头已经无语了,对方好吃好喝的招待她,还真是让她放松了一些警惕,忘记自己的身份其实是一个贼!   “第一个问题,你想知道吗?”老头突然露出一脸坏笑,欣虹已经被对方搞得脾气败坏,扭过头不理对方。   “好吧,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吗?”话是如此轻佻的话,脸上的神色却变的异常严肃,欣虹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说错了,或者是对方已经神经分裂,如果她知道这个词的话。   脸上出现羞怒的表情,欣虹把头扭过去,看都不看这个老头。   “我说过了,你不可以不回答问题,你可以回答不知道,但不能说谎也不能不回答,看着我的眼睛!”此刻这个白发老头身上散发着惊人的气势,让欣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   心里极度挣扎,欣虹又想起那个美丽的清晨,她主动和陈蒲之间激情的碰撞,整个人都在云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身体完全被**所支配,那时候,她只想要那个男人的一切。   如果那都不算是荡/妇,世界上已经没有荡/妇了。那就是她,之前还冰清玉洁的一个女孩,之前对所有男人都不假辞色的一个女孩。   哼!臭老头,老娘做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现在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欣虹看着白发老头,眼神坦荡的回答。   对方眼里流露出一丝欣赏和遗憾交织的神情,欣虹也不知道为何这个老不休的家伙会有这样的表情。   “很好,你已经回答了第一问题,放心,我这个人,绝不会食言,更不会来欺骗你这样的小女娃。”老头平静的说道,言语里似乎听不出一丝的敌意。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也不纠结了。   欣虹决定任务结束后就去盘一个妇人的头饰,这样就没什么人再问这样羞辱的问题了。   “下面是第二题,老规矩,你不能说谎,也不能不回答。”   “废话少说!快点说!”欣虹已经是很不耐烦,若不是对方的武艺远远高于他,完全没有任何获胜或是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她早就扑上去杀掉对方了。   “听好了,第二个问题是,你和那个男人上床感觉好吗?”依旧是严肃的表情,依旧是这样**的问题,这老头让人看着就想把他打一顿。   锵的一声,欣虹拔出承影指着对方,愤怒的说道:“死老头,士可杀不可辱,这个问题我绝不回答!”   没有任何征兆,小巧轻盈的承影突然变得很重,重到欣虹双手都没有办法举起。   利剑C入木板的声音,承影死死的C进地面的木板,完全没办法拔出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的耐心也是很有限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最重要的事情,是尊严重要,还是其他的更重要,你想一想。”   老头的话要把人气死,但欣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你应该知道,参加的这个游戏,就不能靠着自己的意志停下来,三个问题就是三个问题,一个不会多,也一个不会少。你不能说谎,不能逃避。”   老头的话有着无法辩驳的哲理,但欣虹已经无暇思索。她现在心乱如麻,对方虽然碰都没有碰她,却像是将她的衣服全部脱光,放到大庭广众给人欣赏一样。   似乎她心底里最深的秘密,被人窥透,无处躲藏。   怎么辩驳都没有用,和陈蒲两人共赴巫山的那种快乐,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兴奋的颤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舒服。”欣虹说话的声音如同蚊子一样,根本听不见。   “你刚才吃得饱饱的,怎么就没力气说话了,我年纪大了,听不见。”老头一样是蛮不讲理。   “很舒服。”   “能再大点声吗,这完全是几天没吃饭的人说的话!”   欣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对这老头吼道:“是,我喜欢跟他上床,我喜欢他骑到我身上,我喜欢他进入我的身体,快乐得不得了,舒服的不得了,我以后还想和他做,你现在满意了吗!”   说完这话似乎用尽了欣虹全身的力气,她瘫软在地上低声的抽泣。对方对她的羞辱,实在是很过分,当然也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她而已,换了另外一个妇人,说不定还会得意洋洋呢。   她觉得被羞辱并非是因为男女之事,而是她内心最深的感受被人说破,从小就没有的安全感,再一次丧失。如果不是陈蒲下湖救她,那个早晨她不会投怀送抱。   “第二个问题你通过了,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这老头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当然也没有出言讥讽,仿佛刚才那个问题不是他问的一样。   欣虹平静下心情,她内心已经被对方弄的鲜血淋漓,就算此刻这个老头问她,陈蒲是如何跟她两人颠鸾倒凤的,估计她都会说出来。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欣虹擦干眼泪,抬头看着这白发老头,也就是项庄那个神秘的师傅,等着对方最后一个问题。   “听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是,毛利兰的男人叫什么名字。”老头嘴里问出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欣虹愣住了!   毛利兰是谁?一个姓毛的女人吗?我好像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被耍了!   对方纯粹就是为了羞辱自己,最后一个问题纯粹是瞎掰,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答对这个问题,谁特么知道这个毛利兰是何方神圣,还要找她的男人。   “老不休,我跟你拼了!”欣虹用尽全身的力气,拔出承影冲向对方,却没注意到老头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   校场上,陈蒲惊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项庄,不过身上没什么血迹,想来只是晕过去了。    第八十一章 没想到你是个菜鸡   人间难得见真情,自古套路得人心。   正如项庄对太阿很熟悉一样,太阿里的很多人也很熟悉项庄。猎人在分析狡猾的猎物时,猎物也在分析猎人的习惯。   所以很自然的,他成了一个杯具,摆在茶几上供人欣赏。   当时项庄猛然刺出惊天的一剑,他非常自信,练武的人都有感觉,知道自己那一剑无可阻挡,乃是他生平剑术的最高峰。   就好比优秀的足球前锋,射门时,不用看就知道这一球有还是没有。   对方毫无意外的被打伤!失去战斗力!一击必杀!   然而项庄也因为脱力而被木剑砍伤,如果是真剑,此刻绝对会血流如注。对方占着人多的便宜。   但是他已经不在意了,这个阵型的阵眼已经被破坏,剩下的就是小心游斗,逐渐解决剩下的人。   如同打仗,有时候不看人多,也不看打多久,而是看关键的胜负手,赢得了胜负手,后面对手已经无力抵抗。   只剩下阳阵的人起作用,而且还手尾不能相顾,被自己逐个击破只是时间问题。   “一般居中的那个人都是武艺最好的啊,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   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项庄已经无暇分身,因为对面已经紧紧的围住了他。   对方的剑阵并没有随着少一人而变弱,反而如同江河一样奔流不息,延绵不断。   这六个人完全放弃了侧翼和后方诡异的偷袭和干扰,全部在正前方相互守望。   以攻代守,以守带攻,攻防一体。   项庄找不到任何击破他们的机会,每个人都是适时的掩护对方,同时反击项庄。   攻防的节奏被打乱,项庄开始疲于应付,出剑的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这阵型不是阴阳剑阵!   项庄这才恍然大悟,但此刻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沉重,同时和六人拼剑,极大的消耗了自己的体力。   对面这几个太阿的子弟非常聪明,每个人轮流进攻,位置又会经常变化,项庄每次应对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找了个空子跳出几步以外,项庄拿着木剑撑着地,此刻他已经是精疲力竭。   “师兄,放弃吧。这个阵法是师傅特地想出来对付你的。这是第一式直挂云帆济沧海,后面还有八式,你撑不到那个时候的。”   剑阵当中那个他认识的师弟,好心的提醒道。没错,他的武艺比不上项庄,但在这个剑阵中,伙伴可以相互协助,最大的挥自己的实力。   除非所有的人都倒下了,他才会倒下。   但是项庄并没有投降和放弃。   “记住!太阿的人,不能放弃心中的尊严,就算是倒下,也不会跪下!”   项庄继续向对方冲过去,不出意外的,他的肩膀又中了一剑,自己的攻势如同泥土遇到海水,瞬间就土崩瓦解。   “看来是要输了!自己和师傅斗智,完败。”项庄心里悲哀的想到。   对方先是摆一个假阵让他掉以轻心。又用一个多余的人换自己受伤,最后用磅礴的大势,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输了!不仅是剑术输了,智力也输了。虽然不甘心,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输的毫无脾气。   自己擅长敏捷,不善力量的弱点,被对方吃得死死的。这六个人里面,单独一个拿出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甚至六个这样的人围攻自己,也并不担心。   但有了阵法以后,就会截然不同了。   “项庄师弟,结束吧!”一位年长的太阿剑客大吼一声。   “九重阳剑阵最后一式,流水无心恋落花,送项庄师弟下台吧!”   突然之间,众人将项庄隐隐包围,分别有层次不同方向的刺出力道最大的一剑。   身影相互重叠,虚虚实实,你认为他要出剑,实际上那一道杀气是来自对方身后的人。   项庄已经凌乱了,完全是凭着本能去抵挡。   躲过了,没躲过,没躲过,躲过了。   项庄用木剑支撑着自己,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中了多少剑,又躲过多少剑。   只是觉得五脏翻涌,气血沸腾,一口血喷涌而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原本叫陈蒲过来只是压阵,根本没想让对方插手,但现在唯一的希望,似乎就在这个蒲将军身上了。   过了一会,陈蒲被太阿的弟子叫来,就看到项庄如同菜鸡一样被人打倒在地不省人事,不禁摇头叹息。   泥煤的,这厮果然是不靠谱么,自己的预感果然是对的。   “这位蒲将军,你是否决定现在就闯阵?”太阿的弟子非常有礼貌,毕竟蒲将军怎么说也是楚军的人,跟他们还有几分香火情,同时也是一个阵营的。   “不用等了,这就开始吧!”陈蒲淡淡的把宝剑递给对方,捡起项庄手里握着的木剑。   轻音,现在考验你教哥剑术的水准啊,你坑了我那么多次,现在可别再坑了。   陈蒲的掌心全是汗,说不担心是假的。对手很厉害,连剑术群的项庄都折戟沉沙,很明显这不是一个好过的关口。   项庄的大师兄用欣赏的眼光看着陈蒲,对方气度不凡,看到项庄昏迷也并未惊慌,看来以后不是池中之物啊。   太阿剑的归属,他其实并不是太在意,他本来是韩国人,建议秦国修郑国渠的那个郑国,就是他的先祖,自然不会为楚国的命运牵肠挂肚。   神剑乃是身外之物,有能力者得之。他只是遵守太阿的规则罢了。师傅说给谁就是给谁,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这个乱世,野心是活下去的动力,也是导致死亡的祸根,他没什么大的野心。   几步之遥的剑阁里,欣虹正在和项庄的师傅打斗,不过与其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碾压!   欣虹拔出承影冲过来,项庄的师傅轻轻一挥手。房间里的宝剑飞出几十把,咚咚咚咚,刺穿欣虹的衣物,将她彻底的定在墙上。   连头都没有断掉一根。连皮肤都没有碰到,这老头的实力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已经可以气劲外放,隔空御剑,神乎其技。   完全不能动弹,只要动一下,自己的衣服就会破损,然后光溜溜的出现在对方眼前。   要生存还是要羞耻,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而且是别无选择。   一样的对她“秋毫无犯”,一样的用最残酷的方法羞辱她,欣虹觉得对方就是一个洞悉人心的魔鬼。   “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对不对?但是你应该想想,你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这老头的脸色竟然有了几分寂寞和萧索。   “你是第四百一十三位到剑阁来偷东西的小贼,之前的四百一十二人,已经被我杀死。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抓住。所以,你就永远呆在这个屋子吧。吃食和衣物我会让人送过来的。”   老头打开房门,也不顾欣虹羞怒的表情,径直走出去,关门。   “你看,我让你吃饱喝足还是有用的吧,至少还可以让你饱着肚子想想今后几十年怎么过。”   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突然间变得安静下来,天色也变得渐渐的暗下来,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欣虹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来,她丝毫不怀疑对方会让她在这里被软禁到死,除非太阿破灭。   尴尬!不能动,剑钉住的位置很巧妙,只要大动作就会扯破全身的衣服。   她其实只有两个选择,在这里光着身子等人来给她送衣服。以那老头的可恶做派,自己白花花的身体被人看光是一定的了。   说不定还会......   欣虹不敢想下去。   另一个选择就是这样定着不动。不去吃东西,不去厕所方便,也不能睡觉……那还能坚持多久?   其实还是等于没有选择!对方相当于自己不动手的强迫她宽衣解带!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卑鄙的人!虽然她进来偷东西也不是什么好鸟,但对方实在是太过分了。   咬了咬牙,欣虹一不做二不休,小心翼翼的撤掉这些利剑,当然,全身的衣物也全部碎裂,美好的娇躯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一丝遮挡。   欣虹看着自己突兀有致的身体,心里叹息一声。   陈蒲,本来想给你看给你睡,身子都是你一个人的,结果看来不知道这次是会被谁占有了。   她捡起几块破布盖住身体关键部位,一个人缩在墙角,天色渐渐的暗了。欣虹觉得自己也快要被黑暗吞噬……   校场上已经点起了火把,项庄的师傅已经到场,目光灼灼的看着校场上的陈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傅,闯阵可以开始了吗?”郑岗小心翼翼的问身边一头白的瘦高老人。   “嗯,来者是客,而且他是楚国的将军,你们可不能伤他太重。”老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明显的情绪,但也没露出厌恶。   这一听就是亲疏有别。他在那个房间里,那么“残酷”的“虐待”欣虹,让对方的心理防线几乎崩溃,在这里却要求弟子对陈蒲“客气点”,却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陈蒲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拿着剑拱手对这老头点头致意。似乎对方对他和项庄都没什么恶意。   这老头一改在欣虹面前的蛮横,竟然露出善意的微笑,也对着陈蒲拱手,让太阿的其他成员惊掉下巴。   要知道这位剑术凡,精通剑阵的老人,对谁都是不假辞色的,哪怕那个人是楚怀王。   “好了,比斗开始,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老头大声宣布。   此时在火光下,陈蒲和六位太阿的成员都站立整齐,面对面行礼。   之前有一位被项庄打伤没有恢复,对方干脆就不用那个已经被许多人研究过的剑阵了。   六人如同一个人,开始了动作。   落叶飞花!行云流水!   之前对项庄都还是有所保留,现在已经使出全力,其中两个项庄的师兄,实力绝对不在项庄之下!   陈蒲心里卧槽了一声!太特么坑爹了!   “陈蒲,把意念集中在一点,用最大的力气打出去,意求一击必杀!”   “陈蒲,用最快的度把剑递出去,不要想着还能收住。”   “陈蒲,注意自己的身姿,要和剑融为一体。”   ……   心里一瞬间想起轻音在教他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心中默然。   其实轻音对他一直不错,而自己却说了那样的话,怀疑她,质疑她。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陈蒲感觉到了身边的风声,感觉到对方的脚步声。   耳边一阵风声,陈蒲直觉的出剑,心中抛却一切杂念!   一个太阿的成员飞出去!被打倒在地。已经完全昏迷。陈蒲那一剑又快又准,“看透”了对方的障眼法,直指最有威胁的那一个。   这个太阿的剑客正当要出剑的时候。陈蒲突如其来的一剑,打断了他的动作,而且直接击中了他的腹部。   木剑的剑锋是钝的,而且包着白布,否则此人必死!   项庄的师傅在一边看得频频点头,脸上充满了笑意。而大师兄郑岗则是一脸不敢相信。   换做是他,刚才剑阵里面的那一招,自己绝对不可能反击!最多堪堪躲过罢了。   一人被击倒,剑阵里的其他人就像被扼住脖子的公鸡一样,瞬间节奏被打乱,延绵不断的剑招已经不出来。   陈蒲睁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破解这个剑阵的方法了。   这个剑阵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里面的成员,对剑阵和同伴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成熟。   打得顺利的时候还好说,一旦不顺利了,成员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补位,在残缺的剑阵下继续和敌人周旋!   之前项庄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被对方套路了,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使出的剑阵就是自己曾经参与过的,等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陈蒲依然闭上眼睛,缓缓的向前走,一旦耳边有风声,地面有杂乱的脚步声,他都从对方紊乱的呼吸声中判断对手的异常,因为人在刺出利剑的时候,心跳必然加,呼吸必然会急促。   果不其然,陈蒲感觉背后有动静,反手一剑,正好砍到对方的胳膊,木剑掉落在地上碰得一响,这位太阿的弟子在地上抱着胳膊哀嚎,很显然骨头已经断裂。   边上观战的老头对郑岗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把场上已经躺下的两人搬下去。   陈蒲依旧闭着眼睛,但气势已经完全压倒了对方。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再打了,认输。”老头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奇怪的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异议。仿佛是理所应当一样。    第八十二章 荒唐的礼物   “蒲将军,你已经闯阵成功了,这么多年来,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两个人。”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看着陈蒲,一脸的笑意,似乎根本就不为太阿输了丢人而感觉汗颜,似乎他跟太阿没有一毛钱关系一样。   陈蒲满头黑线。这尼玛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居然还没打完就认输了,项庄你这个菜J真的弱成这样?   不过基本的定力和礼节还是有的,陈蒲拱手对众人行礼,“承让了!”   “虽然你已经闯阵成功,但还有一关要过。现在天色已晚。先去用饭吧。”   项庄的师傅一声令下,尴尬的气氛立即解除,郑岗去安排宴席,这白发老头开始拉着陈蒲问长问短,但问题都是些很平常陈蒲又很难回答的。   比如你姓谁名谁,家在何处,师从何人等等。对于这些陈蒲一概瞎编,但却不是胡说,至少逻辑上没有破绽。   这白发老头听得只点头,脸上带着笑意,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谁又知道他在欣虹虹面前又是多么的冷酷无情呢。   “师傅,宴会准备好了。”郑岗对这老头很恭敬,这种恭敬看样子是发自内心,不太像是装出来的。   陈蒲对这个神秘的白发老头又有了新的认识。   所谓的宴席,其实也就是一壶酒,几个下酒菜,一张四方桌。   项庄和他师傅,还有大师兄郑岗,再加上陈蒲,总共四人。   要知道其他人还不够格上这个桌子吃饭。平时这白发老头很孤傲,注重上下尊卑,根本就不和普通弟子一起吃饭。   项庄醒来后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不禁有些羞愧。他知道陈蒲还没有用尽全力,至少他的无敌快剑还没有使用。   项庄哪里知道,陈蒲虽然出剑快,那也要刺得准才行,他又没有电子眼,看不清敌人的轨迹刺得不准又有毛用。   现在这个时代就已经开始用四方桌了吗?   一个疑问在陈蒲脑袋里盘旋,他参加的那些宴会,就算是几个人,也都是分开坐的,这个地方的陈设都和其他地方相当不同,让自己觉得很亲切。   “项庄,你学艺不精,将来在战阵之上可能会死于非命,这次来了我会亲自指导你一个月剑术,然后你才能出师。”这老头看着项庄,表情严肃,不容拒绝。   项庄一脸便秘相,最后还是无奈的点点头。   自己师傅的脾气,听师兄弟们说得太多。你只要能打得过他,当然,是留手了的,随便你怎么样都行,否则就乖乖听话。   项庄不认为自己能在师傅面前能讨到好,所以一切都只能指望陈蒲了。   酒足饭饱之后,白发老头递给陈蒲一个酒壶说道:“这酒你喝了,感觉不错吧,号称千杯不醉,还解渴消食,你拿去喝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啊。之前陈蒲还以为这个是饮料呢,原来是酒啊。   这玩意真有特色,类似于酒吧里面的超低度数的调味酒,混合果汁的那种。口感非常好。   陈蒲感激的点点头。   “来,蒲将军,今天你的表现让我非常欣赏,我带你去拿一件礼物,送给你的。”老头一把拉起陈蒲的胳膊就往外走。   项庄羡慕的看着陈蒲,要知道师傅给的东西,从来不是俗物,很可能会是一把宝剑!   藏剑阁里最不缺的就是剑!   陈蒲一脸懵*的跟着这个白发老头,完全搞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算自己赢了,对方也没必要这么客气吧?难道就因为自己是跟项庄一起来的?   两人来到一个很大的剑阁,百转千回不知道走到哪一间,这里走廊是都点着淡淡的油灯。带着几分神秘感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恐惧。   走到最里面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下来,老头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这里面没有灯,全是宝剑,你摸到哪一把就是哪一把,天亮之前我会派人来叫你,机会难得,好好的选择吧。”   虾米?你这是玩得哪一出啊!还有这种摸奖的玩法吗?   不过陈蒲也只好谢谢对方的好意了,至少这个对自己没害处,找把小巧的宝剑给颖儿防身吧。   老头用钥匙打开门,陈蒲刚走进去,大门就被关上,反锁。   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呢?不过你不知道吧,哥是有秘密武器的!   陈蒲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水晶,这是在横浦关的时候轻音给自己发信号用的,陈蒲觉得可以拿来装*,还一直留着,没想到居然用上了。   陈蒲猜测这玩意肯定跟蜡烛差不多,点完了就完了。   幽蓝的灯光亮起,照亮了一大片地方。   满屋子的宝剑,琳琅满目!看得他目不暇接。   ......   “还给我,把馒头还给我!”一只野狗叼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的馒头,对方在后面穷追不舍。   突然,野狗停下来,吐掉嘴里的馒头朝着小女孩扑过来,一口就咬住她的胳膊,血流如注。   “敢咬我,打死你!”小女孩疯狂的用另一只手殴打野狗的头部,用脚踹野狗的肚皮。   野狗也更加用力咬着小女孩的胳膊,这是一场拉锯战。   狗头无力的耷拉下来,野狗死了,小女孩晕了过去,一位戴着斗笠的中年人,抱着小女孩离开了。   “喂,醒醒,你还好吧。”嘴里全身甘甜的Y体,欣虹悠悠转醒,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男人怀里,就像那时候那个救自己的男人给自己喂的第一口清水一样。   那是甘甜的感觉,那是重获新生的感觉。   视线清晰起来,眼前的面孔她很熟悉,这两天出现在梦里的人。   幽蓝的灯光下,他的面孔是那样英俊,让人心安。   缘分真的是让人觉得妙不可言,但此刻欣虹却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陈蒲你也死了吗?那正好,我们在地下做一对吧。”   欣虹环起陈蒲的脖子,主动献上了香吻,一条小蛇在陈蒲嘴里游走,柔软湿滑。   小手抚摸着陈蒲的背,欣虹很投入。   好久两人才分开,欣虹气喘吁吁,脸上红扑扑的,媚眼如丝。   “原来在地下,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也是这么好啊,为什么没让我早点遇见你。”她抚摸着陈蒲的脸,痴迷的说到。   “欣虹,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活得好好的呢?”   看着对方一脸神经病模样,陈蒲哭笑不得。   他把欣虹搂得更紧了一些。   陈蒲进来点亮那个奇怪的灯以后,很快就发现墙角有一个昏迷的人。   一个女人,一个大半身体都露在外面的女人,一个曾经被自己压在身下,无限温存的女人。   “额,为何再次碰到你,依旧是这样的落魄啊。”陈蒲感慨的轻声叹息一声。   欣虹最近真是流连不利,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上次是差点淹死,结果失去自己的处女之身。这次又是昏倒在这里。   嗯,衣服也全碎了,这里面肯定有悲惨的故事。   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味,想来欣虹没有被人侵犯过。若是别的男人真的对她做了什么,陈蒲心中感觉还略有一些酸楚和嫉妒,虽然他们的关系严格来说只能算“********陈蒲推开欣虹,解下自己的自己的外套裹在对方身上。   两人坐到地上,陈蒲用体温想让对方温暖起来。   此时天气已经有些微凉,对方身体也是冰凉,欣虹就这样衣不遮体一定会大病一场。   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壶酒,陈蒲连忙给欣虹喂了几口,没想到对方就醒过来了。   “这么说我没死了?”欣虹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   陈蒲刮了一下她那高挺的鼻梁说道:“是的,你现在好着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欣虹美丽的小脸一会白一会红,突然扑到陈蒲的胸前。   “哇!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怎么到现在才肯来,我好害怕啊!!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   欣虹的精神终于崩溃,把头埋在陈蒲的怀里嚎啕大哭!   一边捶打着陈蒲的胸口,一边痛哭流涕,欣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伤心过,她也从来没什么依靠的人。   哭的人心都要撕裂,似乎长久以来的委屈和苦难都被她哭出来了。   陈蒲轻轻拍打着欣虹的背,对方也渐渐安静下来。   “不许看,我现在肯定很丑吧。”欣虹眼睛红肿,不好意思的看着陈蒲。   “没有,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其实应该加一个之一。但陈蒲不会说那么煞风景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昏暗的灯光下,气氛变得暧昧。   “陈蒲,谢谢你。”欣虹拉起陈蒲的手,在怀里摩挲着,眼神里全是爱恋,盯着陈蒲的眼睛,像是要陷进去一样。   突然觉得口干舌燥,那天迤逦的场景又在两人的脑中浮现。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终于点燃。   幽暗的灯光下,陈蒲和欣虹的嘴紧紧贴在一起。相互拥抱着,越来越紧,越来越热,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大。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停下来。   陈蒲很早就知道,**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所以他一直都不敢要秦瑶的身子。   做一次也是做,做十次也是做,为什么不好好享受男女之间的快乐?   更何况这个男人似乎又救了她一次。   此时欣虹已经完全放开了,已经是她在主动进攻,陈蒲被动接受。   她只觉得自己需要这个男人,自己要当快乐的女人,要,现在就要!   肌肤相亲,说不尽的柔情蜜意,疾风暴雨。欣虹已经不能自己,彻底迷失。   “陈,陈蒲,快,快爱我。从今以后,我,我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女人,你随便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欣虹已经是意乱情迷,陈蒲贪婪的亲吻她修长如天鹅一样的脖子,双手不老实的抚摸着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秦瑶身上那钢铁一般的控制力,全部消失,很容易就会被**所控制。   难道是因为对方太美了?   惊讶的念头一闪而过,陈蒲的大脑马上就被**所吞没。如同一个老司机,不断玩弄欣虹美丽无暇的身体。   两个人都彻底失控,沦为**的奴隶。   正当两人要进入最后一步的时候,在一边静静躺着的承影光芒大作!   一道光映S到墙上,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舞剑。   如同往火炉里浇一盆冷水,陷入无限迷乱的两个人清醒了。   欣虹吓得紧紧躲在陈蒲的怀里,看着墙上的图画。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陈蒲无语的发现画面的抬头就是这句诗。   接下来就是一男一女在舞剑,虽然片刻就过去,但其中的内容却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   不久光芒消失,对欣虹身体的那种如饥似渴的**也消失了。   陈蒲和欣虹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迷恋对方,恨不得马上把对方吃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学会了一套剑法,但是要和一个男人一起才能用。”欣虹低声的喃喃自语。   “嗯,我也是一样,看来承影是一把特殊的剑,暗藏了一套剑法。”   陈蒲说完在一旁若有所思。两人间原本的那种强烈的爱恋竟然已经彻底消失。   顿时觉得好尴尬!因为他们实在贴得太紧,像是粘在一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蒲轻轻的抚摸着欣虹的秀发。夺了别人的身子,现在却没有之前那种迷恋的感觉,难道自己就是个渣男?   “陈蒲。”欣虹平静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怎么了?”   “闭上眼睛。”欣虹轻声的说道。   陈蒲乖乖的闭上双眼。柔软的嘴唇贴上来,两人再一次吻得惊天动地。   感觉有一些不同,但自己却是不自觉的搂紧了欣虹的细腰。   很久之后才分开,欣虹的脸上布满了红霞,眼睛里烟雾朦胧,像是要滴出水来。   “陈蒲,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以后就是你的女人了。”   “嗯!”轻轻在欣虹额头上吻了一下,陈蒲心乱如麻,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对方。   现在他或许爱上的,就是对方年轻美丽的身体罢了。   关键是Y差阳错的干了不该干的事,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已晚了。   “等离开了这里,你好好的爱我好吗?”欣虹低着头,害羞的说道。   作为一个成年人,陈蒲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欣虹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要一次次去确认,但在这个确认的过程中,却一步步迷失,越陷越深。   欣虹把陈蒲推倒在地上,不着寸缕的娇躯紧紧的压住他。   陈蒲再一次的迷失了。    第八十三章 奇怪的承影剑   再一次意乱情迷,再一次不能自拔,欣虹出于刺客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主动推倒了陈蒲。   项庄的师傅已经将她的内心剥落得鲜血淋漓。任何的伪装和狡辩都变得苍白无力。   她喜欢这个意外。她喜欢这个并不了解的男人,她生命中需要这样一个男人。   “我居然被妹子逆推了!”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陈蒲就觉得遁入五彩祥云,再也出不来了。   一切都是本能,在幽暗的气氛下,胆子变得无限的大,做什么都是百无禁忌,两人再次变得疯狂起来!   不过今天终究不是个共赴巫山云雨的好日子,承影剑突然再次光芒大作!   一道道蓝光照射到墙上,这次不是图画,而是文字。   “心有杀意而剑无杀气!为下!匹夫之剑!”   “不杀而杀,借刀而杀,为中!谋臣之剑!”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随心生,手中剑活人,心中剑杀人,为上,君王之剑!”   承影投射到墙上出现这些文字,后面似乎还有,但似乎能量不足一样,断断续续出现几个看不清的字,貌似是“然”什么,就断了。   房间再次一片漆黑,只剩下那盏幽暗的灯光。   陈蒲搂着欣虹,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再也没有亲热的兴致了。   被神秘的承影剑一弄,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这把剑身上。   除了这些字以外,似乎还有一些信息进入陈蒲的大脑,只是这种感觉很玄妙,知道却说不出来,也用不出来。   欣虹紧紧握着陈蒲的手,眼中出现复杂的神色,最后像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在他怀里。   “它已经走了!”欣虹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舍。   “它是谁?”陈蒲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藏在承影剑里面的一个东西,小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它,现在感觉不到了。”   虽然依旧是肌肤相亲,但陈蒲和欣虹都陷入了莫名的悲伤。   陈蒲知道欣虹已经失去了从小就陪伴着她的“伙伴”,难怪自己把这把承影扔到湖里面去的时候,对方会想都不想就跳进湖里。   而欣虹则完全陷入了沉思和缅怀。   男女间那点事,是需要气氛的。   “收养我的那个人说,承影是一把优雅之剑,只有陷入爱情中的幸福女人,才能挥它最大的威力。”   欣虹淡淡的说道,“他走了,留下了承影剑陪伴我。”   “他死了吗?”   “没有,有一天他说要回去了,把承影拿起来,这把剑就像是有生命了一样。”   又是轻音他们那帮人!陈蒲心里已经无力吐槽。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路大神。   “不过没有了承影,我还有你。”欣虹看着陈蒲,灿烂一笑,宛如鲜花盛开,在他嘴上轻轻啄了一下。   陈蒲抚摸着欣虹的秀,把她搂在怀里。“我觉得是他留下了一部剑法,想守护你,可是又担心你不能驾驭,所以当你实现一定条件的时候,这部剑法就能激。”   欣虹羞红了脸,捶打陈蒲的胸口。“你这个坏人,难道,难道条件就是让你这个坏家伙占有我的身子吗?”   额,这么说虽然有点道理,但我和你玩得惊天动地的可不是今天啊,那天可没激什么东西。   “我觉得吧,条件应该是你知道了什么是爱,对这个世界更加不舍,怀着牵挂和眷恋。这部剑法修炼起来一定是威力极大却又对自身有很大影响的。”陈蒲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能是吧。我是个刺客,我的终结就只有被杀死,不是这一次,就是下一次。”   “但是现在你不同了!”“但是现在我不同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相视一笑,陈蒲和欣虹的手紧紧握住一起。   “陈蒲。”   “怎么了?”   “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快快乐乐的。”   “嗯,我保证。”欣虹轻轻靠在陈蒲的怀里,这一刻充满了柔情蜜意,这个凶狠的刺客,这个原本冰冷的美丽女孩,已经彻底被爱情融化了。   “你究竟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之前两人亲热的昏天黑地的,陈蒲居然忘记问最关键的问题。   没办法,男人精虫上脑就是这样,陈蒲这家伙也不能免俗。   “我不想从你手里抢走太阿,也担心你拿不到,于是就潜入剑阁来偷太阿,没想到被一个厉害的老头现了。”欣虹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个应该是太阿现在的掌门吧?”陈蒲顿时明白了,只可能是项庄的师傅。   “后来他就把我软禁了。”自己被那个老头那样羞辱,欣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喜欢的男人说,那也太丢脸了。   陈蒲很识趣的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光着身子,衣服全是破的。   “走吧,你现在这样被人看到了很尴尬呢。你穿我的外套。”   欣虹不是矫情的人,迅穿好了衣服,不得不说,她真是个漂亮的可人儿。特别是现在脸上带着一丝妩媚,眼里充满了柔情。看得陈蒲一时间呆住了。   “现在怎么办?”欣虹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手足无措,虽然自己很能干,但在陈蒲面前似乎经常出糗,几次都是这样。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里是藏剑的地方,好像既可以正锁也可以反锁,怎么会不留后路呢,钥匙一定就在这间屋子里。”陈蒲自言自语的说道,一边想,一边拿着灯去观看这里的宝剑。   卧了个槽,这老头真是有收藏癖啊,啧啧,什么形状的宝剑都有啊。   陈蒲拿起一把卖相极差的宝剑,周身布满了铜锈,上面还有黑斑。款式也是老旧不堪。   这把剑跟这里其他的剑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好像几百辆跑车里面混进去一辆二手最低档的吉利轿车一样,也是异常醒目。   “这里一堆高富帅,就你一个吊丝,真的很有意思啊。”陈蒲拿到眼前一看。   太阿!   剑身的铭文上居然是太阿二字。   额,画风好像有点不对啊,这尼玛要怎么说呢。陈蒲已经被那白老头的恶趣味搞得无语了。某宝上四十九元的仿爱马仕都比这个强好吧。   “我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这把剑跟这个房间格格不入。”欣虹走到陈蒲旁边,搂着对方的胳膊。陈蒲在这里,她就一点都不害怕,幽暗的荧光似乎都带着淡淡的温馨。   “试试吧,说不定这个就是出去的钥匙。这把剑我觉得不会像他样子表现的那么普通。”   陈蒲走到门口,门上有一个钥匙口,刚好和这把剑的宽度差不多。   “老兄,你长这么挫,就看能不能咸鱼翻身了啊。”陈蒲慢慢把剑插进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门锁竟然可以旋转,这堵厚厚的石门,居然打开了。   欣虹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那把仿冒的“太阿”,居然就是钥匙。   哼,设计这个机关的人,心思很坏啊。陈蒲在心里不断吐槽项庄的师傅。   陈蒲突然想起一件他一直忽略的事情。   自己和欣虹露水姻缘,才两三天时间,他可能知道吗?   这厮肯定不知道,陈蒲就是占有了欣虹身体的男人,那口口声声说这里有礼物,想必就是让欣虹当“女奴”,让自己好好的爽一把,随意玩弄这个已经崩溃的女人,顺便把自己绑上自己的船。   这老头对付外来闯入的人,还真是毫不留情。对可以拉拢的人,也是不遗余力的算计啊。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一定想不到,欣虹是自己的女人,更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出来。   “欣虹,你先走,在附近湖边废弃的水寨等我。很多事情不能在明面上说。我就说没有见过你。”陈蒲觉得还是不能冒险,这老头若是翻脸,自己未必能护得住欣虹。   陈蒲和欣虹小心翼翼的走出剑阁,还好这里墙上都有标识的方位,心中略感怪异,但自己还真得谢谢对方。   两人双手紧握着,掌心都是汗水也没有分开。   “你自己小心,这老头不好对付。”来到门口,欣虹抱着陈蒲,深情一吻,恋恋不舍的走了。那眼中的不舍和依恋,就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伊人瞬间就没了踪影,陈蒲心中怅然若失。   “糟糕,外衣没有了,只好去找项庄想办法了。”一阵冷风吹来,陈蒲打了个哆嗦,结果没走几步,就惊讶的现项庄居然在剑阁附近的校场等着,心里实在是有些感动,怎么说呢,对方虽然单纯,人情世故却是非常老道。   “你居然敢一个人单独走出剑阁,真是胆子大,诶,你的衣服哪里去了?”项庄看到陈蒲这样子简直不敢相信。   “你这有多的衣服没,我好冷啊。”陈蒲没有回答项庄,这个越描越黑,干脆不说。   “走,去我的房间吧,师弟他们打扫过了,那边有我的旧衣物。”项庄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心事重重,在这里等着就是因为急切的想知道陈蒲是如何破阵的。   这场失败已经成为自己的魔障,如果迈不过,以后武学都不会精进了。   两人一同来到项庄曾经的房间,惊讶的现这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陈蒲和项庄对视一眼,心中凛然!表面上看他们好像是主动来取得太阿剑的,但实际上,对方对此早有准备,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唯一例外的就是陈蒲,项庄的师傅没想到陈蒲会来。   “蒲兄,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打败师傅布下九阳大阵的?”项庄脸上全部都是纠结的神色,这样急切的向陈蒲问,搞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额……这叫我如何说起,我能说是利用了对方的破绽么?这样你会很不甘心的吧。   还是不要刺激你了。   “项庄,你之前的战斗我都没有看到,你可否跟我详细说一下?”陈蒲十分好奇项庄是怎么当咸鱼的,这个阵虽然厉害,但也不是那样的神乎其神,平心而论,项庄还是很厉害的。   项庄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最开始战阵是有七个人的,那个阵型我给你介绍过,我很熟悉。打掉阵眼以后,原本以为会马上结束,结果后来……”   结果后来人家变阵,你就被套路了。   果然是自古套路得人心啊。项庄这个可怜的娃,彻底被他那个“深不可测”的师傅摆了一道。   “是这样的,我和他们对阵的时候,现你那些师兄弟的配合很生疏,你当时着急了可能没看出来。在我打掉一个之后,对方就开始雪崩,你师傅就叫停了。”   项庄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确定是师傅叫停的?”   “这还有假不成?当时你一个师兄昏迷,一个胳膊断了,你师傅就叫停认输了。然后我就见到你了,就是这样。”   嗯,你师傅还把欣虹的美好身体作为奖励给我,只可惜这女人跟哥有露水姻缘,辜负了你师傅一番好意啊。   “陈蒲,你要小心,而且是特别小心才行。”项庄的脸变得很严肃。   “你没拿到太阿剑,是因为师傅还要问你三个问题对吧?”项庄一脸的担忧,似乎忘记自己失败的迷茫了。   陈蒲一脸懵逼,根本搞不清项庄为何变脸这样的快。   “陈蒲,我师父是一个执着的人,绝不会半途而废,假如他是个赌徒,那一定是会把自己的命都输掉的,绝不会在没看到最终结果之前停下来。如果他这样轻易就放过你的话……”   “那他一定是有绝对不会输的杀手锏!”陈蒲和项庄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一趟果然不会顺利啊,看来明天那三个问题,才是真正的考验。”陈蒲忧心忡忡的说道。   但项庄却摇了摇头,“不是三个问题,而是最后一个问题。前一任大师兄掌门,就是被那个问题气疯,叛出师门的。前两个问题师傅绝对不会为难你。”   “难道是想看我出糗?”陈蒲心里一阵阵的疑惑,想来想去,都搞不清项庄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师傅,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说是友好,却是暗自埋钉子,说是敌对,对他们二人都是礼遇有加。   看来答案只有在明天揭晓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主要是关于项庄师傅的,这个单纯的家伙啊,陈蒲心里一阵阵腹诽,能够提供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靠在床头,闭上眼睛,陈蒲心里出现在那个剑阁里出现的神秘信息,总是觉得差点什么,不能理解,但是记得异常清楚。不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八十四章 我想静静   天蒙蒙亮,陈蒲就从睡梦中苏醒。他和衣而睡,满怀心事。   感觉实在说不上好。   一会梦见欣虹,一会梦见秦瑶,都在向自己*婚。又远远看着自己的老婆慢慢远去。梦见颖儿在一边哭泣。   起来脑袋就是木木的。   陈蒲发现项庄已经不在屋子里,想来是在外面练剑了。   毕竟这次他败得相当狼狈,知耻而后勇是每个不甘堕落的男人,必须要有的品质,很明显项庄是一个上进的人。   “唉,我好像在一条不该走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陈蒲心中黯然叹息,曾经对婚姻的忠诚已经荡然无存,不论是精神,还是R体都是这样。   无意往床上看了一眼,陈蒲发现自己居然还拿着那条咸鱼,嗯,也就是那个明显就是仿造的太阿剑。   “嘿!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咱俩很有缘,要不这次我就跟那老头讲,带走你怎么样。”陈蒲对着剑自言自语,可惜没有人去回应他。   拿着这把“咸鱼”剑到外面,就看到项庄果然在剑阁的校场上练剑。   诶,闻J起舞,祖狄都被你比下去了。不知道将来项羽没了,你的结局会如何啊,让人唏嘘感慨。   “蒲将军,师傅有请。”正当陈蒲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位太阿的弟子过来,叫住了他。   这老头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吧?陈蒲心中一紧,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嗯,请带路吧。”陈蒲客气的说道,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来到这个建筑群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一个比柴房稍大的小屋,木门虚掩。   “蒲将军,师傅在里面等你。”说完对方就行礼退下了,丝毫不拖泥带水,让陈蒲不禁刮目相看。   不得不承认,太阿人员的素质很高,是一支精英剑客团队。这个老头能带出这样的队伍,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坐吧!”这白发老头的面色很难看。   陈蒲刚坐下,对方就开门见山的说道:“那个女人是你放跑的吧,我是让你上她,不是让你把她放跑,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果不其然!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糊弄!就知道欣虹是被对方拿来送礼的。   “这女人本来是我准备拿来以后招待客人的,你只能享用,可不能夺走的。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今天你绝对走不出这个屋子!”   老头身上迸发出惊人的气势,压得陈蒲抬不起头来。   死死的咬紧牙关,陈蒲苦苦支撑着,突然身上感觉一松,那种极端压迫的气势又消失了。   “你果然有胆色,说吧,是什么原因,不要告诉我你是发善心,男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你是想带她回去以后天天玩吗?”这老头脸色依然是不好看,但已经没有刚才的怒不可歇。   卧了个槽,你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因为我原本就是她的男人,你会把你上过的女人拱手让人吗?”陈蒲盯着老头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沉默了半天,老头把陈蒲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你这小白脸确实有勾搭女人的资本。难怪那个女人对你念念不忘。好吧,我暂时接受了,下面就是提问时间了,答对了三个问题,我不仅把太阿剑给你,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也不再追究,如何?”   好吧,看来你也挺无耻的,欣虹一直都是跟着我的,和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现在搞得好像是我抢了你老婆一样。   当然,对方来头大,身手好,而且现在还在老巢坐庄,陈蒲当然不会图一时口快去撩拨对方。   “好,你说了算!”既然不能反抗,那不如放下心来慢慢享受,陈蒲已经是破罐子破摔。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如果你答不出来,我会让你在太阿扫一辈子茅厕。”   “废话少说,直接提问吧。”陈蒲一副自信满满的装*模样,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老头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问陈蒲:“甲子是指的什么?”   纳尼?这个问题有点深度啊。   “甲子为干支之一。干支顺序为第一个。前一个是癸亥,后一个是乙丑,六十年一个轮回。论Y阳五行,天干之甲属阳之木,地支之子属阳之水,是水生木相生。”   陈蒲侃侃而谈,这白发老头诧异的看着他,心下骇然。   要知道,他问欣虹的,可都是类似于,“你是不是处女”“你喜不喜欢和男人上床”这种虽然难堪,但闭着眼睛都能回答的简单问题。这次欣虹被陈蒲放走,项庄的师傅可是动了真怒,连第一个问题都不想让陈蒲过关。   呼呼,好险!陈蒲心里暗道侥幸。这方面的书籍自己刚好有所涉猎,在此处用上了。要不然真在太阿当一辈子扫地僧,那真是丢了穿越者的脸。   “嗯,答得不错,下一个问题是,战国时期诸国最负盛名最厉害的四大名将是谁?”   这个问题就简单了,但是包藏祸心。   项庄的师傅决定在这里松一松,给陈蒲一点希望,然后在最后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这四人乃是白起,廉颇,李牧,王翦。”   尼玛这是小学生的题目啊,陈蒲在心里不断的吐槽这老头。   “嗯,答得很好,这一题你又答对了。听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是……”   项庄的师傅刚要说,陈蒲就打断他说道:“你不会问一个根本无法回答,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吧,如果是这样,我现在直接去柴房好了。”   激将法!就看你这老头上不上套!   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对方对陈蒲的这种小心思D若观火。   “我还没有无耻到那种地步,问一些根本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陈蒲没说话,只是伸了伸手,示意对方继续。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野比康夫最爱的女人是谁?”   虾米?你确定你没说错话?你确定我没听错话?   “你能不能重复一下,我听得不是太清楚呢。”陈蒲一脸懵*,以为穿越回现代了。   这老头看陈蒲蒙了的样子,一脸得意,提高声音问道:“野比康夫最爱的女人是谁?”   这下听清楚了!   陈蒲不可置信的看着这老头,目光似乎是要穿过对方一样。那眼神,嗯,感觉就像是在看智障一样。   项庄的师傅被陈蒲盯得心里发毛,不耐烦的说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收拾东西去柴房吧,今天的活很多呢!”   陈蒲的面色更加古怪,眼神带着嘲讽。   “别拉着我,我想静静!”陈蒲从嘴里吐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这老头直接被定在原地,动都不动。   “你,你,你刚才说什么?”对方颤抖的指着陈蒲,一脸的不敢相信。   “需要说得那么明白吗?那你听好了,我就是想要静静!你难道不该问一句静静是谁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老头像是发疯了一样,在房间里转圈,又蹦又跳停不下来。   跑过来拉着陈蒲的手激动的问道:“你,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伦月?我等了这个男人六十年,快,快带我回去,快带我回去!”   额……伦月这个名字好像很耳熟,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呢,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轻音肯定不叫伦月,这是毋庸置疑的。   “抱歉,是一个女人送我过来的。而且也没有提到这边还有现代的人。”陈蒲一脸无辜的看着对方,老头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叫你小子耍猴吧,把这里的古代人当傻子。就是再厉害的人肯定也无法回答涡旋鸣人是什么鸟人,你可以轻易的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没想到会被哥拆穿西洋镜吧。   陈蒲满怀怜悯的看着对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的时间,和现代,并不是同步的,而是和节点有关。   相信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的同年人,只不过到的时间比较早,所以到现在已经是白发苍苍。   至于他为什么会成为太阿的首领,为什么会有绝世武功,这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比如自己,现在不也是个将军吗?凶名在外。   “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陈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点也没把他当一个长辈。   项庄的师傅擦了擦眼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叫张恒,来之前是二十二岁,有个交往了三年的女友。本来打算结婚,结果女友被查出白血病,骨髓又无法匹配。所以……”   “所以这个叫伦月的就找到你,说带你到这里来,等你回去,就能救活你的女友对吗?”陈蒲想都没想的问道。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伦月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于是我就跟他过来。”张恒无可奈何的说道,此时他也没有摆架子,而是实话实说。   不同的包装,熟悉的味道,陈蒲终于想起这个伦月是谁了,就是那个经常帮助自己又经常坑自己的轻音,哦,应该叫伦心的老爹。坑货属性似乎更厉害,直接把这位少年坑白了头。   “昨天你看到那么美的女人,虽然是古代人,你就不动心?别说你已经七十岁功能不行了啊。”就这一点陈蒲没想通,欣虹身上有一种勾引人犯罪的气质,无意间对男人产生生理上的致命吸引。   这时张恒脸上出现一副羞愤的表情,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我就是想上,也得有这个能力才行啊。伦月这个混蛋说我对女友情比金坚,所以过来以后把我那一部分的功能和情感封闭了,说反正也没必要。说等我回去以后就解除封印,结果……”张恒没有再说下去。   结果你就在这里当了六十年不是太监的太监,果然把练到第九百九十九重,天下已经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陈蒲禁欲没有几个月,和当时的陌生人欣虹亲热时就失控,恨不得把对方吃到肚子里。一个男人忍六十年……就算给个皇帝他当,又有什么意思?   难怪这厮总是第三个问题为难别人,果然还有找人这一层因素在里面么。还有看别人被虐得死去活来的报复快意在里面。   果然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好吧,既然第三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太阿剑我就给你吧。反正我也参悟不透。这是一把有神力的东西,并不是普通的剑。至于神力是怎么来的你就别问我了。”张恒,也就是项庄的师傅,又恢复了一点点威严,当然,他现在在陈蒲面前已经抖不起来了。   “你和那个女人鬼混的房间里有一把最破的剑,你拿走就是,那就是太阿剑!但是它的威力和原本形态是需要激发的,不然就比一根咸鱼还臭。拿了剑就快滚吧,不要给我喂狗粮!不要跟我讲你跟那些妹子之间的风流过往。”   张恒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根本就不想跟陈蒲这种情场上的“成功人士”说话。   “你说的是这把剑吗?”陈蒲解开背上的布包,果然就是那把“太阿”。   “卧槽,这么难找的东西竟然都被你找到了,感情你还真是识货啊,那个蠢女人就没看出来。切,果然是因为你也是从现代过来的吗?不过估计你也回不去啦!去抱着那个女人每天好好研究下身体构造,生一堆娃创造一个民族吧,估计你也没啥别的追求了,哈哈哈!”   张恒一边大笑,一边大哭,没有人明白他心中的酸楚。他虽然得到了绝世武功,世上估计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但他最需要的东西,却得不到,而且连替代品也没有。   欣虹给他喂了一个月的狗粮,说自己被陈蒲压在身下做得很舒服,才是激怒他的真正原因。   一个被封闭心理和生理长达六十年的男人,自然见不得狗男女卿卿我我,如胶似漆。   “那我走了,如果有回去的消息,我会来找你的。”陈蒲诚恳的对张恒允诺道。   “行了,不指望了,就是回去我也是个糟老头,当年的女友就算还在,估计也是看不上我了,你随意就好了,不必特地去做,谢啦。”似乎是找到了共同语言,张恒前后的变化很大,和陈蒲说话,还是自己没有过来时的习惯。   找到轻音,或许就能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只是,唉……陈蒲又憎恨起自己的冲动起来。    第八十五章 不怒而威   欣虹被绑在一棵树上下,完美的身材在绳索的捆绑下,更加显得诱人。   只是俏丽的小脸没有一丝表情,全是默然。   几个男人站在她身前,东海,山丘,溪流。他们应该是一个组织的,应该是伙伴,却不知为何会这样。   “你看看,多美的一个女人啊!这脸蛋,这胸,这腿,真是无处不美。我都舍不得绑着你,只不过你太厉害,不捆着让人不放心啊。”   东海嘴里说着下流的话,而眼神却是充满了警惕。   很明显对方并没有精虫上脑,也不打算对欣虹做什么,嗯,暂时不打算。   有心算无心,山丘和溪流联合出手,都被这个身手不凡的云雾击伤。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云雾叫欣虹。   “你不是对我的身子垂涎三尺吗?来啊,你上啊,还等什么?”虽然被绑着,但欣虹嘴上却一点都不服输。   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在废弃的水寨里呆了一天,没等来魂牵梦绕的陈蒲,却碰见山丘和云雾,一见面就开打。   陈蒲把自己的那把剑送给了欣虹,欣虹则是把承影给了陈蒲,因为她已经感觉不到承影的灵气,这就像是一个死物,而且还是陪伴自己多年的死物,看着就让人想起以前的事,徒增烦恼。   交换了佩剑,在欣虹看来,就是正式承认了双方的伴侣关系,自己已经是陈蒲的女人,不可以再和别的男人生关系。   她索性盘起了妇人的饰,大大方方的放下了矜持。   虽然欣虹武艺高,溪流和山丘一时拿不下,但当东海从阴暗处杀出的时候,几招就制住了欣虹,毕竟谁都没见过他用全力,果然剑术深不可测!   “如果你那个相好被我拿住,太阿剑被我得到,现在我就会把你干成荡/妇,让你飘飘欲仙。但是楚平王的错我不会再犯,若是我对你做什么,激怒了你那个相好,这就得不偿失了,反正你迟早是我嘴里的肉,不差那一两天。”   威胁中充满了自信,欣虹不禁为陈蒲担心起来。   这个东海一向是心机深沉,智囊一样的人物,并不好对付。   刚才她是故意激怒对方,想看看东海的企图是不是她的美色,不过很显然,占有她的肉体只是顺带而为,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不去理会,那东海的企图也就呼之欲出了。   背叛齐王田儋,占有太阿宝剑!东海到底是想做什么?   “东海,你到底想做什么?”欣虹还是想从对方嘴里套出一些话。   “东海?这个名字岂不可笑!我乃是齐王本宗的嫡系,齐襄王之子,只不过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一向波澜不惊的东海,这时情绪才激动起来,露出傲然的神色。   山丘和溪流都恭敬在一边候着,一言不。   欣虹心中了然,怪不得他可以命令心高气傲的溪流和山丘做事,原来是本身的身份在作怪,看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哦,齐王啊,还真是看不出来呢?”虽然心中承认,欣虹言语中却带着讥讽。   “你为田儋卖命,自然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齐王,真正有资格坐那个位子的人。”东海对欣虹的讥讽不以为然。   “本来看着多年共事,给你一个齐王妃的位置也未尝不可,只要你能在床上把我伺候高兴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向冷艳的云雾,居然也会有男人,还盘起了妇人的饰。你已经不纯洁了,你已经没有资格做齐王妃,只能成为我泄欲的工具。”   不知道欣虹是说了什么刺激到东海,此刻他的状态已经癫狂。再也不复平时的冷静和睿智。   就算没有陈蒲,就算没有那次阴差阳错的黯然销魂,自己也不会跟东海这样的人走吧。这种狭隘的男人,不值得去依靠和托付,果然男人和男人,真的是会有天壤之别啊。   欣虹此刻只是庆幸自己把贞操给了陈蒲,若是被这个自称齐王后裔的东海占有,再遇到让自己一见倾心的陈蒲,那岂不是会心如刀割?一辈子活在遗憾当中。   “你不必耍花样了,云雾!没用的,等抓到你的姘头,我会在他眼前占有你,让他痛苦的看着你在我身下那陶醉的表情,然后在你眼前杀掉他。这是对你的惩罚。不要有幻想,打得过我和溪流还有山丘合力进攻的人,估计一只手数得过来。”   东海猖狂的哈哈大笑,和电影里面的那些反派一样。欣虹气得浑身抖,脸上却依然冷漠,眼神厌恶的看着对方。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等杀掉那个男人,我在床上想怎么玩你都行,到时候你可要想想怎么取悦我活下去了。”东海得意的看了欣虹一眼。   “我要是你,就会先和云雾把床上了再谈别的,不会让煮熟了的鸭子飞了!”陈蒲从欣虹绑着的大树上跳下来,一剑挑开她身上的绳索,把承影递给欣虹,自己则是拿着那把“咸鱼”太阿。   欣虹如小女人一样嗔怒的看了陈蒲一眼,如同鲜花盛开,风情万种。   敢这样说我,等会让你“好看”,欣虹决定干掉了东海之后,再把陈蒲也“干掉”,让他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好好的“惩罚”这个迟到的家伙。   “反派死于话多,估计你也肯定没听过这句话,要不再等会?你还可以再多骂几句。”陈蒲抱起双臂,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挡在欣虹的身前,似乎根本不打算让这个女人出手。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以为我的底牌就只有这三个人?你以为我带着两个刺客,就敢到太阿里面去抢剑?”东海一脸的有恃无恐!   “出来吧,隐藏了这么久,该让你们试试身手了。”东海拿出一把哨子,吹响。树林里出现六个长相一模一样,衣着也是一模一样,连身材都是一模一样的中年男子。   卧了个槽,这个叫东海的家伙哪里找来的这些极品啊,完全可以去上综艺节目了!   陈蒲已经对东海的恶趣味无力吐槽。但是人不可貌相,说不定对方真的是很厉害呢?   “不要留手,全力对付这个男人,不要去理会云雾,我和溪流拖住她。”随着东海冷静的下令,一大堆人朝着陈蒲扑过来。   他们以山丘为,其余的人隐隐将陈蒲围成圈,断掉了他的后路。   很明显这些人不是第一次配合了,陈蒲微微皱眉,感觉对方很可能十分扎手。   “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保护好自己。千万别拿着承影上去砍人,切记切记,绝不可以杀人伤人。”陈蒲很严肃的对欣虹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在旁边观战?你认为我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容不得自己细想,东海和溪流就已经杀过来了,欣虹心中暗自揣测,陈蒲让自己不能尽全力,看来能撑过十招就已经是万幸了。   陈蒲确实是托大了,那六人的实力实在是乎想象,而且你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六个人像一个人一样,连武功套路都是一样的。   剑招朴实无华,但让人出乎意料的觉得难缠,几乎每一剑都是刺向要害,而且是不顾生死的打法。   你最多能和其中一个或者两个同归于尽,即使是陈蒲,一时间也找不到破解的好办法。   那把咸鱼剑,也十分不给力,不仅重,而且砍人都没啥伤口,山丘皮糙肉厚,中了陈蒲一剑居然都没入肉。   陈蒲简直是要给这把剑跪了!   “你这把是什么破剑,连我的皮肤的划不破。”山丘现了陈蒲手中剑比较逊,出言嘲讽道。   哼,等会就会让你们知道这把剑的厉害了。陈蒲心里暗道,嗯,希望如此。   “笨蛋!注意步子,还有敌人的方位!”天空中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天空,但都不知道声音从什么地方来的。   趁着一个不注意,陈蒲很阴险的砍断了六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其中一人的胳膊,顿时血流如注。   只有他知道这个人在哪,这个人是谁!   开玩笑,没点底牌,自己一个人来,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你注意四点钟方向那个人,对,后跳一步,好了,转身出剑!”那个声音又响起,这次比较急促,很显然陈蒲的处境并不怎么好过。   “不对不对,你真是头猪,居然往左边多走了两步!”   欣虹终于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哪个人,她永远忘不了那个人是怎么用心中剑杀人。   若不是后来进来的人就是陈蒲,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自己将会成为不知道哪个家伙的玩物,永世不得翻身。   “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的,给我出来!”东海面色阴沉,想不到居然有人出来搅局,而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可见其功力深厚。   “哈哈,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空中的声音一边说着话,一边嚣张的笑着,世外高人的形象荡然无存,感觉就像个死宅男。   陈蒲满头黑线,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人。   “陈蒲,我是不会出来帮忙的,哈哈哈,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在这里只是来看你表演的,加油哦!”话音刚落,陈蒲陡然觉得自己压力大增!   一方面是因为东海现欣虹只守不攻,似乎是听到陈蒲的吩咐,没有任何的威胁,于是他使了个眼色给溪流,溪流剑法诡异轻灵,正适合拖住欣虹,自己则加入到山丘这一边。   另一方面则是那个神秘人的话,他说自己不会出现帮忙,那对方能打的也就是陈蒲一个人,那还有什么担心的?   尼玛就知道宅男坑爹!   “云雾!还记得墙上的图画吗?回想一下,快舞剑,舞剑啊!”陈蒲瞅着个空档对着一边的欣虹大喊。   欣虹一脸懵逼,溪流的剑又快又很,如同灵蛇舞动,她听从陈蒲的话,又不肯下杀手,反而被对方压制住了。   “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把生死置之度外!不要辜负承影剑的好意!”陈蒲又叫了一声。   这下欣虹已经完全明白了。站在原地不动,闭上双眼,像是被定住一样。   陈蒲也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他们静止了,东海和手下的这些人可没有静止。五感极其敏锐的东海,察觉到两人身上有一种极为危险的气息。   “快,快让他们死,谁杀了这个男人赏千金!等我当了齐王以后,马上就封侯!”   疯狂的许诺!极大的鼓舞士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陈蒲的压力变得极大,敌人几乎都要和他贴脸,但是他已经闭上眼睛,实在感觉不到了。   神秘的图画同时出现在陈蒲和欣虹的脑中!   “快,模仿它们,出剑!”神秘的声音响起!清晰无比。   陈蒲开始出剑,刚猛无比!欣虹开始舞剑,柔美异常!   “六兄弟”中的一人被陈蒲来势凶猛的一剑刺中肩膀,明明可以躲过的,却感觉像是被猛兽盯住一样,全身都不能动弹。   溪流不断的向欣虹刺过去,然而每每要刺中对方的时候,欣虹柔软的腰肢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总是可以险之又险的躲过溪流的细剑,无论出剑有多快都是一样!   欣虹的剑像是美丽的舞蹈一样,没有刺向任何人,包括跟她对位溪流。而陈蒲的剑则是刚猛霸道异常,再一次,刺中了山丘的大腿,血流如注。   忽然,银光闪耀,陈蒲手里的“咸鱼”太阿光芒大作。剑上的铜锈已经完全消失,上面出现细细的黑色网纹,剑身上写着两个古朴的大字-“太阿”!   这把剑似乎摆脱了桎梏,出兴奋的欢叫!陈蒲甚至都能感觉到剑身的震颤!   卧槽,你终于从咸鱼变成鳄鱼了啊。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陈蒲似乎都能看到这把剑一样。   威武不凡,光彩夺目!气势逼人!   此剑一出,谁与争锋!这,就是真正的太阿!   陈蒲一剑横扫过去,六兄弟中了两人,被拦腰斩断,变成两截!   所有人全部都目瞪口呆。   欣虹的剑,舞得越来越美,比那些专业的舞女还要美,感觉不到一丝杀气。但众人都有一个感觉,陈蒲手里的剑越来越快了。威力越来越大了,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联系。   似乎这个美丽女人的实力,可以转移到陈蒲身上,让他更强一样!   “溪流,你这个饭桶,怎么连一个跳舞的女人都杀不死!!”   此刻东海的面色变得阴沉得要滴出水一样,对着溪流狰狞咆哮着。    第八十六章 不要给我喂狗粮   那种玄妙的感觉终于消失,陈蒲和欣虹同时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色吓呆了!   地上全是尸体,山丘的,溪流的,那六个一模一样的剑客的,残肢到处都是。   东海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没想到自己会输,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以这个样子输掉。   不敢相信!完全弄不懂为什么会输!   云雾手上那把剑,很奇特,他早就知道。   那个男人手上的剑,也很奇特,很奇特的逊色!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两人脱胎换骨?东海百思不得其解。   “我乃是齐王田假,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不能杀……”东海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淡定。   一个人在那里胡言乱语,他的先祖是齐王,但田荣等人也一样。   人都是怕死的。特别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人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低头求饶?扯虎皮做大旗?   什么人都有,什么荒唐事都有。   平时看着很沉稳睿智的,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说不定一到关键时刻,就会跪下。   “云雾,你说要不要杀他?”陈蒲走到东海,哦,现在应该叫田假的人的旁边。   宝剑放在田假的脖子边上,只要对方一动,马上就会血溅五步!   “东海,你抬头看着。”欣虹走到陈蒲旁边,勾起他的脖子,示威式的吻了陈蒲的嘴唇,田假似乎都隐约看到她把自己的小舌头伸进陈蒲的嘴里。   一下就是激情的湿吻,这对狗男女的胆子真是够大的。   过了一会嘴唇分开,欣虹的嘴边都还有陈蒲的口水。   她把陈蒲的一支胳膊抱在怀里,小鸟依人的靠在对方怀里,一脸得意的对田假说道:“你看好了,这就是我的男人,我是喜欢和男人上床,被人压在身下,但那个人只能是他,你明白没有,你跟他比,什么都算不上。”   “你这个贱人,我真是后悔当初没对你下手!”   田假怒火中烧,对方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秀恩爱,甚至激情热吻。而以前的时候,冷艳的云雾对任何男人都是不假辞色的。   “你不服气是吗?论武艺,你比不上他,论相貌,你比不上他,论才华,你比不上他,论胸怀,你依旧比不上他,你说你还有什么?”   陈蒲诧异的看着欣虹。   没想到这女人嘴巴还挺厉害的,之前都之顾着进行R体的交流了,自己其实对她了解还真不算多。   挺有个性的一个人啊!一旦决定了做某些事情,比任何人胆子都大,都放得开。   “陈蒲,把他放了吧,这是一个弱者,让他一辈子活在失败的Y影里吧,这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欣虹的话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田假此刻真有一死了之的念头,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的话!   R体消灭一个人并不是最残忍的,精神上消灭一个人,让他成为行尸走R,今生都活在Y影之中,这种惩罚比杀掉对方要厉害多了。   “嗯,我听你的。”陈蒲也示威式的搂着欣虹的腰,手故意在她身上的敏感部位不断抚摸,对方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娇嗔的横了他一样,眼角含春。   那似乎不是在责怪,而是鼓励陈蒲动作更大一点。!   田假看着这两个狗男女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肺都要气炸了,他觊觎欣虹美丽的身体不是一两天了,没想到被这个不认识的家伙轻易占有。   似乎心也被占有,自己看上的女人彻底的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看样子似乎还很主动热情。   “哈哈哈哈哈!是你们*我的!本来这张底牌我不打算现在翻开的,但是没办法,不杀掉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卧槽,难道是大蛇丸要变身了?陈蒲有点后悔松开对方脖子上的剑了。   但是田假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默默掏出一个古怪的哨子,吹了起来。   “哈哈,我控制了三百勇士,刀枪不入,不怕疼痛,对我言听计从,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嗯?这个情节为什么感觉会很耳熟呢?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听过一样。   一分钟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   五分钟过去了,依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陈蒲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对田假说道:“你憋的大招呢?没有的话那我可就准备动手了啊!”   这时候田假才是真慌了,之前的好多动作和神态都是装出来的。   “不会的,不可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在从中作梗?”田假的精神已经要崩溃,说话似乎都要语无伦次。   欣虹和陈蒲两人无语的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鄙夷。   这个田假,按说智慧也是有,武艺更是不俗。   但这人一旦陷入逆境,一旦自己安排的先手没用了以后,就会原形毕露,成为一个肩膀挑不起任何东西的懦夫。   “你们两个一定是妖怪!还有你们手上的剑也是!不然我不可能会输,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玩不起就不要玩嘛,像哥这样为了救妹子单刀赴会,不也来了吗!   陈蒲在心里不断吐槽着田假,这样的男人还想把妹?回家洗洗睡吧。   “你又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夫就不得不出手了啊!”忽然,从大树后面走过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脸不高兴。   “居然是你!张老道,你居然还活着?”很明显,田假认识项庄的师傅,似乎曾经还打过交道。   “那些人都被你解决了?”田假一脸不敢相信。   哪知道项庄的师傅张恒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不断的殴打他,俨然一副高人,哦,是小混混中的高人姿态。   当然,身姿没有浩南哥帅。   “我让你拿活人做实验,我让你把活人搞得不人不鬼,我让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张恒的火气越来越大,陈蒲怀疑如果自己不制止一下,田假是不是会被他打死!   好在这老头终于停下来了。   “田家的小兔崽子,赶紧滚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以前!”张恒抱着双臂,对田假说道,结果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   “其实你并不像是表现得那样恨他,对吗,这顿毒打,多半是做给我看的吧?”   陈蒲一眼就看穿了张恒的套路。但对方似乎根本就不打算跟他说话,只是冷冷说了一句“跟我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我说张恒。”陈蒲刚刚开口,对方就猛回头对他吼道:“你闭嘴,不要跟我说你把妹多厉害,不要跟我说你们多恩爱,不要在我面前喂狗粮,明白了吗?”   陈蒲愣住了!你这是更年期到了吗?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啊!欣虹又不是你的女人啊!我又没抢过你的妹子。   陈蒲闷闷不乐的跟着张恒,欣虹轻轻拉着他的手问道:“喂,这老头怎么火气这么大啊,是因为你拿走了他的太阿吗?还有啊,他说的那个喂狗粮是什么意思啊。”   手放到欣虹的细腰上,陈蒲在对方耳边悄悄的说:“他这是在妒忌我们。”说完还轻轻的吻了一下对方的耳缀。   既然已经这样了,陈蒲也不打算纠结了。吃干抹净,总要负责的。与其扭扭捏捏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把对方当一个爱人看待。   反正已经扑到了秦瑶,和颖儿约定好了生孩子,再多一个也不多吧。   某扇门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这也是出轨了的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的原因。   “我耳朵很好的,你们不要在后面卿卿我我的,等会你们把天草破都没有人管你们。”   张恒嘴里说着粗话,欣虹的小脸一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久,他们就来到一处僻静的别院。张恒对着陈蒲招招手,然后对欣虹说道:“你先进去,我有话跟你相好说。”   陈蒲轻轻的拍了拍欣虹的手,示意对方不要紧张。   “你先进去,就在门口等我。我一会就过来。”陈蒲看着欣虹的大眼睛,那眼神让对方心安。   如同一个柔软的小女人,欣虹缓缓的点了一下头。   “那你快一点啊。”不知道为什么,陈蒲似乎感觉到欣虹的语气里有一丝紧张,嗯,还有一丝,似乎是兴奋?   陈蒲跟着张恒来到一边。   “没想到太阿剑的封印居然就这样被你解开了,要知道可是伦月动的手脚,你居然能解开,这很不简单啊。”   张恒的语气里很感慨,当然也很无语,陈蒲这厮的好运气有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的,比如说太阿剑,比如说把妹……   “哦,之前田假说的那个底牌是什么东西?”陈蒲好奇的问道。   “还能是什么东西,无非是你上次在临湘县见过的那些东西呗,不过可能会高级点。”张恒语气有一点萧索,似乎是回忆起很多往事。   陈蒲看着他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道:“你也认识逸仙?”   “你说那个疯子吗?嗯,我确实认识他啊。那是一个了不得的疯子。”一听这语气,陈蒲就知道张恒和逸仙打过交道。而且他们之间的了解,似乎还很深的样子。   这个曾经的宅男此刻已经是如此的厉害,而从他语气里,似乎对逸仙的能力,非常的认可。   自己染指了他偏执狂热的女人,真的会没问题么?   陈蒲突然觉得自己没兴趣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好多摆在眼前的困难,你越去想就会越害怕和畏惧,不敢再往前走,而自己却是别无选择。   “好了,说正经的,你知道为什么带你们过这里来么?”张恒变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有话快说,我很忙的,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呢。”陈蒲根本不吃对方这一套,一看就知道是要坐地起价。   “你现在和妹子出来约炮,我给你提供场所,你难道不要说声谢谢吗?”张恒淡淡的说道。   额,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简直无言以对!   “好吧,我不为难你了。这次解放太阿剑,给你的身体还有精神留下了很大的负担。正好这里有一个温泉浴,你好好跟软妹子谈谈人生谈谈感情,放松一下,释放身上的戾气,太阿乃是威之剑,戾气很重的呢。”   陈蒲诚恳的对张恒拱拱手,表示感谢。萍水相逢,对方对他帮助很大了,当得知陈蒲从现代过来之后。   严格说来,他们都算是“老乡”了。   张恒把陈蒲拉过来,在耳边轻轻的说道:“尽情的放纵吧,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很多了,马上会发生什么事,一个古代人不清楚,你自己还不清楚么!不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懂得珍惜!”   “嗯,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你进去以后我就会让人把这里反锁。你和那个妹子尽情在里面欢腾吧,哈哈哈哈哈哈!”张恒说完就转身离开,其实陈蒲知道是他内心痛苦和哀愁在作怪。   以前情比金坚的白血病女友肯定没有了,到这里来又变成不是太监的太监,若是陈蒲成了这样,恨不得自杀算了。   推开别院的门,发现里面别有D天,后面的小院子里果然有一处温泉,还冒着热气!   此刻乃是入秋,气温有一点微凉,泡温泉最好不过了。   “刚才你们说什么了。”欣虹有一点好奇,其实也隐隐猜到了一些。   温暖的泉水,彼此相对的两人,会发生什么事情简直就是不需要猜测。   “没什么,他让我们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天。”陈蒲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其实他的心也咚咚咚的跳得厉害。   “哦,这样啊。”欣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她在田假面前刺激对方是那样的大胆,而此刻却害羞得如同小姑娘一样,嗯,按年龄看,她本来也就是个小丫头。   陈蒲什么都没说,直接拉开了欣虹的腰带,如玉一样的身体展现在他眼前。   动作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似乎还带着一丝粗鲁。   此时已经是没有任何的修饰和遮掩,双方都明白接下来会做什么。   欣虹骄傲的挺起胸膛,眼神柔媚的看着陈蒲。   陈蒲衣服都没有脱掉,直接拦腰抱起欣虹,跳到温泉的水池里,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够刺激,够冲动!   “郎君,你好坏呀……”欣虹抹了抹脸上的水花,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湿了,话还没说完,嘴唇已经被陈蒲的嘴堵上,两人紧紧拥吻在一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第八十七章 牡丹花下死   月明星稀,陈蒲和欣虹在温泉里抱在一起,柔情蜜意。陈蒲把那盏不知道什么做成的光物放在水底,整个水面都泛着幽蓝的光芒,神秘而美丽。   “郎君,你刚才像野兽一样,要把人家吃下去,好粗鲁哦。”虽然是这样说,但光着身子的欣虹却不断的用手指抚摸着陈蒲的胸前,不断的引诱着对方。   小嘴唇不断亲吻着陈蒲的耳朵,眼睛里似乎要滴出水来,无限诱惑!   傻丫头,你以为我不想要你的身子么?现在身体一股暴虐的气息被引爆出来。万一情绪失控,杀了你怎么办。   陈蒲纠结了!就差临门一脚!自己体内血气上涌,急需要一个女人,却又害怕自己伤到对方,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了么。   半个小时以前,陈蒲抱着欣虹跳进温泉里,两人完全贴到一起,欲望在熊熊燃烧。   此时的两人,已经是意乱情迷的状态,陈蒲的亲吻如雨点一样落在欣虹的身上。肌肤相亲已经不能满足他,陈蒲需要更多,这个女人的全部,他都要!   本来心就已经被陈蒲偷走,此刻又是被这样挑逗,欣虹觉得自己已经要疯掉了。   “郎,郎君,快来,快,我等不及了。”欣虹如同荡/妇一样,大脑已经不受控制,身体和语言全部都是凭着本能,现在她就是一个极度需要陈蒲去滋润的鲜花。   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陈蒲被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所支配,原来对欣虹温柔而细致的挑逗变为了狂野粗暴。   欣虹身体被他捏得红,身上全是细密的吻痕,陈蒲的动作越来越大,他咬着欣虹的肩膀,整个人已经失控。   但奇怪的是,欣虹反而兴奋得大叫起来。这并不奇怪,现代也有一些男女喜欢这种事情,却不知道她是因为整个人陷入癫狂还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所控制。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一个神秘的声音在陈蒲耳边响起!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陈蒲惊讶的现自己勒着欣虹的脖子,而对方脸上居然出现了幸福陶醉的表情,这绝不是一个要窒息的人应该出现的表情。   欣虹已经陷入昏迷,陈蒲把她搂在怀里,歉意的看着她满身的红色吻痕和被勒红的脖子。   张恒说的对,太阿剑法太过霸道,自己不能驾驭它,那只能被它所控制,直到残余的能量消耗殆尽为止。   太阿乃是威武之剑,其中戾气极大,任何人都必须臣服。   什么叫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威!   陈蒲体内的气血还在翻涌,欲望并没有因为那个不知名的神秘声音所遏制,反而更加高涨。欣虹那美丽的身体,无时不刻都在对陈蒲进行着致命的诱惑。   正当陈蒲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欣虹醒了,这个傻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后继续像是树藤一样,缠住了陈蒲,那唯一的一点点理智在渐渐消散,暴戾的情绪在逐渐侵蚀。   占有!占有!占有!   臣服!臣服!臣服!   神秘力量不仅要得到欣虹的肉体,还不知道会做些别的什么事情。   也许在占有了对方的身体以后杀掉对方也不一定哦!   突然扔在温泉旁边的承影再一次光芒大作!这次的亮光是如此的大,以至于陈蒲和欣虹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两人什么都没穿,走到剑旁边。   承影在闪烁着光辉,而一边的太阿黯淡无光,虽然不是那条咸鱼,但也失去了白天的光彩。   “陈蒲,你知道吗?太阿是一把至刚至猛的剑,因此要使用它,就必须配合一把至柔至弱的剑,两相呼应,才能使用这把神兵利器。这把至柔至弱的剑,就是承影!”   张恒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陈蒲的脸色变得严肃,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郎君,你怎么了?”欣虹看到陈蒲脸色不对,忧心的问道。   “走,我们先回屋子再说!”陈蒲一把抱起欣虹,两人来到后院旁边的卧房里,这个别院肯定是张恒平日里居住的地方,油灯,衣服,床榻,一样不缺。   “郎,郎君,你喜欢在屋子里吗?其,其实,我也喜欢在床上。”点起油灯,欣虹美丽的小脸已经羞得通红,她显然已经意识到陈蒲要对她做什么。   不过陈蒲和她的思维,暂时不在一个频道上。女人总是更感性一些。   “之前,你说承影离开你了,对吗?那个神秘的东西?”陈蒲扭过头来问欣虹,此时她已经擦干身子,套上了一件衣服,宽大的有些滑稽,却掩盖不了她那妙曼的身材。   “嗯,是这样的,就算这把剑刚才光,我也没感觉到。依然只是一个死物。”   陈蒲托着下巴,在油灯下思索,他那认真的样子,让欣虹都看得痴迷了,不禁捧着脸看着对方,露出花痴的笑容。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到哪个年代都通用。   “打败田假他们的那个剑谱你还记得吗?”陈蒲的话打断了欣虹的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脸比熟透了的桃子还要红,陈蒲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听正常的。   而欣虹却像是被毒蛇碰到一样,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跌坐在床上,全身都软下来了。   “你怎么了?是难受吗?”难道是刚才掐她的脖子把她掐坏了,不至于吧。   其实陈蒲不知道,刚才欣虹神游天外,回味那个清晨陈蒲是怎样一次次在她身上驰骋,那种销魂蚀骨的美妙滋味,似乎身体都要变得酥软,站立不稳。   “我,我没什么。那个,剑谱我现在又想不起来了,好像只有情急的时候才能挥。”   “走,出去舞剑吧,闭上眼睛好好回想一下。等会我再跟你细说。”陈蒲拉起欣虹就往外走。   两人面对面,陈蒲拿着太阿,欣虹拿着承影,两人都闭上眼睛。   忽然,欣虹动了,在月光下如同美丽的蝴蝶,陈蒲也动了,动作刚硬生猛,刺向欣虹,却是一剑也没有击中。欣虹的动作越来越快,陈蒲的力道越来越大。   四周树上的树叶全部落下,被一分为二,那不是太阿剑和承影剑斩断的,而是两把剑在交锋时产生的莫名剑气干的。四周的石头上都留下了细小的划痕,然而风暴中央的陈蒲和欣虹二人,却是毫无伤,连衣服都没有擦破一片。   一剑舞毕,陈蒲一只手搂着欣虹的细腰,而欣虹一只手搂着陈蒲的脖子,两人处于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脸都快要贴上,四目相对。   剑被扔在地上,两人情不自禁的温柔亲吻着,少了欲望和占有,而多了情感与交流。   “感觉好像是认识了你很久一样,郎君。”两人分开,欣虹眼神迷离,喃喃自语。   “嗯,我也是,感觉你好熟悉。”不知怎么的,陈蒲脑中出现了新的信息,却又搞不明白,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一点都不再陌生,似乎认识很多年一样。   似乎被某种力量所支配,但却又是能控制自己,在这种半醉半醒的状态下,陈蒲拦腰抱起欣虹,走向了旁边的卧房。   初夏的狂风暴雨,吹打的翠绿的树叶,蔓藤紧紧缠绕着大树,害怕被风雨吹走。   秋天落红遍地,桂花的香气带着让人迷醉的味道,这是收获的季节。   不能自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陈蒲搂着香汗淋漓的欣虹,脑子渐渐从刚才的兴奋和狂热中清醒过来。   全部的吃下去了,一点都不剩!在意识迷糊又清晰的状态下,完全的占有。   熟悉而又美妙的滋味,绝美女孩年轻的身体,仿佛世间最美妙的东西,瞬间就让自己全身都得到了放松,还有惬意。   然而却是陌生的感觉。像是被人控制,但却又明显感觉是自己在动作,只是冥冥之中有人在诱惑一样。   “郎君,感觉好奇怪,像是我们认识了好多年一样,你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好熟悉。”欣虹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语道。   对了!就是这个!欣虹和自己认识其实没几天,之前阴差阳错的生关系更多的是命运的安排。   自己为什么刚才和她亲热,就像是和自己的老婆亲热一样?   陈蒲正在思索着,欣虹突然骑到他身上,头低下看着他,头垂下来,眼神有一些迷茫。   “郎君,我还要,给我,快给我。”说完低下头紧紧的吻住了陈蒲的嘴,某人再一次迷失了。   ……   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欣虹像是疯了一样,不受控制的想要男人进入她的身体,陈蒲已经不知道是和她欢好了多少次。   “不会吧,我真的要吃不消了啊!”陈蒲第一次现自己可能会在床上被一个女人打败,正在这时,骑在他身上的欣虹身子瘫软在他身上。   张恒一脸严肃的出现在陈蒲面前!吓了陈蒲一大跳。   自己和女票在朋友家嗨得昏天黑地,突然朋友回家,看到光着身子的两人,这是怎样的一种尴尬?陈蒲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欣虹很明显是被张恒打昏的。   “你真是为了和女人上床连命都不要,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张恒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陈蒲迅的把欣虹用衣服盖好,自己也穿好衣服,这才和张恒面对面。   “刚才你们都被承影里面的东西控制了,多亏我出现了,不然你就会成为第一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穿越者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指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张恒说话的语气非常重。   陈蒲似乎从某种情绪中清醒过来,极端想要女人的那种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刚才这是怎么了?”陈蒲迷茫的问张恒。   “这里全是你和那个女人欢好的味道,烦死了,走,出去说。”张恒皱着眉头,并不接话,扭头就走。   两人来到温泉旁边,张恒拿出一支香烟一样的东西,在陈蒲目瞪口呆之下就抽起来。   “别问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年找点烟草还是找得到的。”张恒看着陈蒲一脸懵逼样,不耐烦的说道。   “哦,那我不问了。”   “承影乃是美丽优雅之剑,它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装逼的!”张恒一句话说出来,陈蒲差点栽倒在温泉里。   “你特么说话能不能靠谱一点!”   张恒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说道:“这把剑和太阿一样,也是需要能量,也就是人的情绪。它需要你去爱它的主人,欣赏它的主人,它太过柔弱,需要关注。”   “所以就控制欣虹跟我亲热?”   “没错,今天你们跟田假大战,刚才又舞剑,极大的消耗了承影的能量,所以它极度需要你,做爱是最直接最快的方法,欣虹身上的兴奋和愉悦都会转移到它那里。”   卧槽,还真尼玛是一把邪乎的剑啊。   “太阿也一样,维持这把剑的威势,就是要人不断的臣服,它的主人越是产生君临天下的感觉,它就会越强!”张恒似乎知道得还挺多,在陈蒲没有回答之前就说出来了。   “所以你告诉我说承影剑最不喜欢杀人见血,所以让我约束欣虹无论如何不要出手伤人?”陈蒲试探性的问道,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张恒这才露出了笑容说道:“你很聪明啊,就是这样。你现在已经和太阿产生共鸣,正如欣虹和承影产生共鸣一样。”   本以为掌握了一门绝技,没想到副作用这么大,刚才差点就被欣虹榨成人干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如果真被承影控制而张恒不出现,他们两人第二天可能都会死。   “伦月这人亦正亦邪,行事不拘一格,他的东西,在用的时候得留个心眼才行啊。”张恒终于抽完了这支烟,萧索的拍拍陈蒲的肩膀说道:“现在没事了,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就带着你的女人走吧,我到这里六十年,大限将至,教导玩项庄,估计我就会寿终正寝了,死了也是解脱,真好!”   张恒似乎话中有话,但等不到陈蒲多想,对方已经走出屋子。等陈蒲追上去,早就不见踪影。   陈蒲想不到的是。张恒回去时在树林里遇到了一个人,然后永远的倒下了。   第二天,他的尸体被太阿的人找到,藏剑阁挂起了白帆。   但有人却说他是自然死亡的,太阿之后也没有找人寻仇,整件事扑朔迷离。    第八十八章 追风逐月   “我这是在哪里啊?”张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头顶上是白色的天花板,身上穿着的是病号服。   尼玛我这是穿越回来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嗯,虽然没照镜子,但自己绝对是个正常的吊丝青年,而不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太好了!又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苦苦等待六十年!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简直是让人兴奋得要引吭高歌!   正当他要起床活动一下的时候,病房的门推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医生进来了,虽然说是中年,但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刀削一样的脸庞带着和煦的笑容。   这是一张能把小女生迷得疯狂的脸!没有那种小鲜R的轻浮,成熟而有魅力,五官配合的刚刚好,一看就觉得惊艳。那双眼睛带着智慧的光芒,沉稳有度,天然就带着上位者的气息。   器宇轩昂,深沉内敛,气场强大!   很难相信这个人就穿着普通的医生服,都能给人这样深刻的印象。   但张恒看到他却像是是看到鬼一样的,缩在床的角落里。   不知道是因为憋在心里六十年的恶气,还是活过一次大彻大悟,张恒咬咬牙,对着这名外貌颇为不凡的医生吼道:“泥煤的伦月,你他喵的有完没完,怎么这样Y魂不散啊!!”   “你看,我不是遵守诺言,让你回来了吗?你的小美就在门外,等会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让人守活寡六十年!你的心也真是够歹毒的!   张恒在心里咒骂着伦月,想起了之前在未回来前发生的事情。   ……   陈蒲和欣虹两人疯狂的亲热,都被张恒看到,喂了一辈子的狗粮!他实在是觉得歪腻,不想再说什么,结果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树林时,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答应帮助他却又害他的人!这个人就是伦月,实力和背景都深不可测的男人!   啪!一个响指,周围六盏不知名的灯飞上天空,将四周照的明亮,光线刚刚好,既不会刺眼,也不会看不清物体。   “你还是这样装*,一出现就是大动静啊,我自己感觉大限将至,你不要来为难我了吧。”张恒现在乃是宗师级人物,几乎是天下无敌的状态,然而在伦月面前,却像是老鼠看见猫,丝毫兴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虽然你大限将至,但我却是来送你上路的。”伦月的脸上无悲无喜,似乎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恨了你至少六十年!现在你随便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承受我这么多年的愤怒吧。”   本来就已经被陈蒲搞得很火大的张恒,老迈的脸涨得通红。   他不想任人摆布!他不想活一辈子,到最后都是窝囊废!哪怕他在一般人眼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伦月一直都在摆布他,就是他心中的Y影,哪怕打败一千个项庄,甚至吊打项羽,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张恒刺出风云变色的一剑!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伦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并无恶意。   剑气四溢!这一剑带着张恒无尽的恨意!无数的剑气飞溅而出,割断了树林里树木的树枝,最后似乎又汇聚在一起,向着伦月飞来。   意境再进一步,张恒这一剑乃是他此生最强的一剑,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刺出第二剑。   生或是死?不是对方死,就是他死!不留后路,一往无前!   仿佛流星坠地时璀璨的光辉!生命在这一刻升华到顶点,然后归于沉寂!   以张恒为中心,几百米的全部寸草不生,地上到处都是莫名的碎屑,然而伦月站在他面前好好的,一根头发都没掉。   张恒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躺在地上,感觉生命正在流逝。   “最终,我还是输了啊。但是,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是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勇气的东西。   克服自己,挑战命运,这就是勇!   “不,你虽然输了我,但你赢了这场赌局。”意识的最后弥留,张恒似乎听到了这样的话,但是他已经无力思考,也没办法记住。   伦月脸上出现寂寞的表情,轻轻拿走张恒手里的那把宝剑。   他来到小屋,看着陈蒲和欣虹疲倦的抱在一起,已经沉沉入睡,轻轻松了口气,消失在空中。   ……张恒回忆了半天,似乎也没想起来,伦月打败他之后,似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不知道这里过了多久,什么都不知道。   六十年,发生了很多事,六十年,足以让仇人化干戈为玉帛,让恋人成为陌路。   这一刻,张恒突然很害怕见到小美,曾经和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女孩。六十年时间,他想通了很多事,看透了很多迷雾。所以他才会恨伦月,因为一个清醒却无法改变现实的人,是最痛苦的。   伦月背对着他,看窗外的风景,那背影依然挺拔如山岳,张恒不会再去挑战翻越这座山,人力有时而穷。   张恒的胡思乱想并没有持续多久,大门被推开,一堆记者冲进来,拿着相机咔擦咔擦的。   “把相机里的存储卡拿出来,不愿意的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不要打扰我的病人!你们有没有教养!”   伦月在病床前挡着,仿佛一道屏障,挡在张恒的面前。   众人被伦月的气势镇住,呼吸都怕声音大了。   “护士呢,把这些记者请出去!不要打扰了病人!”   “啊,伦月医生啊,记者们慕名而来,都想知道你是怎么治好白血病患者吕小美的,你就通融一下嘛!”说话的正是医院的院长,在他眼里,伦月从美国留学归来,能力绝对超一流,但人脉嘛,就是呵呵了。   自己当院长好久都没出成绩,这次扬名立万的机会到了。   “那好吧,留下三个记者,先全部出去,5分钟以后进来三个人,而且不许拍照。”伦月不动声色的皱皱眉,他不想节外生枝,还是妥协了。   过了5分钟,进来三个记者,两男一女,其中那个女记者颇有姿色,看着伦月眼睛频频放光,花痴的模样傻子都看得出来。   “伦医生,您能介绍下,到底是怎么治好二十二岁的病患吕晓美的吗?据说您的方法对患者伤害极小,突破了学界的极限。”这位女记者抢着就问问题了。   “第一个,这种方法对患者伤害极小,但对帮助她的特殊人来说,伤害就比较大了,而且是不可逆的伤害,你看到的床上这位患者就是小美的男朋友,吕晓美已经恢复,他却依然卧床不起。”   伦月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张恒。张恒心里一紧,明知道对方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也不得不违心的点点头。   这个男人,真是太会装了!   “这种方法要看施救的人体质,类似于骨髓配型,具有不可复制性。”伦月开始侃侃而谈,一本正经的介绍各种理论,还别说,张恒虽然不懂医学,却也觉得对方说得头头是道。   一下子半个小时过去了,终于介绍完,伦月带着记者离开了房间,顿时又变得安安静静。   “呼,虽然回来了,但却觉得心里似乎空空荡荡的。”张恒自言自语的说道。   房间的门轻轻被推开,一个和张恒差不多高的年轻女孩走进来,她样子看着很秀气,美艳倒是谈不上,不过很耐看,娶回家做老婆也很养眼。   张恒想这个女孩想了几十年,以至于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然而最后却记不清她的样子。   “那个,谢谢你。”吕小美羞红着脸,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小美,你知道吗?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却想通了一些事情。”张恒的脸变得很平静,看着心爱的女孩,应该说曾经心爱的女孩。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在我去寻找治好你的方法时,你并没有得什么病,对吗?看着我的眼睛。”张恒平静的话语里似乎带着不可拒绝的力量。   吕小美的脸吓得煞白,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被对方一语道破。   张恒穿着拖鞋下床,走到小美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说道:“其实你早就想离开我,只不过心软下不了狠心,现在我也救了你一命,谢谢你给我曾经的快乐,咱们谁也不欠谁了。”   话语很温柔,然而却像是利剑一样刺穿对方的心脏。   “再会了,祝你幸福啊。像我这样的宅男,确实配不上你。”六十年的思考足以拆穿所有的迷雾和谎言。六十年的时间冲刷,让自己的期待一点点变成绝望。   “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老天已经惩罚我了,你走了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恨自己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幸福。我没想到自己后来真的得了白血病,还是你再次出现来救我。娶我好不好,我会真的爱你一辈子,阿恒,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曾经最爱的女孩仅仅的抱着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低声抽泣。   张恒轻轻把小美抱在怀里,等她不哭了,才认真的说道:“我并没有生你的气,只是,看破了。失去的东西就是失去了,即使再找回来,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小美一个人瘫软在病房的地上。   她终于知道自己最爱的是谁,谁又是最值得她去爱的男人,只是太迟了!   张恒来到医院住院部的草坪上,看到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把塑料剑,疯狂追赶着一个小女孩。   “给我站住,我让你偷吃我的巧克力!”男孩一边追一边大喊着。   “啊,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小女孩越跑越慢,马上就会被小男孩追上。   原来是一对兄妹啊!张恒看着这两人好笑。   他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抢走小男孩手里的塑料剑,故作认真的说道:“哥哥应该让着妹妹,保护妹妹的。”没想到小女孩跑过来对张恒气鼓鼓的说道:“把剑还给哥哥,你是坏人。”说完就挽着小男孩的胳膊。   泥煤的,这变脸真比翻书还快。   小男孩似乎有一点怕他,但强打着精神硬挺着,隐隐把小女孩护在身后。   “小子,看好了。”   张恒见猎心喜,后退了好几步,使出了太阿剑法第一式,排山倒海!   塑料剑被他舞得如蝴蝶的翅膀一样,周围的气势都为之一变。这对兄妹早已忘记了对方抢了他们的塑料剑,因为张恒的剑术实在是太高超!   好看,简直就是艺术!   旁边的人越聚越多,包括小美在内,全都在一旁观看,不时有人频频喝彩,大声叫好!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但即使是看热闹的,也能直观的体会到事物的好坏和水准,尤其是水准大大超过了他们所见过的那些武术表演。   张恒失望的皱皱眉,没有剑气,也没有剑意,完全就是花拳绣腿。自己除了还记得这些剑术的招式以外,其他的都发挥不出来了,身体里似乎失去了在那边的时候那种蓬勃的力量。   找回了青春,然而我却失去了力量,一切都好似一场梦境一样。   “叔叔,你好厉害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把剑耍得这么好的人。”这对兄妹一看就已经被张恒俘虏,成为了他的忠实粉丝。   “叔叔,你收不收徒弟,我好想跟你一起学剑术啊。”小男孩的眼里全是小星星。   你丫就知道好看,这年头,学这个并没有什么卵用啊。   “好了,散了吧散了吧。”把剑递给小男孩,也不顾对方的失望,直接离开了。   六十年的沉淀,他已经不在乎那些虚荣的东西,除了女人以外,他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掌管太阿那么大的剑客组织,同样是说一不二。   金钱权势,说到底不过那么回事。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张恒回头看着眼睛哭的红肿的小美,虽然有些不忍心,但依旧冷冷的说道。   “我……我”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小美的心像是被刀在割一样。她知道自己不能走,自己一走,就会永远的失去。   啪!张恒脸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你这个懦夫!错过了却不知道珍惜,你比小美又强到哪里去!”伦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把小美一把推到他怀里。   “你若是彻底的遗忘了,又何必在那里惺惺作态,你忘记你受的那些苦是为了什么,当幸福来临的时候却又矫情!”   伦月的话,让张恒如遭雷击,定在那里!   本文是外传二的引文,并没有跑题偏离主线。    第八十九章 暴雨来临之前   “阿恒,来吧,你原谅我好吗?啊,好痛!”这个声音带着喘息和决绝。   医院的病床上,小美被张恒压在身下,细长的小腿紧紧夹着对方的腰肢,床单上留下点点落红。   随着撕心裂肺的叫声,又一个女孩告别了自己的少女时代,成为一个女人。   在伦月的劝说下,矫情的张恒还是勉强接受了已经幡然悔悟的小美,晚上,两人不知怎么的想起以前的美好回忆,张恒情不自禁的就把对方压倒在床上,一夜缠绵。   男人就是这样,无论嘴上说得多么绝情,其实总还是忘不了自己真心付出过的女人。   第二天,受到前一天启的张恒决定去开一个武馆,教授学员剑术,然而这条路并不好走,也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再也没有穿越前那么健壮,如果说他现在的剑术是宗师级别的话,那他的身体就是病号级别的。   小美和张恒同居了,两人如同小夫妻一样,一边张罗着武馆的事情,一边照顾调养张恒的身体。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欣喜若狂,但现在他除了有点高兴,同时享受着从来没有过的男女快意以外,似乎达不到从前的期待,但也不那么让人失望。   爱情还是没有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但张恒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有这个女人,而且他原本以为小美已经上了那个富二代的床,不过想来是自己太多心了。   那时小美可能瞧不上自己,但也未必会作践自身。只是性格的柔软犹疑导致谎言越来越大。   最后成为弥天大谎!事情的所有原委他并不清楚,然而也不打算去追究探寻,正如那六十年一样,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成为回忆或是被遗忘。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伦月的事,还有张恒身上那一段消失了的记忆。小美几乎每天都要和张恒亲热,似乎是想用身体拴住对方的心,果然,两个月后,从来都故意不用任何措施的小美怀孕了,两人只好奉子成婚。   至于这是两人情到浓时的爱情结晶,还是小美的费尽心机的结果,就实在是说不好了。但不管怎么样,这两人现在成为了夫妇,这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尘埃落定,但张恒始终都觉得好像和以前比缺了点什么,也许是感情变了,也许只是他变得沧桑了而已。但是张恒已经无暇去细想了,后面的麻烦事情会越来越多,事业的,孩子的,老婆的。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无所不能宗师!而是一个最多懂点剑招的普通人,一样要吃饭,要养家。   张恒想不到的是,他的突然离去,在太阿引起了轩然大波!   藏剑阁内,张恒的尸体被摆在灵堂里,诸位弟子都是低声细语。   事情太古怪了,因为他们认为这世间还没有谁能杀得了这位武艺已经登峰造极的老头,特别是尸体面色平静,浑身都没有伤口,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世间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   但说是自然死亡,好像也说不通。项庄的师傅还准备单独指导项庄一个月,练习剑术再出师,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会死,而且武艺到这样境界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寿终正寝的。   大师兄郑岗皱着眉头,太阿宝剑和师傅张恒是这个剑客组织的三大支柱中的两个,剩下那个就是现在的藏剑阁!   现在三大支柱一次性被砍掉两个,前景到底会如何,实在是说不好啊。   正当众人都各怀心事,小声的议论纷纷的时候,灵堂里不请自来了一个人,一个刚刚从他们那里拿走宝剑的人。   来的那人正是陈蒲,他对着郑岗正色道:“各位太阿的师兄弟,本来我不该来打扰,但张恒师傅昨日去过找过我,留下一个袋子给项庄,一个给郑岗大师兄你,所以我也顾不得赶路就过来。”   郑岗小心的接过袋子,然后把其中一个写着项庄名字的递给对方。   项庄说实话对张恒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但古时是非常注重传道受业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项庄跪下给张恒的“尸体”恭敬的磕了几个头。   陈蒲有一个怪异的感觉,他总觉得张恒似乎没有死,而是“穿越”回去了,昨晚他和欣虹之间又失控了,多亏张恒出现才捡回一条命,不然陈蒲就会是第一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穿越者了。   这种头衔陈蒲可不敢要。   这样一个武艺高绝的宗师人物,怎么会毫无征兆的死去?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项庄已经看完袋子里面的一个小竹简,上面明显是留的书信。   “大秦残暴不仁,为天下所不容,推翻暴秦,匹夫有责。项庄家世渊源,世代为楚将。现将太阿剑法不外传的第十势,君临天下,传授与你。望君自勉。”   项庄把书信递给郑岗,郑岗也把自己的书信递给项庄看。只见上面写着:“太阿诸人,除项庄外,不得参与大秦与诸侯纷争,待天下安定后,寻王以事之。项庄不能破阵,不能离开藏剑阁。”   项庄和郑岗面面相觑,心中同时兴起一个念头:难道是师傅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临终前找一个与利益无关的人寻找衣钵传人?   太阿剑法只有九式,这个第十式,想来就是压轴的杀手锏了。   “蒲将军,谢谢你过来一趟,现在太阿有内部事务要处理,请回避吧。”郑岗面色严整肃穆,不苟言笑,但态度还算温和。   陈蒲明白对方这是要根据张恒的遗愿去布置了,自己这个外人,自然是不方便参与其中。   “我明白了,你们多保重,项庄你多保重。”陈蒲拱手行礼,转身就走,对项庄的眼色视若罔闻。   开玩笑,这把太阿剑昨天差点把哥玩死,我实在是不想跟你们这些奇怪的人打交道了。   离开了藏剑阁,陈蒲来到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欣虹低着头,靠着一棵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轻轻的将欣虹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抚摸着她的秀。   欣虹轻轻的把头靠在陈蒲的肩膀上,眼角有一丝泪水。   “怎么了,我们这不是都好好的吗?你怎么会这么伤心呢?”陈蒲试图安慰欣虹,但是没有一点作用。   “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荡/妇,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昨天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眼泪打湿了陈蒲的肩膀,欣虹哭的很伤心。   “昨天我也想停下来,身体像是飘在云上,但心却是沉到海里,最后整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真的不想害你,陈蒲,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听着这样的真情告白,陈蒲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昨天是做了多少次来着?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第二天两人醒来,身体都像是被抽干,半天都无法动弹,可以说是捡回一条命。   那种一夜几次郎的,都是传说,年轻人可以挑战下,然而像是他俩昨天那么折腾,就是在作死。   他们已经完全放开所有的一切,但却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能完美的结合。   “好了,不要哭了。我该走了,去和秦军打仗,你,有什么打算呢?”陈蒲终于问出了这句话,或许是逃避,或许是害怕欣虹和颖儿面对面,陈蒲并不希望欣虹一直跟着自己。   “齐王那里你回不去了,虚无也不复存在,你打算去哪里呢?”   “陈蒲,我问你,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欣虹止住哭泣,红着眼睛看着对方。   “嗯,我喜欢。”   欣虹把陈蒲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眼神迷离的看着陈蒲,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喜欢我的身体多一点,其实我也好喜欢和你亲热的感觉。但是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变老,我会成为一个老女人,那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陈蒲一时语塞,这要怎么去回答呢?说是的对方会莫名伤心,说不会似乎又太假了。   “你知道吗?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想也是最后一个了。我想做你背后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只能和你上床的花瓶,你明白吗?”欣虹的脸上出现认真的神色,这种表情是自己的老婆答应和自己奉子成婚的时候出现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看到对方的情绪已经恢复,而且似乎是在说很严肃的事情,陈蒲好奇的问欣虹。   “我打算先回齐国,联络一些人马,组建一个情报组织,然后再来找你,只为你一人服务,我的郎君。”欣虹贴着陈蒲的胸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那是一种野性的眼神,一种征服的眼神!   “我要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在背后帮助你,保护你,这就是孤独的我,剩下的人生全部的意义,刺客的世界里,永远都没有寿终正寝,我只是希望自己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而你,就是全部的意义。”   陈蒲紧紧的抱住欣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你无需做到这样,我可以保护你的,我不想你出事。”   没想到欣虹却推开陈蒲说道:“但我希望我的人生,会因为你而精彩,而不是沉闷下去。知道吗?我们的相识,相爱,真的好美,就像你骑在我身上的那种感觉,富有激情和热烈的碰撞。我喜欢这样,不愿意成为一个无所事事整天陪着你的人。”   该说的已经全部说了,陈蒲觉得欣虹的言语自己根本无法反驳,甚至都说不出挽留的话。   “我走了,你多保重。”   “嗯,记得来找我。我也会找你的,不过估计找不到。”陈蒲摊摊手,一脸的不舍和无奈。   欣虹露出灿烂的笑容,给了他一个长吻,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欣虹不敢回头,她害怕自己舍不得走,她害怕自己和那些田间的妇人一样,慢慢的枯黄,变老,在日常的柴米油盐当中,把曾经的激情全部耗尽,只留下了疲惫的两具身躯。   伊人已经走远,陈蒲看着那把暗淡的太阿宝剑,黯然叹息。   人来了,人走了,最后剩下自己一个,孤孤单单,空空荡荡。   他讨厌那种感觉,却又一次次的体会这样的感觉。   陈蒲第一次产生这个游戏实在太讨厌,他不想玩下去的感觉。找到秦瑶,或者欣虹,找个没人的地方,平静的生活。   但张恒的例子摆在眼前,这是一场战斗,你可以决定什么时候开始,却不能决定什么时候返回。   自己依然要参加到楚军的重大战役里面,不断搅局,获得离开这里的资本。   那秦瑶和欣虹到时候怎么办?这两个鲜嫩可口的苹果,一个被自己吃了大半,一个完全被自己吃掉,说不要就不要?   他不敢想下去,骑上太阿为他准备的快马,朝着濮阳方向进。   前路漫漫,不仅有拦路的巨石,还有数不清的荆棘,暗沟和不知道哪里会冒出来的敌人。   真正勇敢的人,会用心面对这一切,不顾生死,不论成败。   ……   “亚父,这个阵法我只看得出大概来,真正要掌握,好像,好像很难做到的样子。”   项羽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他是个实诚的人,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会去掩盖。   但是范增并没有生气或是失望。一个真正的好老师,不会强行灌输自己想要灌输的知识给学生,而是会不断的深入了解和判断学生的才能和天赋,加以引导,最后铸就栋梁之才。   很明显范增就是这样的老师,而项羽也是可造之材。   “羽儿啊,我说句实话,你不是学兵法的材料,真心话。”   项羽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他很敬重范增,也相信对方的眼光。连范增都说他不适合学兵法,难道自己当真就只能是阵前一武夫吗?   “你不必担心也不必失望,别人不能走的路,未必你不能走。我想,你大概能走出一条,从古至今都没有人能走出来的路,成为一代兵法大家!”   “亚父,是这样吗?我真的能做到?”项羽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范增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认的这个儿子,实在是缺乏城府,喜怒形于色,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羽儿你先别急,容我好好思索一下,总会找到好办法的。”范增决定打完这一仗以后,好好的回山门研究一下。   他却是没想到,世间本没有路,总有人第一个去走没有人走过的地方。   而风雨就要来了!    第九十章 来晚了   因为一个人赶路,夜深人静的时候,静静思索,陈蒲发现自己好像忽略很多问题。   比如项庄的师傅张恒,留下的那个布袋,就很值得推敲。   自己和欣虹陷入不能停止的疯狂做A,精疲力竭,是张恒出现打昏了欣虹,救了他们,然后就走了。   当时他走得很匆忙,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啊!   为什么当自己从沉睡中苏醒的时候,这两个袋子就出现在床边了呢?   解释不通,倒很像是后来又进来一个人,把东西放在那里就走了,而那个人绝对不是张恒。   突然觉得很惊悚!陈蒲发现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C控这一切。   自己和欣虹之间的R体缠绵,会不会也是对方的谋划呢?   那把神奇的承影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剑可能是普通剑,但一定有人对它做过手脚。   一切都太过的巧合,里面还牵扯到项庄的师傅张恒这个穿越人士。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正当他苦苦思索而不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气息,陈蒲拔出太阿,警惕的环顾四周。   “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陈蒲继续他的诈唬神功。   这一招屡试不爽。   但这次他失望了,四周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人答应他。   当然,那股气息也消失不见。   “果然只是我的错觉吗?”陈蒲自言自语的问道,他现在的感官很敏锐,刚才绝对是有人,不会错的。   但这个人或许太狡诈,或许武艺极高,陈蒲根本就不能找到他。   一把拿起包袱,一边跨上战马,陈蒲向着濮阳的方向飞驰而去,不做任何停留。   他走之后,一棵不起眼的树背后,走出来一个男人,这人正是把张恒玩得死去活来的伦月。   “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挺警惕的,看来我还得小心点才行,不能打草惊蛇了。”   伦月那俊美的脸上布满了Y霾,很显然他在担心一些事,而这些事似乎还跟陈蒲有关。   一阵波动,伦月消失在了空气中,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陈蒲被伦月的气息吓出一身冷汗,匆忙间赶路,居然迷路了。   树林里传来猫头鹰的叫声,陈蒲汗毛倒竖,他隐约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一把钝刀向自己刺过来!   这人的身手相当不错!不过光看速度的话,就远远不够看了。   陈蒲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对方的袭击。   “你究竟是什么人?无冤无仇为何要袭击我!”   闪过必中的一击,陈蒲才看清对方的样貌。   脸庞黝黑,看上去像是田间种地的,眉宇间带着愤怒,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没有凶狠和Y险的气质。   这人很像一个地主家的雇工!   俗话说相由心生,通过一个人的气质去判断对方的为人,虽然不是绝对,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不是杀我主人的家伙?”那人放下刀,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   很明显眼前这个人并无恶意,更不是杀人狂,不然刚才自己出手,一般人如果有能力,早就反手把他杀死了。   陈蒲也把太阿剑放下,C在地上,看样子对方确实只是误会了他,而不是真的有恶意。   “我是蒲将军。你是谁?”陈蒲正色的问对方。   “啊,你就是袭击秦军粮仓,拯救楚军的蒲将军?”那人脸上露出惊奇加上崇拜的表情。   “啊,我,我叫栾布,是给主人家做雇工的,前两天去送货,回来就发现主人家的全家人,都变成这样了。”   他说话又急又快,陈蒲还没怎么明白就说完了。   栾布这个名字似乎听得很耳熟,在哪里听过啊。   栾布,栾布,卧槽,这厮不就是忠义无双,给彭越收尸的家伙吗?   “你带我去看看,走!”栾布在前面走,陈蒲跟在后面。   前面一点就到了,陈蒲知道不是好事,但却没想到场面居然这样骇人!!   一家八口人,男女老幼都有,全部被埋在地上,头露在外面。   面色已经黝黑,显然死去不是一两个时辰了。   这种手法曾经似曾相识啊!   “你的主人一家被人弄成这样,为何你不让他们入土为安?”陈蒲好奇的问栾布。   这不太符合常理啊,在史书里,栾布可是为了已经被指定为叛逆的彭越而敢于得罪刘邦的人,帮助自己的主人入土为安,又不是什么大事。   “蒲将军,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在家乡听说过南疆有一些邪术,其中有一个和这个有点像,据说能够让死人刀枪不入,在战场上无往而不利,所以我在这里等着杀掉我主人的那个家伙,他们一定会来的。”   好吧,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不愧是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确实不能小看啊。   但是这个人不是你可以对付的!就算是我也打不过他啊。   一看这做派,就知道一定是逸仙的手笔,只不过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   这家伙若是来了,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大问题。   正当陈蒲准备劝服栾布的时候,那些尸体动了,开始慢慢爬出泥土,开始慢慢转动头颅。   尼玛!这是在玩僵尸吗?   正当这些“人”准备起身站起来的时候,陈蒲一把把栾布推开,拔出太阿剑,一个回旋斩!   所有怪物的头颅全部被斩下!同时应声而倒!   陈蒲松了口气,似乎这个和在临湘县遇到的那些还颇有一些不一样。   让栾布退后,陈蒲走过去细细的观察这些尸体。   身上全部都有被殴打的伤痕,胸口和腹部都有致命伤,而且似乎不像是活人的伤口。其中一个男子胸口有一处明显的箭伤?   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人用剑就可以了,何必使用弓箭装*?   这些人,感觉像是,就像是死人被逸仙做成这种怪物一样。   但又感觉他们的活动好灵活,不像上次辛夷召唤出的那些怪物。   陈蒲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逸仙一定是在试验某些技术,不断的改进,改良。他的目的难道真的就只是颖儿吗?   此时栾布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这里很危险,而我马上也要去和项梁将军汇合,我看你似乎并未准备好投身行伍,跟着我也是送死,要不你去投靠亲朋也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也好,咱们就此别过了!”   陈蒲脸上严肃的表情说明他的话不是在和栾布商量,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自己的打算。   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知道了,现在天下大乱,我打算去投靠我的拜把子兄弟彭越的山寨,再寻找出路。”   尼玛,又引出一条大鱼。彭越可是汉初三大名将之一,与英布齐名。   “那就此别过了,如果不想遇到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记得一定不要到这里来,切记!”陈蒲苦口婆心的交代,生怕栾布死于逸仙的刀下,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两人匆匆离开了,一刻都没有停留,特别是栾布,跑得比兔子还快,自己多亏是遇到蒲将军了,对方若是晚来一刻,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可不认为陈蒲分分钟就对付的怪物是什么好解决的家伙。   反正现在世道已经乱得不像话了,还是跟着彭越去做一些“无本生意”吧!   两人分开以后,陈蒲越想越不对劲!   栾布不知道,他可是十分清楚的。逸仙一直有一个思路,那就是让人长生不老!   有可能连秦始皇派出的徐福,都很有可能跟他有关系。而刚才看到的,分明就是一个死人用特殊的手法处理,而最后能让其活动,虽然还不是很完善,也很脆弱,但这正好证明了逸仙的思路有了重大转变!   甚至是技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那问题来了,这荒郊野外的,这一家人到底是被谁杀掉的?   看伤痕,和自己在与秦军战斗时受伤的伤兵身上的伤口很类似,他们有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是被秦军杀死的!   这家人先是被秦军杀死,然后又被逸仙用特殊的手法处理了。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   陈蒲突然有些害怕起来!秦军不是被项梁围困在濮阳吗?这是自己去拿回太阿宝剑之前得到的消息,那这支秦军是从哪里来的?   这片地方离秦军的活动范围还是相当远的,一定是这家人遇到了正在秘密行军的秦军。于是被自然而然的灭口!   那这支秦军究竟有什么企图呢?   陈蒲觉得对方一定所图甚大!   用力夹了一下马,战马开始加速,陈蒲心急如焚,担心项梁这些人出事,如果项羽和刘邦都死在这支神秘秦军手下,那自己干脆自刎算了,都不用再混下去了。   其实陈蒲猜得很对,但他并不是唯一猜到的人!   还有一个后来扬名立万的家伙猜到了这支秦军的动向,并付诸行动。   这个人就是……韩信。   宋义学着项梁,依靠亲族,也组建了一支军队,宋家军!   虽然名义上是归楚怀王统领,和项梁的项家军一样是楚国的军队,但实际上,二者互不统属,都是处于听调不听宣的状态。楚怀王更是一个名义上的统帅和旗帜,实质上指挥不动一个兵。   现在宋家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宋义,但负责指挥军队的,却是韩信。   现在宋义可以依靠的,只有韩信,而韩信没有拒绝对方的拉拢,等于是变相投靠了宋义!   韩信带领的楚军已经拔营起寨,运动到胡陵附近驻扎。在大帐内,韩信和他的亲信张涛,正在研究一副地图。   “你是说大概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看到过秦军的斥候经过,对吗?你确定没有看错?”   韩信的语气有一些不善,事实上,现在他处于极度自信,虚荣心极度膨胀的阶段,从穷困潦倒,到一言九鼎,大概也就不外如是了。   “韩将军,确实是这样,你看这里,这个山谷,这是附近唯一可以藏兵,不会被我们发现的地方。”   看着那种简陋的地图,韩信把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摩挲着,似乎在上面就能摸出秦军的行踪一样。   “张涛,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吃完以后立刻行动,深夜准备夜袭这个山谷,你带一队,我带一队,你只要堵住那一侧的山口就行!切记不要突击!”、   接着韩信沉稳从容的对张涛讲解一些作战的要点,对方听得频频点头,韩信虽然自傲,但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夜幕慢慢降临,韩信这次准备得很充分,战马都被带上了套子,走路没有声音。   果不其然,在山谷外发现了大量的脚印和马蹄印,这里大军活动的痕迹,是实实在在的。   韩信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出战,若是没有找到对方,那其他人对自己的质疑将会接踵而来。   看着一轮满月在天上,韩信深吸一口气!今天是夜袭的好天气,而且对方一定不会料到自己会来,不会料到自己敢来!他们敢在楚军眼皮底下活动,自己就能把他们打一个措手不及!   用力的挥了一下手,大军一齐点起火把,不点不行啊,虽然有可能会被当成靶子,但若是看不见,很可能自己人之间就干起来了。   韩信分析了许多战例,反复权衡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大军搞好标识,是不二的选择,比抓瞎要强得多。   “杀呀!”随着一声令下,大军冲进山谷,开始厮杀!   一百步,没有人!两百步,还是没有人!把山谷冲了个对穿,直到和张涛他们汇合,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秦军!   一个人都没有!   是韩信猜错了吗?其实这么说也不对。   敌人走得很匆忙,这里到处是人活动的痕迹,还有废弃的帐篷,被砍伐的树木。   秦军确实是在这里呆过,但问题是,人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韩信终究是晚了一步!   韩信面色铁青的看着山谷里的一切,有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羞愤!   他用力的把宝剑C进一棵树,手指把剑柄握得发白!   技不如人,输了!不论是什么原因,不管对方是直觉敏锐也好,是运气逆天也好,输了就是输了。   猎物逃走了!下次他再出手,猎物可能就会变成猎人!自己很难再像今天这样,打一个漂亮的突袭了。   “究竟是何许人也!这支秦军看来就是灭秦最大的障碍了啊。”韩信心里反而生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第九十一章 章邯,我来了   深夜,树林里带着阴森诡异的气息,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八具无头的尸体,看上去十分恐怖。但说是尸体,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这些人在死后经过了某些改造,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能传统的称之为尸体了。   这里正是陈蒲才离开不久的地方。他一定没想到有人居然还会过来,这个人当然不会是已经被吓破胆的栾布。   一个脸上带着阴郁的中年人,正面色难看的看着地上的那些不人不鬼的尸体,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手指白,似乎是带着无尽的怒气!   他长得十分英俊,除了略带一些白色的头以外,整个人显得很年轻,丝毫不像是普通的中年人。   他玛的,到底是什么人把自己用来做实验的珍贵样本给破坏了!   自己才离开一会儿,没想到这些珍贵的素材,就被人毁掉了,这让他心里如何能不生气?   这个男人那英俊的脸孔扭曲着,看上去有一些狰狞,完全把自己原本带着美感的脸给破坏了。   这个男子小心翼翼的翻看地上的无头的怪物,以及那些被砍下来的头颅。脸色越来越阴沉,像是要滴出水一样。   “伤口十分整齐,对方出剑的度很快,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能有的水平。而且,不管男女老幼,砍断的部位都基本一致,说明对方剑术高,而且眼疾手快。”   他低头沉思着,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东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线索。   “难道这个是陈蒲干的么?为什么会这么巧?敢抢我的女人,多次破坏我的计划,本来还想让你活到最后,看来现在已经留你不得了。”   似乎是找到了泄的对象,这人的表情重新变得平静,只是面上的那股阴郁之气,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身上的杀气外放,很明显的对陈蒲已经决定务必除之而后快。   背后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气息,几乎是锁定了他,让他站在那里根本不敢动弹。   “你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担心别人的事?逸仙啊逸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   原来这个面色阴郁的男子,就是死死压制陈蒲,行踪飘忽不定的逸仙。   逸仙转过身,面对着声音过来的方向。无奈的耸耸肩,表情变得凝重。   “嘿,伦月!我的面子还真大啊,现在轮到出大王了吗?你已经是最大的牌了呢,还真是看得起我啊。”逸仙讥讽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自嘲。   此时他心里有五百头神兽呼啸而过!来的人是谁不好,偏偏是伦月!自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这个在陈蒲面前始终镇定自若,掌控一切的男人,听到了伦月的声音,整个人浑身一震,不自觉的握住了剑柄,一滴冷汗从额头留下来。   如同老鼠见到猫,青蛙见到蛇,山羊见到老虎一样,逸仙心里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若是不反抗,或许还能周旋一点时间,若是自己反抗,说不得对方会立刻杀了自己。   他不能不怕!或许在别人眼中,他是高端大气碉堡天的人物,但在伦月面前,他还远远不够看!   能力不凡,智勇双全!这个男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强大!   不管是武艺还是内心,都无比的强大,几乎找不到弱点和心魔。   如同江河奔流,任何人都挡不住他。   从一棵不起眼的大树背后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英俊的面孔中带着无限威严的男人!   修长的身材,穿着长衫,温润如玉,不怒自威。   “逸仙,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自行了断?”   简单直接,霸气外露,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和讨价还价的资格!伦月就是这样直接的碾压逸仙。   不是故意,而是自然天成,仿佛他一直都是这样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逸仙在那里猖狂的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韦爵爷告诉我们,当遇到强大的敌人时,一定要不断的大笑,打乱对方的节奏,同时想办法自救。   逸仙深谙此道,即使是面对伦月,他也没打算束手就擒,更何况对方根本就是一心想他死。   “伦月啊伦月,没错,你确实比我厉害的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逸仙已经镇定下来,在那里侃侃而谈,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你的时间不多,长话短说然后准备上路!”伦月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根本就不怕逸仙这样的小动作小伎俩。   “你以为自己是神?没错,你是能在规则之外穿梭时空,连系统也拿你没办法,但是你现了吗?当年那个在地上爬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在帮你执行任务了。   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偏偏贵公子了,没错,你确实厉害,但你能长生不老么?你能让人起死回生吗?”   逸仙似乎对伦月很不服气,输人不输阵,鸭子死了嘴硬。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伦月对逸仙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准备上路吧!”伦月没有一丝不耐烦,但却是紧紧的把握着时间,不让逸仙有任何空子可以钻。   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逸仙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若是不拼死逃命,自己绝对会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何其悲哀。   “我他妈不服?你不就是能力强一点吗?我已经找到了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我已经找到了可以长生不老的方法,那才是成神的道路,而你,根本就不懂,你根本就不配当这个王!”   逸仙面露讥讽,一只手背后却拿出一个圆形的小球,做着小动作。   “不要白费心机了,你的路不对,走得越远,错得越多,无需多说了,上路吧。”伦月已经不打算跟逸仙在那里纠缠不清。   他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找逸仙,上次轻音和李追风两人与逸仙对峙,这个消息伦月得知以后,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悄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把逸仙堵住干掉。   果不其然,顺藤摸瓜,逸仙回来看他的试验成果,结果被自己堵个正着。   一道剑影像风一样朝着逸仙扑过来,与此同时,逸仙所在的时空开始扭曲,慢慢变得模糊。   突然一阵闪光!弄得两人的眼睛都无法睁开,宛如白昼。将这个树林照得透亮!   “哈哈,伦月,我要走了,你,没有办法杀掉我,哈哈哈哈哈,哎哟!”嚣张的笑声终于中断了。   树林里已经再次沉寂下来了。伦月慢慢走到逸仙之前站着的地方,对方早已不在,不过地上有一个东西。   人的一只手!右手的手掌!那只会是逸仙的手掌!   伦月必杀的一剑,因为逸仙的提前准备,又使用了不知名的逃生用品,堪勘躲过伦月的雷霆一击。   只不过还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只手,而且是右手。   “哼,算你命大!”伦月虽然有一些不甘心,但却也是无可奈何。他一脚把这只断手踩碎,几乎成为碎末,即使逸仙再回来,这只手也接不上了。   伦月现在自身的状态并不算特别好,因为这里的环境对他而言多少是一种压制。   他身上毕竟没有像轻音身上穿的那件黑袍一样的神器,到了这里,力量还是被压制了一部分,无法使用全力,而逸仙和陈蒲一样,是通过系统进入这里的,可以挥全部的实力。   再加上帮张恒的老婆小美治病,对精力的消耗相当大。   否则逸仙没有一丝机会能逃出生天。   伦月收起宝剑,看着天空中从乌云里冒出来的满月,心潮澎湃。   “长生啊,真的那么有意思吗?所以说你就是一直在瞎折腾啊。”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脸色平静的伦月,表情才变得萧索起来。   他不害怕老去,也不害怕死去,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对是生死循环没有一点感触。   只不过有时候人总是想着事情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展,然而却看不到这些事对你自己会有多少不利的影响。   到最后,得到的人,没有了当初的执着,失去的人却总是后悔莫及。   就算逸仙不胡乱捣鬼,伦月也没有办法认同他的想法。   抬起手,用力捏紧了拳头,地上这些怪物的残枝,全部变成了碎末,慢慢渗入泥土。   伦月转过身,慢慢走进树林,身影渐渐淡去,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蒲肯定想不到,幸亏他跑得快,没有在那个地方逗留,更没有想去找逸仙的场子,否则他绝对会死的很惨,这种顶级的巅峰对决,一招就能决定胜负的对决,实在是大大的过了他现在能应付的状况。   此时的他正在拼命的赶路,没有往预定的地点寻找,而是直接往濮阳方向,准备在那里和项羽他们汇合。   陈蒲心里有一种预感,大变局就要开始了,不再是原来的小打小闹,而是波澜壮阔,如同长江黄河一样奔流不息大势,自己只能参与,不能逃避,更不能妄图阻挡!   这条路到处都是大军行走过去的痕迹,看来自己离英布和钟离昧他们已经是相当近了,埋锅造饭的地方都没有清理干净。   突然心里有一些踌躇,颖儿那样包容他,体谅他,结果自己和欣虹两人一次次疯狂的肉体缠绵,陈蒲觉得自己像是背着老婆出轨的渣男一样。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似乎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个了。“陈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马上秦国的章邯就会和自己马上要去的那支军队打到水深火热,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忧。   章邯,哥就要来会会你了,看你能不能把我这个穿越者斩于马下!   ……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章邯的书案上放着一张濮阳地方的小地图,他认真的看着地图,查看每一个标出来的地形。   “为兵之道,孤城不可守,久守必失啊。”章邯的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   表面上看,秦军似乎是风光无限,实际上已经危如累卵!   黄河以南,荥阳以东,全是各个自立的诸侯国的地盘!而且还在不断的侵蚀。   濮阳,是北方的最后一道防线,失去这里,hB的赵军将会和楚军汇合成一股,已经足以和秦国掰手腕。   “章平,你进来,我有话问你。”章邯对着门口喊了一声,章平立刻就进了屋子。   他一直尽职尽责的守在章邯身边,随叫随到,虽然远远达不到章邯的才能,但也足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军了。   “大哥,这么晚了,你有军务要安排下去?”   章邯半夜下军令是常有的事,只不过最近战场比较平静,秦军和楚军在濮阳对峙,经常是以小队斥候的互相骚扰为主,离战事激烈还差了好几个数量级。   “我问你,最近大军休整得怎么样,士气有没有恢复呢?”   “大哥,咱们占着地利,而且粮草十分充足。最近大军的境况相当不错的。随时都可以出战。”   章平脸色全是自信,他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秦军在濮阳城里休整,养精蓄锐,现在跟楚军的状态比起来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这几天,你好好筛选一下,挑一支三万人的精锐,我亲自带队,从黄hB岸迂回到濮阳以东,在这里和楚军决战,到时候你听到信号就从濮阳城出来接应我。”   寥寥数句,已经将整个作战计划勾勒清楚,虽然还有更好的方法,但章邯深知,越是简单的办法,越容易让人去理解,从而减少因为战术意图不一致导致的失败。   “大哥,这,似乎有点危险啊,楚军人数还真是不算少呢。”章平还是觉得章邯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目前秦军虽然是在防守,但场面上,可是完全占据了上风的,是为了休整的防守。   “无需多言,我这么安排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好好的执行就行了。”章邯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不过这也比较好理解,多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潜龙勿用,飞龙在天,亢龙有悔,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只亢龙吗?”等章平离开以后,章邯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他似乎对目前秦军的处境并不乐观。   事在人为,就算没有办法,章邯也会想出办法,就像是濮阳城外的那个山水八方大阵一样,坐以待毙,从来不是自己的风格。    第九十二章 暗刃出鞘   “噢,约克,你真是太棒了!啊!啊!”一个年轻女人用英语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不用看就知道她在做什么事情。   那声音是如此的清脆动人,让人浮想联翩。   这是南美的一个别墅,十分隐蔽,四周丛林环绕,背靠一个小湖,丛林是原始森林。   春光明媚,宛如人间仙境。   森林里有各种猛兽,毒蛇在徘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通过,而湖边的交通艇则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岸边有一个简易的小码头。   你以为不用交通艇,游泳过来就可以了吗?   呵呵,太天真了!这个湖里,有一种可怕的食人鱼!只要人掉进湖里,就会立刻变成白骨,泡泡都不会冒一下。   在这样绝对安全的环境里,约克压着美国中情局派出的那个白人小妞,疯狂的发泄着心中的快意!   黑蝎子,终于要死了!压在自己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会被搬走了!   哈哈,当年抢走米拉的恨,终于发泄了出来。   在白皙的身体上不断的抚摸,嘴唇雨点一样亲吻着对方,约克使出自己全部的技术,这个白人小妞在他的挑逗下已经意乱情迷,一次次被推上高峰,又猛然坠下。兴奋的欢呼屋子外面都听得到。   “约克,哦,约克,你,你说这次黑蝎子会被/干掉吗?”年轻女人虽然已经兴奋得不知道身在何处,但职业习惯仍然使她不断的套对方的话。   “啊,你,你不知道,啊,这次是恨他入骨的野熊布下的陷阱,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绝对,绝对会死!”   “啊!好舒服!”中情局的女子已经到达高峰。   约克也到达了高峰,他俩紧紧的抱在一起,体会高超之后的余韵。   这个女人真是个尤物!约克得意的想到。能干掉黑蝎子,顺便上了这个还挺不错的美女,这次真是不虚此行。是黑蝎子自己找死,怨不得自己。   虽然得不到天生丽质的米拉,能上到这个美女,也算不错了,虽然彼此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约克还在喘着粗气,突然发现,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瘫软了下去。   毕竟是佣兵出身,虽然处于J虫上脑的状态,但最基本的警觉还是有。一个翻滚,滚到墙角,结果一把冰冷的手枪顶着自己的脑袋。   挣扎是挣扎了,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为什么你还活着?”约克诧异的看着黑蝎子,满脸的不敢相信。   你不是一个人去摸革命卫队的据点吗?为什么能够毫发无损?   不是野熊已经在那里布置好陷阱了吗?为何你能全身而退?   你一个人能对付野熊的近百号佣兵?那可不是普通的士兵,那都是水里来火里去的老油条。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瞬间脑子里冒出几百个问题,全部都没有答案。   “黑蝎子,外面已经全部控制好了!”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接近两米的汉子,居然正是约克一直在说的野熊!   看到床上什么衣服都没穿的女郎,眼睛放光!   “你怎么?你们不是有生死大仇的仇人吗?”约克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   结下生死大仇,扬言迟早要取黑蝎子性命的人,居然堂而皇之的和对方站在同一条战线,对付自己这个雇主。   说好的职业C守呢?   黑蝎子一身作战服,用枪顶着约克的脑袋,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你一定认为湖里的食人鱼可以保护你对不对?你一定认为我不知道这是个陷阱对不对?”黑蝎子脸上带着嘲弄,那是一种天然的蔑视。   就像老虎看不起野狗一样,并非特意,只是一种本能。   “喂,黑蝎子,别太墨迹了,美国中情局在附近有情报站,这小妞估计一段时间不跟他们联系,对面肯定会派人来的。”   这个叫野熊的大汉提醒黑蝎子,他脸上并没有对方那么从容淡定。   ”知道了,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这种话从黑蝎子嘴里说出来,是很难得的。   他一向要么是指挥命令别人,要么是自己单干,求人的时候屈指可数。   不过野熊并没有什么得意的神色,而是崇拜的说道:”嘿,大名鼎鼎的黑蝎子能找我帮忙,说出去估计别人都不相信,哈哈哈!“   ”没关系,这两个都是死人,我就直接说了吧。约克,野熊以前是我们队的,他是我故意赶出队伍,在外面做伏笔的,没想到你正好撞枪口上了。“黑蝎子淡淡的说道。   心若死灰!他明白自己的全盘计划都被出卖,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一点点赢的可能性。   ”野熊,带这个小妞走,派十个人轮流骑她,每天拍一段视频,寄到美国福克斯电视台,看他们是播还是不播,同时你们在视频网站上上传,直到这女人怀孕,然后扔她到河里喂食人鱼。“   凶狠!残暴!毫不留情!直指死X!   美国人什么都不怕,就怕颜面扫地,这一下不知道中情局这个组的人,多少个会被提前退休,说不定老大都会被撸。   野熊真是被这样的想法惊骇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被打昏的女子,白皙的皮肤,妖娆的身材。   嘿!真是个美人,这下赚到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种高质量的”野食“,最对他的胃口,干得厌倦了直接杀人灭口。而且还有黑蝎子背锅,何乐不为?   走过去一把扛起这个光着身子的女人,野熊率先出门。黑蝎子不动声色的把这个女人的内衣往床上一扔,然后打昏约克,夹起来就走。   楼下还有几个野熊的手下,他们把约克和这个女人装到一个透气的箱子里,一起乘着交通艇离开了这个危险而幽静的别墅。   半个小时后,一架黑影直升机降落在草坪上,驻哥伦比亚的海豹一个小队从直升机上冲下来,直接往约克和女郎做A的那个房间突袭,结果只发现一个孤零零的内衣在床上。   这正是一个信号发生器,显然对方对他们的习惯和手段很熟悉,一击而中,马上撤退,丝毫不拖泥带水。   ”走,这次遇到对手了,咱们别瞎折腾丧命,交给中情局那些王八蛋处理吧。“   领头的海豹组长显然对国内的这些情报机构不怎么感冒,反正他接到的任务就是突袭这里,既然没有人,何必让自己人送命呢?   小队迅速的开始撤离别墅,正当他们要离开时,别墅突然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和爆炸,接着,房屋坍塌,成为废墟!   所有队员,除了在最前面的队长,腿被石头压住以外,其余的人全部被活埋在废墟里,生死不知。   ”总部!总部!这里是猎鹰六号,我们被埋伏,除我之外全军覆没,重复一遍,除我以外全军覆没!“刚刚说完,一颗狙击枪的子弹穿过他的太阳X。同时黑影直升机也被从湖对岸S击的一枚反坦克导弹所击毁……   拉莫维奇从山坡上走下来,手里拿着狙击枪和爆炸遥控装置,摇摇头。   ”跟黑蝎子作对?何必呢?就算他灭不了美国中情局,但干掉你们这些罗罗那是轻而易举啊。米拉这样的天之骄女愿意自愿脱衣服服侍的男人,又岂是泛泛之辈啊,愚蠢的家伙!“   骑上湖边的摩托艇,拉莫维奇消失了。   几天后,大队的哥伦比亚政府军前来收拾残局,将遗体移交美国政府,事件被两国政府所封锁,只有情报界的内部人士才在议论纷纷,中情局这次因为吃了大亏,已经将黑蝎子排到必杀黑名单的第一位。   而这时的黑蝎子,将约克捆得好好的,在一个透明的房子里,果然有十个大汉,或一起,或轮流骑着那个中情局的美丽女郎。   ”你看,我是讲信用的,你玩过的女人,被万人骑的滋味如何?“黑蝎子冷漠的说道,说实话,他在那方面并不是特么的饥渴,至少不像约克这样见到美女就放光。   只不过米拉在床上的花样实在太多了,自己被诱惑的,嗯,被诱惑。   他其实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甚至爱米拉。   但却几乎只和这个女人上床,他把这归咎于米拉”很S“,至少在他面前”很S“,自己总是忍不住被诱惑。   ”你是个魔鬼!你就是个魔鬼!“这几天的疲劳轰炸,约克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嗯,看来对你的刺激还不够,我得加点料才行,唉,有点亏啊,不过看在你是个死人的份上,也就无所谓了!“   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屏幕,黑蝎子按了一个遥控器,里面放了一段视频。   那是一个澡堂推拿椅,一个绝美的年轻女人骑在黑蝎子身上,不断的运动,镜头对着脸,露出迷醉和享受的表情,不断的欢呼和呐喊,显然是极为快乐,沉醉其中。   那个女人正是米拉。米拉每次和黑蝎子亲热都会拍视频,闲暇的时候一个人欣赏,无论黑蝎子怎样警告,她都不改初衷,最后只能听之任之了。   米拉把黑蝎子当做自己征服了的最大成就,想法自然和一般女人有所不同。   这段视频正是在黑蝎子手机里的,至于是米拉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就不知道了。   黑蝎子决定用这个给约克最后一击。   ”看到了吗?你朝思暮想的女人,是多么希望和我滚床单,多么希望把她的身体献给我。你羡慕吗?嫉妒吗?恨吗?你就是一个失败者,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哦,对了,你没有将来了。“   ”我跟你拼了!“看到自己暗恋得要发狂的米拉,是如何主动的投入眼前这个人的怀抱,比最下贱的荡/妇还要主动,他的心就像被刀在搅动一样!   你怎么敢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这一刻,一向喜欢投机取巧的约克,爆发出了男人的血性!虽然被捆着,但仍然挣扎着起来,扑向黑蝎子。   碰!   一声枪响,约克倒地,眉心上一个弹孔。   ”看你可怜,送你上路吧,卢瑟!“黑蝎子的脸,冷漠得像死神一样。   他最讨厌欺骗和背叛,对于叛徒,他一向不会让对方轻易死去,一定会把他们的心割得破碎不堪,完全摧毁他们的心志之后,才会毁灭他们的R体,约克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野熊刚刚从那个可怜的女人身上下来,看到黑蝎子已经杀掉约克,收拾行装准备走人。   ”你不打算在哥伦比亚转转?这里的小妞很不错的,以你的条件,想玩什么样的还不是信手拈来?“野熊一脸坏笑的看着黑蝎子,很显然,就算约克不背叛,野熊和黑蝎子的关系也比约克亲密得多。   ”不了,我没什么兴趣。“黑蝎子淡淡的说道。   野熊露出了然的神色,似乎是在说,你被老婆管得很严啊,你居然也有今天。   翻了翻白眼,黑蝎子不打算解释什么。   ”对了,你自己也小心点。给福克斯电视台寄视频的事情别忘记了。这也算扬名立万啊。“说完黑蝎子就上了一辆破旧的皮卡,不知道要去哪里。   即使他信任野熊,也是留了一手,没有透露自己回去的路线。他真正能信任的人,或许只有米拉,拉莫维奇都只能算半个。   当自己不再强大的时候,米拉不会背叛自己,而拉莫维奇则不好说,毕竟人心难测。   ”喂,黑蝎子,起来,你怎么露出这幅坏笑的表情。“李平摇了摇黑蝎子,大军已经要去下一个地方,主将居然睡忘记了。   除了讨厌黑蝎子胡乱杀人,李平已经放下了成见。因为黑蝎子能带兵,能打仗,而且是打胜仗。   精于侦查和追踪的李平,成功预警,让黑蝎子躲过了韩信的必杀一击!这两人虽然还谈不上冰释前嫌,但关系已经比以前亲密了许多,这也可以算是不打不相识。   只有英雄,才会敬重英雄。只有和自己一样有能力的人,才会得到自己的重视。这对他们二人都是一样。   当然,黑蝎子那天毫不犹豫的下令杀掉八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其中还有小孩,依旧让李平非常不舒服,但他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要么这八个人死,要么就是自己这支大军被楚军剿灭。   李平虽然心软,但却并不是圣母,事实上他手里的人命,一点都不比黑蝎子少。   ”现在大军去哪里?“   ”那还用说,当然是微山湖背后的薛地,直接端掉楚军的老巢啊!“黑蝎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九十三章 新的征程(上)   烽火连营,波澜壮阔。   濮阳郊外,到处是楚军的营帐。   项梁项羽叔侄的大军,就驻扎于此。   楚军几乎在这里集中了所有的精锐人马,人数不下十万!   而章邯的秦军更是多得吓人。如果你只看这大军数量,根本不需要打,秦军稳操胜券。   不仅如此,后世影响巨大的重量级人物,全都在这里,当然,韩信除外。   项梁,项羽叔侄,范增,季布,刘季,以及刘季手下的曹参夏侯婴等人,全都在此,一个不拉。   若是此时濮阳的黄河口决堤,绝对可以改写历史,说不定秦国还能苟延残喘十年。   汉初的帝王将相,都在大营里不起眼的角落里窝着呢。   此外,钟离昧和英布等人也顺利的与楚军主力汇合,得到粮草的项梁心中大定,准备谋划下一场战斗。   现在两军相持不下,与当年王翦灭楚之战如出一辙,项梁十分担心历史会再次重演。   因此这一大批粮草送到了,兵力也得到了补充,项梁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决定率先打破僵局。   至于要怎么做,他现在心里还没有底。   项梁的楚军中不许女眷影响军务,因此在军中的女子,如吕雉,虞姬,辛追,还有怀孕的吴丹等人,全都被集中在一起,和普通军士隔离起来。   不得不说,项梁的考虑很周全。   这些热血的汉子,常年厮杀,不沾女色。   见到漂亮女人,会不会起其他的心思?有的妇人还是将领的家眷,万一出了啥事,实在是太影响军心士气。   就算没有这些,小兵且不说,大将晚上和自己的女人玩心肝宝贝的游戏,万一敌人杀来了怎么办?   床上躺着女人的将领,能御敌么?   现在楚军的军事压力极大。   项梁和范增商讨数日,都觉得目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已经陷入了章邯的节奏。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   章邯的山水八方大阵,硬闯不行,去填河更是劳心劳力还不安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读过兵书的人都不会不明白。   经过几天的赶路,陈蒲终于来到濮阳前线。   他靠着一张老旧的地图,居然没有迷路,实在是万幸。   这也多亏了钟离昧他们一路上行军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   运粮的车辙,大片的脚印,造饭锅炤留下的痕迹,成片成片的,想看不见都不行。   陈蒲心下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十分担心钟离昧和英布他们被秦军打埋伏。   现在看来,或许英布他们打仗还比较稚嫩,但这次运气实在是不错。   陈蒲想得一点都不错!   钟离昧和英布小心翼翼,严格按照陈蒲的吩咐,昼伏夜出,两队交替掩护,一路上有惊无险。   秦军的溃兵,强盗山贼倒是有一些,轻易就被英布他们料理了,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支队伍平安的把大量的军粮运到濮阳前线。   最后和项梁的楚军主力汇合。   说起来简单,但那时候可不是现代,有公路有汽车,有地图定位,手机沟通零距离。   那时候,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大军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迷路是常有的事。   饱读诗书的吴丹这次起了大作用,事前进行了相当多的布置,本地的向导都是十几个人。   英布的指挥若定,钟离昧的心细如丝,吴丹的运筹帷幄,偶然之中有着太多的必然。   陈蒲来到大营的南门,还没有上前通报,门口的守卫就急急忙忙的叫来值守的军官。   这名军官又直接去找项梁。   结果到最后,项梁领着一大票将领出来迎接陈蒲。楚军中排的上号的几乎一个不拉。   搞得某人一脸懵逼。完全弄不清状况。   我现在已经这么出名,这么厉害了么?   人往往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深浅,有的人很厉害却一直认为自己是菜鸟。   相反有的人总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高人一等,其实在别人眼里也不过尔尔。   其实陈蒲不知道的是,他在宋义和楚怀王面前公然站队,杀掉了楚怀王最宠爱的妃子,最后全身而退,毫无损。   最后的结果保全了自己的大军,保护了自己的女人,保全了自己忠义的名声。   面对强权进退有度,虽然职位低微,但却稳稳压制住宋义和楚怀王。   如果这都不叫英雄气概,那就没有什么人叫英雄气概了。   更为重要的是,像是梅鋗,像是吴芮,像是赵国魏国等诸侯。   通过观察陈蒲的表现和结果,看穿了宋义外强中干的本质。   权术高深莫测,有时候需要斗智,有时候需要斗力,有时候甚至一个刺客都能改变敌我实力的消长。   宋义趁着项梁在前方打仗的时候在后方筹谋夺权,本身给人的感官就不是太好。   宋义只有阴谋,然而自身的本钱远远不够上桌子玩逐鹿天下的游戏。   就光一个陈蒲,就完全搞不定,这样的人能主导大局?   无数人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心中转过数个念头,陈蒲看到白辉躲在人群中对着自己使眼色,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暂时放下心来。   “蒲将军带领本部人马,深入粟县秦军大营,烧掉了秦军的粮仓,釜底抽薪,乃是我楚军之中,功劳最大的人。”   项梁春风满面的站在蒲将军面前,脸上全是欣赏的微笑。   “诸位,为我们的英雄欢呼!!”   “威武!”“威武!”“威武!”   周围的士兵一齐喊到。   你们他喵的是不是排练过,怎么这么整齐啊。   其实陈蒲断掉秦军的主要粮草来源,虽然重要,但这并不是项梁最看重陈蒲的。   会打仗了不起么?他项梁又不是楚怀王的走狗,你如果不是自己人,越是厉害,越是要最先铲除!   正是因为陈蒲站队站的好,站的牢固坚定,并且挥了重要的稳定人心的左右,因此项梁才会如此看重和礼遇他。   只是这些无法与外人说起。项梁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楚怀王这个重要的旗帜。   和宋义的矛盾,现在还没有爆,因此自己没有必要公开讨伐宋义。   陈蒲这个人,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榜样和示范效应。   跟着自己的人有肉吃,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就会得到自己的重用。   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站在自己一边,而不会是相反。   “蒲将军,你一路辛苦了,我已经备下酒宴,为你接风洗尘。”项梁和蔼可亲的说道,他现在看陈蒲是越看越顺眼。   不仅能力够,而且有政治智慧,懂得审时度势。   这样的人才并不好找。   项梁觉得自己真的是做足了姿态。   但陈蒲并不是那么好打的。   项梁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让自己出名,摆在明处吸引火力。   这么拉仇恨的事情,怎么能做呢?   “楚怀王旨意,项梁将军请接旨!”陈蒲表情严肃的说道。   项梁一时间搞不清陈蒲是在玩什么花样。   范增这老头让项庄去拿回太阿剑,并没有说让陈蒲参与,一切都是项庄在自作主张。   而拿太阿剑这件事,范增也没有和项梁商量,更没有和项羽去说,一切都是背地里进行的。   这一下搞得项梁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正是他为这个蒲将军造势的时候,若是不接旨,无异于自己打自己脸。项梁只好心情忐忑的单膝跪下接旨。却见陈蒲十分装逼的拿出太阿剑,说道:   “楚怀王有令!项羽将军英雄少年,勇冠三军,特赐予楚国镇国神剑太阿,愿项将军再接再厉,诛灭暴秦。”   声如惊雷!在场所有的人全部愣住了。   这些在场的大将和诸侯们,都不是无知妇孺,太阿剑意味着什么,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持太阿者为楚王!   楚怀王之所以还有这么多人不当他是真楚王,张恒迟迟不愿意把太阿交给楚怀王熊心,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这老头已经经历了很多任的楚王了,并非每个人他都买账,特别是这个熊心,根本见都懒得见一眼。   蒲将军是怎么搞到太阿剑的?莫非那个老头被他收买了?   在这里每一个知道部分内幕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楚怀王熊心交给陈蒲的,但没有人会傻乎乎的拆穿陈蒲的小伎俩,即使项梁也不会。   “项梁接旨。”“项羽接旨!”   这时项羽从人群中走出来,本来他一直都是在看热闹,现在不出来不行了。   “项羽将军,宝剑交给你,总算是不辱使命!”   陈蒲把太阿剑递给项羽,然后拱手行礼。   两人眼睛对视,项羽现自己自始至终都小看了陈蒲,无论是哪方面。   看到项羽接过剑,项梁松了一口气,这本来就是一场表演秀,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自己这个侄儿,有时候脾气相当倔强,不听劝。   “蒲将军辛苦了,这就请吧。酒宴已经备好。”项梁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项羽想问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人渐渐散了,项梁领着陈蒲来到大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总是觉得范增一直在打量着自己。   若不是因为他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陈蒲真要怀疑他是不是个基佬,打自己的主意。   陈蒲到的时候是下午,宴席定在晚上,时间很紧张,项梁又一直在身边,他都没时间跟白辉还有季心联系,更别说是颖儿了。   就是因为看到白辉刚才使劲给使脸色,似乎还带着笑容,陈蒲猜测大家境况还是相当不错的。   大帐内灯火通明,大家都是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项梁或者项羽有什么要问陈蒲,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说。   趁着不注意打了一个哈欠,连夜赶路真的很累,陈蒲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去睡一觉。   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轻音,那个一直帮助自己的女孩,他很后悔那时候一时冲动说了很多伤害她的话。   于是心情变得相当差,一杯杯的喝酒,不久就醉倒了。   ......   骊山脚下,修建陵墓的那三十万刑徒,已经全部被章邯带走,编练成为一支虎狼之师。   这支大军,将各国诸侯,各路义军吊打得死去活来。   这些人谈到章邯这个人就会神色凝重,甚至压得喘不过气来!   最近一段时间,骊山皇陵的守卫已经全部被撤去,换上了一支神秘的部队。   据说是秦二世胡亥亲自下令的,连赵高都不知道这些。   山脚下一片不起眼的桃花林里,修建了一个木屋,几间房,简单而素雅。   木桶里冒着热气,一个绝美的高挑女人正坐在里面沐浴。   她眼神迷离却没有一丝神采。   面色潮红,纤纤玉手正在光滑白皙的肌肤上不断的抚摸,脖子,胸前,小腹。   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她那美丽的樱桃小嘴微张,有轻轻的呻吟声出。   看这个女孩满脸春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此刻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宠幸。   “啊,蒲郎君,啊啊,我不行了!”   随着一声清脆又压抑的嘶吼。女孩的眼神变得清明而妩媚。   这个女人正是秦瑶,此刻她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在水桶里。   上一次秦瑶好心安慰了轻音。作为报答,轻音对秦瑶讲解了自己的秘术“镜花水月”的要点。   由于秦瑶以前被轻音暗算过,因祸得福能够感应到虚幻的环境。   早已被陈蒲带坏的秦瑶,什么事情都没做,直接把轻音玩弄她的那个梦复制了一遍。   陈蒲与她抵死缠绵,一次次进入她的身体,两人达到最高峰,全身都在兴奋的呼叫。   睁开眼睛,回到现实当中,已经瘫软了的身体空空荡荡的。   “这样不行,我到底还是需要真的陈蒲。需要和他上床。”秦瑶自言自语的说道。   言语粗鄙如同绅士,秦瑶现在已经是走火入魔的阶段。   陈蒲万万没想到,秦瑶现在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吃掉他了,只是离得太远没机会而已。   正当秦瑶回味幻境里的一些细节时,贴身的宫女进来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秦瑶眼中的惊异一闪而过。迅在宫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走出浴室。   在一个很小的屋子里,一张桌案,两把胡凳,一盏油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秦瑶走过去坐到他对面。那男子掀开自己的斗篷,露出苍白而疲惫的脸。   “李由!居然真的是你!”秦瑶脸色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九十四章 新的征程(中)   濮阳的楚军大营里,众人正在为陈蒲接风洗尘。因为轻音的事情而耿耿于怀的陈蒲,并没有注意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打量和观察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想之后怎么跟他套近乎。   范增一边小口抿着酒,一边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陈蒲。浑浊的老眼里时常有精光闪过!   他一直对陈蒲很感兴趣,甚至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陈蒲打过的一些仗,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匪夷所思!   一些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陈蒲做到了,一些不可能打赢的仗,陈蒲打赢了,但这其中似乎又是平淡无奇,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莫非只是运气好?   范增从一心喝闷酒的陈蒲脸上,看不出什么神奇的地方,颓废倒是有一些。   “蒲将军,我看你一直在那里喝闷酒,似乎是有什么事郁结在心中,能说出来让大家为你分担一下吗?”   嗯?我喝酒又碍着谁的事了,干嘛针对我啊?陈蒲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已经注意他好久的范增。   尼玛,这老头,真是无缘无故找茬。但是陈蒲也拿对方没什么办法,这人可是项羽认的干爹,无论什么办法都是没用的。俗话说得好,疏不间亲,自己一个外人,用诡计拿下范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范增很受项梁项羽叔侄的信任。   陈蒲不好意思的起身,别人问起来了,尤其还是一个长者,坐着回话太过傲慢。   但总不能说自己在想得罪一个妹子的事情吧……   “来的时候,我看到一路上饿殍遍地,赤野千里。战乱一日不休,百姓们就一天不能过上好日子,故而忧心忡忡。我们在这里饮宴的时候,有些人家甚至易子而食。”   陈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楚军之所以在这里浴血奋战,就是为了诛灭暴秦,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我,于心不安,暴秦一日未灭,一日难以快乐安逸。”   语气低沉,情绪低落,有感而发,虽然陈蒲此刻并没有想这些,但一路上看到的,全都是荒凉和死寂,发现尸体已经不是新鲜事,乱世人命贱如狗,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项梁脸上动容了,他的感受又何尝不是和陈蒲一样?   不止是项梁,在座的项羽,范增,刘季等人,全都是一脸感慨。   简短几句话,陈蒲就坐下不再开口,宴会的气氛变得沉闷,似乎之前大家说的那些趣事,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这时的酒度数不高,但后劲很大,陈蒲心事重重,不一会就醉的不省人事。   “那个,白辉,你送蒲将军回去吧,反正你是他的随从。”项梁把在门外守候的白辉叫进来,让他送陈蒲回去。   自从白辉听陈蒲的话,到项梁大营里来通风报信,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而且也不需要他如此,但这一举动还是赢得了项梁项羽叔侄的感激和信任。   特别是这个人是个老熟人了,也算是知根知底。陈蒲的个子不算高,但也差不多一米七五了,而白辉是做贼出身的,个子也就一米六出头,力气也不大。   扛着这么大一个人去还有点距离的营帐,那是给陈蒲准备就寝的地方,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了。   一路上都有人要来帮忙,其中就有季心和季布两兄弟,都被白辉挡回去了。   开玩笑,自己毫不容易找到了一条硕大无比的粗腿,而且看样子很可能就会兴旺发达了,怎么能就这样松开呢?他不会把献殷勤的机会留给别人。   帐篷里的床铺早有人收拾好,而且里面十分的干净整洁,白辉心中了然,定然是辛追为陈蒲打扫的,一般的人,不会这么用心和细心。   桌上放着一盆清水,白辉从清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那拿不出手的相貌。   “唉!要是有陈蒲这小白脸的样貌就好了,那样我也会受女人欢迎了。”白辉一边在那里碎碎念,一边小心的把陈蒲放在床上,给他盖好毯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又是不好的梦,陈蒲梦见家里失火,老婆张晓娟和女儿陈瑶都被困在屋子里,自己怎么也不能把门撞开。   突然门被打开,陈蒲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火焰炙烤着他的全身。   “水,给我水……”陈蒲在床上无意的呓语着,喝了很多酒,自然而然会口干舌燥。   一只纤纤玉手拿起杯子,递到陈蒲的嘴边,下意识的,醉酒的人张开嘴就开始喝。   梦境里,轻音一身黑袍出现,一挥手,那些烈焰全都看不见了,房间恢复到以前没有发生火灾的时候,只是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却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看不清轻音的脸,只见伊人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背影。   “轻音,你不要走好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事,陈蒲很害怕轻音这一走就会再也不出现,消失在茫茫人海。   轻音听到声音,站在那里不动,陈蒲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对不起,上次我说的话实在太重了,而且冤枉了你,我给你道歉,你不要走好不好……”   在梦里不断说着哀求的话。陈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以来的劳累,还有和欣虹陷入迷乱时一夜不知道多少次狼,彻底伤了元气,现在喝了酒休息下来就爆发了。   “唉,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啊。”   伊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纯绝美的脸,正是很久都没出现的轻音。   “轻,轻音,对,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陈蒲在床上说着梦话。   轻音柔情的看着陈蒲,用小手抚摸着他的脸。   “傻瓜,我最近是事情太多了,我没有生你的气呢。”坐到陈蒲的旁边,把陈蒲的头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轻音情不自禁的亲吻了陈蒲的额头。   “或许,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很久一段时间不见,心里觉得空空荡荡的,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但是我们,真的可能吗?”   轻音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似乎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把醉酒未醒的陈蒲放到床上,轻柔的吻了他的嘴唇,轻音的脸羞得通红,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样。   “其实你没搞错,我确实利用了你。现在把初吻给你了,我们互不相欠了,以后的事情,就,就让命运去安排吧。”   空气中一阵波动,轻音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阵阵幽香。   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建立起了一种羁绊和爱恋,只是彼此都没有察觉。   一个连脸都没有见过的女孩,陈蒲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她产生这样特殊的情愫,他一向都是“外貌协会”的忠实会员。   欣虹,秦瑶,颖儿甚至自己的老婆张晓娟,无一不是走到街上回头率极高的美女。   陈蒲昏迷中无意的呓语,就像温暖的春风,吹散了轻音心中的Y霾,也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   一个人可以不断的欺骗别人,却无法欺骗自己的情感,喜欢谁,爱谁,讨厌谁,全都一目了然。   正当轻音为自己得到陈蒲的道歉而内心无比喜悦,情不自禁亲吻对方的时候,颖儿在自己的营帐里,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项梁本来是安排虞姬和颖儿一起住,这也是虞姬要求的。虞姬真的很想知道,能跟陈蒲睡一张床的女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不知为何虞姬睡得特别的沉,往日这个时候,虞姬都精力十分旺盛的要拉着颖儿秉烛夜谈,却不知今天为何这样困的很早就睡了。   颖儿好奇的走到虞姬身边,试探她的鼻息,发现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用看了,你的体质特殊,迷香散对你无用,她只是个普通人,睡到明天早上都不会醒过来。”   颖儿顺着声音看过去,黑暗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她上辈子就认识,一直纠缠不清的人,逸仙!   “呀!你的手受伤了啊。”看到这个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男人,颖儿没有觉得奇怪,更没有害怕,而是注意到对方的手受伤了。   说是受伤还说得轻了一点,实际上整个右手手腕处出现一个十分平整的缺口。而且,没有流血,可以看到血珠子凝结在上面,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逸仙的脸变得很宁静,Y郁之色完全消失,眼神温柔的看着颖儿。   “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准备给你包扎。”颖儿说完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她拿着一块煮过的白布进来。   “现在只能暂时处理一下,这里条件有限,我帮你弄完你就自己找地方疗伤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颖儿的脸上既没有出现厌恶,也没有出现伤感。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心肠还是那么好。”逸仙感慨的说道。   “是啊,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颖儿难得的调侃了对方一句。   “你觉得我是祸害么?”   “你说呢?”   “好吧,你赢了。”逸仙无奈的摊摊手,论他的本事通天,也拿眼前这个手无缚J之力的女孩没办法。   事实上他有一万种方法此刻就得到颖儿的身子,甚至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但是他没办法这么做。   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心灵的最后一片净土和港湾,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疯子和野兽。   “你忍着点啊。”颖儿似乎很清楚逸仙是为什么会受伤,伤口又是这样的怪异。   颖儿的手抚摸着逸仙失去手掌的右手,一滴晶莹的Y体顺着她的手指消失不见,逸仙的断手开始血流如注。   小心的清洗伤口,包扎,颖儿熟练的给逸仙疗伤。对方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如果你可以天天这样对我,那我情愿这只手永远都不要愈合,让血流干为止。”逸仙深情的望着颖儿,那眼神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彻底发自内心。   “知道吗?其实我现在就是想安安静静的死去,不要再折腾了。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事实上如果你现在要强迫我做什么,我不会反抗的。”颖儿平静的对逸仙说道。   逸仙苦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不会的,就算我杀光全世界的人,也不会那样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似乎也是这样,我受伤,你给我治伤……”   他脸上出现无限的缅怀,如果陈蒲看到,绝对难以置信这样一个Y狠毒辣的男人,居然也会有像孩子一样单纯的笑容,或许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女神。   而逸仙心中唯一的女神,就是颖儿。那是一种信仰和依赖,他永远不会背叛。   “那个,陈蒲有没有对你……”逸仙似乎欲言又止,男人的妒忌心在熊熊燃烧。   虽然他和颖儿都知道,那种事情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就算两人现在要上床,颖儿也不会反抗。   “没有,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了。好了,你走吧。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多保重。”颖儿面色平静的下逐客令。那是一种天然的淡然,而不是冰冷的拒绝。仿佛她让逸仙不要靠近她就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颖儿,我发誓过,一定要让你复活,不,是永生,我就要做到了!”逸仙脸上开始出现狂热的神采,似乎这就是他人生意义的全部。   没想到颖儿只是淡淡的摇头,脸上全是哀伤。   “我知道自己没有力量,没有办法劝阻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好好过完剩下的一点人生,然后长眠。在我离开之前,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一想到那些因为我而死去的人,我的心就好痛!”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没有哭泣,却是默默垂泪。   逸仙叹息了一声,转身留下一个背影。   “逸仙,那个伤口似乎只有伦月叔叔的无剑才会造成,你多小心啊,我也不想看到你死。”在逸仙出帐篷之后,就听到里面传来这样一句话。   他很想回头去紧紧拥抱这个让他牵肠挂肚又无可奈何的女人,手在空中定了一刻,又缓缓垂下。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之中,之留下一声绵长的叹息。   命运的转盘在悄然转动着,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只能静静等待。    第九十五章 新的征程(下)   “什么?你是希望我送你进宫?”秦瑶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由,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秦瑶很早就认识李由,当然,以当时秦瑶的身份,还不配当李由的妻子。   当时李斯权势滔天,其长子李由也是天之骄子,凭着自己的本事在秦军中打出一片天。   他的妻子也是秦国公主,当然不会是像秦瑶这样自幼就不受宠爱和重视的野草,毕竟门当户对自古有之。   虽然都是顶着公主的名头,李由的妻子青霜公主,自然是身份更高贵,更适合当李由的伴侣。   此外青霜公主本人也不同于一般的女人,与秦瑶相比,她更加含蓄,当然也更加知书达理,懂得忍辱负重。   从一件事情上就看得出差别来。   李由全家满门抄斩,连青霜公主的亲儿子都被杀,她愣是扛下来了没有去寻短见。这个女人从这点上看就绝对不容小觑。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李由还没死!她还有理论上的机会,和李由团聚,两人继续生活,繁衍后代,开枝散叶。   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就绝对不会自寻短见。   所以李由不死,她绝对不会着急去寻死,哪怕心里充满了悲伤。   而秦瑶是怎么做的?   当初被杨熊做局,差点被人家压在床上夺取贞操,清醒过来情绪激动之下就直接跟陈蒲滚了床单,一不做二不休的泄。而且是热情主动,什么花样都配合着陈蒲。   若是当时陈蒲无赖一点,趁着她意乱情迷之时稍微用点手段,得到她的第一次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情商低,缺乏定力,容易被个人欲望所支配,幸亏李斯当年没选她当儿媳妇,不然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之后的事情更是如此,因为不满黑蝎子,跟章邯打小报告。微山湖碰见朝思暮想的陈蒲,什么军务都忘记了,两人昏天黑地的亲热,白天在湖水里光着身子追逐嬉戏,伤风败俗到了极点。只要自己爽,做什么事情都是百无禁忌。   最后因为陈蒲劝她不要滞留关东,赶紧回关中避难,在秦国面临如此严峻的军事压力的情况下,她也就乖乖回到关中老巢,放了章邯的鸽子。   若不是章邯着实有些大本事,黑蝎子又常挥一举歼灭齐国大军,这些人都会被秦瑶坑死。   秦瑶的师傅尉僚看中她的才智,是一个做军师的料,却是没想到一个女人该有的感性和冲动,秦瑶一样不差,她更是个心里有一个男人全世界都可以不要的混蛋。   这种人做个贤妻良母很不错,但作为大军主帅,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说得难听点,她就跟秦始皇的老妈子是一个德行,只不过遇到了个肯为她着想的好男人而已,所以才能在这里和李由侃侃而谈。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混进宫中,手刃赵高!”李由的眼睛如同受伤的孤狼一样,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秦瑶看得呆住了!   她从未见过李由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冷漠,嗜血,不顾一切,抛弃自我。   在她印象里,李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真男人,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但周身充满着男人的魅力,这一点却是不假的。   苦难真的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吗?   “青霜公主还在,你为何不去找她,你为何要自寻短见呢?你是个大将,不是个刺客,赵高现在非常警觉,身边有四大高手保护着,几乎是寸步不离,连去如厕都有他们中的某一个跟着。”   对于宫里的情况,秦瑶了解得还是很清楚的,毕竟搜集情报这样的事情,她可是轻车熟路,在宫里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比战场上更容易得到第一手的准确资料。   总之,赵高虽然一点武艺都不会,但他现在的势力已经不能等闲视之,比起指鹿为马的那个时候更加的可怕,除非章邯不顾军令带着大军杀回来搞政变,不然秦瑶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对付赵高的好办法。   现在连秦二世,都慢慢在被赵高架空,他们这些秦国都宗室,位置也不是那么稳当的。   幸好现在处于局势僵持的阶段,若是起义的队伍被平定了,指不定赵高还会怎么瞎折腾呢。   许多念头在脑中一晃而过,李由沉默没有说话。   他心中有极大的恨,然而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我不会轻举妄动的,如果赵高不死,我们迟早都会被他害死,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啊,你手上那五千兵马,若是不冲进皇宫诛杀赵高,实际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李由严肃的看着秦瑶,用心良苦的警告她,千万不可以为自己稳如泰山。   “不必担心我了,我还有后路,大不了我就跟我的男人一起浪迹天涯,他迟早会杀掉赵高的,这五千人纯属防备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对赵高实际上没什么威慑作用,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来找我的麻烦。”   秦瑶很自信,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是个女人!   无论如何,这皇位也轮不到秦瑶去坐,甚至赵高随便找个傀儡,都会比秦瑶要得到更多的认同。   这已经不是谁说了算的问题,而是这个社会谁当家的问题!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男女平等在这个时代就是一种幻想,一个女人能遇到陈蒲这样平等看待自己,尊重自己的男人,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秦国的君臣,不会容忍一个女人在他们头上指手画脚。   第二点就是轻音给了她一个东西,一个有了麻烦,随时能够召唤轻音过来帮忙,带她脱离险境的东西。   出于盲目的信任和崇拜,秦瑶吃了定心丸,再也不担心赵高对她不利了。   而且赵高看秦瑶识趣,主动远离了政治漩涡咸阳,故而也不愿意无故给自己增加一个敌人。   “李由,我可以帮你混进宫里,但是,你切记不要轻举妄动啊,一旦失败,会害死很多人的,已经死了很多人,我不想再看见流血,包括你的血。”   李由轻轻点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之前还担心秦瑶会不会出卖自己,把自己送到赵高手上,不过看情况,秦瑶应该没有骗他,一个人说谎的表情,是与平时说话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的。   “我带你到柴房里休息吧,现在不得不小心从事了,赵高手眼通天,只有在没有人的地方才是安全的,我这里的偏房,也不是每个仆人都是绝对忠心,世界上哪里会有绝对的事情呢?”   秦瑶的担心很有道理,现在是晚上,李由可能还能混过去,白天还在这里的话,绝对会引人怀疑。   他们都不是矫情的人,秦瑶小心翼翼的带着李由来到柴房,连毯子都没给他,就是多加了一些干草,现在天气晚上还是会有一些微凉。   李由就暂时在这里住下来了,送饭都是秦瑶亲自送,也可能是赵高在这里的眼线确实比较少,一时间居然还真没有现李由的行踪。   正当李由像一条冬眠的毒蛇一样潜伏起来时,濮阳的战局生了变化。   或者换一句话说,兵力占优的章邯在与楚军斗智,兵力处于劣势的项梁在和秦军斗勇!   这天正好是个大晴天。   说实话,楚军在这里围困章邯大军,都有些倦怠了。   反正秦军就像是乌龟一样呆在城里不出来,反正自己也没办法打破僵局,反正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警戒着。   虽然还是像模像样的巡逻,但懒散的样子,就算是个不懂军务的普通人,也能看出个一二三来。   陈蒲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头。   今天不是他值守,事实上,陈蒲还不需要去值守,因为他对这里的环境也不是特别熟悉,别人也不会放心把防区交给他守卫。   眼前正是季布的大军,这位“一诺千金”的家伙,也算是带兵有方了,然而楚军年轻没经验的弊端还是不可避免的暴露出来。   入伍时间尚短,军队的成军时间较短。没有传统,规矩还没有深入到每个士兵的心中,更是缺乏传承,老一辈血与火的教训,还没有成为经验流传下来。   章邯不动声色的疲敌之计,就让楚军只能招架,慢慢的在濮阳城外丧失士气,无可奈何。   陈蒲慢慢思索着,结合历史上的一些结论,思考着章邯的用心。   这是一个歹毒而老辣的狐狸!习惯于阴谋和阳谋一起运用,习惯于正面突击和侧后迂回一起使用,习惯于有形战力和无形的战力一起使用。   说起来简单,但对方的运用是毫无痕迹的,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大哥,你怎么有空来巡营呢?”季心的大个子已经到了眼前,陈蒲现自己居然已经走到自己的营盘附近,正好碰见季心在巡视。   嗯,经过了这么多锤炼,季心终于有一些将领的样子了,做一个合格的,言听计从的将领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叫弟兄们都小心些,最近情况有点不太对劲!”陈蒲轻声的对季心说道。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不会有其他的人听见,但也仅仅是“几乎”,而不是完全。   “那个,蒲将军啊,能否告诉老朽,最近究竟怎么不对劲了啊?”老迈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挑。   范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悠哉悠哉的来到陈蒲傍边,想来刚才的话已经完全被对方听进去了。   你特么走路没声音的啊,这叫我情何以堪。   陈蒲只是直觉上就觉得秦军可能会有什么大动作,但这样无法跟范增去解释。   “啊,范增先生,在下只是觉得章邯一定不会这样坐以待毙,跟楚军在濮阳耗着,他一定会想办法打破僵局,只是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手段,在什么时候。”陈蒲还是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然他没有说这一切都是自己脑补的,完全没什么依据。   “嗯,你说小心点,那就小心点啰!”范增听完陈蒲的话,没什么表示,既没有称赞,也没有斥责,更没有表意见,就是这样悠哉悠哉的走了。   你他喵的不会是来耍我的吧。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陈蒲老是觉得范增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在针对自己,却不知道是为何。   我又不去抢项羽的位子,我对当皇帝更是没什么兴趣。   哥就是来刷副本的,为啥要针对我呢?我又不是很碍眼。   陈蒲恨不得到墙角去画范增的小圈圈。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从内到外,从说话到习惯,没有一个地方和这里的人相似的,就像一群白兔里面混进一只黑兔,老远都能看得到。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正当陈蒲在那里猜测章邯的计策时,濮阳城门大开!   养精蓄锐的秦军如同狂潮一样涌出来,瞬间就打的在最前线的刘季溃不成军!   虽然项梁现在把刘季当作是“自己人”,但是和家里的亲族相比,这个人其实又是个外人。就算处境好了许多,刘季依然改不了看门狗的地位和待遇。   已经被章邯打得毫无脾气的刘季,现在不得不死死抱住项梁这条大腿,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松手,要不然肯定会万劫不复。   秦军在大白天里冲出来,实在是出人意料!很多楚军现在甚至还在睡觉!   要知道,城里突围也好,袭营也好,无一不是在晚上,这才有所谓的成功率!   项梁深知章邯的厉害,日夜枕戈待旦,楚军的将士,晚上几乎都没睡好。   生理学的知识告诉我们,人可以一天不睡,但时间长了,还是需要规律的睡眠,既然白天没什么事,晚上又要打起精神来,所以士兵们只能轮流的在白天睡觉。   章邯这一棍子的水平,蕴含了他几十年行伍的经验,看似平淡无奇,其中暗藏杀招!   “季心,去召集队伍跟我来,咱们才到这里不久,战斗力应该是最强的,还没有形成昼夜颠倒的睡眠习惯,快去,我先去给季布帮忙。”   陈蒲直接吩咐季心,对方会意,急匆匆的就去召集人马了。   秦军接连攻破楚军两个营帐,看得章邯直皱眉。   有时候把敌人想的太强也不好做了,这是个连环计,第一环就玩熄火了,后面还怎么演啊。    第九十六章 最后的温柔(本卷完)   站在濮阳城楼的高台上,看着战局的发展,章邯的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军突击的方向   身边的章平看着大哥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略感诧异。   章邯不高兴并不是因为战事不顺利,而是因为太顺利了!   兵者诡道,章邯已经挖好了陷阱,等着楚军掉进去。   这一仗他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要打得对方丢盔弃甲!   而是为了麻痹对方,让对方认为秦军战力平平,楚军应付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从而更加轻视秦军。   不仅如此,还要让楚军认为秦军的主攻方向是南方,为下一场突袭做准备,而不是现在就和对方硬拼,形成惯性思维。   没想到楚军休整了一段时间后,士气反而比之前更低落。   原来的冲劲和拼劲没有了,大军一触即溃。   这时秦军老道的作战经验和长期厮杀养成的日常习惯,帮助他们在修养中保持了战斗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章邯无奈的叹气道,自己有套路,也得对方按步子走才行。   多番布置成为了无用功。   这就好比一个流氓想方设法要搞定一个妹子,结果还没动手,对方就自己主动贴过来反推了。   太顺利了,始料未及啊!这后面还怎么继续引对方入套啊。   正当章邯思索怎么把攻势削弱一点,又不让对方察觉的时候,战场上风云突变!   出击的秦军已经远离了濮阳城门,在前方杀得兴起,队伍有一些脱节和松散。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部队在突击的时候,如果对方溃败速度过快,确实是会造成追击的部队队形松散。   没想到一支规模不大的楚军悄悄的运动到秦军脱节的部位,将前方的正追击得兴起的秦军拦腰截断!   察觉到不对的秦军立即组织突围,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兵力已经分散,阵型也不整齐,各部的基层指挥都和自己的手下脱节。   而且那一支大军极为坚韧,死战不退,牢牢把后续的秦军挡在一处溪流和乱石组成的浅滩上。   尤其是为首的一名年轻将领,身材虽然略微单薄,但是剑术十分高超,身手也很敏捷。   每每出手都会带走一个秦军的低层军官,不一会,失去建制的秦军就失去了进攻能力,和他接触的秦军开始抱团退却。   这时候在前方陷入混乱的楚军也慢慢的反应过来,在项羽的带领下,开始组织反击!   仿佛是会传染一样,大队的秦军开始缓缓后撤,寻找自己的主将。   这时就看出章邯带兵的本事来了。   他手下秦军不愧是是百战精锐,基本素质过硬,虽然被隐隐包围,却并未混乱。   这时,那支神秘的军队却没有死守,反而是主动让开了一条通道。秦军如潮水来,又如潮水一样退却。   “章平,你去接应出击的将士们,这次负责的主将,就不要惩罚了。”看着战局的变化,章邯皱着的额头悄悄舒展,平静的对着章平说道。   果然濮阳城里又出来一支秦军,掩护出击的部队,那支表现出色的阻击楚军也没有追上去痛打落水狗。   而是缓缓的跟着秦军,与对方撤退的步伐一致,既不盲目追击,也不向后退却。   双方就在章邯的山水八方大阵外对峙着,直到项梁带着主力赶来,秦军才全部缓缓的进入濮阳城内。   一场恶斗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匆匆而来而又匆匆而去。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起,这场恶斗就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秦军还是秦军的位置,楚军还是楚军的位置。   战场上留下个双方士兵的尸体,这次突袭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秦军先胜后败,退回了濮阳城。章邯认为这一仗达到了自己预定的目的,事实上那支凶悍的楚军还帮了自己的大忙。   追击的楚军中走出来一个将领,正是带人打了秦军一闷G的陈蒲。   他看着章邯在濮阳城门口布下的大阵,啧啧称奇。   尼玛古人的智慧真不是盖的,这都能被章邯玩出花样来,陈蒲真想当面对章邯竖起大拇指,说一个服字!   不愧是能吊打各国诸侯的名将,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凶残啊。   ........   “这么说来,当时的情况其实是两军势均力敌,那最后你们又为什么会失败呢?你还被章邯打得像落水狗,狼狈逃窜?”   阳台上,李追风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看着陈蒲,外面依然是风雨大作。   他的语气充满了疑问,显然认为陈蒲是在吹牛。   他是从别的地方知道一些事情的,只不过对细节什么的还不是太清楚罢了。   毕竟他和轻音一样,不是当事人,只是一个旁观者。   陈蒲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个李追风智商极高,情商也不低。他这么说是故意让自己难堪,陈蒲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他的。   当时的战局确实如此,甚至在后面还大胜了章邯一场,自己开始在楚军中崭露头角,成为最能打的将领之一。   但后来就是莫名其妙的滚雪球一样的失败,包括自己,包括项羽在内,全都是独木难支。   那时候才真是第一次感觉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陈蒲轻轻叹了一口气,李追风这个问题,自己无法回答。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呼啸的风声如同鬼嚎一样。   其实陈蒲也不愿在这里呆着,只不过这里能够更好的观察这个神秘小空间的情况罢了。   陈蒲的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那个怀表上显示还有一天时间。   陈蒲这次很实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除了轻音以外。   由于实在是受不了陈蒲的风流韵事,张晓娟带着女儿陈瑶到房间去休息了,只剩下陈蒲和李追风在那里聊天,聊的当然是陈蒲以前征战的往事。   当然,他是怎么像个老司机一样玩弄秦瑶她们身体的细节,还是没有说。   只不过张晓娟和李追风都是聪明人,也是过来人,很多事情一点就透。   这样就搞得气氛很尴尬,自己的丈夫一面为自己征战,一面不断和别的女人亲密甚至上床,哪个大度的妻子都受不了。   陈蒲知道他们大限将至,也是破罐子破摔,不打算隐瞒什么,也不打算带着秘密离开人间。   除了轻音以外。   这份感情刚刚开始,就迎来终结,随着自己的消失,随风而去。   陈蒲一下子又走神了,突然发现李追风面色古怪的看着他。   “你还没告诉我后来你们为什么会失败呢,现在看,似乎还不至于啊。”   你他喵的有完没完啊!   陈蒲对李追风极其无语。   “没什么了,我困了,先进去睡觉了。”   陈蒲觉得好好劝慰一下自己的老婆,虽然这比较无耻,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生命也将迎来终结。   一切就这样了吧!   陈蒲站起来,不理李追风,一个人进入了卧室。房间里空无一人,张晓娟似乎不想理他,到陈瑶的房间去了。   李追风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片漆黑,小区里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熄灭,隔一段时间就会灭一盏灯。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真是很好奇啊。”李追风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   陈蒲一个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人脱自己的衣服,柔软的嘴唇亲吻着自己脸。   凭着身体的本能,把对方压在身下。从前无数次的亲密已经是轻车熟路。   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一个女人温存了一夜。   当然,这个女人只可能是自己的老婆。虽然迷糊,陈蒲对此却是非常清楚。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叫声,熟悉的味道,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些相依为命的平凡日子。   那时他是个普通的男人。   那时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   两个人相濡以沫,如胶似漆。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再也回不去了!不论再出现什么神奇的物品,都无法再回到过去。   此刻的陈蒲已经大彻大悟。   **收歇,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其实也算不上第二天,因为现在全部都是黑夜,完全看不见阳光,连小区里的灯光都完全熄灭,只剩下自己这一间房是亮着的了。   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连陈瑶都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不对,紧紧的抱着镇定自若的李追风的手臂。   张晓娟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卷饼和稀饭,还有煮J蛋。她难得会下厨,以前都是陈蒲来伺候她,只不过这些就要成为永远的回忆。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是静静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了啊,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为什么感觉好奇怪啊,九点了天都不亮。”   还是忍不住问出来,陈瑶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陈蒲,希望得到答案。   “没事了,这是奇怪的天文现象,等到明天天就会亮了。”   希望另一个世界也有光吧!   陈蒲转过头,强忍着泪水不掉下来。   张晓娟面色平静,没有说话。她现在已经没什么要说的,短暂的时间让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哦,爸爸你好奇怪啊。走,李小辉,咱们去房间里玩吧。”   陈瑶是个很会看眼色的小孩,以前这样的情形也发生过,都是爸爸妈妈有事情商量的时候才会这样。   陈瑶推着李追风往她的小房间走,客厅里只剩下陈蒲夫妇二人。   “对不起!”   “谢谢你!”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话却是完全不同。   陈蒲看着妻子秀美的脸庞。轻轻的拉着她的手,两人心照不宣的来到卧室,紧紧拥抱在一起。   此时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他们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味道。   “陈蒲,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一切。不跟你在一起,我或许不会死,但也不会有和你在一起的幸福与快乐,我这辈子,知足了。”   靠在陈蒲的怀里,张晓娟的脸色充满着淡淡的幸福。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空间消失我也是活不了的。我们一家三口,就在地下继续在一起好了。”   陈蒲也不知道这块怀表到时间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只能这样判断。   虽然有直觉让陈蒲感到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   原因很简单,李追风虽然还不知道他多厉害,但就从自己了解的事情看,已经是惊才绝艳了。   这样的人,又如何会没有一点后手,在那里等死呢?   看他那一脸淡定的样子,显然还有秘密没有对自己说。   陈蒲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怀表,上面显示一小时四十九分。   不到两小时了!最后的生命,最后的相聚!   “陈蒲,我有种感觉,你似乎不会死。”张晓娟看着陈蒲,表情很认真。   “啊!!!救命啊!!”   房间外传来陈瑶的尖叫!   难道是李追风欺负陈瑶了?不至于吧,别人不知道,陈蒲可是知道这家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欺负一个七八岁的女娃有意思?   张晓娟擦擦眼泪,拉着陈蒲出门,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黑暗已经破门而入!   大门都不见了!客厅靠近门的一部分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的虚无。   李追风挡在陈瑶身前,脸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切。   “走!全部去卧室!”一把拉过张晓娟,他们四人迅速进了卧室,关上门。   西洋镜总有拆穿的时候,这下陈蒲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女儿解释。   这个窟窿实在是太大,怎么也补不上啊。   “爸爸,爸爸,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陈瑶一脸的惊恐,突然眼睛泛白,瘫软在张晓娟的怀里。   李追风一个手刀,打晕了陈瑶。   “你究竟是什么人?”张晓娟一脸警惕的看着李追风。   难怪自己总觉得这孩子总是不正常,现在终于知道了。   “别问了,没有意义,你把他当柯南就行。”   陈蒲简单易懂的解释了李追风的身份。张晓娟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那眼神充满了审视。   “我的身份有些特别,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我并无恶意,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张晓娟似懂非懂的点头,她也懒得纠结这些事情了。   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蒲和自己的妻子女儿,将会迎来命运最终的判决。   这一章很伤感,乃是本卷的最后一章   下一卷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一章 蹊跷的同学会   凯越大酒店!VIp包房“泰山”间,育英高中2o1o级一班,正在同学聚会。   老实说,他们班是理科班,女生本来就少,这次来的几个女生,都是跟同班同学谈恋爱,跟着男朋友一起来的。   这些人很多大学刚刚毕业,才走上工作岗位,有些是继续深造读研究生。还没有带着社会上那股攀比市侩的风气。   酒桌上大家说着当年的趣事,意气风。   这样的同学会是让人向往的。   这场同学会的召集人,正是当年的不良少年,吴波。   他暗恋的老师张晓娟飞机失事以后,这个不良少年一个星期都不敢到学校来上课,沉浸在悲痛之中。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剪去自己染的黄头,开始奋读书。   临班的一个样貌十分不起眼,整天穿着校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在之后和吴波成双成对的一起复习,给他指导,对方是年级排行前三的学霸。   大家没人认为他们是情侣,因为太不配了。吴波一表人才,而那个女生就是个眼镜仔,平时不喜欢说话。   除了成绩好,整天读书,戴着眼镜以外。几乎没有人对这个女孩有印象。   她叫杜丽,据说有人看到高考后她和吴波在一起拥吻,但谁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主要是场面太过违和了。   吴波的那两个兄弟不相信他品味会这么差。也没有人问这么无语的问题。   在自己当市委副书记的父亲帮助下,离录取线差十分的吴波还是进入了上都市一所985大学,很奇怪的,和那个杜丽一个学校。   差十分的事让这个官场强人兴奋得一个月没缓过来。   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差十分在他心里已经无异于考状元。   进入大学的吴波也收敛起来,大三的时候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参加一个互联网创业项目,现在已然是个小老板了。   当然,他那当官的爹,也是给了不少方便之门。但总体而言,他应该算是个比较有为的官二代了。   这次同学会上,他的光芒最为耀眼,大家似乎都忘记他曾经有一段不光彩的往事。   “波哥,前几天生了一件事,感觉好诡异啊!”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一个叫陈飞的胖子凑过来悄悄的说道。   说是悄悄的,其实他声音好大,饭桌上其他人都听到了。   “肥肥,有什么话直接说呗,搞得神神道道的。”吴波故作不悦的拍了下陈飞。   他现在已经很圆滑,这些同学都是他将来的人脉,所以这次他请客一点架子都没有,大打感情牌。   “我梦见已经去世的张老师了,就是长得挺漂亮挺性感那个。”陈飞神神秘秘的说。   没有惊讶,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古怪。   “你继续说呗。”吴波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梦见你跟她叫板,然后她把她老公叫来了,叫什么陈蒲的,讲那个蒲将军的故事,后面被李校长那个老头打断了。”   尼玛这个梦还真详细啊。陈飞现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吴波搭着他肩膀的手都在颤抖了。   “你们怎么了?”陈飞一脸懵逼,这个梦虽然详细,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那个,老实说吧,胖子,我也做这个梦了。”吴波语气低沉的说道。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那个,虽然不是太记得,但是我也做那个梦了,张老师叫她老公来讲历史,其他的我不是太记得了。”一个圆圆脸的女生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   “我也是啊。”   “嗯,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确实有这样的梦。”   “是啊是啊。”   “卧槽,该不会是闹鬼吧?张老师回魂来找我们了?”   大家七嘴八舌,这顿饭已经吃不下去了,时间太晚估计他们都不敢回家。   “那个,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改天再聚。”吴波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他是班级里的灵魂人物,被这个灵异事件一闹,大家都没有吃饭的心思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吴波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字,丽。   刚刚接通,里面吵吵的,还有女孩哭泣的声音,然后就挂断了。   吴波觉得很奇怪,这是他女朋友的电话,也是带着他走出人生低谷,无怨无悔把一切奉献给他的一个女孩。   本来打算同学会之后就回去跟他那个顽固的老爹说的,他们已经偷偷领证了。   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是有能力的香饽饽,跟他老爹提亲的同僚战友什么的都不知道多少个了。   无论多少金钱和美色,都不能替代在生命最低谷时对方带来的无穷无尽的温暖,让自己从偏离的轨道回到正常。   继续拨打,手机关机了!   是没电了么?还是出了什么事?   小丽的生活习惯很好,不仅自己很规矩,而且把吴波一些不好的习惯也憋过来了。她从来不会手机关机,没电这一类的状况,每次自己打电话过去,绝不会手机关机。   吴波猜的不错,在一个废旧工厂里,几个彪形大汉色眯眯的看着一个被捆在地上的女孩。   戴着黑框眼镜,脸型不错,皮肤也很白。   穿着宽大的衣服看不出身材,但那双长腿实在是很美,不亚于模特。   “这小妞长得不怎么样,这腿可是美呆了,我可以玩一年。”一个大汉已经是跃跃欲试。   “先别急,等抓到吴波,然后逼他老爹交出那些官场密辛,这个女人到时候还不是随便你们怎么玩。”   为的老大很冷静,他们并不是为了玩女人而存在的团体。替人消灾才是要做的正事。   “不行,我要先收点利息。”手下人并不买账。   “嗯,给吴波一点刺激未尝不可,你去把这女孩的衣服脱了,拍几张照片。”老大若有所思,当然为了不激怒对方鱼死网破,现在还不能把这女孩上了。   杜丽惊恐的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大汉,不住的往后挪动,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个耳光,杜丽半边脸肿起来了,眼镜飞出去,晕了过去。   清纯又可爱的小脸,很能吸引男人的一张脸。   “这女人也是的,长这么美戴什么黑框,都盖住了。哈哈,这次赚到了!”大汉狂笑着过去,转眼就脱掉了杜丽的全部上衣,坚挺饱满的胸撑着内衣,露在外面。   “嘿嘿,这女人真是绝色,身材真不错,就是不会打扮,我都要忍不住了啊。”这男人似乎想更进一步,被老大叫停了。   “拍照就行,不要刺激对方,等事情过去以后还不是随便你怎么玩。”   咔擦咔擦,数码相机放肆记录着眼前香艳的一幕。   “哎呀哎呀,几个大男人对一个这么粉嫩的女孩做这种事,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一个身材纤弱的男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身后,他满头银,面容带着沧桑,眼睛里带着鄙视的看着他们。   不请自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团伙的老大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大汉隐隐把对方围成圈,还没有说什么,就直接开打!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他们作为为某些官员干见不得光的事的打手,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先下手为强就是最基本的规矩。   通常这一套是有用的,但也得看对手是谁!   对方的身手简直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三秒,仅仅三秒时间,还站着的,就只剩下这个人,其余的全部在地上成了虾米。   说实话,他们根本没看清自己是怎么被打倒在地的,太快了。   如果说对方是跑满的保时捷,他们就是一千岁的老乌龟,根本不需要比较。   “你,你是什么人,这,这不关你的事!”老大虽然被打倒在地,但依然嘴硬。   啪啪啪!几下过去,这个男人把躺在地上的家伙全踢昏了。   “你行你就上,不行别哔哔啊,做流氓都这么失败。”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到杜丽的身上,轻轻抚摸了对方被打肿的脸,红肿立马消散。   杜丽悠悠转醒,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   “吴波,你怎么才来啊,我好害怕啊!!”   这男人脸上一脸懵逼。   “我说小妹妹,我叫陈蒲,和那个什么吴波搭不上边,做好事也不能把人弄错了吧。”   杜丽是深度近视,所以……   陈蒲无奈的把眼镜给她戴上,杜丽立马羞红了脸,把自己的衬衣穿好,又把毛衣紧紧的裹着。   “你把手机打开吧,跟你说的那个什么吴波联系,让他来接你吧。”   正在这时,厂房里冲进来一个一米八的帅气小伙,正是吴波。他动用关系查到了杜丽那个电话的最后地点,居然是一个废旧工厂。自己的女人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一定是出事了。   看到杜丽在地上用毛衣裹着自己,身边一个男人在那里用猥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朋友,怒火直往上冲!   杜丽高考毕业就把贞操给了他,大一就跟他同居,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女人,身心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绝对不会背叛他。   一定是这个男人对自己老婆做了什么。   “别冲动,她没事,我救了她。”   陈蒲的三句话,简单扼要,吴波的怒火直线下降,已经恢复了冷静。因为他也注意到地上躺着的四个人。看来对方确实是见义勇为,而且似乎身手还很不错。   解开杜丽脚上的绳子,吴波搂着老婆,看着陈蒲,感觉这个人很熟悉,非常熟悉,给自己的印象无比深刻。   但他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这个人。   陈蒲样子和气质没多大变化,反而是吴波和高中时变化特别大。现在不仅身材高大匀称,而且帅气,充满男子气概。一时间陈蒲还没认出来,虽然他们在“梦”里面见过。   突然,吴波想起了什么,全身开始抖,像是看见鬼一样的看着陈蒲。怀里的杜丽诧异的看着自己高二就暗恋的男生。这个男生身上就是有一股冲劲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   自己曾经被小流氓围起来的时候,就是吴波解围的,虽然那时候他们并不认识,自己却被他的气质所吸引。   高中的人对杜丽没印象,不是因为她不美,而是因为她太美了,总是会碰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故意把自己包裹起来。   吴波喜欢上她纯粹是因为她的内在气质,还有无怨无悔的关怀和鼓励。直到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女朋友这么漂亮。   家里是高干又帅气的吴波怎么会没有女人追?   只不过内外兼修的杜丽,牢牢把持着自己的男人,不管有多少竞争者还有吴波父亲的阻力都不动摇,两人的关系一直很稳定,第三者连缝都插不进来。   如果是打仗的话,这种人是陈蒲最不愿意遇到的对手。   “你是陈蒲?张老师的老公?”吴波试探性的问道。只不过他因为自己准老婆的遇袭而失去了一些常规的思维能力,忽略了一个重大问题。   现实中,他们并没有见过面!一次都没有!更别说叫出陈蒲的名字。   张晓娟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   工作的事情,从不带到家里。当然,家里的事情也不会反应在工作上。很有职业精神。   果不其然,陈蒲的眼神变得锐利,死死的盯着吴波,杜丽感觉对面陡然有一股十分强大的气场。感觉陈蒲由一股见义勇为的大叔,变成了一头会吃人的猛虎。   “噢?看来你认识我啊?咱们见过面么?”陈蒲话中有话,他似乎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个,小丽啊,这是咱们高中张老师的老公,咱们请他到家里吃顿饭吧,让他尝尝你的手艺。”杜丽看着自己的老公在使眼色,从小就聪慧的她点点头。   嗯!你小子果然识趣。吴波瞬间就感觉气场完全消失,对方成为了一个普通大叔。   陈蒲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想向吴波去了解,他把手伸进口袋,柔情的抚摸着一块怀表。   “晓娟,瑶瑶,咱们的旅途还没有结束,我,还没有放弃!”他在心中默念着。   三人一起上了吴波的suV,一起来到吴波和杜丽背着他们父母偷偷买的一套十分普通的两室一厅。   已经属于“成功人士”的吴波经济实力已经不错,杜丽现在是他的女秘书,开的夫妻档,一年下来几百万是有的,但并没有太招摇,他不想给他爹惹麻烦。   杜丽很识趣的卷起围裙做菜去了,陈蒲和吴波坐在客厅的沙上。   “告诉我吧,你是怎么认识我的?”陈蒲目光灼灼的看着吴波。    第二章 宛如一场梦   杜丽给陈蒲端上来一杯茶,似乎是发现自己的老公很窘迫,她在一旁欲言又止,想帮忙却又帮不上。   一脸纠结全写在面上。   “小妹妹,你去忙吧,没事的。”陈蒲这样说,杜丽只能去厨房做菜了,只剩下陈蒲和吴波两人。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陈蒲死死的盯着吴波的眼睛,似乎要穿透对方一样。   气势如山!吴波不知道对方究竟经历过什么,只感觉自己似乎是被猛兽盯上了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隐瞒什么,而且他也察觉到,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人。   全班同学做一个梦,还是一个关于死去了人的梦,梦中的人物突然出现,能是偶然吗?   “你可能不相信,我在梦里面遇见你,确切的说,是我们班整个班的人都在梦里面遇见你,蒲将军!”吴波也不打算矫情了,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事实上他做这个梦的时候,就感觉很疑惑,因为实在是太荒诞,内容也太丰富了一些,根本就和自己的生活搭不上关系。全班同学都做一个梦,那只能证明一点。   他们全都进入了一个其他的空间,然后在那个空间里,遇到了陈蒲,还有已经死去的张晓娟。   “那个,张老师现在还活着,对吗?”毕竟是自己还未开始就结束的初恋,吴波心中还是耿耿于怀。   “嗯,应该算是吧,只是我也不知道。”陈蒲淡淡的说道,内容自相矛盾,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惆怅。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波仍然是一脸懵*的样子。   然而陈蒲却已经知道了答案,并不打算跟吴波多说什么,只是缓缓摇头。   “无知是幸福的,很多事你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好处。好了,好好和你的小妻子过日子吧,我走了!”说完陈蒲就起身,也不顾吴波的反应,直接就这样出了门。   不知道了还好说,如果知道了,你会如何选择呢?陈蒲不是吴波,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   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远远没有。   “老公,那个人走了啊,到底怎么了?”杜丽在厨房里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赶紧跑出来看。   只见吴波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小波。”杜丽脱掉围裙,挽着吴波的胳膊坐下。   吴波回头看着不善于打扮,却天生丽质的妻子,想想她在自己最低沉的时候给自己的无私帮助,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   “小丽,谢谢你。”与其说是谢谢,倒不如说在给当年畸形的爱恋说永别。   杜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吴波。一切尽在不言中。   “知道吗,你当年真的好坏,人家好心来劝解你,你一怒之下竟然把我压在墙上强吻,真是把我吓坏了。”   杜丽难得露出娇憨的笑容。   “嘿嘿,我不止要吻你,我还要吃掉你呢!”吴波一把横抱起杜丽,就往卧室走去。   “不要,饭菜还没......”下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杜丽的嘴已经被自己的老公堵住,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对方的脖子,满脸春意。   吴波那对小夫妻后来的缠绵**陈蒲并不知道。他一个人来到了松山墓园,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墓碑前。   厚道的王为国已经重新修缮了墓碑,连上面的照片都是一模一样。   “老王,你这人真是个背锅的,谢谢你帮我收拾烂摊子。你有个校花老婆就够了,以后千万别当隔壁老王啊。”   陈蒲抚摸着墓碑,一个人自言自语。   其实王为国早就改邪归正了,对老婆疼爱得不得了,陈蒲的担心纯属多余。   他拿出那块怀表,上面人的头像已经不再是那个神秘美女,而是自己的老婆和女儿!   “想想这世间神奇的事情还真是太多啊。但是失去的,依旧是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这一趟,了却了陈蒲的一个心结,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狂热和执着。   同一时刻,上都市人民医院重症看护病房。   这天初中生李小辉的父亲与从前一样来看望自己已经昏迷了好多天的儿子,现在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医生说还有生命体征,他就不会放弃。   多亏家里还有点积蓄,不然真是堪忧。   精神恍惚的他,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七八岁的英俊小男孩,一直不急不缓的跟着他。   李小辉的父亲来到病房,发现自己的儿子坐在床上一脸懵*,表情呆滞,几个护士正在给他做全身检查,主治的王医生脸都笑开了花。   “王医生,我儿子这是?”李小辉的父亲也是摸不着头脑,跟他儿子一个表情。   “奇迹啊,你儿子自己就醒过来了,身体指标完全正常,就是好几天没吃饭,需要调理一下。过两天观察下就可以出院啦!”   主治的王医生异常兴奋!   他当然有理由兴奋。这种疑难杂症治好了,不管是不是他的功劳,都会记在他头上,对事业的帮助不可小看。   等检查完了,医生护士全出去了,李小辉父子开始闲聊,意外的惊喜,让李小辉的父亲骨头都轻了几分。   只是冷静下来发现,他这个儿子平时很开朗欢乐,此时却是变得沉默。   “怎么了儿子,还是不舒服吗?”做父亲的生怕儿子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哦,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别人杀死我还顶替我,你们都没有看出来。”   李小辉心有余悸的说道。   “傻儿子,爸爸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出院后咱们一家好好出去旅游下散散心。”   “嗯,爸爸,有你们真好。”李小辉似乎一瞬间长大了十岁。   他们只顾着聊天,却没注意到门外那个跟着李小辉父亲的小男孩正在偷听偷看。   “果然如此么,看来我的猜测一点不假。水到哪里都是水,沙到哪里都是沙子啊,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罢了。”   这个小男孩正是李追风,他如同一个孤独的智者,悄然离开了上都市人民医院。   李追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首先就是变回原来的身体。   他却是没注意到,医院对面一对看着像拉拉在那里亲密拉着手的西方美女,掏出手机,用纯正的莫斯科腔调说道:“老板,目标人物一号已经出现,刚刚离开人民医院,我会跟着他。”说完就挂掉电话。   回到现实生活并不意味着一切终结,恰恰相反,很多麻烦才刚刚开始。   陈蒲和李追风是如何回到现代的?是如何逃脱“追梦”的束缚的,这就要从最后五分钟的大逆转开始说起了。   当时他们四人躲在卧室里,黑暗一点点的侵蚀仅存的空间,不久就破门而入,卧室的陈设也开始被吞噬,慢慢向床头靠近。   “快了,还有十分钟不到。”陈蒲皱着眉头,看来这个怀表的时间,确实就是他们能存在的时间,大限将至,无力回天。   陈蒲看着张晓娟,她眼里饱含着不舍和遗憾,却没有流泪,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自己。   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相濡以沫,都将随风而去。   努力过,追求过,迷失过,奋斗过。陈蒲尽力了,但是没有奇迹。   还好,总算是死在一起。   陈蒲紧紧抓住妻子的手,掌心上全是汗。   气氛陷入无限的悲凉。   “喂喂,别这样,别慌了,奇迹就要出现了,相信这次有惊无险。”李追风却是自信满满。   当怀表走到最后五分钟时,时针突然停下来了,黑暗的侵蚀也停下来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这他喵的是怎么回事?”陈蒲完全搞不明白,回头看着李追风,却见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   仿佛是在嘲讽他一样。   “别吵,就要来了!”话音刚落,这块怀表光芒大作,被吞噬的黑暗空间中走出来一个人,一个绝美的女人。   悄然无声,款款而来。   陈蒲自问阅女无数,唯有轻音她们一家人能和对方媲美,比她漂亮的唯有陈墨涵一人而已。   张晓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女人,嘴巴张大了说不出话来。   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和对方有过什么约定。   “可爱的小女人,按照我们的约定,我来了。”这女子的声音天然的带着冷漠和距离,但却并无恶意。   “你就是......”张晓娟有印象,抓耳挠腮,却像是被偷走了记忆一样。   只有李追风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   看着张晓娟不愿意进来,那女子脸上有一丝焦急。   “小女人,你带着你的女儿进来吧,我随时都可能改变主意的。”   张晓娟默然的点头,她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只要是条路她就愿意试试。   抱着昏过去的陈瑶走进黑暗的混沌,整个人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随后,空白的怀表上,出现了她和女儿陈瑶的头像,栩栩如生。   陈蒲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好像明白了那个李老头,为什么把这块怀表送到这里来。   他脸色忽明忽暗,沉默不语。   对面的女子欣赏的看着他。   把怀表递给陈蒲,这女子一脸歉意的说道:“命运如此,希望你们还有相见的一天,追风会跟你解释的,现在你回去吧。”   也不等陈蒲说话,手一指,陈蒲就消失在了原地。   很明显她有话要跟李追风单独说。   一张床的旁边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周围全是黑暗,怎么看怎么诡异。   “追风,你现在见到妈妈也是这个表情吗?”这女子的脸上充满了哀伤。   她竟然是李追风的妈,而且是亲妈。   “你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恨我吗?和你那个叛逆的大哥一样?”   “没有,我不恨你,只是无法认同。”李追风叹了口气。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我离开时那样。那时候,你的眼神是那样天真......”   她说话带着一种缅怀,还有浓浓的回忆和眷恋。   “别浪费时间了,把东西给我吧,即使是这一刻,你也要玩套路吗?”李追风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   母子之情,已经被残酷的现实冲淡,很多事让李追风的心上伤痕累累。   “你在说什么,那东西我已经给了你那个叫陈蒲的同伴了啊,哈哈哈哈哈!”   撕下了深情的伪装,这女子疯狂的笑着。绝美的脸上带着扭曲和强烈的恨意。不知道究竟哪一个人才是她憎恨的对象。   “好吧,那没什么要说的了。”李追风明白自己被套路了,这一趟除了夺取陈蒲女儿陈瑶的初吻以外,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他喵的又是变小,又是折腾,到这里来居然啥都捞不到?   陈蒲都好歹和老婆女儿过了一段温馨岁月呢。   不过形势比人强。此刻李追风毫无办法,就当给陈蒲做善事了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典型的阿q精神。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走吧,儿子。”对方下了逐客令,丝毫不顾忌母子之情,仿佛之前的温情全是刻意营造出来的。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李追风还是很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这个智慧超群的母亲,会选择和空间一起消失。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到底有什么打算,但可以肯定,一定是谋划着惊人的东西。   这个局甚至从十几年就开始布置,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虽然你是我儿子,但是我并不想告诉你!”   这是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后李追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上都市的一处江滩上。他爬起来,这个地方他很熟悉,他迫不及待的要去医院看看那个被他“杀死”的小孩究竟在不在。   果不其然,在人民医院门口就恰好碰见自己认识的人,李小辉的父亲……   吴波的小窝里,他特别卖力的跟自己的小妻子杜丽在床上缠绵,一直到对方精疲力竭才罢休。   “老公,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厉害啊,我都受不了。”杜丽靠在吴波怀里撒娇道。   她是个普通的女人,她也享受做女人的快乐。   “小丽,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你因为暗恋的张老师去世了,我来安慰你,结果你非礼我,然后我让你负责,结果我们就在一起了。”杜丽带着一丝顽皮的说道。   很明显这不是事实的全部。   “好吧,这么说也差不多了。你知道吗?张老师她没有死!”吴波的话让杜丽大吃一惊!    第三章 忠诚与背叛   上都市“辉煌”会所的顶楼,这里就是李追风的老巢,楼下的夜总会是他的地盘。   确认了他在“追梦”空间里“杀死”的那个李小辉,取而代之所造成的影响以后,李追风满面春风的回到自己的家,也就是这家会所。   暂时做完了自己的事情,李追风惬意的躺在浴缸里泡澡,然后打算恢复自己的身体,成为二十多岁青年。   到时候是去安慰一下小可呢,还是找陈蒲聊聊天,多套点信息出来呢?好纠结啊。   自己好像很久没去把妹了,要不要随便找几个可口的先吃掉再说呢?   李追风躺在浴缸里,开始神游天外,想入非非。   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搞清了这个“追梦”形成的空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神秘的东西已经不再披着面纱,就可以为我所用。李追风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不像轻音一样对这些很厌恶,本能的排斥。   李追风是一个实用主义者,聪明,睿智,只要是能用的,好用的,不管是上古宝剑也好,还是现代枪械也好,他一概不拒绝!   突然浴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妖娆的东欧金美女,带着墨镜,拿着一把小巧秀气的手枪,指着李追风。   突然出现,气场强大!   这个女人看着很年轻,带着墨镜,鼻梁翘挺,嘴唇细小而性感,真是个让所有男人都会狂的绝色佳人。   她的嘴角带着冷酷的笑容,拿枪的手很稳,一看就是长期在战场是厮混的,不是泛泛之辈。   李追风是何等人物,再大的风浪都见过,怎么会被吓到。   “你是什么人?哟,原来是匹欧洲小野马啊,新来的么,现在都带枪了玩cos了啊。”说话如同老司机,李追风一面不动声色的混淆视听,一边蓄力,他虽然变小了,异能还是有一些的。   不过对方很显然的没把他当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看待。冰冷的手枪顶着他的额头,对方只要手一抖,他就会血溅五步。   李追风会时空穿梭不假,但他不是刀枪不入啊,中弹了一定会死,而且瞬移也不是立刻就能动,会有几秒钟的准备时间,足够对方杀他了。   气氛剑拔弩张!   这个东欧美女摘下眼镜,整张脸就显得妩媚而诱人,天生的狐狸精脸。   “别耍花样了,我叫米拉,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小的,但你就是李追风,对吗?”   “王陵,绰号黑蝎子,外界又称死神。海外华人之后,父母在波黑内战中死去,自幼就是雇佣军,后加入塞尔维亚的情报局精锐so2,担任队长。他有一个异常美艳的情妇,名叫米拉,想来就是你了。”   米拉愣住了!尼玛到底我是搞情报的还是你是搞情报的!为什么你会弄得这么清楚。   “好吧好吧,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来意,说吧,黑蝎子在哪里,你是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米拉收起手枪,对方既然很清楚她和黑蝎子的事情,威胁已经毫无意义。   不会说的人,依旧不会说。还不如听听对方的条件如何。   “你在外面等我,十分钟就好,我和你不是敌人。”李追风懒洋洋的说道。   哥现在还在洗澡,你知不知道啊!有事能不能等会再说呢?   李追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表面上是装作镇定自若,实际上一个男人在浴缸里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有需求就好,就怕你无欲无求!   对方有命门在他手中,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若真是遇到那种没有目的就是为了劫财的,才真是难办。   点燃一支烟,李追风和米拉对坐,对方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只要有一点异动似乎就会翻脸。   李追风脸上还是那样一副欠揍的表情,曾经不知道迷死多少无知少女,曾经不知道多少人想见他一次打他一顿。   “放轻松点,说实话吧,你那个姘头老相好,哦,你中文应该不错吧。就是黑蝎子那家伙,他原本双腿彻底粉碎。”说到这里,李追风故意停下来看着对方。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那么请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米拉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紧紧握着沙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米拉知道李追风了解事情的全部,现在对方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跟我来!”李追风起身走向卧室,米拉跟着他就进来了,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对她做什么,毕竟一个七八岁小孩的身体......   李追风从抽屉里递给米拉一个样子十分普通的万花筒。   “我说什么都没用,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李追风很随意的吐了个烟圈,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米拉美丽的小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半信半疑的接过万花筒,只是一眼,就面色大变!   那个所谓的“万花筒”内,她看到黑蝎子悬浮在半空中,栩栩如生,绝不是什么幻象。   她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的男人!   翻来覆去观看,似乎自己的男人又不在里面。   “小心点,要是这玩意碎了,你那老相好就彻底在另一个空间了。”李追风的声音如同来自阴曹地府,米拉下意识的握紧了万花筒,生怕一不小心就摔碎了。   “我的丈夫究竟怎么了?他是去了哪里?”米拉变得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出场时的强大气场已经彻底消失。   在李追风面前的就是一个苦苦寻找丈夫的少妇。   李追风估计如果自己提出来让对方陪自己到床上来一,对方都会心甘情愿的。   只要自己能告诉对方黑蝎子的下落。   诶,可惜了,还是七岁小孩,这便宜没占到真可惜。   “其实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必折腾呢?”   李追风摇摇头,叹了口气。那七八岁的身体配合着老套的语气,十分滑稽。   又一个水淋淋的白菜被猪拱了,而且还是一头不解风情的蠢猪。   这黑蝎子这厮到底哪里好了?值得这样一位绝色佳人为他死心塌地?   李追风无法理解,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浪子。   “按道理他应该已经是死了,但你现在这个万花筒还没碎,说明他还没死。”李追风看着米拉,十分诚恳的说道。   米拉能感觉得出来,对方没有说谎话,事实上也没必要。   “那他是怎么死的,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刚才我又看到他了?”米拉急迫的问道。   李追风摊摊手,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不过也确实如此。   “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现在是心急如焚啊。”米拉的中文之好,让李追风十分诧异,尼玛难道是在床上学的。   不怀好意的看了米拉那坚挺饱满的胸,李追风若有所思。   难道黑蝎子是个闷骚,喜欢在床上一边做一边教中文,这有点离奇了啊,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李追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到对方在那里猥琐的嘿嘿直笑,米拉十分不悦的咳嗽了一声。   她现在已经确定,对方绝对不是个小孩,虽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哦,抱歉,刚才走神了。我确实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有一个人知道。”李追风决定甩锅!   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十分不好对付。   “快,快告诉我!”米拉一把抓住李追风的小手,骨头都捏得直响。   臭娘们!要是我现在身体是二十多岁,绝对让你在床上浪得你母亲都不认识!   李追风疼得直流冷汗,心里疯狂诅咒着米拉出门被人轮。   变成小孩就是被大人欺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刚才激动了,你能告诉我谁知道黑蝎子的下落吗?”米拉的情绪变得很激动。   “嗯,知道黑蝎子下落的这个人就是......”李追风刚刚想说,米拉又看了万花筒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竟然尖叫起来!   双手捧着脸,万花筒脱手而出。   李追风眼疾手快的接住,却现对方脸色煞白,瘫软在地上。   “不,不,不见了,居然不见了,刚刚还在的.......”   米拉已经变得语无伦次。   李追风一脸懵逼,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啊?   他拿起万花筒一看,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这种状况以前出现过吗?   额,貌似黑蝎子是第一个试验这种技术的人,所以……   只能忽悠了。李追风决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也不算是谎言,只是他确实不知道怎么样了而已。   “你起来,别慌,这个玩意还是完好的,说明他还没死。不过到底怎么样了,我也实在是说不好啊。”   米拉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听对方说的,似乎情况还不算是最坏。   “他有可能去了不知道哪个时空,彻底脱离了我的探知。现在只能肯定,他一定还活着。”   李追风也不是神,他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那个,你刚才说有人知道我丈夫的下落,能不能找他来问一下呢?”   米拉试探性的问道。   她有种感觉,那个人可能真的见过自己的男人。   “你开车来了吗?我现在没办法开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只能去碰碰运气了,找不到你别怪我。”   “嗯!”米拉展颜一笑,如同春天里最美的鲜花绽放。   真是个妖精!难怪那头木鱼也能被你钩上床。   李追风一面感慨对方是非主流爱情,一边走出房间,准备电梯下楼,米拉紧紧跟在对方后面,生怕这个七八岁小孩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野。   一辆红色法拉利离开了夜总会停车场,向着陈蒲的家驶去。   ......   “陈蒲,事情出了一些变化,我想暂时不能见面了。羽音她很喜欢你,如果有缘,给她一个机会好吗?你已经失去太多,不要再错过爱你的人了。”   落款是轻音。   疲惫的回到家,陈蒲就看见了自己在桌上的手机压着这张字条。   这才是他真正的家,而不是那个诡异的空间。墙上张晓娟和陈瑶的遗照摆在醒目的位置。   电饭锅里的米饭还是热的,房间里干净整齐。   有一个女人,国色天香,年轻靓丽。   有一个女人,身份高贵,能力强悍。   一直在等他回来,就像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   “轻音,虽然你这么说,我又怎么能祸害你妹妹呢。我已经承担不起如此沉重的感情了。”   陈蒲也是左右为难。羽音,也就是陈墨菡,像那样他见过最美的女孩,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女人,会是多么爽快的一件事。   然后呢?吃了东西要买单,把了妹子要负责的。自己已经经历得太多,真的能把自己的一颗心分成好多份吗?   来到卧室,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影集。陈蒲翻开一看,扉页的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句话。   “为了救你,我给一个老混蛋拍了很多羞羞的照片,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一点,知道吗?”   落款是陈墨菡,菡字还写错了。   额,对这丫头真是无力吐槽了。   翻开相册,全是这女孩的沙滩写真。或清纯,或妩媚,角度和表情刚刚好,既不会太露骨,又让人遐想连篇。   陈蒲不禁想到陈墨菡在外面昏迷,自己把她背进旅店照顾的情形。   该看光的似乎已经看光,后来被那个追梦控制,亲也亲了,摸也摸了。   “唉,又是情债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完。”一声叹息,难道自己真的要三妻四妾?   实际上自己今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十天后将会进入那个神秘空间,又不知道会被扔到哪里,搞不好还会有一堆强得爆表的对手,比如像是李追风这样的。   而且陈墨菡的爹不知道厉害不厉害,她的老妈可是强得爆表啊,看到自己的乖女儿看上一个已婚的中年大叔,难道会很高兴?   貌似越来越纠结了。   拿出那个怀表,陈蒲看着上面的那张“照片”,看着被定在这个地方的老婆和女儿,默然无语。   陈蒲所不知道的是,张晓娟和陈瑶,正站在一个大湖边,湖水倒映的正是陈蒲。   “妈妈,刚才爸爸翻的那个影集里面的姐姐好漂亮啊。”   童言无忌,仿佛一把刀插在张晓娟的心上。   换位思考,自己如果是陈蒲,老婆死了,又有这么漂亮的女孩主动追求,那还等什么,搂着新人上床直接过二人世界啊。   “没什么了,不管看到什么,瑶瑶都不要怪爸爸,他为我们做了好多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了,这里好像仙境一样哦,好像肚子也不会饿,也不会想喝水和睡觉呢。”陈瑶现在还是觉得很新奇。而张晓娟知道,自己和女儿将在这里过一辈子,甚至几辈子!   因为这里的时间静止了!    第四章 我不愿意   “呀,看来我来得似乎正是时候啊!”一个年轻的绝美女人出现在了某个神秘空间。她是这样的突然出现,之前没有一点点征兆,以至于这个空间里的人没有一点防备。   在这个纯白色的空间里,没有边界,也没有时间的概念。   在这里,黑蝎子正在和所谓的“系统”僵持着。不过很明显落于下风。   虽然他捏着那个白色人形的脖子,但对方正在把他变成植物!   此刻,只有头还是R身,全身已经树皮化。   眉头紧锁着,却依旧没有放弃。   正在相持不下,甚至敌不过对方之时,天平被外来的力量打破了,也就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绝美女人打破了。   一道无形的剑气冲过来,和黑蝎子僵持着的白色人形瞬间变成了碎片,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来过一样。   而黑蝎子那已经树皮化的身躯立马恢复了原状,当然,依旧是没穿衣服的。   “你可以叫我雨霖,也可以叫我救命恩人!”这女人脸上带着强大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黑蝎子虽然经历过无数的腥风血雨,但这一刻自己的气势仍然被对方压倒。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惊讶,但黑蝎子依然保持着冷静。   在这个空间里,任何荒诞的事情都不会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里嘛,是最接近神的地方!而我们则是最接近神的人!”   这个女人身上无处不美,充满着成熟女人的诱惑。所说的话更是带着极大的蛊惑性。   “虽然你这样说,但我并不喜欢这里。”看到对方似乎没什么恶意,黑蝎子暂时放下心来,当然,只是暂时。   无数次死里逃生的他明白一个很多人都参悟不透的道理,敌人的敌人,也很可能是敌人。   那个女人突然眉头一扬,似乎想到了什么得意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妩媚。   “跟你做笔交易怎么样,对你绝对没有害处。”声音如银铃,天然就带着魅惑。   “你说,我可以考虑。”黑蝎子尽量保持着内心的平静。他知道,对方能给的,一定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突然,这女人身上的衣服突然消失,露出完美的身体。   如花如玉,身体的美一个部分都是恰到好处,没有一处累赘。   就算是神,都抵挡不了这样美貌的诱惑。   “占有我,然后你就是这里的主宰!曾经奴役你的那个家伙,你会比他强百倍,世间的一切都是你的,怎么样,来吧。”   声音仿佛来自内心深处的魔鬼,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引诱。   占有绝美的女人,然后成神,有比这更有诱惑力的事情吗?   雨霖有绝对的自信,她不相信世间有比自己还美的女人!   对方一定会入套。最高明谎言的厉害之处在于,所说的话全部都是事实,但却不是的事实的全部。   看到黑蝎子呆在那里,这个外貌完美的女人,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哼,男人都是这个德行,稍微耍点手腕就能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一旦他骑到自己身上,就可以实行下一阶段的计划了,顺便报复那个负心的男人!   “不行,我拒绝!”   从黑蝎子嘴里吐出几个简单的句子,坚定不移!   雨霖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什么!你放弃“成神”的计划,而且像我这样的绝色投怀送抱你也不要?这个男人是猪吗?   “我再说一遍,不行,我拒绝!”黑蝎子再次开口,身躯挺拔如山。   “为什么,难道我不美,你下半身反应这么剧烈,你是那么渴望得到我的身体,你以为能骗得了我么。来吧,占有我,成为神,我绝对没有说谎!”   雨霖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蝎子,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   就算是自己都无法拒绝啊!   “神不能背叛自己的信徒。如果我占有了你,我就不配当神,哪怕能力比神还要厉害。所以,我拒绝。”   这他喵的算什么理由啊!   雨霖简直要抓狂了。她自诩智计无双,了解人性,此时对方根本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如果你不愿意,就会永远囚禁在这里,不要以为我会在这里陪你,我随时可以走的。”雨霖妩媚的脸变得冷漠,衣服也再次出现在身上。   “即使是这样,我依然拒绝!”此时他心中出现米拉的笑脸,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爱那个女人,比他的名声重要,比他在战场上的纵横捭阖更重要,比他身体的完整更重要。只是明白得太迟了。   如果可以让他选择,他宁愿在轮椅上陪着米拉和三个孩子,一直到老。   只是时间回不去了,只是他不知道米拉正在疯狂的寻找他。   “你考虑好了么,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让我满意的话,我甚至可以给你更多。”   “你不用再说了,只要有一个人信仰,那他就是神,而你嘴里的神,无非是一个能力强悍的人!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只要有一个人在心里信仰我就行了。”   “是不是神,不在于他强不强,而在于他能不能守护和忠诚于他的信徒,你还不配和我谈论这个话题!”   黑蝎子的话如同利剑,每一个字都扎在雨霖的心头。   曾经有个同样和她一样惊才绝艳的女孩,跟黑蝎子说过类似的话。   “当神什么的太累,我只想做个普通的女人,找个爱我到骨子里的男人过一辈子,永不离弃。你永远都不懂,你也找不到这样的人。”   曾经有一个和她比十分逊色的女孩,轻易就击败了她,夺走了她的男人。   黑蝎子的话,像是揭开了心上所有隐藏的伤痕。那些,她试图遗忘却无法遗忘的伤痕。   脸色黑得如同锅底,倾国倾城的脸蛋变得狰狞扭曲,雨霖小手一挥,黑蝎子瞬间变成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然你这么想折腾,我就成全你,看你如何用那具平凡的身躯当你心中那个神!”   这是黑蝎子意识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趴在一片荒芜的沙滩上,嘴里都是大量的泥沙。   “这特么到底是哪里?”黑蝎子觉得自己似乎掉到一个更大的坑里面了。   黑蝎子消失以后,雨霖随手一挥,这里就变成了古色古香的一座亭台楼阁。   有山有水有湖泊溪流,有小桥流水,宛如人间仙境。   “明明睡在金山上,却连饭都吃不饱,这里的原本的主人都是蠢材,这里只有真正的神才有资格使用!比如,我。”   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和自傲!   “啊,让我看看,兰陵的女儿,伦月的女儿,哟,又是这个陈蒲,好像一切变得更有趣了啊!”   雨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这对陈蒲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语气虽然兴奋,但雨霖脸色却变得落寞,事实上,女人总是用复杂的手段去解决简单问题。   “原来背叛也是这么难的事情!为什么我想要给你戴个绿帽都这么难呢,李霸。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许多有趣的玩意等着你们呢。”   陈蒲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追梦之旅,放出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神,更不知道他今后的人生会因此而变得精彩纷呈。自己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   此刻的陈蒲看着不请自来的李追风和一个东欧美女,一个头两个大。   “你好,我叫米拉,能和我说说黑蝎子的事情吗?”   没有客套,对面一开始就直奔主题。   李追风偷偷给陈蒲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似乎在说,你自己小心点。   陈蒲真希望自己没有回来,就是跟王为国一起去鬼混也好啊,回到家真晦气。   额,你们就这样跑来找我,然后问我黑蝎子的事情,尼玛,难道不知道这厮就是被我干掉的么?   在秦末汉初,这家伙跟我打了一路撕*了一路,现在你带个人过来,还是个东欧美女,虾米意思?   “哦,你不必介意,我是黑蝎子的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你可以信任我。”看着陈蒲脸上Y晴不定,米拉担心对方怀疑自己的来意,所以就直接把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了。   陈蒲听完不动声色,表面上肯定的点头,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尼玛我是你的杀夫仇人啊,现在跟你讲你丈夫的事情,这样真的好吗?   一怒之下,你会不会派人把我给做了?陈蒲愤怒的看了李追风一眼,对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尼玛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李追风,等会没人了我一定痛打你一顿!   陈蒲心里不断诅咒着李追风这厮以后成为妻管严,被管得死死的。不过嘴上还是需要应付一下。   “嗯,我确实见过你丈夫,嗯,确切的说还打过不少交道。”陈蒲只能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   相爱相杀也算是打交道吧。   “啊,那他到底怎么了,他是死了吗?谁杀的他?”米拉一听到陈蒲的话,情绪就变得很激动。   “那个,现在很晚了,而且这个故事也很长,可否咱们明天约个时间再聊呢,你看如何,米拉女士?”   陈蒲决定先拖一下,然后再找李追风商量下怎么对付,毕竟这都是他的锅。   “看着我的眼睛,我一定要知道是谁杀了他!”米拉可不吃陈蒲这一套。   额,既然你这样执着,那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女人杀的他,你不要想着去报仇,她的能力只能用天下无敌来形容。至少我是这么认为。”陈蒲决定说实话,嗯,一部分实话。   异变后的黑蝎子是兰陵杀的,这确实没错,嗯,我没说谎!   米拉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或许是信息量也确实太大了,而且很多自相矛盾,她连黑蝎子究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但是直觉告诉她,自己的男人一定还活着,一定!   看到陈蒲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米拉只好木然的点头,然后起身招呼也不打的出门了。   李追风小声的在陈蒲耳边悄悄的说道:“别担心,对你没什么威胁,明天再说。”然后就跟着米拉一起出去了。   米拉来的时候满怀期待,走的时候却是失魂落魄,李追风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黑蝎子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入局的,而现在却害得人家妻离子散。   虽然这都是对方的选择,然而李追风毕竟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也有自己的道德标准。   “那个,米拉,你想不想等一下见证奇迹?”李追风略带神秘的说道。   “哦?是什么奇迹。”米拉显得无精打采。   “就是让我的身体还原成二十多岁的奇迹!”反正黑蝎子本身就够离奇了,他若是能回来,找到米拉一样会穿帮,还不如现在就展示一下自己的神奇之处,防止对方激动之下铤而走险。   “你看看我变回原样,说不定会对找回你的男人多一点信心啊。”   再次击中软肋,心事重重的米拉点点头,开着法拉利往李追风的老巢开去。   夜总会门口竟然碰见冯老,他似乎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李追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惊喜。   “风少,你回来了,这一趟怎么样?”冯仑试探性的问道。   “还不错,很有收获,走,去地下室完成仪式吧,我对这个小孩的身体已经忍无可忍!”李追风十分兴奋,一想到恢复身体以后可以各种爽各种嗨皮,简直就是要引吭高歌!   “风少,你身边那个女人虽美,但太过妖异,多强壮的男人都会被她榨干。而且看上去似乎生育过,脸型也是克夫之相,你看是不是还是节制一点?”冯仑在李追风耳边悄悄的说道。   克夫?你他喵的还真说对了!难道黑蝎子就是被米拉克死的?李追风也搞不清冯仑是真会看相还是瞎蒙的。   几人来到地下室,刚好上次那个“唱片机”郭老也在。   米拉好奇的问道:“你现在是七岁小孩,打算怎么做才能恢复?”   “哼哼!你就好好看着吧,看我华丽变身,看我是多么的帅气迷人!”   “哦,好吧,那你继续。”米拉发现这个男人异常自恋。她还是喜欢像黑蝎子那样含蓄内敛的,做事不需要多说的。   等了一个小时,正当米拉不耐烦要回去的时候,冯仑跑过来对李追风说道:“风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第五章 准备摊牌   俗语有云,莫玩火,玩火必自/焚!   俗语又有云,千万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这句话终于在李追风身上应验了!   在“辉煌”夜总会的地下室里,正进行着一场神秘而奇特的仪式。   米拉迷惑的看着站在一个诡异法阵中的李追风,不知道他是在搞什么鬼。   不是说可以变成大人的样子么,为什么还是……米拉觉得信息量太大,自己一下子弄不清真假,她甚至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之前一道蓝光浮现又迅消失,米拉以为自己真的能够看到奇迹。   却是没想到,几分钟过去了,李追风仍然是老样子,还是一个七岁小孩。   冯仑一脸尴尬的走过来看着李追风,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满脸困惑的样子。   “额,冯老,你有没有锋利点的刀子,捅人很快的那种,一刀捅死我吧!”   李追风已经欲哭无泪,在那里站着不动,让冯仑为自己检查。   “风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弄要先听哪一个?”   灵魂被定格在唱片机里的郭老开始说话了。   米拉惊讶的看着这个老式的唱片机,不相信这玩意里面竟然真的藏了一个人。   “好消息是封印被解除,就算一百年后,都不会有所谓反噬。”   李追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要不死就好!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那不好的消息呢?”李追风知道,所谓的坏消息,一定比好消息影响要大,正如说话中的那个但是之后的话一样。   “额,坏消息就是如果没有机缘,你恐怕要当一辈子的小孩了!”   晴天霹雳,李追风被定在那里,半天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冯,冯老,为何会这样啊?”一向气定神闲的他此时彻底慌了神。   冯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在空间里是不是使用你们家的那件东西了,是靠那个才出来的?”   李追风无语的点头,不靠那玩意,现在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当年兰陵找回我族神器,她不知道为什么掰下来一块,给了你父亲,你母亲做成了这个宝贝。它身上带着时空的本源力量,我们在你身上留下的烙印已经被抹除了。”   “那就是说我现在被定格在7岁?”李追风试探性的问道。   “是啊!”   “永远都是7岁?”   “不是,时空力量还是会慢慢消散,可能你十年等于人家一个月也说不定。但是可以肯定,等你死的时候,我们这些人的子孙都不知道多少代了。”冯仑略带感慨的说道。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当年他和兰陵留下来的锅。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李追风颓然的坐在地上,米拉看到他这个样子,想笑又不敢笑,最先走出去。当冯仑出去以后,那个唱片机突然开口说话了。   “风少,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李追风哗啦一下激动的站起来。他不能不激动,让他当几百岁的小孩,还真不如去死。   “郭老,快说快说,这小孩我真的已经当腻味了!”   “我跟老冯在你身上布置一个吸收时空能量的阵法,然后等那件宝贝再次开启的时候,会有大量的时空之力外泄,吸收那股能量,破除禁止,你就能成为一个正常生长的普通人了。”   这么说还是要拿到陈蒲手上的东西,但是对方肯么?   这么说自己到时候见到的认识的人,很可能就是困在里面的张晓娟和陈瑶。   这么说……那可以看做是陈蒲的妻子和女儿,而且陈蒲背后还有个轻音,自己一次对付这两个人,额,好像没什么胜算啊!   “李小辉,你好聪明哦,我好喜欢你啊,你以后娶我做老婆好不好,就像我爸爸妈妈一样。”   “那说好了啊,以后你娶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一想到自己要恢复就必须面对陈瑶和她母亲,李追风感受到了来自七岁大的小女孩那深深的恶意。果然是不能玩弄“死人”的感情啊……   过了很久,米拉才等到李追风出来,也不知道他是在地下室里酝酿了情绪还是什么别的,反正从脸上已经看不出沮丧,已经彻底恢复了自信。   “久等了,刚刚出了一点意外。”李追风淡淡的对米拉说道,似乎刚才出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米拉满头黑线,这家伙真是不能小看,刚刚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就像是没事的人一样。   “你的身体不要紧吧。”其实米拉是想说你不是说马上就能恢复的吗?   李追风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先就这样了,只能等待以后的机缘了。”   “晚上你在我这里的休息室休息一晚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陈蒲。”   米拉顿了一下,她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想做了,自己的事业,还有荆棘花的事情,都不想去管了,只想找回黑蝎子,在他怀里好好睡一觉,就满足了。   “那好吧,今天就这样了吧,我也累了,你带我去休息的地方吧。”米拉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混乱了,需要整理一下思维。   李追风直接带她去了自己的休息室,这里通常是他和别的女人亲热的地方,当然这些米拉并不知道。   夜渐渐深了,米拉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倒不是担心李追风会对她不利,而是害怕听到自己男人不利的消息,之前没有找到的时候还可以欺骗自己,而现在遮羞布已经掀开,她可能不得不去接受残酷的事实。   打开台灯,米拉开始在房间里搜索,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毕竟李追风和自己的男人可是见过面的,却又对此讳莫如深,不愿细说,一定有什么秘密。   米拉是特工出身,对于找东西,特别是找藏起来的东西,非常有心得。不就她在查看了抽屉柜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之后,就开始探索四周的墙壁有没有暗格。   果然被她在床头的地方现了一个手掌大的暗格。   哼哼!老娘可是练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小样你还嫩了点!   米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轻轻松松的打开暗格,没有任何机关或者暗锁。李追风惊才绝艳,但这方面显然是随随便便的,只是简单的把物品藏起来了。   米拉用手机的闪光灯一照,尼玛里面竟然是一些有弹性的,额,珠子?   将一颗珠子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除了有弹性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以外,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突然觉得这珠子手感很好,米拉玩性大起,捏啊捏,不断的捏,然后……珠子被捏破,刺啦一声,青烟冒起,不见了。   不会吧!这是什么鬼?   米拉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刚才那颗珠子消失却是真的。   正当她想偷偷把珠子放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生的时候,床对着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风少,不要,不要这样……”话没有说完,小嘴就被压着她的男人堵住了。   画面很迤逦,李追风身下压着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孩。李追风不愧是情场浪子,小可一下就被挑逗得动情了,身体不自觉的扭动着。   “小可,你真是太美了。让我得到你吧,我好喜欢你……”一边亲吻着对方的脖子,一边熟练的除去了对方身上所有的衣物。   李追风身下的女人全身都在颤抖,却无法反抗,身体渐渐的变软,嘴里出一阵阵呻吟声。   下面的不用说了,米拉即使不看就知道,这个女人被李追风夺取了贞操,此人必然就是情报里面的那个俞小可。   果不其然,这女人意乱情迷,由被动到主动,完全成为了欲望的俘虏,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转变。   米拉一下子来了兴趣。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技术,但收藏这种东西,说明李追风对这个女孩还是相当在乎的,在心里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呵呵,李追风,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秘密吧。   米拉一下子捏碎了一个又一个的“玻璃球”,里面多半都是李追风和俞小可亲热的视频。   这个女人果然沉沦了,在李追风的调教下,做着各种羞人的事,在床上完全被对方摆布。   “这个李追风还真是个对付女人的高手啊!”米拉不由得感慨起来。   由极力抗拒,到半推半就,到主动迎合,到刻意勾引。这些“玻璃球”记录了俞小可是怎样被李追风一步步征服的。可能这种征服不光是在床上,但米拉已经无从得知了。   突然米拉有点嫉妒这个被李追风玩弄的女人,她和黑蝎子在一起,对方总是不解风情,自己扮演的反而是李追风这样的角色。   同样的人物,不同的花样。   反反复复都是这两人在各种地方做啊做,各种花样各种姿势,但是看多了一点意思也没有了。米拉自己本身就是个“老手”,她床上的功夫一点都不比李追风要差。   米拉手里只剩下最后一个“玻璃球”,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准备捏碎了睡觉。   看真人小电影能看睡着的,米拉估计是第一人了。因为她本身就是精于此道,黑蝎子曾经被她勾引得欲罢不能。   “你想不想恢复自己粉碎的双腿,告诉我,机会只有一次哦,想好再说!”画面里,李追风叼着一根烟,靠着墙壁懒洋洋的说道。   对面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双腿是空的,面色苍白,表情颓废,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黑蝎子!   米拉双手捂着自己的嘴,现在叫出声无疑会惊动李追风,自己偷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搞不好这个看起来七岁大的家伙会翻脸。   “想,我想,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做到。”黑蝎子说话断断续续,显然他的健康状态并不是太好。   李追风一根烟刚刚抽完,烟头随手扔在地上。   “是这样,我可以让你回到古代,当然,是中国的古代,而且就是现在。然后有一个所谓的系统,会告诉你怎样才能得到更好的成绩,我会偶尔过去给你帮助,但极为有限。”   黑蝎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考和挣扎。   对方有私心,甚至没安好心,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自己也被对方捏住了把柄,只能屈服,没有选择。   “好,我答应你!”最终,黑蝎子还是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那这样,你现在就走,你只是意识到那里,你的身体会进入一个神秘空间保存着,只要意识不灭,你肉身就不会死亡。”李追风平静的说道,就像是介绍一款网络游戏一样。   米拉已经冷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墙上的画面。   这很显然是黑蝎子离别时的最后一段话,对象就是这个变成了小孩的李追风!只不过画面里还是一个一脸坏笑的帅气小伙。   米拉的心突然很紧张,患得患失起来。就像是拿着身上最后的两块钱去买一张彩票,然后等着开奖,中大奖之后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连她自己都知道,那些幸福的幻想,只是奢望,不可能是现实。   画面转动很快,几乎是一瞬间,黑蝎子消失不见,床上空空荡荡的。而李追风手上多了一个万花筒。   米拉小心的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万花筒,轻轻的摩挲着,仿佛这就是自己的男人。   “那边可不是极乐世界,相反充满着威胁,你自己保重啊,我可帮不了你什么。”李追风说完这句话,画面就消失不见,整个房间陷入了让人恐惧的黑暗。   米拉木然的坐在床上,双手托着脸颊,眼泪顺着指尖流到地上。   希望确实还是有希望,但比自己预想的差了太多!自己的男人,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在那边是不是遭遇不测?从得到的信息看,几乎是百分百的肯定。   一瞬间,米拉似乎理清了整条线的线索!   今天去找的陈蒲,一定也是去了那边的人,他回来了,但是自己的男人没有回来。   为什么?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米拉觉得自己解开了谜底却又引出了更多的谜底。   “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明天是时候准备跟李追风摊牌了。”米拉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黑蝎子的下落搞清楚。   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男人!    第六章 她来了   寂静的夜,悄然无声。   正当李追风想变回原来的模样,却无法实现的时候。美国拉斯维加斯的一栋精致的小别墅内,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正搂着一名极为俏丽美艳的年轻女人,两人熟睡着,嘴角上挂着笑容。   刚刚一番**,两人都十分满足。沉淀了几十年的爱恋,让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新婚一样,充满着柔情蜜意。   这两个人,绝色佳人是陈蒲眼中无可匹敌的兰陵,陈墨菡的母亲。满头白发,面貌英俊挺拔的男人则是她的丈夫子云。   历史上也是战神一样响当当的人物。   只不过不为人所知的是,虽然他们表面上已经熟睡,但在梦境里,两人却是片刻的都没有休息。   “子云!今天还是和以往一样,你来进攻吗?”兰陵给了子云一个温柔的眼神,意味深长。   十八岁以后几乎是和兰陵一起渡过的子云,当然明白爱妻是什么意思,摇头苦笑。   那意思便是,你若是输了,等会可要在床上好好的满足我。   兰陵自从女儿被迫离开身边,想孩子已经想疯了!她执意再要一个孩子!而两人却不管在床上耕耘的有多么勤勉,这些年就是没有动静。   兰陵怀疑是时空之力残留在体内,导致不能再孕,引为人生一大遗憾。   当年冯仑不是一样都遇到这样的事情吗?已经有一个先例了,实在是一点都不稀奇。而他们的女儿……不提也罢。   兰陵现在已经后悔救了陈蒲,这个极有可能会成为她女婿的人,好多事情她都不敢跟子云说,不过说了对方未必也会有什么大反应。   其他人摸自己的衣服一下子云都会暴怒,但若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则是会淡然处之,哪怕那是他们的女儿。   子云和梅儿也有两个儿子,自己说让他一起过来,他二话不说把家业交代给儿子便和自己过来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是一个眼里只有自己这个女人的男子,他现在生命里只看重自己,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到自己的身体和心灵。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一生的归宿。   在这个空间里,子云还是当年的翩翩美少年,那个名震天下的白衣神剑。   兰陵觉得人生当中最自豪最幸福的事,就是找了这个男人,还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陈墨菡,一个很有书卷气的名字。   只不过真人和名字相去甚远,自己这个女儿,美丽得让人不敢直视,热情和冲动也是无人能及……丝毫没有书香门第的一点作风。   如同天上的骄阳烈日!而兰陵希望她成为一轮皎洁的明月,就像她表姐伦心一样。   其实兰陵只不过是日子过久了所以淡忘了,当年的她,一样也是美丽得让人不敢直视,热情和冲动无人能及,这母女两,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夫妻两人在梦境空间中的日常战斗开始了。   陈墨菡仅仅只能维持陈蒲卧室这么大的空间,而兰陵能C纵的空间多达方圆百里,里面有什么陈设,什么地形,多少兵马全部可以自己说了算!   这就是顶级高手与菜鸟的区别。   二话不说,兰陵消失不见,子云知道她已经准备帅兵攻打自己的防线了。   兰陵对于军略并不擅长,但局部突击异常犀利,往往她在的那一支部队可以以一打十。   子云开始从容的调兵遣将,这些所谓的兵都是兰陵幻化出来的,绝对服从指挥。   双方的士兵在这方圆百里的山丘地形上展开了难分难舍的厮杀。   其实以子云的能力,灭掉兰陵的队伍简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想的更多。   兰陵害怕他长期无战阵,荒废了兵法,而子云也不会只顾自己爽,他总要给兰陵留点面子。   那可是自己捧在手心都怕碎了的爱妻啊。兰陵深爱子云,子云又何尝不是对自己那美貌天下无双的爱妻痴心绝对?   这两人每天明为比斗,实际上则是另一种形式的打情骂俏。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若不是兰陵一直在想办法调养子云的身体,他早就受不了这日夜的鱼水之欢了。   果不其然,兰陵其他的那些部队都是障眼法,用来分散子云的兵力。而自己带着一支精锐,翻越看似无法逾越的山丘,直C子云的中军大帐!   哪知道子云的军帐早就空空如也!   兰陵如同小女人一样娇嗔得直跺脚。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次又输了。   身边的军士纷纷中箭,子云的大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兰陵很快就成了光杆司令。   “哼,子云,你又欺负我。”那声音带着无限诱惑和撒娇,一点都不生气,似乎还为有这样厉害的丈夫而自豪。   包围兰陵的大军分开,子云走到兰陵身边,玩性大起的拖起兰陵的下巴说道:“这位美人,我要抢你回去当压寨夫人啦!”   兰陵满脸春意,眼睛都要滴出水来,呻吟一般的低声说道:“那请公子你一定要怜惜奴家啊。”   还特地的加重了怜惜两个字。他们都知道这个词对于他们是什么意思。   兰陵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梦境空间,然后和子云享受男女间的快乐了。   是的,从第一次开始,他们两个深爱对方的人,都对此乐此不疲。   突然,所有的山川河流全部被粉碎,那些士兵的尸体也全部被粉碎!   仅仅剩下兰陵和子云站着的一米不到的空间还存留,其余全部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兰陵一口鲜血喷在子云身上,瘫软在丈夫怀里。   “哈哈哈,想不到当年清纯如白玉,冷艳如冰雪的兰陵,现在变得像是个荡/妇一样,这么S!”   清脆好听的女声,却是带着无尽的寒意!   白色空间中出现了一条全是绿草的路,一位佳人慢慢走来。   “雨霖,竟然会是你!”刚才被偷袭,兰陵的精神受了重创。   现在已经稍微缓过来了,但是她知道,现在的雨霖,不是自己可以抵抗的。   “呀!这就是你找的男人啊,果然不错。若是我年轻二十岁,也会动心了呢。难怪你宁可被六大长老追杀也要爬上他的床啊。”   子云不动声色的皱着眉头,把兰陵搂得更紧了一些。脑中想着如何保护她。   宁可自己死,也要保住兰陵!   “这位美少年,跟你打个商量怎么样!我放兰陵一马,你跟我上床如何,不然就你们一起死!”   兰陵脸色变得煞白!雨霖还是和以前一样老辣!瞄准了人性的弱点!   当年有人在战场上伤了兰陵,而且是轻伤,平时温文尔雅的子云暴怒的把所有俘虏的心脏全挖了出来!   震慑敌胆!   豪言敢对兰陵出手者必杀其九族!   他就是那种平时别人捅他一刀都未必还手,遇到别人对自己的Y谋都会一笑了之的人。   但前提是不打兰陵的主意,不然必是不死不休的局。   兰陵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无法拒绝,她知道雨霖言出必行。   “不行,我不答应!”兰陵猛然睁开眼!子云居然就这样拒绝了!   “为什么?你爱兰陵不够深吗?我看得出来,我也知道你们的事。在这里做A并不是真的做A,你还是纯洁的。”   又一个拒绝自己的男人,雨霖真是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自己的美貌和兰陵不相仲伯,而现在自己的能力则是远远超过了兰陵,但对方始终对自己不屑一顾!   “我说了,我不会背叛兰陵,什么时候都一样,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你不要耍花样,要杀便杀,就算死了,我们也是最爱对方的人。”   子云的身躯仿佛巍峨的高山一样,兰陵崇拜的看着子云。   这个男人,就算手无缚J之力,但他的内心却从来不曾软弱和妥协过。   他爱自己,就一直等着自己,等不到深爱的女人,他就一直等着。   子云在最困难的时候仍然想着保护她,兰陵很享受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像是毒品一样,欲罢不能。   “雨霖,你动手吧!”兰陵紧紧的抱着子云,脸上全是幸福。   他比她大一岁,曾经相濡以沫,曾经同生共死,今天可以一起去另一个世界了。   “唉,兰陵,你是对的,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幸运!”   说完扔给兰陵一颗药丸,整个人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兰陵毫不犹豫的吃下药丸,浑身精神一振。   窸窸窣窣,那些碎片化的空间缓缓凝结,慢慢复原,子云感觉没有从前那么真实,倒也有了个七八分的模样了。   “夫君,谢谢你!”兰陵如同一个小女人,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瘫软在丈夫怀里。   “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兰陵感慨的说道。   她也是看到子云就像狮子一样咬着不放,她也是为爱而痴狂的女人,只不过眼光高绝,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痴情人。所以没有雨霖的命运那样悲惨。   “我们走吧,我还是受伤了,不过对方好像心软了,伤势还好,过两天就恢复正常了。”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梦境空间,睁开眼,子云看到兰陵的眼睛在昏暗的台灯下温柔如水,情不自禁的吻上了爱妻的嘴唇。   天雷沟动地火,可能是刚刚经过了生离死别和人性的考验,他们这次格外的冲动,两人从床上到沙发再到地板,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兰陵的喉咙都叫得沙哑了。   他们是爽了,住在隔壁的虞姬可惨了,这两人情到浓时什么浪荡的话都叫喊出来了,丝毫不见日常的端庄贤淑和温文尔雅。   虞姬又想起醉酒的那次,陈蒲的体温和肌肤的触感,那种迷醉,自己欲拒还迎的索取。   唉,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她也弄不清自己对陈蒲现在是什么感情,总是在想,却又害怕见面。梦中又老是缠绵。   这是一个纷乱的夜晚,李追风心想事不成,兰陵夫妇爱的死去活来,米拉知道黑蝎子的下落心如刀割,虞姬孤独一人的踌躇断肠。   只有陈蒲,并没有睡觉,他反复翻看着那个怀表,看着那张诡异的照片。   “晓娟,瑶瑶,你们是不是可以听到我说话呢?其实我已经尽力了,只是不知道缘分是不是尽了。”   陈蒲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晓娟,你最讨厌我抽烟的,本来都戒了,你不在我又开始了,男人都这样你别介意啊。”   陈蒲想了想,还是把烟放进烟灰缸。   “算了,我估计你看得到,还是不抽了。”   “李追风说你们迟早会出来的,他不是个老实的家伙,我会一直等你们的,一年没有就等一年,十年没有就等十年。”   陈蒲像是神经病一样在那里念念叨叨的。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老婆张晓娟站在那个神秘的湖边,湖水倒映出陈蒲的脸,传递着陈蒲的声音。   “你爱抽就抽,谁管你啊!”   “你以后随便找什么女人,爱生多少娃就生多少娃,反正我和瑶瑶也不在,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夫妻两人隔着神秘的时空,在那里自言自语。   张晓娟泪流满脸,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湖边。   陈蒲第一次推倒她,是用了一些手段的,当时她也是半推半就。R体的享受大于精神的愉悦。   张晓娟知道,当初陈蒲是害怕自己上了富二代的床,先下手为强,得到了自己的身体。   当时自己何尝不是被*得没办法了,报复性的和陈蒲约会看夜场电影,没想到没防备就被对方拿下了。做了他的女人。   但最终陈蒲证明了她没有看错这个男人。   她不可能找到比陈蒲更爱她的了。   让时间再来一遍,结局也未必能更好了,一切都是命运,无言的命运。   没有选择,不能重来,只能接受。   “希望还能和你在一起,我的爱人。”张晓娟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这一夜陈蒲基本上没怎么睡,到了凌晨四五点困得不行又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差,不同的场景在梦境里不断交错,一醒来头痛欲裂。   “咚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陈蒲擦了脸打开门一看。   仍然是小孩的李追风身边站着脸色Y沉如同暴雨来临前的乌云的米拉。   “早啊,今天你们来得真早。”陈蒲不动声色的在那里打哈哈。   “不早了蒲将军!快说说我丈夫的事情吧。”米拉不咸不淡的说道。   陈蒲瞪了一眼李追风,对方心虚的别过脸。    第七章 你老公真不是一般人   两男一女,确切的说,是一个将近三十的男子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靓丽的东欧美女,还有一个是七八岁的小孩。   这正是陈蒲,米拉和李追风三人。   他们坐在一张普通的木质饭桌前,没有人说话,气氛尴尬。   他们都知道对方会说什么,只是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陈蒲给米拉倒了一杯溶咖啡,当然,他消失了很久,屋子早就不曾打理。   这些都是轻音买的,就像是自己曾经的妻子一样。   这个女孩,一直都在默默的取代着原来老婆张晓娟的位置。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心里都是这样。   她也许从来都不说,但却不声不响的在做这一切。等你现的时候,这个女孩已经深深的刻在你心里。   陈蒲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二人,米拉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很显然自己在对方面前已经难言有什么秘密。   米拉一言不,似乎心情很不好。当然,她对李追风也没有好脸色。   陈蒲给自己也冲了一杯咖啡,唯独没有李追风的份!   红果果的蔑视,李追风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是不好作。谁让他先把陈蒲卖了呢。   对方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李追风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时也运也命也。很多事情都是自己造孽,怨不得别人。   百密一疏,自己藏起来的那些和小可的激情视频居然被米拉现了,更可恶的是自己当时不知道什么神经录下来自己和黑蝎子的对话,居然也被米拉给翻出来了。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但是被一个偏执的女人纠缠上,很不值得啊!   大战在即,自己也是需要好好的准备一下的。   你说这女人晚上不睡觉,在那里乱翻什么啊。难道不知道作为客人的教养吗?   一大清早就打扰自己的睡眠,太可恶了!   “我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米拉阴沉着脸看着还没睡醒的李追风。   当被人敲门叫醒,李追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感觉瞬间像是被x了狗一样。   米拉很显然也没有睡好,眼睛红肿很像是哭了一夜。   没有杀气!但是对方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李追风身体变小了,脑子可没有变小。   在花丛中游戏,从来都是轻轻松松的李追风,对女人的了解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他知道对方是动了真怒!   “我还欠你什么解释?”李追风明知故问的说道。他当然知道米拉生气的是什么事情。   米拉这个痴情的女人,只可能为自己的男人而来,不会有其他的原因了。   李追风在黑蝎子出事的时候救了对方一命,原因只是因为他当时也在出事的地方,确切的说,是刚刚睡了一个俄国年轻小美眉,第二天陪人家在剧院看歌剧,结果出事了。   双腿消失,浑身是血的黑蝎子被瞬移出来的自己碰到,当然,那个自己睡过的俄罗斯妹子,当场就被人打死了。   当时灵光一闪,他把生命垂危的黑蝎子捞了回来,结果对方完全不接受自己失去双腿的事实,要死要活。   神通广大的李追风很快查到了黑蝎子的资料,惊掉了下巴。   原本以为捡回一只野狗,哪知道那是一只猛虎!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猛,除了没有异能,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机智,冷酷,能力强大,心如铁石。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落到这样一副田地的。   刚好那个时候选拔挑战者的任务开始了,轻音已经选择了一个丧偶的男人,自己抱着玩乐的心态让黑蝎子到秦末与那个男人同台竞技。   因为李追风暂时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能够被自己所威逼利诱,自愿入局的人。   很明显的,这场游戏,最多只会有一个获胜者,最多一个,也许一个也没有,如果他们都是弱鸡的话。   那里不是田园牧歌,而是地道的炼狱!   如果是妹子,长得还不错的话,李追风肯定先把她吃掉,然后送她到那边再给一些福利。   美女总是会有一些优待嘛!   但黑蝎子明显不是,而且对方身上还有一股自己缺乏的刚毅和坚挺!   要知道很多女人对李追风这样的浪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却对黑蝎子这样的冷汉子情有独钟。   比如米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出于嫉妒或者看笑话的心里,李追风没有像轻音给陈蒲那么多照顾一样对黑蝎子有所照顾。在那边给了他一点基本的技能之后,就让黑蝎子自生自灭。   系统是让黑蝎子加入秦军,阻止秦国的灭亡。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中国古代史的黑蝎子,加入了章邯的三十万大军,从小头目做起,一路杀到了将军。   说实话,李追风真是有点佩服他了。   能在那个年代的秦军一路活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像他那样活生生杀出一条路的更是绝无仅有。   这人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猛!   别人做不到的事,他能做,他也敢做!最关键的是,最后他总是能在必杀的局里面脱颖而出,全身而退。   这就相当不简单了。   李追风自问自己如果没有神力的帮助,绝对达不到对方的成就。   带兵打仗一直都是自己的短板。   “我丈夫是你送到另一个空间的,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米拉的语气带着一丝期盼,但基本上还是冷冰冰的。   李追风一听她问就知道坏菜了,一定是自己的那些小秘密被对方勘破了,最后一丝侥幸破灭。小脸红一阵白一阵。   自己和小可,给对方拍了几十部真人小电影,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感到脸皮灼烧。   “好吧,那我就说好了,是这样的......”李追风没有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细节都跟米拉说了。   包括自己怎么救黑蝎子,怎么蛊惑他去秦末,都一字不漏的说了。   期间好像还回想起什么,走神了半天。   米拉无语的看着李追风,明明知道自己要找他算账,居然都能神游天外。   “好吧,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们一起去找昨天那个陈蒲,也就是蒲将军,他一定比你知道得要多一些!”   既然已经决定暂时放下,米拉也不打算纠结了,现在她一心想知道自己男人的下落。   于是他们两人立刻出去找陈蒲,三人便坐到一张桌子跟前,等着陈蒲来讲述在那边生的故事。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陈蒲活活被李追风卖掉了。   “看你精神不好,要不要来一支烟?”陈蒲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七岁小孩。   李追风打了个哈欠,刚才突然想到黑蝎子的事情,一下子又走了神。   那个男人,给自己的印象太深了。   “烟就不要了,我现在要适应小孩子的生活,有空的话我还会去读读小学。”   “能给我倒杯水吗?早上起来还挺口渴的。”   翘起二郎腿,李追风一脸的无所谓。   却不知道是谁昨天因为现不能变回正常人而在那里嚎啕大哭。   尼玛,给点阳光就当灿烂。   陈蒲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心里有货,但是却很能装,脸上笑嘻嘻的让人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无奈的给李追风倒了一杯水,米拉终于忍不住了,她已经不想再装矜持,她要知道自己男人的下落,马上,就现在!   “蒲将军,李追风早上已经大致上说了关于你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兜圈子了吧,能说说我丈夫的事情吗?咱们不提恩怨,聊聊就好。”   米拉知道陈蒲跟自己的男人是死敌,但是却并不恨。   她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很多时候,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更何况黑蝎子远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一头凶残狡诈的野兽。   能干掉黑蝎子,是陈蒲的本事,这没什么好纠结的。   米拉只想知道心中谜底的答案。   陈蒲心中释然,他就是担心米拉想不开找他麻烦。   事实上,他和黑蝎子算是各为其主,只为生存,算不上私仇。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游戏,谈不上什么是非和正义,就是为了生存,仅此而已。   “好吧,说实话,你丈夫真不是一般人啊,连项羽都差点栽在他手上。”   想起一些往事,陈蒲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似乎自己已经是一个老人。   “项羽是谁?”米拉一头雾水。   这很正常,她和黑蝎子一样,都不怎么关注中国古代的人物,现代的反而知道的多一些。   陈蒲还是很厚道,没有嘲笑米拉历史知识的浅薄,事实上,连李追风这厮对历史人物也不怎么在意。   可能这就是玩家对npc天然的蔑视吧。   他们这些人一直都是这样,然外物,自视甚高。   只有轻音是个例外。   “项羽是谁你可以简单的查一下,总之就是个猛得爆表的大人物,而你丈夫跟他争锋还能不落下风,说实话我内心是相当佩服的。”   女人喜欢听好话,尤其是你夸奖她们深爱的男人时更是这样。   米拉听了陈蒲的话,脸上不由自主的显现出得意与骄傲,怎么都掩盖不住。   是的,米拉投入到黑蝎子的怀抱,很多人都是有意见和看法的。只有她自己觉得没看错人。   陈蒲这个厉害的对手夸奖自己的男人,比夸奖太自己还要受用。   “然后呢?生了什么事情?”米拉越来越有兴趣了。   要知道,黑蝎子在战场上的神奇表现,曾经让自己心跳加,双腿软,恨不得赶紧爬上他的床,献出自己的身体给对方。   现在一听说陈蒲要说出自己丈夫的神奇表现,她就开心得不得了,连自己来是为了什么都差点忘记了。   “我和他第一次交锋是在临湘县,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只知道这支秦军很厉害。”   陈蒲侃侃而谈,把黑鞋怎样玩千里奔袭的闪电战,一举击溃英布,兵锋锐不可当,差点把项梁的大后方全部杀干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米拉说了。   此时米拉已经听得入迷,两眼全是崇拜的小星星,哪有荆棘花老大那种强势,简直和普通的追新族那种无知少女一个德行。   “那,还有呢,后来怎么样了,你们遇到了吗?”米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古代可是没有新闻没有手机的,陈蒲为何会对这些事情了若指掌呢?   “我们确实遇到了,打得难舍难分。”陈蒲很快就告诉了他们答案。   “事实上,当时我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用了一些秘术,通过旁门左道才勉强赢了你丈夫一局。他的身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并不知道这支强悍的秦军,主将究竟是谁。”   陈蒲开始继续说自己所知道的黑蝎子的事情,包括后面李平跟他说的,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   凶狠残暴,冷酷无情,我行我素并且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这个男人就是为了战斗而活着。   米拉的眼睛已经听得迷离,她想起了黑蝎子在so2的时候,是多么值得信赖。   只要有他在,大家就觉得心安,不会担心在战场上回不去。   他总是无声的给自己和队友照顾。   “对了,上次说道你和秦军打了个平手,为何在后面会:兵败如山倒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蒲一听到李追风问这个问题,脸就垮下来了。   你这厮真是不省心,在“追梦”空间里面就一直哔哔个不停,出来还是这样。   其实陈蒲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和轻音坠入爱河,变相的等于抢走了李追风本来预定的未婚妻。   虽然他对轻音未必那么感冒就是了。   男人也有攀比的心思,他也想知道能让轻音这样的女人心甘情愿等待的男人,究竟是何德何能。   “好吧,其实这些事情是逃不过去的,很多事在很久之后,通过不同的人才知道全貌。”   陈蒲的思绪又回到当年那意气风,纵横捭阖的沙场。   .......   一天夜里,濮阳城内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宅子,这里是秦军将领司马欣的临时住所。   天色已经很晚了,在昏暗的油灯下,司马欣反复翻看着神秘人送来的一封书信。   这是一封以好友身份写来的普通书信,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这封书信的主人身份很特别,他的名字叫做,项梁!   秦军死对头楚军的统帅!   “话说三遍淡如水,这是第三封书信了,我应该如何回复呢?”   这位曾经的典狱也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因为他知道凡事事不过三,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这条路两边骑墙的路已经要走到头了。   铺垫已经完成,下面就是主要情节啦    第八章 平地起波澜   司马欣此刻是章邯三十万大军的行军司马。   位高权重,至少表面是这样。不过实际上,章邯却对他并不怎么信任。   毕竟他是朝廷派来的。   或者说章邯现在唯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弟弟章平。   司马欣是地道的秦人,祖祖辈辈都在秦国为将。如果以现在的观点看,他算得上是秦国的铁杆,老秦人。   司马氏最早来源于周朝,到秦汉以后开枝散叶,但大抵是有四支司马氏宗族的卫系、秦系、赵系、魏系。   这几枝之间限于当时的地理和通讯条件,并不怎么往来。已经不能算是一家。   其中司马欣乃是秦系分支的一员,此一脉历来就是人才辈出。   青史留名的司马唐,司马错等人都是其先祖。他们一家祖祖辈辈都在阳夏,在当地乃是根深叶茂的地头蛇。   此刻司马欣呆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显然是有解不开的难题困扰着他。   司马欣的桌案前摆着项梁的书信,而且还不止一封!足足有三封之多!   其言辞之恳切,许诺之丰厚,足以让司马欣动心了。   助项梁夺得天下,裂土封王,流芳百世!   前景很美好,但有个前提,项梁能打到咸阳,灭掉大秦。   参加到项梁的队伍里来,反抗大秦,这不仅是掉脑袋,而且还是夷三族的事!   造反是一项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一个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万劫不复。   司马欣心绪难宁,坐在书案前左思右想,也下不了决心,最后只得先睡觉再说,明天还有军务,虽然他职位高,也不能懈怠。   吹灭油灯,合上竹简,和衣而卧。   在这个简陋的小宅子里,司马欣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现在他夹在各种势力当中,不能动弹。很多的秘密,不能跟别人说,就像是在走钢丝一样,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进万丈悬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乃是此刻最好的写照。   他这里有赵高的书信,有项梁的书信,还有老家的书信,利益和诉求各不相同。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然而,重要的不是人,而是位置。   因为章邯手上这三十万虎狼之师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些人倒向哪边,天下就会属于哪边!这是毫无疑问的。而自己虽然已经被章邯若有若无的架空,但却是这支军队名正言顺的二把手!   很多人盯着章邯的这支大军,自然也就盯着他,或者说是他坐的位置。   赵高让他潜伏在军中,不动声色慢慢架空章邯,在灭掉起义军之后伺机夺权。   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一直传递章邯的各种动态,在关键时刻能作出对赵高有利的决定就行了。   而项梁则是让他在战事最关键的时刻反戈一击,打乱章邯的部署,为打败章邯做铺垫。   甚至只需要他在关键时刻故意按兵不动就行。   家族里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出将入相,光宗耀祖。   家族里人才众多,希望司马欣能够安C自己家的人到章邯的军中效力,掌握一部分权利。   天下大乱谁都看得到,谁都说不好大秦这艘破船能够在狂风暴雨中支撑多久。   到时候谁手上兵多将广,谁就是赢家,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谈。   这些事情混杂在一起,让思维变得混乱不堪,难以抉择。   此刻司马欣不是一个人,不是他说能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哼,都说得简单,谁又能保证一定能笑到最后呢?”司马欣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当年和项梁叔侄相遇的事情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那时候自己是咸阳掌管刑律的小官,而项梁叔侄因为犯法被自己抓住,多亏了和自己熟识的曹咎从中穿针引线,自己最后大方的放了项梁他们一马。   没想到啊,这才过去几年,项梁已经成为了义军的领袖,而自己也在章邯大军之中身居高位。   又再一次相遇,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聊天叙旧,而是兵戈相向不死不休。   “项梁已经相当有诚意了,但是如果我现在答应他,却又做不到他信里面要求的事情,该怎么办?”   司马欣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别看现在秦军势头很猛,然而咸阳朝廷里已经有章邯要自立为王的风声传出来了。   说实在话,如果现在章邯真的要反,别说他会不会成功,反正秦国被灭掉是一定的了。   赵高特意给了司马欣一封圣旨,关键时刻对章邯可以先斩后奏。   司马欣简直怀疑赵高是不是脑残,如果这时候有这个词的话。   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吗!!   这支大军已经被章邯牢牢控制在手里了。真不知道赵高是怎么想的!   到时候章邯只要说自己是楚国的J细,或者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抓起来便是,那个真圣旨也可能成为假的!   人家手握大军,说这是假圣旨那就是假圣旨!到时候谁来给自己申辩?   现在这位置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则是危如累卵!   这样下去不行,连一个好觉都不会有,会每日每夜处于担忧之中!   司马欣突然从床上爬起来!点燃油灯。   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他决定给项梁一个答复,答应项梁的条件,自己作为内应,在关键的时刻按兵不动!   如果项梁败了,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项梁能打赢章邯,哼哼,到时候就是自己该出手的时候了。   进可攻,退可守!   这个宅子里还住着一个人,自己的亲兵,也是自己的一个子侄。   当初自己到章邯大军中上任,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   司马欣决定让他天亮就走,因为晚上是禁止任何人靠近城门的,黎明以后走北门水道,过黄河绕道去找项梁。   书写完毕,司马欣吹灭油灯,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躺在床上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谁都没有注意到司马欣的亲兵离开了,现在楚军毕竟还在围城,军事压力极大,众人考虑的都是怎样御敌的事,又有谁能想到司马欣与项梁这边已经暗通款曲。   ……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项梁一直在做司马欣的工作,终于取得了一定进展,至于后面能不能发挥作用,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有时候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影响因素。   在楚军大营里的陈蒲,虽然没有项梁这么高的层次,去策反敌方重磅人物,但他毕竟是有几千年积淀“过来人”了,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现在这个时候是什么状况?要是按史书上的记载,司马迁没有吹水的话,离项梁惨败定陶,楚军各部被章邯像撵鸭子一样四散逃窜,只有几步之遥了。   章邯就是在被困濮阳之后战略反击,一举击溃楚军,项梁兵败身死。   总有一种浓厚的不安在陈蒲心中盘旋。   不要以为史书上说项梁死在定陶,现在他就真的会像那样了。   一切都是说不准的。由于自己的乱入,已经有很多东西变得和历史上大不一样。   从前一天秦军的成功突袭看,章邯显然是养精蓄锐已久,而楚军已经疲惫不堪。   这正好和大败前的征兆互相吻合。   一边在军营里巡视,一边苦苦思索着,他现在都没有心思去找颖儿,战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几步,双方已经是图穷匕首见,不久就会有一个倒下。   儿女私情什么的,都要暂时放在后面。   “大哥,为何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啊!”不知何时季心已经凑过来,站到陈蒲身边。   “没事,我在考虑军务上事情。”陈蒲觉得季心这个木鱼脑袋,跟他说了也是白说。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的。   “大哥,你的剑很快,但是如果敌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对你发起攻击,等到你身边的时候你的快剑还能反应过来吗?”   季心的心思显然不在军务上,他始终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游侠。   卧槽,你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去考虑剑术啊,真是有你的,不愧是未来的关中第一大侠啊!   陈蒲已经对季心要没有话说了。   不过他毕竟还是个厚道人,想了一下,对季心说道:“如果敌人从我看不见的地方发起进攻,那我肯定是防守起来很吃力的,一个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长时间保持集中,万一……”   嗯?   陈蒲突然愣住了。   在侦查范围看不到的地方发起攻击。   秦军在楚军侦查范围以外发起攻击,楚军能知道敌军从哪个方向来吗?   好像,似乎,可能,很有可能,搞不清楚。   陈蒲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   “季心,走,咱们去看看!”陈蒲好像想通了章邯的思路一样,这还得多亏了季心这个门外汉。正是他点醒了陈蒲。   两人一起来到黄河岸边,黄河在这一段的水流,并不是很急,而且此时黄土高原并未泥沙化,植被还是很茂盛,黄河的水也并非那样的浑浊。   花了一上午时间,两人才到达秦军可能渡河的地点。陈蒲小心翼翼的沿着黄河南岸寻找着,果然在这里发现了许多脚印。   “这一定是秦军的斥候,前期侦查了这里,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此处渡河!”陈蒲发现这一处河滩十分平缓,而且人迹罕至。   估计是黄河改道才冲刷出来不久的一个地方,而且附近都是茂密的树林,很容易藏兵。   “季心,你敢不敢跟我去黄河对岸看看?”陈蒲觉得还是不能武断,而且他要拿到秦军准备从黄河北岸渡河迂回攻击楚军的证据。   只要是军事行动,就一定会有充分准备,有准备就一定会被察觉。   “大哥,这段路二十多里外是一个废弃的渡口,那边可能会有船只,之前来这里的时候看过一次,现在不知道了。”   陈蒲意外的看了季心一眼,没想到这厮倒是还真的有两下子。   “这样吧,咱们现在去找那个渡口,估计到那里就天黑了,趁着夜色,咱们赶紧到对岸去侦查一下,在明天天亮之前赶回来,否则真有被对方发现的危险啊。”   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一起去渡口,先不回去报信,若是对岸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两人只是去旅游了一番。   此处还是相当远的,果不其然,当陈蒲和季心来到那个废弃的渡口时,居然有渡船,而且还有人使用过的痕迹,似乎是被废弃了。   “看来这里很可能就是秦军当初北渡黄河的渡口,只是章邯被围城,这里离濮阳也有一段距离,容易被发现,所以废弃了。”   陈蒲看到这个渡口的规模还是相当大,废弃的时间似乎也不长,得到了这个结论。   两人在废弃的船当中挑选了一个成色比较好的,然后慢慢往前划桨,准备到河对岸。   正当陈蒲他们准备到黄河对岸侦查的时候,在楚国的腹地,出没着一支秦军。   正是黑蝎子和李平这一部。   他们的境况并不是太好,因为他们遇到了韩信!   楚国的防线就在微山湖西岸,以胡陵为支撑点,这是第一道防线,由韩信手下的张涛带着五千军马,他们的作用是负责预警。   第二道防线则是微山湖的天然水道,这一代由韩信本人亲自负责,他将部队分成了两部分!   还是和运送军粮时一个样,每个小队负责一段路线,不求与秦军交战,只要发现敌军行踪,立刻预警。   这些军队只占一小部分,剩下的所有人都是预备队,不负责巡逻,每日C练,养精蓄锐,准备一旦发现敌军的踪影之后,就立刻扑过去!   “怎么样,楚军的防守是不是很严密?”李平带着斥候队侦查回来,脸色十分不好看。   黑蝎子现在已经将大军的斥候完全交给李平来负责,他本身也擅长这个。   “这次好像有点扎手啊,对方的防线布置得十分严密。不要去进攻胡陵,那个似乎是一个诱饵。”李平跟黑蝎子详细描述了所见所闻。   “你是说对方后面的那一道防线,才是真正的杀招,前面的胡陵只是引我们出手的?”黑蝎子托着下巴,在那里若有所思。   很显然,对方可能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但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对方对他们的存在十分清楚,而且很在意,并且布置了严密的阵线等着自己。   “你让我想想啊!”黑蝎子此刻也是一筹莫展,没什么好办法。    第九章 随风潜入夜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设郡县,在咸阳周边京畿要地置内史,统辖关中各县,定都咸阳。   自此,这个秦国经营了百年的都城,成为了大秦帝国的都。   如果要追究历史的话,早在一百三十年前,也就是公元前35o年,秦就已经建都咸阳,次年自栎阳徙都咸阳。   后来的历代秦王,都在不断的扩大咸阳城的规模,到今天,这里俨然已经是天下最大的城池,一个普通人眼中的庞然大物。   不仅是城池大,而且这里还是一块风水宝地!   自从迁都到咸阳之后,大秦王国就蒸蒸日上,后来逐渐灭掉了七国,一统天下。   每个男人都想成为咸阳城的主人,那里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正当陈蒲偷偷的潜入到黄he北岸,准备侦查一下秦军布置的时候,在咸阳城皇宫的一处不起眼小屋里,两个男人正站成并排,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正仔细的端详着他们的面部和身材。   她看得很仔细,带着审视,目光扫过这两人身上的所有地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男人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也穿着同样的衣服,不仔细看,真看不出区别在哪里。   至少有九分相似!   “不错,就是你的个子稍微高了一点!不过不认真分辨也是看不出来的,我想应该能瞒过所有人了。”   说话的这个女人,正是陈蒲的老相好秦瑶,而那两个男人,则看起来一模一样。宛如孪生兄弟。   “赢瑶公主,你果然是智谋非凡,这等偷梁换柱的办法都能想到,李由佩服之至。”   此刻就算是心高气傲的李由,也不得不佩服秦瑶手段高,这一出灯下黑玩的漂亮。   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敌人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大的胆子来到随时都会被抓的危险地带。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   但如何把理论变成实际就大有讲究了。   “哈,这没什么啦,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每十天就要弄下来清洗,等我想办法慢慢将这里的护卫逐步抽调到别的地方巡逻,你就可以拿下面具,以真身示人了。”   秦瑶让自己去替代一个真正的侍卫,然后将认识他的人逐步调走,到最后,自己就可以脱下伪装了。   果然是好办法!   只不过秦瑶淡淡的摇摇手,好像对这个办法并不是十分满意。   “虽然你逐步将熟人带走,但是面具我还是会一直戴着,这件事情极为机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难保新侍卫里没有认识我的人。再说赵高也见过我几次面,小心为上。”   此刻的李由,已经彻底的隐忍下来,什么苦他都可以忍受,更何况只是这小小的伪装手段呢。   “怎么说都好了,随便你处置,总之小心为上了。”秦瑶皱着眉头,显然这件事风险相当大,她也是没什么把握。   “秦忠,以后你就跟我吧,你老婆孩子都在咸阳,我会想办法把她们接出来,让她们在咸阳郊外不显眼的地方的生活。你没意见吧?”秦瑶看着另外一个男子,也就是李由假扮的那人,一身秦军宫廷侍卫的打扮。   或许对方还没听出来,但秦瑶这话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敲打!   自己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瞎动心思可不是什么高明的做法。   “小姐,主上对我的恩情比山还重,我又怎么会有意见,以后我就跟在小姐身边吧。”这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   但秦瑶已经吃过亏,除了陈蒲以外,她不会让任何男人跟着她,除了太监。但太监还能算男人么?   跟什么人学什么人,满肚子坏水的陈蒲教给秦瑶的,自然不会是什么贤良淑德。   “不必了,我在骊山有庄田,你去帮我打理一下就行了。”秦瑶不动声色的把秦钟打走。对方可能不会对她意图不轨,但谁说得准呢?人心都是善变的。   或许将来这个老实的男人某一天会变成野兽扑倒自己也说不定的。   “李由,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下面的事情,要靠你自己把握了,我和秦忠这就会想办法悄悄离开,你好自为之吧。”   秦瑶觉得自己对李由已经仁至义尽,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该想的办法也已经想了。   此外更关键的是,她也希望李由能够创造奇迹,最好能干掉赵高。   赵高目前已经走得太远!他和秦国皇室的矛盾已经完全无法调和,已经渐渐上升到大秦朝廷内部的主要矛盾。   李由对着秦瑶拱拱手表示感谢,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一趟进皇宫,估计九死一生,估计这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很多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不需要说出来。   “对了,这把匕,你留着防身吧。”   李由掏出一把鲨鱼皮套着的小短剑,递给秦瑶。   其实秦瑶很早就注意到李由随身携带的这个东西,只不过不好意思开口问。   她自己对宝剑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但对送人宝剑却很感兴趣,因为她想送的那个人是陈蒲。   看到李由临别时宝剑相赠,秦瑶也不是矫情的人,她打算等下次见到陈蒲的时候,将这把匕送给自己的情郎做定情信物。   嗯,这把匕看起来相当不错的样子,光看剑鞘就知道绝非凡品。   果然是李由的贴身之物!   两人互相告别,秦忠带上斗笠,和秦瑶两人离开了屋子,不知去向。李由看着深如黑漆的夜色,眼睛里闪现着嗜血的光芒!   他看着宛如山丘一样,那身躯骄傲挺拔。   呵呵,赵高,我现在已经在一步步在靠近你,先让你快活一段时间吧,你的项上人头,我迟早会拿走的!   李由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离开了李由之后,秦瑶在熟人的掩护下,轻松的出了皇宫的偏门,一路畅通无阻,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两人上了一辆马车,在守门侍卫们的目送下离开了皇宫。   很明显的事实是,这些人都是她的“自己人”,很早就作为内应,在皇宫中控制了一条通道,进可攻退可守。   很明显的事实是,秦瑶也是一直不声不响的经营宫里面的势力,只不过一直都不曾有所动作,所以让人忽略了她的力量。   在回去的马车上,秦忠无声的给秦瑶驾车,什么话都没有问,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平时话不多,但却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知道秘密最少的人,就是最安全的。   今天自己就是被赢瑶公主安排了一个新工作,什么李由这些事情,一概不知!嗯,装作一概不知。   秦瑶在略微有些颠簸马车里闭目养神,脑子里思考的却是目前大秦的局势。   章邯率领着手下三十万秦军,在前方抵抗着楚国为的诸侯军,看情况似乎还好,能够稳住局面。   但秦国后方的环境却是一天天的坏下去,这个瞎子都能看到。   大秦是以法治治理天下,然而过犹不及,弄得人人自危。   而始皇在时实行的政策又过于急躁,加上赵高的胡作非为,现在大秦已经是风雨飘摇。   整个国家各个方面都已经烂下来了,人心思变,然而皇室之中,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力挽狂澜于既倒,带领人民走出黑暗。   这点秦瑶非常认同。   按照自己情郎陈蒲的说法,现在的大秦帝国已经是病入膏肓,神仙难救,就算杀掉赵高,甚至杀掉项梁都是一样,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最多把灭亡的时间拖后了一点点。   陈蒲一直在反复告诫,自己想着怎么保住小命就行,千万不要想太多,更不要想着以一己之力能够再造一个大秦出来。   那是痴心妄想,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秦始皇复活都没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以前秦瑶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回到咸阳的一段时间,秦瑶看到了连大秦的基本盘关中地区,都开始变得动荡起来,心里不得不佩服陈蒲目光如炬。   宫里和朝廷胡作非为,倒行逆施,搞得民怨沸腾。   这就是物极必反!人民对秦国的苛刻法度,永无止境的徭役,已经到了忍无可忍,完全是靠着暴力压制才执行的。   陈胜吴广出来之后,秦国的权威已经荡然无存。   陈胜能做的事情,我们一样也能够做!这就是所有人的想法。   大秦法制与秩序已经是名存实亡。即使没有项梁,也会冒出个张梁,王梁之类   “唉,看来这乱世,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啊,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苦难,多少血泪。”轻声叹了一口气,秦瑶现自己竟然对这些事情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像是泰山压顶,就算你个子高一点,强壮一点,也挡不住大势。   突然想起李由最后送给自己的那把匕,秦瑶从座位旁边拿起来把玩着。抽出匕,上面的寒光若隐若现。   秦瑶的眼睛睁得好大,因为她看到马灯的照耀下,匕上清晰可见的写着两个字,鱼肠!   秦瑶饱读诗书,自然知道鱼肠剑是怎样的一把宝剑。   李由竟然把天下闻名的鱼肠剑给了自己!谁都没想到这把剑竟然在李由身上!   不过想想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在没有被赵高清算之前,李由家已经是位极人臣,还娶了大秦的公主,身份可以说是尊贵到了无以复加,身边防身的佩剑又怎么可能是街边货色?   秦瑶表情黯然,李由现在明显是存了死志,他根本就不打算活下去,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把鱼肠剑交给自己。   默然的把剑插入剑鞘,秦瑶的心越的沉重,她担心有一天,陈蒲也会和李由一样的命运,在现在这样的乱世,谁又能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呢?   马车已经驶出咸阳,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陈蒲绝对不会料到秦瑶竟然敢把李由这样已经被夷三族的家伙带进大秦的皇宫内,这在他看到简直就是花样作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赵高有几百种方法玩死李由,甚至秦瑶。   而秦瑶也绝对想不到,陈蒲竟然带着季心,这两人就敢在黑夜渡过黄河,去侦查黄河以北的秦军动态。   才刚刚渡过黄河,陈蒲和季心就现远处隐隐有火光,心中暗叫不妙!   陈蒲原来还心存侥幸,认为是自己想太多,没想到不仅是自己没想多,恐怕还低估了章邯!   只怕章邯已经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分兵了,将大军精锐摆在黄河背岸,以后趁着夜黑风高,再给楚军致命一击!   此时天气已经有点寒冷,然而陈蒲还是冷汗还是打湿了后背,感觉头皮麻。   虽然已经猜到了章邯的布置,但陈蒲还是不放心要去具体的看一看。   “大哥,不要再往前了吧,你看前面那火光的轮廓,明显就是个营寨啊,咱们往前走,这是走投罗网啊。”季心可不像陈蒲这样执着,他一把抓住陈蒲的胳膊,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季心,你回去给项梁大将军报信,我明天再渡河!”陈蒲冷静的思索了一番,也觉得继续前进,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至少要把消息传递出去。   但是很明显季心认为这是陈蒲看不起他了。   “大哥,我季心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你敢往前走,我二话不说就跟着,没那么多纠结的。”季心夸张的用力拍拍胸脯,看得陈蒲满头黑线。   你这家伙就不能长点脑子?亏我刚才还觉得你开窍了呢。   无语的翻翻白眼,陈蒲严肃的跟季心说道:“你赶紧回去,越快越好,让大家都做好准备。我明天再回来。”   “但是这里只有一艘船啊?”季心没忘记自己的后路,船只有一条,自己划走了,陈蒲怎么过河呢?   “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想办法的。”陈蒲心想既然有秦军斥候到黄hn岸,自然是有船只的,只是到时候需要一些手段了。   几番争执不休,最后季心把身上所有的干粮都给了陈蒲,咬咬牙头都不回的走了。   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秦军营寨,陈蒲心里也是直打鼓。   “唉,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这回可玩大了,希望一路顺利啊。”一条漆黑的影子慢慢的向秦军营寨靠近……    第十章 勇敢者的游戏   “宋先生,你为何不让我出击?”在宋义的宅子里,韩信正在他的书房里汇报军务。   此刻韩信的脸憋得通红,情绪激动的站在宋义面前,双拳紧握。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已经打算给敌人出其不意的一击!没想到最后时刻,宋义给他勒紧了脖子!   全军待命,不许出击,违令者斩!   直到这个时候,韩信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是这支大军真正的主人。   韩信感觉很无力,因为那虽然是他指挥的军队,却不是他掌握的军队。   只有两个字的不一样,却有如天壤之别。   他的权利很有限!能够出谋划策,但重大决定,都得通过宋义来实行!   只不过之前没什么大事,宋义都由着他罢了,而一到关键时刻,自身的孤立无援就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是孤军深入,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现在这个时节也筹集不到什么粮草,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判断了敌人的意图之后,再做定夺!”   宋义一边摸着自己的美胡须,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气定神闲,不动如山,仿佛他才是大军的主将。   韩信此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龟孙子。   等你他喵的知道敌人的意图再动就晚了!韩信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可惜就算韩信的情商再低,也不可能对宋义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己手上的大军并不是所谓的“韩家军”,而是地地道道的“宋家军”。   里里外外都是宋义的人,人家高兴叫你一声将军,不高兴了,你就是个P!   当初自己不看好项梁能在章邯的合围下逃脱,想看看情况再说,谁知道项羽横空出世,解救了项梁的围困,那个蒲将军更是不得了,单枪匹马的拉走了一小半军队和大量的粮草。   谁能想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让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人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走错了一步,往往就无法再回头。   自己已经上了宋义这条船,再回项梁那里已经不可能。   本来项梁对他还是有知遇之恩的,这下子彻底反目成仇了,说起来还是自己理亏在先,在关键的时候没有站出来维护项梁。   没有作为就是最大的作为!   韩信也搞不清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现在已经无可挽回。   他只能期待项梁和项羽在前方,被章邯打成渣渣,否则倒霉的一定会是宋义,哦,肯定自己也跑不了。   说实话,到时候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等项梁打败章邯回来,绝对是要秋后算账的!   “但是……”韩信欲言又止。   他还想作最后的努力,劝说一下宋义。他不能看着大军就这样陷入被动甚至毁灭。   现在不去进攻已经被发现行踪的秦军偏师,绝对会出事的,而且很可能是大事。   虽然他很急,然而宋义却不是太急的样子。摸着自己的美须说道:   “韩将军,你负责好防务就可以了,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安排的,你先去忙吧。”   宋义带着微笑,但脸上的肌R都在抽动,显然已经不悦到了极点。   如果韩信还不闭嘴,对方一定会发飙。   到时候撕破脸可就难看了。   好歹韩信还知道看一点脸色,心中无声的叹息一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对方在军务上蠢笨如猪,自己却不得不受制于他!   这就是这个时代草根的悲哀!他完全不理解蒲将军为何将权势看得那样不值一提。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韩信现在对这句话的理解已经深入骨髓。   他不像项羽那样是贵族出身,天生就能拉起一支队伍来。   他也不像刘季一样善于交际,在当地乃是地头蛇一样的人物,靠着自己的社会关系,也能拉起一支队伍来。   他什么都没有!除了自己的脑子以外!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代价的,韩信这个将军之位也一样。   成为将军的代价,就是失去自由,任人摆布!说是走狗也不为过。   是成为一个自由自在,毫无牵挂的小兵,还是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将军,韩信犹豫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当一个将军,一个被宋义控制的将军。   他再也忍受不了平庸!即使是毒酒,为了实现心中的抱负,他也会喝下去的。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韩信觉得自己还年轻,他等得起。   尽管是早有准备,然而做傀儡的感觉是这样的难受,还是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走出宋义的营帐,韩信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拳头,试图平静下自己悲愤的心情。   “为什么我要出人头地就这么难呢?为什么蒲将军一来,人人都跑去拉拢他。”韩信心绪不平,觉得命运对他很不公平。   而韩信走后,宋义眼神Y恻恻的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长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这个韩信,始终都欠缺一点火候,不是个主帅的好人选。   但现在自己手上已经实在是没人了。宋义现在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保存实力!   在章邯和项梁还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不要轻举妄动。微山湖这一代的防线他看过了,十分严密,这是天然形成的,就算是神仙,也一时间破解不了。   “要是蒲将军在就好了,那才是个真正能扛大梁的人啊,有勇有谋,心思缜密,把大军交给他打理,我睡觉都会安稳许多。”宋义自认为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   项梁外宽而内忌,不能容人,刚愎自用。项羽匹夫之勇,谋略不足,难成大事。   刘季贪财好色,甘为走狗,不值一提。   英布是吴芮的女婿,靠山雄厚,不会甘心被自己摆布。   其余人都是文臣武将的料,挑不起大梁。再说这些人天然就不是合作的对象,根本就不需要去争取。   只有蒲将军和韩信两人,背景简单,容易控制,天然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帅才。   然而这个韩信,目前看,还难堪大用。   韩信的判断一点都不错!   当张涛派人来说,有村民看到大量的秦军斥候在活动,他就知道,那支把齐王打的丢盔弃甲,那支差点被自己逮住的秦军,已经离他们很近了,甚至就是朝发夕至的距离。   然而对方的斥候也很狡猾,张涛几次派人跟踪,都被对方反复的迂回,最后消失,目前还没有发现对方确切的位置。   就像是黑蝎子在想办法突破韩信的防线一样,韩信也在想办法找到黑蝎子大军所在的地点,利用自己地理熟悉和兵力充沛的优势,将敌人逮住。   双方虽然还没有交锋,但却是已经开始斗法了。   目前来看双方打了个平手,谁都没占到便宜。   韩信手上只有一支预备队,是用来在关键时刻给对方沉重一击的,负责防守的兵力都不能抽调,不然有可能会被狡猾的对手趁虚而入。   韩信回到自己的小屋,拿出张涛收集的资料,竹简堆了一桌子的!   虽然对方的斥候故意绕他们兜圈子,但是仍然是有一个大致的范围,然后在地图上用排除法排除湖泊,沼泽等不利于人生存的地点,那么适合藏兵的地方,也就那么寥寥几处处而已。   韩信在地图上标出了这几个地方,再一次陷入了纠结!   尼玛这几个地方方向不同,几乎每一个都和自己大军屯兵的地方距离差不多。   “这个距离很尴尬啊,行军的话要经过微山湖,马不停蹄至少要一天一夜才能赶到。”   韩信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他模拟过许多战例,每次都是这样,一个人站在对手的视角,想对方会采用什么样的计策。   有时候甚至是自言自语。   韩信发现自己现在真的需要赌一把!赌敌人在什么方向!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出击了,宋义肯定会知道,如果输了,那自己估计会死在战场上,如果赢了,宋义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但是万一打草惊蛇了呢?万一扑空了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出现次那样的状况了。   怎么办?要不要试一次,赌一把呢。   风险大,然而回报也大。只是自己需要赶快下决定了......   正当韩信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黑蝎子让李平约束大军,自己独自来到几里外一个荒芜的村落里。   是的,李平毕竟是将门出身,对战场的理解和解读高出黑蝎子手下的那些副将一大截!   虽然他们曾经集体械斗过,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同进退,渐渐的建立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情感。   黑蝎子很放心李平帮他看着大军。   “琢磨了这么久,现在也是该试试你究竟有多大的能力了,能号称是神物,总得有些本事吧。”   黑蝎子拿出一个方盒子,里面有五颗珠子,上面竟然都有编号。   “这些珠子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要拿着么?”他拿起一个编号是大写一的珠子,反复的查看,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难道这个是定位用的么?”黑蝎子托起下巴,若有所思。   李追风给过他提示,这是一件和时空有关的宝物,而且是在战场上用的。   想来想去,黑蝎子觉得它的功能只可能是瞬间移动。   无视空间和时间的法则,将士兵传送到敌人认为不可能出现的位置,这才是能乾坤逆转的神器。   光秃秃的盒子上有一个大红色的按钮,看着十分诡异。   黑蝎子把编号为一的珠子,放到几百米外的一棵歪脖子树下。   他试探性的小心按下按钮,然后。   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蝎子满脸怪异,没有理由啊,为什么会没有反应呢?   突然想到李追风教给他的那种口诀,似乎是激发什么东西的,难道必须要激发这个盒子才行吗?   黑蝎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试试吧,反正不吃亏。”默念口诀,一股强大得让他虚脱的信息充实着大脑,他咬紧牙关挺住,突然盒子里S出一道光,光S到几十米距离的地方之后,空间似乎被撕开一条裂缝,缝里面宛如黑D,什么都看不清。   “别怕,别怕,男人应该无所畏惧。”看着这一副诡异的画面,黑蝎子头皮发麻自己给自己打气,强迫症一样的走进空间裂缝。   他一点都不怕死,但面对这样奇怪而且无法用现在的科学解释的奇妙现象,也不禁心里直打鼓。   没有什么走廊隧道之类的,当黑蝎子眼前亮堂堂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那棵歪脖子树跟前,然后时空裂缝消失,一切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黑蝎子捡起地上的那颗珠子,似乎没什么变化。   然而在战场上阅历颇多的黑蝎子知道,这种珠子才是瞬间移动所需要的能力所在,没有这种珠子,这件神器就是一件废物!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穿越”这几十米的里外的地方,而且只有一个人!似乎是毫无压力!   那么,一颗珠子究竟能容纳多少人“穿越”到好几十里甚至一百多里外的楚军军营里面。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艰难的问题,这种珠子带着定位作用,珠子到哪里,人就可以到哪里。   那么,谁能突破韩信的层层封锁,把珠子带到想去的地方?   黑蝎子发现这玩意虽然神奇,但也太特么坑爹了。要传送大军到关键地方,首先自己要在那里,而且还要看着珠子不被其余人拿走。   “这玩意好是好,但还是他么的要赌一把啊。”   和韩信一样,黑蝎子也陷入了纠结,虽然还是不同的纠结。但一样是要赌命,一样是要选择。   韩信是要确定去哪个方向抓老鼠,而黑蝎子是要确定派多少人去突袭。   人去多了吧,神器无法承受,人去少了吧,又起不到什么作用。   更关键的问题是,谁去玩命,潜入到楚军大营内部。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非常人可以玩耍。   黑蝎子和韩信两人已经卯上了,都在想奇招对付对方,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   陈蒲一直等到天亮,然后十分震惊的发现,黄河以北,濮阳正对岸的地方,里里外外藏着不下几个营地。   濮阳围城的楚军,一直处于危如累卵的状态。    第十一章 要玩就玩大的   这一夜陈蒲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又冷又饿不说,还一直有秦军出来巡逻。   要防着野兽,还不能生火,多亏陈蒲经验丰富,普通人早就受不了回去了。   陈蒲先趁着夜色侦察,现了最靠前的一个军营,从火光的规模看军营并不大。   对方的防守也很松懈,陈蒲轻易就绕过了。没有任何人现。   看地理位置,陈蒲感觉是秦军用来扼守黄河渡口的桥头堡。   他的心瞬间就往下沉了!   敌人的兵力是展开的,估计布置了不止一层的防御体系,不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   章邯不是毫无缘由的撤退到濮阳!他的算盘打得很精,以至于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看透。   毕竟古代没有侦察卫星,之前楚军巨大的军事压力也容不得他们进行出能力范围的侦查。   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的陈蒲继续往前,秦军在沿路布置了哨所,隔一段距离就有大军巡逻。   沿路上陈蒲隐约看到了运送粮食的甬道。   这他喵的是怎么回事?为啥感觉秦军在黄河以北的实力是如此的雄厚,让人胆寒啊。   其实陈蒲不知道的是,秦军一直不声不响的在围剿和肃清黄河以北!并且以邯郸为根据地,经营地盘!   而这支秦军的主将,并不是章邯,而是叫做王离!   正因为章邯横空出世,纵横捭阖,才让人忽视了一个基本的事实。   那就是王离的九原军,是当年戍守长城,防备匈奴的精锐,而章邯的那三十万大军,才是由刑徒临时组成的乌合之众!   正因为章邯带兵的本事无人能及,才把这支秦军,带成了一支无可匹敌的虎狼之师。   将星横空出世,掩盖了王离的光芒。   本来章邯和王离,互不统属!但秦二世给王离的命令是,围剿天下诸侯,章邯为主,你为辅助。   也不知道是秦二世的主意还是赵高的主意,也不知道王离心里是怎么想的。   反正暂时这两方还没什么摩擦,王离基本以迁就配合章邯为主。从来没有跨过黄河。   但自从开始围剿黄河以北的诸侯军和义军开始,王离都是一直不温不火。   既不冒进,也不退却,一直都是稳扎稳打,以压缩义军的战略空间为主,以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为辅。   似乎并不是那么积极!   好几个月过去了,赵国的陈余和张耳,还没被剿灭。只是龟缩到巨鹿一代被动防御。   只不过这些陈蒲此时一概不知,天亮后他就看到了一座大军营。   看规模不下几万人,陈蒲猜测,一定有一个重量级的将领在这里坐镇。   “要不要赌一把呢?要玩就玩一波大的啊!”   看着前方庞大的营盘,陈蒲在那里自言自语。   光看这阵势,陈蒲就知道章邯的图谋很大,或者是秦军其他的什么人图谋很大。   自己始终都在局里面,不深入探究对方的意图,是无法破局的。   历史书上那一套就别提了,如果以那个为主,估计自己的坟头都草丈五了。   “其实我并非是一名真正的楚军啊,我的任务可是搅局,而不是找哪个人死磕啊。”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目的,陈蒲感觉有必要到秦军大营里面看看。   上次去秦军大营钓了个马子,和靓妹几度温存,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收获呢?   一想到自己经过锻炼得到的异能,陈蒲觉得混进秦军最好的办法,就是最笨的办法。   ......   李平现黑蝎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那眼神活像是在看基友!   额,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词,但龙阳之好什么的,在大军之中并不罕见。李平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想到这家伙冷酷无情,原来是好这一口啊!   “那个,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吗?”李平试探性的问对方。   与其对方开口,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现在我们大军遇到了困境,只有你可以解局,但是一路上是非常危险!我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李平长出一口气!看来对方找他只是军务,而不是要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如果黑蝎子提出那种要求,那真是让自己左右为难了。   黑蝎子做梦也想不到,李平竟然会这样看他,真是奇耻大辱!   虽然他这个人冷漠无情,性格也比较古怪,但却是地地道道的直男,对任何男人都没有兴趣。   “什么军务,你直接说吧,骑兵队伍一向是刀口舔血的存在,没什么忌讳的,啥事都能做。”李平拍拍胸脯说道。   是军人就不能畏惧,哪怕是刀山火海!他李平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是这样,我需要你带一个东西到楚军大营里,然后一直守在那件东西旁边,直到我们打过来!”   黑蝎子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把那件神器的事情告诉李平,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心里会怎么想呢。   铿锵一声,李平拔出佩剑,愤怒的看着他!   “黑蝎子,是男人就拔剑,真刀真枪的干!不要搞那些阴招。亏我之前还当你是条汉子,我在你大军之中,要杀要剐随便你!”   李平一开口黑蝎子就知道要坏菜!对方显然是不理解他的意图,只是以为自己不能容人,故意派他去送死!   真是冤枉死人!黑蝎子一生中最推崇的事情就是最快捷的杀人,用最少的投入得到最大的产出。   像这样弯弯绕绕的借刀杀人,说实话真不是自己的风格。   “废话多说无益,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   丢下这句话,黑蝎子留给李平一个背影,朝着军营外的一片树林走去。   事到如今,不让对方见识下神器是不行了。   如果对方勉强答应,到时候却故意摆自己一道,那乐子可就大了。   “拿着这颗珠子,站到几百米外吧,直到看不见我。”黑蝎子淡淡的说道。   李平一脸懵逼,但既然黑蝎子这么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反正等一会谜底就会揭晓,对方是耍不了什么花样的。   接过那颗珠子,李平开始往树林深处走。   其实李平也不相信对方是脑残!怎么说黑蝎子都是声名鹊起的大将了,这时候废掉自己大军之中侦察兵的头目,不是有病是什么。   李平一边想一边走,不久就看不见黑蝎子的踪影。   他拿起这颗珠子反复的观看,似乎也并没有现有什么特别的。跟一颗石头差不多,无非光滑点。   最多就是上面写着一字,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背靠着一棵大树,等着黑蝎子来找他。如果不能出现什么神奇的现象,他大概是不会听黑蝎子的话了。   这么明显去送死的要求,他是不会听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突然,一个男人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李平,我在这里呢!”   李平猛然回头一看,正是黑蝎子!   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李平非常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边走边看,直到看不见对方为止。   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打赌!黑蝎子绝对没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黑蝎子可是绝对一步都没有挪动过位置的。   他到底是怎么移动到自己身边的?   李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黑蝎子!   “你现在看到了,我有一种办法让大军出现在敌人后方,但前提是,你必须把手里的珠子送到大军要出现的位置。”   黑蝎子的意思言简意赅,李平瞬间就明白了。   这他喵的也太坑爹了,跟现代的开运兵的小卡车差不多。   这玩意相当于一个路标,带到哪里,大军就能被黑蝎子用密术送到哪里。   问题是在此之前,自己跟裸奔差不多!几个强壮点楚军士卒就能制住自己,危险实在是太大了!   嗯,这么说还保守了点,事实上等于就是送死。   这是相当纠结的一件事啊。李平低下头不说话,似乎在思考里面的一些细节。   “那我要如何知道你准备动这些秘术呢。我准备好了,相隔这么远,我又要如何通知你呢?”   李平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你握着这个珠子,我就会有感应,你心里想着让我派人过来,我就会激手上的一件东西,运送大军到你那里。”   “你能送多少人?”虽然没有学过能量守恒,李平也知道世间不会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事情。   送的人太多,所需要的代价一定是大到黑蝎子无法承受。   如果不是这样,那还打个屁,谁能玩的过黑蝎子?   “不知道,没试过,估计这玩意只能用一次的。”黑蝎子淡淡的说道,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而且还是和自己无关的一件事。   李平对黑蝎子的随意任性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疯子!战场上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但最后都是证明,他是战场上最后的赢家。   其敏锐的战场直觉和乎对手想象的战术手段,一直都是无往不利的杀手锏。   好像,似乎,可能,貌似,自己无法拒绝啊。   “我能考虑一下吗?”   “可以,但是在大军传送到你那里之前,我无法给你任何的支援和帮助,一切都要看你自己,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黑蝎子的面色十分严肃,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平时就是板着脸的,李平反倒是没什么感觉。   黑蝎子转身就走,也不管在那里沉思的李平,除了军务,这两人说话也说不到一起去。   满地的秋叶,无限的萧索和沉闷!   黑蝎子可能会有女人,但绝对没朋友!李平就是这么认为的。   没想到隔了几千年,还真有人把黑蝎子看透了。   这厮就一个米拉,其他的全是属下什么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对了,你最多有一晚上考虑,明天清晨你就必须给我答复,这是军令!”   黑蝎子头也不回的说道,说完就走,直到消失不见。   李平依然眉头紧锁的思考着。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看似有选择,实际上却仅仅只有一条路。   如果选择不去,李平不认为自己在黑蝎子面前还能抬起头。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什么比这个还重要的呢!   这天的夜,过得格外漫长。李平在夜里,在梦中,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还有以前死去的同僚和袍泽。   第二天早上,他独自去了黑蝎子的帐篷。   很多时候人们都看不清未来的路会怎么走,很多时候都是随波逐流。   对韩信是这样,对陈蒲是这样,对黑蝎子也是这样!   黄河的北岸边上,有一位中年的秦军大将正在坐镇,这个人就是秦瑶所信任的一个秦军将领,涉间!   涉间的职位不算高,但却是秦军之中非常特殊的一个人!   他是秦瑶的亲信,得到大秦皇室的信任,他原来是九原军中的一员,是王离的属下,深受信任。   他现在又暂时在章邯的手下当差。到黄河的北岸负责粮草的供应和转运。   没涉间,章邯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后来的在濮阳与项梁对峙?   正直又身份特殊的涉间,一直是大秦皇室与九原秦军之间的桥梁。   当年扶苏被赐死,蒙恬被赐死,秦二世伤透了九原军上下的心。   这支大秦原本最忠心的部队,内心里已经彻底变节了。   到黄河以北的地区之后,人数锐减到十万,消失的人基本上都是跑回家不愿意继续给秦二世卖命了。   心灰意冷的王离出工不出力,对义军围而不剿。是涉间在其中居中调解,让王离派人接应章邯的大军,之前的一次渡河反击,涉间就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此时涉间在自己的帐篷里,无语的看着一个自己手下抓来的所谓“楚军的奸细”,淡淡的对卫兵挥了挥手。   不久帐篷就剩下涉间和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穿着楚军的军服,正是前来侦查的陈蒲!   “你应该不止这点本事吧!”涉间仔细的看着陈蒲的全身,盯得对方心里毛。   “你自己解开绳子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如何!”过了半天,涉间抱着胳膊,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陈蒲也无语的看着对方!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他喵的有话说话,怎么老搞一些稀奇古怪,神神道道的?   深吸一口气,陈蒲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胳膊上,猛然力!   捆住自己的绳子应声而断!   “你看,其实有时候就这么简单!”陈蒲对着涉间神秘一笑,也抱着双臂看着对方。    第十二章 不作死也会死   常言道,人作死,就会死。不痛快一般都是自己自找的。走上邪路最后万劫不复的,多半是自己造孽。   比如南北朝南齐的末代皇帝萧宝卷同学,再比如南陈的末代皇帝陈叔宝同学。   这些人都属于活生生把自己玩死的,罪有应得。   然而有些人即使没作死,最后居然也死了!或者说快死了。   前者有北击匈奴的蒙恬,一生忠于大秦,骁勇善战,然而却被秦二世赐死。后者,就是现在盘踞在黄hb岸的王离。自从李斯一家都被斩首之后,王离就感觉大限将至!   论地位,论功劳,谁比得上蒙恬,谁比得上李斯?   然而这两位没做啥事,秦二世说杀就杀了。王离怎能不寒心!   大秦已经变天了!现在已经不是秦始皇时期那个赏罚分明的强大帝国了!   本来王离还心存幻想,但李斯的死给了他沉重一击!   对于章邯来说,他起于微寒,率领着刑徒大军,纵横捭阖。剿灭义军就是在建功立业,他出于上升期,至少还有理由忠于大秦,不论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可笑。   但王离呢?爵位已经是列侯,升无可升了,前面已经没有路,而后退呢?现在烽烟四起,他退得下来吗?赵高会放过他?秦二世会放过他?   虽然王离手下十多万九原秦军精锐还没有反,但王离的心,已经反了!   所以才有王离在黄河以北地区的围而不剿。才有涉间看到陈蒲的态度暧昧。   此刻,涉间与陈蒲对坐,气氛十分友好,丝毫感觉不出是交战双方的将领在谈话。   在涉间惊讶的目光下,陈蒲轻轻松松的就挣脱开了捆在身上的绳索。于是涉间知道了,这个人确实是秦瑶公主的男人,自己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   只有能自保的人,才敢潜入到秦军大营里。显然对面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只有身手不凡的人,才能配得上赢瑶公主。虽然涉间还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配得上秦瑶,但至少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身手和胆色都不同寻常,这个已经可以确定。   “我是赢瑶公主母亲家的人,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涉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他自己的故事。   秦瑶不自爱,和陈蒲在野地里**的亲热,让涉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一个小白脸随便勾勾手,就跟人家上床一样。   这不仅仅是因为秦瑶是大秦的公主,而且还因为一段密辛!   涉间当年曾是秦瑶母亲的追求者,或者说是暗恋的人。涉间也不是一个穷小子,祖祖辈辈将门出身,他家里也是名门望族,但背景再强大,能强大得过秦始皇么?   最后,自己暗恋的女人,被秦始皇收入房中,自己也成了对方的打工仔,替嬴政镇守北方边陲,跟着防备匈奴。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于很多事情,涉间无可奈何,只能期待对方过得好一点。   后来的事情就很自然了,那个女人生下秦瑶,身体不好很早就死了,临终前托付涉间多关照一下秦瑶,毕竟那时涉间已经是九原军的大将。   所以差点被人非礼的秦瑶,却依旧很信任涉间,是因为她能感觉到对方对她那长辈的关怀,而不是**。涉间很显然不会对当年暗恋的对象的女儿下手,更别提秦瑶还是大秦公主了。   好好的考察下陈蒲,这是父亲对“子女”的一种责任。   陈蒲对着涉间抱拳行礼,客气的说道:“我叫陈蒲,你也可以叫我蒲将军。”   “我是涉间,秦军大将!”语气平静而冷漠,涉间对陈蒲的态度并不算很好。   “你我相遇是巧合,但你到这里却绝对不是巧合,说吧,你这个楚军大将在两军交战之际,来这里做什么?”涉间低着头看着桌子,等待着陈蒲的回答。   不是吧,你就是那个宁可自己烧死自己,也不愿意投降项羽的涉间?   陈蒲好奇的打量着对方,一副典型的秦军将领的打扮和长相,脸膛有一些黝黑,很明显是长时间在外风吹日晒的沙场老将了。   这个人不可小看,不好忽悠啊。一个宁可自己死都不愿意投降的人,不会轻易的屈服!陈蒲觉得若不是看在秦瑶的面子上,涉间很可能杀掉自己,或者被自己杀掉,而不是两人坐在这里谈话。   “我是来看看情况的,顺便看看有没有说服你们的可能。”陈蒲摊摊手,无可奈何的实话实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涉间放肆的大笑!陈蒲也跟着他一起笑!气氛十分诡异。   “我就直接说了吧,我们不打算为秦二世卖命了,但你觉得我们就会投降楚国么?”止住了笑声,涉间目光灼灼的看着陈蒲。事实上,他对陈蒲的印象还不错,至少这个人没有很浮夸的虚张声势,夸大其词来做说客。   额,历史上似乎王离也是被项羽打趴下,最后才投降的。这一段历史实际上很含糊,自相矛盾的地方也很多,陈蒲不会把自身的命运依靠在不值得信赖的春秋笔法上。   “秦国,已经不行了,天下人心所向你看不到么?关键是,你想怎么办,或者说,你们打算怎么办。其实你们在这里盘横这么久,就是打算占领原来赵国的地盘,裂土封王吧。”   陈蒲决定抛出自己的杀手锏,也是他思考过很久的一件事。   项羽北伐渡过漳水,破釜沉舟,看似杀得爽,而最后,秦军可是投降的!不仅包括章邯,还包括王离!   这些秦军都被坑杀了么?后来韩信破赵的井陉之战,赵军哪里在短短几年当中变出二十万人来,王离最后怎么样了,史书里也没有交代。   陈蒲一直认为章邯和王离是一伙的,都是秦军。但到了这边之后,陈蒲发现,赵佗,章邯,对各路诸侯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章邯带领的三十万秦军,态度很明确,那就是杀!其中以黑蝎子所部最甚!所过之处几乎就是寸草不生!   赵佗的态度可就暧昧多了,陈蒲一封信过去,对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你不去打扰他,他就乖乖的不动。   想想也很自然,在楚军内部,项梁和宋义势成水火!军队不仅互不隶属,甚至还相互拆台!那么自己为什么就要认为秦军当中也是铁板一块呢?   这话一出,涉间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因为陈蒲说出了一件极为机密的事情!   这件事还在九原军当中最高层的几个将领在商量,而且还没有结果。苏角希望王离自立为王,自己则是认为暂时按兵不动。   如果朝廷有异动,像是对待蒙恬那样对待他们,那么和义军会盟,裂土分秦,自立为王,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这件机密的事,被一个楚军当中的年轻将领,之前才因为破坏了章邯在粟县的粮仓而声名鹊起的新星,一语道破!   他不敢说话,因为害怕对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紧张,甚至害怕。   “秦国,再也不是始皇在的时候,那个包容四海,强大无匹的秦国了。现在群雄并起,天下谁属,都还是未知之数啊!”   一声长叹!终于,涉间还是决定相信陈蒲,或者说相信秦瑶,不再隐瞒和客套。   “咱们今天不是敌对双方,而是平辈论交,你就把我看成是你女人的家人,你的表叔,能不能告诉我,这十万秦军,究竟该何去何从!”   不敢相信!陈蒲完全不敢相信涉间竟然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可以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九原军原来相当于是秦军的骄傲,最精锐的部队,战功赫赫。   主将被像野狗一样杀掉,他们被当做是被长辈抛弃的孩子一样,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部队不断有人逃亡,高级将领朝不保夕,生怕哪天被秦二世杀掉。   这支军队战斗力可能还在,战心恐怕已经荡然无存,他们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而打仗了。   难怪这么久都不能剿灭陈余张耳,难怪这么久都不渡过黄河以南,难怪涉间看到自己以后没有威*利诱。   秦二世和赵高都特么是人才啊!这么强大的秦国能被他们折腾到如此程度,这两人真是作死的高手啊!   他们死不要紧,却是连累了好多老秦人陪葬。   “其实你们九原军已经没有出路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想看,你们这么强大,将来无论哪一家要夺天下,谁又能容得下你们呢?”陈蒲不打算忽悠,而是实话实说,事实上这支秦军最后怎么样了,似乎是失败了,但是最终结局却没有提,他也不知道会怎样,只能说自己的猜测。   “你为何不愿意劝我们投降楚军?你不是楚军的一员吗?”涉间疑惑的看着陈蒲,事实上,涉间想听听陈蒲的开价,看看项梁能够提供什么样的条件。   什么时候多一条退路都是好的啊!   没想到这个蒲将军居然什么都没说!居然没有提劝降的事情!   尼玛你到这里来是来游山玩水的?   其实涉间想不到的是,陈蒲只是一个做事喜欢做绝的男人。他看到秦军出乎意料的存在于黄河以北,就像好好探究对方的战略意图,索性故意让秦军斥候俘虏,被对方大将审讯。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很小,遇到了秦瑶的,嗯,算是长辈吧。   “其实你不需要想那么多,我就是我,此刻穿着楚军军服的一个将领而已。亡秦必楚,裂土封王,光宗耀祖,都不是我的目标。”   陈蒲无所谓的伸伸懒腰,事实上这一夜在野地躲避秦军的巡查还是挺折腾人的。   涉间眼里全是不敢相信。陈蒲补充了一句说道:“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不要把每一个人都想得那样大的野心,其实我要的东西可能在你们眼里很可笑,只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涉间若有所思,或者说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候他很喜欢秦瑶的母亲,几乎是可以抛弃一切,然而,他和他的家族都没办法反抗秦始皇的Y影。他尝试过,但在最关键的时刻,却退缩了!   他在陈蒲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没有的勇气!那种敢于反抗命运,拔剑而起的勇气!   “是为了一个女人吗?”涉间试探性的问道。   “或许有些离奇,但确实就是这样。”   “为了赢瑶公主?”   面对涉间的质问,陈蒲不愿意说谎,半天才回答:“并不是她。事情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   涉间没有话说了。   这是一个实诚的男人,他甚至不愿意编造一个谎言来安慰秦瑶。   心中无声的叹息,涉间觉得秦瑶的命并不比她母亲好多少。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配得上她的,然而这个人的心,却不在秦瑶身上。   “走吧,希望你以后对赢瑶能够好一点。”涉间觉得已经没有话要对陈蒲说,不管是站在什么立场都是一样。   “虽然不想说,但是下次见面,可能就会兵戎相见了,你多保重。”陈蒲要走出帐篷的时候,涉间在他身后补充了一句。   “化整为零,保存实力,驻军井陉,静待时机,转战关中。你也多保重。”说完这句话,在涉间两个亲兵的护送下,陈蒲离开了秦军大营,一路向南。   他已经知道了秦军的意图,更远的地方,不需要再去了。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生路不在hb在关中,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了。   陈蒲走后,涉间细细咀嚼对方留下的那几句话,越来越感觉大有深意。似乎是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是自己却是参悟不透。   他觉得去找王离好好参详一下。   陈蒲不知道的是,季心已经把消息带到楚军大营。   项梁,范增,项羽,刘季等人全部集聚一堂召开军事会议,吵吵嚷嚷的仿佛一锅粥!   主要是因为范增提出了自己的计划,出其不意,渡过黄河,破坏秦军在黄河的北岸屯粮的地点,断掉章邯的粮道!   众人都被范增的想法吓坏了!而且这次连项羽都不愿意去打头阵,因为这跟送死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第十三章 莫名其妙的恶意   濮阳郊外的楚军大营里,众将领正在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此时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面面相觑。   带兵打过黄河?   截断章邯的补给?   彻底掌握战略主动?   范增提出的一个大胆的方略,只不过可能是太大胆,把项梁等人全都吓到了。   老头,你想过渡河所需要的船只没?   你想过章邯知道了你会渡河的反应没?   你想过粮草的补给没?   为啥就这样天马行空的提出这个方略啊!   “亚父,北渡黄河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太过激进了。”   先出来打圆场的是项羽,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一直都不动如山的范增,会突然提出这么大胆的计划。   他的话很客气,换别人来,比如英布,可能就不会是这样了。   “哼哼,你们现在不出击,过两天就是章邯从背后绕道来袭击我们了。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办!”   范增似乎不愿意多说,开口解释了一下就完全不说话了。   一副嫌弃你弱智的表情!   众将脸色都不好看,但是没办法!   谁让人家真的肚子里有货,真的有本事呢。你不服不行啊。   你行你就上,不行别哔哔,绝大多数人的眼睛都是亮的。   气氛一下子就很尴尬,反正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生,大家都在安静的思索范增提出来的所谓建议。   但范增其实很多事情他不能说,很多意图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比如这次激进的行动其实完全不必要,目的就是为了趁着混乱,杀掉陈蒲!   无论是在战场上死于乱军之中,还是被秦军抓住死于毒手,甚至死于自己人背后的暗箭。   这些都是范增的选项,目的很明确,陈蒲这次渡过黄河侦查,就不必活着回来了!   此时远在涉间大营的陈蒲万万没想到,范增想杀他已经很久了!   这种念头不是一朝一夕产生的,慢慢积累,越来越重!   从第一次陈蒲用那封信在项梁面前装逼的时候开始,从范增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意图被人轻易看破开始,他就对陈蒲起了杀意!   从来没有表现出来,隐藏得很好的杀意。   不含私仇,却又心思复杂的杀意!   其中掺杂了羡慕,嫉妒和深谋远虑。   范增一想到自己已经七十出头了,想杀掉陈蒲的念头就会愈强烈。   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是时不我与的哀愁!   他恨!   为什么没有赶上好时候,早点出生晚点出生都好啊!   早点出生自己死了没念想,晚点出生可以看到自己一步步走向巅峰没遗憾。   唯独现在这样不早不晚,很有可能壮志未酬身先死。   范增现在什么都有,有阅历,有学识,有地位,有机会,有身份。   唯独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没有,那,就是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或许一年,或许十年,或许却只有一个月。   老人随时都可能倒下,操劳,疾病,甚至一场变天,都可能会让老人撒手人寰。   他已经等不起了!   所有的危险,都必须掐灭在萌芽状态,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都会去布局。   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他是这么布局的,然而,有一个人始终不在他的局里面。   那个人就是蒲将军!也就是一直都对此毫无察觉的陈蒲!   陈蒲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要文能文,运筹帷幄,要武能武,冲锋陷阵。   之前虽然参加的战斗并不多,但从透露出的点点信息看,这个人有勇有谋,机智过人。   更重要的是他的政治智商高,懂得分寸和进退。   如果给他时间,不知道这样的人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问鼎天下也为未可知。   按道理说,这样的人,其实很明显是他认的这个干儿子项羽身边的股肱之臣。   这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厉害角色。   但是直觉告诉范增,这个人很有问题而且很有危险性!   陈蒲一直都是保持着低调,尽量不要惹事,然而事情总是会找上他。   从来都是进退有度,该退的时候留有余地,该进的时候却是毫不手软!   一直以来,陈蒲都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他看起来太特别了!   不贪财,不好色,也似乎缺少那种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冲动。   给他升官,也没见他高兴过。   项梁委婉的提出要招陈蒲为本家女婿,陈蒲也拒绝了。   范增想不明白陈蒲究竟要的是什么?   功名利禄?醇酒佳人?   似乎都不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因为得到一件东西而欢欣鼓舞过。   既不难过,也不开心。   他不会因为前方战事紧急而彻夜难眠,也不会为楚军势如破竹而兴奋。   就好像,嗯,一个彻头彻尾的看客。   秦国和楚国,似乎谁赢了他都不关心,不在意。   虽然积极的跟秦军战斗,但整个人的感觉就是那样淡然。   对,还有一点就是没有杀气。他会杀人,战场上甚至杀人如麻。但你就是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杀意。   这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了。反正范增觉得自己是完全无法看透陈蒲。   平时的时候,他又低调得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大家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样一个厉害角色,什么都不要,跟着项梁出生入死,他图的是什么呀!   如果不是这个人特别单纯为了所谓的亡秦必楚的理想,那就是图谋甚大,已经大到项梁都开不起价的地步。   所以他也从来不提出自己要什么,因为无论如何自己的上司项梁都是不会给的。   这样很多事情剥茧抽丝,蒲将军想干什么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想问鼎天下,他想摘桃子!他想利用楚军击败现在看起来无可匹敌的章邯之后,再想办法夺权!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蒲将军要如何做到这一点,但范增却不敢小看对方的能力!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的思维进入死胡同的时候,就会越想越极端!   然而陈蒲也确实解释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终究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那个,范增先生,蒲将军现在还在黄河对岸侦查,可能会得到更详细的情报,咱们出征的把握也更大一些,再说他还可以作为向导。”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出来了,他是项梁的旧部,却是刚刚到达濮阳战场。   这个人就是钟离昧!   军营里很多人不明白陈蒲的能力有多强悍,比如刘季,即使是项梁,也不是特别清楚。   但钟离昧不一样。他跟着陈蒲一起到这里来,亲眼目睹了陈蒲如何在绝境当中脱险,如何玩弄楚怀王和宋义于鼓掌之间,如何救出被变相软禁的他们,如果指点大家到达濮阳前线。   可以说如果没有陈蒲,他们一行人,包括英布,包括自己,都不可能安然抵达濮阳。   说不出为什么,钟离昧反正觉得范增的这个主意,对陈蒲来说很不友好,甚至危险!   作为亲自去一线侦查的人员,他的意见是最重要的。不顾陈蒲的安危,不询问这个专业人士的意见,贸然出击,这不是明智的做法。   钟离昧觉得范增有私心,但是却找不到证据,也不好说出来。   “不必了,兵贵神,而且现在还不知道蒲将军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万一他不回来,我们就一直等下去吗?我们等,章邯可不会等,现在的局势已经很危险了。”   范增咄咄逼人,一点都不给钟离昧面子,连消带打,瞬间又说道立即出兵渡河上面了。   “诸位,我说的渡过黄河,是派遣一支精干的部队,趁着夜色,一击即走,濮阳方向的围困,依然不会解除。”   众人听了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一股脑的往黄河的北岸冲,只是一次战术行动的话,那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不过这个任务十分危险,谁都不敢自告奋勇的去。   “行了,大家不要争执了。”一直没有出声的项梁,说了句话。   场上立刻就安静下来,毕竟说一千道一万,项梁现在才是楚军的老大。   “都不要说了,先等蒲将军回来,咱们再做定夺。”项梁这句话一锤定音!   范增好像还有什么要说,欲言又止,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谁也不理的走出了大帐。   项梁皱了皱眉,好像想到了什么,对钟离昧说道:“你带一千士卒,到渡口等蒲将军,接应他一下。”   “是,大将军!”   “羽儿,准备一下,咱们可能还是会渡河打一波,看能不能有什么斩获。”项梁转身对站在那里愣着的项羽说道。   “是,叔父!”   项羽领命而去。   随后项梁又布置了一系列防务,主要是针对章邯在濮阳的大军所作出的布置。所有的人离开之后,项梁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没想到秦国还没有灭掉,自己的队伍里面,就开始出现裂痕了!   与范增不同的是,项梁对陈蒲是十分欣赏的,特别是对方在楚怀王的威逼利诱之下,仍然倒向自己,足以说明他的忠诚了。   范增是把宝压在项羽身上,所以担心陈蒲会抢班夺权。然而项梁却并不怕!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项梁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相对于自己,陈蒲这样的人,其实是一无所有的。   偏执的范增并非贵族,想不到这个层次,这与见识有关,与智力无关。   项梁担心的人反而是范增!   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与范增抗衡,自己搞不好就会被这样的人架空和摆布。   之前在商讨应对章邯的八方山水大阵的时候,范增已经让项梁很不爽了。   但形势比人强!自己只有依靠范增。项梁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可是有想法的。   蒲将军一回来,就击退了秦军的攻势,这次又是主动侦查,基本探明了章邯的意图,使得楚军避免了一场灭顶之灾。项梁不是瞎子,谁有用,谁没用,他看得很清楚。   这个蒲将军,大概就是楚军大营里唯一能制衡范增的人了。   刚才范增故意要出兵渡河,其实小九九早就被项梁看出来了。只不过城府颇深的项梁不动声色而已。   这是手下的文臣武将在倾轧,项梁不会说什么,但也不会由着范增来。   所以刚才的那一幕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范增要杀陈蒲,项梁要保陈蒲,仅此而已。   正当项梁的楚军大营暗流涌动的时候。胡陵附近的一座小山谷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楚军斥候的尸体。   李平在对方的衣服上擦拭着自己宝剑上的鲜血。   刚才自己伏击了这支斥候小队,不过虽然全灭了对方,自己也是受了相当的伤,肩膀上被射了一箭,背后也有一道刀伤,还好只是破皮。   拔出箭矢,止血,更换楚军的军服,李平无奈的现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战了。   他虽然身手了得,又是伏击了对方,但这楚军的斥候队,本身就是由军中好手组成的,再加上有七八个人,自己还是受了点轻伤。   关键是肩膀上的这一箭,伤到了肌肉,连宝剑都只能勉强拿起来,更别说跟楚军的士卒搏斗了。   “唉,真是不该贪功,但是没这一身楚军斥候的衣服,还真是不好行动啊。”李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遇到楚军的斥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原本以为这条路线已经十分隐秘,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对方的巡逻人员。   看来楚军的主将,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啊,居然将防守的大网撒得这样密。   李平隐约感觉自己被黑蝎子坑了,但是似乎又不好拒绝。   舍弃了所有战马,掩埋了楚军斥候的尸体,这样可以稍微延迟对方反应过来的时间,暂时不会知道自己的防线被渗透了。   黑蝎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找到楚怀王现在居住的地点,然后传递信息回去。   李平沮丧的被告知,黑蝎子最多只能支持三千人,这点人马,说实话,除了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很难对楚军有什么大的打击,里应外合除外。   夕阳西下,渐渐笼罩的夜色让李平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缓缓的向楚军的大本营靠近。    第十四章 人命薄如纸   “辛追妹妹,你跟陈蒲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啊!”虞姬轻轻的拉着颖儿的手,撒娇一样的问道。   虞姬开朗而活泼,就像是一团火焰一样,但很明显的是,她比这个“辛追”大好几岁。   颖儿曾经都是做过母亲的人了,自然成熟稳重得多,再加上她本来生性淡然,又善解人意。每次虞姬都喜欢找颖儿聊天,毕竟这军营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看上去,似乎颖儿才是姐姐,而虞姬是个地地道道的妹妹。   通常情况下,一般都是虞姬说,颖儿听,毫无心机的虞姬,基本上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情况告诉颖儿了,而对对方的情况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是不太关注,因为虞姬只想知道关于陈蒲的事情。   那个年轻的男人为什么会有那么沧桑的眼神和背影,好像经历过无数的磨难一样。   “陈蒲大哥是一个身上有很多故事的人。”颖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么说最合适了,既没有泄露陈蒲的秘密,也没有欺骗虞姬。   陈蒲身上有许多故事,自己身上何尝没有呢。   “辛追妹妹,你是不好意思了么?”虞姬一脸坏笑的搂住颖儿的腰,摇来摇去像个小女孩。   “告诉我嘛,我绝对不会乱说的。”虞姬不依不饶,弄得颖儿实在是没办法了。   说说那个真正辛追的事情,应该也没什么吧?   “好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啊。”颖儿故作凶狠的警告道。   虞姬像是小J啄米一样点头,在床上坐好。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陈蒲大哥带着大军准备进攻临湘县,一路上经过我们家的县城,我爹希望能投靠楚军,于是就派我去找当时在县城外的楚军,也就是陈蒲大哥他们送信……”   颖儿开始讲述辛追是怎么样第一次和陈蒲相遇,说着说着,就想到了一个和自己有关的人。   一个费尽心机,希望让自己“永生”的人,这个人就是逸仙。   辛追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逸仙,你的心肠是何等冷硬啊。   颖儿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黯然叹息。   一切本不该如此。逸仙和辛追的母亲也好,在现代随便找个适合他的人都好,绝对会是美满幸福的一对。   为什么要弄到这一步呢?   颖儿心里在想事情,眼神就不免有些黯然,虞姬很敏锐的发现了对方的变化,变得情绪不高,变得郁郁寡欢。   虞姬在树林里见过陈蒲和颖儿在激烈的拥吻抚摸,忘情的抱在一起。   难道陈蒲是一个负心汉?   虞姬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吓一跳。   “辛追妹妹,你不高兴吗?是因为陈蒲大哥不喜欢你吗?”虞姬试探性的问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陈蒲是个人渣,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去想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事情。   嗯,所有的,一切的,全部抹除。   “不是的,陈蒲大哥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没有比他更好的了,只是……”话说到这里,颖儿不知道要怎么再说下去,很多事情无法自圆其说。   “只是什么?”好奇宝宝虞姬继续发问,她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什么事情都希望弄个明白。   “没什么,只是我整天担心他会受伤。”颖儿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此把话题揭过,不再纠结。   虞姬似乎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就好像是拿到了一把剑,但剑鞘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一样,只得到了实物最外面的那一层,其核心和内涵却一点都没有摸到。   “虞姬姐姐,陈蒲大哥好像就快要回来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啊。”颖儿难得的露出了顽皮的笑容,目光灼灼的看着虞姬,对方的脸瞬间就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   “我,我,我,我才不要去问呢。好了,很晚了,我睡了。”虞姬跑到自己床上背过身不看颖儿,掩饰自己的尴尬。   虞姬的真实想法,颖儿看得十分清楚,毕竟她曾经是过来人。一面感慨陈蒲这人真是有女人缘,一面感慨自己真没看错人。   有魅力的实力男,是个女人都会看得到。   颖儿平静的躺在床上,心里暗暗有些着急。   真正的那个辛追,气息越来越弱了。不能再推迟了,这次陈蒲回来,她就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方,两人真正突破那一个界限,融合在一起,让真正的辛追安全。   好像少了一些少女的娇羞,感觉却像是和自己生活了几年的丈夫上床亲热一样,颖儿发现她和陈蒲的感情,还真是有点怪怪的。   人生的第二份感情,也是最后一份感情,她不想失去,即使不是那样的完美,即使缺乏了一些浪漫和激情。   仿佛绚烂的晚霞,留下最后的美好,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一想到这些,心如止水的颖儿竟然产生了一丝燥热和冲动。   最后美好的时光,再让我多享受一下做女人的快乐吧!   让陈蒲来爱护我,体贴我,关心我。   让我和他R体与灵魂的交缠,得到升华。   她一向是一个被动接受的人,这一刻竟然有了自己主动去争取的想法。   颖儿此刻期盼着陈蒲快点从黄河对岸回来,她一刻也等不及,一分钟都是煎熬。   夜色深沉,秋风卷着落叶,四处飘荡。楚军内部的暗流,暂时被项梁压制下去了,然而风暴的中心,众人关注的那个焦点,那个敢于深入去探查敌情的陈蒲,此刻却是陷入了人生最大的危机之中。   陈蒲小心翼翼的在涉间的亲兵护送下出了秦军大营,原路返回。   他不敢托大!   要知道涉间的立场和章邯的立场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且即使是被涉间手下的秦军看到,也并不意味着相安无事。   涉间与陈蒲商谈的事情,上面的人知道,底下的小兵未必知道。   不,应该说下面的人绝对不知道。那些人看见了自己,未必会绑好了送到涉间那里。   而是把自己围起来杀掉,拿着人头去领赏!   沿路上都有巡逻的秦军,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陈蒲猜测应该王离他们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投降。   或者说与诸侯会盟!   背叛就是背叛,不管有什么理由,不管披着怎样的外衣,在明眼人心中都是一样。   一旦走出那一步,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陈蒲很理解王离和涉间等人,心中那种愤怒,不甘,无奈,凄凉的感觉。   只是没有办法,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命运并不会给你选择的权利。   在草丛里潜伏,在树林里潜伏,在山D里潜伏。陈蒲已经化身为了一只老鼠!   尼玛为什么刚才没有在涉间那里吃顿饭啊!!   陈蒲啃着季心给的那冷硬的干粮,心中叫苦不迭。   果然是脸皮还不够厚么?陈蒲觉得自己修炼得还不到位。   每一分钟都过得好慢!慢慢的朝着渡口进发。   好不容易摆脱了秦军的侦查范围,陈蒲在渡口,发现了一艘船!   自己来的时候,船已经被季心划船划回去了,这艘崭新的船是从哪里来的呢?   有人从他们来的那条路过来了!!只是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敌是友。   陈蒲刚刚放松的心,又提起来了,他又躲在附近观察了很久,嗯,似乎没有人回来用这艘船,这里本身也不是正式的渡口。   不知道大河之上会不会有秦军巡逻,陈蒲觉得渡河回到楚军大营,机会就在眼前。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以最快的速度解开缆绳,划桨,不一会小船就立刻了黄河的北岸,朝着南岸进发。   陈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很多细节还来不及回想,自己就不得不返回了。   他不能不回来,因为楚军很有可能会铤而走险!   黄河对岸的秦军没有威胁!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挨打不会还手,还手不会下死手!本来对面还是首鼠两端,如果被项梁的楚军袭击,那就是关掉了所有的和解之路,战场上双方都会死人,都会结下死仇。   到时候就算是高层希望能坐下来谈一谈,下面的人都会不愿意了!   陈蒲不敢拿这个冒险!现在项梁的楚军还不能崩溃,要是崩溃了,秦军就会取得绝对的优势,那自己还混个P。   在小船上只能听到水流的声音,一轮明月照耀在大河之上,岸边也是黑漆漆的。   他们应该还没有动手吧!军事准备也是需要时间的,陈蒲感觉自己还是能够赶回去的。   等回去之后,也是要好好安慰下颖儿,她就像是个温柔的妻子一样包容自己,这一趟出去她肯定很担心。   过两天章邯一定会有动作的,他不会坐视自己被困濮阳而不行动,狂风暴雨似乎就在眼前了。   好大的压力!似乎命运的关键和转折就在眼前,一定要挺过这一关,一定要让自己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家伙。   一边看着南岸越来越近的景色,一边思绪混乱,一会想着这样的事,一会想着那样的事,再加上又有一些饥饿和寒冷,让陈蒲不由得有一些昏昏欲睡。   双手机械的划桨,大脑却已经是要停止运转一样。   “你可不要睡啊!你这一睡,就未必能够醒来了哦!”   Y恻恻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在船中央的陈蒲惊讶的发现船头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自己并不是很熟悉,却映像很深刻,甚至内心里有一些害怕的人!   逸仙!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对手,没有之一。   逸仙俊美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些狰狞!眼睛里出现嗜血的光芒!   “你知道为什么那里刚好有一艘船吗?你知道我为了杀掉你废了多大的心思吗?在陆地上你可以逃可以躲,你身手似乎也不错,那在这里如何?”   平淡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得意,陈蒲的心已经沉到谷底!   果然这艘船大有问题!不仅是新,而且质量看上去也太好了一点!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就是为了等自己上钩。   看到陈蒲不说话,逸仙也不急于杀掉他,现在船虽然靠近岸边,但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他不相信陈蒲能飞出这艘小船的范围。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对吗?”逸仙抱起自己的胳膊,如同猫看着一只自己抓到的老鼠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那还用问,我又不是智障。肯定是你这艘船里面有某种定位的东西啊。”陈蒲似乎是破罐子破摔,懒洋洋的说道。   越是绝境,越是要冷静,虽然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这一招我以前经常用,不必心存幻想了,今天你必死!”逸仙恶狠狠的说道,英俊的脸孔看着像一个恶魔。   “为什么,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陈蒲继续耍无赖,同时偷偷的握紧了自己的佩剑。   那把轻音送给他的所谓“宝剑”。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因为颖儿!因为你染指了她!我的女人你怎么能碰,你怎么敢碰!”   一提到颖儿,逸仙已经是要出离愤怒!他恨不得现在就杀掉陈蒲。   但是那样太不解恨了!逸仙要让陈蒲明明白白的死去!   “你根本不懂她,从来都不懂,她想要的你一直都不知道。”   “你不必激我。本来不打算杀你,但是你成长的速度太快,我最近又出了点事情,怕是等你成长起来,我想杀你也杀不了了。”   逸仙把自己失去手掌的右手举起来,陈蒲看的了平整的一个切口。   “你看,我已经没有了右手,你领悟能力不错,我怕以后想杀你也杀不了你啊!”   说完,左手拔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陈蒲扑过来。   早就是蓄势待发的陈蒲,拔出佩剑,在这个极为狭小的空间里,跟逸仙战为一团。   小船剧烈的摇晃!但是对他们二人似乎都没什么影响。陈蒲出剑又快又急,却总是被逸仙险之又险的避过,而逸仙反击的招数异常凌厉!   突然铿锵一声,陈蒲那把看上去不是啥宝物的佩剑,被逸仙斩为两段。   “你的进步很快,很不错。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说完,陈蒲身边像是飞来无数条毒蛇!陈蒲知道那是逸仙的剑气!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陈蒲使出毕生最强的一招,整个小船被他斩断为好几截,陈蒲反向一踢,转身跳入江中。   逸仙一剑刺入他后心,陈蒲落入江中,鲜血染红了江水,也掩盖了他的身形!    第十五章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喂,陈蒲,我跟瑶瑶去机场了啊,你自己在家乖一点。”耳边是老婆张晓娟兴奋的声音,因为马上就要去国外旅游了。   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后一次面,之后就是生离死别。   陈蒲分不清梦境和回忆!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啊,陈蒲,别,啊,别这样,不要这样,啊!好痛!”那是在一个小旅馆里,陈蒲得到自己未来老婆身体的时候,两人在床上在床上缠绵的情景。   一个半推半就,一个蓄谋已久。   这些场景似乎还是昨天生,又似乎过去好久,陈蒲已经混沌到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像是生过的事情,又好像只是一些回忆。   藏在心底里不愿回想的。   头剧痛,身体很虚弱,还有一些疼痛!   自己好像是被逸仙打落黄河!还中了一剑!果然是没有死么?   “喂,陈蒲,你不要死啊,你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完呢!”   这个声音很真切!不是梦境!   声音带着哭腔,咸咸的泪水滴到自己的嘴里,苦涩而又甘甜。   声音很熟悉,很清脆也很好听,感觉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就是记不起到底是谁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面前的是一张妖异的面具,一对秋水般温柔的双眼看着自己。   一个自己很想见到却一直看不到的人,轻音!   自从自己上次见到她之后,说了那些过分的话之后,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心里仿佛有暖流流过,陈蒲甚至想抱着这个女孩大哭一场,再一次死里逃生,在轻音的帮助下。   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对,对不起,一直想跟你说抱歉来着,却是没机会,又欠你一条命了。”陈蒲现在说话感觉像是肺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断断续续。   轻音注意到陈蒲的话里面有一个又字,戴着面具看不到脸,但陈蒲看到她勾起的嘴角带着笑意,很好看。   “每次看到你,都是这么糗呢,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喝得像个醉鬼一样。”   如同银铃一样的笑声,如同春风化雨,吹散了陈蒲心中的阴霾。   在这里,他累,他苦,他孤独。欣虹用自己年轻水嫩的身体解除了自己对女人的饥渴,秦瑶和他之间的痴缠也让自己迷恋。   然而这里没有人懂自己!懂自己的,始终都是眼前的这个女孩。   陈蒲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看燃起的篝火,又看了看这个一直都无比神秘的女孩,露出一丝苦笑说道:“还真是出丑的时候都被你看到了,我风光的时候你没见到,楚怀王和宋义手下将近十万人都拿我没办法呢。”   似乎像是见到了最熟悉和要好的朋友,陈蒲脱下了伪装,肆无忌惮的和轻音吹牛,额,不过那一次他确实也是比较英勇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总是让人感觉很亲近,虽然她带着可怕的面具。   轻音在心里呵呵直笑的,陈蒲所有的一举一动,除非是自己刻意的关闭监视,否则都在自己的追踪和观察之中,他在楚怀王大厅的那些举动,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当时轻音在心里都产生了一丝悸动和崇拜。   睿智的男人,英勇的男人,无所畏惧,敢爱敢恨的男人!   虽然李追风手下那个人异常厉害,但轻音始终对陈蒲有信心,因为他成长得非常快!   不仅看到了那一幕,还有别的东西,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轻音都看到了。   当然这些事情陈蒲并不知道。   那次陈蒲和欣虹两人肉体的疯狂缠绵,又让轻音面红耳赤又欲罢不能。   同时心里一股莫名的酸味和醋意升起,只是自己,好像没什么理由去阻止陈蒲。   在思绪的混乱和心情的矛盾中,想见又怕见到,于是刻意的逃避着,刻意不去看陈蒲在做什么。   结果就出事了!   在那一刹那,轻音真的很害怕会失去这个男人,这是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很担心,也很懊悔。   也算陈蒲命大,逸仙有洁癖,不愿意落水去寻找他,当时就移动到别的地方去了,陈蒲一直在水里憋着气,他本来水性就极好,挣扎着游到岸边,结果被一根浮木撞了下脑袋,昏迷了过去。   正在这时,轻音知道陈蒲出事了,立刻赶过来,从水里把他捞起来了。   幸好逸仙的剑很薄很快,伤口竟然没有裂开,不幸中的万幸。也多亏是轻音的药丸改造了这个男人的体质,不然这次绝对是十死无生。   “谢谢你了,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要不我给你唱歌吧?”陈蒲从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他一直不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可能是因为曾经自己最落魄的一面被对方看到了吧。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结果轻音故意歪着脑袋看着他。   “嗯,好啊,当你就唱一吧。”轻音露出顽皮的微笑,和陈蒲开着玩笑。   这歌么?不会这么巧吧。   当年自己用口琴吹着前奏,一边在校园里抱着张晓娟,一边轻轻的歌唱,唱的最多的就是这歌。   情到浓时两人四下无人就会干柴烈火的亲热起来。   燃情的青春,只是一去不复返。   “你喜欢听这老歌吗?”   “嗯,而且我想知道你孤单的时候会想起谁呀?”陈蒲觉得今天的轻音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具体的却说不上来。   会想起谁呢?   陈蒲不禁问自己。   老婆张晓娟和女儿陈瑶吗?   她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很多东西已经成为了记忆,甚至是回忆,很多时光再也找不回来。   秦瑶,颖儿?还是和自己多次共赴巫山的欣虹,好像都不是。   陈蒲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轻音,又看了看熊熊燃烧的篝火,似乎这个女孩,才是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出现的人。   一种淡然却不可忽视的信任感。她早已是自己值得信赖的伙伴,只是到现在才察觉。   “我也不知道啊!”这句话带着沧桑和真诚,轻音听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名字。   “你的心情总在飞,什么事都想去追……”刚刚唱了一句,陈蒲一口鲜血喷出,几粒血珠子都溅射在轻音那件黑袍上。   千万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哪里有受了伤还在那若无其事唱歌的人!   陈蒲手撑着地,不断的咳嗽,吐出血水!   轻音面具下的小脸吓得煞白,急忙过去扶着陈蒲,又给他吃了一颗救命的药丸。   和章邯吃的那种一样,有点副作用,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了,不疗伤陈蒲可能会死。   “真是的,都伤的这么重了还要耍帅,赶紧的,我来给你治伤吧,你后背的伤口肯定裂开了。”轻音把陈蒲抱在怀里,陈蒲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任由着对方扶着他。   陈蒲无奈的笑了一下,靠在轻音身上。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对方挺拔的双峰顶着他的背,都能感觉到那别致的柔软。   这小妞身材还真有料啊。   迤逦的念头一闪而过。之前陈蒲对轻音心里产生了一些特别的情愫,但全都与欲念无关,他从来没想过对这个女孩做些什么。陈蒲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熟练的给陈蒲的后背涂抹着伤药,把湿了的衣服放在篝火边烘干,轻音的脸感觉有一些烧,想起那个迷乱的夜晚,陈蒲和欣虹也是在篝火边,忘情的呻吟嘶吼,融化在一起,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触摸陈蒲后背的手都像是在触电一样。   可能是陈蒲太累了,也可能是轻音的药很有作用,不知不觉的,陈蒲就睡着了,头枕在轻音的大腿上,眉头紧锁着,似乎是忍耐着疼痛,又或者是梦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让你卷入这些事情真的很抱歉,但这仅仅才是一个开始啊。”轻音叹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陈蒲的额头。   “只有你睡着的时候,我才敢亲你,才敢告诉你,我喜欢上你了,但是当你醒过来,我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轻音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爱得像个小偷一样。   可能是她自己都对这份感情没信心,害怕自己是单相思,害怕两人身份差别太大,阻力太大,与其让两人都尴尬痛苦,还不如把感情藏在心里。   “轻,轻音,有你真好。”陈蒲含含糊糊的说出一句让轻音意想不到的话来。   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在心里,轻音痴痴的看着陈蒲的睡脸,用纤细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   “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是在利用你,以后也会利用你,希望到时候我们不要成为仇人。”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会深陷情网呢?可能是自作自受吧。   很多时候,走上一条路,就无法回头,至于将来的事情,只能靠命运去裁决。   “我们要经过多少磨难才能在一起呢?我的心好乱啊。”再一次叹息,轻音因为陈蒲的一句玩笑话,就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结果自己不仅没有越来越“轻”,反而越来越“重”了。   突然感觉附近有大量的人在活动,轻音把陈蒲放到干燥的平地上,自己跳上一课大树,观察下面的情况如何。   “钟离将军,这里有一个人!还有篝火!”一个斥候大声喊道。   在附近搜索的人迅的集结过来,两边分开了一条路,一个楚军的将军走了出来,正是钟离昧。   看到陈蒲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似乎是睡着了,旁边还有篝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受伤以后又被人救了?   钟离昧走过去摸了一下陈蒲的额头,有一点烧,但是也不是那么厉害。   “蒲将军受伤了,你们去找块木板,来几个人把蒲将军抬回大营去,要小心点,万万不得有误。”   过了一会,几个楚军士卒抬走已经陷入昏迷的陈蒲。钟离昧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把灵秀的长剑,一看就是女儿家舞剑用的装饰品。   其实这只是他的误解,这把剑正是轻音遗落的佩剑。   钟离昧看到剑柄上写了个“心”字,猜测可能是一个叫“心”女人所有,应该是陈蒲的什么人,嗯,极有可能是情人!   那这个蒲将军和大营里的辛追是什么关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情侣。   难道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蒲将军脚踏两条船?   算了,这是别人的私事,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何况蒲将军平时对自己流露出许多善意,这把剑我悄悄放在他身边吧。   想到这里,钟离昧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士卒熄灭了篝火,清扫了场地,这里陷入黑暗,一片沉寂。   等所有人都走后,轻音红着脸,摘下面具,全身像是没有力气一样靠着一棵树。   “大概这就是天意吧!”丢失了自己重要的佩剑,轻音却并不觉得遗憾,也没想要回来。   “伦心,这把剑爸爸送给你,以后只能送给你的夫君,知道吗?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失。”   父亲的教诲还在耳边,轻音轻声谈了一口气,她现自己今天格外的多愁善感。   “既然信物都给你了,我也就不再犹豫了吧。”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轻音消失在了空气中。   轻音的变化,陈蒲并不知道,他此刻被送到颖儿和虞姬的帐篷里,钟离昧的想法很清楚,女人照顾自己的男人才会最用心,陈蒲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小,恢复健康的度也就越快。   现在的楚军需要这样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将!那些狗屁规矩先放一边再说。   虞姬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陈蒲,对方脸色苍白,全身抖,似乎是在烧。   “虞姬姐姐,你去弄点热水过来吧。”颖儿脸色微变,还是强作镇定,不动声色的支开虞姬。   心思单纯的对方哪里会想那么多,她担心陈蒲也是担心的要死,连忙出去了。   “没想到逸仙他还是动手了啊!”颖儿看了看陈蒲身上的剑伤,就知道这必然是逸仙的杰作。   逸仙最擅长的不是剑,而是,手术刀!所以他的剑也像手术刀片那样薄。这个时代不可能有这么薄的刃。   “轻音,你不要走!”陈蒲迷糊的又在那里呓语。   “其实,她真的很适合你,你们在一起会是天下最幸福的一对,只是你,能放下吗?”颖儿看着那把她也认识的宝剑,上面写了个心字,没有叹息,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陈蒲的脸庞。   “命运已经给了你最好的,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第十六章 君不密则失其国   一个很长,却很累的梦。记不得梦见了谁,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好像经历了无尽的旅程一样。   一直在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女孩。   陈蒲依稀感觉到自己是在牵着一个女孩的手,看不清楚对方的脸,看不清对方的衣着和身材,只知道,是一个女孩。   两人在沙漠里走着,干渴,疲劳,然而却一直握着对方的手,没有松开。   非常依赖和信任对方,好像任何事情都不会把他们分开。   在梦里,陈蒲努力的想看清对方的脸,猛然间,对方脸上出现了一个妖异的面具,居然就是轻音!   就这样从梦里惊醒,陈蒲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帐篷外,朝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缝隙照S在陈蒲的脸上,楚军士卒已经开始C练,呼喊震天。   陈蒲摸摸自己的脑袋,发现好像一切噩梦都已经过去,自己获得了新生。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一个我连脸都没见过的女孩吗?   陈蒲知道梦反映的是人最真实的想法。这个梦里,自己死去的老婆,秦瑶,欣虹,甚至颖儿,全都没有出现,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最后确认是轻音。   不知不觉中,人心已经发生了变化。陈蒲和轻音,他们都是后知后觉。   颖儿趴在陈蒲的床旁边睡着了,陈蒲歉意的看了她一眼。   自己梦里出现的人,不是她。而两个人却注定是要做那种事,陈蒲不是禽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种事情。   真正的辛追是无辜的,陈蒲和颖儿,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却不会见死不救。   “诶,老婆没找到,反而把魂给丢了。做人真失败!”   陈蒲自嘲的说了一句。   “是呀,做人确实挺失败的,人家女孩子对你心有所属你都不知道。”颖儿抬起头来笑盈盈的看着陈蒲。   你不会一直都在那里装睡吧……陈蒲发现颖儿也有顽皮的一面。   “你在说什么呀?”陈蒲故意装作一脸懵*的样子,其实颖儿在说什么他自己心知肚明。   勤奋又长得不丑的男人,自然会吸引其他的女性,比如在现实社会中对他有恩的那个导师的女儿。当一个女人喜欢自己,甚至爱上自己,陈蒲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轻音对他那些关怀,还有多次相救,这都远远超过了一般朋友的范畴。   只是自己不想再招惹一些情债了!   “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其实她真的很适合你,我觉得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颖儿的眼神有一些幽怨,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很平静。   因为即使再美好,对她来说也是烟火一样的东西,转瞬即逝。   “其实我也不知道,以后再说吧。”陈蒲不愿意对颖儿说谎,他对轻音的感觉很特别。   就像是自己的妻子一样!   陈蒲被脑子里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晚上我来找你好吗?有事情要和你商量。”颖儿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丝红晕,让陈蒲看得一愣一愣的。   晚上我和你能有什么商量的,商量来商量去还不得搞到床上去啊,太危险了。   陈蒲深知自己抵挡不了美色的诱惑,尤其是自己没什么心理障碍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突然发现颖儿的眼神里有一股决然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说?”陈蒲想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嗯,本来想你回来就跟你说的,没想到你会伤的那么重,幸好轻音救了你,对了,这是她给你的佩剑,也是定情信物,只是你这个傻瓜不知道而已。”   颖儿还是决定帮这个两个人一把,他们都太矜持了。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能在自己死之前看到这两人结合,相信死去也不会遗憾了。   正当陈蒲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也不允许他们继续交谈下去了。   “蒲将军,项梁大将军有紧急军务要向您问询,请收拾一下跟我来吧。”项梁的亲兵很客气,陈蒲毕竟是声名赫赫的大将,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但对方语气里还是带着不容置疑。   看来真只能等到晚上再问颖儿了,陈蒲对王为国和林小溪这对狗男女,哦不,应该叫痴男怨女的那种谈事情谈到床上的事很不齿,他自信晚上不会对颖儿有什么越轨的行为。   “知道了,我这就随你去吧。”   陈蒲昨天是和衣而卧,既然军情紧急,那也不矫情了,直接下床就走。   脚步虚浮,腿脚酸痛,感觉身体被掏空一样。   逸仙那一剑果然是又准又狠,多亏自己是改造了的体质,不然死惨了。   陈蒲下决心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跟着项梁的亲兵来到中军大帐,吓了陈蒲一大跳!   几乎所有排的上号的人都在,项梁项羽范增不必说了。   钟离昧和一面之缘的季布也在,连刘季和陈平都在。   陈蒲心里暗自琢磨,这尼玛真是大场面啊,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范增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虽然时间短,却被陈蒲捕捉到了。   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没看见,实际上陈蒲心里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这老头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   他为什么会对我起杀意呢?妒忌?还是怕我威胁项羽?   陈蒲决定先看看项梁说什么再说。   “蒲将军,我听钟离昧说你这次去黄河的北岸侦查受伤了,现在要不要紧呢?”   项梁一看到陈蒲就在那里嘘寒问暖,陈蒲一边客套的回应,一边在心里打腹稿怎么去回答项梁。   “好了,现在蒲将军这个关键人物已经到了,那现在开始吧,咱们要不要渡过黄河打击秦军的后勤,蒲将军你先说说河对岸的情况吧。”   不等陈蒲多想,项梁就已经把话说出来了,某人心里无比怨念。   你们这帮二货想都不想就要打到对岸去,到时候绝对是有去无回的啊。   “对面的防卫十分严密,绝对不能渡河采取攻势,目前来说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你说按兵不动?哪里有未战先怯的道理!!”范增气鼓鼓的站出来,拿着拐杖指着陈蒲质问道。   其实范增心里早有预料,只不过借题发挥而已。   陈蒲对着项梁拱了拱手,耐心的劝说道:“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诸事不密则万事皆休,末将有机密事宜要单独向大将军汇报。”   死一样的沉寂,下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彼此用眼神在交流,传递着信息。   “蒲将军,不要以为你立了点战功就可以这样嚣张啊,我们又不是秦国的J细,凭什么要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我们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大家在一起说,莫非你是要说我们的坏话不成?”   有几个人开始质问,下面就炸开锅了。   其实重量级的人物,包括范增,项梁项羽叔侄,甚至刘季,都没有说话。这不得不让陈蒲高看了刘季一眼。   不亏是历史上能得到天下的啊,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下面很多人估计是那些大人物暗示来找茬的,陈蒲全都当做是苍蝇,一概无视,真正能做主的还是项梁,在这个楚军大营里,他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大,没有任何人能够挑战他的地位。   “诸位,安静一下!”下面闹哄哄了很久,项梁才开口,他似乎也要衡量一下陈蒲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究竟值不值得这样做。   “诸位大将在此等候,其余人等就散了吧,我和蒲将军去去就来,此乃军令,不得违抗!”项梁的话虽然说得平静,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但其中却蕴含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权利。   大帐内顿时少了许多人,只有一些排的上号的人在场,包括陈平,包括刘季的那些兄弟,全都退了出去。   “蒲将军,你随我来!”项梁拉着陈蒲来到一处幽静的小帐篷,四周都有人警戒,看来项梁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人商议机密的事情了,难怪如此轻车熟路。   陈蒲发现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项梁!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哪怕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也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好了,蒲将军,你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把所有的人都支开,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软中带硬,陈蒲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最起码五十军G跑不掉。   “项梁大将军,一定不能渡河,对面的秦军,和章邯,并不是一伙人,他们没有战斗的意志。”陈蒲从容不迫的说道。   话音刚落,项梁激动的拉着陈蒲的胳膊,死死拽着他的衣服,样子十分失态。   “此话当真?这些秦军,是不是不想给秦二世卖命了,要投降,不,是要举起义旗?”项梁的脸上出现那种输的倾家荡产的赌徒一夜翻本时出现的病态红晕。   唉,看你像模像样的,实际上也是在死撑啊。   陈蒲在心里摇头叹息,也难怪项梁沉不住气,现在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章邯就像是一座山,几乎摧毁了项梁所有的自信心。   “项梁大将军,情况是这样的,我渡河以后,发现秦军的兵力已经完全展开,壁垒林立,这不像是要围剿我们的样子,于是我一路跟过去,结果……”   陈蒲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过河,如何到涉间的军营,如何跟涉间交谈,对方的态度如何,这些事情,不分大小,不分重要的详细跟项梁和盘托出。   不过还是隐瞒了涉间跟秦瑶情同父子的关系,以及秦瑶跟自己的亲密情人的关系。   听完之后,项梁也从兴奋中冷静下来。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对方也没有跟着我们楚军的打算,似乎只是不想跟着秦二世混,不想白白送死而已了,对吗?”   项梁自幼聪慧,饱读诗书,自然是明白王离和涉间这一干人等的意思。   虽然觉得对方的图谋根本就是幻想,但项梁还是很理解他们的想法。   军人忠于国家,让他们放下武器很容易,让他们带着大军,一起去推翻自己曾经的国家,这就很有难度了。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暂时把精力全部都放在章邯那里,而对黄河以北的王离等人不做考虑,这样的风险会不会太大。”项梁还是会有一些犹豫不决,因为这实在是事关重大。   根据陈蒲的描述,王离部是一支超过十万人的精锐,他们加入战场,足以改变战争的形势,攻守之势异,自己不仅不能考虑击败章邯,恐怕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跑路了。   “虽说兵不厌诈,但根据实际情况看,对方没有理由骗我们,因为根本就不需要。现在我觉得我们还是集中精力对付章邯,乃是最上策,而且王离等人也不是不能争取的,或许打败了章邯,对方就会投靠我们也不一定了呢?”   陈蒲的话,说得项梁直点头。他想了一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人生当中,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拦路虎,你不能逃避,如果想要自己得到升华,迈向更高的,就必须翻越这些山丘,击败这些拦路虎。   越是害怕,越是躲避不过去。   项梁发现自己绕来绕去,似乎又回到原点,那便是彻底击败章邯。   击败章邯就会有秦军投效,同时秦国精锐就彻底毁灭。   然后楚国可以灭掉秦国,甚至学秦始皇一样一统天下。   然后自己可以取代那个傀儡楚怀王,做真正的皇帝,实现一生夙愿。   然后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离这里的濮阳城里,那个叫章邯的男人!   自己不打败他,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蒲将军,你做得很好!这次立了大功,我会好好给你记上,将来封侯拜相,与国同休,都不是什么梦想,功名利禄,你要什么我就可以给你什么!”   项梁又开始画大饼,不过他现在也只有大饼。   陈蒲在心中暗暗冷笑,你丫的就是希望我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罢了,我就是要咸阳城,那也不得我自己带兵去取么?再说我要我的老婆张晓娟和女儿陈瑶,你能给我吗?   虽然在心里嘲笑项梁,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   就在陈蒲和项梁偷偷商议的时候,在薛地,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十七章 能示之以不能   “李平,你知不知道一些关于兵法的故事,讲给我听听呗。”   几天前,李平决定出前,黑蝎子特意把他拉到一边,让他讲一下古代兵法应用的案例。   李平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蝎子,那样子仿佛是在看外星人。   难道这厮之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都是蒙的?或者是靠着本能去行动?   真尼玛是人才啊!   李平这才想起来,黑蝎子这厮的字写得极丑!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哪个师傅教出来的。莫非是无师自通,自己学的?   “那你想听什么战例?”李平将门世家,当然不会跟黑蝎子一样不学无术。   不过他也不算是什么都不知道,现代的枪械被他玩得出神入化,脚趾头都能开枪,但是到了这里,然并卵了。   “时间紧迫,你给我好好说说伏击战的吧,之前那个齐王太废柴,不能说明问题。”   “嗯,这样的话,那我给你讲讲马陵之战吧,这个是最典型的,最有代表性的。”李平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周显王二十八年,魏国兵攻韩国,韩国便向齐国求救。齐国应允救援,以促韩国竭力抗魏国……”李平在那里侃侃而谈。   “时间紧迫,你就最重要的说,那些背景什么的我不想听。”黑蝎子不耐烦的说道。   果然还是老样子!李平在心中不断吐槽。他原以为最近是黑蝎子转了性子了,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单刀直入。   “……孙膑见魏军来势凶猛,即因势利导,以逐日减灶之法示弱。魏军一路追来,见齐军遗灶,庞涓果以为齐军经长途跋涉,兵力已损失大半,不堪一击。”   “……齐军到达马陵,孙膑见马陵地势险隘,道路狭窄,两旁林木茂密,又估计魏军必于傍晚到达此地,遂在马陵设伏。”   “……魏军果如期而至,进入齐军伏击圈,因连日疾行而疲惫不堪。齐军则以逸待劳,万弩齐,全面出击,歼灭庞涓所率部众,杀庞涓。”   虽然是简单的说说,但实际上李平还是详细的把马陵之战的经过跟黑蝎子说了一遍。   果然是一脸懵逼!黑蝎子听得云里雾里。   主要是李平讲解了很多关于历史背景,双方战略思考这方面的东西。   比如说当时韩求救于齐。孙膑认为可待韩、魏两败俱伤时出兵,既可令韩完全听命于齐,又有更大的把握胜魏强兵。   而齐威王于桂陵战后图谋继续利用三晋矛盾,给魏以致命打击,遂采孙膑之议,暗中许诺齐将出兵,韩得此诺即全力抗魏,五战俱败之后全面倒向齐国。   李平讲的这些,黑蝎子一点概念都没有。   “这么说,最关键的地方一个是选择持续麻痹对手,另一个就是伏击的时机,对吗?”黑蝎子听了半天的“废话”,最后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嗯,确实可以这么说啊。”但有句话李平没有说,黑蝎子所说的只是最后战术的执行,之前大量的工作,他都没考虑在内。   “嗯,我知道了,你这就出吧,嗯,路上小心点。”黑蝎子拍拍手从地上坐起来,直接就走了,丝毫不顾在那里错楞的李平。   这是他们这次行动最后一次见面,此后李平就不知道黑蝎子那边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悄悄的出现在了薛地的县城里。   楚军的防备很松懈,而且,没有多少军队,大军主要集中在薛地附近的军营里,然而还有一部分在胡陵。这些情况李平早已探查清楚了。   “看来这里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危险马上就要降临了啊。”此刻他也是不得不佩服黑蝎子的手段。   这个人不是寻常人物,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是这样,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是时候来一波大的了,看看你的手段究竟能神奇到哪个程度?”   李平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用力的捏了捏那枚神奇的珠子,瞬间就感觉一股滚烫的灼伤了自己的手指。   “难道每次都是这样的吗?”珠子已经脱手掉到地上,李平刚刚要去捡起来,突然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一个黑漆漆的洞凭空出现了,无数秦军精锐士卒冲了出来,过了很短的时间又洞又消失了!   李平先是兴奋,然后却变得错楞!   尼玛说好的三千人呢?为啥我这里才五百人不到,这还能打什么啊?   他不知道的是,黑蝎子在山谷里一脚把那个神奇的盒子踢得好远,别说,这玩意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还特别坚固,黑蝎子气消了之后把它捡起来一看,一丝划痕都没有。   “唉,没想到这玩意也是个坑货!”人算不如天算,五百人杯水车薪,想夺取城池无异于难如登天。   看来只能靠李平自己临阵挥了。   “黑将军,有军情,敌军主力似乎已经出动,朝着我们这边来了,大约一天后会到。”   “呵呵,终于轮到我了吗?装了这么久的孙子,是要当一回爷爷了。”   黑蝎子说了一句嚣张的粗话,不过军营里本来就是这样,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准备埋伏吧,就按我之前布置的方略行事。”   “喏!属下这就去办!”副将知道黑蝎子要打仗,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他们一直都在装孙子!每次韩信来找他们的时候,黑蝎子一概避战转移!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韩信认为他们战力不强,掉以轻心。   韩信一直以为黑蝎子这支大军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狡猾不假,但狐狸却并不是。他们是彻头彻尾的猛虎啊!   此时的韩信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怎样的对手,他一直都担心敌人跑掉,而且多次扑空。   此时的楚怀王,也还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临近,毒蛇已经出洞,伸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现在才明白,宋义和项梁其实是一丘之貉,只不过一个明着来,一个暗着来而已,都不是什么好鸟。   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被对方架空,不,应该说他从来都没有掌握过实权!   宠爱的妃子被蒲将军杀死了,以至于楚怀王现在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一想要玩女人,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出现被杀死的妃子死不瞑目的恐怖场景,****瞬间就消退了。   他一个人躲在一个偏厅里喝着闷酒,似乎从前跟人放羊的生活,也比现在好,至少不用每天担心秦军会不会杀过来,不用担心项梁会不会找他秋后算账。   每日每夜处于担惊受怕和忧愁之中,他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个少年,头上甚至已经开始出现白,每天没有酒,就几乎活不下去。   “来人啊,来人啊,人都去哪里了?”楚怀王突然现外面吵哄哄的,不像以往那样安静,还隐约能听到一些呼喊和哭叫声。   突然没由来的感觉到一丝恐惧,上一次生这种事情还是在放羊的时候,有独狼在附近徘徊的时候。   “怀王!不好了,秦军杀进城了,不知道多少人!”   哐当一声,青铜酒杯掉在地上,楚怀王失魂落魄的定在那里不动。   “怀王,快走吧,再走就来不及了,先去韩信将军的军营吧,出城再说!”侍卫急了,一把拉起楚怀王就跑!   李平手上人不多,所以他的选择很有限!   他不像黑蝎子那样只知道杀。楚军和诸侯军能够聚集起来,原因很多,但有一个很重要,却让很多人忽视的一点,那便是楚怀王熊心这个人!   正是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所有反抗大秦的势力,才能聚集到项梁的麾下,就算是宋义这种撕破脸的,也不敢公然违抗。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熊心就是一面旗帜!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有人源源不断的聚拢过来!   但是如果这个人死于非命呢?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死于非命呢?项梁能够自圆其说么?   只要熊心一死,这个联盟就会瓦解,到时候秦军甚至可以放松一点压力,他们自己就会斗起来。   李平决定进行一次斩行动,一击不中之后立刻退走。   秦军突然出现在薛地城内,守军猝不及防!因为这里本身也没多少人。   李平走一路杀一路,直接扑向楚王的临时行宫。路上只遇到一些零零散散的楚军巡逻士卒,又没有统一的指挥,要么全部被杀死,跑得快的作鸟兽散,李平畅通无阻的就来到了楚王的行宫。   “快说,楚怀王去哪里了?”一个宫女吓得躺在地上直抖的,李平用剑指着对方的脖子问道。   宫女丝毫不怀疑这个人绝对会杀人灭口,如果自己不说实话的话,也许对方就会痛下杀手。   或许说了结果也一样,这得看李平的心情好不好,通常这种武夫的心情都不会太好的,但宫女只能去赌一把。   “怀王,怀王他从后殿的一个小门走了。”话刚说完,李平就用剑身把她敲晕了。   敲晕了她或许还能活命,如果清醒着,才是真的在劫难逃。李平的心,怎么也做不到黑蝎子那么狠。   这时手下的秦军已经过来,为的偏将禀告道:“李将军,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并没有怀王的身影,不过温的酒似乎还没有冷,应该没有走远,我们要不要追?”   你这不是废话么?难道我这么辛苦的潜入到这里就是到楚王的行宫去逛一圈?   李平没好气的看了这名偏将一眼,无奈的命令道:“追,趁着他们还没走远,跟着车辙走,楚王不会走路的。”   还真被李平这个乌鸦嘴说中了。楚王行宫后门历来都是有马车停靠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楚怀王偷偷出去游玩,这也是宋义麻痹腐蚀楚怀王的小花招之一,没想到现在真的用上了。   马车上颠簸的很厉害,沿路都有楚军的溃兵。韩信带着大军出征,楚军大本营组织不起来防御,一旦混乱,根本找不到负责人。   宋义去齐国为他那个当儿子的相国站台去了,同去的还有田儋三兄弟当中的田荣。   他的野心很大,单单控制一个楚国,远远满足不了自己的胃口。一个齐国加一个楚国,那么打败章邯之后,天下基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了,宋义就是这么想的。   因此把自己控制的田荣送到齐王宝座上去至关重要。   正因为这样,韩信才敢先斩后奏,把大军带出去剿灭黑蝎子部。   所以说运气这种东西很致命!   一件有利的事情生可能没什么,但是很多件有利的事情如果叠加在一起生的话,产生的效应就不可估量了。   此刻这样的好运气正降临到黑蝎子和李平头上。因为楚怀王的马车,在一个山脚下陷入了泥坑,出不来了!   “你们怎么搞的,秦军在后面,他们要追上来了,快点啊,快点!”楚怀王熊心此刻已经是气急败坏了。   平时还是温文尔雅,装出来很有气度的他,现在已经是完全的脱下了自己的伪装。   人在生存面前,什么东西都是虚伪的,只有活命是最真实的。   下面的楚军士卒敢怒不敢言,他们也就十个人不到,现在又没有工具,人到泥坑里也会陷进去,使不上力气。   若不是怀王死了他们都会完蛋,这些人早就跑了。   “拿下怀王人头者!赏千金,封列侯!”   秦军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了,眼睛里出现嗜血的光芒!远远看到他们在搬弄一辆马车,就迅的往前冲。   怀王无力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秦军冲过来,不走也不喊。因为对面人实在是太多了,仿佛泰山压顶一样。   那些楚怀王的护卫也顾不得拉泥坑里的马车了,全都拔出佩剑围成一圈,把怀王护在中间。   如果陈蒲在,肯定会感觉这年头的人真是实诚啊,如果在现代,早就跑得一个都不剩下了。   你指望保安能为你去送死么?人家危机时刻能坚守岗位就是敬业了。   “你们不想死的,赶紧走,我只要楚怀王一人!”队伍分开两边,李平走出来看着楚怀王的护卫说道。   坐在地上的楚怀王第一次感觉平时积德是那么重要,紧张的握着拳头……    第十八章 深深的恶意   楚怀王觉得自己要死了!   自己的面前是一个精干的秦军将领,正是李平,虽然受了点伤,虽然有些衣冠不整,但其中的彪悍之气和久经战阵的杀气,即使是楚怀王这样毫无战场经验的菜J,也看得出来。   “不要,不要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来,你们投效楚国,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封侯好不好?”   此时楚怀王已经是语无伦次,完全不考虑说话的合理性。   李平哭笑不得,翻翻白眼。人在生死存亡关头,有的人是爆发了无穷的潜力,有的人则是……丑态毕露。   这个楚怀王虽说是个傀儡,但至少也应该是有一点王的气度吧,现在这样子,完全就是个懦夫。   “来人啊,把这家伙抓起来,头颅割下来给章邯将军领赏,在场的人人有份,其他的侍卫,不反抗的就放他们走吧。”   实现了这次的主要目的,李平已经没什么兴趣在看这个楚怀王的丑态,他这趟真的好累,黑蝎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自己刚刚恢复就拼命的让自己带着斥候到处去侦查。   算了,等回到自己的大军那里,就是土皇帝老爷了,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顺便整理下自己的仪容。   尼玛自己现在真是跟乞丐的样子差不多了,嗯,穿着军服的乞丐。   一边神游天外,李平一边等着走人,结果传来了刀剑劈砍的声音,那似乎……不是楚怀王的?   李平这才发现楚怀王的侍卫个个英勇不屈,宁愿被砍死也要护着那个懦夫窝囊废!这才眯着眼睛好好看着那些已经要被秦军砍成人G的死去了的侍卫。   他又想起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这句颇能蛊惑人心,而且有魔性的话。   心一阵阵下沉!连这个傀儡楚怀王,这个废物,都能有那么多死士护着,在绝境的情况下,明知死路一条也要撞上来,项梁可不是吃素的啊!   有这股精神气在,即使一个项梁倒下去,也会有更多的“项梁”站出来!而秦国现在……不提也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横扫**的大秦帝国了。   “你们是不是都没吃饭,还不快点动手?再延误每人十军G!”李平不满的对着手下吼了一声。   楚怀王的侍卫,连最后一个也死掉了,他现在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   “住手,不得伤我主!”远方传来一声怒吼!还有大量的马蹄声!   秦军来不及结阵,就被十几匹马冲开了军阵,人仰马翻!   “带怀王走!”一个年轻的小将大喊一声!穿着白衣的剑客像是拎着小J一样一把抓起楚怀王到马背上,趁着秦军没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小将下马,和几个剑客结成战阵,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的剑法,硬是从秦军当中杀出去一条两米宽的无人区!   其他的几个剑客,个个身法高绝,走位如同行云流水,交替掩护,秦军人数虽然是他们的十倍不止,却一时半会也近不了身。   “在下项庄!奉大将军项梁之命前来保护楚怀王,你们谁说得上话,我剑下没有无名之鬼!”   一声怒吼,气壮山河!在一刹那间,李平甚至觉得这个项庄才是楚王,那个只是冒牌货。   “在下李平,留下怀王,尔等散去,否则不死不休!”   虽然嘴上说得强硬,实际上李平心里直打鼓的,自己也就五百人不到,对方几十个人,看似很有胜算。   但这个坑爹的黑蝎子送来的人,居然都没有带长兵器,队伍里仅有的一些还是从楚军那里抢过来的,到时候就算杀掉楚怀王,又怎么回去呢?   再说这个叫项庄的带来的人,武艺之高已经不能用高手来形容了,这都是可以在黑夜行走江湖的游侠,还是比较厉害的游侠一类。   自己的大军缺少兵器,特别是弓弩。   其实哪里是黑蝎子不想带,只是李追风给他的那个坑爹的东西,只能传送短兵器,连弓箭都带不过来,这下直接把李平给坑了。   秦军中善于S箭的不少,弓弩更是普遍会用,但现在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你别想了,现在楚怀王已经走远,就你们这点人,想杀我难如登天,为何要白白送掉性命呢?”   “我不知道你是叫李平还是叫什么其他的,我们可能杀不完这里所有的人,但是杀掉你,还是易如反掌的,你是想和我们鱼死网破吗?”   项庄的长剑上全是鲜血,那都是秦军的血。   李平看得眼皮直跳的。   对方的话,说得很实在。   爵位,荣耀,理想,甚至悲天悯人的情怀,那都得有命去享受才行。对方一副你要我死我就狠狠咬你一口的架势,实在是不好对付。   再加上刚才一个不留神,楚怀王已经被他们的同伴救走了,现在追可能也能追上,但这里是楚国的腹地,楚怀王要藏起来,还真不是太好找。   最关键的是,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你叫项庄是吗?好,我记住你了,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今日的屈辱他日一定加倍奉还!”   李平恨恨的看了项庄一眼,用力挥挥手,秦军让开了一条道路,让对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离开。   “多谢李平兄你成全了,希望他日有把酒言欢之时,哈哈哈哈哈哈!!”一边后退警戒着四周,一边猖狂的大笑着!   好男儿就是要快意恩仇,不服就干!自己这次刚好准备去宋义那里劫持怀王,没想到秦军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早先一步,这下自己不仅没有犯上作乱的黑锅背,反而成了拯救楚怀王的大英雄。   他想笑,他想开怀大笑,他看着李平吃瘪心里不知道多么快活!!   师傅张恒,不知道为什么,把一套十分厉害的剑法教给了自己,师兄郑岗,让太阿里所有愿意跟随楚军,跟随项梁的弟子,都跟着自己一起出动,准备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   没想到第一庄大事就是拯救楚怀王。项庄真是觉得这一次不虚此行,蒲将军是自己的幸运星。   且不说李平是怎样的懊悔愤怒失望,项庄和太阿的其他子弟汇合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山谷。   “怀王殿下,这里是咱们太阿的秘密受训的地方,十分隐秘,相信如果没有自己人带路,秦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找到这里的,现在外面很乱,您还是在此先修养一段时间吧。”   项庄的话里面绵里藏针!只不过楚怀王已经被吓傻了!   一天当中大起大落太快,在阎王殿门口逛了一圈,看到身边的侍卫都被如狼似虎的秦军杀死,整个人还没有崩溃已经他喝了酒神经大条了。   相信今天的事情在怀王清醒之后,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一辈子都无法摆脱今天留下的Y影,那种被家畜一样任人宰割的心情,永生难忘。   项庄吩咐手下师弟小心出去探查一下,就准备根据情况看下一步的打算。   正当项庄他们英勇的从李平那里把楚怀王救出来的时候。韩信已经悄悄的来到的一处山谷。   此时天还未完全黑,大军已经完全准备好突击。   “韩将军,咱们真的要晚上行动吗?晚上又看不见啊,到时候怎么打敌人呢?您还吩咐不许点火,这……”   自己最信任的张涛不在,这个副将明显不是很明白韩信的做事风格。   军事民主这一类的东西,在韩信手下从来不会有,他要的就是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副将,我选择晚上进攻,自然有我的道理,我们看不见,敌人更加看不见。更何况到时候打起来我们还是会有选择性的点火的,那就是敌军的帐篷和营地!我们在暗处,敌人在明处,不会有问题的。”   韩信难得的跟这个姓王的副将解释了两句。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但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姓王的那个副将也是读过兵书的,韩信的思路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自己总是会有一些不安。   他看着自己胳膊上绑着的白布,嗯,这也是韩信下去用来识别敌我的。   韩将军似乎想得很周全,对手从之前的情况看很会躲藏,这次有可能会扑空,但是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他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下去检视大军,为最后的进攻做准备。   韩信眼睛幽幽的看着那个神秘的山谷,好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   他一直抓不住对方!斗智斗勇已经很久了!   之前差一点抓到了,却又让对方跑掉了。   这次他核对了很多信息,收集情报的竹简就有两个大箱子之多!就是为了逮住这支狡猾的秦军!   对方就在这片山谷里,一定不会错的,他非常确定。   夜幕缓缓降临,慢慢变得黑漆漆一片,晚上的天气韩信特地去问了当地的老人,今晚月亮会很亮,没有乌云,这是最好的夜战的天气。   天时,在自己这边,地利也在自己这边,人和,现在这里是楚国的地盘。   所有的有利因素,全在自己这边!   不会输,不可能会输,一定不会输。   韩信一方面默默为自己打气,一边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要好好看看对方的大将,究竟是何许人也!   走进山谷,还是和上次一样,到处是遗弃的帐篷等物品。   韩信现在连跺脚的心情都没有了,他现在已经被对方逗弄得麻木!   难道这一次再次的扑空了?难道对方是神仙?   正当他疑惑不解在那里思考的时候,那个姓王的副将悄悄的在韩信耳边说道:“韩将军,你看那边的一棵树,树皮都被剥皮了,上面似乎写着字,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树上面写了字?   韩信一时间有点疑惑,这是在搞什么鬼?   难道是敌人打算羞辱我?   其实此时的韩信并不知道,他从小就家里穷,而且没有名师教导,读到的兵法也很少,更多的是靠着和别人交流以及自己的悟性。   孙膑大破庞涓的故事,他根本就知道得不清楚。   此时并非是现代,有印刷术,知识的传播也很广阔。这时候一点点比别人多的知识,就能取得胜利。   要不然纸上谈兵的赵括,为何会那么受赵王的青睐?   还不是因为这个时代,真正懂兵法,又懂历史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这些人里面很多还是酒囊饭袋的傻*贵族。   韩信掏出引火的火折子,点燃了一根火把。   树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大字。   那字的写法感觉和自己认识的还不一样,简单了许多,但还是很容易辨识。   “你还不错,但和我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短短一句话,狂妄自大的嚣张之气扑面而来!   韩信一时间愣住了!   这他喵的是什么意思啊!现在是我追你你逃,你又躲过一次,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韩将军!不好了,敌人马上就要来了!”这位姓王的副将脸变得煞白,在火光的照耀下如同白纸。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不要一惊一乍的!”韩信本来被对方戏耍了心情就非常的差,现在副将还在身边咋呼,让他如何不烦躁!   “那个,马陵之战的典故啊,孙膑就是让人在树上写了庞涓死于此处,然后……”其实他不用再说下去了,因为从山谷上S出密密麻麻的火箭!!   完了!上当了!   “大军结阵,给我……”姓王的副将试图重整军势,因为大军现在都散开了在寻找敌军的踪迹。   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箭矢,穿过了他的喉咙!   就在韩信的眼前倒下!死不瞑目!   原来这就是战争!原来这就是残酷的战场!   不论你是谁,你多么厉害,只要是遇到了,说让你死你就要死!   韩信麻木不仁的站在那里不动,他想拔剑自刎,但是又没有勇气,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人。   对他好的,对他不好的。   还有对他失望的!   蒲将军最后一次见他,对他说,我对你很失望。   他当时嗤之以鼻,想着出人头地,狠狠地打对方的脸!   没想到,现在蒲将军在楚军内部已经混的声名鹊起,而自己却……   他的思绪被自己的亲兵打断了,主辱臣死,这些人尽职的保护着韩信一路往山谷的路口逃去,大军已经彻底失去建制,被地方以逸待劳的S杀!毫无反抗之力!   这正是黑蝎子送给楚军主将的那份礼物,满怀着深深的恶意!    第十九章 崩盘   “黑将军,敌军似乎已经崩溃了,咱们要下去掩杀一阵吗?”山谷上四处都是火把,黑蝎子看着下面中箭倒地,不住呻吟,又彼此间相互踩踏的楚军,眼神里有火苗在闪动。   模模糊糊看不清,那些哭喊和呻吟,仿佛来自地狱。   但黑蝎子一点都不为所动!仿佛一尊石像一样。   巍巍大山,乃是自己的棋盘,手中的军队,就是自己的旗子。挥斥方遒,纵横捭阖,无所不能!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就是神!   所有的亲兵和副将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黑蝎子,他们丝毫不怀疑,再过个几年,这就是下一个章邯!   甚至比章邯还要猛!   至少章邯一出来手头就有三十万大军,黑蝎子可是从最小的军头开始做起,一路杀上来!   这样的人你或许看不惯他,但不妨碍你对他的钦佩和崇拜。   正如李平那样。看不惯黑蝎子的杀人如麻,但不妨碍欣赏对方的能力。   黑蝎子转过头对身边的副将说道:   “你带一队人下去给对方一点刺激!让他们再跑快一点,越快越好,山谷的口子就那么大,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能跑出去多少人,对面的主将似乎还有点能耐的样子。”   忍了这么久,他也需要泄。故意示弱,为了是更大的图谋。   猫鼠游戏玩了这么久,黑蝎子自信对韩信也是有一些了解了,对面楚军的主将,能力还是有的,也很有潜力!   只是细节方面还有些粗糙,临阵的经验也不是很足。   待他日成长起来,一定会是个劲敌。   所以黑蝎子要在这里斩断他的翅膀!   如果不能顺带杀死他,那就攻心,彻底粉碎他的自信!   黑蝎子略施小计,就将韩信玩弄于鼓掌之间,他还特意借用了李平给他讲的马陵之战的典故来羞辱对方!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心神动摇,不能从容指挥部队撤退。   可以说黑蝎子在暗中已经将此刻的韩信,研究透了,而韩信此刻对他依旧是一无所知,如果能打胜仗那才是真见鬼。   副将带着他的本部人马下去追击了,不久黑蝎子就看到山谷中楚军的阵型更加的混乱,已经失去建制,溃不成军。   这些人被黑蝎子手下的秦军像撵羊群一样撵着,人数在不断的减少,很多人不慎摔倒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黑夜对大家都是一样,但区别在于谁是处心积虑,谁是猝不及防。   恐怖的夜晚,黑蝎子那看不见的阴影如影随形,挥之不去。能逃出这个山谷的人,这一天的经历他可以吹一辈子。   “走,下去看看。”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厮杀,天变得蒙蒙亮,出现了鱼肚白,山谷里的景色很壮美,也很……残酷。   到处是楚军的断臂残肢!到处都是血肉模糊!到处都是死不瞑目!   秦军有斩下敌人头颅作为斩获的传统,负责出击的副将,正命令人割下楚军尸体的头,统计斩获数量作为战功。   黝黑的脸兴奋得通红,因为这一仗实在是太容易了,简直比杀猪还要简单。   就感觉像是捡钱一样,而且还是捡大钱!   说实话,如果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他们绝对不可能赢的这么轻松,死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跟着黑将军,可以一路这么赢下去,那大概我也能够安然回家了吧。   这名副将心悦诚服的想着,却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的立了一个f1ag。   黑蝎子如同皇帝视察自己的臣民一样,走在战场上。所有的士卒全部停下手里的动作,他走到哪里,众人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这一刻,在这支军队里,他的威信已经彻底越了章邯!   “战神!!”副将为了讨好黑蝎子,突然大喊了一声。   “战神!”“战神!”“战神!”   “战神!”“战神!”“战神!”   所有的人都在齐声高喊,响彻山谷!   所有的人都心悦诚服,匍匐在脚下!   一路潜行,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则是惊天动地!试问谁能做到!   打了一个齐王还不停,还要狠狠的打楚军一闷棍,打到对方柔软的腹部才甘心!试问谁能做到!   这些士兵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打仗的将军!   他除了冷酷无情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弱点。不贪财,不好色,不懒惰,爱思考。   而冷酷无情在战场上甚至都不能算是缺点。   这是一个值得让人顶礼膜拜的——神!   黑蝎子平静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一丝得意。   接受我的朝拜吧,我的信徒们,让这股旋风来得更猛烈一些!   此刻的黑蝎子,已经恢复到了他曾经的巅峰状态。   虽然他们的技能不同,时代不同,方式也不同。   但那种让人心醉的狂热,是一模一样的。   他此刻有点想念米拉那迷人的肉体了。如果此刻能和她在床上来一,真是爽快到了极点。   如果她看到我现在的表现,会迷恋得无可自拔吧!   黑蝎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此刻的荣耀没有人分享,分外的失落……   他来到那棵扒皮了的树跟前,上面他那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写的极丑。   树下躺着一个中年人,死不瞑目,喉咙上插着一支箭矢。   这个人是被黑蝎子射死的!   因为他的眼睛被李追风改造过,能够看得见东西。   “这家伙就是楚军的主将吗?”黑蝎子指着这名姓王的楚军将领的尸体,问身边的副将。   “那个,黑将军,这人应该不是。据李平将军打探的消息,楚军为的是一名叫韩信的将领,很年轻,约二十出头,不可能是这名中年人。”   黑蝎子身边的副将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可惜了,让那家伙跑了。无所谓了,反正是个死人了。他已经不足为虑。”   现在不能追击,不能干掉对方!   恐惧还没有扩散!   消息还没有传到项梁那里。   黑蝎子的胃口远远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韩信就能满足的。   他,要的是成为秦军中的王者!   他要的是战功,越多越好。   通过这一仗,黑蝎子相信他离成功已经不远!   如果那个李追风没有说谎的话。   “大军收拾一下,直接去薛地,那里是楚军的粮仓,咱们的粮草几乎没有了。”   随着黑蝎子一声令下,他手下如狼似虎的大军开拔前往薛地。   刚巧与韩信的残兵败将擦肩而过。   人们通常都是将自己的幸福J立在别人的悲催之上。   将自己的快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黑蝎子爽了,一战封神,把韩信从高台打入地狱,作为他的对手,自然是痛不欲生,求死而不得。   韩信被黑蝎子这一闷棍打傻了,到现在还是处于懵逼状态,麻木的被手下的亲兵拉着走。   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人世间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局。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周边吵吵嚷嚷的生了些什么,周围的景色是如何变化,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这次彻底的完了!   身为楚军将领,秦国那肯定挂了号的,秦二世饶不了他!   擅自带兵出击,败光了家底的宋义饶不了他!   背叛项梁,恼羞成怒的项梁也饶不了他!   大军几乎十不存一,回去薛地肯定守不住,楚军后路被断掉,刚刚兴起的亡秦事业,被打回原型。   楚国人也饶不了他!天下人饶不了他。   试问还有哪个诸侯敢接受他?   韩信心里一个颤抖,好像,似乎,这天下虽然大,但却已经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了!   但是他要走现在也走不了!   手下66续续逃出来一些人,大约还有几千人,这还的多亏对方没有赶尽杀绝。   思前想后,韩信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再说。至少等战局明朗化再做打算。   敌人守株待兔,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图谋一定大得惊人。   不知道跑了多远,一路上不断有人掉队。这是韩信始料未及的。   你们为什么都不愿保卫自己的家乡呢?   韩信实在是想不明白。   如果一个人是坏人还可以想象,莫非这逃出来的人,都是坏人么?   其实,这很正常。因为里有详细叙述,这块地方对于韩信的大军来说,是地地道道的“散地”。   那么什么叫做散地呢?   兵家谓诸侯在自己领地内作战,其士卒在危急时容易逃亡离散,故名散地。:“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   在散地里,士卒们为了保卫家乡,会更努力的作战,这是一个方面,但另一个方面,如果敌人实在是强大到不可战胜,那士卒们反而会偷偷的跑回家,躲藏起来。   在这种地方,只能打顺风战,不能打逆风战。   军服一脱就是庶民,这是很常见的想法。   此刻的韩信读书少,对一些军事理论的理解还不深刻,纯粹是靠着自己的脑子在行动。   而兵书上总结的,都是千百年来的经验教训。   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有可能被巨人踩扁。   黑蝎子从未成年就开始杀人,一路杀到大,他的战场直觉和求生手段,狡诈程度,都是此刻的韩信远远不能比拟的。   可以说这是一场不需要较量就必然会失败的比斗。韩信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韩信带着手下仅剩的那点可怜人疯狂的奔逃,不知道是逃了多久,逃了多远。   当看到了一个湖泊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正是来时经过的地方。   这里离胡陵已经不是太远了。   所有的人大概都知道自己安全了,嗯,暂时的安全,都赖在地上不走了。   危险一旦被确认解除。疲劳会成倍的侵袭。   不过似乎秦军也确实没有追过来。   这时候韩信冷静下来,现在还没有时间反思自己是怎么失败的。先是要把军队好好的整理一下。   当初自己手下几万人的队伍,现在看着大概也就五千人左右。   盔甲都没有了,因为即使是竹甲,也是够重的,士卒们早就扔掉了,这样可以节省体力,跑得更快。   能活命就行,谁还管那么多!   兵器很多也都丢失了,好一点的身上还有一把短剑。   没有全军覆没,但也差不多了,士气几乎已经到达了谷底。   这些人沮丧,麻木,惴惴不安如同惊弓之鸟。完全没有一点军队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韩信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些不像样的手下斩。   但此刻他已经不想再折腾,因为他自己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呢?   此刻黑蝎子若是派遣一支军队追击,绝对可以将这些人杀得片甲不留。   他们也没有继续反抗的意志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看上去厉害异常的秦军大将竟然会放他们一马。   韩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凭着直觉,凭着自己也是带兵之人的换位思考。   放着眼前的兔子不吃,那对方的胃口肯定是大得老虎都不够塞牙缝。   只是自己现在已经丢失了所有的资本,说什么都是空谈了。   过了一会,喘息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诡异的看着韩信,希望他下令。   “现在我提拔你作为副将,还有你们几个为偏将,自己挑选士卒,整备大军,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就去胡陵。那里有张涛将军的五千士卒。到那里咱们就安全了。”   此刻韩信总算是挥了他的正常实力,几句话恩威并施,再次将打散的构架建立起来。   韩信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次他毫无争议的输了,任何伪装,掩饰,都于事无补。   此刻他想到了蒲将军,那个人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还写了推荐信。   若没有蒲将军,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吃灰呢!   我不能死!   我一定不能死!   我一定要活着,再次见到蒲将军,我要知道我是为什么会落到这幅田地!   韩信心里升起一股求生的欲念,此时,大军稍作休整,已经恢复了几分元气。   至少看起来已经是一支大军,而不是一群乞丐了。   韩信平时还是展现了自己的能力,积威甚重,虽然是个外来户,大家也都服从他的命令,至少目前而言,这就是唯一的主心骨。   “大军出,前往胡陵!”   就这样,楚军后方的最后一支战略预备队,被黑蝎子打残。   都城彭城已经成为不设防的城池,只要黑蝎子愿意,可以把项梁的老巢搅得天翻地覆。   黑云渐进!    第二十章 隔阂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就会分派系,就会站队。   只要是有人,就会有远近亲疏,就会宠辱不同,就会有人受到重视,有人被漠视。   一团和气的团体是永远不存在的。   楚军内部派系林立谈不上,但大体上说可以分两派。   一个是项梁这一派,楚国名将项燕的后人,带着八千子弟兵渡江,手下兵多将广,颇具实力,可以说楚国的建立就是项梁及其家族一手缔造的。   并且牢牢把持着楚国从内到外的权利!   一直以来,都是项梁带着人在前面打生打死,和秦军激烈对抗。   而那个楚怀王,则完全是一个傀儡,至少项梁当初的考虑是这样的。   楚怀王本身怎么想的并不重要,他有没有能力更不重要,没有能力最好!   重要的是他是一面旗帜,一个凝聚人心的工具。   所以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从目前的情况看,项梁就是楚国的顶梁柱,实际上的控制者。   此外,楚国内部还有一部分势力,就是以宋义和陈蒲为代表,后来投靠项梁的一些人。   这些人不是跟着项梁起家的,跟他们家族的关系也没那么密切。   这些人里面有一些聪明的,比如陈蒲,比如刘季,再比如英布一类的人,早早的交上了投名状,投到了项梁这边。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自己人“。   项梁对待这些人虽然算不上是推心置腹,但也是信任有加。   但还有一些人,这些人的实力没那么强,能打仗的军队也没那么多,首鼠两端,打算看看形势再说。   这种墙头草,以宋义为首,也大多聚集到他身边。   项梁为了维护大局,并没有对宋义等人痛下杀手。   什么事情最重要,什么可以排到后面,他看得很清楚。   打仗他未必顶尖,但凝聚人心,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项梁做得非常好!   而且,宋义与齐王及其家族关系匪浅,是项梁用来笼络齐王田儋三兄弟的桥梁,目前而言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这两派虽然谈不上互相拆台,至少项梁还没拆宋义的台,但二者已经远远不是面和心不合了,说是势成水火也不为过。   项梁和宋义,或者说项梁和楚怀王的矛盾早就彻底公开化,其导火索就是陈蒲杀死楚怀王的宠妾,带走忠于项梁的部分军队。   现在双方都在等待环境的变化,然后再出招。   哦,变化已经有了,宋义的大军被韩信带出去,几乎十不存一,只是目前所有人都还不知道,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而已。   楚军大本营薛地被不知名的秦军偷袭,一片狼藉!   楚怀王也在这次偷袭当中遇险,不知所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他那些侍卫的尸体已经被找到,所以有谣言称楚怀王已死。   在大军惨败,怀王被袭的消息传播下,薛地一代已经混乱不堪,大量有能力跑路的人都朝着彭城进发。   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很多人都是这么准备的。   剩下的倒霉蛋每天惴惴不安,他们不能走,一走就成为了难民,失去了一切,还不如等在家里赌一把。   黑蝎子一记闷G打在楚国的后腰上,后果极其严重,改变了两军的战略态势!   只是现在项梁还没有得到消息而已。   如果说楚军内部已经是明显分裂了的话,那秦军内部应该算是暗流涌动!   在陈蒲与涉间分别后,涉间就离开自己的军营,去找这十几万大军的主帅王离商量对策。   涉间对秦二世已经失望,更是对陈蒲满怀欣赏。   井陉!陈蒲上次离别的时候,提到了这个地方。   事实上涉间对这里非常熟悉!   这里是秦国进入黄河以北的西大门!周围都是茫茫的太行山脉。就像是个井口一样。   只要在这里驻扎一支军队,就能把楚军抵挡在秦国以外。   反过来说也一样!秦军从秦国国内出发,必须要经过井陉,才能到达黄河以北的邯郸。   如果结合现在王离,以及九原军的处境来说的话,陈蒲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待价而沽!   秦二世给的筹码多,就跟楚军打。项梁给的筹码多,就跟楚军”会盟“,讨伐秦二世。   算盘打得真响啊!此时涉间不禁佩服陈蒲这个小狐狸。真是把当前的形势看透了。   王离乃是秦国名将王翦的孙子,久经战阵,爵位也高。一直是在将匈奴驱逐出河套的蒙恬手下。   蒙恬被赐死以后,王离开始领导精锐的九原军。   论资历,他现在乃是大秦军人中的第一人!当仁不让的大佬。   虽然话虽如此,但事情在章邯出来了之后,明显发生了变化。   相对于自己这样的老臣,秦二世更喜欢新秀,为首的就是章邯。   秦二世并不放心王离这样心向扶苏的老家伙们把持着大秦精锐。他或者说赵高,一直都想让新人去取代他们这些老人。   只不过此刻大秦国土上已经是烽烟四起,想要拿掉王离等人谈何容易!   你只要有动作,这些人搞不好就会哗变!要知道现在早就不是秦始皇时代的秦军了!   于是章邯出现了,机会给了这个有准备的人!   把三十万刑徒训练成虎狼一样钢铁雄师,就连自视甚高的王离,也不得不承认,在带兵这一点上,自己是赶不上章邯的。   更不要说自从出骊山之后,章邯一路横扫千军,无可匹敌,王离自问自己也能做到,但,能不能像对方一样霸道无匹,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干净利落,这就不太好说了。   人不能睁眼说瞎话,王离承认,假以时日,不要多,就给章邯五年,不,三年时间,就能取代自己成为大秦将领中的第一人!   大秦传统的军人,当初都是支撑扶苏的。所以才会有秦二世拼命提拔少壮派军人。   从出身上,从政治立场上看,王离和章邯就算不是水火不容,那也是油和水的关系,绝对没有可能合流。   章邯希望平定乱世,而王离,只是想让秦二世下台,这两人的政治目的,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不同道,王离看章邯就不会当做是一个值得提携的后辈了。   更多的是一个对手,甚至,敌人!   随着章邯一步步稳住大秦的局势,王离渐渐失去了将星的光彩。人们在慢慢忘记他,而更多的提到章邯!伴随着那一次又一次的大胜。章邯的名字也被一次又一次的提起。   什么大秦顶梁柱,什么当世第一名将,什么帝国守护神。   就连这次剿灭楚军,秦二世的命令都是让自己”配合“章邯,至于怎么配合,秦二世,或者说赵高没有说,也很可能是在玩弄权术。   毕竟咸阳城的主人,也很怕自己和章邯穿一条裤子,把他们架空。   表面上的平静,掩盖了水下的波涛汹涌。   论年龄,王离比章邯年长一大截,论出身,章邯是小户人家,而王离乃是将门世家,先祖王翦乃是一等一的名将!   完全不同,积累也完全不同。按道理,王离应该完爆章邯。   但事实上,两人能拿得出手的战绩就差别相当大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反差相当大。   章邯的低,又年轻,手里的军队一开始全是渣渣!   结果人家的战绩简直爆表!功劳簿上几乎都要写不下!   虽然没有人敢在王离面前指指点点,但王离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尽管心里十分不愿意,但是王离还是尽职尽责的配合章邯。   在章邯的粮食被陈蒲一把火烧掉之后,是王离负责修筑甬道,从关中运粮到黄河,拿出自己的军粮供给给章邯。   若不是有王离的全力配合和鼎力相助,章邯和他手下那几十万人早就饿死了!   一个资历比自己低的人,一个比自己年轻的人,一个为秦二世卖命的人。   能够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王离无愧于职业军人的称号。   只不过看着别人在那里刷人头,他自己心里未必很舒服就是了。   他和章邯之间,他手下的九原军与章邯的那三十万囚徒军之间,有着不可弥合的矛盾。   此刻在中军大帐内,空空荡荡的只剩下涉间和王离两人在秘密商谈。   连身边所有的侍卫都已经被支开,可见事情的机密性。   ”你说的那个陈蒲,人可靠吗?楚军到底有多少诚意?“王离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涉间从来没见过王离是这样的表情。   他一定是在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涉间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王离此刻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大帅,陈蒲的诚意很足,毕竟他是赢瑶公主的,嗯,情人。也算是半个秦人,绝对信得过。“想了半天,涉间决定还是把事情和盘托出。   陈蒲怎么故意被自己抓住,怎么说出自己的计划,怎么建议自己,全部都说出来了,一点点都没有隐瞒。   王离拖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因为事情很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料。   王离原来以为陈蒲是代表楚军来劝降的,那样自己也可以听一下对方的条件如何,有没有诚意。   从现在的情况看,对方更多的是站在自己私人感情的角度看问题,而非代表项梁的立场,代表楚国的立场。   这就很有意思了啊!   王离发现在楚军当中,居然也有像自己这样的人。不是为了什么伟大的口号,而是为了生存或是不知名的目的在行动。   突然间王离觉得赢瑶公主对这个男人动春心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男人就是因为神秘才会显得有魅力。   其实他却不知道秦瑶会爱上陈蒲,最开始只是因为陈蒲在床上”对付“女人的经验丰富,让秦瑶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慢慢才产生了感情的依赖。   现实与脑补总是会有很大的差距。   ”你是说陈蒲建议我们驻军井陉吗?但是那地方太小了,我们这么多人也驻扎不下啊?“   作为一军统帅,而且是打算长期经略黄河以北,王离对四周地形的熟悉程度,比涉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陈蒲一说井陉,王离就闻清弦而知雅意。   ”这样,粮草的事情你暂时不用起理会了,我会自己亲自负责,现在你带着你的本部人马,赶紧去井陉那些修建壁垒,说不定哪一天咱们就用上了。“   王离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涉间觉得对方一定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只不过自己现在还一无所知罢了。   王离是自己的上级,他告诉自己,那是最好了,否则千万不要去打听,即使他们彼此相处得相当不错。   ”那章邯那边怎么办?上次他提出了侧翼包夹楚军的战略,您说要考虑一下,现在怎么办?“   这才是涉间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因为他是王离和章邯两边的联络人和桥梁纽带。   沉默了相当长的时间,似乎是在做什么难以抉择的选择,王离眼神坚定的对涉间说道:”赵国余孽最近蠢蠢欲动,我想在邯郸附近展开行动,将他们驱逐到巨鹿附近。恐怕无法出兵。“   涉间听了以后点点头,就算章邯知道这个就是个弥天大谎,把他当猴耍的,也说不出什么是非来。   ”还有,我军近日毕竟是要作战,粮草的需求大大增加,恐怕已经不能再更多的供给给章邯和他手下那几十万虎狼了,就和负责粮草接应的章平说,从今天起,每日提供的粮食减半!“   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王离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听了涉间转述陈蒲的情势分析之后,他就已经是下定决心,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背叛秦国,稳守井陉,待价而沽!   既然是这样,不仅楚军可能会是敌人,就算是章邯的囚徒军,也很可能会变成敌人。   把粮食送给敌人,让他们每天吃饱,这是一个脑袋正常的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涉间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离,只见对方很严肃的对着他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背叛就是背叛,一切尽在不言中!   气氛变得十分低沉,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伤感。昔日的荣耀,已经慢慢远去,此刻他们和陈蒲一样,都是被生活*的没办法的可怜人,仅仅是为了生存而已。    第二十一章 无可奈何   章平面色阴沉的走进兄长章邯的房间,进来以后就是一言不。   在濮阳城里,章邯并未住在县衙,而是找了一间僻静的小屋居住。   章邯的面色腊黄,坐在书案前,明显是有病在身,但神采奕奕,精神看着相当不错。   自从和楚军交战以来,章邯的身体就变得不太好了,尤其是那一次高烧之后,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事情,章平觉得章邯虽然当时起来指挥了,恢复了健康,但似乎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   章邯自家事情自家知,当时是靠着秦瑶给的药才能坚持下来,缺点就是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估计的养尊处优好久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但是项梁会给机会他停下来么?各路诸侯和义军会让他停下来么?秦二世会给机会他停下来么?秦国严峻的军事压力允许他停下来么?   章邯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军人。只是有时候人做事就是这自相矛盾中徘徊不前。   很多时候,很多东西,你不可能都弄到手,总会有取舍,总会有牺牲。   章邯知道自己已经功成名就,但是却也再也回不去了,失去了手上的虎狼之师的时候,就是自己命丧黄泉的日子,前面是荆棘遍地,后面万丈悬崖,他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说吧,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的面色是如此的差?”章邯平静的看着章平说道,沉稳有度,一副大将气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大哥,王离那老匹夫……”章平对王离的不满看来已经到达顶点,直接开始骂起来,连个将军的头衔都不加。   “他毕竟是秦军中的元老,劳苦功高,这样的话不可再说了。”章邯的话说得很有艺术,其中似乎还包含着一丝别的意味,表面上是在责怪章平,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提醒章平不要落人口实。   不过章平却是没注意到章邯语气当中的那一丝对王离的埋怨和不满。   “有什么事情,你详细说说看!”章邯知道章平的性格,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也没有仗着是自己的弟弟而在军中横行。他还是很尽忠职守的一个将领。   只不过是尽谁的忠诚,职谁的操守,是秦二世,还是自己的大哥,那就不太好说了。   “是这样,王离再次拒绝了我们提出的迂回夹击濮阳郊外楚军的提议。”说道这里,章平心中就有一些愤愤不平。   王离有什么本事?就是仗着自己家世好,资格老,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战绩没?   在章平心中,王离就是个金玉其外的渣渣,和自己的大哥章邯完全不能比较!   就是有个好爷爷而已!!   这恐怕是很多人的想法,难怪王离会动背叛大秦的心思。   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当一个人心中坚守的东西不在的时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会动别样的心思。   “这件事情早就在我预料之中,无所谓的,靠我们自己,击败项梁是完全没问题的,之前我已经试出他们的深浅如何了,并非是我们不能对付的,这个你不必多虑,你关注大军的粮草即可。”   很明显,章邯对王离也是不以为然的!   虽然表面上看,章邯并没有在公开甚至私下的场合说王离的坏话。但要说真的多瞧得起王离,那可就真的是笑话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在章邯眼中,王离就是属于时代已经落幕,却还不愿退出舞台的一个戏子!   甚至在他眼中丑态百出!   尸位素餐,中规中矩,毫无亮点!   章邯可以很欣赏黑蝎子,因为他作战的风格多变,不拘一格,大胆而又有想象力!   章邯可以很欣赏李平,目光如炬,善于侦查,对于战场动态可以了解的面面俱到。   但王离有什么?还拘泥于秦始皇时期的战法,要知道这天下可早就变了啊,还这样冥顽不化!   章邯自信自己在濮阳门口摆出的八方山水大阵,就是十个加在一起王离想破脑袋,也摆不出来!他们的脑袋已经固化了,兵法书可能倒背如流,但是真要用起来,最多也就能打赢必胜的仗罢了。   自己从来都没指望王离能对楚军能采取什么军事行动,之所以请求配合,也是给对方面子罢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三番四次的拒绝他。   “大哥,是这样的,王离手下的涉间,早上过来说,以后从黄河的北岸过来的军粮,数量减半!”   章邯的眼皮狂跳,但还是强忍着情绪,对着章平挥挥手说道:“这些事情我知道了,容我思索一下再下军令,你调整一下军粮的分配,先下去吧。”   章平看着章邯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哥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必再说了,有什么疑问以后再问。我考虑一下,最迟明天就会有新的命令下来,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章邯已经是在送客了,若不是章平是他的弟弟,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   “是,那我下去了。”章平担忧的看了章邯一眼,拱手行礼,什么也没说就下去了。   他并不能代替自己的大哥做决定,虽然心急如焚。   等章平走后,章邯愤怒的一把将书案上的东西横扫到地上,怒不可竭!   “王离老匹夫!欺人太甚!大秦可不是你一人的大秦!”   站起身猛然的拍着桌子,出嘭嘭响的声音,过了一会,章邯又全身无力的坐下。   “楚庄王问鼎重几何,意欲染指天下,王离,你终于忍不住了吗?”章邯脸色灰败的坐在书案前。   王离的图谋,章邯心知肚明,只不过,他真没想到王离居然真的敢走这一步!   章邯不需要想就能知道,王离送到自己手上的粮食到后面会逐渐减少,直到最后一颗都没有!因为王离已经想把这些物资吞并。   甚至是大秦帝国的国土,比如黄河以北,以邯郸为中心的地区,都变为自己的私物。   王离让出粮食给章邯,章邯就应该感恩戴德么?   可能会有一些感激,但说是感恩戴德,章邯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情绪!   秦二世的命令很清楚,让王离“配合”自己行动,提供粮食补给,很明显也是配合的一种。   再说这些粮食可不姓王,它们姓秦!它们都是大秦帝国的粮食!自己在前面跟敌人打生打死,难道就应该让自己饿着?   在章邯看来,王离给自己提供粮食是应该的,相反若是不提供了,那才是真正起了异心。!   比如现在!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比猪队友更可怕的,是背叛了的曾经可靠队友。   自己准备进行的迂回行动,没有粮食是玩不转的,真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王离居然开始搞事,这让章邯如何能不生气。   就好比自己准备起跑,结果对手用绳索套住了自己的脚腕!   慢慢的,章邯从愤怒和失望中冷静下来,开始思索事情可能的真相。   王离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选择背叛呢?   是不是楚军有说客到王离的大营之中?   会不会是王离虽然还没有答应对方,但已经起了待价而沽的心思?   楚军会不会除了王离意外,还对自己这边也进行了渗透?   毕竟交战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可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啊。   有一个词叫做细思极恐!   章邯此刻就是陷入了这样的状态。   不得不说章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事情的真相虽然和他脑补的不是太一样,但基本的情节都猜对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章邯决定要立刻行动,大军以最快的度做好准备,击破项梁!   王离你不是待价而沽吗?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没有买家的买卖!   没有了投靠的对象,我看你能风光猖狂到几时!   章邯眼中出现狂热的神色,在这一战中,他将会为自己正名,逼迫王离回到自己预设的轨道上面来。   夜幕悄悄降临,陈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帐篷。   每次和项梁说话,都会觉得真累!   这个老家伙的套路实在是太深了,总是绕着绕着就被带到沟里面。   当陈蒲向项梁汇报了在涉间的秦军大营里生的事情,那些所见所闻,还有对方的态度和打算的时候,项梁立刻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   在众人错愣的眼神中,宣布终止一切军事行动,再次强调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违令者军法从事。   然后就又拉着陈蒲一个人秘密交谈,让其他将领眼中冒出嫉妒的火焰,却又无可奈何。   宠信到这样的程度,大概在楚国也是前无来者了。   秘密讨论了一下午,项梁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击破章邯。   当听到项梁问,陈蒲不由得想起后世里面蒋干盗书的那一幕,觉得很好笑。   当敌人强大到你杀不死的时候,怎么办呢?   有办法,那就是找个能杀死他的人,让对方下手就行了,除非这个杀不死的人就是皇帝本身,否则往往会有奇效。   章邯虽然猛,但也是秦二世手下的人,有时候一纸诏书就能让章邯跪下唱征服!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重复了千百遍的事情,却依旧是在不断的生,果然是自古套路得人心啊。   看到陈蒲露出坏坏的笑容,项梁感觉对方是胸有成竹,能人所不能。   “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现击破章邯的办法了吗?”项梁好奇的问道。   “此事不难,我有上中下三策可供驱使。”陈蒲此刻就差一把鹅毛扇就能学诸葛亮装逼了。   项梁听了大喜!一把抓住陈蒲的手臂问道:“请君教我!不吝赐教!”   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陈蒲开始侃侃而谈。   “下策嘛,就是在这里固守着,以拖待变,王离已经蠢蠢欲动,后面必然有大变,我们耐心观察即可。”   这大概也能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项梁对陈蒲的所谓“办法”并不意外,因为现在他就是这样做的。   “那中策呢?”项梁感觉陈蒲的肉戏要来了。   “中策有点风险,埋伏在黄河渡口,赌一把,就堵章邯会迂回偷袭。击败了章邯,濮阳就会不攻自破。要知道,章邯可没打算死守黄河以南的濮阳。”   项梁不由自主的跟着陈蒲的节奏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陈蒲这一趟最大的价值就是现了章邯可能的进军路线,如果应对得当,似乎还可以反打过去。   “上策么,我要先问大将军几个问题。”   “你直接说,但问无妨。”项梁十分随意的说道。   “大将军手握重兵,会自己不带兵,把所有权利交给手下的那些大将吗?”   项梁想了一下,现陈蒲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不可不察。项梁本身就懂兵法,怎么可能把手下所有的军队都给手下那些人,比如刘季这样的人。   人心隔肚皮啊。除了自己,谁还可以真正的信任。   “继续说啊,怎么了?”   “你想想啊,章邯手握重兵,实际上现在秦二世和赵高也压制不下去,只要章邯反了,秦国就会不复存在,更别说赵高和秦二世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那又如何?”项梁觉得对方还有最关键的事情还没有说。   “我们派人到咸阳去,大肆的吹捧章邯的丰功伟绩,让秦二世和赵高都知道。你说他们会作何感想。”   “他们一定会想,现在普通百姓可能不知道那些秦二世甚至赵高,但一定都知道常胜将军章邯,会不会觉得害怕?原来这个大将居然掌握了随时抹杀自己的能力。”   一边说,陈蒲一边露出阴险的笑容。项梁突然恍然大悟。   尼玛这厮可真够歹毒的,章邯出关带着几十万大军作战,本身没什么能力的秦二世和工于心计的赵高,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那是因为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让章邯一直带着大军,不然章邯早就被调到苦寒之地吃灰喝西北风了。   “秦二世现在很怕章邯会对他不利,我们好好利用这一点做文章。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借刀杀人。”    第二十二章 短兵相接   陈蒲吹灭了油灯,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自己置身于历史的漩涡之中,仿佛一个局外人,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而拼杀,其实这种感觉很难受。   时代在不断的同化你,让你忘记过去,让你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古代人”!   但是陈蒲一直不能接受这一点。   白天的时候,颖儿说有事情找自己,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陈蒲已经明白颖儿要做什么。   就是做“那件事”,男女之间的那件事。   或许他俩都还可以等,但颖儿体内的辛追,已经没有太多时间等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的颖儿很美,温婉如玉。就像是新婚的娇妻一样,体贴而善解人意。但陈蒲知道自己还有一些心理障碍。   如果不是因为要救辛追,他们还会走到这一步,还会去做那样的事情吗?   陈蒲觉得不会,因为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包括对秦瑶,包括对欣虹,自己心里都是满怀歉意。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因为劳累,渐渐进入了梦乡,陈蒲睡得很深沉,然后却一直是紧皱着眉头,没有松开。   陈蒲的门口是没有亲兵值守的,因为也不会有谁去害他,也没有人去担心他,大家都知道陈蒲武艺不凡,就算是做小动作,也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然而一个窈窕的身影悄悄的潜入到陈蒲的帐篷里,这个人偷偷摸摸的,却不想被在附近巡视的白辉看见了。   白辉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是小偷,记人记物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看影子就知道那个人是个女孩,而且还是自己很熟悉的女孩——“辛追”。   嘴角露出猥琐的笑容,白辉当然明白这么晚辛追跑到陈蒲的房间里,目的除了男女间那点破事,还会有别的什么原因么?   偷看,还是不偷看,这是个问题!   要知道陈蒲的五感很敏锐,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发现的。而那个男人又是个杀人不眨眼,喜怒不形于色的狠角色,就算不会杀了自己,给自己小鞋穿几乎是一定的事情。   但是这么八卦的事情,错过了以后哪里还去找机会呢?   对,陈蒲这家伙说过,自己天生就是搞情报的料,所以你们之间那点破事我也应该搞清楚的。   似乎是说服了自己,白辉如同一个土拨鼠一样跟在“辛追”的后面,看着她进入了陈蒲的帐篷。   白辉小心翼翼的割开了帐篷的一个小口,往里面偷看,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隐约能听到陈蒲那轻微的鼾声。   忽然,“辛追”点起了油灯,里面瞬间有了亮光。白辉看到“辛追”坐到陈蒲的床边,小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额头。   “咦,难道他们不是要亲热,陈蒲这家伙都睡着了啊,我说睡这么早干嘛,这等佳人都主动的投怀送抱了,还是不是男人?”   白辉轻声的在那里嘀咕。   其实他如果把欣虹找来问问,欣虹会告诉他,陈蒲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很“厉害”的男人,一个让女人在床上魂都要没了的男人,然后一剑杀掉他。   因为这种私密话,只能让死人知道。   他收起心中的疑惑,却发现“辛追”在轻轻的跟陈蒲说话。   那语气和他平时看到开朗活泼的青春少女“辛追”颇为不同。   颖儿眼神复杂的看着陈蒲的睡脸,特别是他紧锁的眉头,心中无声叹息。   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很沉重,她本来是一个不该活着,深怀罪孽的女人,虽然那些并不是她主动要的。   现在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身上也背负着沉重负担的男人,当然会感同身受,心心相惜。   “陈蒲,你知道吗?其实不是为了辛追,我自己也很想和你在一起。”陈蒲睡着了听不到,颖儿微微一笑的脸出现了一丝红晕,看得帐篷外的白辉目瞪口呆。   他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个“辛追”原来长得这么好看。   “你这次差点送命,其实都是因为我。但是我却做不了什么,有时候身处命运的摆布之中,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渺小。”   颖儿轻轻的脱掉陈蒲的上衣,细长的小手温柔的抚摸着刚刚结疤的伤口,细密的分布,到处都是。   她知道这是逸仙的成名剑技“风雨如晦”,可以让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切割成无数碎片,幸好是船上,两人施展不开。   若是在树林里,不论陈蒲怎么奔逃,对方那细密的剑气都会如影随形,慢慢在陈蒲身上留下细密的刀伤,不会疼,但是会慢慢流血。   等你发觉的时候,已经离断气不远了。这才是逸仙的厉害之处。   “知道吗?你让我觉得很温暖,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若我们都是普通人,可以每天在一起说说话,一起去公园,一起去超市,一起带孩子,那该有多好。”   眼泪慢慢从嘴角划过,滴到陈蒲那细密的伤口上,他躺在床上依旧是毫无知觉。   这两人到底是在搞什么?   白辉在帐篷外看得一脸懵*。   我说辛追你这是啥意思啊,说的话我也不是很明白。   你们要上就上啊,一个人睡着了,一个人在那里说话是几个意思?   正当白辉在那里碎碎念,恨不得帮“辛追”把陈蒲推倒的时候,一双大手从后面捏住了他的脖子。   抓起他的衣领就往地上一甩!   白辉摔了个狗啃泥!   他赶紧顺着力道在地上翻滚一圈就准备叫人,因为如果是楚军是绝对不会袭击他的。   白辉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迅捷了,但翻过身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拿着一把长剑,指着他的喉咙。   “很多东西是你不该看的,很多女人是你不能看的,你说我是割断你的脖子好呢,还是弄瞎你的眼睛好呢?”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清冷,正是刺杀陈蒲失败的逸仙。   此刻他一身白衣,确实很飘逸,如同神仙。   只是他面色Y沉,如同恶鬼,让白辉全身颤抖,不寒而栗。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我先杀你,然后再杀陈蒲,反正你在路上也不会孤单。”   “哼,你信不信,只要我在这里大叫一声,就会有一百人,不一千人,把你围起来,到时候你C翅难飞!”   白辉鸭子死了嘴硬,完全是在那里虚张声势,但连他自己都知道,对方既然敢这样威胁他,自然是有恃无恐的。   心脏跳得很快,白辉不由自主的吞了一下唾沫。   “逸仙,住手!不要再杀人了!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因为我而死。”   正当逸仙准备一剑杀死白辉的时候,在帐篷里听到动静的颖儿走了出来。   俏皮的对白辉眨眨眼,这一刻白辉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仿佛觉得颖儿不是一个小妹妹,而是一个温柔的大姐姐,能够照顾小弟的那种大姐。   “逸仙,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   颖儿说得很平静,但是这些话却如同是钢钉一样,扎在逸仙的心里面,让他浑身颤抖。   逸仙收起了自己的宝剑,恨恨的看着白辉说道:“哼,你这种蝼蚁居然也能偷生,真是要感谢上天的眷恋。”   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白辉瞬间昏了过去。   颖儿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是的,逸仙对她很好,几乎是言听计从,从内心里体贴她。   但是颖儿在逸仙身上看到的是偏执,不顾一切,枉顾其他人的利益。   颖儿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人!   “到外面去走走,好吗?”颖儿认真的看着逸仙,那温柔的眼神中带着坚定和执着,让逸仙不敢和她对视。   是的,颖儿是一点武艺都不会的人,现在身体也不算很好。   但是,逸仙就是觉得心虚,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嗯,走吧,去那边走走吧。”   逸仙领着颖儿出了楚军大营,值守的卫兵竟然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   颖儿心中一紧,她知道逸仙现在的手段已经更加厉害,已经到了春雨润物无声的地步。   “你应该知道我刺杀了陈蒲,只不过没成功。”   两人来到一片安静的树林里面。逸仙竟然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其实我现在应该是一个死人,何必要让我活下来呢?你觉得我活着就是开心吗?”   颖儿看着逸仙,那样子很像是一个教训小学生的年轻女老师。   “我不想让你死,你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老天会让你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逸仙仰天怒吼!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只是那些,都让我觉得更痛苦。”   颖儿转身背对着逸仙,对方走过来,颤颤悠悠的想抱着她,颖儿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逸仙也不敢强迫她,随意以他的能力来说,这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秦始皇本来不会死那么早的,是你给他兜售的长生不老,才让赵高钻了空子,对吗?”   颖儿还是没有转过身,只是背对着逸仙说话。   她害怕让逸仙看到自己流泪的眼睛,害怕逸仙为了她再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没错,这个家伙妄图长生不老,呵呵,那种东西确实有,但却是惩罚,只是他不知道罢了,若是有这样的好事,哪里还轮得到他。”   一提到秦始皇,逸仙满脸的不屑。   颖儿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头,只要是与自己无关的人,逸仙就是一个态度,看不起!   他的条件真的很好,只是,颖儿不喜欢他内心的黑暗,哪怕他对自己真的已经好到了无以复加。   “你可以放过陈蒲吗?在我活着的时候。”颖儿对逸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还要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死的,除非是我死了。”   逸仙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方法,让我和你都能长生不老,永远的活着,这样我就能和你一直在一起了。”   颖儿转过身,满脸都是泪水的看着逸仙,眼睛里全是悲痛。   “逸仙,放下吧。”   颖儿走过去,轻轻的亲了一下逸仙的脸,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颖儿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逸仙不可置信的看着颖儿,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颖儿,你终于可以接受我了吗?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逸仙如同一个小孩一样手舞足蹈起来,那样子十分滑稽,毫无风度。   但却看见颖儿的脸变得异常平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放下吧。让我平静的过完最后的时光。”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逸仙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走了,心如刀割,想要跟上去。   颖儿却知道他要跟上来一样,突然回头对他怒吼道:“不要跟过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逸仙仿佛是被子弹击中了眉心一样,定在原地不动。   心已经成为碎片。   这个他心爱的女人,一直都是那样优雅,那样温柔。就算是敌人,都不会怒目相向!   但颖儿已经明确的在表示,我不喜欢你,快给我走远一点!   这叫他如何能够不伤心难过!   逸仙不敢追过去,一直看着颖儿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她最后消失在陈蒲的帐篷门口。   拔出佩剑拼命的劈砍,砍倒了好几棵树!   然而他依然觉得颖儿和他渐行渐远,两个人好像在两条平行线上,永远不会相交。   就连想杀陈蒲的心,都变得很淡了,似乎这一切不再有任何意义。   因为他知道即使是杀掉了陈蒲,颖儿也不会接受他,甚至原来那一点点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不论他武艺多么高超,能力多么非凡,在情场上,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颖儿回到帐篷,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她爬上陈蒲床,小心翼翼的把头埋在陈蒲的怀里。   “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好累,你安慰我一下好吗?”   从来都不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颖儿觉得全身都是冰冷的,只有陈蒲能够给她一点点的温暖。   油灯的火苗在摇曳,颖儿觉得和陈蒲的心贴的更近了。   因为只有这个男人,懂她。   颖儿没发现的是,陈蒲悄悄的用力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第二十三章 狂风暴雨来临   “陈蒲,给我一点温暖好吗?”   安静的躺着陈蒲的怀里,颖儿觉得很安心,这是一个能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   其实陈蒲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身体不能动而已。   他似乎灵魂出窍,在一旁看着颖儿对他说那些话,甚至连白辉在一旁偷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很想帮颖儿拦住逸仙,但却是无能为力。   最后颖儿和逸仙的对话,让陈蒲大吃一惊!   逸仙在这里潜伏,显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可以用十年来计算,其能力深不可测。   而此人的目的看上去也并不像他说的长生不老那么简单,颖儿很单纯未必能看清,但陈蒲隐隐觉得并不是那样。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知道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轻音的那把剑,也只可能是这个原因。   当颖儿躺在他怀里的时候,灵魂“归位”,自己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很心疼怀里的这个女人,这个藏着深刻往事的女人。   现在的气氛并不适合做那样的事情,哪怕是为了辛追。   彼此孤独的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温暖对方的心灵,这就是他们目前的状况。   没有欲念,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抱在一起。   “章邯马上就会动大规模的军事进攻了,天亮就让白辉带你走!”   陈蒲的声音里带着决然。   “嗯,我知道了,我会让白辉带几个女眷一起走,像是虞姬吕雉什么的,这些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游戏也不需要玩下去了。”   颖儿没有问陈蒲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她相信陈蒲不会对她吹牛和胡说八道。   颖儿也没有反驳陈蒲,因为她知道对方不会害她,再说两人同生共死什么的也毫无意义。   她就像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妻子,体谅着丈夫的一切。   只有活下来,才会有将来,人死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说什么都是白搭。   “让我亲亲你好吗?”颖儿的脸带着一丝红晕,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索吻,之前都是对方主动或者两人情不自禁的时候才会吻在一起。   陈蒲没有说话,紧紧搂住了颖儿的腰,两人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这一吻就是惊天动地。   一切的委屈和不舍,一切的渴望和诉求,似乎都包含在这个绵长的吻当中。   情难自禁,陈蒲和颖儿彼此之间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们已经不满足于亲吻,像是要把对方吃下去一样,两人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   尽管伴随而来激情而热烈的抚摸要把两人都融化了,但最后他们还是同时停了下来。   大战在即,做某些事情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我等你回来,老公。”两人****着身子抱在一起,颖儿把头埋在陈蒲的怀里说道。   夜色渐渐深沉,两个人肌肤相亲,心贴的更紧了。   温馨的时光总是会很短暂。颖儿早早的起来,为陈蒲熬粥,饭还没弄好,陈蒲就被项梁的亲兵叫醒,让他立刻去中军大帐不得有误。   陈蒲遗憾的看了一眼在帐篷里忙碌的颖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穿戴好就直接出去了。   等陈蒲走后,颖儿失落的坐在陈蒲的床上,昨天只差一步两人就会成为伴侣了,然而大战在即,陈蒲害怕出现意外。   “我还是把虞姬和吕雉叫上吧,这两个人可是重要人物呢。”   颖儿刚出帐篷就遇到才睡醒的白辉,对方眼神闪烁,不敢和颖儿对视。   “辛追妹妹,昨晚那个,那个人是谁啊?”白辉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于他来说,那个人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更可怕的是,他喵的看上去还是敌人那一边的。   白大爷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怎么样,“辛追”似乎和这个男人关系匪浅的样子,莫非,是情人关系?   那究竟是陈蒲给那个男人戴绿帽,还是“辛追”红杏出墙?   越来越有趣了啊!看样子那个男人才是苦逼男,“辛追”看陈蒲的那种眼神,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以后已经不会来打扰你了。昨天的事情,也不要跟任何人说好吗?”颖儿说得很平静。   但白辉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是是是,我的嘴一向是最严的了,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就烂在肚子里了。”   “白辉大哥,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一下了。”   不知道怎么了,白辉突然现这个“辛追”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多了一丝温柔,少了一丝顽皮。   更重要的是,她的言语里有一种让你无法反抗的力量。   “嗯,辛追妹妹,你只管说吧。”白辉毫无疑问的跪了。   “这个军营里还有女眷,一个叫虞姬,一个叫吕雉,其中吕雉是刘季将军的夫人,你把她们叫上,然后我们一起去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藏起来。”   颖儿又把陈蒲交代给她的话对着白辉重复了一次。   “你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对吗?”颖儿试探性的问道。   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了。   陈蒲让白辉带她们去一个隐秘的地方,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肯定是先“存在”这个地方的。   如果自己再问有没有这个地方,那就显得很愚蠢了。   果然,白辉点点头说道:“在我过来通知项梁宋义已经对他下手的时候,蒲将军就交代我在附近寻找一个隐秘的庇护所,嘿嘿,还真让我找到了,是个隐秘的天然洞窟。”   脸上带着得意,白辉那样子就是在脸上写了你快点来表扬我!   他的本事很奇特,论打架,可能不会是一个普通楚军士卒的对手。   但论起侦查,寻物,渗透到敌营,这里还没有一个人是对手。   颖儿白了白辉一眼,对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装作没看见。   “那边可以住人吗?里面情况怎么样?”颖儿一听白辉说的,就知道陈蒲在私下里做了很多工作。   她突然顿悟,这个地方,极有可能是陈蒲担心他们忍不住共赴巫山,颖儿怀了孩子以后躲藏的地方。   已经见过大世面的陈蒲,当然不会想当然的认为颖儿这个特殊的体质,“怀孕”也需要十个月。   以逸仙这种诡异的手段来说,十个星期把孩子生下来也是可能的,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当年他看完夜场电影,在宾馆里推自己的老婆时,也没想到一次就能成功,对方完全意乱情迷不反抗。有过一次教训的陈蒲,并没有把自己的定力想得有多好。   或许可以情不自禁自己和颖儿两人就滚床单,但不能不为她的安危着想,这才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应该做的。   想到这里,颖儿不禁对陈蒲又多了解了一分,心下感慨。   某些方面来说,陈蒲真的比逸仙强得太多了。她要的其实并不是你为我去死,你为我去杀掉全世界的人。   颖儿只是需要一个懂她的男人,一个会体贴她的男人而已。逸仙总是会把简单的事情搞得无比复杂。   “这里的人都不关注我,就像把我当老鼠一样,于是我偷偷的把干稻草还有一些皮革毛毯一类的东西带进去了,又在洞口做了伪装,还有引火的火折子也有,一切准备齐全,带着干粮就可以去了!”   听到白辉的介绍,颖儿觉得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去找吕雉和虞姬了。   两人来到女眷的帐篷,虞姬还好,她很信任“辛追”,因为女人的敏感能让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坏女孩,对人也没有什么企图。听到颖儿的解释以后就立即收拾东西。   但心眼多的吕雉,听到这个消息,很多念头在脑子里百转千回。   她很相信陈蒲的能力,甚至觉得他是这个军营里面最厉害的,这完全是爱屋及乌。   陈蒲让自己的女人去避难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和那个什么虞姬叫上呢?   突然心里有一丝喜滋滋的。   即使是不喜欢,也是把我当做姐姐一样看待吧。   陈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完全是因为历史惯性,不想让汉高祖的老婆死于非命罢了,结果吕雉竟然会错了意,本来已经对陈蒲死心了的,竟然又开始死灰复燃。   等到喜悦过去,吕雉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恐怕楚军最严峻的考验,已经要到来了。   “那个,刘夫人,您准备跟我们一起走吗?还是跟您夫君刘季去打个招呼?”   虞姬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女人,自己并不是很喜欢,因为总是感觉心事很重的样子,但应该对自己没有坏心,虞姬也不想看到吕雉因为自己而死于非命。   “哦,这样啊,我让福伯跟我夫君说一下就行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在想明白之后,吕雉就觉得不能矫情了,她相信陈蒲的判断一定不会错的。   几个人轻装简从,只带了几天的干粮,就跟着白辉悄悄的走了,竟然都没有引起大营里面士卒的注意。   正当颖儿她们组织起来,一起往那个隐秘山洞行进的时候,项梁正是一身戎装的端坐于中军大帐之上,所有的大小将领,正依次排开,等候令。   “诸位!我得到密报,章邯将于近日对我军展开反击!我的看法是,将计就计,咱们跟章邯硬碰硬的来一场!一举将秦军击溃!”   项梁在台上说得慷慨激昂,陈蒲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心里暗自嘀咕!   居然秦军里面,确切的说,是章邯大军当中,竟然有人跟项梁通风报信!   “项梁将军,请问情报可靠吗?若是敌人的疲兵之计,那就是大大不妙了!”   正当陈蒲准备站出来问一下的时候,范增出来了。   范增对项梁很有些不满,因为这个重要的情报,项梁没有第一时间拿给自己,而是将自己和其他的将领放在了一个位置。   这是何等的侮辱!   这些人里面,除了蒲将军还有些智谋以外,还有谁能拿出来跟自己比肩?   这些人只是手中的棋子,何德何能,居然跟棋手比肩。   当然这些只是心中的想法,范增研究了一辈子的阴谋诡计,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城府。   尽管是心中不满,范增面色也只是平静,依旧看不出喜怒来。   “情报绝对可靠,章邯要反击的消息绝对不会有假。”项梁信誓旦旦的说道。   怎么才过一个晚上,项梁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昨天他还是彷徨无措的啊。   陈蒲托起下巴开始思索,完全不明白项梁的变化是从何而来的。   看样子就是这份神秘的情报了。   “大将军,有章邯要进军的具体细节么?”   陈蒲看到范增已经投石问路,自己也跟着问道。   但却见项梁摇摇头说道:“如果知道的话,我直接下军令就可以了,无需把你们召集过来。现在只知道秦军已经是整装待,袭击我们的时间大约就是明天,其他的一概不知。”   “连从哪一路来,多少人,谁带兵,都一概不知吗?”陈蒲不甘心的反问道。   还好项梁此刻的心思并不在场上的诸人身上,否则陈蒲现在的这种态度已经算得上是大不敬了。   项梁的嫡系,包括项羽在内,都看着陈蒲微微皱眉。   “说实在话,得到秦军进攻的消息,已经非常不容易。其他的情报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了。这条内线以后还会有大作用,不可这一次就废掉。”   你丫的搞不好这次就没命了,还考虑那么多干嘛!   陈蒲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项梁这种想法了。   “好吧,说说看了,我们该怎么去应对?每个人都说说看!”   大帐内顿时炸开锅,众人都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吵吵嚷嚷的。   陈蒲在那里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项梁和范增的目光始终都在他身上……   正当项梁大营内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是那个小屋子,章邯坐在书案前,翻阅斥候送来的情报。   这时,章平走进来小声的在章邯耳边说了几句。   “你确定真的就是司马欣?”章邯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头,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这个,没有直接的证据,但目前就现司马欣活动诡异,所有将领里面,只有他一人派人出城过,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虽然自己觉得肯定那个人就是司马欣,但章平还是和以前一样如实汇报。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查了,你下去准备粮草吧,大军明日按预定计划出征,不得有误!”   章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下军令。   章平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一脸错愣。   “大哥,这样不妥吧,那样……”章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就好比知道前面是个大坑还要跳进去一样。   “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就这样,你下去吧。”   看到章邯这样坚决,章平无奈叹息一声,走出了房间。   章邯低着头,眼神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这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十四章 磨刀石   夜深了,位于濮阳内的秦军统帅章邯怎么也睡不着,他披了一件衣服起来,坐在书案前,点起油灯。   没有看地图,也没有查阅近期的情报,只是静静的,两只手把玩着一个东西。   虎符!   秦二世交给他统帅这三十万秦军的证明。章邯觉得手里的这个东西不是一块铜做的信物,而是一个烙铁!   “船要沉了,每个人都在找后路,王离是这样,司马欣也是这样,我要不要也为自己找一条后路呢?”   眼睛出神的看着虎符,章邯在那里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   无论是秦瑶,还是司马欣,又或者是王离,他们的一些小动作,章邯都是D若观火。   他以为秦瑶是为了大秦皇室的利益,哪知道对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的男人。这一点章邯是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局。   但王离和司马欣的小九九,他却知道得十分清楚,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而已。   赵高和秦二世是什么货色,章邯心里如明镜一样。这种人,迟早会把他害死。   但这三十万大军的兵权,却又是这两人给的,且不说反抗他们打回关中希望是否渺茫。就算自己想造反,首先这个合法性就会遭到质疑。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恒古不变的道理。   王离想待价而沽,司马欣甚至和项梁暗通款曲,这些人都找好了后路,但自己怎么办?   天下没有常胜的将军,自己只要是输一次,就会万劫不复。   更何况朝廷因为政治斗争而将秦军大将拿下的事情,前有蒙恬,后有李由,章邯全家都入了这个局,就算他不怕死,也得为子孙想想。   “司马欣,虽然你三面讨好,朝廷里作密碟,我这里做将军,项梁那里做内应,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我现在还真拿你没办法啊!”   章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明天不知道有多少秦军将士会死于非命,而这些本来可以避免,就是因为各种斗争,就是因为自己的私利。   于心不忍,但却是不得不做!   兵法章邯读得很透彻。司马欣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所以利用这一点,将来说不定能够将计就计的坑死项梁和楚军。   就算做不到,留个人情日后好相见,自己也可以拜托司马欣牵线搭桥,在项梁那里谋求一席之地。   所以明知司马欣已经把秦军要进攻的消息传出去了,章邯也不得不装作不知道,捏着鼻子认了!   这种被人控制,无可奈何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   章邯紧紧握住手中的虎符,像是要把它捏碎一样。   这一夜,章邯没有躺在床上,他就这样一直坐在书案前,静静思索,回忆自己金戈铁马的沙场生涯,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只是睁开眼睛,就看到旭日东升!   他揉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肩膀,一脸肃杀的走出房间!   今天将会是艰难的一天,考验自己实力的时候到了!   来到校场,章平已经在这里候着了,所有的大小将领都到了,包括司马欣在内。   “众将听令!”章邯抖擞了精神,大神呼喝道。   “末将听令!”所有将领一齐应声,气势十分惊人!   章邯看到自己手下的大军,军容整齐,士气高涨,信心大增!   “董翳听命!”章邯抽出一支令箭。   “末将在!”   董翳出列。他样子看着很年轻,一副冲动而有活力的样子。   比起司马欣的心事重重,董翳明显是站在章邯这边的,打仗很卖力。   “你带着本部人马,我再给你三万人,佯攻楚军大营北门,务必要把楚军主力吸引在那里。如果敌人不堪一击,就破营而入,杀他们片甲不留!”   说这句话的时候,章邯一脸的杀气腾腾!   “章平,你跟着董将军,配合他作战!”   “末将听令!”   “其余人等,愿意跟我走的跟我走,愿意跟董将军的跟着董将军,愿意留守大营的留守大营,自行决定!我和司马欣将军走另外一条路。”   自行决定?   其他将领听着一愣!原来这样也可以么?   其实因为这次出征十分凶险,章邯不愿意亲自送自己手下这些将领去死,所以让他们自己决定。   你自己选择去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章邯这一招可谓是“公平,公正,公开”。   只不过这只是他说服自己良心的一个说法罢了。   司马欣大吃一惊!   他一直以来都是不出击的!一般都是留守大营,因为他是行军司马。   疑心生暗鬼!司马欣本来就是做贼心虚之人,想到这里,心咚咚咚的跳起来了。   章邯的眼神不经意与司马欣相遇,对方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心里冷哼一声,随即又感觉无奈疲惫。   即使知道对方的底细,即使知道对方的企图,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不得不忍!   雄纠纠气昂昂!秦军出兵濮阳!拉开了狂风暴雨的序幕!   这是黄河岸边的一个树林,微微有一点坡度,从黄河岸边过来,正好看不到山坡后面藏着的人。   陈蒲端详着轻音留给他的那把剑,异常精美。   说实话,陈蒲非常不愿意给这把剑沾血。一看到这把剑,陈蒲这东西就觉得像是一位纯洁美丽的女孩一样。   说实话,他也弄不懂对轻音到底是什么感情,这个连脸都没有见过的女孩。   ”季心,都准备好了吗?“陈蒲看到季心走过来,表情严肃的问道。   ”大哥,我们半夜就过来在这里准备,提前挖了好多陷阱,还准备了好多弓箭弩箭,到底要做什么啊!“   季心一脸懵*的问陈蒲,这个地方,似乎也不是埋伏的好地方,敌人冲过来就能破阵。   ”半渡而击懂不懂,敌人根本就不会过来。这一仗就是看谁先准备好了,只要发现敌人在渡河,就在岸边阻击对方,我现在担心的反而大营被偷袭。“   说道这里,陈蒲脸上忧心忡忡。   想起昨天的讨论,陈蒲简直是想给项梁他们这帮人一耳光!   在楚军大营的中军大帐,所有人都是穿戴整齐,披坚执锐,准备等候项梁下令。   ”我将会亲自带人,在你上次渡河的地方,埋伏等待秦军,我侄儿项羽为先锋,范增为副将协助!“   项梁说得掷地有声!   沃特!刻舟求剑的事情难道你没听过!   陈蒲对项梁已经无话可说了。   自己渡河的事情,章邯肯定是已经知道了。   以章邯多年的沙场经验,这种已经被对方知道的套路,怎么会再用呢?   ”项梁大将军……“陈蒲还想说什么,但是项梁却不想他说话,而是直接命令道:”蒲将军,你带着你的精锐人马,作为预备队,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你带人支援,不得有误?“   ……好吧,你高兴就好。   陈蒲不知道项梁为什么像是发疯了一样独断独行,但是他知道这是极为不妥的行为。   ”刘季!“项梁高声叫道。   ”末将在!“刘季一下子感觉很惊讶!   自己的存在,一直都是打酱油的。他一直在项梁的大营里面,不声不响,每次作战,既不在最前面,也不在最后面。   一直以安全第一位己任。   没想到项梁竟然还记得他!   刘季不顾形象的搓搓手,来到项梁面前,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楚军内的其他将领都不动声色的投来鄙视的目光。   他们从来都不曾看得起刘季,哪怕一天!   这个人,失去了自己的根据地,是靠着项梁借的五千兵马,才夺回来的。   最后也是项梁和魏王魏咎交涉,才让对方罢兵!   他到底有什么?他值得大家钦佩么?   刘季到底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想来想去,发现居然连一件都没有。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刘季在宋义对项梁大将军下黑手的时候,站在自己这边。   站队站的好!但是站队又有什么用?自家养的狗,站队绝对站的好,也肯定比刘季要忠诚,然而就可以和老虎搏斗了么?   他们不是玩权术,不是玩那些文人的玩意,不能打仗,不能打胜仗,就算再忠心,又有什么用。   刘季似乎能听到这些人的心声一样。低着头,谁都不看,谁也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刘季将军,你带领本部的人马,我再给你一万兵马,你牢牢的守好大营,万万不能让秦军攻破了!否则军法从事!你现在可以拒绝!我会另有任用。“   说完项梁就眯着眼睛看着刘季,似乎是要把他看透一样。   刘季心里把项梁从头骂到脚,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恭敬。   守大营,说得简单,你把人都带出去了,我还守个毛线!   会不会是项梁对我起了杀心,想靠秦军借刀杀人。   会不会是项梁想把自己当做诱饵,故意”委以重任“   这一刻无数的念头在刘季脑子里浮现,最后化作无声的叹息。   尼玛的,我能拒绝吗?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如果拒绝的话,那就会回到最开始在芒砀山的状态。   带着一帮兄弟,貌似豪情万丈,实则朝不保夕!   用最简单的话说,就是胳膊肘歪不过大腿,现在寄人篱下,项梁说要他做什么,他还真就得做什么。   而且现在项梁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连拒绝的借口都没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刘季接令,军令如山,我必保大营不失。“刘季装模作样的表情十分滑稽,楚军众将想笑却又不敢笑。   ”刘季将军,这个任务十分重要,关系到战役的成败,你多保重啊!“项梁感慨的拍拍刘季的肩膀,对方激动得几乎要痛哭流涕。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陈蒲冷眼看着项梁和刘季两人间将帅和谐的一幕,心中不断冷笑!   一个是包藏祸心,一个是极度抗拒,两人却非得装出一副你情我愿的样子,太特么虚伪了。   项梁打仗怎么样不好说,但心机深沉,颇有城府,敢于取舍,若是历史上没死在定陶,搞不好真会当皇帝,那就没刘季什么事了。   项梁又接着布置了一些军务,但都是与这些相关的,连英布都跟着项梁一起,和项羽配合。   看来项梁对章邯的行军路线非常清楚,但他却秘而不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出大帐,季心就围过来,拉着陈蒲问东问西的。   陈蒲看到人多眼杂,在季心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季心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一个人自顾自的离开了。   心在一点点的下沉,陈蒲总有一种预感,项梁进入了章邯的套路。   他不怀疑项梁得到的情报是真的!但是有时候一半真一半假的情报,甚至九分真一分假的情报,更加害人不浅。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已经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回到自己的帐篷,陈蒲发现颖儿留下的一个竹简,说自己和虞姬还有吕雉,在白辉的带路下,已经去了那个隐秘的地方,等战役结束以后,白辉就会回到楚军大营。   唉,希望一切顺利吧。陈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季的老婆,未来的吕后,项羽的马子,这两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这游戏就真的要失控,玩不下去了。   颖儿真的很善解人意。陈蒲突然很好奇,她前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似乎和轻音很熟悉,而且辈分还比对方大。但陈蒲感觉她明显只是个普通人。   陈蒲靠在床上,眯起眼睛,想着今天项梁的动作,刘季的表现,脑子里似乎一条条看不见的线连在一起,他明显能感觉到背后的手在C纵着这一切。   他不由自主的拿出轻音留下的那把宝剑,轻轻的抚摸着剑鞘。   ”陈蒲,你加油哦,下次见面,这把剑要还给我的呀!“   突然,脑中出现这样的信息,很明显是轻音在和他说话。   ”喂喂,没有听说送人的东西还会要回来的啊。“陈蒲晃了晃宝剑,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消息了。   他看不到的是,一个现代的小房间里,面貌清纯美丽的轻音羞红了脸,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心咚咚狂跳。   半夜里,陈蒲爬起来,发现季心和自己提拔起来的几个嫡系亲信,早已穿戴整齐等候着。    第二十五章 他来了   “什么?你说夫人为了不拖累我,在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刘季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家过来的仆人,一直照顾吕雉起居的福伯。   吕家可不比刘季家里穷的叮当响,人家那可是大户人家啊,仆人众多,但最后却只有一个福伯跟过来!   当初吕公看好自己,但自己有一段时间展不好,人家的态度也跟着变了。   “是的老爷,夫人说让你好好表现,萧大人带来的辎重和新兵都已经部署到位,她已经没什么作为,留在军营里只会给您添麻烦!”   福伯知道刘季脸色不好看,语气更不好,但他也是老成精的人物了,岂会当面顶撞刘季?这个名义上家里的主人,那也是主人,当了一辈子家仆的福伯心如明镜。   刚才的话柔中带刚,绵里藏针,真是让刘季火气不知道往哪里出才好。   这是一种长痔疮的难受感觉!而且无处泄!   他娘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此时刘季心里像是吃了一大盆绿头苍蝇一样难受!   本来最近事业慢慢步入正轨,再加上很久没有沾女人了,刘季很想现在就在军营里,反正他娘的没人管了,秦军反正一时半会儿不会来,就在这帐篷里,白日宣淫,好好来几!   自己也是男人!现在很需要!   没想到吕雉竟然不和自己打招呼就躲起来了!只是叫个人过来通知一下,这叫什么事情?还把自己放在眼里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已经开始仗着自己家里的家世,凌驾于自己头上,开始分庭抗礼了!   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刘季不耐烦的对着福伯挥挥手,已经没有说话的兴趣,急忙的想赶对方走。   这福伯其实也不想呆在军营里,他也要去白辉找到的那个山洞帮忙,更何况那里还安全点,说句难听的,福伯对刘季的军事能力那可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以前项梁在还好说,现在自己可是亲眼看到项梁带着大部队出营的,这个保护伞现在可就没了!   自己的所谓老爷,貌似从来就没打过什么像样的胜仗,换句话说刘季其实从来都没有在别人面前证明过自己。   “老爷,那小人就告退了。”福伯微微作揖,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看着丝毫不像个老人。看得刘季目瞪口呆。   刘季看着空空荡荡的大营,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了。   一大清早,项梁就领着楚军主力,杀气腾腾的出了大营!带走的全是精锐!   项羽,英布,钟离昧,季布,一个不拉。颖儿临走前,把英布的老婆吴丹也叫上了,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身怀六甲,在军营里很容易出事。   排得上号的人,大概也就是刘季了,哦,还有陈平这个平时不干正事的。   本来刘季想找那个神秘又厉害的蒲将军好好的套套近乎,没想到一去找才现这人已经带着自己的部队,和吕臣一起不知所踪,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支部队的去向,包括项梁。   其实项梁虽然对陈蒲的这种行为不满,但陈蒲的部队都是自己带出来的,还有就是吕臣的苍头军整编而成的,跟自己的项家军关系本来就远,想管也是鞭长莫及。   本身就没把蒲将军放在心上,这次是故意冷落他。   这人本来功劳就已经够多了,不管是他运气膨爆也好,是自身能力也好,他在战场上改变了整个战略局势,这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自己再给他立功的机会,然后让大家以后只知道蒲将军而不知道他这个项将军?   功多而赏无可赏,最后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项梁给不了陈蒲想要的,一杯毒酒也好,一个莫须有的借口也好,弄死对方。   另一个就是陈蒲在自己还没下手的时候,先咬自己一口,以项梁对陈蒲的了解,这种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政治智慧卓越的项梁不会犯这样的错,为何要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才醒悟呢?   适当的压一压这个人的气焰,很有必要。   所以这次预定的大战,陈蒲美其名曰是预备队,其实就是被束之高阁了。   项梁根本就不打算要什么预备队,他就打算一次就全部压上,打得章邯措手不及!   耐人寻味的是,这个蒲将军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怨言,也没什么建议,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啊。   那他到底图的是什么?   项梁猜不到对方的目的,陷入了自身极大的脑补之中。   陈蒲给了项梁一种极大的不安全感!未知的,神秘的东西,才是最不安全的,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下一刻会怎么样。   相对而言,章邯还好点,因为项梁知道章邯只会对自己举起屠刀,面对章邯,自己也拿起刀就完事了。   刘季并不知道这些,他现在只知道大营里面只有一个陈平可以说话。   老实说刘季和陈平的关系还不错,当时投靠项梁的时候,陈平还是出了大力的。但自从带军出征之后,陈平这个人就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存在感了。   自己也找过几次,然而每次要说道关键的地方时,对方总会很高明的把话带过去,而且是不动声色,自然过渡。   年纪不算大,但也真是个狡猾的狐狸啊!   无可奈何,刘季只好把自己的一帮老兄弟拉过来议事。   福伯走后,樊哙,卢绾,周勃,曹参,夏侯婴等人,6续来到刘季的帐篷。   不是刘季看不起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而是这些人的智商真的不咋地!   曹参的能力全在冲锋陷阵上,夏侯婴只是忠心,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关心。   卢绾喜欢和自己套近乎,仗着跟自己熟,喜欢胡来,樊哙就是个不能激将的二愣子,而且还好色,当年把吕雉的妹妹偷偷给上了,也不知是谁先搞谁,反正肚子大了藏不住了,丑事才冒出来。   最后只能是奉子成婚。   而吕雉的妹妹那本来是给卢绾定亲的人。   那件事搞得吕雉和刘季灰头土脸,里外不是人。   周勃还有点脑子,然而对自己还是有些保留,很多事情不愿意第一时间跟自己说,再说跟其他的人比起来,这人是后来才搬到沛县的。   也就是穿长衫的短衣帮!刘季跟他还是有点距离。   刘季看着自己帐篷里的这些熟悉面孔,他娘的,没有一个靠谱的,最能出主意的萧何又不在。   要是张良此刻在大营就好了啊。   刘季觉得张良这人话不算多,但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上次酒馆相遇,可以用交浅言深来概括自己的感受。   “我说都是自家兄弟,大家出出主意,万一秦军打过来了怎么办啊,我这心老是悬着,不怎么踏实啊!”   表面上的话还是要说,表面上的态度还是要做,这是每个“当领导”的上位者的必备技能。   他其实心里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手下有什么好主意。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勤快点巡视大营不就完了呗,再说秦军也未必会来啊!”   先开口的是樊哙,刘季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头。   尼玛,果然是没啥主意,一点都不靠谱。   夏侯婴对着刘季拱拱手说道:“我去清点一下亲兵队伍的情况,让大伙都准备着,实在不行咱们就从南门逃出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季点点头,夏侯婴还不错,至少能把自己的职责做好,能跑路就行,什么事情再大也没性命大啊!   “大哥,我去把队伍分成两批,轮流休息,秦军可说不准什么时候来啊。”曹参说的还是很中肯,虽然不算是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说是常规的处置。   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快点去办,帐篷内也就剩下樊哙,卢绾跟周勃。   樊哙神游天外,周勃若有所思,卢绾老神在在。   “樊哙,周勃,你们跟着曹参,每人各带一队,轮流值守吧,关键时刻,只能靠着你们这些老兄弟了。”   两人也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刘季不由得多看了周勃一眼,貌似这厮有心事啊,等这一仗打完了一定要好好问问。   “卢绾,咱俩比那些兄弟还要亲一些,几乎穿一条裤子,你就在我身边吧,来来来,你去搞点酒来,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壶!”   卢绾本能的觉得这似乎是有点不妥,但是他又不好忤逆刘季的命令,只好出去找酒了。   刘季为啥要喝酒?因为他就是个普通人,他现在已经怕得要死!   秦军来,或者秦军不来,都不会让他担惊受怕。   就是不知道秦军会不会来,怎么来,来多少人,什么人带兵,两眼一抹黑,这才是让刘季最怕的。   他娘的,项梁不会是想坑死劳资吧!   按道理说也不会啊,自己也算是赤胆忠心,站队也没站错,为啥会这样呢?   其实项梁未必是想整死他,但是借着秦军的手,削弱刘季手上的实力,这却是明摆着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时无刻在斗!在外面斗,在里面斗,总要分个高下!   联合自己人对付外人!   联合家里人对付自己人!   联合亲兄弟对付堂兄弟!   甚至夫妻间,亲兄弟间,都要分个主次。   这些都是人类的天性。   项梁的心思,刘季的心思,双方都知道,但都不说,也装作对方不知道。   正当刘季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卢绾很快就把酒带来了。   楚军当中,就是刘季的大军,军纪最为涣散。喝酒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卢绾去大营里找酒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   两人胡天海地的喝酒聊天,喝高了,刘季甚至把自己在床上怎么玩吕雉的技巧都跟卢绾分享了,越聊越开心,越聊越投机,仿佛两人都回到了当年吹牛打屁的年代。   混的惨,但是忧愁少,哪像现在。   别说,秦军还真没来,一开始刘季还留了个心,后来就像是父母出差以后孩子一个人在家玩一样。   想玩平板玩平板,想玩电脑玩电脑,作业什么的都去死!   刘季和卢绾最后喝得伶仃大醉!不省人事!   有的人不当一回事,有些人却是殚精极虑!   在陈蒲埋伏的那个渡口,他拉着季心和吕臣,给两人布置军务。   “季心,你把那些旗帜都竖起来,离这里两里地的树林里。吕臣将军,你也一样,把旗帜竖立在对面的山坡上,你们各带三千人为疑兵,切记,不得与敌军交战!”   我都是没办法,才会使出空城计啊。   陈蒲也真是没有办法了,他现在是希望能吓阻到章邯,若是不能就半渡而击,再不行就拖住对方,往项梁的方向牵引。   吕臣满脸钦佩的看着陈蒲,这才是有担当的将领,这才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   如果你指望什么事情都是上头准备好,那还需要你做什么?   “两位快去吧,此番大战十分凶险,你们见机行事,不行就跑,我自保是没问题的。”   陈蒲有条不紊的指挥大军,每一个小队都细心布置,详细的给那些低级将领讲述应该做的事情,不要做的事情,严令禁止的事情,就像个啰嗦的老太婆一样。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会在此处和章邯面对面!   而且是面对对方的主力,只是自己的看法,项梁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一切布置完毕,陈蒲累得像狗一样,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了。   他拿出水囊猛喝了一口水,从山坡上眺望着黄河,烟雾弥漫,似乎看不到什么。   陈蒲不禁感慨命运的安排!   早上的时候还是旭日东升,结果现在慢慢起了大雾。   说实话,陈蒲自己看不到江面上的情况,然而大江上似乎也看不到岸边的情况!   这很考验将领的临场判断能力!   章邯会很害怕被楚军伏击,然而陈蒲也会很害怕章邯突然袭击!   就像是一个黑盒子,大家都要去猜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陈蒲靠着一棵树,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正在利用一切可以休息的时间休息,等待即将到来的大战!   如果说之前的只是模拟考试的话,这一次则是期末考试,可以决定他升级还是留级的那种,甚至是可以决定他是否会被退学的那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陈蒲睁开眼睛,突然他那经过轻音改造的眼睛,现有一些船只在靠近!   章邯,他来了!    第二十六章 大雨中的噩梦   淅淅沥沥,靠近濮阳的黄河两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来了。   后来就越下越大,这天就像是娃娃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视野里开始看不见人,天好像是破了一样。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雨水从帐篷破了的小D里面滴下来,滴到刘季的头上,本来他已经醉死,现在又朦朦胧胧的醒过来了。   长期在外,风吹雨打,这帐篷早就缝缝补补,千疮百孔。   就算是浸润了桐油等物,因为各种原因,防雨的效果却不是那么好的。   通常的状况就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他娘的,贪杯误事!”刘季拍拍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试图回忆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喝了好多酒,但好像又没有喝多少,不过醉倒是肯定的了。   之前好像是给自己的兄弟们“布置军务”,然后让卢绾去找酒,然后就是……没有然后了,一直醉死到现在。   长舒了一口气!   嗯,基本上一切正常,还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没有出事,谢天谢地。   卢绾有颗大心脏,比自己睡得还要沉。让刘季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到底我是老大还是你他喵的是老大。   “喂,卢绾,你他娘的别睡了,快起来!”刘季毫不客气的在卢绾身上猛踢了几脚   “你特么想死啊,谁,是谁,给劳资站出来!”卢绾一瞬间就醒了,顺便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到一边,抬头看原来是刘季在踢他。   冲天的怒气瞬间就被浇灭了,他不能不服软,虽然嘴上说是兄弟,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刘季才是这个团队的头目。   卢绾可不敢造自己老大的反,这年头,对上下尊卑是看的很重的。   “我说大哥,你踢我干嘛啊?咦,下雨了。”一滴雨水滴到卢绾的手上,他也渐渐清醒过来,听到外面的大雨声。   下雨就会让人有一种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的冲动,特别是还酒醉未醒的卢绾更是这样。   “大哥,下这么大雨,秦军应该不会来了吧。”卢绾试探性的说道。   老实说,他们之前有项梁和楚军的约束,在军营里倒还是规规矩矩,现在项梁放了鸭子,就好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卢绾准备先睡一觉然后再去附近找找女人来一发。   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美人兮环绕,何不快哉!!   但很明显有人并不这么想!   “有点不对劲,你赶紧把衣服穿好,兵器拿好,咱们出去看看。”   刘季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说不出为什么,也没有证据,感觉就是感觉,奇妙,而且准。   这种感觉很多次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干着反秦这样刀口舔血的工作,风险高,收益高。有时候往往一念之差,就能决定生死,这种类似于动物对危险感知的能力,有时候比智谋更重要。   卢绾赶紧拿了一把伞,给刘季打着,开始在大营里巡视。刘季紧张的握着自己的佩剑。   虽然对自己大哥这样神经质的特性表示不理解,但老大就是老大,自己是做小弟的,别无他法,只能由着刘季,还好现在对方也不算是在瞎胡闹。   “啊!!!”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在这瓢泼的大雨中显得尤为突兀,这一声叫喊,仿佛是喊在刘季的心上,他浑身一个激灵,仿佛是被鬼魂附体了一样。   朝着声音相反的方向,夺路而逃!   “秦军袭营了!秦军袭营了!啊!!”预警的声音嘎然而止!   刘季已经听到营门被对方拉倒的声音,还有兵戈的撞击声,哭喊声,兵器入R的扑哧声。   来了!秦军来了!在自己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在天气最差,士气最差的时候!在最不方便逃跑的时候!   “卢绾,傻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跑!”刘季已经跑了几步,突然发现卢绾还站在那里傻愣着,张大了嘴巴看着前方!   “大,大,大,大哥,秦,秦军,秦军的铁骑!”断断续续才把话说清楚,人已经被刘季一把拉走,连滚带爬的往后面跑。   “大哥,秦军来势凶猛,兄弟们又都没什么准备,顶,快要,顶不住了。”曹参已经看到刘季在逃跑,他不动声色的凑过来,心中暗叹这位大哥真是个成大事的。   心狠手辣不说,还极度自私无耻。要不是自己眼睛尖,已经看到他和卢绾,自己在前面打生打死,估计早就被对方卖光了。   “大哥,秦军已经冲进大营了,周勃还在前面顶着,但也撑不了多久,咱们赶紧撤吧。”这时樊哙已经从前面退下来了,他左边的胳膊挂彩了,显然敌人这次来势汹汹,又趁着大雨突然袭击,留守楚军大营的刘季损失惨重。   董翳此次被委以重任,立功心切,看到楚军内部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而且看起来很空虚,就知道项梁的精锐已经全部出动了,留下的估计都是杂鱼。   如果是项梁在,秦军可能早就被发现了。但是刘季的大军,从上到下,都是军纪涣散。   以前是南郭先生,混在一堆人里面滥竽充数,显得他们好像还是那么一回事。   现在单独拿出来遛遛,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正当董翳准备马踏连营的时候,开始下雨了,而且很快就下的极大!水珠子连成水线,像是脸盆在泼水。   大雨大到看不见人,秦军的士卒一下就走不动了。   每个人都感觉十分难受,在这样的大雨天打仗,那真的是需要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才做得到。   但董翳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自己大军在外,淋这么大的雨,觉得难受,但他们是训练有素的秦军,敌人的感受只会比他们更糟糕,而不是会更好。   当机立断,董翳一声令下,秦军大军全部押上,分几个方向进攻楚军大营,远远超过了之前预计的试探佯攻的计划。   刘季的手下都去躲雨去了,营门口连个卫兵都没有,更没有拒马桩一类的东西。   董翳一口气就让骑兵把营门拉倒,秦军士卒如潮水一样冲进不设防的大营,刘季手下的大军猝不及防,很多人连兵器都没有,就被迫跟武装到牙齿的秦军对抗,其结果不言而喻。   “大哥,从南门走吧,我早就备好马匹了。”   刘季带着曹参等人往南跑,夏侯婴急匆匆的骑着马冲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刘季此刻看到夏侯婴比看到世界上最美的绝色佳人还开心。   在最关键的时候,负责跑路的人就是准备得最充分,要知道队伍没了可以再去拉一波,小命要是丢了,那可就是欲哭无泪了。   他们去的地方是马厩,前面秦军还在和楚军士卒厮杀,暂时没有冲过来!   “快走,一刻都不要停留,前面已然是顶不住了。”周勃这时候也冲过来了,大营里面已经彻底乱套,到处是喊杀的秦军,还有如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的楚军。   刘季回头看了一眼大营,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兵败如山倒!   仿佛泰山压顶一样,任何人都不可能去阻挡这股潮流。   “大哥,秦军现在还没有杀到南门,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夏侯婴看到自己的老大现在又开始犯混了,连忙大声呼喊。   刘季只是觉得心痛,却是一点都没有傻掉,他用力的夹了夹身下的坐骑,加速的往营门冲刺,夏侯婴带着的亲兵还是相当精锐,在这样混乱的条件下,竟然冲出来不少人。   普通士卒就没那么走运了,在秦军不顾一切的凶猛攻势下,组织不起来任何有效的防御,仿佛沙土遇到洪水一样,瞬间就土崩瓦解!   董翳错愣的看着在那里四散奔逃的楚军士卒,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前段时间和自己所在的几十万秦军打得难舍难分的楚军。   进展得太顺利也是个问题,因为大大的超乎自己的意料,以至于根本就没有预案!   章邯事先也没能料到留守大营的楚军士卒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大雨中的厮杀如同一场噩梦,这次偷偷逃离的楚军人数并不少,只是没跟着刘季他们一起跑罢了。   大雨阻断了秦军的视线,让追击也变得困难。   但即使是活下来的人,今天的这一幕也会成为他们毕生最恐怖的梦魇!直到死都挥之不去!   ……跑了好久,似乎已经脱离了秦军的攻击范围和视线范围,至少在目前这种天气条件下,秦军是不可能去搜索他们的。   “大哥,咱们要不要回沛县,这次大营丢失,就是项梁这家伙夺回来,他也不会饶了咱们啊。”   曹参是县尉出生,自然知道军令如山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是没有一丝侥幸的。   今天的事情,就算自己没死在战场上,也一定会死在项梁的秋后算账上面。   “走,沿着黄河岸边走,咱们去找蒲将军的队伍,让他们把楚军大营打回来,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刘季的脸上全是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什么的,他只知道自己又重重的摔了一个跟头。   这一跤是如此的疼,以至于现在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刘季带着人迂回了一圈,又来到黄河岸边,沿着杂乱的脚印寻找陈蒲大军的踪迹,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生的希望,而项梁现在还不知道楚军大营已经被秦军的一支偏师一锅端了。   但是依然有人知道刘季已经惨败,那些人就是在楚军大营不远的隐秘山D里潜伏的那些女眷,还有白辉等人。   虽然远远看不太清楚,但吕雉知道自己的丈夫又一次的失败了,对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又”呢?   记忆里刘季似乎并没有打过什么大的胜仗,哪怕一次也好。   “刘夫人,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我们自己,这个山D虽然不大,但感觉却是十分隐秘,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说这话的人,正是身怀六甲的吴丹。   她读过不少书,是能够和陈蒲商量战略战术的奇女子,自己对她们目前的处境,了解得十分透彻。   颖儿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吴丹,投来赞许的目光,而虞姬则是感觉有一点自惭形秽!   她觉得自己是不如“辛追”的,可能武艺好很多,但是论智慧,论心态,她就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放心吧,蒲将军目前应该还没有失败,有他在,楚军总会有立足的地方,不会倒的。”   颖儿给吕雉打气,对方脸上很勉强的露出了个笑脸。   “要不要我去通知蒲将军,让他带兵回来击退现在大营里的秦军。”白辉试探性的问道。   他觉得自己李工的时刻到了。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几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对着白辉说道。   除了虞姬会点功夫,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手无缚J之力的弱女子,再加上一个年迈的福伯。   只需要一个厉害点的秦军士兵就能把她们全堵在D里面。   白辉悻悻的往回缩了缩,现在能感觉到楚军大营里闹的很厉害。生火也暂时不敢了,拿出一个面饼啃了一口。白辉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   希望蒲将军能够赶回来啊!白辉对军事一窍不通,但他也知道一支军队的大营是不容有失的。   山D的所有人都是安全的,生活一段时间没有问题。然而各人的心思都不太一样,特别是吕雉,对刘季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矛盾心情。   那个人再怎么不济,现在也是自己的丈夫。   颖儿对一切都不关心,因为她知道陈蒲一定是没问题的。   吴丹的心思全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她老爹吴芮也是一方大员,手下精兵数万,乃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退路宽广。   只有虞姬是真正担心楚军命运的,因为她的大哥虞子期正在赶来的途中,准备带着家族子弟投奔项梁。   若是这时候楚军一败涂地,那自家该如何自处?   暴雨中,有人看到的是风景,有人看到的却是忧愁。   陈蒲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矗立在风雨中,他看着对面C满秦军旗帜的船队,正在犹豫要不要放箭!   与此同时,章邯也站在船头,犹豫要不要下令秦军登陆袭击!   因为他也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楚军旗帜!   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十七章 麻杆打狼   天下着大雨,章邯站在最大的一艘战船上,看着岸边漫山遍野的旗帜,心里直打鼓。   项梁在这里摆出个阵势,到底是什么意思?   章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马欣,对方似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无所畏惧的和章邯对视。   你没有暴露,心里很得意是吧。   “司马将军,你说项梁在这里摆一个铁桶阵,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呢?”   章邯的问话没有带任何情绪,然而却让司马欣心惊胆战!   “这个,末将也不知道啊。”司马欣装糊涂,心里却是在盘算一件事情。   当初自己给对方的情报,可不是这个渡口啊!   为何项梁却出现在这里了呢?难道是项梁并不信任我?   陈蒲并不知道,自己的补漏行为,造成了项梁,司马欣,章邯几人之间的猜疑和暗战。   老奸巨猾的章邯,故意把假消息带出去,目的就是为了证实司马欣究竟有没有投靠项梁,结果却在这个事先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的渡口,遇到的楚军的主力。   这样就搞不清司马欣的动作究竟是和项梁暗通款曲,还是仅仅是一个巧合。   看到眼前的情景,章邯心里十分不痛快,仿佛被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样。   “大帅,那咱们要不要下令将士们渡河呢?”司马欣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章邯此刻现了自己的异常。   章邯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心一点点的下沉。   战术永远是服务于战略,手段永远是服务于目的。   自己这次大战的目的很清楚,就是为了查出司马欣是不是内鬼,还有就是搓一搓楚军的锐气。   现在下着大雨,如果强行登6,很可能被已经守候已久的楚军主力,以逸待劳,半渡而击。   胜算比较渺茫,而且,这次看来是两军主力之间的对垒,如果输了,实在是很伤士气。   上次输给楚军是因为自己生病,卧床不起,才让当时锐气正盛的项梁钻了空子,那现在呢?如果输了的话,该怎么办?士卒们会不会怀疑自己?   一时间,章邯脑子里出现无数的念头。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刚刚出函谷关的时候,那个“光脚的”,领着一群刑徒作战的菜鸡了。   他现在大秦的顶梁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将军了!   换句话说,他现在已经是输不起了。   真是遗憾,要是黑蝎子在就好了,正好让他带着人去试试对方的深浅。   章邯脑子里突然出现黑蝎子的名字。   尼玛这厮音讯全无,到底死哪里去了啊。   这时候章邯才意识到,黑蝎子这家伙已经离开很久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都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这人给章邯的感觉很特别,他打仗的时候,光芒万丈,无可匹敌。而且战术天马行空,如同羚羊挂角,毫无痕迹。   打完仗以后,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彻底的称为了隐形人,平时也不显山露水。   突然,从北岸过来一页扁舟,顶着暴雨递过一个竹简给传令兵,传令兵又递给章邯。   “我军已击破项梁大营,敌军不堪一击死伤甚众,逃走者十不存一。目前大军已扎营警戒,请大帅指示下一步的行动。”落款是董翳。   章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这封简短的书信,反复的确认了几次,现自己眼睛确实没看错。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项梁已经看出自己的意图,然后带着大军主力在这里截击自己,然后打败自己以后回师濮阳,击破没有防备的董翳,然后顺便攻城?   这尼玛胆子有点大啊!!   计划是好计划,但若是秦军不按照这个设想去走,搞不好项梁会全军覆没的。   究竟是敌人太强大,还是事情太巧合?   章邯在心里盘算着,思索着。   这一仗,风险极大,而且有太多不确定的地方,若是退回去,然后再派兵接应董翳,稳固这次的成果,虽然是小胜,但也足够重挫楚军的锐气了。   章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司马欣,对方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不说话。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几乎看不到岸边有没有人,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旗帜。   他相信对方也是搞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人。   安全第一吧!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全军后撤!”随着章邯一声令下,船队前队变后队,徐徐后撤,持续井然。   司马欣佩服的看了章邯一眼。   抛开自己的立场不说,章邯确实是一名难得的帅才。   指挥若定,沉稳有度,胸有沟壑!   这人若是生在始皇未登基以前,必然是下一个王翦,若生在秦昭王时期,则不下于武安君白起!   可惜生错了时代,这是必然走向悲剧的一个人。   司马欣在心中无声叹息。章邯就像是陈胜吴广一样,是时代的特定产物,但相对于陈胜,章邯则是更加的耀眼夺目,让人莫敢仰视。   说来也奇怪,章邯的大军一走,雨就渐渐变得小了。陈蒲远远看着空空荡荡的江面,哪里还有什么秦军的影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刚才自己隐约见到的秦军大船,仿佛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一样。   “大哥,秦军走了啊,我过来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心出现在陈蒲身边。   无语的白了这家伙一眼,陈蒲没有责怪他的擅离职守,因为他那个地方离秦军最近,也最危险。   当秦军开始登6进攻,会第一个打季心所在的地方。   “大哥,刚才我看清了,确实是秦军的主力,船只多到数不清啊,估计是倾巢出动了。”季心的语气里带着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会战。   说实话,当时若是章邯的秦军扑上来,季心和手下的人估计连人家一个冲锋都挡不住,只是不知道为何,章邯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你这家伙,好好学着点,这叫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插那么多旗子就是希望能够迷惑章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陈蒲十分装逼的插着腰对季心说道,那语气似乎自己已经击败了章邯一样!   哼,章邯这家伙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选择在这里登6,项梁也一定是得到了章邯会从黄河北岸攻击的情报,很有可能还得到了进军路线的情报。   项梁在跟章邯玩无间道,然而章邯却在跟项梁玩套路。这两个都是心机婊啊!   哼哼,不过还是喝了哥的洗脚水吧!   “季心,吩咐下去,今天大军的行动,任何人不得透露出去,违令者斩!”陈蒲对着季心吩咐了几句。   虽然项梁会猜到,虽然可能会被人看到,但是陈蒲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在这个地方等着章邯,并且成功的吓退了对方。   要知道,锦衣夜行虽然很无奈,但却是保命的不二法则。   那些高调的,不懂得隐忍的,不是坟头草丈五了,就是被打回原形在扫厕所。陈蒲不会当这样苦逼的人。   陈蒲收拢大军,准备与项梁的主力汇合,要知道现在虽然章邯走了,但并不能说明他就回到濮阳城里面了,事实上他还有可能在黄河的南岸任何一个地点登6,只要地形合适就行。   这种胜仗打完之后被淹死的糗事,陈蒲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安全第一,找到项梁这根大腿,稳稳的躲在项羽的后面,多少秦军扑过来都会从容不迫。   正当陈蒲在那里得意洋洋的时候,他看到远远走过来几十个骑兵……   额,说是骑兵也不合适,感觉更像是骑着马的乞丐。走近了看才知道,原来是刘季一行人。   虽然历史说上说过刘季,也就是后来的刘邦,有过多次悲惨的遭遇,曾经六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都有过的,曾经只身逃难都有过的。   但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陈蒲依然是在心中啧啧称奇。   能落魄成这样,而且还是一夜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也真是难为他了,这是经历过怎样的磨难啊。   陈蒲一边打量着刘季,一边在心中吐槽对方,不一会刘季就来到了陈蒲面前。   “蒲将军,救命,救命啊,秦军已经攻陷了濮阳郊外的楚军大营,我手下的兄弟跟对方殊死决战,奈何寡不敌众,十不存一,全都光荣战死啊!”   刘季说的声泪俱下,只是他身后的那些兄弟全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陈蒲气的直翻白眼,无语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刘季,无语凝噎。   你特么还能更假一点吗?   看你的样子,虽然被淋成了落汤鸡,衣服也被刮破了,但身上却是一点伤痕都没有,你还好说,毕竟是老大嘛。   但看看你那些兄弟,貌似只有樊哙挂彩了,其余的人连皮都没有蹭破一下,你们这也叫做浴血奋战?   哥可是小学六年级毕业了的三好学生啊!!   不动声色的挪开被刘季抱着的脚,陈蒲皮笑肉不笑的扶起刘季,假惺惺的问道:“刘将军不必多虑,我这里很安全,你们下去休息吧,我会让人准备好帐篷和热水的。”   你这是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陈蒲这样一说话,刘季心里打好的腹稿,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去说了。   刘季现陈陈蒲看他的眼神很奇怪,眼中一直带着戏谑的笑意,似乎能够将他看穿一样,但就是什么都不说。   这是一个不好糊弄的小狐狸,刘季心里如此评价陈蒲。   果然不愧是汉高祖,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陈蒲心里如此评价刘季。   算了,还是不要跟这家伙打官腔了,免得被刘季带进沟里面。   “大战已经开始,还不知道秦军的动向,大军随意走动颇为危险,我打算与项梁将军合并一处,然后再做打算,刘季将军觉得如何,到时候正好咱们讨论下怎么对付秦军。”   陈蒲的话说的很自然,然而却让刘季如坠冰窟!   你特么的是不是想玩死我!!   刘季心里出疯狂的呐喊!   若是能找项梁,我还特地跑来找你做什么!我去找了项梁,对方知道大营已经被攻破,肯定会第一时间杀了我啊,哪里还会跟我讲什么道理,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啊。   刘季的那几个兄弟,樊哙涨红了脸,其余的人都是低下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哼哼!你们想拉我入坑,不放点血出来那可是不行滴!   “陈蒲,让刘季以后把和氏璧给你,你到时候拿给我。”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样的话,陈蒲知道又是轻音在搞怪。   “刘将军,你是个聪明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要求我十分清楚,所以也请你实诚点,如果条件能够让我心动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啊。”   这话如同锤子一样,打得刘季眼冒金星。自己的小算计一下就被陈蒲看穿了,他的样子显得十分尴尬。   “那个,蒲将军,能不能借一步一说话?”刘季小声的把陈蒲拉到了一边。   “是这样,你也知道,项梁对我不怀好意,让我守大营,结果现在被秦军攻破,我的人也没有了,现在出现在项梁面前,他不活刮了我才怪。你得帮兄弟我一把才行。”   刘季连兄弟都亲热的叫上了,不过陈蒲知道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嘴里喊哥哥,手下摸家伙的主。   “你是想让我带着你夺回楚军大营么?”陈蒲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季。   “对啊,兄弟,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啊。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   “我这个人好像没什么需要的啊,这可就麻烦了啊。”陈蒲头抬起来看着天,似乎要神游天外。   “这样,我有个女儿,出落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给你做小妾怎么样!”刘季极度无耻的提议道。   额,你说那个历史上的鲁元公主吗?就是我救吕雉时的那个小萝莉?   尼玛这孩子十岁都没有吧,胸都是平的,你居然都能卖掉给人做小妾?   看来还是高估了你的下限啊!   陈蒲不由得对刘季又高看了一眼,只有这样无耻的家伙,才能笑到最后,估计分我一杯羹的典故不是假的,这家伙确实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陈蒲有任务在身,还真不能这样拒绝刘季。   “刘将军美意心领了,但是在下并不好这一口。”   车开的再好的老司机,也不会对十岁的女孩下手吧……陈蒲已经是无力吐槽。   “那蒲将军你的意思是?”刘季疑惑的看着对方说道。他哪里是想让陈蒲上自己的女儿啊,他是想找个打手。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陈蒲一脸神秘的说道。    第二十八章 暗香浮动   “你找我要和氏璧?”刘季一脸古怪的看着陈蒲,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傻*!   陈蒲知道刘季的想法,心中暗叹一声。   刘老邦啊,你以为是我要这玩意?我又不是收集古董的!我背后还有人啊,那神秘的小妞要这玩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正是,当然我不是现在要,以后你拿到了,一定要给我!”陈蒲表情严肃的看着刘季,那眼神似乎是要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   刘季十分光G的拍拍自己的全身,然后一脸苦笑的看着陈蒲。   “我说蒲将军,你看我穷困潦倒,虽然是个将军,但说到底也只是个项梁的跟班,你跟我要和氏璧这种镇国之宝,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了?”   说实话,刘季对陈蒲印象还挺不错的,觉得这人还比较仗义,如果换了自己,要自己去找秦军死磕,那是想都不需要去想的。推己及人,刘季觉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能做到,这个人就一定比自己厉害。   至少这个人比自己那些兄弟们厉害。   你当然不会知道有一天你会率先挺进咸阳,拿到和氏璧不是易如反掌么?   陈蒲心里很明白,据记载,秦王政九年,便用和氏璧制造了御玺,刘邦灭秦得天下后,子婴将御玺献给了刘邦,御玺成为“汉传国宝”。   哼哼,到时候你真的舍得?不会变卦?   “陈蒲,让刘季握着我那把剑!让他发誓,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这件事就不用你C心了。”   脑子里又出现轻音的信息,陈蒲知道轻音不知道为什么留在他那里的美丽佩剑,似乎可以传递信息,当然,只是单方面的。   “刘将军,握着我这把剑,起个誓吧。起誓之后,我保证会发兵帮你夺回楚军大营,怎么样。”   被陈蒲目光灼灼的看着,刘季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现在似乎又没什么选择。   直觉告诉他,不能发这个誓言,对方似乎是在进行什么不知名的仪式,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像自己以前发的那些誓言,睡一觉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但理智告诉自己,事情已经是到了别无选择的地步,这一步只能往前走,退,就是万丈深渊。   咬了咬牙!刘季一把抓过佩剑,大声说道:“我刘季对天立誓,若是有一天得到和氏璧,则将它送给这把剑的主人!”   刘季也不傻,还是耍了一个花招,他说是这把剑的主人,而不是陈蒲。呵呵,以后陈蒲找过来,他就能证明自己是这把剑的主人么?   陈蒲心里哭笑不得,刘季这耍的花样,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到时候等着黑衣神秘女上门讨债吧。   “刘将军果然是爽快人,不过现在敌情未明,不如你和你手下那些兄弟好好休息一下,现在大军也扎营了,等明日情况探查清楚以后,咱们立即出发,如何?”   刘季发现陈蒲的话里面似乎没有什么破绽,他今天也是大起大落,累得不行了。   他需要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想未来的打算,经此一变,在项梁这里应该如何生存,是摆在自己面前最严肃的课题。   不能忽视,不能逃避,生与死必须要选一个的课题。   陈蒲让行军老道的吕臣安排夜间值守的事宜,自己则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树下,一个人安静的思考,目前怪异的局势。一个人独自思考,已经成为他到这边养成的习惯。   因为他没有帮手,没有能真正替他分忧的人,因为除了轻音以外,谁也不知道他真正要的是什么东西。   陈蒲没有帮手,但项梁的帮手却是一大堆的人。   楚军大营被秦军攻破,得到这个消息以后,项梁只是微微皱眉,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惊异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让刘季守在楚军大营,这本身就是对刘季能力的考验,能够通过考验,才能成为合格的走狗。   胸有城府的项梁看得非常清楚,刘季和自己手下的一些将领,比如英布,比如陈蒲,比如钟离昧等人,是完全不同的。刘季的野心大得多,也难以控制得多。   刘季手下有一杆兄弟,自成为小圈子,之前也是一方诸侯,当过老大的人。这种人,项梁如果要用,不斩断他的羽翼是不行的,不削弱他的力量是不行的。   这次让刘季守大营,既是对他的考验,也是顺便借秦军之手,好好的让刘季放点血,听说他得到自己夫人吕雉家中财物招兵买马,最近力量扩大了不少。   但这厮尼玛败得也太快了!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救援啊!这却是项梁始料未及的。   “范增先生,你说我们现在还要在这里守着吗?要不要回军救援呢?”项梁对正在思索的范增问道。   范增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长胡须,却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不可,君不知道当年孙膑破庞涓的桂陵之战么?用的就是围魏救赵,以逸待劳之计,咱们现在回师,万一章邯大军主力在半路上埋伏,估计咱们会一败涂地的。”   “亚……范先生,那我们现在就这样坐以待毙。”项梁城府颇深,但不代表项羽也是这样的人,听到范增这样说,他立刻就急了。   叔父得到秦军内部的密报,信誓旦旦认为章邯大军主力一定会在此渡河,大军埋伏了一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像是蓄力了很久,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   项羽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敌情不明,敌人的行动超出自己的预料,并且不知道敌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敌情不明!不得轻举妄动。现在不光是我们怕,现在章邯也很害怕,我们不动,他也不会动的。”   项梁默默点头,不得不承认范增确实是关键时刻的主心骨,是能够拿主意的人。   “命令士卒们撤掉埋伏,全军扎营吧,现在晚上斥候别走太远了,秦军也不会贸然出击的。”项梁果断下令,其实也就是让大军解除战斗状态,利用难得的空档休息一下,明天肯定会跟章邯交上手的。   其实有一点范增没说对,章邯回到濮阳以后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让董翳和章平两人,分别在濮阳郊外的东边和西边建立了两个大营。   趁着楚军溃败,把外围防御建立起来了。主城和两个大营互为犄角,彼此之间可以相互增援,楚军在附近又没有经营已久的桥头堡。   除非能攻破这两个大营,否则对于濮阳的包围,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章邯为了求稳,在关键时刻退缩了,否则战果还要大一些,连陈蒲都会被他击溃。但即使是这样,他通过玩弄了司马欣和项梁一把,也达到了打击楚军士气,解除濮阳围困的战略目的。   嗯,只是暂时,他也必须要和项梁对上,打一场,才能确定这一场战役的胜利,否则自己刚刚建立的两个大营随时都能被项梁再次夺回。   董翳在攻破了楚军大营,击溃了刘季的大军之后,就派斥候不断搜捕逃跑的楚军,很多斥候会嫌麻烦,除了带回个别运气好的回来审问下情况以外,其余的人,都是全部杀掉。   在颖儿躲藏的那个山D里,时常能听到楚军士卒走投无路被杀掉的惨叫声。   有时候马蹄甚至都已经到了很近的地方!   然而这里位于视线的死角处,而且需要越过一条小溪,才会隐约看到D口。   基本上,若不是故意去寻找,一般人是不会到能看到这个D口的地方来的,除非他们自己在D里面生火,炊烟飘出来让人看到,才会被人发现。   身材矮小的白辉,如同一个土拨鼠一样,已经在外面打探清楚情况了。   楚军败了,大营被攻破,逃亡的士卒被人到处捕杀,情况危如累卵,这里也不再是绝对安全了。   然而目前却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所有的女人都在D的里面,D口由福伯和白辉轮流值守,每一刻都保持有人守卫的状态,其他人都是抓紧时间闭目养神,节省体力。   食物暂时是得不到补充的,小溪里有鱼但是没有火,万不得已,只能吃生的。   但是像吴丹这样略微懂一些的人都知道,永远不需要担心那些,要么楚军获胜,她们也无需再躲藏下去,要么楚军失败,她们躲藏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担惊受怕到了半夜,D里面一直有一盏油灯照着,蛇虫鼠蚁什么的早就被白辉清理过,这里干燥而封闭。   正在D口值守的白辉突然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心已经被揪起来了。   这是他多年偷盗生涯的敏锐直觉,多次救了他的命。   “谁,是谁,给我出来!”白辉低声怒吼着,然而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昏倒在地。   一股轻风吹过,吕雉,虞姬,福伯,吴丹等人相继昏倒,只有颖儿端起油灯,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一个男人。   这是一张让所有男人都嫉妒的帅脸,英俊中带着洒脱,却不会让人觉得轻佻,反而给人觉得十分安心。   “颖儿,你受苦了,真没想到,逸仙真的走出了这一步。”这个男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溺爱的抚摸着颖儿的头,如同一个爱护子女的长辈一样。   慈爱的笑容出现在一个年龄并不大的男人脸上,显得是那样的怪异。   “伦月叔叔,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摸我的头的。”颖儿撒娇似的抱起这个男人,也就是伦月的胳膊,显得很开心。   “你现在过得开心吗?我原本以为拿走那件东西就能让逸仙死心,没想到却是让他加快了Y谋的步伐,唉,我这也是自作聪明啊。”   说完,伦月变戏法似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递给颖儿说道:“喝下去,不然按你的性格,这两天就该跟那个叫陈蒲的家伙上床了,你总是不愿去伤害他人,我的傻孩子。”   颖儿毫不犹豫的接过瓶子就一饮而尽,丝毫不担心对方会害她,显然是对这个叫伦月的男人十分信任。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伦心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我是过来人,不会干涉你们的选择。这瓶药能让你体内的那个灵魂存在得更久一点,你也可以好好的多看一眼这个世界。我能做的不多,这是其中之一。”   颖儿那平淡的脸上出现动容的神色,良久之后才对伦月说道:“谢谢,我只能说谢谢。”   伦月似乎是忘记了颖儿刚才说的话一样,大手摸了颖儿的头一下,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们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也有很多话都可以说,但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简短,温馨的会面。   苦和痛不需要天天提起,也不需要怜悯,一切的情感都在这淡淡的关怀之中。   颖儿知道平凭着伦月的能力,能够给自己的一定更多,甚至做到逸仙想做的事,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始终遵循着自己的原则,尽量不去破坏事物原本的运行轨迹。   伦月走后,虞姬和吕雉等人就醒过来了,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许是伦月抹除了她们的记忆,黑漆漆的山D里似乎只有油灯能驱散黑暗,让她们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半夜,陈蒲焦躁的躺在自己的帐篷里,怎么也睡不着,似乎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他本能的把轻音那把好看的佩剑,放在枕头下面,不久之后,困意来袭,不知道怎么的进入梦乡。   突然,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的陈蒲,感觉有人靠近,似乎还带着一股熟悉的香气。   他屏住呼吸,一刹那间,一把抓住拿着长剑刺向他胸口那人的手,翻身把对方压在身下,拔出轻音的佩剑放到对方的脖子上,彻底制住了对方。   “咯咯咯咯!”身下的人发出银铃一样的笑声,细长的双腿缠住陈蒲的腰,推开陈蒲拿剑的手,用双手搂着陈蒲的脖子,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已经反应过来的陈蒲,双手在对方身上游走,瞬间就熟练的把这个女人扒成了小白羊。   对方十分的配合,甚至还主动脱掉了陈蒲的衣服。   “郎君,快爱我!”   这个女人在陈蒲的挑逗下已经意乱情迷,等待着他最后的冲刺。   故意压抑的呻吟,迷乱的香气,两人间剧烈冲击的汗水,充斥着帐篷。那清脆的呻吟声如同鬼魅,若隐若现,让本来就心情不佳的刘季更加心烦意乱。   他娘的,是该找个女人泄泄火了,刘季心里这样想着,渐渐睡熟了。   狂风暴雨过后,陈蒲一边轻柔的抚摸了怀里女孩的背,一边在她耳边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啊。”   “呵呵,想我吗?我来帮你了。”    第二十九章 你义父是谁   黑夜掩盖着罪恶,也让人们抛弃了羞耻,追求生命中最本能的东西。   迈出了那一步的男女,前面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所有的礼义廉耻都成为虚妄,只能对欲望的追求和心灵的满足才是最真实的。   在陈蒲的帐篷里,他怀里抱着一具如白玉一样美丽的身体,在月光下,那光泽若隐若现。   “你还可以吗?”欣虹喘息的躺在陈蒲的怀里,脸上的潮红在黑暗中看不清,但清脆而慵懒的声音显示刚才陈蒲让她十分的满足。   那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快乐,灵魂都在战栗。   陈蒲没有说话,翻身把对方压在身下,欣虹再次迷失了。她需要这个男人,身体本能的需要,无法抗拒。完完全全成为了对方的俘虏,那些厉害的武艺一点都使不出来。   身体软得像是力气被抽干。   而陈蒲则是毫无怜悯的在对方身上耕耘。   孤独,失落,颓废,在这里的种种负面情绪,已经快让陈蒲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让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欣虹那美丽无比的身体就像是致命的毒酒,香醇带着诱惑。陈蒲不断在对方身上泄着自己的戾气。   老婆女儿不去想了,对自己情深义重的轻音不去想了,对自己体贴包容的颖儿不去想了,对自己一往情深,不能自拔的秦瑶也不去想了。   全他妈都去见鬼!   此刻他只想和欣虹一起享受男女间的快乐,眼前白嫩香甜的蛋糕,他吃了还想吃,完全停不下来。   两人像是了疯一样,彼此相拥,任凭着风吹雨打,缠绵不知几回。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欣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陈蒲折腾散架了。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的那种事竟然有这样的魔力,让人变得疯狂!   “知道吗?你就像是我的克星一样,一和你在一起我就变成了一个坏女人,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欣虹躺在陈蒲的怀里幽幽的说道。   她终于清醒过来,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又再一次拉低了下限,离淫/荡的妇人更近了一步。然而在认识陈蒲之前,她还是一个纯洁的少女。   这个男人将她推下了欲望的深渊,也不对,是他俩一起堕落到了深渊不能自拔。   “是怎么坏法?”陈蒲一边说一边抚摸着欣虹身上的敏感部位,对方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情不自禁亲吻着陈蒲的脖子。   “别,别闹了,这,这次来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欣虹差一点又迷失了,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克星。   陈蒲给她披上一件衣服,他也不敢两人继续这样光着身子肌肤相亲了,两人都已经动情,根本忍不住。   略微的穿戴好,陈蒲点燃了油灯,看着怀里的美人。   对方面如桃花,眼如秋水,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显然,欣虹的身体和心都被他夺取,现在眼里只有他这个男人。   “郎君,你知道那个东海吗?我原来组织里面的那个家伙。”   陈蒲愣住了,这个,那个,貌似这家伙就是个卢瑟吧,暗恋欣虹哪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早就上了别人的床。   黑锅绿帽男,嗯,就是那个叫田假的。   “嗯,好像吧,你继续说。”陈蒲无可无不可的答道。   “我看到他进入了项梁的楚军大营,很可能会对你不利!”   陈蒲一下子严肃起来。这个田假心机深沉,阴谋诡计不断,虽然不能说致命,但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只是暂时还不知道他的图谋,不好应付,只能见机行事了。   “谢谢你,我会小心的。”陈蒲拉起欣虹长着老茧的小手,这是长期练剑形成的。   陈蒲突然觉得很奇怪,轻音的剑术也是出神入化,为何她的小手如同青葱白玉一样呢?   欣虹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得陈蒲一脸懵逼。   你刚才在我身上不断索取,拼命嘶吼欢叫的时候,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怎么我说句谢谢你就不好意思了?   “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东海吧,虽然此人危险,却也并非那么致命。”陈蒲把欣虹揽在怀里,对方失去了绝命刺客的凶狠,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一样。   “我在齐国老家现了当年义父留下的东西。和这把承影一样,有着神奇的力量,只不过用一次少一次而已,我担心你和章邯对垒有危险,特地赶过来把东西给你,希望有用。”   “嗯,谢谢你。”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陈蒲,那个……”欣虹好像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   “那个,万一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会,你会承认他是你的孩子吗?”欣虹一脸紧张的问道。   陈蒲好奇的摸摸对方平坦的小腹问道:“你有我的孩子了?什么时候现的。”   欣虹假装生气的捏捏陈蒲的手臂,没好气的说道:“没有,但迟早……”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了。   以他们这种见面就黏在一起的程度,让欣虹有孩子简直就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你有了孩子,自然是孩子的母亲,我便是孩子的父亲,这点无需质疑的。”陈蒲已经明白欣虹的担心,因为对方是孤儿,自然也担心自己的孩子。   “嗯,郎君,有你真好。”欣虹看着油灯下陈蒲那沧桑清秀的脸,情不自禁的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   陈蒲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他看着眼前的美人,真的是美到了极点,无论容貌和身材都是出类拔萃,从进化的观点看,这古代真能有女子美成这样吗?   自己也见过吕雉,虞姬,甚至秦瑶,都比不上欣虹。秦瑶虽美,却依然带着古人的痕迹,而欣虹看起来就像是个现代的妹子,还是特别美的那种。   “郎君,你要看看这件东西么?”欣虹的问话打断了陈蒲的思绪。怀里的女人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打开桌上的包袱,拿出里面放着一个小盒子。   这个盒子和手掌差不多大,木质的表面刷了桐油,看着平淡无奇。   这逼格有点1o啊。陈蒲心里不禁暗自嘀咕。   而且,这个盒子竟然没有开口,完全像个实心的木块一样。   只是拿着掂量着觉得不是实心的。   “这个盒子怎么打开?”陈蒲好奇的看着欣虹问道。   “这东西我很早就有,只是打不开,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火烧都不坏。自从上次我们,那个……学了那个古怪的剑术之后,就可以激这件东西了。”   “嗯,咱们到外面去试试。”两人迅的穿好衣服,陈蒲拿起轻音的佩剑就准备走,欣虹疑惑的看了一眼那把剑,眼睛看着陈蒲似乎希望对方解释一下。   “这是一个朋友遗落在我这里的,下次见到她要还给她的。”陈蒲装作无所谓的说道,实际上有一点做贼心虚。   “哦,这样啊。”欣虹很识趣的没有问这个所谓的朋友究竟是男是女,和陈蒲什么关系。   徒增烦恼而已。   两人离开帐篷就往一处无人的树林走去,只不过没有察觉到,刚才陈蒲所在的帐篷里竟然走出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跟着陈蒲他们离开了大营,值守的卫兵竟然毫无察觉!   目送陈蒲他们安全,这男子就没有再跟着他们,而是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父亲看到女儿主动爬上别人的床,总是心里不舒服的,但是女儿啊,你也太过放荡了一些啊,算了,后辈的事情,罢了,罢了。”说完消失在了原地。   陈蒲和欣虹绝对想不到,他俩在帐篷里的疯狂行为,全被这个英俊的男人尽收眼底,而且这人似乎还和欣虹关系不浅。   他们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陈蒲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把,插在一棵树的树叉上固定好。他走过去搂着欣虹的细腰,凝视着对方。   “等会回去再吃掉我好不好啊。”欣虹羞红着脸在陈蒲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还顺便勾引似的吻了一下陈蒲的耳朵,很明显这个女人已经被自己的男人带坏了,她已经知道怎么调动对方的情绪。   欣虹抽出承影,嘴里默念着口诀,一道蓝光刺入这个神秘的木盒,然后六面都是实心的木盒,有一面凭空消失。   把这东西递给陈蒲,然后欣虹就在一边站好,不去打扰自己的情郎思考。   陈蒲面色古怪的看着里面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郎君,你怎么了,这个东西样子是比较奇怪,但是你也不至于是这样的表情啊。”欣虹很不能理解为何陈蒲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陈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东西在我们家乡很常见,但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才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拿出里面的东西,似乎是和盒子一样,都是木头做的,只不过很薄,像是纸一样。   陈蒲哭笑不得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这除了材质以外,看上去就是一副,扑克牌……   没有比一个穿越者在古代现一副原汁原味的扑克牌更让人惊异的了。   欣虹觉得陈蒲的话里有话,似乎隐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是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她只是一脸尴尬的看着陈蒲,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这东西怎么来的?”   “收养我的人,也就是我的义父给我的,说你能用的时候自然就有用了。说百年前的田单破燕国的时候用过,似乎是什么火牛阵吧。”   欣虹抽出一张扑克牌,放到承影上,然后拉着陈蒲后退了几步,和之前一样,欣虹挥动承影,那张木质的扑克飞出去,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这东西是如此可怕,以至于欣虹都紧紧的抱住陈蒲的胳膊。   陈蒲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硕大无比的“怪物”,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被这个恶搞的世界雷到无语凝噎了……   “那个,欣虹,你知道你义父是谁么?”陈蒲扭过头看着欣虹。结果对方一紧张,被吓了一跳,那个“怪物”也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张扑克。   “义父的事情我并不是非常清楚,只知道他武艺冠绝天下,而且很英俊哦,嗯,比你好看呢。”   我说大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帅顶屁用,我不是问这个啊。   陈蒲之所以被雷到面无表情,是因为那个“怪物”,就是一辆东风大卡,而且还是军车,连车牌号都有……   他义父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把这种庞然大物弄过来?要如何做到?   轻音已经算是能力卓绝了,把自己弄过来也是费了很大心力,而且随身的物件一律都过不来。   “我义父说他是从原来的齐王田单那里得到的,但是我很怀疑这话,因为义父他真的很年轻,而齐王田单,已经作古多年了。”欣虹似乎想安慰陈蒲,拉着他的手说道。   “义父曾经提过,这东西可以幻化成怪兽,冲破敌阵,无往而不利。就是用这把承影剑。这也是为什么东海那些人处心积虑的想得到它的原因之一。”   说完话欣虹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看着陈蒲,整个身子都要贴上来了,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陈蒲情绪的变化。   “傻瓜,你在害怕什么,走吧,回去吧,好冷啊外面,等会到床上取取暖。”陈蒲一脸坏笑的看着欣虹,拉着她的手就走。欣虹像个小孩一样把头埋在陈蒲的背上,双手抱住他的腰推着他往前。   两人的气氛十分的轻松随意。   但陈蒲的内心并非像表现的那样平静。   用卡车冲阵啊,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的恶趣味啊。   陈蒲直觉的认为这幅扑克牌的真正主人,一定是和轻音是一伙的,而且比轻音厉害多了。   那辆军车的真实,还有清晰可见的车牌号,一直在陈蒲脑子里挥之不去。   自己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但却又没完全弄明白,似乎还有一些关键的问题根本无法解答。   回到帐篷里,陈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热水,十分淡定的擦拭着欣虹光洁的身体,不久对方就缓缓进入梦乡。   之前她确实被陈蒲这个老司机折腾坏了。   陈蒲轻轻的吻了欣虹的额头,拿起承影和那个神秘扑克牌盒子,走出帐篷,一脸严肃!    第三十章 影帝舍我其谁   欣虹沉睡得像婴儿一样,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和自己心爱的情郎相会,一次次共赴巫山**,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说实话,虽然说没有梨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但奈何这头牛的体质是改造过的啊。   身体本身就不以强壮著称的欣虹在这个战场了失败得很彻底。   陈蒲把欣虹伺候睡了之后,就一个人拿着那件神奇而恶搞的未知物品,还有那把承影剑,悄悄的来到了军营附近的树林里。   手上的承影剑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显然,主人的身心愉悦,让它也处于很亢奋的状态。   点燃火把,C在树杈上,陈蒲开始端详手中的剑。   陈蒲总是觉得这把剑来头不小,甚至比那把太阿更神秘,欣虹这次过来,带来的信息和物品无不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不会太简单,你究竟是什么呢?”陈蒲拿起承影,默念着和欣虹在太阿老巢藏剑阁里看到的那些神秘铭文。   脑子里无形中出现了很多信息,仿佛豁然开朗一样。这些信息自己明明知道,但似乎就是没有搭着语言神经,怎么都说不出来。   “好吧,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蒲抽出一张“扑克牌”,他发现这些扑克牌全是空白的,上面什么都没有,但背面居然有扑克很常见的那种复杂花纹,牌面是如此的白,就感觉像是被故意抹去的一样。   “去吧!比卡丘!”陈蒲十分装*的把扑克放在承影上,一挥而出!   仿佛一道闪电滑过!前方瞬间出现自己见过的那辆东风大卡,也是军车,但很诡异的是,车牌竟然和之前是不一样的,车上的迷彩也略有不同。   陈蒲拿下火把,仔细的看眼前的这辆车。   金属的触感!这是一辆真的卡车!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卡车也能储存在卡片里吗?那它为什么又可以收回去?”   围着这辆车转了一圈,陈蒲还是没有得到答案。车门上锁,自己现在也可以算是神力了,然而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破坏这辆车的任何东西。   连砸一个凹陷都不可能!   “我特么现在也是能和项羽掰手腕,一拳打断碗口粗的大树的猛汉子啊!”   试验了半天,陈蒲决定用这把承影剑试一下。   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力气刺出蕴含着巨大力量的一剑!   剑身穿过卡车,剑气砍断了旁边的一棵树!   接着,陈蒲用火把试验,火把塞入了卡车之中,似乎一切都是透明的!   似乎只有自己无法穿过!   陈蒲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玩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似乎只是一个空间的投影么?”陈蒲突然想起来,脑中的信息显示,后面还有C作这玩意的方法。   “那就试试你有几斤几两吧,比卡丘!”陈蒲一口一个比卡丘,若是这卡车是活人,非得咬死他不可。   “田单同学的成名绝技!火牛阵,给我走!”陈蒲嘴里振振有词,挥动着承影,那辆不知道是什么做成,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卡车,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仿佛建筑工地上渣土车碾压的那种无可匹敌的气势,这片树林里的大树成片的被撞倒,愣是被清出好大一片的空白区域,看得陈蒲目瞪口呆!   树林像是被几千头野猪拱过一样,一片狼藉,而那个卡车,也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陈蒲在地上寻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那张已经用掉的扑克牌。   他把剑C在地上,定定的看着被撞倒的大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也是刘季运气好,看来我这个穿越者光环,到底是敌不过位面之子啊。”   反正是一片狼藉,反正是野外,陈蒲已经懒得去管,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张扑克牌造成的巨大破坏,然后抽出承影,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陈蒲回到帐篷,之前疯狂亲热,再加上这玩意折腾,他也是觉得好累,那张“扑克牌”似乎会消耗人的精力,就像这边承影剑一样。   “不,不要走,不要走!”欣虹说起了梦话,眉头紧皱,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蒲轻轻的握住她的小手,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依靠,欣虹不自觉的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陈蒲吹灭油灯,把美人抱在怀里,欣虹依旧没有醒来,她已经累得失去意识,只是凭着本能把脸往陈蒲的怀里蹭。   “伦月,不,不要走!”欣虹嘴里嘟噜了一句,但陈蒲也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什么。   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好,陈蒲也开始做梦。   梦见自己的老婆带着女儿,穿着全身都是黑色的丧服,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陈蒲,你说会爱我一辈子的呢?为什么你会和这个女人上床?为什么?为什么?”   一向恬静的妻子拿着一把硕大的长刀,放在欣虹的脖子上,而武艺绝伦欣虹则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本应该是手无缚J之力的妻子制住。   脖子上的鲜血顺着长刀流下来……   场景又变幻到那次他们吃了不该吃的药丸,不受控制的在野地欢好,欣虹初夜的落红满地……   不断变幻的场景,**和愧疚交织,灵魂都仿佛已经出窍,不知道身在何方。   一觉醒来,陈蒲和欣虹两人就是四目相对,敏感的少女从情郎的眼里看到了愧疚。   “怎么了,我是自愿和你在一起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一切都不后悔!”   欣虹给了陈蒲一个长吻,眼神充满了温柔。   “我做了一个梦,让人很心塞。”陈蒲坐起来,把欣虹抱在怀里,好像害怕她会消失一样。   “现在觉得很软弱吗?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杀人,但是我必须要坚强,所以总会装作很冷漠,直到遇到你,我知道以后不会是我一个人。”   欣虹的话,触动了陈蒲的心弦,只是无法全心全意的回应这份爱,他始终还是那个他。   曾经迷茫过,失落过,陈蒲始终都是陈蒲,而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蒲将军。   “大哥,出事了!”   季心不经通报就闯进陈蒲的帐篷。   尼玛,尴尬了!   虽然两人都是穿着衣服的,但陈蒲在自己床上抱着一个绝色美人,这两人晚上做过什么简直不需要去想就能得到答案。   季心虽然够蠢,但也知道自己似乎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啊,大哥,我有事先出去了,在门口等你。”季心仿佛做贼被发现一样,灰溜溜出去了。   陈蒲和欣虹相视一笑,陈蒲害不害羞不好说,反正欣虹是不害羞的,已经做了那样放荡的事情,还怕别人说么?   当两人穿戴整齐的出现在帐篷外时,季心已经等候多时。   陈蒲白了一眼季心说道:“这位以后你要叫嫂子,知道吗?”   “嫂子好。”季心看了一眼笑颜如花,美的让人窒息的欣虹,瓮声瓮气的说道。   哼,嫂子,我倒是想看看以后到底有几个嫂子!陈蒲并不知道季心在心里吐槽自己。   “那个,大哥,你跟我来,昨晚隐约听到一声巨响,后面又没声音了,我就没去看,早上有斥候发现了异常,诶,说不清楚,我带你去看看吧。”   季心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听得陈蒲云里雾里,一脸懵*的。   “蒲将军,季将军直率,还是我来说吧。附近的树林出现了很大一片人为破坏的痕迹,而且昨天还没有的,十分蹊跷,咦,这位是?”   这时,吕臣也出现了,帮季心接上话头,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吕将军,这位是内人,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陈蒲带着季心,吕臣还有欣虹,一起往昨日的那片树林走去,刘季也跟着来了。他贪婪的看着欣虹如杨柳一样摇摆的腰肢,窈窕的背影,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一想起自家的黄脸婆,一想起昨天听到的若隐若现的女人的欢叫,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蒲将军比自己长得帅,又年轻,艳福更是无边无际。   要是能把这等美人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少活十年也值得啊!   不过他虽然好色,却有自知之明,很好的掩盖好自己对陈蒲身边这位美人的觊觎,这位社会学的高材生,收起自己的玩世不恭,小心翼翼的跟在陈蒲身后,一言不发,异常低调。   欣虹掩住自己的樱桃小嘴,显然她知道这是什么造成的,威力之大应该超乎了她的想象。   陈蒲晚上也没有看清楚,白天才发现这玩意真的是……古代的核武级别。   欣虹的义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开挂也要有个程度吧?这种神器都是一大堆,你到这里来是准备创造一个民族吗?   “诸位不必惊慌!”陈蒲脸上出现肃然的表情。   “昨日我梦见黄帝下凡,在梦中给我指点迷津,他说要给我一件神器,助我伐无道诛暴秦,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眼神充满了无上的崇拜,陈蒲看了看昨晚自己玩脱了的这片树林。   “他担心我不相信,便在梦中向我演示了一遍神器的威力,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大哥,那后来怎么样了?”季心眼里全是小星星。   尼玛的,只有你这个二货才会相信我这种瞎编乱造到无边的说辞。   陈蒲看到刘季和吕臣都用暧昧的目光看着自己,更别说欣虹了,都差点没笑出声。   吕臣还好,只见识过陈胜大神的“大楚兴,陈胜王”,鱼肚子里能吃出造反标语。当时虽然很新奇,不过和后来者比起来也就稀疏平常了。   至少他还觉得陈蒲的幌子比较有新意。   而刘季发现陈蒲现在编造的幌子和自己当时编的斩白蛇什么的如出一辙。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只是现在谁拆穿谁傻*而已了。   “我当时以为是梦,现在看到,才发现一切都是真的。”陈蒲说得心有戚戚焉。   “哦,恭喜你啊,蒲将军,那真是破秦有望了啊。”刘季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已经没有兴趣配合对方把戏演下去了。   虽然没兴趣揭穿,但劳资也没心情陪你演戏啊。   “黄帝对我说了,今日要虔诚的焚香沐浴,今夜,就能借助神器破秦!!”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季心像是看神仙一样看着陈蒲,连吕臣和刘季脸色都出现动容的神色。   吹吹牛没关系,你要当真,只有两个结果,一战封神,或者成为傻*玩脱了。   从以前的战绩看,陈蒲怎么也和傻*搭不上边,泡妞的能力更是强大得爆表。   “蒲将军,两万士卒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切莫儿戏,切莫意气用事啊。不敬苍天敬鬼神,这,这……”吕臣身上带着一些文人气息,陈蒲突然间的诡异决定和信口胡诌的借口。   实在是难以接受,比现在突击到秦军大营去送死,还要难以接受。   “老吕,我何时坑过你啊,这次是真有神帮忙,你去整军吧,任何人不要打扰我,我要虔诚的焚香沐浴!”   说完陈蒲转身就走,丝毫都不搭理愣在那里的吕臣和刘季。   陈蒲的“任性”行为,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要知道这年头,人们对鬼神的敬畏那可不是一般的程度。   “知道吗?黄帝下凡来帮我们破秦了。”士兵甲如此说道。   “你怎么知道,吹牛吧?”士兵乙并不相信。   “嘿,这你不知道吧,我有个大哥做斥候的,后山好大一片树林被夷为平地,那就是神迹,如果是假的我把脑袋给你当球玩。”士兵甲略带一些神秘的说道。   “对对对,我昨晚也听到一声巨响,估计就是黄帝在做法了,蒲将军今天在沐浴焚香,说是晚上用神器破秦!”   士兵丙也C进来谈论这件事了。   几乎整个大营都在谈论这件事!以这些士卒对蒲将军的了解,这是个十分靠谱的将领,否则他们早就被坑死了。   正在众人都摩拳擦掌,晚上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欣虹在帐篷里严肃的看着陈蒲。   “你真的有把握吗?今天我特地去看了一下,秦军已经建立了两个新的大营,你真的要冲阵吗?”   欣虹紧张的握住陈蒲的手,她不懂军略,但也知道个人武力有时候在战场上的作用微乎其微。   “你就放心吧,这次定然要给章邯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陈蒲说完,得意的把美人抱在怀里,深深的吻了下去。    第三十一章 暴力拆迁   陈蒲一个人“虔诚”的在帐篷里焚香沐浴,祈祷所谓的“黄帝”下凡,赐予他神器,用来大破秦军。   这种鬼话,不信的大有人在,然而没有谁会那么傻,在夜晚到来之前,去揭穿陈蒲。   所有人都想看看,陈蒲在晚上能玩出什么花招来!如果能空手变出花来,把秦军打得落花流水,那也算是能耐了。   不得不说人的惯性还是很强大,陈蒲从前遇到困难的时候屡屡有神奇表现,所以他手下的人都期待他能复制奇迹。   “昨晚你睡着了,我偷偷的到树林里面去试验了一下,威力确实惊人,只是对精神的负担很大,晚上我行动的时候,你一定要在我的身边,到时候我会坐在今天特别打制的座椅上,如果晕过去了,你切记要用那边的手段让我隐藏起来。”   陈蒲看着欣虹,丝毫没有平常的轻松写意。   季心看到陈蒲一个人在帐篷里,后来欣虹也进去了,便以为陈蒲是在焚“女人香”,沐“鸳鸯浴”,便主动的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而事实上,陈蒲其实是在和欣虹反复推敲她带来的那件东西的细节。   他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伤不起!   欣虹自己描述说她尝试使用一次以后,直接陷入眩晕,很久才苏醒。   陈蒲推断是因为轻音她们那一类人的精神韧性远远强于自己,更不要说欣虹这样的古代人,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使用。   昨天自己没有晕过去,很可能是因为轻音留下的那一把佩剑。   那把剑帮助自己承担了一部分精神的冲击,然而自己回来之后,梦里妻子似乎变成厉鬼索命,醒来后都心有余悸。   这是从来都没有出现的情况!   陈蒲梦见过死去的父母,更不要说自己的老婆女儿,但是从来未像是昨天那样。   那是自己精神压力实在太大,通过噩梦的形式来给自己减压,其源头就是自己使用了那个神秘的“扑克牌”。   “郎君,你真的要用吗?义父当年跟我说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的,想必这东西的威力极大,消耗也极大。”   欣虹美丽的小脸出现了一丝哀愁,其实她最想的事情就是和陈蒲两人浪迹天涯。   只是现在这种乱世,手里没军队的话,连怎么死都不能自己说了算。   然而手上有军队,就自动入了这个局,再也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等于是没有选择!   “郎君,你好好睡一会吧,晚上估计会很辛苦呢,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的。”   陈蒲把头枕在欣虹的大腿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之前在树林里面的胡吹海吹,什么黄帝啊,神仙下凡啊,斋戒沐浴啊,已经消耗了陈蒲不多的精力,昨天的后遗症作,让陈蒲的脑袋阵阵眩晕。   在佳人的怀里,这次陈蒲很快就进入了睡眠,很香甜,没有做任何梦,也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身体都不曾移动过。   欣虹看着陈蒲睡觉的样子,脸上全是柔情蜜意,忽然她看到情郎手边形影不离的那把剑,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   宝剑都是有款式的,女人用的佩剑,跟上阵杀敌的剑,区别很大,瞎子都能感觉得出来。   虽然不认识这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师,但欣虹凭着自己的见识,就察觉到这把剑比自己的承影还要漂亮,还要不凡。   而且这很明显是一把女人的剑,而且肯定是对方戴在身上,形影不离的那种,就像自己的承影一样。   当时陈蒲把承影扔进湖里,自己身体条件反射一样就会跳进冰冷的湖水,说明自己内心是多么看重承影剑,而这把上面写着一个“心”字的美丽宝剑,竟然会在陈蒲身上。   帮朋友保管的……恐怕这个朋友,不仅是个女人,而且身份也不是那么简单吧。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欣虹知道自己吃醋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也是迟早的事。   自古美女爱英雄,男人不是瞎子,女人也不是瞎子。   此时远不是随后儒教大行其道的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远不像后面一些朝代那么严苛。   欣虹看得出来,感觉的出来。陈蒲对女人有着别的男人没有的尊重和温柔,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又是一位英勇无畏的将军,有勇有谋,将来出将入相都不在话下,怎么会没有女人看上呢?   自己虽然小有姿色,武艺也还不错,但说到底,也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游侠罢了,混得好给贵人当当门客,混的不好就像自己之前一样,化名为云雾,整天干见不得光的脏活。   陈蒲和自己,一个是天上的,一个是地下的。两个人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其实那个东海,当时说自己如果愿意放弃尊严随便让他上,就给个齐王妃让自己当当,或许真的是对方看得起自己了。   帐篷里只有陈蒲平静的呼吸声,欣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充满着哀怨。   如果我有了陈蒲的孩子,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抛弃我,那样他就再也甩不掉我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是野草一样疯长,再也制止不住。   正当陈蒲在那里熟睡的时候,秦军那里也没有什么动静。   章邯一回到濮阳,就和陈蒲一样,身体不适。   那个不靠谱的药,极大的透支了章邯的精力,一有风吹草动,身体就不能支撑。   章邯不动,当然秦军也不会有大动作。得到机会,并且有着上佳表现的董翳,在一天的时间内,就把濮阳郊外的两个大营加固了,虽然谈不上是固若金汤,但也初具规模。   章平把大营的防务交给董翳,自己就去濮阳城里去看章邯去了。   他看得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就是保护和配合自己的大哥,什么秦军和秦二世,全部都要排后面。   “大哥,大夫说你要多休息,这等小城,名医也没一个,都看不出来你是什么病,唉。”   章平说的愤愤不平,好像很生气,实际上也只是泄泄情绪罢了。   早前他也在董翳的队伍之中,他们这一只秦军的偏师打得刘季找不着北。   但章平没有得意的感觉,一点都没有。   对面的楚军,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根本就不是主力。   “章平,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呢?”章邯中气不足,但是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已经从昨晚的昏厥中恢复了过来。   “大哥,已经现了项梁的大军主力,就在……”章平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是说敌人不是在我们计划渡河的那个渡口,对么?”章邯问道。   “嗯,确实如此,我们的计划可能提前被项梁知道了。只是大哥,这个叛徒到底是谁呢?”   章平把很苦的药递到章邯的嘴边,生性豪迈的章邯一饮而尽!   “嘿嘿,真他娘的苦!咱们在濮阳这里等着项梁过来,慢慢消耗项梁的锐气,昨天你们打得很好,至于谁是奸细,我心里大概已经清楚了。”   章邯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司马欣的小心思,章邯一清二楚,而且通过这一次的大战,还确定了一点。   项梁似乎对司马欣并不信任。   项梁并没有按照司马欣的嘱咐在那个渡口埋伏着。   “大哥……”章平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章邯一下子制止了章平。   “不要说了,去大营吧,敌人可能会反扑的。记住,今天晚上很重要,一定要顶住项梁的反扑!”   章邯用力的握住章平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章平,目光里饱含着信任。   “董翳年轻气盛,恐怕不能担当重任,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要追击,好好的守住营盘就行。顶住了今天,濮阳的围困就已经被解除了。”   章平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整军。”   章平雷厉风行的走了,章邯瞬间就无力的靠着床头,但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   “呵呵,司马欣,项梁,哈哈哈哈。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章邯吃的那种药就是这样,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是精神确实异常的亢奋,脑袋转的极快。   章邯采用的是保守的打法,目的就是为了拖死项梁。   我不跟你打,就是为了耗死你,看你怎么办!   章邯的想法是好的,项梁也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但并不代表陈蒲拿他没什么办法。   开挂的人,没有位面之子,是制不住的。   天渐渐的黑下来,已经到了晚上,然而陈蒲大营中的士卒等了很久,也没见什么动静。   “喂,我说咱们的蒲将军该不会是想蒙咱们吧,这都到晚上了,说是沐浴斋戒了一天,是要去请神来,到现在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啊。”   一个士卒偷偷的拉着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袍泽问道。   “那不是啊,白天季心将军还让我带人去打造了一个好看的座椅呢,说是请神用的。”   “哦?是不是啊,那看来晚上有好戏了啊,咱们等等看呗,走,我这里还有一点干粮,咱两分了,你跟我详细说说那个座椅是啥回事?”   这个士卒明显就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主,一听到有内幕就再也忍不住了。   像这样的窃窃私语还有很多,季心和吕臣看到了,也没有制止,因为他们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清陈蒲到底想做什么。   你即使要破秦军大营,那也是要做准备的,不是空口白话说两句豪言壮语就能改变局势的。   “吕将军,你说蒲将军这是……”季心是个直肠子,看着吕臣一脸懵逼的问道。   “你跟蒲将军的关系还要近一些,你都不知道,问我,那就更不知道了,不过说不定蒲将军真能把神请出来呢?”   吕臣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让季心看不懂。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约束好士卒,随时准备起兵突袭。   在陈蒲的帐篷里,桌上已经点起了油灯。陈蒲缓缓的睁开眼睛,现欣虹靠着床头睡着了,而自己枕在欣虹那细长丰润的大腿上。   “现在几点钟了,天好像已经黑了。”陈蒲感觉这一觉睡的时间好长,好像身上的所有负面情绪全部溜走了,整个人都重获新生。   “几点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已经是夜晚了,看你睡得很香所以没叫你,现在你是不是要起来了,不是说要去突袭秦军大营吗?”欣虹有点看不懂陈蒲了。   “哦,知道了,我现在就起来,准备去拆迁啦。”   陈蒲一下子坐起来,轻轻的吻了一下欣虹的脸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我的女人,相信我就行了!”   欣虹的心仿佛被什么牵住一样,眼泪止不住就往下流。   “好了,等会回来再到我怀里哭,现在咱们出,要去击破秦军了,走,去找季心和吕臣,准备出!”   给欣虹换上了亲兵的服装,但是她那绝美的样貌还是看得楚军大营的人心驰神往。   “大哥,我们这是准备出了么?”季心看到陈蒲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和吕臣比陈蒲更加敬业,即使现在是晚上,也是披挂整齐。   “季心,吕臣,点兵出,目标濮阳!”   随着陈蒲的一声令下,这支由陈蒲和吕臣带出来的“自己人”组成的部队,运作十分高效率,立马就开始拔营起寨。   这里其实离秦军大营的距离并不远,陈蒲带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濮阳郊外,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董翳和章平,带着人已经集结好了,陈蒲他们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过秦军的斥候。   刚刚获胜,心高气傲的董翳,决心从正面击溃项梁派来的先锋,重挫楚军的锐气。   章平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放弃了章邯的反复提醒,决定和董翳合兵一处,和楚军先锋大战一场。   在楚军的最前方,陈蒲一身白衣,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鹅毛扇,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四个士卒抬着,欣虹在一旁警惕的护卫着。   “对面何人,报上名来,我董翳刀下没有无名之鬼!”董翳看着陈蒲,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极其危险的气质。   “别废话了,我们是来暴力拆迁的,你服气就把兵器扔掉在一边看着,不服就把你打服,然后在一边看着。”   陈蒲一脸嚣张的看着董翳,说着让众人都莫名其妙的话。    第三十二章 真够无耻的   陈蒲在阵前慷慨激昂的样子,众人都是尽收眼底。   他那一脸夸张的表情,看得董翳莫名其妙。   这厮是不是脑袋不正常?还是说有什么后招不成?   董翳谨慎的握住自己的佩剑,一声令下,秦军摆出防御阵型。   刀盾在前,兵戈林立,弓箭在后,引而不发。   董翳的打算很明显,不管你耍什么花招,我都用实力来碾压你!   正面对抗,硬碰硬的打,就不信你能变出一支军队来!   董翳对附近的侦查很彻底,基本上是陈蒲他们一出发,就被秦军的斥候发现。   只不过时间太短来不及布置伏兵,所以董翳选择了硬碰硬。   这是个笨办法,但也是个好办法。   虽然实在是想不到对面的楚军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但董翳心里还是隐隐有一些不安。   对方手里没有一点依仗,不去找项梁汇合,而跑这路来送死,怎么说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董将军,对面楚军为首的这人,似乎有些让人看不懂啊。”   章平走到董翳身边,看着对面表情夸张,造型奇特的陈蒲,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是战场,你坐在椅子上,还羽扇纶巾的,等会打起来,我必第一个取你人头!看你怎么跑!   估计此刻董翳和章平两人感同身受,被楚军,确切的说是陈蒲,雷得不行。   “传令下去,全军缓缓推进百步,我倒是要看看对面会怎么做!”   董翳一声令下,秦军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一样,一点点的向前走。   缓慢,但是阵型保持得极为稳健,丝毫不乱,前后没有一点空档。   问如磐石!   “喂,陈蒲,秦军过来了,你好歹下个命令啊!”   陈蒲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眼睛看着前方,焦距不知道再哪里,欣虹可急坏了。   这时士兵已经把太师椅放在地上,全部退到一旁,季心和吕臣来到陈蒲左右,等着他下令。   所有人都很紧张,除了陈蒲。或许他也很紧张,只是看不出来罢了。   陈蒲眼睛看着缓慢前进的秦军,推算着那件“神器”能够作用的范围。   昨晚的试验,并没有测算出这东西的作用原理。   唉,好像还差一些啊,要是弄清楚原理就好了。   陈蒲就是搞不清这个神秘“扑克牌”能够使用的范围是多大,所以要把秦军勾引近了再动手。   肯定是离自己越近,效果就越好。   他环顾四周,发现季心一脸紧张的握住佩剑,额头上全是汗水,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果然还是害怕了!   对面的秦军乃是章邯的嫡系,精锐中的精锐,给人的压力极大。   季心都这样更别提普通的士卒了。   秦军给他们带来的那种压迫感,让人心悸。   陈蒲心里哀叹一声,这样下去搞不好还没开始打,士气就要崩溃了。   必须要做一些事情改变一下形势了!   该装*时不装*,难怪事后遭雷劈。   陈蒲决定阵前秀一把节C。   “诸位,秦二世倒行逆施,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要不要伐无道诛暴秦,还天下人一个朗朗乾坤?”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蒲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放大了一样,不论是秦军还是楚军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话说的极有蛊惑性,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能说不吗?   “伐无道诛暴秦!”   “伐无道诛暴秦!”   陈蒲大军之中,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时间,秦军的大阵内似乎有一丝迟滞。   嗯,似乎还有一点效果啊,陈蒲心中暗暗点头。   他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但是却并没有离开。   既没有上前,也没有回转。   所有人,包括秦军,此刻的目光全部都在陈蒲这里,一下子秦军带来的压力似乎都被转移了。   虽然此时已经进入双方弓箭的S程,但可能都被陈蒲浮夸的表演吸引住了,双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都还未放箭。   “暴秦如此无道,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已经成仙飞升的黄帝,得知华夏大地现在战火纷飞,饿殍千里,民不聊生,十分痛心。”   说道这里,陈蒲停下来不说话。   秦军似乎也准备开始攻击,不再前进,此刻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连黄帝都搬出来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董翳不屑的撇撇嘴,对面楚军的大将真是个人才,造反都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真是难为他了。   比起陈蒲,董翳更欣赏陈涉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成王败寇,不服就干!   只有章平眉头是紧皱着的,他大哥章邯一直跟他强调,真正的战争,不光是打打杀杀,有时候言语就能杀人于无形。   对面的大将不动声色就能调动士兵的情绪,分担士兵的压力,不是普通角色。   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陈蒲最后一句话似乎还没说完。   中国人说话一般后半句才是重点!   “黄帝昨日托梦于我,赐予我神器,就是为了打败你们,替天行道,让天下所有的百姓都有好日子过。”   陈蒲突然愣了愣神,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尼玛,说得太好了,就像是真的一样,连劳资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陈蒲在心里暗骂一句无耻。   “宝剑何在,我现在就来履行黄帝的嘱托。击溃秦军,入关中,灭暴秦!”   大言不惭的好像打败董翳他们就能进咸阳随便玩秦二世的妃子一样。   但这个时代的人就吃这一套啊!   欣虹一脸崇拜的看着陈蒲,巧舌如簧大概也不过如此了。直到她看到陈蒲拼命的给她使眼色才反应过来。   欣虹直接把承影递到陈蒲手上,宝剑一出剑鞘就光华万丈,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但也有人怀疑只是障眼法,此时这种把戏已经是屡见不鲜。   “嘿嘿,看来你也很想出风头对吧,平时的时候不显山露水的,一到关键时刻你就兴奋得不行啊。”   尼玛的,这剑杀人不行,装*是一把好手!   陈蒲发现这把承影也是很有“个性”的一把剑,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爱显摆。   董翳如同看小丑一样看着陈蒲在那里表演,紧张感也消失了,干脆抱起双臂,看对面的楚军将领能耍什么花样。   但章平却没那么乐观,他隐隐觉得对方虽然表演浮夸,但似乎是另有目的,并非是在作死。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这位爷也算得上是花样作死界的高手了!   正在两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两军之间的情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去吧,比卡丘,释放你的原力!让敌人匍匐在你脚下唱征服!”   陈蒲拿出扑克牌,仿佛一个即将表演魔术的魔术师。   他又在那里说着不着调的胡言乱语,可惜欣虹和季心等人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格很高的样子。   类似于那种,虽然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但感觉好厉害的不明觉厉。   陈蒲如同变魔术一样一张张的把“扑克牌”抽出,又一张张放到承影上S出。   其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仿佛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敏感的章平已经察觉到大事不妙,但作为主将的董翳依旧是在那里看着,毫无反应,只是看着对方的表演。   众人并没有看到这些木片落地。   因为随着陈蒲嘴里振振有词说着不明的咒语,这些木片变成了一个个庞大的钢铁巨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自古所见所闻神奇之事,未有能及此者。   “董将军,走!”章平眼疾手快的拉住已经愣神呆住的董翳,一个翻滚两人坠落下马,还没等董翳反应过来骂娘,他抬头就看见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这些钢铁巨兽,发了疯一样冲进秦军的大阵,后排的弓弩手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些所谓的“怪物”,就已经撞上了第一排的秦军。   如同拳头打碎木板!   秦军血R横飞,东倒西歪!   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通通被撞飞!   倒地的人全都不省人事,有些甚至肢体分离。   欣虹不可置信的睁着美丽的大眼睛,手捂着小嘴看着刚才还军容整齐的秦军,此刻已经是溃不成军!   地上全是残缺不全的尸体,撞倒后被碾压,血R模糊,让人作呕。   所有的人都被吓傻,包括陈蒲这边的士卒,嘴里都能放进去一个J蛋。   “乖乖,我这都看见什么了,神器威力,竟然厉害如斯!”   吕臣在一边喃喃自语,不过他的话基本上代表了所有正常人的想法。   董翳和章平很幸运,他们处于两辆“巨兽”,也就是两辆军用的东风大卡之间,堪堪躲过一劫。   听着鬼厉一样的风声从耳边吹过,破空的气流甚至割破了皮肤,大脑已经当机,感觉不到害怕,只有未来无数个日夜的梦魇。   董翳觉得若是自己此番能逃过一劫回到濮阳,定要与章平结为异性兄弟。   不是章平敏感,此番必定横死当场。   秦军之中已经没什么人想着此次还能和楚军战斗,所有人脑子里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有多远跑多远,有多快跑多快!   大卡车在秦军阵中横冲直撞,开始还能保持着并排,到后面已经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   季心等人都是不明所以,只有欣虹明白,这已经是陈蒲精神脱力,要控制不住的征兆。   正因为后面卡车不断在改变方向,才使得秦军的损失比陈蒲原先预想的还要大的多。   被撞倒的秦军,没有一个人能生还,更多的人是死在相互践踏之间。   面对未知的恐惧,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崩溃。   仿佛是会传导一样,前方的血R横飞让后面的胆战心惊,然后重复前面的覆辙,以此叠加。   钢铁巨兽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消失不见。   秦军阵型已经不复存在,只有零星几个已经吓傻的人站着,其余的已经四散开去。   陈蒲保持着拿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郎君,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欣虹看到陈蒲不动,美丽的小脸已经吓得煞白。   陈蒲艰难的扭过头给了欣虹一个难看的微笑,气若游丝的说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敌人都要跑了,还不快追?”   说完无力的坐在那个太师椅上,眼睛闭着不知是死是活。   “你们都还傻愣着做什么!”欣虹对着季心和吕臣怒吼道。   “得令!”这两人终于从神奇又不可思议的事实中清醒过来!   随着一声令下,楚军如同决堤了的潮水一样冲向秦军,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   所有的秦军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逃。   董翳和章平混在逃跑的秦军当中,样子十分狼狈。他们也没什么作战的心思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回濮阳,然后告诉大哥章邯,楚军这边有秘密武器!   或者真的是神仙下凡在帮他们。   这年头,不信苍天信鬼神的大有人在。虽然董翳和章平之前是不相信什么鬼神因果的。   他们手上的人命不少,若真有鬼神,那他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哪还能像现在一样活蹦乱跳的。   秦军的士气已经崩溃,完全组织不起最基本的抵抗,像牲口一样被季心和吕臣带着的大军追赶。   不断有人落单,不断有人摔倒,然后就再也没站起来。   季心甚至带人冲进了章邯布置的八方山水大阵,无奈碰到带病披挂上阵的章邯亲自阻击,已经事不可为,无奈返回。   趁着大胜,季心一把火烧掉了秦军刚刚建立起来的防御濮阳的两个大营,里面留守的兵力极少,被楚军轻松歼灭。   自以为有神灵护佑的楚军锐不可当,就算是章邯,也打得十分吃力,手下兵马折损不少。   事后,章邯无力守住大阵,已经封闭濮阳城门,闭门不出。   事后,项梁带着大军赶到,完全不敢相信这是陈蒲带着自己的偏师做到的。   但这些陈蒲都已经不知道了,他发动完所谓的神术之后,已经彻底休克昏迷,不省人事。   欣虹让人小心翼翼的拖着那个太师椅回到大营的帐篷,让人严密护卫住四周。   陈蒲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看着像是已经死去,只有细密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刘季听说陈蒲的状况以后想过来看看,被帐篷外的卫兵拦住,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这么拼命呢。”欣虹不解的看着昏迷的陈蒲,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第三十三章 又欠你一条命   “我亲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上床滋味如何,告诉我,你和她做了一次还是十次,还是一百次呢?”   陈蒲现自己处于一个可怕的梦境里,而且是被捆在一棵树上不能动弹,已经死去的老婆张晓娟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刀,在自己的脸上反复的摩挲,刀尖刺痛皮肤的触感都是那样的真实。   他有心想要辩解,却不知为何,连话都说不出来。   嘴像是被堵住一样。这里不知道是何处,似乎是梦境,但自己却没有一点话语权。   妻子的眼神是那样的阴冷,自己和她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仿佛就是陌生人,不,仿佛就是仇人一样。   “你不是当初说好爱我一生一世的么?那这又是什么?”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屏幕一样的物体,上面显示的画面就是陈蒲和欣虹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在那张床上疯狂的交缠!   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呻吟,声音变得无限大,让陈蒲耳膜都要破裂。   陈蒲想了想,现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些东西也一定是假的,但自己“背叛”妻子,和别的女人一次次共赴巫山云雨,却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情。   “你觉得我割掉你哪个地方比较好呢?是这里,还是这里,还是这里呢?”张晓娟拿着刀不断的往陈蒲的身下移动,目标似乎就是男人的命根子……   陈蒲想挣扎却又是无能为力,因为在这个空间里,身体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完全是动弹不得。   突然,一个穿黑袍的身影出现,宝剑精准的划开了陈蒲身上的绳子,一脚把张晓娟踢开,拉起陈蒲的就跑。   一看就知道是谁,也无暇去想这只手是不是够软,陈蒲开始使出全身开始夺命狂奔。   不知为何,身处绝境,心却觉得无比的安宁。   “陈蒲,你以为你还可以逃得掉么?”不知道为何,跑了很久之后,老婆张晓娟穿着一身的黑色丧服,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陈蒲已经知道这绝对和妻子没有任何关系,倒有可能是自己内心的心魔。   “陈蒲,你说你这家伙内心得有多阴暗啊。”   原来这黑袍人正是轻音,她一剑把就把“老婆”砍成两段,只是人影瞬间就消失不见,没有尸体,也不见血。   “我们这是在哪里?”陈蒲被轻音拉着跑,感觉自己的体力完全比不上对方。   “你精神脱离身体,进入了神秘空间,真是的,这里的所有怪物都来自你内心的郁结,这里就是你的内心世界。”   好像暂时已经脱离了危险,轻音带着陈蒲在一棵树下休息。   两人都在喘息,他们不知道在这个地方跑了多远了。   “我们要怎么出去?”陈蒲现自己的力量正在流逝,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别说话,你的灵魂在慢慢的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所以在这里你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弱。最危险的时刻还远远没有到来。”   轻音也喘息得厉害,虽然没有说,其实陈蒲也明白,她的力量也是在慢慢流逝。   如果她“死”在这里会怎么样?还能再回去吗?   陈蒲侧过头看着轻音的面具,好奇的问道:“为何你在这里,也是戴着面具,而看不到脸呢?”   眼皮上翻,鄙视的白了陈蒲一眼,轻音幽幽的说道:“你没有见过我,又如何在这里知道我的相貌呢?”   陈蒲这才明白过来,此地神秘莫测,生于他长于他,最后也会随着自己的死亡而消散。   “谢谢你!”陈蒲看着轻音,眼里全是真诚,他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不顾生死的来这里救他。   轻音没有说话,默默低下了头,不敢看陈蒲,两人间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陈蒲,纳命来!”   从地底冒出许多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对着陈蒲和轻音张牙舞爪,看着十分狰狞!   “我的天,你这里还有多少东西啊。”轻音幽怨的看了一眼陈蒲,两人目光接触,心都在颤抖,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陈蒲明白这个女孩已经让自己动心了。   那纯洁无暇如冰霜,却暗藏着热情的爱恋,这一刻陈蒲只希望和对方一起白头偕老。   “你还看我做什么,那些怪物过来了,你还不快跑啊!”语气里充满了埋怨和撒娇,如同邻家的小妹一样。   还好那些怪物看着可怕,度却不快。   两人一路奔逃,最后来到一片没有出口的山谷的,陈蒲记忆里那些不愿回忆起的东西全都出现了。   金戈铁马的秦军,逸仙实验的怪物,出现频率最高是老婆张晓娟,这应该是陈蒲心中最痛的地方。   这些东西慢慢的围过来,一点点的缩小包围,渐渐的,陈蒲已经无路可退,他虚弱的靠着一块石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用尽。   “坚持住,还有最后一点时间,不要放弃。”轻音扶住陈蒲的身体,侧身挡在他身前。   最后陈蒲还是昏迷了过去,就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一样,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还活着,还有意识。   “我这是还没死么?”陈蒲缓缓的睁开眼睛,桌上的油灯散出明亮的光芒,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洗练过一样,曾经压在心头的那些抑郁,似乎都轻松不少。   身体的控制权似乎还不完全在自己手上,陈蒲艰难的侧过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一身熟悉的黑袍,还有那熟悉的妖异面具,那熟悉的如秋水般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你特别开心,连你那个鬼面具看着都是如此可爱。又出糗被你看到了,谢谢你了,我这是欠你几条命来着。”   脸上的肌肉都是抽搐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轻音揪住陈蒲的一根头,啪的一下就揪下来了。   “喂,我只是现在不能动,还是知道疼的好不好。”不知为何,轻音的这一下格外的疼,陈蒲的嘴巴都歪了。   按道理说拔一根头也不至于啊!   “知道疼就是没事啦!你真是傻,如果你能用这么神奇的东西,我为何不给你呢。这次是长个教训吧。”嘴里埋怨陈蒲,但眼睛却温柔的看着对方,面具掩盖不住露出弯弯嘴角的笑容。   显然,陈蒲安然无恙,轻音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好了,这次是过来拿剑的,谁知道你竟然会做傻事,还好来的及时,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下次未必会有人救你了。”   说完轻音轻轻的抚摸了陈蒲的额头一下,似乎是要确认他完好一样,最后消失在原地。屋里暗香浮动,空空如也。   不久之后,陈蒲完全恢复了意识和身体的控制权,坐起来靠着床头,回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自己装逼了一把,然后就昏迷过去了,秦军,应该,似乎,好像是被打败了吧。   其实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卡车用足马力在人堆里横冲直撞,秦军要是能抵抗,那才真是见鬼。   然后自己进入了一个神秘空间,似乎是由自己的记忆形成的,然后轻音一路陪伴相随,然后……   欣虹呢!!   陈蒲突然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欣虹不见了!   轻音是什么时候来的,欣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记忆中有一个模糊的片段,似乎一点都记不得了。   “蒲大哥,你终于醒了,饿不饿,我去做饭给你吃!”帐篷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陈蒲大脑一下子处于当机状态,愣是没想起来这女人是谁。   不是欣虹,也不是颖儿,更不是自己的老婆什么的,貌似是……虞姬?   “我昏迷了多久了?”陈蒲不知道为何虞姬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   虞姬一脸崇拜的看着陈蒲说道:“蒲大哥,你不知道,现在大营里的人都说你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是上天派来帮助我们推翻暴秦的英雄,这次你真的好厉害,一个人就打得章邯丢盔弃甲……”   一进来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蒲心里真是无力吐槽。   就算自己打赢了,对手也只是董翳,而不是章邯。   这两人差的何止一个数量级啊。   “你们不是躲到山洞里了吗?为何现在在我的军营里?”陈蒲疑惑的看着虞姬,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切,哪里是你的军营啊,现在项梁大将军已经在这里了,还有楚军的主力也在,对了,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和辛追妹妹都是今天才刚刚到的。”   虞姬这次看到陈蒲,多了不少感情,其中让对方感受最深的就是崇拜!可能连虞姬自己都没有现。   “虞姬姐姐,你的哥哥虞子期已经到了大营门口,你快去看看吧。”颖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帐篷里,不动声色的就转换了话题。   “啊,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了,去了。”恋恋不舍的看了陈蒲一眼,虞姬赶忙的出了帐篷,就剩下颖儿和陈蒲两人面对面。   “你的女人走了,好像还很伤心,她给你留了一封信。”颖儿脸上看不出什么来,直接递给陈蒲一个竹简。然后坐到他身边,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什么都不说,不去打断陈蒲的思索。   “郎君在上,妾身本想帮助郎君建功立业,未曾料到弄巧成拙,险些害了卿之性命,心中内疚惶恐不安。妾身打算去齐国张罗旧部,以备郎君不时之需,他日必将扫榻相迎,自荐枕席。”   无语的放下竹简。扫榻相迎可以理解,自荐枕席是啥意思?   “陈蒲,你的魅力真大。”颖儿嘴里不阴不阳的吐出一句话,陈蒲无语凝噎,只好看着颖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唉,如果我真是你曾经的妻子,现在非得捅你几刀才解气。”颖儿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过来把头放在陈蒲的肩膀上。   陈蒲没有接话,任何的辩驳都会苍白无力,和欣虹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是何等的刺激和爽快,这些是骗不了人的,更别说骗女人。   又没人拿刀顶着你让你做那事,事后扯一些这啊那的,只会让人更加的反感。   “她来过了,而且救了你,但是你却伤了她的心。”颖儿揪着陈蒲手臂上的肉,嘴里的言语却是十分平静。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陈蒲此刻也是心乱如麻。   和欣虹之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只是两人因缘际会,又忍受不了欲望的驱使,一错再错,最后生米煮成熟饭,索性彻底沉沦。此刻陈蒲才冷静下来,内心深怀愧疚。   但轻音和他并非情侣关系,和颖儿之间也只是一个约定,陈蒲真搞不清这浓浓的悔意从何人来。   乱花渐欲迷人眼,也许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心究竟属于谁。   正当陈蒲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在章邯的八方山水大阵的一处山丘后面,两个女人正拿着剑对峙着。   一个穿着黑袍,带着面具,正是轻音,另一个穿着青色贴身衣物,身材婀娜多姿,脸庞绝美,乃是个让所有男人都会疯狂的尤物,正是不告而别的欣虹。   “陈蒲是我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能把他抢走,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他身边。”   欣虹看着轻音,眼神很认真,她的心也很执着。   陈蒲得到了欣虹的一切,她原本就拥有得不多的一切,要她放弃自己的男人还不如杀了她。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对我有这样的敌意,但我不得不给你一个教训,你爱他最后却差点害死他,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吗?”   陈蒲昏迷时两人尚且能够相安无事,等陈蒲恢复了以后,欣虹就先离开了,约定轻音到这里大战一场。   其实轻音完全可以对这些事情置之不理,却不知为何,还是如约而至。   “你救了陈蒲,我可以先让你三剑,三剑之后,我就会认真了。”   “呵呵,真是大言不惭,你好好照顾你自己吧。”趁着欣虹不备,轻音的长剑如同毒蛇一样,出现在欣虹的面前。   欣虹心里一惊,她也没料到对方剑术是如此诡异,不知道师承何派,又快又刁钻,自己急忙一个剑花就退后几步,哪知道这就现了异状。   衣服所有关键地方的搭扣,已经被对方的剑轻轻挑开。有些系着的带子被砍断,瞬间,所有的衣物全部脱落,完美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在此刻黄昏的夕阳下宛如女神。   “切,脱了衣服还挺好看的,怪不得能把那个色鬼勾引上床。”轻音在那里低声嘀咕了一句,扔下一件衣服裹住欣虹,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跟我斗,练练再来吧!”倩影不见了,只留下点点幽香。   “不给我等着!!”欣虹羞红了脸,愤怒的对着空气怒吼道。    第三十四章 此情可期   陈蒲大发神威,开挂直接打得董翳和章平落花流水,逃回来的秦军十不存一。   此战大大挫伤的秦军的士气,收到消息的项梁迅速赶到,趁着秦军短暂的混乱,将濮阳再次包围。   虽然某人口口声声说是要给秦军来搞拆迁,但他做的事情却只是赶走保安。   真正的“大拆迁”,项梁帮陈蒲做了,而且做得很彻底。   董翳辛辛苦苦在濮阳城外建立的两个大营,全都被清扫干净   像是示威一样,那些被“怪物”撞得残缺不全的尸体,楚军扔在濮阳郊外无人搭理,秦军已经被吓破了胆。   项梁故意让人把尸体扔在城门前的八方山水大阵内的沟壑里,状况惨不忍睹!   就是为了激将章邯,让他在秦军士气低落的时候出来一战!   濮阳城里的秦军个个都义愤填膺,但仍然无人敢出来收尸!   别说事章邯没有下令出击,就算章邯强制性命令,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出来给袍泽们收尸,更何况章邯现在对于恶劣的情况还不甚明了,越发不会贸然出击。   他必须要搞清楚董翳他们是如何从大胜到大败的。   此时濮阳城内是名副其实的哀鸿遍野!   章邯自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被人坑得这么惨过!   此时还在昏迷之中的陈蒲,绝对想不到自己开挂了一次所产生的影响竟然能如此巨大。   章邯势大力沉的反戈一击,被活生生打断。   濮阳城里的秦军大营内愁云密布,所有的大小将领都汇聚到中军大帐,听候章邯调遣。   “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废物拉出去!打五十军G!给我狠狠的打!”   董翳和章平跪在地上,脸色灰败。   秦军讲究军功,功必奖,过必罚,此次他两人丧师辱国,没有砍头已经算是章邯宽宏大量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章邯这次是动了真怒,不过也不排除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董翳和章平的惨叫声,似乎整个濮阳城都能听得到。   秦军军营的中军大帐内,章邯坐在上头脸Y沉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   下面的秦军将领以司马欣为首,一个个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生怕触怒了主将。   “好好巡视濮阳城,都散了,每过一个时辰叫人来汇报下各个防区的情况,若是有不听话的,董翳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是,属下明白!”   但是章邯没有把情绪发泄下来,可能他也察觉到军心不稳,不能*迫太急。   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回答,显然秦军士气已经低落到出函谷关以来的最低点,说是军心涣散也不为过。   五十军G说多不多,说少也能把人打死,但章邯明显不可能打死自己的弟弟,尤其是这次非战之罪,于情于理都不能严惩。   章平和董翳并排趴在床上,由军中的大夫治疗伤病,其实也就是看着严重,实际上并未伤到筋骨,过不了几天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此次作战确实非战之罪。”   章邯的语气并不怎么好,但明显没有怪罪这二人。   “大帅,这次,唉!!”董翳一声叹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怀,只是你们且说说看,这次是如何被楚军一击即溃的?你们手上的,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啊。”   “大帅,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很顺利就攻下了楚军大营,结果被项梁派来的一支楚军先锋击败了。”   董翳说的这些章邯已经知道了,他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敌人是如何击败他们的。   “说说详细情况,敌人用的是怎么样的阵型?他们伏击你们?不是说阵势都已经摆好,你们也侦查到他们的行踪了么?”   章邯一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回来以后也没时间详细询问。   “是这样,敌人的主将,说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于是下凡给神器他,然后他用神器,也就是那些怪物,把我们撞得溃不成军……”   董翳一边回忆,一边描述当时的情况,章平在一边补充,细节渐渐完整。   连陈蒲当时是怎么说话的,他拔出欣虹的承影时的光芒四S,还有那些“怪物”的形状,都描述得一清二楚。   扑朔迷离!   章邯知道董翳和自己的弟弟绝对不会骗自己,那这次敌人还真是有“神灵”护佑啊。   董翳和章平不知道,章邯是知道的。   这个世界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力量,比如徐福忽悠始皇帝长生不老,比如那神奇手段。   还有他知道的一个人,逸仙!   逸仙的手段很神奇!这一点章邯是亲眼所见的。   “打你们军G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们不要介怀啊,我毕竟要给秦军上下一个交代。”   “大帅,我们都知道的。只是,我真的很不甘心啊。”董翳一脸不忿。   对手借助外力,毫无难度的击败了自己,这算是什么?   卑鄙无耻!没有一点做将领的尊严!   只不过此刻他却是忘记了兵不厌诈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你们早些休息吧,布防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的。”说完章邯就离开了临时给他们疗伤的屋子。   该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因为毫无头绪。   对方的那个将领,应该是拿到了一件神器的物品,可以发挥极大的威力。   只是不知道这件东西是能一直发挥威力,还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章邯相信凡是都会有代价,这个代价甚至大到使用者都无法去承受,所以这种东西,才是第一次见到。   好用又不费劲的东西,没有人会不用,现在不用只是因为要么很难得,可遇不可求。   要么就是需要使用者以生命为代价,不可承受。   无论是哪一点,都证明以后自己再遇上的机会,实际上是很小的,甚至短时间内完全不会遇到。   想到这里,章邯的心略微安定了一下,至少后面不用面对这样泰山压顶的怪物。   其实章邯想得一点都不假,只不过还是猜错了一些东西。   陈蒲使用的这玩意,用一个少一个,而且对普通人身体的损害极大,又很难使用。   几乎不会有下一次了。   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但陈蒲毕竟是饿了三天,此刻他把头枕在颖儿的大腿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帐篷顶。   “知道吗,你这次非常危险,如果不是轻音冒死来救你,现在我已经见不到你了。”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会如此凶猛啊,太可怕了。”陈蒲回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   颖儿把陈蒲头放在床上,让他自己躺好,人坐到陈蒲旁边问道:“你想知道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想啊,不过你不是说你还没回来吗?那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蒲一脸懵*,不知道颖儿到底要干嘛。   “我呢,得到一件东西,或者说得到一种能力,压制住了逸仙在我体内设下的禁制,所以可以让你看看。”   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颖儿对着帐篷上一指。   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副画面。   “这些只是小把戏而已,而且和逸仙的那些能力比起来也没什么用,但此刻用在这里再好不过了。这个叫做昨日重现,只是简单的记录你需要的那天这里发生的事情。”   陈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画面,若有所思。   他那天陷入昏迷后,欣虹就让人把他抬到自己的帐篷里。   “郎君,你不要有事啊,你千万不能有事,我真的不想害你!”欣虹趴在陈蒲的胸口痛哭流涕,但此时陈蒲已经失去了知觉,完全感受不到。   正在这时,陈蒲腰间的佩剑,也就是轻音放置在他那里的那把剑,剑鞘突然开始一闪一闪的放光。   动静是如此的大,以至于欣虹都感觉到了,紧张的站在一旁戒备着。   空气中突然一阵波动,凭空出现了一个穿黑袍的女子,带着可怖的妖异面具,似乎来者不善。   “你是谁,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欣虹顿时如临大敌,拔出承影全面戒备,已经处于战斗状态。   虽然看不到脸,但欣虹感觉到了对方对她完全不屑一顾,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女子正是轻音。   她一把拿过陈蒲身上那把发光的佩剑,眼睛死死盯着欣虹说道:“你别的本事没有,床上功夫倒是一流。你除了会用美色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轻音本不是这样的女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欣虹梨花带雨的脸,还有眼角那掩藏不住的风情,一想到她被陈蒲压在身下那陶醉的表情,两人胡天海地的在床上疯狂缠绵,就十分生气。   嘲讽欣虹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似乎正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连她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说出来的话,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罢了,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在门口守好,我现在对陈蒲施救,应该还来得及的。”   说完便不理会在一旁神色变幻的欣虹,自顾自的走到陈蒲身边,让他握住自己那把剑,开始闭目运功。   欣虹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女人在干嘛,只见她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一样。   陈蒲的额头出现细密的汗珠,脑袋时不时摇晃,似乎是陷入了可怕的梦境一样。   欣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那把剑的主人,她还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也喜欢陈蒲,是自己地道的“情敌”。   只是对方现在在救人,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欣虹把承影入鞘,悄无声息的出去了,画面似乎定格在了一个时刻,只有陈蒲时不时扭动的身体,显示出时间还在流逝。   “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我的功力可是支撑不了三天时间呢?”颖儿俏皮的横了陈蒲一眼,似乎对画面里二女争夫的戏码很感兴趣。   陈蒲还是很虚弱,他知道轻音的表现很异样,因为她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表现过如此泼辣毒舌的一幕。   此情可期,只是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看看今天我醒来之前的就行了吧。”陈蒲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随便你了。”   画面又出现了,轻音站了起来,正好欣虹从外面走进来,咬牙切齿的对轻音说道:“陈蒲人是你救的,他醒了你跟他告别吧,这是追路蜂,能追踪到我的气味,我等你来一决高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切,无聊的把戏。”虽然嘴上是这样不屑一顾,不过轻音还是把扔在地上的装着追路蜂的竹盒子捡起来放进黑袍的口袋里。   她来到陈蒲的床边,用纤纤玉手轻轻的抚摸陈蒲的额头说道:“你啊,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轻音说的很有道理,但陈蒲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心里甚至想,假如有一天轻音也遇到危险,自己会不会奋不顾身的去相救呢?   也许是会的,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做,自己心里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正在这时,轻音把一个白色的药丸放进自己的嘴里。   “这个是定神丹,让思维活动变得慢一些,能好好保护你的大脑和精神,你这次元气大伤,近期都不要搞那些危险的事情了。唉,说了这么多你也听不见,像个傻子一样。”   “若是有那么好的东西,我为何不拿出来给你用呢?就是因为威力越大,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我害怕你承受不起啊。”   从轻音的话语中,陈蒲感受到了远远超过普通朋友的浓浓关怀。   “陈蒲,其实她很适合你的,而且也很关心你。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好好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画面已经停止了,因为颖儿在停下来跟陈蒲说话。   陈蒲心乱如麻,第一次感觉自己想要救回已经死去的老婆女儿的想法是那样的可笑。   就像是唐吉坷德大战风车一样。   只是很多东西他还放不下,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是骑虎难下,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退出,然后退出就能和轻音在一起。   连轻音这个名字都来自于自己第一次和对方见面时嘲讽对方的“轻音体柔”。   其实自己对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来不及碎碎念的细想,已经有人破坏了陈蒲的思绪。   项梁进来了!    第三十五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蒲将军,你歇着,不要起来,躺好,躺好。”   陈蒲还躺在床上和颖儿说着轻音的事情,结果项梁就不经通报的闯入了。   说实话,在这个大营里,还没有谁能拦得住项梁,因为他是楚军名副其实的老大。   “这次多亏了你大神威,才没有让章邯的计谋得逞,你是我们楚军的英雄和中流砥柱啊。”   项梁脸上堆着笑容,把陈蒲都要夸到天上去了,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范增和项羽,全都眼神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那个他们都看不透的人。   “蒲将军这次受了伤,我准备一些补品,就在外面,你去给他做点补身子的东西吧。”项梁笑呵呵的对颖儿说道。   蕙质兰心的颖儿当然知道项梁是什么意思,不动声色的给了陈蒲一个“小心点”的眼色,低着头一言不的出去了。   陈蒲艰难的坐了起来,他不得不如此。   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会让人有占自己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会谋划着抢走自己的女人,抢走自己的军队,抢走自己的权势。   如同一只生病了的公狮子,会有其他的公狮子来抢地盘一样。   即使是很虚弱,陈蒲此刻也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应对项梁。   “多谢项大将军前来看望,我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请不必介怀。”陈蒲的话说得很稳,滴水不漏,但也隐隐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陈蒲。项梁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头,这话一接那就没什么好说,直接说句你多保重身体然后走人。   但是自己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都没有实现啊,若是走了那不白来了么?   项梁对着范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唱白脸,自己来唱红脸,反正范增和陈蒲的关系也不好。   陈蒲还感觉范增对他有杀意!   “蒲将军,咱们不绕弯子了。这次你是怎么破敌的,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已经弄清楚了,现在的问题是,所谓黄帝留给你的那件神器,还在吗?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范增的话说得很厚颜无耻,基本上这个“看看”其实等于是找陈蒲索要这件东西,如果给,项梁会顺水推舟的给陈蒲一些补偿。   如果不肯给,哼哼,现在这种情况,还由得陈蒲说不吗?   可能是因为虚弱,也可能是因为吃了轻音给的那种药丸,也许根本就是陈蒲心情极差,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深邃,显然是在思考什么问题,面上十分的不好看。   项梁心中哀叹一声,范增这人年逾古稀,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所谓老小老小,老人的脾气就像是小孩一样,直来直去又变幻莫测。   人家刚立了大功,还受了重创,你就这样赤裸裸的觊觎别人赖以制胜的神秘宝贝,没有当场翻脸已经是陈蒲涵养好了。   项梁不禁对陈蒲高看了一眼。   这人喜怒不形于色,其志不小啊。   陈蒲其实对项梁的来意一清二楚,就算他现在不来,陈蒲也知道对方一定会来找自己索要欣虹带来的那副“扑克牌”。   只不过那东西就剩下两张了,就算给你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欣虹已经走了,就算没走,我也会让她走。   美人如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没有了承影剑,你拿什么去驱动这件神器?   “呐呐,就在床头的那个木盒子里,你们自己打开看吧。”陈蒲无所谓的说道。   “蒲将军,你不要介怀,现在正是抗秦的关键时期,每一分力量都是宝贵的,都可能会改变战争的胜负,所以我希望你以天下苍生为念啊。”   项梁的话说得很诚恳,只是陈蒲在心中啧啧称道。   不愧是能领导群雄去造秦二世的反,同样的话说出来,范增的嘴脸就是抢,到了项梁这里,好像你不送给他都是不好意思了,都是对不起天下苍生,要成为罪人一样。   “项大将军,不是我不愿意,只是……”陈蒲故意只把话说一半。   这时项梁已经拿起盒子在反复的观看。   普通的刷了桐油的木盒子,然而却没有开口,严丝合缝的,仿佛实心的一样。   项梁终于知道陈蒲是什么意思。   这玩意就算你想用,那也要能用,会用才行啊。   连盒子都打不开,那还玩个屁。   “蒲将军,不要卖关子了,你直接告诉我们怎么用就行了。”   范增把盒子拿过来,在手里反复的翻看着,百思不得其解。项梁在一旁也是眉头紧皱,一筹莫展。   只有项羽面无表情,仿佛自己不存在一样,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就在一旁观看着。   “黄帝托梦给我,需要有承影剑,才能驱使这件宝贝。而且还有心法口诀,只是他告诉我,每次使用的时候才会托梦告诉我,使用完以后,立刻就会遗忘,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陈蒲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项梁和范增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陈蒲说的是真是假。   说是假的吧,这家伙说的有板有眼的,说是真的,你真相信黄帝下凡托梦什么的?   反正项梁和范增吃了那么多盐,走了那么多路,他们是不相信神明显灵帮助陈蒲战胜秦军什么的。   要显灵也是在自己面前显灵啊,自己才是楚军的老大,陈蒲一个将军算什么意思?   陈蒲知道自己编的那些说辞唬不住项梁,但他就是打定主意这样做。   神器在这里,反正就是用不了,有种你把黄帝找来给你用啊!我就是不用,你能奈我何?   不过话说回来,欣虹不告而别,他现在还真用不了这玩意,甚至打开都做不到。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时候,项羽不动声色的拿过盒子,拔出佩剑迅砍出势大力沉的一剑,正是在劈砍这个盒子!   电光火石之间,项梁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金石交加,火星四射,也没有木头粉碎的声音。   项羽的怪力完全反弹回来,以至于佩剑脱手,而那个盒子则是毫无损!   陈蒲眯起眼睛看着这件欣虹给他的宝贝,对于这种出物理常识的事情若有所思。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确实是黄帝下凡给我的,不是俗物,水火不浸,兵戈不惧。”   项梁把盒子交到陈蒲手上,脸上写满了歉意。   “其实我们也是关心则乱了,希望用这个来破秦,没想到使用还有这么多难以达到的条件。可能是黄帝他老人家觉得秦国气数未尽吧,可能哪天又看不下去了,就会再次显灵的。”   “东西我会好好保管的,只要是能使用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项大将军你的。”   陈蒲在床上虚弱的给项梁抱了抱拳,做足了礼仪。   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项梁在忽悠陈蒲,陈蒲又何尝不是在忽悠项梁!只是两人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对了,明日午时,将会对这次战役论功行赏,你作为主角,一定要到。”临走前,项梁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带着范增和项羽出去了,范增最后看了陈蒲一眼,冰冷的眼神中带着忌惮。   陈蒲捕捉到了范增的眼神,只是一言不,装作不知道。   “项大将军,我看蒲将军这家伙来历不明,身上又颇有神奇之处,大营里除了你和少将军项羽,还真找不到什么人制得住他,恐怕随着他羽翼丰满,会变得尾大不掉啊。”   远远离开了陈蒲的帐篷,范增便迫不及待的向项梁献计献策。   “范先生不必多言,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一切我自有主张。”   项梁不动声色的拒绝了范增的提议,虽然范增也没有明说。   拒绝了提议,但并没有拒绝范增的理由,显然项梁认为陈蒲虽然没有动机去背叛他,但在楚军内部自成一系,尾大不掉还是很有可能的。   这点范增是说到点子上了。   到时候这人在关键时刻反水,带来的危害性不亚于给敌人添加十万精兵!   “哼,到时候再看吧。”意见没有被采纳,范增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没有耍脾气。   他问这话本身就不是为了让项梁去杀陈蒲,再说现在军事压力这么大,项梁也舍不得。   更何况刚刚人家还立过功,马上就去清算有功之人,大营里别的人会怎么想?   人是社会的动物,项梁不得不考虑万一处置陈蒲带来的恶劣影响应该怎么消除。   陈蒲是这次要奖励的人,既然有奖励,那自然是有要处罚的人。   比如刘季!   比如刘季手下的那些兄弟!   此刻,刘季与他手下的那些人,比如樊哙,比如卢绾,比如夏侯婴等等这些人完全隔离开了。   虽然没有大刑伺候,但基本上也是被软禁了,普通人不得探视。   刘季面色灰败的坐在地上,这个帐篷里没有床,只是在地上铺了一些干草,勉强可以睡觉。   门口有卫兵看守,除了茅厕,其他时间不允许出来,再说刘季也没想着逃跑。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秦军那边?魏豹那边?北边的赵国?东边的齐国?   刘季现自己似乎只能在项梁手下混,一旦项梁把他赶走让他自生自灭,他完全没有可能会生存下去。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觉得生活越来越没有意思。   “夫君,你还好吧。”   吕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刘季面前,很明显门口的士兵暂时不想把刘季得罪死,万一咸鱼翻身了呢?到时候一个小兵不是会被对方玩死,何必触那个霉头呢?   放对方的妻子进来也是应有之意,做人不能太苛刻绝情,至少在明天项梁的惩罚没有下来之前,是没必要做得太过分的。   至于明天以后?那要看到时候刘季是站着还是躺着了。   刘季看到吕雉在自己面前,他从来没觉得这个女人有此刻这样美过!包括出嫁的时候!   “娘子啊,娘子啊,我这次什么都没有了,项梁还要杀我,我明天就会死啊啊啊啊!”   死死的抱着吕雉不放,在忍了三天之后,刘季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啊!原以为请蒲将军过来帮忙就行了,谁知道项梁还是翻脸不认人了,这次我死定了,死定了……”   刘季站起身,在那里走来走去,来回跺脚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夫君请听我一言!”   不管是刚才的搂搂抱抱,还是刘季情绪失控,吕雉都是一言不,现在终于开口了。   “唉,你说吧,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天无绝人之路,其实现在只要能和蒲将军说好,你绝对会罪不至死的,说不定还会将功补过!”   吕雉说的言之凿凿的,刘季一下子愣住了。   “你只要去求蒲将军,让他作证你在此次破秦的战役中出力良多,项梁不会赶尽杀绝的,一定会给你机会让你戴罪立功,只要人不死一切都好说啦!”   刘季疑惑的盯着吕雉问道:“你就那么肯定这个蒲将军说的话就是管用的?”   “没错,他此次立下大功,项梁无论如何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要不然以后谁还会给他卖命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我等同于被软禁,要如何去找蒲将军呢?听说他现在昏迷不醒啊。”刘季最后还是坐在干草上叹气,似乎这条路有一个明显的障碍。   “妾身和蒲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或许可以去帮夫君说说话,但他究竟会不会苏醒这个就不好说了,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试试运气吧。”   吕雉眼里闪过不易让人察觉的兴奋,似乎去找陈蒲并非完全为了刘季,而是顺带为之。   只不过刘季和许多濒死又得知可以存活的人一样,刘季此刻已经是兴奋得找不到北,他粗鲁的拉着吕雉的手说道:“好啊,快去,那你快去啊,去求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只要可以让我渡过难关。”   把我让给对方也可以吗?   吕雉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很多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也许过去几十年,也还是那个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只是吕雉听了陈蒲的话,要好好爱自己,所以拼一时意气是没有用的,自身长远的利益最重要。   这才是她帮助刘季的最真实目的,其实说到底,一切都还是为了自己。   吕雉施施然的走了,刘季这才想起来,万一吕雉没成功,明天自己不是要死?   早知道刚才就把她推倒来一的。    第三十六章 翩翩起舞   项梁走后,颖儿似乎是被虞姬拉到不知道什么隐秘的地方去打听陈蒲的消息,帐篷里只剩下陈蒲一个人安静的躺着。   他心中有一个疑惑一直挥之不去,那就是项梁究竟是怎么失败的?   经此一役,秦军元气大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黄河对岸的王离,此时更不可能倒向章邯。   难道章邯真的就是神,这么恶劣的局势都能扳回来?   还是说自己到这里来以后已经改变了历史,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陈蒲感觉自己的头脑异常的清醒,但不久就变得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   意识仿佛要脱离身体,但要脱出的关键时刻,似乎又会恢复原状,只是头痛欲裂。   “我可以进来吗?”帐篷外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迷迷糊糊,陈蒲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听声音似乎是,吕雉?   陈蒲还没有回答,这人就已经走进了帐篷,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吕雉无疑。   “蒲将军,你好些了吗?”吕雉说话轻柔的很,不像是已经有丈夫的妇人,倒是很像是未出阁的女子在和情郎说话。   人的动作语气表情都是其内心的反应,吕雉此刻就是这样,女人都希望在自己心仪的男子心中留下好印象,哪怕是个已经成婚了妇人。   “你来了,这里简陋,你随便坐。”陈蒲挣扎着坐了起来,在吕雉面前,他不敢太随意,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   多次被俘,刘邦死后独掌大权,她后来做的那些事,后世的女强人拍马也赶不上。   “听闻蒲将军你这次因为退敌受了重创,我有些担心,特地来看看你,现在好些了吗?”吕雉坐到陈蒲对面,眼神柔情的看着他。   陈蒲看着对方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但还是尽量稳住心神。   吕雉大胆的握住陈蒲的手,整个身子都往他身上靠,像是挂在陈蒲身上一样。   有心想推开她,但陈蒲此刻实在是没有力气,连手都抽不出来,只能任凭对方大胆的为所欲为。   “知道吗,这次真的多亏你让我躲在那个山D里,真的很感谢你。”吕雉说话的语气和以前大不相同,有点类似于女孩向男朋友撒娇。   “姐姐,你知道我帮你,现在就更不应该做越举的动作啊。”陈蒲苦笑着看着吕雉,现在四下无人,对方已经是无所忌惮了。   “我不管,趁着你现在不能动,我就是要抱着你!”仿佛一个偏执的怨妇,吕雉就这样抱着陈蒲一动不动,好像动一下对方就会溜走一样。   “唉!”过了许久之后,吕雉长叹一声,仿佛饱含着无尽的委屈和遗憾,她松开陈蒲,到他对面坐好,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色变得平静。   虽然现在并不是处于很好的状态,但陈蒲依然是能感觉得到这个女子的不凡。   情绪收放自如,刚才还是一个渴望男人关怀的小女人,此刻又立刻成为了一个可以和陈蒲平等对话的伙伴。   前后差异之大,让人不禁唏嘘感慨。   这是一个能把感情和现实分得很清楚的女人,绝不会在关键的事情上脑子发热。   陈蒲知道一个人和她刚好相反,那就是秦瑶。   只要是想做的事情,秦瑶什么的会做,什么都敢做!   若是秦瑶有吕雉的一半,现在根本没项梁什么事情。   “姐姐今天来这里应该不光是来看我的吧,有什么事情可否明说,看我能不能帮的上忙?”   吕雉眼里出现异彩,又瞬间消失,因为她知道这个自己欣赏心仪的男人,很难属于自己,就算有过一些因缘际会,自己也不会是他唯一的女人。   “我今天来是厚着脸有事相求。”吕雉话说得很慢,似乎在字斟句酌,担心陈蒲会拒绝。   其实说实话,一个女人求男人办事,一般除了自己的身体以外,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献出来了。   只不过她能感觉到虽然陈蒲对她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但也从来没看低过自己。   这让她欣喜,也让她难过,让她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这样好的男人,不属于我,何其可恨!   她恨自己年龄大,恨自己已经有丈夫,她与这个男人相见恨晚。   不过这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陈蒲不知不觉成为了吕雉和刘季之间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裂痕!   只要想到陈蒲,吕雉就会嫌弃和怨恨刘季,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哪怕是和刘季上床,都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刘季去考虑。   吕雉陷入自己的胡思乱想,陈蒲却也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你是想让我在项梁大将军面前说情吗?”   脑子虽然不是太清醒,但陈蒲还是很容易就知道吕雉现在要的是什么?   刘季素来怀有野心,项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现在是用人之际,所以没有和刘季去计较。   而且他觉得自己绝对能够控制得住刘季这个人,让他的羽翼永远都丰满不起来!   比如这次,不动声色的斩断了刘季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实力。只不过却是没想到刘季会失败得这么惨,惨到一触即溃,自己连救援的时间都没有。   可惜了那几万兵马,虽然逃亡的人不少,但多半被秦军所猎杀,没几个活着的,除了刘季,还有和他一起逃出来的那些兄弟。   为了给楚军上下一个交代,项梁很可能会拿刘季来祭旗,所以吕雉一定会想办法去救刘季,找人说情。   理清逻辑之后,陈蒲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吕雉想要什么。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么聪明,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唉!”吕雉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其中的情意不言自明。   陈蒲觉得自己如果稍微把持不住,搞不好真的会送给刘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甚至把未来西汉的皇帝变成自己的种也未尝可知。   只是陈蒲到这里的目的远不是这些而已。   “我答应你,明日升帐的时候,我会尽力给项梁大将军求情的,至于结果如何,那我真的不敢保证,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陈蒲在吕雉开口之前,就已经说出了对方的目的,并且毫不犹豫的答应,这让吕雉始料未及。   她不敢相信一个男人竟然不求回报的帮助自己。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行!我吕雉不做那样的事情,你帮了我,我就必须要回报你。”   大姐,我现在真的很困很累,你让我睡觉行不行。   汉高祖刘邦,我怎么可能会让他被项梁杀掉?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啊。   “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那你跳一支舞给我看看吧。”   陈蒲靠在床上,眯着眼睛,无所谓的说道,他只想让吕雉快点走而已。   “好!”吕雉脸上出现一丝红晕,她已经很久都没跳过舞了,自从出嫁给刘季以后,就一次也没有。   陈蒲的要求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那你好好看着,我开始跳啦!”   吕雉轻声哼着不知名的舞曲,开始翩翩起舞。   颖儿也会跳舞,而且跳得非常好,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和颖儿的比起来,吕雉的舞跳得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她跳得很认真,仿佛是带着一种情绪,好像是昙花一样,就在此刻绽放,然后迅速消逝。   慢慢的,吕雉越跳越投入,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好像自己还是一名少女,没有嫁给刘季,正在跳舞给心仪的男子看。   身心都充满着愉悦!   陈蒲眯着眼睛,看着如蝴蝶一样飞舞的吕雉。对方的身影开始变成两个,四个,六个,无数个。   他精神受到重创,已经不能支持下去,尽管一点都不想去睡,却依旧慢慢的陷入昏迷,靠在床头瘫软下去。   吕雉的注意力完全在舞蹈身上,没有注意到陈蒲的异状,等她一曲跳完反应过来的时候,陈蒲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充满色彩的眼睛迅速的暗淡下去,变得灰败,波澜不惊。   “唉,终究是……命运为何连这么短的时间都要夺走!”语气里饱含着不甘和愤怒,还有无能为力。   吕雉走到陈蒲身边,将对方放到床上躺好,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被子,用长着茧的手抚摸着陈蒲的额头。   看着陈蒲的睡脸,吕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突然猛的俯下身在陈蒲的嘴唇上轻轻一吻,抬起头脸已经是羞得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做个农妇我也愿意,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你。只可惜我现在走出这个帐篷,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靠近你,唉!”   吕雉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去看陈蒲,然后迅速的跑出去,差点跟准备进来的颖儿撞了个满怀。   颖儿看到吕雉脸上似乎有泪水,刚刚准备发问,吕雉却不理她迅速的走掉了。   满怀心事的走进帐篷,颖儿发现陈蒲已经陷入彻底的沉睡,应该不会也不可能对吕雉做什么事情。   “那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哭泣呢?”颖儿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陈蒲的身体,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陈蒲,你好好休息,以后可别再瞎折腾了啊。”   颖儿把陈蒲扶起来,小心的喂水,小心的喂食。   很奇怪的是陈蒲只是没有意识,但身体的自然反应还是很好,喂东西也会自然的咀嚼吞咽。   好像对这些一点都不奇怪,颖儿忙前忙后的照顾,最后抱着陈蒲睡着了。   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梦境,陈蒲只是感觉自己在时空中穿梭,小时候一些不记得的事情重新浮现在脑海里,仿佛走马灯一样出现又迅速消失。   陈蒲看到了自己的婴儿时期,少年事情,高中,大学,工作,结婚,有孩子,甚至到了这边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历历在目。   陈蒲最后看到轻音站在自己面前,摘下面具,只是看不清她的长相,然后视野变得一片白茫茫。   颖儿没有熄灭油灯,但阳光已经从帐篷的缝隙里穿透过来,照在陈蒲的脸上。   睁开眼睛,就看到颖儿的睡脸,似乎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紧皱着。   不同于昨日的浑浑噩噩,此刻陈蒲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获得了新生一样。   所有的苦痛都已经随风而去,甚至想起自己老婆女儿的惨死,这个他人生中最悲痛的事情,也不像是过去那样,仿佛在自己心上捅刀子的那种感觉,再也没有了。   “我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陈蒲知道颖儿昨天照顾了自己,他甚至那时候都有意识,能听到颖儿对他说的话。   只是不知为何,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已,就像身体不属于自己一样。   给颖儿把被子盖好,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陈蒲收拾好心情,走出帐篷。   深秋的天气本应该是有些寒冷,却不知为何,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明媚,也许是自己的错觉,陈蒲觉得自己不但没有因为这次的事故而留下什么后遗症,反而感觉精神更加的精粹。   五感都变得敏锐了许多,仿佛一块水晶排出了里面的杂质,变得光彩夺目。   “蒲将军,项梁大将军升帐,知道你还在病中,特地吩咐我过来叫你,如果不方便就不去了。”   这个人陈蒲认识,是项梁的亲兵。   其实说不去什么的只是客套而已,项梁可以跟你客套,但你不能当真,否则迟早会被穿小鞋。   陈蒲本来就预料到范增会给自己穿小鞋,所以现在更加不能大意,凡事都要谨慎再谨慎。   “请带路吧,我随你去便是。”陈蒲的话让这名亲兵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进入中军大帐,陈蒲已经是姗姗来迟。所有的大小将领都已经到齐了,陈蒲是最后一个到的。   “好了,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们楚军内部是讲究公平公正的。立功了,就要奖励,失败了,就要受罚,甚至军法从事!”   气氛并没有陈蒲想象的那么好,不过刘季没有被当做犯人一样对待,依旧是站在将领中间。   陈蒲眯着眼睛看了刘季一眼,心里如明镜一样。   以项梁现在的地位,杀死刘季,而且是名正言顺的杀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只是对方看起来似乎想留刘季一条命。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吧!    第三十七章 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来人,擂鼓,奏乐!”   慷慨激昂的乐曲声开始响彻大营。配合着重重的鼓声,让人听着就热血沸腾。   项梁一声令下,大营内的气氛立刻就活跃起来。   这不仅是一场大胜,而且还是一支偏师取得的,而且还带着浓厚的神秘色彩。   啧啧,传说中的黄帝下凡帮助楚军破秦,怎么会不让人欢欣鼓舞!   陈蒲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切,不知道项梁是要玩什么花样。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项梁不利用这场大胜做文章的话,那他也太对不起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的阅历了。   陈蒲现大营内部已经筑起高台,项梁带着众将来到高台前,似乎是准备祭天。   既然是祭天,那肯定有祭品,只是陈蒲还不知道此时的风俗是什么。   难道是筑京观?把秦军的人头堆成山?   感觉有点不太可能啊,这时候好像还不流行这种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陈蒲突然听到项梁在叫他的名字。   “蒲将军请出列!”   陈蒲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蒲将军请出列!”   项梁又重复了一遍,陈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出来。   “末将在!”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礼,虽然反应慢了点,但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谁让他现在是个“病号”呢。   “此次大破秦军,蒲将军当为功。”   话音刚落,只听到后面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威武!”   众人都开始附和这个声音。   “威武!”“威武!”“威武!”“威武!”   陈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众人的叫喊,心里很清楚。   别人捧他的场,那只是因为自己身上有所谓的“神器”,再加上那让人不明的神秘色彩,才会有人看得起。   自己在楚军内部既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所谓的根基。   他的亲信,也就是季心和白辉,可以信任的盟友就是吕臣,顶多再加上个老好人钟离昧,再没有其他可以帮助他的人了。   哦,英布或许在他老婆的劝说下会向着自己,但也说不好遇到危难会怎么样。   吴丹可是一个很现实的女人,能把英布整得服服帖帖,那就不是靠着感情用事能实现的。   “楚怀王令:蒲将军有大功,如今天下未定,土地归属难料,百姓流离,封侯不合时宜,今封蒲将军为护军都尉,协调各军,在外有独断之权。”   陈平拿出一份所谓的“圣旨”,楚怀王现在远在薛地,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生了什么。   项梁一家独大,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说一不二,已经不是肆无忌惮,而是根本就当这个楚怀王不存在一样。   陈蒲不禁感慨,为了拉拢自己,项梁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秦汉时,临时设置护军都尉或中尉,以调节各将领间的关系。   魏以后,设护军将军或中护军,掌军职的选用,亦与领军将军或中领军同掌中央军队。   总而言之,这个职位在项梁不在的时候,可以临时统领大军,一言而决。   独自领兵在外的时候,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看似不起眼但权力极大!   只不过还是会有些制约。   陈蒲知道,这是项梁让自己在前面顶着,成为楚军将领中的第一人,以免让侄子项羽强出头,还未历练好就遭遇不测。   这个职位又是临时设置的,随时都可以因为“军情不同”“政务不同”而取消掉。   权是实权,方便安插自己人,但陈蒲本身又没什么势力可以依靠,连个兄弟都没有。   可以说这是项梁为陈蒲量身定做的一个职位。   和项羽比起来,项梁算得上是一位政治家,端是老奸巨猾,机关算尽。   陈平把一个虎符交到陈蒲手上,凭着这个虎符,陈蒲在理论上可以调动楚军内任何一支军队。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   实际上有项梁在,陈蒲除了自己带出来的大军外,不经过对方同意,是无法调动任何一支大军的。   “末将领旨。”   只是大致的想了一下后果,并没有很多时间去思考,陈蒲只能先领到职务再看后面要怎么去应对。   但可以预见的是,就算这玩意再好,也是掺了沙子的蛋糕,味道没那么甜美的。   陈蒲刚刚准备下去,项梁端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过来了,难怪刚才是陈平负责递送“圣旨”。   “为了表彰蒲将军为楚军出生入死所做的贡献,特授予宝剑纯钧!”   项梁的声音如同金石,让人振聋聩!   乖乖,比起那个临时性的职务,这个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陈蒲一时间也是不敢相信项梁竟然会有纯钧剑,而且竟然舍得给自己。   纯钧剑,又名纯钩剑。   历史上记载,此剑是欧冶子在湛卢山上所铸。   在中,是这样述它的:“如芙蓉始出,观其,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钩耶”。   纯钧剑,外观虽然精致华美,观之,令人赏心悦目,但锋芒决不因其华美而减之。   它斩金截铁,依然如同摧枯拉朽。也就是它将亮丽优美与锋芒不减完美地融为一体,被喻为尊贵无双的千古绝唱之剑。   但这些都不是陈蒲吃惊的原因。   真正让陈蒲吃惊的是这把剑的寓意,像这样的宝剑都不会没有含义,也不是那种可以批量制造的街边货,宝剑如美人,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这是一把尊贵无双之剑,象征意义不言而喻。   项梁是希望自己位极人臣,尊崇无比么?   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来不及细想,陈蒲只好小心翼翼的接过装着宝剑的盒子,但是却没有打开。   很显然在项梁面前欣赏宝剑是很不礼貌的,也会引起其他将领的嫉妒和反感,装逼不必一时,如果需要,以后有的是机会。   但是陈蒲实在是太过想当然,他想低调,有人却不想他低调下去。   范增把自己像是枯枝的老手放在装宝剑的盒子上,拦住陈蒲。   “别急,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连纯钧剑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可否让老朽开开眼界,就算入土了也没什么遗憾,你看可好?”   范增笑眯眯的一脸人畜无害,陈蒲却恨不得把他抓起来吊打一顿。   对方的不怀好意,陈蒲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得出来,奈何现在是骑虎难下,自己根本没用拒绝了权利和理由。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周围,陈蒲现四面的将领都把目光投向这里,有人眼神里不乏贪婪!   罢了,反正树大招风,不招人妒是庸才。   你们以后有什么招数,只管放马过来,我接着便是。   陈蒲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范增点点头说道:“兵戈乃是不祥之物,本不应该轻易示人,但范老先生有如此雅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范增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陈蒲淡然处之,波澜不惊,让范增心中暗暗警惕。   此子颇有城府,看来已经看出了我的意图,但却大方的接受,看来他内心强大,独断独行,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   越是看范增就越觉得陈蒲不是池中之物,害怕以后项羽会压不住他。   盒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子,也没有上锁,轻轻一揭就开。   一柄宝剑,线条简洁明快,上面的铭文却异常复杂难懂。   表面闪烁着寒光,中正中带着优雅。   虽然美却不妖异,大气磅礴中带着几分精致。   这是一柄暴力与美丽融合的宝剑,美却不“娘”,从这点看一点都不像承影。   陈蒲握住剑柄,不知为何,宝剑似乎能和他产生共鸣一样,手稍微抖一抖,都似乎有剑气要从中喷涌而出一样。   你就是我以后的伙伴了么?正好现在手上一把兵器都没有了呢。   陈蒲这才注意到,轻音的那把佩剑已经被对方带走,承影剑也被欣虹带走,自己原先那把路边货,被逸仙砍成碎片,自己还真得谢谢项梁的“体贴入微”啊。   陈蒲拿着宝剑,对着项梁行礼道:“谢谢楚王赏赐,末将一定奋勇杀敌,不堕这纯钧之名。”   项梁笑眯眯的点头,笑容显得很真诚,然而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很难说了,毕竟人心隔肚皮。   不过此刻项梁的心情很好这点倒是毋庸置疑。   陈蒲心里却是暗暗警惕。   一般来说,很多聚会如果要搞事的话,一般都是先扬后抑,先把好的说了,让大家放松警惕,最后突然反转,然后猝不及防的给需要对付的人以致命打击。   陈蒲突然现项梁给自己奖励其实只是事前的开胃菜,真正的肉戏还没开场呢!   果不其然,在陈蒲退下以后,项梁的脸就如同是山里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刚才还是如浴春风,此刻就变成了黑云压城!   “来人啊!给我把刘季还有一干人等押下!”   没有任何征兆的,项梁对着诸将大吼一声!   包括陈蒲在内,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懵逼!尤其是刘季,完全吓傻了!   早上他就被项梁的亲兵放了出来,同时被放出来的还有他那些兄弟,这些人都只是被软禁而已,也没受什么伤。   刘季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这次可能因为大胜秦军,楚军的损失也比秦军要小得多,死的人也多半是自己的嫡系,项梁的损失并不大,可能不会追究自己的职责。   不仅他这么想,连樊哙,夏侯婴,卢绾他们都这么想。   只有曹参和周勃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和不学无术的刘季不同,周勃读过的书很多,商鞅变法,吴起整军,孙武杀吴王宠妃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军队里面,如果法度不严明,那迟早会出大乱子的,而且以刘季在项梁心目中的地位来说,根本没用放他一马的理由,当然也没有必杀刘季的理由。   周勃认为刘季在项梁的心目中就是一条野狗,看着高兴就扔一根骨头,看着不爽就打一顿,完全看对方心情如何。   现在野狗闯祸了,这主人会放过它么?   想想也就觉得不太对劲。   至于曹参想得更简单,秦法森严,曹参本来就是县尉,类似于后世的县公安局长,法度要如何执行他是再清楚不过。   刘季犯下的军法,杀他十次都够了,按规矩办事刘季必死无疑。   但是项梁却什么都没表示,没说杀他们,当然也没有说放过他们。   这就很不同寻常了!   果不其然,这就真的出事了。   项梁说得突兀,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亲兵可是早有准备,就等着项梁下令呢!   没有任何反抗,刘季和他手下那些弟兄就全被缴械,扣押。   “将军刘季,本来负责坚守楚军大营,但当秦军来袭时,却不做任何抵抗,弃营而逃,以至数万楚军将士惨死在秦军的屠刀下,刘季,你可知罪!”   咯噔一声,陈蒲心说肉戏果然来了,就是不知道项梁会怎么演下去。   他四周张望了一下,现人群的角落里,吕雉很焦急的在跟自己使眼色。   现在就上去?   时机还不是很成熟,先等等看再说。   “大将军饶命啊!”刘季什么都不说,一直在那里喊着饶命,然后轨道磕头认错。   刘季的那些兄弟看着刘季如此表演,先是一愣神,接着也跟着他一起磕头认错。   大哥带头,小弟自然是有样学样。   陈蒲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诶,你这演技有点浮夸啊!项梁都还没说要怎么处置你呢。   他不禁对刘季暗暗鄙视,这人贪生怕死也是没谁了,时势造英雄啊。   谁会想到他最后是真命天子呢。   被刘季这么一哭闹,项梁也是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板着脸说道:   “刘季,你随我出生入死,我何尝想处置你,但军法无情,如果不处置你,我如何向死去的数万楚军将士交代,如何向怀王交代,如何向支持我们的百姓交代!我不得不如此啊。”   项梁说得动容,刘季却在心中冷笑!   这大营里你就是老大,怎么处置还不是你说了算么?现在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呸!   虽然心里这样想,哭声却是更大了,额头在地上都磕头磕出血来。   吕雉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衣裙,生怕项梁会一声令下对刘季斩。   “项大将军,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陈蒲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看到时候差不多了,要是让项梁把斩这两个字说出来,到时候面子上就不太好看了。   现在出来做个人情吧,就当是让吕雉这妇人安心吧。    第三十八章 悠扬的笛声   “蒲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项梁面色不虞的看着陈蒲,似乎刚刚给他授予宝剑时的模样,都是好久之前的。   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你也是个影帝啊!陈蒲在心里吐槽项梁。   不过该回答还是要回答的。   “大将军,末将觉得刘季将军虽然让楚军损失比较大,但也是情有可原的,请将军看在他为楚军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他一命,允许他戴罪立功。”   陈蒲回答得不紧不慢,然而这话虽然是滴水不漏,却也没说明能够让刘季幸免的原因。   “丧师辱国,岂可轻饶!若是这样的人都放过不惩治,那今后如何能够服众!又有谁会在战场上拼命杀敌?”   项梁义正言辞的说道。   完全不给陈蒲面子。   “项大将军,剑鞘和宝剑一样重要,不能因为宝剑的夺目而对剑鞘置之不理。在这次大胜中,刘季将军的作用就类似于剑鞘,虽然因为一点意外而导致损失有点大,但还是情有可原的。”   面对已经暴怒的项梁,陈蒲依旧是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架势。   从容的说道:“因为这是我和刘将军商量好的计策,通过小败一场来放松秦军的警惕,只是想不到章邯的精锐会如此厉害。”   震惊!不敢相信!   四周的人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要惩治的孬种原来是英雄。   刘季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陈蒲。   这个人还真是个实诚的人啊,之前我求他办事,他不但做到了,而且事后还帮我求情,真是难得啊。   将心比心,刘季觉得自己比不上陈蒲,如果换了自己在对方的位子上,现在肯定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陈蒲递给刘季一个这里交给我你直管放心的眼神。   “蒲将军,这次虽然你是立了大功,但要知道,军中无戏言啊,说出来的话可不是开玩笑。”   项梁依旧是不依不饶,要彻底干掉刘季才甘心,刘季手下的那些兄弟都低着头,敢怒不敢言,等候发落。   “大将军有所不知,章邯速来狡诈,不会轻易出战,若是他固守营盘,我那件东西还真拿他们没办法,只有敌军正面集结起来对阵的时候,才能给敌人以杀伤。于是我和刘季将军商议,让他诈败诱敌。”   周围的人听得频频点头。   怪不得秦军会被蒲将军一回合就干掉了。   怪不得狡诈的章邯竟然对蒲将军的招数没什么防备。   怪不得大营会毫无抵抗的就被秦军所攻破。   这样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说得通了。   项梁在那里沉吟了半天没说话,四周的人也都不敢C嘴。   过了很长时间以后,项梁才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季说道:“情况是如同蒲将军说的那样吗?”   “是啊是啊,末将正是打算诈败,把大军撤出来,没想到……”   “没想到诈败变成了溃败是不是?”项梁“好心”的帮刘季补充了一句。   刘季完全没想,就如同小J啄米一样点头说道:“是是是,就是这样。”   “哼!真是废物!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三十军G以儆效尤!看谁以后作战还敢漫不经心。”   项梁一声暴喝,如狼似虎的亲兵就把刘季拖下去了,但刘季手下那些兄弟,如曹参,樊哙,夏侯婴,卢绾,周勃等人,却没有处置,放任他们回到自己的营帐。   事情果然如同陈蒲所估计的那样,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连处罚都只处罚了刘季一人而已。   吕雉暗地给了陈蒲一个妩媚的微笑,兴高采烈的去等着刘季挨板子。   她相信项梁这次不会对刘季下手,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政治敏锐性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吕雉决定在刘季低谷的时候多给点好脸色丈夫看,甚至体贴照顾一下,以收获刘季更多的感激。   这些东西就像是存在银行的钱一样,现在多存一点,以后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取出来。   随后就是楚军祭天的仪式,是准备好了的牛羊和牲口。   不过陈蒲相信,如果今天自己不站出来的话,也许祭天的祭品就会是刘季,还有他手下那些兄弟的,人头。   机会都是人去争取的。   祭天完毕之后项梁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但对于陈蒲来说都是一些陈词滥调。   比如什么楚军有神明护佑,一定会击破秦军云云。   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的他听得昏昏欲睡,还好项梁的演说并不拖沓,也许是看到了四周的人听得很兴奋和狂热,他觉得已经达到了目的,于是宣布诸将解散,明日开始进攻濮阳。   这是楚军正式准备开始攻城。   也不知道为什么,项梁似乎觉得自己的侄子项羽太过于低调,这段时间陈蒲感觉项羽的存在感急剧下降,风头都被自己所抢占。   一个人昏昏沉沉的回到帐篷,颖儿就去扶住陈蒲在床上坐下。   两人的关系已经公开,颖儿堂而皇之的在陈蒲的帐篷里不走了,似乎也没有人去说三道四。   “陈蒲,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太好。”   颖儿心疼的看着陈蒲,然而对方去搂住她的细腰,脸色微红,颖儿把头靠在陈蒲的肩膀上,两人依偎在一起。   “项梁今天放过了刘季,而且给我授予了官职还有宝剑,只是……后面的日子恐怕不是太好过了啊。”   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如今陈蒲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所有人的关注,他再想锦衣夜行已经很难了。   两人安静的抱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颖儿知道自己明天就又要为这个男人担惊受怕。   这一切就像是无法摆脱的命运一样。   范增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后,不久,项羽就悄悄的进来了。   “羽儿,你表现得很好,比之前沉稳多了,让我非常欣慰。”   一看到项羽,范增脸上就出现了慈爱的笑容。和他看陈蒲的眼神截然相反。   “亚父,您让我观察蒲将军,我现在正在用心的去做,对方确实不是普通人,但孩儿还是看不透他啊。”如果陈蒲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大名鼎鼎的项羽,竟然把自己当做观摩的对象。   “不必急于一时,此人虽然身上的神秘色彩很浓厚,然而此刻还没有反叛我们的心思,所有的安排不必太过于明显和张扬,暗自收集对方的情报就行。”   范增的眼睛里闪烁着指挥的光芒,让项羽看得一脸崇拜。   “羽儿,这次我给项大将军用计,剪除了刘季的羽翼,此后大营里除了蒲将军以外,已经没有人能够拉你的后腿,但是不要太过于着急表现,让蒲将军顶在前面就行,反正这大军迟早都是你的。”   范增的话语里有一丝Y森和狠厉,项羽虽然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却没有细想,因为他知道范增是绝对不会害他的。   项梁对陈蒲的态度是既要控制,也要最大程度的使用其才能,他并不担心陈蒲能够取代自己的位置。   但范增不一样,范增认为陈蒲就是一个能带兵打仗,会武力,年轻得太多的自己,以后大营里很可能是一言而决的人物,乃是项梁和项羽之下的第一人。   范增之所以七十岁过了还出来干造反这项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目的就是为了改造这个世界,实现自己的抱负,名垂千古。   可以说陈蒲是范增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但是里面有陈蒲,外面有章邯,范增也不敢胡乱出主意,万一玩崩了,楚军完蛋了,那自己死了是小,理想彻底破灭才是真。   他不敢赌,只能悉心的培养项羽,然后实现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范增在心里盘算着,章邯已经是瓮中之鳖,士气大损。而且在黄河对岸的王离,看到章邯的惨败,心中的天平,应该会更加偏向楚军这边,将来投降,不,带着军队参加“会盟”的可能性极大!   这样整个秦国都会不复存在了!   挡在自己面前的绊脚石已经被搬走,虽然还有陈蒲这个小尾巴,但凭着自己和项羽的关系,把他弄走,边缘化,不是大问题。   然后自己将会把注意力放在项羽的培养上,同时修订法度,建立一个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帝国……   范增陶醉的眯着眼睛,想入非非,似乎忘记了项羽此刻还站在他面前。   “亚父?亚父?您还好吧。”项羽跟范增打招呼,因为他看到对方已经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羽儿,我没事,你早点回去歇着吧,记住,明天攻城的先锋,绝对不能是你,让蒲将军去试试秦军的深浅。记住我的话,切不可图一时之快。”   范增对项羽简直到了耳提面命的地步,对方郑重的点了点头。   项羽走后,范增兴奋的头脑冷静下来,心里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出为什么来。   楚军大营里一切照常,项梁似乎是准备攻城,楚军士卒在打造临时的工程器械,陈蒲精神不济,没有心思去观察那些东西,他想做的事情只有睡觉而已。   当然,是抱着颖儿一起睡,只是两人不会做什么而已。   颖儿得到了伦月给她的药,体内的辛追暂时无碍,她也想能跟陈蒲有更多的精神交流,而不是急于一时去品尝禁忌的果实。   而陈蒲纯粹是累坏了。精神很不稳定,一时意识很清楚,脑袋转的极快而且亢奋,一时又是萎靡不振,想睡却又睡不着,难受极了。   颖儿像个小妻子一样照顾陈蒲的起居,直到夜幕降临,两人准备一起睡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悠扬的笛声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似乎是指引着自己去一个地方,陈蒲那迷糊的精神也渐渐变得清醒起来。   “颖儿,你有没有听见外面有笛声传进来?”陈蒲疑惑的问坐在对面的女孩。   “陈蒲,怎么了,你出现幻听了吗,现在很安静,外面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啊。”   颖儿说得轻描淡写,但陈蒲却发现笛声似乎越来越大,已经完全不是隐约可见的状态,而是似乎就是在门外吹奏一样。   似乎是不能捕捉这个频率的声音一样,颖儿一点感觉都没有,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听外面周遭的声音,但还是没有听到陈蒲所说的笛声。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陈蒲明白这一定是有人希望自己听到这个笛声,然后去找他。   这一定是一个身手极为强悍,手段无比诡异的人物,就算十个自己加在一起,都不会是对方的对手,甚至不是一合之敌!   就算是能压着自己打的逸仙,也从未使出这样神奇的手段。   但似乎,并无恶意?   既然笛声能屏蔽颖儿,那也一定能屏蔽自己,所以对方无声无息的杀掉自己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突然笛声变得铿锵有力,仿佛在耳边吹奏一样,陈蒲明白这是对方耐心有限,已经等不及了在催促他快点出去。   “颖儿,你去找虞姬她们,千万不要一个人,也不要乱跑,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颖儿担心的看着陈蒲,但还是轻轻点头,因为她知道陈蒲不是一个喜欢乱来的人,他一定是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蒲旁若无人的出了楚军大营,由于刚刚大胜,项梁也没有宵禁,他不相信在这个时候有人会去投降秦军,陈蒲出入没有任何人去盘查,但他还是跟哨兵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出去一会。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盯着的,不得不小心从事。   笛声似乎在指引自己去一个地方,当走错了路就会声音变得很刺耳,几次陈蒲都想放弃了,但他知道对方是如此的神通广大,如果自己不赴约,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技不如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任由着别人捏扁搓圆,毫无反抗之力。   来到一片空旷的竹林里,天气很好,银色月光洒在地上,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背对着陈蒲,手上拿着一根笛子。   “你终于来了,我还害怕你找不到地方呢?”   男子转过身,从兜里掏出几个小球,小球飞到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路灯一样把他和陈蒲所在的地方照的透亮,但光线似乎根本不会超过一根范围,好像硬生生被截断一样。   这一幕看得陈蒲目瞪口呆!    第三十九章 月先生   你不装逼会死吗?出场这么酷炫!   陈蒲看着眼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心里直毛,因为他又看到眼前的这个男子带着面具。   手段神奇,身份神秘,陈蒲很容易联想到那个多次拯救自己的女子。   那个不知不觉在自己心中埋下一颗爱的种子的女子。   拜托啊,你们这些人怎么成天都是藏头露尾的啊,总是这样搞神秘感,连脸都看不到。   对此陈蒲实在是无力吐槽。   “阁下既然叫我前来,为何不以真身示人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光么?”   陈蒲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一点都不担心对方对自己做什么。   直觉告诉陈蒲,任何心机和挣扎都是无力的,对面的男人可以用一根手指头碾压自己。   “那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如果你看到我的脸,把你这个直男掰弯了怎么办?”这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但是却一点都不娘。   人世间最臭屁的话莫过于此!   听完这神秘男人的话,陈蒲顿时满头的黑线,不过心情也轻松了一大截。   对方很幽默,而且很,嗯,自恋。   他还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不过在这个奇特的环境里,光像是被封闭起来,无法穿透到外面,外面自然也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不得不说面前的这个男人独具匠心。   但随后的事情出乎了陈蒲的意料。   穿黑色斗篷的男人,摘下了面具,露出了自己的脸。   此人行事乖张,霸气外露!不能以常理揣度。   面具下面是一张面带微笑的俊脸,张扬中带着沧桑,威严而不失亲切,不似奶油小生的俊俏,而是美得有型,有气质。   锋芒内敛,含而不露,不怒自威!   如同一柄精雕细琢的宝剑一样!   陈蒲从未见过含金量如此高的脸蛋,足以迷死万千少女,老少通杀!   可以说此人靠一张脸就能混的很好了,更别提他的实力。   “你看,就算我摘下面具,其实也就如此,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样子被人看到总归是不好而已。你可以叫我月先生!”   就你这样子还叫不过如此,那普通男人不是都要去死才甘心?   连陈蒲都有点嫉妒对方的长相了,虽然很明显对方比自己老。   “你这次差点没命了,即使是现在,如果我不出现,你大概也活不过这个月。”   陈蒲的脸色变得黯然,并未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个所谓的月先生赞许的点点头,肯定了陈蒲的定力。   这个男人既没有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无事,也没有跪下哭爹叫娘的求救。   他比很多貌似坚强的人,心智坚定多了。   “其实我已经有所预感,意识似乎不能完全控制身体,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样,如果和你说的一样,那我肯定必死无疑。”   陈蒲看着对方的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   空气中凭空出现两张椅子,月先生指着陈蒲说道:“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陈蒲不客气的坐下,对方找他一定不是为了普通的事情。   而且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说不上来罢了。   “你用的那件所谓神器,其实只是我当初的一个试验品罢了。卡车是真的卡车,然而却只是一个时空的投影而已。”   对方说得神秘,但陈蒲却是隐隐感觉自己抓住了脉络。   “就像是我们现在坐的椅子么?”陈蒲好奇的问月先生。   “没错,你坐它的时候,它是椅子,你不坐了,它就什么都不是。”   突然感觉屁股腾空,陈蒲顺势站了起来,因为那两把椅子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的你还无法去驾驭这股能力,或许搬运个椅子只会让你昏迷一会,但是那么多卡车的力量造成的冲击,却是……”   月先生说到这里就已经停下来了。   陈蒲也明白对方是要说什么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瞎折腾玩脱了而已,真怨不得别人。   既然你知道那玩意会玩死人,干嘛还搞这样的恶作剧呢?   陈蒲幽怨的看着月先生,那意思似乎在说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的灵魂受到冲击,要跟着那些已经消失的卡车回到它们原本的时空,但是你的肉身却不能过去,于是嘛……”   这个月先生说一下停一下,让人感觉非常不爽。   “于是我就会消散并且成为植物人对吗?”   “没错,虽然有人用药物延缓了这个过程,但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你昏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直到永远昏迷。”   月先生说得危言耸听,陈蒲却觉得对方并没有骗自己,因为对方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如果真要害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看着自己死就行。   对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你有办法救我对不对,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陈蒲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似乎要看透那双深邃的眼睛,只是一切都是徒劳。   月先生的脸始终淡然,没有什么情绪,眼睛也如同古井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欢快,愤怒,欣喜,全部没有,所有的情绪都是空!   “其实我救你很随意,无需理由,只看我心情,不过这次确实是有事情要拜托你,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会救你。”   月先生露出微笑,似乎在嘲笑陈蒲的小心思太多。   “你说说看,如果能做到,我并不介意帮你这个忙。”   陈蒲点点头,对方的实力感觉已经不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已经完全脱了他能理解的范围。   对方对他的态度也是无可无不可,很随意。   带着善意,却好像同情和拯救一只蚂蚁一样!   虽然不爽,但陈蒲想想自己还真的必须要感谢对方的好意。   “我会教给你一套剑法,名曰定魂剑。你日常使用,就能把体内残留的时空之力转换为自己的实力,不仅能免死,还能自保。”   月先生说的平淡,但陈蒲明白这必然是他的绝学之一,只是对方肯定不可能跟他解释这套剑法的其他妙用罢了。   他说的是自保,但恐怕这自保的幅度会有点大,威力也会有点惊人。   这是自己完全无法拒绝的诱惑,因为陈蒲想活。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必须要杀掉李逸仙!或者阻止他的阴谋!”   陈蒲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奇对吗?”月先生的脸终于动容,他有点想不通为何陈蒲此刻还是如此淡定。   “你一直在背后观察我,我能够到这里来,到这个时代,都是你的局,对吗?”   陈蒲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此人的手法和轻音如出一辙,只是实力强大到没有边际了。   “说实话,来这里的不止你一人,而且你也并不是最优秀的,最值得我关注的。”逸仙的话无情的打破了陈蒲的幻想。   其实你就是个路人甲,才不值得关注呢。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你为什么要把杀逸仙的任务交给我呢?”陈蒲好奇的问道。   “因为只有你和他的仇是无法化解的,仅此而已,而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在这里呆着,逸仙的目的并不简单,你要小心。”   陈蒲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对方的条件。   虽然对他来说,逸仙跟猛虎是一个等级的,之前他从来就未想到去主动对付这个人。   “逸仙要做的事情,会死很多人,会血流成河,你要多加小心。”这位月先生好心的提醒道。   “我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杀他?我感觉你跟他没有私仇,而且这里死多少人跟你关系也不大。”   这是陈蒲无法理解的问题。   逸仙做事,除了与自己有私仇以外,其余的人还真不好说。   这人也是个有理想的人,也许这种理想比较偏执,但并不是一个为了杀人而杀人的狂徒。   这位月先生,实力是如此强横,绝对能碾压逸仙,那么逸仙又不是傻子,他何苦来哉去得罪这个人呢?   “有时候维护一个规矩比单纯的讨论是非善恶更重要,将来有一天也许你也会明白。我认为万事万物有其自身的规律,不能逆天而行,这就是我的坚持,所以我必须要杀掉逸仙。”   月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些萧索,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陈蒲能感觉出这个人一定是一个上位者,他想的事情很大很远,不是陈蒲这样只为了救回老婆女儿就上刀山下油锅的热血青年可以理解的。   “你看好了,我只做一遍,做一遍之后才把口诀告诉你。”   月先生拔出身上的佩剑,开始飞快的舞动。   陈蒲看得仔细,落下的竹叶,都被月先生斩成两段。   但是陈蒲却没看到剑碰到叶子。   是剑气么?   陈蒲感觉不像。   很像是提前几秒就把叶子斩断了。   让人眼花缭乱的步伐,月先生一下子就把剑法教完了,弄得陈蒲一脸懵逼。   尼玛你就像在那跳舞一样的,而且还跳得那么嗨,我一点都没记住啊!   月先生脸上难得的露出了顽皮的微笑。   “就知道记不住,你过来,我把剑法传授给你。刚才只是我很久都没有舞剑了,一时心痒而已啦。”   这位月先生时不时就来一句冷幽默,让人心生好感,虽然威严却不会让人觉得霸道,果然是一世人杰。   把手搭在陈蒲的肩膀上,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入大脑,陈蒲似乎已经知道了剑法的精髓,只是现在还使不出来而已。   “这套剑法并没有什么剑气之类的东西,也不是以度见长,它的作用是引导体内的时空之力,你的剑,永远都在对手的前面,练得越精纯,这个提前量也就越多。”   月先生耐心的解释剑法的要诀,陈蒲听得频频点头。   果然是仙人放屁,不同凡响,这套剑法牛叉得没边了。   你看到我的剑,准备去抵挡,结果你抵挡的只是我几秒钟以后的剑招,此刻的剑招也许就能立刻杀死你!   端是霸道无比!   难怪不需要练什么剑气之类的东西,也不需要复杂的动作。   “如果我体内没有时空能量,也就不能使出这个剑招对吗?”陈蒲终于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你能来到这个时代,体内又怎么会没有时空的能量呢?但是如果你回到现代,也许这些全部都会丧失,成为一个普通人。”   陈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对方武艺的脉络,难怪自己觉得无可匹敌。   大刀永远无法和原子弹抗衡,它们的理论基础就差的十万八千里了。   对面这厮果然是高人,一出手就是高级货。   “多谢,我明白怎么做了。”陈蒲恭敬的对月先生抱拳行礼,月先生在那里站好,坦然的受他一拜,一点都不扭捏做作。   “你回去吧,每天记得练剑就行,那副扑克牌里残余的能量会加强你剑招的威力,大概一个月以后你的剑法就会有小成,只是记住,万事万物皆有规律,不可逆天而行,切记切记。”   月先生说完就自己走了,那些灯也随之熄灭,他的步伐很快,转眼陈蒲就看不见人影。   “逸仙啊,你说你是多么招人恨啊,连这种大神都要杀你而后快!”陈蒲在心里不禁感慨。   有很多的天才总是喜欢偏执的干自己的事情,然后把世界上所有的人全部得罪,然后被比他更厉害的人灭掉。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道生过多少次,历史却是一样的重复再重复。   陈蒲走后,这位月先生跟着他来到了楚军大营,看着此起彼伏的营帐,还有四周的灯火,心绪起伏。他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脸不知道比假脸帅气了多少倍,样子似乎没比陈蒲大多少。   “世间人人带着面具,只是你不知道面具下面的会不会是另一张面具,也许以后你会觉得这次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必承受失落的痛苦,就像是颖儿一样。”   月先生好像是在说陈蒲,但又似乎意有所指,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陈蒲回来后颖儿并没有盘问他去哪里了,两人相拥而眠,也许是月先生的剑法起了作用,这一觉陈蒲睡得特别好。   只是他还没睡醒,就被大营内的战鼓吵醒了。   项梁升帐点兵,准备强攻濮阳城,召集众将议事!    第四十章 糟糕了   月先生传授陈蒲剑法的事情就像是人生中的一个小水花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不见。   来不及细细思考,只是睡了一夜,陈蒲就遇到了无可奈何的事情。   项梁擂鼓升帐,召集所有大小将领议事,准备强行进攻濮阳城!   他根本来不及消化新学的剑法,也没有时间去除身上的隐患。只能在战场上去实践和感悟。   天还没有亮,大帐四周就已经灯火通明,项梁端坐于帅位,范增于次席,其余大小将领依次排开。   几乎所有排的上号的将领都到场了。   这次陈蒲的顺位很靠前,仅次于项羽,排在英布等人之前。   连被打了军G的刘季也赫然在列,只是居于末席,根本不起眼。   估计谁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吧!   陈蒲在一边暗暗吐槽,神游天外。   他一点都不在意项梁会说什么,打算做什么。反正章邯即使会跪,也绝不是现在,只是目前还搞不清秦军有什么后手而已。   陈蒲相信既然历史上写了项梁军败身死于定陶,那一定还有自己目前不知道的事情。   秦军的韧性没有想象的那么差。   在楚军花团锦簇的繁荣之下,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Y影。   “前翻章邯大败,秦军士气大跌,无力再战,正是攻取濮阳的时候,诸位以为如何?”   项梁说得慷慨激昂,虽然是在遵循大家的意见,但实际上却是已经拍板。   他只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在场的各位大将,而不是真的会听取这些人的不同意见。   用现在的话说,认真你就输了!   对此陈蒲心知肚明,于是一言不发的把自己当做是木头人,老神在在的躲在一边不说话。   “范先生,你怎么看?”项梁扭过头问范增的意见,但是范增似乎也是心不在焉,不知道想些什么,嘴上敷衍的回答道:   “现在进攻濮阳的时机已经成熟,大将军可以自己一言而决,老朽并没有什么意见。”   说完就低下头自己思考问题,并不理会在场的诸人。   范增相当于楚军的军师,他不说话,项梁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范增真的要和自己唱对台戏,那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才好。   毕竟范增的智商摆在那里!   “蒲将军,你的病情不碍事了吧?”   项梁看着站在前排的陈蒲,关切的问道。   尼玛,真是虚伪,你都说了“不碍事”,我能公然打你的脸么?   虽然心里看不起项梁现在的嘴脸,陈蒲也只好拱手回答自己已经完全无碍,随时可以出战。   其实项梁倒没像他想得那么心机婊,只不过看陈蒲似乎脸色不错,不太像是受了重创。   “蒲将军,我们尚且不知道秦军在濮阳城的深潜,诸将之中就你对章邯作战的方式最熟悉,而且你武力又高,这次我打算以你为先锋攻城,你看如何?”   卧槽,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啊,攻城十有**都是有去无回,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么?   心里咒骂项梁不讲情面,嘴上却不能当面顶撞于他。   “项梁大将军,我本人对于攻城没有意见,但我手下将士刚刚经历恶战,现在又冲上攻城的第一线,恐怕是力有未逮啊。”   一个将领最重要的资本就是手下的兵,也就是所谓的本部人马。   古代是没有参谋部这样的机构的,将领既是练兵的,又是带兵的,一人反叛整支军队都会反,如果他带兵带得好的话。   陈蒲的要求提得很正常,也很合理。   此前我已经跟秦军死磕过了,那时候你们再哪里?   现在还要我再去跟秦军死磕,凭什么?   项梁似乎早有预料,脸上并未出现吃惊的神色。   “这次去的仅仅是你一人而已,你的本部人马不需要参加,这次大战他们会实行休整。”   陈蒲顿时明白了,这不是项梁想要消耗他的实力,而是想试试他的深浅,或者真的寄希望于自己的勇猛和神奇,能够叩开濮阳的大门。   我说项大爷,你是不是真的太看得起我了,濮阳城池不算特别高大,但城内秦军毕竟是有几十万,而且背靠黄河,补给不断。   虽然觉得项梁有点想当然,但对方毕竟是三军主帅,而自己说得难听点就是打工仔,实在是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末将遵命,这就去准备。”陈蒲接了项梁的令,马上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项梁接着又颁布了一系列命令,主要是针对攻城接应方面的。   陈蒲负责攻击城墙,而季布负责城门。   项梁让项羽负责接应陈蒲他们,一旦情况不利要掩护陈蒲和季布撤退,防止他们被冲出濮阳城秦军追杀。   又把剩下的人组成了几组预备队,打算轮番上阵攻击。   众人都领命而去,连范增都已经离去,只剩下项梁和项羽叔侄二人。   “羽儿,你可是为叔父不让你打头阵而闷闷不乐呢?”   项梁微笑着看着项羽,似乎已经把对方看透。   项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表示默认了项梁的话。   “蒲将军此人,每每有神奇的发挥,已经立下了很多大功,你现在不要不服气,好好平心静气的看看他是怎么打仗的。”   “孩儿明白了,这就去准备。”项羽似乎想说什么,半天都没有开口,只是对着项梁拱拱手就告退了,他可能还是不太服气,但有没什么好的理由去反驳自己的叔父。   项梁看着项羽的背影,遗憾的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侄儿,心性还是不够沉稳,看着比蒲将军大一些,实际上气度比对方差远了,现在还远远不能扛起对抗秦国的大旗。   陈蒲回到帐篷里,颖儿早已起床,虽然是临时的地方,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到陈蒲眼睛里就流露出一丝欣喜。   “马上要打仗了,我要负责攻城,你快去找虞姬吧,万万不要一个人行动,现在人心不古,季心要上阵,白辉自己又没有武艺,没有人能照看你。”   陈蒲说的是事实,颖儿怎么说都是个清纯的大美女,大营里觊觎她美色的人不少,只是没有胆子敢动陈蒲的虎须罢了。   一旦陈蒲有什么事情,那些阿猫阿狗都会跳出来。   “还要去那个山D吗?现在吕雉和虞姬她们都知道那个地方了,也不是绝对安全。”颖儿眉头紧皱,她也很担心陈蒲出征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只是没什么办法而已。   陈蒲把颖儿搂着怀里,对于这个女孩,他一直心怀愧疚,什么都不能给她。   “你快去准备军务吧,别把这里当做游戏,受伤了一样会死的。”   轻轻一吻,陈蒲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害怕呆在颖儿身边就不想去前方厮杀。   出帐篷就碰到季心和白辉,穿戴整齐的季心就不用说了,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白辉都是一身戎装,似乎知道这次真的有大战,要动真格的了。   “白辉,你和辛追呆一起,别上战场了,你的能力这次是攻坚战也用不到,要是辛追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是,大哥,我正准备跟你说别让我去登城墙呢,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啊。”白辉大言不惭的说道。   能把不想上战场杀敌这么直白的讲出来,你也是第一个了。   陈蒲对着白辉挥挥手,对方P颠P颠的离开了,只剩下季心一人。   “这次很凶险,虽然你武艺不错,不过还是跟在我身边,知道吗?活着是第一位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千万不要脑袋发热!”   陈蒲知道对方打起仗来也是个不顾一切的家伙,反复叮呤嘱咐。季心总算是听进去一点,郑重的点了点头,至于效果如何,那只有天知道。   但愿这厮能够头脑清醒一点。   随着项梁的一声令下,楚军拿着打造好的攻城器械,虽然很简陋,只有梯子和冲车,还是义无返顾的扑向秦军所在的濮阳。   项羽带着大队的步兵打头阵,来到秦军弓箭S程之外不远的地方列阵,大阵随着传令兵的旗号分开,陈蒲带着项梁手下的本部人马,开始攻城。   正当陈蒲他们准备冲出去的时候,濮阳城门打开,秦军从城门里鱼贯而出,在城门外列阵。   陈蒲眯着眼睛看着为首的将领,他直觉上就感觉这人一定是章邯。   “给我冲上去!”   项梁看到城门大开,秦军已经喷涌而出,为首的将领似乎气度不凡,应该就是章邯无疑。   项羽带着手下人马拼命的扑向敌人,如同一股旋风一样,瞬间就将面前的敌人冲散!   只是濮阳城门前这点地方,实在是不利于大军展开,城头上的秦军疯狂的向城下的楚军S箭,一时间项羽的兵马损失惨重!   秦军为首的大将身后有几名传令兵不断的打旗语调配城头上的火力输出,基本上是指哪打哪,一时间项羽十分狼狈,靠着自己的力量在往前冲,身边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   很明显,秦军是预料到楚军进攻心切,不断的将对方的有生力量引导到城楼下消耗。陈蒲估计不仅是城外,甚至是城墙章邯都有可能会让给楚军。   似乎是在应验自己的预兆一样,项梁为了接应项羽,已经让季布带着攻城部队上去了,基本上是不顾伤亡的开始攻城,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根本分不清敌我。   项梁的主意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不管章邯是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我只要一股脑冲进去,敌人就没办法能挡得住。   不管死多少人,伤多少人,我都不管,只要积累局部的优势,然后像是滚雪球一样就行了。   不断的冲击,让在城门外面的秦军崩溃,然后反向逃回城内,楚军跟在后面冲杀,然后再派出陈蒲从外面攻上城墙。   使出所有能够使出的招数,同时进攻濮阳,章邯现在主动出击,正中下怀!   项梁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对身后的陈蒲说道:“蒲将军,准备进攻城墙了!”   哈?你就这么着急要我去投胎?   陈蒲觉得目前的战局很诡异,秦军似乎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   “蒲将军,军令如山!你为何还不肯出击?”项梁有些着急了,现在双方相持不下,正是需要一股生力军的时候。   “是,大将军,我这就出击。”陈蒲在心里把项梁骂了个底朝天,但行动上却不能违背对方的意思。   陈蒲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身后的士卒扛着长梯,准备残酷的攻城战!   此时战局已经发生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名怀疑是章邯的秦军主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入到濮阳城内!   秦军居然可以有条不紊的收缩!   陈蒲看得瞳孔一缩,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项羽在前方已经杀红了眼,他和季布二人相得益彰,互相掩护,已经带人冲进了濮阳城内!   “不要进城,是陷阱,快出来,快出来!”陈蒲对着项羽大吼大叫!   只不过战场上实在太过嘈杂,一转眼项羽和季布已经冲进城里面,身后的楚军也跟着一起进城了。   眼见就要破城,但陈蒲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心一点点的下沉。   这种感觉就像是猎物要进入早已预设好的陷阱一样。   果不其然!城楼上的秦军,推下来一块巨大的石头,陈蒲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这块大石头搬上城楼的。   似乎之前就演练过一样,这块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城门口,把门给堵住了!   那个地方有许多楚军,正准备进入城门,结果一块石头砸下来,血R横飞!   这一下死了十几个人是有的,其实比起这次的伤亡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但给人的震撼是不一样的。   而且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项梁的侄子,公认的楚军的接班人,项羽,此刻就在濮阳城中,被彻底的困住了。   同时被困住的还有楚军中骁勇善战的季布!   濮阳城仿佛成为了一个巨兽,外面的人不知道巨兽肚子里的情况如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项羽不是神,季布也不是神,没有后续的楚军去增援,秦军可以从容的慢慢绞杀他们。   项梁的脸吓得煞白,一时间呆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办!   城内隐约传出的惨叫声,如同大锤在敲击着项梁的心。    第四十一章 一炷香的英雄   项梁傻了!范增傻了!楚军诸将都懵逼了!   项羽和季布被困在濮阳城内,虽然只是城门附近,但仿佛就是咫尺天涯!   章邯的阴谋得逞了!就这样当着面给了项梁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打仗就是杀人,但又不止是杀人而已。   同样的大军,怎么使用实在是大有讲究。   项梁这才明白,章邯出击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突围,也不是为了打败楚军,解除濮阳的围困,而是为了绞杀楚军的重要将领!   冲在前面破阵的,一定是精锐中的精锐,不会是阿猫阿狗。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将楚军的大将杀几个,顶的上干掉对面十万大军。   章邯对楚军作战的目的一直都是十分明确的,那就是消耗项梁的有生力量,不让楚军做大!   等待时机成熟再给予致命一击!   项梁一时不察,着了章邯的道。   用兵刚柔并济,阴谋与阳谋交替,章邯不愧是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将星。   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必胜!   任何事,别人想不到的,做不到的。他能做,他敢做,他也会做,更是能够做成。   也正是因为章邯能做别人不敢想的事情,所有他才能取得成功。   那块堵在濮阳城门口的巨石,仿佛一张笑脸,在不断地嘲讽项梁一样。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石头搬开啊,冲车攻击城门,把项羽救出来啊!”此刻项梁也是急了,如果项羽死了,他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再培养一个接班人谈何容易。   就算能杀进濮阳城干掉章邯又能怎么样!如果项羽死了,项梁现在做的一切等于是为他人做嫁衣。   陈蒲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回忆古代秦汉城楼的结构,以及项羽和季布可能的位置。   他并没有感到绝望,因为机会的大门并没有完全关闭!   秦军现在兴高采烈,因为巨石的阻拦,楚军从城门口进不来,靠梯子爬城头的攻城方法又很难打败兵力雄厚的秦军。   就算上去那一点兵力,很快就会被如潮水般补上来的秦军悍卒所淹没。   更何况还有城墙上的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射击。   所以现在的状况是无解的。   但是细心的陈蒲现防守的秦军似乎都是不能全神贯注的样子,还有人不断的从城楼上下去,似乎是冲进城的楚军勇不可当,一时间秦军竟然还无法消灭。   陈蒲估计章邯无法将所有的军队安排在城门,也无法展开。   毕竟此刻秦军的预备队还不会扑过来,那样他们自己一个不小心互相践踏也会死不少人,搞不好会莫名其妙崩盘,章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历史已经证明了这种事情不仅有,而且还不少。   淝水之战的苻坚就是个例子。   陈蒲觉得项羽虽然已经丢了半条命在这濮阳城里,只是这鬼门关还没有完全关死!   “季心,叫上两个厉害的兄弟,拿着梯子跟我走!去救项羽!”   陈蒲突然对着季心吼道,搞得对方一愣神。   季心觉得陈蒲疯了,但他自己还没有疯!   “大哥你疯了吗?前面的箭矢如飞蝗一样,而且城墙上秦军那么多,就算你上城头还不是一个死吗?”   陈蒲脸上露出疯狂的神色,看着季心说道:“你是愿意当一个懦夫,平凡一辈子,还是愿意当一个光芒四射的英雄,哪怕就一炷香的时间?”   “好!大哥,我就陪你走一遭!”季心也被陈蒲的疯狂所感染了,扛着梯子就往前跑。   他根本就没叫任何人。   本来两个人才能扛起的梯子,季心居然一个人拿着就健步如飞!   “项梁大将军,弓弩手掩护我,成败在此一举!”对着项梁怒吼了一声陈蒲就往前冲。   时间是现在唯一的制胜因素,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秦军并不是瞎子,看到一个将领带着梯子就准备登城墙,弓箭如不要钱一样射向陈蒲!   “定魂剑法的要诀就是提前量,你的所有动作都会在现实之前,因为剑法带着磅礴的时空之力。记住,眼要快,手要慢。”   脑子里出现月先生对陈蒲讲述的剑法口诀,陈蒲似乎能感觉到体内有力量在涌动。   那种压着自己的胸不能呼吸的感觉变得没有了,手臂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似乎可以指哪打哪,越度,越时间!   拔出纯钧!陈蒲手中的剑比箭矢还要快得多,往往箭矢还没有到身边,就已经被宝剑拨到一边。   “真乃猛士也!城楼下那名楚军将领为何人?”   如此高调,显然人人都看得到!   章邯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健步如飞的陈蒲,微微皱眉,显然,陈蒲的行为已经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很大的威胁。   “不用去管其他人,集中射这个大将,一定不能让他接近城楼。”说完就命令身边的传令兵打旗语。   “大哥,我顶不住了!”季心的胳膊中了一箭,血流如注!虽然有陈蒲护着他,但毕竟还是会有漏网之鱼的。   用脚尖挑起一面死去秦军的盾牌拿在手上,陈蒲回头对季心快的说道:“坚持一下,到墙根就好了,你只扶住梯子,我上去的度会很快,你一定要坚持住。”   说话的这个空档,陈蒲用余光观察,顺手就帮季心挡住了很多箭矢,还好有月先生的神奇剑法帮忙,否则他现在已经被射成漏斗!   “你们愣着干什么,全都一起上啊!”项梁对着手下的人大吼道,钟离昧开始领着楚军不要命的冲向濮阳城的城墙,但随后秦军的箭矢又往这边招呼过来,死伤了不少士卒,最终还是有一些人冲到城墙根。   梯子已经架好,陈蒲爬一步跳三步的往上,季心死死的按着梯子,上面的秦军用钩子想要挑飞梯子,陈蒲一个反弹跳到不远处另一个楚军的梯子上继续往上爬。   这一幕如同玩杂技一样,看得人目瞪口呆!   真没想到蒲将军会厉害如斯!项梁觉得自己这辈子几十年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什么叫能人,这就是能人,什么叫勇士,这就叫勇士。   能玩,会玩,最后还能全身而退,那才是赢家。   显然蒲将军就是这样的人。   陈蒲终于第一个爬上城墙,等待他的是十几根兵戈!   如果是一般人,甚至是武艺不错的人,这一下就会直接跪了。   但快剑无敌的陈蒲,还带着月先生的定魂剑法,又岂会死在这样的地方。   脑子里出现项庄对他使出的太阿剑法中的最后绝技,陈蒲的腰肢扭动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刚刚好躲过来自四面八方的长兵器。   似乎是明悟了一样,陈蒲的宝剑如同毒蛇撕咬猎物,一击而退,快如闪电。围困他的秦军,全部应声而倒,喉咙上全部都有血花绽放。   一剑之威,竟然如此霸道!   陈蒲这惊天一剑,让远处的章邯看得瞳孔收缩!一股熟悉而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那一年,他还只是一个秦军的普通校尉,而那个男人,他的剑术也和这个楚军将领类似。   但只是类似而已,远处这名楚军大将的剑法,或许纯熟程度不如那个男人,但剑法的精妙则远远过,简直不似人间该有的东西。   “我乃楚军蒲将军,谁敢上来接我一剑!”   那一下似乎领悟了月先生剑法的精髓,陈蒲觉得自己的剑法又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只是他此刻还无法去细细体会,因为那一下已经让自己已经虚脱。   虽然在项梁看来,陈蒲完全是猛虎下山,蛟龙入海,说不定凭着他的勇力,就能完全攻下濮阳城,杀章邯,灭秦军。   但只有陈蒲自己心里清楚,每一剑,都在消耗自己体内的时空能量,现在他已经觉得有一些吃不消。   而敌人却是有增无减!越来越多的秦军将他包围。   所以陈蒲使出诈术,拖延时间恢复体力,顺便观察一下项羽在哪里!   之前的表现已经震慑住敌人!   没有人敢上来捋陈蒲的虎须,陈蒲一步步的向前,秦军则是一步步的后腿。   突然像是有人指挥一样,从四面八方射来度极快的箭矢,陈蒲知道这是秦军九原军才有的制式弓弩,需要的力道极大,弓弩的力道也是极大。   陈蒲完全闭上眼睛,看都不去看四周,凭着直觉,飞快的舞动宝剑,身体随之扭动,那些刁钻的箭矢竟然全部被剥落。一都没有射中,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四周的秦军已经是吓得面色白!   对面的这个人完全不是人,就是个怪物!   “你们都是鼠辈,连敢出手的人都没有了!”陈蒲嚣张的大喊道。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天放怪物打败董翳将军的那个人。咱们打不过他,快跑啊!!”   终于还是有人认出陈蒲来了,看出来他就是那个神奇的楚军将领,依靠所谓的“神术”,就将秦军精锐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士气崩溃。   有士卒开始反身逃跑,但只要是转身的人,就被不知道哪里射来的箭矢命中倒下,跌下城楼。   城门内的楚军已经被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秦军杀的不剩下几个人了,项羽和季布背靠背抵抗着,特别是项羽那一支势大力沉的楚戟,舞动得没有人能近身。   只是远处的弓弩手不停的偷袭骚扰,让他中了几箭,然后像是没事的人一样拔出,鲜血染红了衣衫。   “项羽!上城楼,快,我接应你们!”陈蒲看到项羽在城楼下恶战,不断朝着那边靠近。   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使用月先生的剑法了,几乎是使出了自己的生平所学,能怎么杀人就怎么杀人,反而是秦军已经被他吓破了胆。   “章邯,有种就出来跟我面对面的打,不要在一边放冷箭,城里城外几十万人都看着你呢!”   陈蒲有轻音的秘术能够扩音,秦军听到都是内心一颤,动作不由得慢了几拍。   知道自己的气力在逐渐衰减,陈蒲开始不断的打心理战,动摇秦军的军心和士气。   要知道主将不肯出战,可是很伤士气的。   “哼,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章邯却没有上陈蒲的当,反而是在不断的退却,离城楼方向越来越远。   自己真去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不仅掉价,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但他显然是小看了陈蒲。章邯觉得像是陈蒲这样不惜命,明知是陷阱还会跳的人,纯粹就是个傻蛋,是个莽夫。   这种人,就算现在不死,以后也会死,只是时间问题。   他却没有想到,此刻被困在濮阳城门内的两个人,在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和这两人有关的成语就有“一诺千金”,“破釜沉舟”,“四面楚歌”,“沐猴而冠”,“先制人”等等。   这两个人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死在这里!章邯不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在意,但陈蒲很在意,这个游戏没了项羽就玩不下去了!   “无能鼠辈都给我退开,不想死的给我滚!”陈蒲怒冲冠,他要用剩下不多的气力和若有若无的时空能量去救项羽。   勇猛坚强!无可匹敌!这一刻陈蒲就如同一只怒的公牛一样,将拦在他前面的秦军全部冲开,和往他这里靠拢的项羽汇合了!   “项羽,你这次可是孟浪了,我能杀到这里真是不容易呢!”陈蒲喘着粗气看着项羽,已经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项羽想起第一次和对方比武的时候,对方似乎是有意向让,这次看来果不其然啊!   “你也是呢,明知是龙潭虎穴还来闯,有几条命?”项羽平日里冷峻的脸也露出微笑!   这一刻,项羽再也没把陈蒲当成是一个考察的对象,而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   “蒲将军,你可别小看我啊,咱们回到大营再算账!哈哈哈哈哈!”项羽一面快意的大笑,手上的楚戟却是没有停下来,城门已经被堵住,项羽和陈蒲还有季布三人,不顾一切的冲向城楼。   秦军如同纸片一样从楼梯上飘下,没有一个能阻止他们的步伐,哪怕是一秒钟。   “贼人休走,吃我董翳一剑!”   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一位秦军的大将,正是被打了军棍刚刚好的董翳。   他已经从秦军那里知道冲进来的楚军将领当中,就有那个当初彻底击败他的人。   有仇报仇,不服就干!   董翳要找陈蒲快意恩仇!    第四十二章 你洗洗睡吧   董翳的出现让场面安静下来,秦军和陈蒲还有项羽季布这三人形成对峙。   董翳身后是大量的秦军。城楼上也有一些秦军,但项梁此刻也是不要命的让士卒们爬城墙,上面的秦军承受的压力极大。   战局陷于胶着,但总体上来说还是秦军略占上风。   一个不小心,项羽,季布,蒲将军三个人都会折在濮阳城里。   “啊!”一个楚军惨叫着从梯子上摔下来,城墙上的秦军用兵戈一撬,梯子就倒了下去,正在爬梯子的士卒瞬间摔下来,生死不知。   端是惨烈无比!   项梁在下面指挥着弓箭手往城楼上抛S,效果并不是太好,但也干扰了秦军的发挥,他心中暗暗着急,只希望陈蒲能够神勇发挥,救出项羽和季布。   “对面的楚将,报上名来,上次你用Y谋诡计打败我,这次敢不敢堂堂正正一战!”董翳拔出佩剑指着陈蒲,项羽和季布都用错愣的眼神看着对方,那意思仿佛在说:“这傻*你认识?”   “哈哈哈哈哈哈!”陈蒲猖狂的大笑着,脸色虽然嚣张,心中却是十分焦急。   他用力过猛,又刚刚大病初愈,现在已经是明显的体力不支,无力再战了,现在是想方设法的让自己能够喘口气。   “杀上去,我顶一会!”陈蒲小声在项羽耳边悄悄的说道。   和对方交换了一下眼神,项羽重重点头,楚戟一个横扫,扫出一片空档来,配合默契的季布一个反杀,瞬间前面的秦军不防备,好几人被撂倒,跌下城楼。   此时他们正好被秦军堵在城墙与城门内的台阶上,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项羽一突击,陈蒲身边没有了掩护,瞬间压力大增,被秦军重重包围。   “你们快冲上去,别回来送死,我这里还顶得住。”陈蒲拿着纯钧,仿佛战神一样,不可亵渎。   远处拿着弓弩准备S击的秦军士卒,悄悄的把手上的弓放下。   就算是董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永远都做不到对方这样。   这是真正的军魂,此人留不得,待他成长起来,还不知道会变得如何恐怖。   估计到时候连项梁都制不住他。   “估计你是不服气对吧!不服气你就上啊!咱俩一对一,莫非你是怕了?“陈蒲撇撇嘴,不屑的看着董翳。   ”快给我S死他,S死他,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啊!“一个突兀的声音大叫起来,在这样紧张而安静的环境里各位不一样。   司马欣拔出佩剑从弓箭手身后走到前面来,对着前面的陈蒲说道:”S死这个人,有怠慢者斩立决!“   在发现项梁似乎不是太信任自己之后,司马欣又起了别的心思。当然,战场上的情势变化太快,始料未及,也是让他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此刻司马欣已经不知道在章邯和项梁之间应该怎么去摇摆了,似乎怎么做都不好,都有破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秦军这边的将领,还有楚军那边的将领,绝对是死得越多就对自己越有利。   无论哪边获胜,没有合格的将领,军队都是组织不起来的,死得越多,自己的重要性就越高,就越受人器重,无论那个人是章邯也好,还是项梁也好。   ”章邯大将军有令!董翳将军与对方决斗,其余人等不得干涉!“   从内城跑过来一个传令兵,对着与陈蒲对峙的秦军人群大声的叫道。   训练有素的秦军精锐立刻分出一条通道来,然后围成一个大圈,将董翳和陈蒲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突然大军又从董翳这边分开,章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一辆台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董翳和陈蒲二人,仿佛一个裁判一样。   ”对面的楚军大将可愿意通报姓名?你不是叫嚣着让我出来吗?我现在就出来了,等你打赢董翳再来挑衅我吧!毛头小子!“   章邯的语气饱含轻蔑,其实他内心非常欣赏对面的大将,不仅是陈蒲,还包含项羽和季布。   难怪楚军可以和自己掰手腕而不落下风!   项梁的水平虽然跟自己比差了不少,但楚军中悍不畏死的勇将真是不少,特别是站在董翳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一路杀奔过来,硬是在绝路中杀出一条生路,把自己围困的这两个楚将救了出来。   嗯,还不算完全救出来!   章平在组织预备队,马上就会冲到城门这边来,如同秋风卷落叶一样把这三人全留下来,而且顶住楚军的反扑!   陈蒲在拖延时间,章邯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   战局打到这个份上,大开大合的招数双方基本战了个平手,现在就是比细节和微C,看谁都手段更高明了。   还有一点就是章邯不得不装作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   秦军需要武力的榜样!不能完全靠着人多去堆!   军心和士气都需要榜样,如果自己和手下的秦军将领一味避战,将无形中降低自己的威信,让所有人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会躲在大军后面指挥,让手下士卒去送死的将领。   以后所有人作战必定会有所保留,甚至遇到对方大将就不战而走。   前面已经将这几个人的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章邯看得出来,陈蒲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是靠着一口气撑着,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的。   让董翳去捡桃子,去除自己失败的心理Y影,再合适不过了。   ”嘿!章邯,那你听好了!我叫陈蒲,人称蒲将军。你的Y谋诡计已经到此为止了,你回家洗洗睡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陈蒲突然向后方刺了一剑,故意卖了个破绽。一个秦军士卒感到威胁不自觉把兵戈刺向陈蒲。   腰肢扭动,同时手臂夹住兵戈,翻身一转,那名士卒就被陈蒲用尽全身力气扔到秦军人堆里,倒地了一大片。   但其中并不包括董翳!   陈蒲刚刚转身,董翳的宝剑就如同毒蛇一样扑了过来!   他瞄准的正是陈蒲的腰!这一下就算不会要了陈蒲的命,也会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被秦军生擒!   陈蒲的眼睛很快捕捉到了董翳的动作。刚才那一个破绽,是自己故意留出来的!   董翳的剑近了,更近了,几乎快要碰到了。   危急时刻,陈蒲使出月先生的定魂剑法,在董翳快刺到自己的时候,宝剑的剑柄闪电般磕到董翳拿剑的手,左手顺势拎起董翳的腰带。   他的气力已经是所剩无几,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将董翳扔到楼梯上,转身几个跳跃就穿过了秦军原来占据的区域。   只剩下一堆士卒在地上不断的呻吟!   董翳头撞到地上,昏迷不醒。等士卒起来扶起他的时候,众人赫然的发现,陈蒲早已经和项羽还有季布汇合,来到了城墙上。   章邯的小心思被陈蒲一眼看破,他更不敢在此地恋战。   别看章邯说得轻巧,什么公平决斗,实际上只是为了从容的调集大军。   自己就算是完整状态,一个人又能够在这里撑多久?   一分钟?还是十分钟?   对方不会讲什么道义和信用,就用车轮战就可以玩死自己。   和项羽汇合后,他们面前就是数不清的秦军悍卒,背后什么都没有,因为已经被*到墙角,退一步就会跌下十几米高的城墙。   生与死就隔着一堵墙,然而就是看着生门在眼前却进不去!   ”这下坏菜了,难道我真的要摔死了!“陈蒲回头看了一眼下面,发现如果自己没练金钟罩什么的话,摔下去肯定是十死无生!   项羽本以为陈蒲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所以才敢一个人闯濮阳城来救他们,听到刚才对方的自言自语简直是哭笑不得。   原来这位蒲将军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什么神明。   他那一口气用完了,原来也是会害怕的。   此时项羽和季布护着陈蒲,因为他已经完全脱力,连站都要站不起来了!   ”大哥,快下来!“   正当大家都已经感到绝望的时候,城下有人喊出声来了。   二愣子季心,也就是季布的亲弟弟,帮陈蒲扶住梯子之后,迎来了秦军狂风暴雨一样的箭矢。   他顺势滚到地上,抄起一面盾牌就把自己挡着,然后像是一个土拨鼠一样缩着,一动不动。   后面楚军攻城他也不参加,仿佛已经死掉了一样,就躲在盾牌后面。   由于楚军大量攻城,秦军应接不暇,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家伙就在一旁”装死“!   季心很固执,他的想法也很简单。   自己是跟陈蒲一起来的,所以自己就要跟陈蒲一起回去,这才是尽到了职责。   陈蒲不下来,他就不走,不看到陈蒲的人或者尸体,他就一直在下面呆着。   趁着秦军的注意力全在城楼上的项羽等三人身上,季心扛起被推倒在地上的一个长梯,架起来放到墙上。   ”大哥,别磨蹭了,快下来,快下来!“季心焦急的在那里大喊大叫!   他不能不急,因为已经有秦军士卒发现了他,朝着他S冷箭!。   ”你先下去!“陈蒲一脚踢飞一个秦军的尸体,造成了面前一片暂时的空档,项羽顺势往下一跳,抓着梯子爬一步跳三步,转眼间就下了高墙,逃出生天!   秦军士卒们看得目瞪口呆,项梁在一边也看得目瞪口呆。   还是钟离昧眼疾手快,带着几个人顶着盾牌,瞬间就把已经摔倒在地上的项羽拖走,不过慌忙中项羽还是身上中箭了,更别提前去救援的士卒,连盾牌上都布满了箭,如同刺猬一样。   很快季布也下来了,他没有项羽那种本事,不过下来的时候很稳健。   一落地就迅速往回跑,项梁并没有派人去救他,在秦军居高临下的弓箭下,去多少人就能死多少人。   身手敏捷的季布背上中了两箭,但感觉像是没事的人一样,瞬间就跑到了秦军弓箭S程范围以外,倒地不省人事!   他也受了上,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染红了,之所以没死一直靠着一口气撑着。   秦军已经漏了两条鱼,不会让最后站在城楼上的陈蒲全身而退了。   无数兵戈从不同的方向刺向陈蒲,这次他再也没有力气去腾挪躲闪。   ”季心,帮我!“   一向木纳的季心,一向有些二愣子的家伙,在这生死关头竟然明白了陈蒲的意思。   陈蒲纵身往城下一跳,同时季心拿起梯子!   混乱中陈蒲的手抓到了梯子,咚咚咚咚一个劲的往下掉。   季心也是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能扶得住力臂那么长的东西,最终梯子脱手,人狼狈的在地上打滚。   陈蒲也从半空中摔下来,生死不知!   刚刚把项羽拉回阵的钟离昧,想起陈蒲在来时路上对他的照顾和提点,想起此人前前后后那神勇的表现,咬了咬牙,一个人冲出阵营。   这个人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他死了,抗秦的难度不知道会增大多少倍!   一人独自闯阵,救出袍泽,这是真正的楚军军魂!   钟离昧冲到陈蒲和季心身边,拉着两人就往后走,把后背留给城楼上的秦军弓箭手。   只是这一刻没有任何一个秦军士卒往下面S箭了。   说实在的,他们被震撼到了,或者说,他们从心底里畏惧了!   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群人,和自己打仗的是怎样的一些怪物!   这一刻,众人心中都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输给这样的人,输给这样的将领,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项羽,陈蒲,季布,季心四人全部受伤,死去的楚军士卒更是不计其数,这次能全身而退全靠着陈蒲不要命的去濮阳城内救人。   项梁心里很清楚,这一次章邯又赢了自己,能打个平手纯粹是陈蒲的功劳,自己不仅不能去怀疑他,而且还要感谢他。   没有陈蒲,此次项羽必死无疑,至于季布,项梁倒是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   ”收兵,传医官给几位将军治伤!“   楚军如同洪水一样冲击而来,却又如潮水一样缓缓退去,大门被堵住的秦军也是无力追击,虽然此次伤亡小于对方,但从军心士气的角度来说,则是完败!   所有的秦军,心中都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楚军当中有战神,不可力敌!   ”大帅,我真是没用……“章邯扶着董翳,对方心里很过意不去。   ”没事,回去治伤。“   他基本上处于被陈蒲戏耍和吊打的状态,但章邯却没有责怪他。   董翳蒙在鼓里,但章邯知道,陈蒲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失败情有可原。   他有预感,自己还会和陈蒲交手的。    第四十三 她曾经的梦   “我许下这一千零一个愿望,每一个幸福总会在我手上,不管用多少时间多少代价,青春是我的筹码……”   陈蒲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喧闹的演唱会里,坐在后排,粉丝们正在狂热的呼喊!   置身于这样热闹的环境里,陈蒲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是“四合一”的演唱会么?   陈蒲似乎当年和老婆去听过,一般般,根本没什么感觉,他根本就不是追星的料,也就是想和女友找找浪漫的感觉而已。   那天的事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回家之后两人在床上没羞没臊的折腾了一晚上,至于演唱会里面有什么根本就什么都没记住。   台上演唱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虽然远了看不清样貌,但陈蒲觉得这人身影非常的熟悉!   凭感觉,陈蒲觉得这个女孩似乎很像颖儿!   “喂,兄台,你是来听演唱会的么?为何会如此的心不在焉啊!你看别人都是如此高兴。”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陈蒲的肩膀,这声音很好听,也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是哪里?我为何会在这里?”陈蒲没有回头,随口问这个人。   这里给人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你在这里当然是因为你已经死了,不然为何会出现在别人的梦境里呢?”   心像是被什么压住一样,陈蒲机械的扭过头看对方。   对方这张脸极为英俊!秒杀一切女人!用万人迷已经不能形容他的,简直是国民男神。   当然,仅仅是说外貌!   他的脸俊朗,坚毅,如同刀削一样,眼神深邃,嘴角挂着坦然的笑容,目光灼灼的看着陈蒲。   这个人的样子看着并不比陈蒲大多少,但就这卖相来说,陈蒲好比是烛光,而对方就是天上的太阳那样耀眼夺目。   虽然没见过这个人的样子,但陈蒲却感觉见过这个人,而且印象很深刻。   “还没猜到我是谁么?”对面的男子撇了撇嘴,似乎嘲笑陈蒲不长记性。   “你是月先生?”陈蒲是通过眼睛判断对方的身份的,因为这双眼睛实在是太特别了。   “很多事情我本来不应该管,但你今天在战场上的表现,让我很欣赏,所以我决定救你一命。”   周围喧嚣的环境似乎依然喧嚣,但人群的喧闹似乎与自己已经完全无关,他和月先生周围的环境似乎与外面隔离开了。   陈蒲知道肯定是对方的秘术。   “这里是哪里?”陈蒲依然问月先生。   他记得自己好像救了项羽以后,从半空中摔下来,那个高度说不好,说高也不算高,一般人跳下来没事,但也有摔死过的情况。   “我是怎么死的?摔死的?后来被秦军射死的?”陈蒲好奇的问月先生,问题一个接一个!   “你问题这么多叫我怎么回答你呢?先说说第一个吧,你是怎么死的。”   月先生掏出一包烟,递给陈蒲一支,陈蒲看了看,是白沙,很普通的**丝烟。   接过来香烟就点燃了,陈蒲并没有感觉到惊奇,因为以月先生的能力来说这只是小儿科。   “我教你定魂剑,是让你稳固自己的灵魂,而不是让你去装逼救人。在灵魂与身体的连接如此脆弱的情况下,还不断的使用时空之力,于是你就被狂躁的力量赶出了身体,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这个地方。“   月先生的话说得有些感慨。陈蒲这个人怎么说呢,有时候很惜命,拼起来也可以不要命,这个人有很多面,难以揣度,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哦,原来如此,那就是说我现在还没死了?”陈蒲抽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说道。   “以普通人的观点,你现在应该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除了生理机能尚存,跟死人几乎就没有区别,但你的意识不回到身体里,一样很快就会真正的死去,所以不要心存侥幸。”   月先生说的很严肃,陈蒲却并不觉得害怕,因为月先生肯定还有后手,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里?”陈蒲盯着月先生,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说谎。   对方斜着眼睛看了陈蒲一眼,似乎很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对陈蒲说道:“你记性为何会如此的差,不是前几天才去了一个和这里类似的地方吗?为什么现在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是说那个可怕的梦魇?”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那不是梦魇,而是你内心最黑暗最畏惧最不愿面对的东西,或者说一个地方。如果你不能逃脱,就会一直在那里,苦苦挣扎,最后灵魂消散!”   陈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因为月先生说中了他的心事。   他心中最大的结,就是已经惨死的老婆和女儿,女儿还好,陈蒲养育了她,感觉亏欠得还少一些,自己的原配老婆,陈蒲感觉很对不起她。   特别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在这里玩弄不同女孩的身体,甚至突破禁忌,一次次和欣虹共赴巫山。   不仅是身体,心也出轨了……   他在追寻的途中,已经渐渐淡忘了当初的执着。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吧,那时候毕竟还是你的主场,这里你知道是谁的主场吗?”月先生这张脸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更英俊也更年轻。但此刻却并没有什么笑容。   “这里是颖儿的回忆?”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回忆,只是她的一个梦,一个没有实现的梦,也可以叫做一种执念吧。别管那么多,你好好看着就行,演唱会结束会有一个空档,趁着大门打开,所有人又没有起身的时候,冲出去就行。”   陈蒲心中一凛,听得毛骨悚然。   “你是说这场演唱会就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出去,那就会……”陈蒲的脸色发白,他原以为无所不能的月先生要救他应该很容易的,没想到对方也只能打时间差钻空子。   “你猜的很对,这场演唱会结束,你就会消散,和这里的环境一起消散。只有利用这个空档,我才能救你,让灵魂重新回到你自己体内,切记,这段时间千万千万别再折腾了。”   陈蒲点点头,月先生起码是对自己有善意的,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善意来自何处,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   “你之前瞎折腾已经破坏了自己的那个梦魇,马上你身边人的也会破坏掉,如果你再折腾,请问哪个空间还可以容纳你?而我要进入这种地方也是非常困难的,只是颖儿是个例外罢了。”   因为她也是灵魂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吧,还有,上次你那个脸是假的,这次就一定是真的吗?   陈蒲在心中恶意的吐槽,月先生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含笑不语。   陈蒲感觉自己似乎在对方面前红果果一样,感觉非常不好。他猜测在这里月先生可能会读心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突然身边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一样,陈蒲觉得震耳欲聋,再也不似刚才的宁静。   月先生的防护被打破了,环境在侵蚀着自身!   “打起精神,别以为你在这里安安静静就能等到演唱会结束!”月先生的语气很急促,完全不似刚才悠闲。   上一手唱完,现在又换了一首歌,陈慧琳原唱的。   “……   你的誓言从来没有实现;   你的承诺开始令我厌倦;   请你收拾你的虚伪笑脸;   消失在我眼前;   过去一切我已不再挂念;   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爱恋;   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消失在我眼前;   离开我的视线……”   这首歌节奏很快,而且台上怀疑是颖儿的歌手,在那里边唱边跳劲舞,她穿着短裤,露出细长的大腿,上身穿的也很暴露,但是恰到好处,既没有露点,却很性感很勾人犯罪!   对方似乎眼睛能看到陈蒲一样,时不时的递给一个迷死人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来啊,来上我,我真的很需要。   不对劲!   陈蒲看到她白花花的身体就移不开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啪!”自己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陈蒲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来到了歌迷的最前排,月先生死死的拉着自己的领口。   “你刚才被魅惑了,不想死给我打起精神来。”月先生已经有点生气,情况好像比较危急了。   陈蒲猜测他在这里能力也是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不能像是在外面一样神通广大,为所欲为。   突然舞台的探照灯照在陈蒲身上,这首歌也是到了中间一段没有歌词的地方。   “现在请前排的那位帅哥给伴舞好不好!”台上那个和颖儿很像却又绝对不是她的女孩,对着观众席在死命的蛊惑。   “上去!”“上去!”“上去!”“上去!”   “上去!”“上去!”“上去!”“上去!”   陈蒲似乎都能感到身边歌迷看着他那阴冷的目光,他有一个不详的预感,就好像冲锋的战士一样,一旦后退,会有督战队的手枪伺候他。   “陈蒲,快上去,不要迟疑,你被她盯上了!”月先生几乎是吼出来的,但旁边的歌迷却是置若罔闻。   陈蒲猜测月先生一定有在这里隐藏气息不让这里的“主人”知道的办法,只是没办法帮助自己而已。   硬着头皮上了舞台,“颖儿”看着陈蒲说道:“这位帅哥,舞跳完了再后台等我,除了跳舞咱们还有很多事情没试过呢!”   尼玛你这是连脸皮都不要了啊,陈蒲怀疑自己会不会在舞台上就被这个身材火辣,面容精致美丽的“怪物”推倒。   “当初是你要我把心门打开;   却也是你让我伤到心关起来;   对你我不会再有什麼期待;   ……”   第二段又开始了,陈蒲想起自己以前为了吸引张晓娟的注意特地去学的一个星期的街舞,身体开始不自觉的跳动起来。   “陈蒲,你小子跳得不错啊,加油加油!”   “喂,不要总是那几个动作啊,偶尔也要换一换才行。”   慢了慢了,注意节奏!   月先生翘着二郎腿,一边看陈蒲在前面跳舞,一边在那里指手画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演唱会也进入了尾声,陈蒲就一直在舞台上跳得没有下来。   此时已经是两人搂搂抱抱,时不时做高难度动作的那种舞,台下的叫喊声似乎要把天都吵破一样,震耳欲聋。   陈蒲几乎已经确定,这个女孩就是前世的颖儿,而且是年轻时候的她。   “也许我不能给你什么,但如果这是你的一个愿望,我愿意竭尽所能帮你实现!”   怀抱里的那个女孩醉眼迷离的看着陈蒲,嘴唇突然被对面的男人盖住,又迅速的离开,然后舞蹈停止,音乐停止,画面定格在一个倒垂杨柳的高难度动作。   “记得你的承诺哦!”陈蒲看到怀里的女孩,似乎在说着唇语,但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然后所有的一切全部变成碎片,包括月先生,陈蒲发现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陈蒲,你很不错,没有依靠我的力量就能突破幻境的考验,记住你的本心,记住你的承诺。”   耳边回响着月先生的话语随后一切陷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蒲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有一个女人看着他,这个人居然是吕雉。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辛追知道你不行了,吓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吕雉的语气里暗藏着一丝欣喜,如果不是这里有许多人,包括自己的丈夫刘季,她早就扑到陈蒲的怀里了。   “能不能告诉我,我睡了多久了?”陈蒲发现自己好像很虚弱,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连医官都说你没救了,让项梁大将军准备你的丧事。”刘季凑过来,脸上带着笑容,陈蒲此刻也懒得去猜测他那究竟是不是虚伪的笑容了。   “前方战事怎么样?辛追怎么样?”陈蒲此刻最关心的就是这两个问题,而且他心里明白,自己刚才经历的绝对不是梦境,就算是,那也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的。   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也不为过。那种地方比龙潭虎穴更可怕。   “你安心休息吧,现在章邯已经被我们压得不敢冒头了!”突然,众人分开,项梁出现在陈蒲面前,身后还跟着好多人,一下子自己的帐篷被挤得满满的。   第四十四章 拜托你一件事   陈蒲发现自己如同大熊猫一样在被人围观,虽然躺在床上还是很虚弱,但却没有上次灵魂出窍,甚至不能控制身体的那种感觉。   大家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声音虽然都很小,但在这个小帐篷里却显得嘈杂。   项梁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周围,暗自叹了口气。   人多耳杂,好多事情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蒲将军已经醒来了,需要静养,大家都出去吧。”项梁一声令下,所有的其他人,都成为了“闲杂人等”,只有项梁一人还在帐篷里。   颖儿陷入了昏迷,是虞姬此刻在照顾她,只是陈蒲还不知道而已。   “蒲将军,这次真谢谢你了,项羽受伤不方便下床,我替他谢谢你。”此刻项梁的表情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和以往的软中带硬,九真一假不同,陈蒲能感觉得出来对方内心对他的感激之情。   陈蒲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他始终都不习惯躺在床上被人注视着,那样会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项羽他们怎么样了,秦军呢?”陈蒲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局势如何,但项梁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好像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郁结于心。   “项羽和季布都没事,倒是你大营中那个叫季心的,被箭矢S中了要害,差点没挨过来,不过现在已经是无碍了,多亏这几人都是身体强壮之辈,否则,诶,就让章邯得意了。”   项梁说得时候并未多沉头,甚至还有劫后余生的侥幸,但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大将军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陈蒲试探性的问道,他感觉项梁忧愁的并不是他们这些人的伤势。   “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上次你们带来了很多粮草,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不知为何,楚地后方已经很久没有运输粮食过来,我让周殷带着人去查,算算日子应该快回来了。”   项梁的语气很低沉,和往日大有不同。陈蒲觉得经过这一次拯救项羽和季布的行动,项梁应该算是真正接纳了自己,应该算得上是心腹了。   虽然还未必能称为铁杆心腹,但比刘季的看门狗的地位,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大将军是觉得宋义这厮在后面从中作梗,妄图用粮食要挟在前线拼杀的大军么?”不知为何,陈蒲觉得自己的灵台特别清明,可能是因为这两次来回折腾,反而锻炼了精神的韧性。   特别是刚刚他破解了那个幻境,要知道,执念越深,也就越危险,对症下药才是正确的出路。月先生的办法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逃避,终究是被动而不是主动。   说到底,是颖儿前世有一个明星梦,只要自己承诺帮她实现,幻境就会迎刃而解。   但如果今后自己食言而肥呢?陈蒲突然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幻境中的那个自己吻过的女子,眼中有茫然,有迷醉,有沉沦,还有,嗯,还有一种玉石俱焚的决心!   陈蒲觉得自己帮不了颖儿的前世,至少应该在这里,让她曾经的梦想变为现实。否则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后果!   “蒲将军,身体是否依然感觉不适?”项梁发现陈蒲完全愣住了,以为他还没有恢复过来。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抱歉走神了。”项梁听到对方这么说,并没有去追究什么,而是低沉的对躺在床上的陈蒲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宋义应该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如果我们在前方全军覆没,他一个人岂能独自存活下去?”   虽然对项梁的话嗤之以鼻,虽然觉得宋义的下限远远低于项梁的想象,但陈蒲也觉得除非宋义此刻脑子里有屎,才会一颗粮食都不送过来。   就算他肯,在后面的楚怀王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   就算不送粮食过来,也会派人过来跟项梁说一声,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   “没有派斥候前去查探吗?”   “派了,周殷带了一队斥候前去查探,如果没有情况就继续往薛地进发。到现在都没有返回,他们应该已经是去了薛地。我知道你跟周殷有过节,但是大局为重啊!”   周殷这次站队站得很稳,虽然明知道他能力不咋地,项梁还是给予周殷很大的信任。   毕竟这人从自己起兵的时候就已经在身边了,如果不给予信任和重要职务,只怕会让其他跟着自己的人寒心。   权谋是一门艺术,怎么驾驭手下也是一门艺术,不同的人要区别对待,但有时候又要一视同仁,说起来矛盾,实际上却不是,怎么运用存乎一心。   既要让亲信们觉得自己是“被罩着的”,也要让外人感觉自己不是任人唯亲。   “项梁大将军,其实我带人去查探,本来是应该尽到的义务,但现在的情况您也看到了,现在我还无力承担带兵的职责。”   项梁明白陈蒲是什么意思,别人在前方一次次冲锋陷阵,现在身体都成这样了,推辞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万一真的因为身体的问题而失去这员大将,那才是真的是得不偿失。   “现在粮食还不至于让大军饿肚子,你先修养一段时间,附近还是能够筹集一些粮食的。我打算先攻城一段时间,吓吓章邯,然后挥师南下,进攻秦军的重要据点,定陶!”   项梁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的光芒,但陈蒲心里听得咯噔一声!   尼玛的,终于还是要来了么!传说中,历史书上记载的那个,让项梁一去不回,兵败身死的定陶之战!   “大将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咱们对定陶的情形一无所知,而且据我所了解的,咱们虽然在围困濮阳,但可没有围死啊,不排除章邯派人过黄河从东郡绕道去定陶断我们后路的可能性啊。”   此战章邯元气大伤,士气变得低落。   如果他脑子没进水的话,肯定不会分兵南下,说不定那时候秦军士卒都会逃亡回关中。   但是如果是这样,项梁是怎么死在定陶的?   陈蒲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肯定不能眼睁睁的望着项梁去送死,虽然他的死对自己来说一点悲痛的感觉都没有。   自己虽然是搅局,但没说把自己搅死,现在自己还不足以自立门户,而且不管怎么样,秦军都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都已经在章邯那里挂上号了,能跑得掉么?   “项梁大将军,等我休息两天以后,带兵去攻打定陶吧。情报说定陶那里有大批粮食,那我把粮食抢回来就行了吧。”   陈蒲想了想,既然不能避免,那自己去总比项梁去要强吧?   想了相当长的时间,陈蒲也没有打扰项梁的思考,终于,项梁抬起头说道:“嗯,这样也好,你带兵我还是信得过的,定陶那里不可能有章邯的主力,你的压力应该不会太大的。”   没章邯的主力并不代表没有秦军的主力啊,秦军里面又不是只有章邯这一个人,只是人家最有名,最能打罢了。   但是这些话并不方便跟项梁说,陈蒲只有点头表示确认。   两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军务,陈蒲觉得毫无营养,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心不在焉的聊天。   项梁看到陈蒲似乎并不想说下去,于是起身告辞,转身就走。   “大将军,末将有事相求!”陈蒲突然叫住项梁,搞得对方一愣。   他是第一次看到陈蒲真正的在求人,之前有时候说是求什么,无非都是在请战罢了。   “你是我大楚的有功之臣,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你可以尽管提。甚至你要一个夫人,都不是不能考虑,我项家的女子可都是秀外慧中的哦,呵呵呵呵。”   项梁难得的跟陈蒲开起了玩笑。   想让我给你家做女婿,你想的倒是真美啊!哥除非是疯了才会做那样的事情。   “是这样的,大将军,我想……”陈蒲凑到项梁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很多话。   “嗯,这样也不是不行,只是让人略微感觉有些怪异啊。涉及到大军,马虎不得,你容我回去思索一下好吗?”   项梁似乎不想驳陈蒲的面子,但也觉得陈蒲的要求不是太好,不是太想答应他。   “大将军,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其实也需要关心,何不网开一面呢?劳逸结合,张弛有度不是更好么?”   陈蒲说得恳切,大有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架势。项梁思索了一下,发现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情,就当是报答陈蒲救项羽的救命之恩吧。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答应你了,就定在你出征定陶的前一天吧,当做为你践行,可好?”终于,项梁还是松了口子,答应了陈蒲的要求。   等项梁出去之后,陈蒲穿好衣服坐在桌案前静静思考,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直觉上觉得非常不妥当,但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蒲似乎觉得章邯好像有点弱了,他不应该这么弱的。   章邯似乎是少了一些,嗯,锐气!   出函谷关以来,章邯一直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是其一,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特点那就是打仗如同闪电雷鸣,又如同羚羊挂角不拘一格。   这段时间陈蒲观察章邯用兵,老辣狡猾是到了极点,但却是少了几分锐气!   “大哥,你怎么样了?”白辉探头探脑的从外面进来,陈蒲看到他只觉得好笑。   这厮天生就是个演小偷的模样,果然是相由心生,就算给他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这里没别人,进来吧。”陈蒲对着白辉挥挥手,对方就P颠P颠的进来了,如同一个土拨鼠一样。   “白辉,有件事情你去帮忙打听一下。”陈蒲的面色很严肃,已经把白辉吓到了。   因为每次他这个表情,都会派白辉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无一例外。   “好吧,这次大哥遇险,我没帮上忙,心里过意不去。你说说看,还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   “嗯,这事说简单也简单。你潜入到濮阳城里面帮忙打听一件事情,章邯的大军当中,有那一支部队不在濮阳的。这事应该不难。”   卧草,这还叫不难啊,那什么叫难?   白辉对陈蒲已经是无力吐槽了。   不过想想,要查出秦军某只部队的位置很难,因为有时候甚至连章邯都不知道,但要查出秦军当中哪一支部队不在濮阳,而且没有被楚军歼灭,还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有时候甚至不通过审讯俘虏就能自己判断出来章邯手下编制到底齐整与否。   “大哥我知道了。这就去准备准备,晚上动身。”白辉不情不愿的说道。   “难为你了,我现在受了伤,这种事情本来不会麻烦你,只是军情紧急,而且非常重要,甚至比在战场上杀几万秦军还要重要,一切都拜托你了。   看陈蒲说得肯定,白辉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然后重重点头说道:“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白辉走后,陈蒲起身决定去看一下颖儿。   出门不费劲就问到了颖儿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就是女眷呆的地方。门口的卫兵得到项梁的嘱咐,指路指得很清楚。   陈蒲在女眷帐篷的门口看见了虞姬。   以前没怎么注意,这次陈蒲观察了一下,发现虞姬不愧是能成为项羽马子的人,虽然还有一些青涩,但此刻已经是亭亭玉立了。   看到陈蒲,虞姬脸上出现兴奋的神采,似乎还有一些羞赧,跑过来拉着陈蒲的衣袖说道:“蒲大哥,你醒啦,好些了吗?医官说你可能……我们都好担心,我又要照顾辛追妹妹没时间来看你,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   虞姬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由得让陈蒲想起了“两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麻雀”这个笑话,发现还挺贴切的。   “我没事啦,谢谢你。”陈蒲诚恳的看着虞姬,对方不好意思低下头,用手搅着衣服。   “辛追现在醒来了吗?”陈蒲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颖儿醒来没有。   “是蒲大哥在外面吗?快进来吧。”帐篷里传来颖儿的声音。   虞姬的面色一黯,脸上出现苦涩的笑容。   只是陈蒲此时已经进入帐篷,虞姬的表情他一点都没注意到。    第四十五章 尘封的往事   帐篷里的油灯光芒十分稳定,火苗旺盛,似乎暗示着床上躺着的这个女孩并无大碍。   此刻颖儿已经是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现陈蒲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像是痴迷了一样。   “怎么了?在梦里面亲人家还没亲够,你是打算要偷吻我吗?”颖儿噗嗤一笑,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陈蒲的脸。   陈蒲竟然真的俯下身轻轻的吻了颖儿的嘴唇,又马上分开。   “其实那时候我就猜到是你,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蒲叹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当时我看你似乎要进入灵魂分崩离析的状态,只好用最后的办法,让你进入到我体内的一个地方,虽然也是十分凶险,但总比你丢命要强。”颖儿紧紧的抓住陈蒲的手,好像害怕他消失不见一样。   “我原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境,想不到居然是真的,更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在。”颖儿一开口陈蒲就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傻女人,肯定是用不知名的方法把自己拉进了一个神秘空间里面。   只是她和轻音不同,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很可能连控制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果然,颖儿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爱恋,幽幽的说道:“那个地方是逸仙为我创造的,我没有进入辛追身体的时候,就一直在那里,他以为我喜欢当明星,就创造出那一个场景,可是……”   颖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无非是逸仙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罢了,颖儿不愿意提起这个蠢人。   “如果你有事,我也会很难过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那个地方现在对你来说一定也非常危险啊。”陈蒲感受着颖儿的手传来的温度,他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对自己的情意。   他们之间的感情再一次生了蜕变。   而且陈蒲现在觉得颖儿似乎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像之前那样充满着悲情。   她的性格和精神似乎一下子充实了许多,陈蒲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猜测是如此可怕,以至于他都很害怕去细想,似乎隐隐抓住了逸仙究竟是想做什么。   突然颖儿一下子爬起来,双手搂住陈蒲的脖子,紧紧的吻住了他。   没有什么浅尝辄止,一开始两人就陷入了不能自拔的状态。   好像明天就会彻底分开,再也不会相遇一样,陈蒲和颖儿被爱情与欲望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不知不觉两人就躺在了床上,颖儿压在陈蒲身上,嘴唇不断的下移。   让陈蒲错楞的是,颖儿这次极其主动,和以前的情况完全不同。   “蒲大哥,给我吧,我不想再担惊受怕,就让我做你的女人吧,我爱你,不是为了辛追或者别的,我就是爱你!”   颖儿一边剧烈的喘息着,一边断断续续说出了上面话,意乱情迷不能自控。   这一刻她只想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享受爱人带给她做女人的快乐。   “蒲大哥,辛追妹妹没什么事情,你不必……”虞姬端着一盆水进来,突然看到在床上颖儿死死的压着陈蒲,亲吻他的脖子。陈蒲的手不老实的在颖儿的后背上抚摸着,不断的下移。   虞姬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完全呆住了。   哐当一声,铜盆掉落在地上,虞姬眼睛死死的盯着衣衫已经被脱掉一半的颖儿,心脏不争气的咚咚咚咚的狂跳,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原始的冲动在肆虐,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颖儿没想到这个时候虞姬居然会进来,估计如果虞姬再晚进来十分钟,她应该已经失去处女之身了。   虽然灵魂上说不是第一次,但作为一个女人,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   颖儿羞红着脸,迅的整理好衣衫,陈蒲的衣服还算完整,他也很不好意思,论谁在做那事的时候被人撞破,不阳痿就算是心理素质强悍了。   “你们,你们这是……”虞姬仍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然而颖儿却站起来直接走过去,趁着虞姬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手刀打在对方的脖子上。   虞姬瞬间就瘫软下去,眼皮泛白不省人事。   “蒲大哥,我看虞姬似乎对你有意思,你要不现在就把她占有了吧,这样她就不会乱说话了。”   那尼玛以后项羽砍死我怎么办!   陈蒲突然感觉颖儿的性格好像变了许多,以前她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甚至连想法都不会有。   “罢了,那样和采花贼又有什么区别呢。你想想别的办法吧。”陈蒲苦笑着摇摇头,自己又不是人形自走炮,遇到个美女就要上。   “好了,只是开个玩笑,我懂一个秘术,可以让人忘记刚刚生的事情。”说完颖儿轻轻的抚摸了虞姬的额头,对方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   面色很平静似乎是睡得很舒服。   “颖儿,我想送你一件东西。”陈蒲看着身边的女孩,认真的说道。   颖儿伸出双手在陈蒲面前一摊,“送什么就拿来啊。”   陈蒲把对方搂在怀里,轻轻的在颖儿的耳边低声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颖儿的表情由惊异,到错楞,再到欣喜和感激。   眼角里流出泪水,颖儿把头埋在陈蒲的胸前说道:“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也许之后就算我马上会死去,也是死而无怨了。”   陈蒲知道颖儿的命很苦,而且无法改变,至少是他无力改变,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因为对方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得很通透,再多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和于事无补。   看到颖儿也是平安无事,陈蒲和对方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这里并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两人虽然都想更进一步的温存,释放对对方的思念,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近期恐怕是很难独处了。   颖儿现在迫切的想把自己的身体献给陈蒲,伦月的话她已经懒得去思考,她只知道,自己再一次的沦陷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也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男人。   正当陈蒲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的时候,濮阳城内的秦军,也不似表面那样平静。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楚军有着自己没有的一种东西,那就是无可匹敌的信念,一往无前的勇气。   项梁还是低估了陈蒲这次救援给秦军带来的打击。   大将董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除了吃饭去茅厕,什么事情都没做,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打不过陈蒲!   说起来自己也是自幼习武,在秦军中也算是悍将,兵法韬略虽然不能说无一不精,但至少也是水平之上的,在没遇到陈蒲之前,只要是上阵,董翳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   为什么一遇到那个人就被吊打?   三天几乎没睡觉,没有见任何人,章邯知道他心里苦,没有让人去打扰董翳,军务动交给司马欣和章平处理。   “我可以进来吗?”有人在门口问话,董翳听出来了,是章邯的声音。   “大帅,进来吧。”虽然有一些没礼貌,但董翳知道章邯并不在意这些。   董翳一个人坐在桌案前,现在是白天,却感觉房间里毫无生气,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   “你还在对上次失败而耿耿于怀么?”章邯坐到董翳的对面,看着对方充满了血丝的眼睛说道。   点了点头,在章邯面前,董翳确实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其实你不必介怀,那个人你本来就不是对手,即使是我对上,也很可能打不过对方。”章邯感慨的说道。   董翳不可置信的看着章邯,对方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大帅,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因为我曾经遇见过类似于你碰到的那个家伙,在很多年前,那时候我还在九原军当中与匈奴作战。”   章邯对董翳说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那是他还在九原军的时候,那是他还在蒙恬手下的时候。   “章校尉,前方好像有匈奴人的斥候!”   在河套的草原上,章邯作为斥候的校尉,负责侦查匈奴人的动静。   蒙恬对骑兵的理解很深刻,采用的是以骑兵对骑兵的战术,等到现了匈奴人的主力部队,才会全军扑上去。   “啊!”   一支箭穿过章邯身边斥候的腹部,这人应声落马,眼看是不活了。   “走,撤!咱们被现了,附近一定有匈奴人的大部队!”章邯一声令下,手下的这十几个斥候开始整理队形,准备撤退。   章邯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可惜,匈奴人似乎早有准备,埋伏在侧面的一个山坡后面,刚刚好遮住视线。   一下子这一队秦军斥候陷入了极大的被动。   “呜呜呜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吹响了,章邯的心开始下沉。   他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每次都是大量的匈奴人进攻。   “下面的秦军听着,缴械,下马,我们可以饶你……”对方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军这边射过来的箭穿透了脖子。   章邯收起手里的弓箭,不屑的山坡上的匈奴骑兵吼道:“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你要战便战!我们是不会投降的!”   匈奴之中懂汉语的人很少,但双方交战了这么多年,与华夏各个政权交手也不是一天两天,找个投降过去的二五仔还是很容易的。   这次蒙恬三十万大军横扫河套,匈奴基本上是全民皆兵,秦军的补给线不断的拉长,其实兵力并不是很充足。   “冥顽不灵,给我统统杀光!”匈奴那边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一听就知道只是一个传话的!   匈奴人的打算本来是想抓一些秦军斥候,来获取秦军的一些内部信息。   由此可见,匈奴人并不是一味只知道杀杀杀的野蛮人。   来吧,战吧!   章邯心中的热血在沸腾!   “诸位,咱们死战吧!”章邯怒吼道!   钢铁洪流冲击在一起。秦军瞬间就被冲散了,各自为战!   章邯的兵戈已经被折断,长剑已经出窍,他不记得自己杀死多少人,受了多少伤。   只知道所有的秦军都已经被对方淹没!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那就是章邯自己。   匈奴人放弃了射箭,因为他们觉得浪费,而且羞怒!   这么多人打十几个秦军斥候,居然还让一个人活着!   章邯的马已经被战死!他捡起一根兵戈,在那里做徒劳的抵抗。   正当章邯准备放弃抵抗,引颈就戮的时候,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相貌英俊,白衣飘飘!   手拿长剑,气度不凡!   “哦?看来我出现的很不是地方啊!”一个匈奴骑兵看到这个奇怪的人,不自觉的朝着这个神秘男子射了一箭!   十分轻松的夹住对方的箭矢,那个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不想杀你们,你们竟然还想来找我的麻烦,真是很过分啊。”   “既然这样,那只有对不起了!”   章邯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子的出现,但他却现匈奴人在一个个的倒下去!   几乎是一回合一个,章邯终于现了这名飘逸的男子。   长剑如同毒蛇一样,步伐快得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更别说那些匈奴人了!   射出来的剑就像总是慢了一拍一样,在这个男子的后面吃灰。骑兵的冲锋就更不用说了,连这个人的衣角都完全碰不到。   整个匈奴的斥候队百余人,愣是收拾不掉这一个人。   草原上遍地都是匈奴人的尸体,全是一剑毙命!章邯心下不由胆寒!   敌人的敌人也未必是朋友,以此人的身手来看,绝对是十个自己也是被吊打的份,没有一丝可能反抗。   终于在被杀掉一大半的人后,这些匈奴斥候在一名看似是军官的指挥下,夺命而逃!   场面上就剩下气喘吁吁,浑身是血的章邯,还有那名白衣无暇的神秘男子。   章邯注意到他的衣服很干净,一点都没有被匈奴人的血沾染到。   “谢谢你救了我,我是章邯,北征匈奴大军的一名普通校尉,负责侦查。”章邯还是礼貌的对着对方抱拳行礼。   那个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其实轻蔑也不准确,准确的说就像是一个人看着一只蚂蚁一样。   “不必客气,我是李逸仙,再会!”说完就离开了这里,他的步伐很快,一转眼就离开了章邯的视线。    第四十六章 时也命也运也   在董翳的房间里,章邯正在跟他讲述当年遇到的那个奇怪的人,李逸仙。   “那个人救了我以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直到匈奴被驱赶出河套,都没有再出现。脱险之后我一个人返回大营,汇报了匈奴人的军情,蒙恬大将军并未多问什么。”   章邯说出这话的时候很感慨,毕竟那也是他曾经的峥嵘岁月。   董翳的嘴巴里面能装下一个J蛋,如果不是章邯德高望重的话,他绝对会对这些话嗤之以鼻。   一个人单挑对方百余人,还占尽上风,凭着手里的一柄宝剑将拥有马匹和弓箭的匈奴人吊打,怎么说都是无稽之谈啊!   董翳的胃口已经被章邯吊起来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这个人为我大秦效力了么?”   董翳迫切想知道答案。   此人的能力如此不同凡响,说是万人敌也不为过,这种人不可能默默无闻。   而他又杀了很多匈奴人,很明显也不是北方草原的人。   这种人走到哪里都像是三伏天的太阳,让人不敢直视。   要知道,他的宿敌,那个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那个蒲将军,也远远没有夸张到这样的程度。   而就是这样一个远远弱于李逸仙的蒲将军,此刻却已经是声名鹊起!   秦军内部一听到蒲将军的名字,暗地里都竖起大拇指说一句好汉子。   那个章邯口中要比他强得多的那个人,会是什么身份呢?   董翳心中充满了疑问。   “效力么?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效力,只是我再见他的时候,已经是始皇驾崩的前一年了。”   董翳听得心中一凛,似乎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啊。   章邯的记忆回到始皇驾崩的前一年,那时候他还是当少府的官,管理皇家的产业。   山川湖泊沼泽的产出,都要记录在案。   顶着皇家的名头,实际上就是个没权利的管家罢了。   那时候章邯心里要是能快活,那才真是见鬼!   一身的兵法韬略无处施展,就像善于搏击的苍鹰被人豢养在笼子里一样。   他如同一条冬眠了的蛇,蛰伏下来。   一面收集各种地理资料以便于日后参战之用,另一方面则是不问世事,专心打理秦国皇室的这些产业。   只是打理而已,收成什么的是与他毫无关系的。少府纯粹是个苦力活,而且吃力不讨好。   那些出生入死获得的战功,似乎都已经被遗忘了。   天下已定,秦军的地位也大不如前。   敏锐的人远远的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出清冷和遗忘,自己被秦始皇挂在晾衣杆上,任凭风吹日晒,不能动弹。   直到看似普通的一天到来之后,命运才发生了转折!   “章少府,陛下有请,请你立即跟我一起进宫。”   一天章邯正在府衙里办公,一个宫里的太监过来传达始皇帝的口谕,这人似乎是始皇宠信的赵高手下的小太监。   想了一下,章邯发现最近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的工作也做的非常好,没什么疏漏。   是军务上的事情吗?陛下看中我的才干?   但现在天下已经平定,似乎也不需要自己站出来了。   秦军里面名将那么多。   心思很多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章邯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跟太监走了。。   进入巍峨的皇宫,这里的一切都让章邯压抑和窒息。   他终于知道始皇为什么会喜欢巡视天下了。   如果自己是坐他那个位子,恐怕在这里也会一天都呆不下去吧。   这座死气沉沉的宫殿,就如同是一座很大很豪华的监狱一样。   让人不能呼吸!   “章卿家,你是不喜欢寡人的这座宫殿么?我看你一直眉头紧皱啊!”   坐在书房里的始皇帝似乎心情很不错,居然跟章邯开起了玩笑。   “陛下,属下不敢。”章邯嘴里说不敢,实际上还是肯定了秦始皇的猜测。   “其实寡人也很不喜欢,看来你也是深有同感啊。哈哈,章少府你很不错,你做的事情我一直看在眼里。”   章邯一时错楞!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秦始皇么?   今天始皇笑容一直没有停过,就算歼灭六国,一统天下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样高兴。   要知道,这位皇帝出了名的鹰视狼顾,心狠手辣,不苟言笑。   得到了天下的人,能让他高兴的事情已经是屈指可数。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开心?   “陛下谬赞了,属下不敢当。”章邯只能嘴里谦虚应付着。   “李国师,出来吧,人我已经带来了,我拜托你的事情,可不能怠慢了哦!”   始皇帝嘴上说得轻松,但这个信奉法家的皇帝,若是你做不到承诺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用P股都能想得到。   “章邯,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是你。”   书房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不顾章邯惊讶的表情,直接走到他的对面。   白衣如雪,英俊潇洒,超凡脱俗!   这人还是那个在河套白衣飘飘,救他于绝境的李逸仙!   “寡人还有事,先走了。具体的事情你们商量着办,我只要结果!需要什么可以随意提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说完秦始皇便直接离开了,他是皇帝自然不需要跟臣子打招呼。   “服下去,你多年征战,身上旧伤不少,若是现在不理最多十年你就会死于非命。”   逸仙递给章邯一颗红色晶莹剔透的药丸,散发着妖异的气息,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   “这药有什么作用?”章邯并不是三岁小孩,一个陌生人给颗糖就会往嘴里丢的那种。   他知道对方对他没有恶意,但也必须要搞清楚着药究竟是干嘛的。   “减少你十年的寿命,治愈你身上的暗伤。相信我,不吃这药,你最多活十年。”   逸仙的神色很淡然,似乎并不想跟章邯进行过多的解释。   吃一颗慢性毒药去治疗自己的不治之症,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不过有些人本身就是刀口舔血出来混的,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比如章邯!   “嗯,多谢。”章邯接过药丸就吃了下去,没什么味道,就像是吃了面粉一样。   但过了一会就有剧烈的反应!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在燃烧。   剧烈的燃烧!章邯的脸已经烧得通红。   “哦,对了,差点忘记普通人是无法承受的了。我这有套口诀,你试试看。”   逸仙自言自语的说完便抓住章邯的手。   突然发现自己脑袋里多了无数信息,章邯知道自己似乎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赶紧默念口诀。   他完全不明白这些信息有什么用,是什么意思。但体内一股说不明白的狂躁力量开始安静下来。   大汗淋漓之后,一切平静下来,章邯发现自己的身子骨似乎都轻了几分。   “这药感觉好奇怪,我吃完就觉得自己似乎变年轻了!”章邯说出了自己此刻的感觉,那就是无以伦比的爽快!   那种和敌军酣战几天几夜都不会累的感觉。   那种在床上和十几个女人同时进行房事都不会疲软的感觉!   “别太得意了,其实无非是透支你的生命而已。要奋斗就会有牺牲,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逸仙的话说的很实在,章邯觉得这人很对自己的脾气。   其实对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瞎忽悠自己,骗取自己的好感。   但很明显对方并没有这么做,或许是觉得微不足道,或许是性格使然。   “这药以后还要吃吗?”章邯试探性的问道,他不相信这一颗药就能治疗身上大大小小的明伤暗伤。   每到刮风下雨,自己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   “这药你要吃一个月,每天都要吃的。它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只能怨你自己暗伤太多。两害取其轻而已。”   章邯点点头,感激的说道:“大恩不言谢,请问阁下乃是何人?”   “我么,我叫李逸仙,之前就告诉过你。其他的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你家在咸阳城吗?晚上去你家喝一杯吧。”   这个李逸仙说话不拘一格,章邯点头同意。   正好他也有很多问题要问这个叫李逸仙的人。   毕竟章邯现在连始皇要他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什么!这个人竟然混成了始皇的国师?这,这,这怎么可能,我一直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啊。”   董翳的嘴已经不光是能装下J蛋,而是能装下鹅蛋,甚至恐龙蛋。   “董将军,此事极为机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还活着的人里面,就剩下我和徐福!”   章邯的面色变得黯然,董翳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被抓得紧紧的。   还活着,那不是说还有很多人已经死了?   “大帅,我......”董翳发现以前听过的一句话非常有道理,那就是: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今天对你说的事情,出了你这个门,我就不会承认,你也要当做没听过,知道吗?”   董翳吞咽了一下唾沫,默默点头。   他是第一次见到章邯有这样的表情。   “大帅,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董翳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也不再纠结被陈蒲吊打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么?你最好不要知道。你只用明白一点,没有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有这三十万刑徒大军,也不会有大帅章邯。”   章邯拍拍董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天时间你也应该想清楚了,明日开始执行军务,咱们准备绕道东郡打项梁一个措手不及了。”   说完顾不上在那里发呆的董翳,一个人离开了小屋。   他的背影是那样的落寞,让董翳第一次觉得章邯在带领刑徒大军之前,一定有着不为人知又惊心动魄的往事。   入夜,章邯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点灯,眼前似乎出现当年的场景。   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超越常理的事情,却是真实的。   三天前在濮阳城里,如果章邯发狠,绝对是可以把陈蒲留下来的。   只是章邯害怕了!   他害怕那种超越常识的力量,所以放了陈蒲一马,正因为了解,所以敬畏。   他相信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些人”也会给他一条生路。   他就不相信那个蒲将军看不出自己是在放水。   也就是那一天的夜晚,在章邯书房里,一壶美酒,几碟小菜,自己和李逸仙对坐,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   “章邯,始皇帝要的东西是长生不老药!成了,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败了,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逸仙的话如同炸雷一样在章邯的耳边响起!   “你,你说什么?”章邯不可置信的看着逸仙,完全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我说,如果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可以送你出大秦的边界,去北边也好,南边也好,之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罢。”   逸仙悠闲的喝了一杯酒,夹了一块熟羊R放到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这个长生不老药,是真的存在么?到底怎么讲?”   很明显,刻意逃避不是章邯的性格,逸仙似乎也是了解这一点,刚才的话更像是玩笑话。   “药是可能有的,只是比较难罢了,而且我也是没有把握!”逸仙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到章邯看不出他这句话的真假。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章邯觉得很奇怪,李逸仙如此的神通广大,秦始皇都引为座上客,那还需要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少府做什么?   “首先你要给我提供秦国各地的物产信息,这个是最重要的。我需要什么,你要帮我弄来,当然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小事一桩。”   章邯点点头,有了始皇的圣旨,这些确实都是小问题,而且也是自己分内的事情。   “第二,马上会有圣旨下来,当然这是我建议的,你会掌管骊山三十万修皇陵的刑徒,我需要这些人来做一些事情。”   逸仙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让章邯感觉语气很Y森。   “你想让那些人做什么事情?”章邯还是问了一句,虽然直觉告诉他什么都不要问是最好的。   “好奇心杀死猫,我奉劝你不要知道太多,该知道的事情,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告辞!”   逸仙又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然后转身告辞。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唉,时也命也运也!人人都逃不出名运的安排啊!”   濮阳城中的章邯,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而此时陈蒲在帐篷里也迎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第四十七章 义结金兰   “蒲将军,我可以进来吗?”   已经是深夜,陈蒲还没有休息,很意外的外面居然有人来找了。   门口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很陌生,至少陈蒲很少听到这个声音,几乎就是没有印象。   ”无妨,你进来吧。“陈蒲很随意的答应了一声,对方进入了帐篷,看清来人之后,陈蒲突然愣住了。   这人他认识,但几乎却没怎么打过交道。   因为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季布!   季布是季心的亲哥哥,两人的外貌非常相似,样子都有一些粗犷,而且都是习武之人,身材也差不多。   只是季布看着更加沉稳一些。   毕竟带兵的时间够长,兵法也学得更好。   陈蒲看到季布的脸色苍白,而且身上的伤口还有包扎的痕迹,衣服是新换过的,但身上浓浓的药水味道抹之不去。   一定是强撑着病体过来的,真是难为这家伙了!   连忙走过去扶住季布,陈蒲把对方扶到椅子上坐好。   陈蒲在观察季布,季布也在观察陈蒲,这个神奇的将领,带领楚军一路走来,屡创奇迹的将领。   “季布将军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最后还是陈蒲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   虽然季心是自己的铁杆小弟,然而季布是什么立场陈蒲却还不是很清楚。   亲兄弟,明算账。   三国时期诸葛家的人分别侍奉三个主公,也一样是各走各的路。   所以陈蒲说话还是比较谨慎。   “蒲将军,如不嫌弃,在下,在下想跟你义结金兰!”   沉默了半天,季布终于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来。   纳里?   真的假的?   季布要跟我结拜?   陈蒲一时间脑子还是没有转过来,剧情展太快他根本就跟不上节奏。   “蒲将军,我还是叫你陈蒲吧,你几天前救我和项羽于水火之中,以后你就是我生死相托的兄弟,永不背叛!”   季布的话虽然简单,但是很诚恳。联想起历史上此人的生平,陈蒲觉得他应该是真心的。   一诺千金啊,更何况是做兄弟!   什么东西都可以嫌多,包括老婆。但唯有兄弟是不嫌多的!   “好,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兄弟,一日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   陈蒲紧紧握住季布的手,用力的捏了捏!   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间传递的力量。   没有什么斩鸡头烧黄纸,也没有什么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男人对男人的承诺不需要那些。   我答应你,我就会去做,一辈子都不改变!   “这年头,在战场上,没有兄弟,活不下去!”   陈蒲感慨的说了一句。   如果这次被困的只是季布而没有项羽,陈蒲很可能就不会去营救,按道理来说,季布只能算是添头。   但如果两人义结金兰,遇到这样的情况就必须要拼死相救,才算是尽到了做兄弟的道义!   秦军当中军法森严,公事公办的比较多,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职业化军队。   然而后来的各个诸侯军,彼此间人情的关系就浓厚多了。   陈蒲又和季布商量了军队方面的事情,两人都颇有心得。   季布告诉了陈蒲楚军内部的一些情况。很多士卒都把陈蒲当做是偶像和英雄看待。   陈蒲心想或许季布真的是感激自己,但感激之余,也未尝没有找一个后背依靠一下的心思。   人字,就是两人互相支撑。   但人字,始终是一头压着一头,要分个高下出来。   没本事的人,也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友谊。   季布还告诉了陈蒲另外一件事,似乎有一支相当彪悍的秦军偏师,一直在楚军主力的视线之外。   也就是当时伏击齐王的那支军队。当时项陀带着五千士卒回来,正好是季布接应的他们,从项陀口中,季布知道了前后所有的信息。   “你是说这支军队一直没有参加对楚军的袭击?这么精锐的队伍,被章邯束之高阁?”   陈蒲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布,他的眼神很明白。   章邯不仅不是傻蛋,而且用兵成熟老辣,乃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这把最锋利的尖刀,他竟然扔到一边,不闻不问。   如果不是内部生变乱的话,那只有一个解释!   章邯的图谋甚大,而且目前还有相当多的余力。可以从容应付他们。   陈蒲和季布的脸色都变得相当不好看。   “季布,你在项梁大将军直属的队伍里,务必要保护好他,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章邯是什么人你应该也了解了,在沙场上他就是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   陈蒲的声音很低沉,话也有些灭自己的威风。   但季布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因为陈蒲在战场上的表现,因为他勇闯濮阳城的表现,已经完全证明了自己。   这种人说出来的话,只会让季布重视。   两人差不多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比起季心这样只会在战场上冲杀的二愣子,现在满腹韬略的季布和陈蒲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直到季布因为受伤而精力不济,两人才结束谈话,季布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这次聊天季布对陈蒲了解得更清楚了。别的不说,陈蒲的兵法造诣和想象力都不缺,唯一少的就是历练。   寂静的夜,一些东西也在悄然萌着。   在女眷的帐篷里,虞姬悠悠醒来,完全不记得生了什么事情。   她身上裹着毛毯,穿戴整齐,显然是有人照料着。   “辛追妹妹,我到底是怎么了啊,睡了多久了?”   虞姬看到辛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鱼汤进来,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很饿。   “你最近太辛苦了,需要大补一下,我特地去给你捉了一条黑鱼呢!”   虞姬当然知道黑鱼是什么!   肉质好,味道鲜美,而且刺还少,容易吃。   在现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你真好,妹妹!”虞姬愉快的捧着“辛追”的脸,重重的亲了一下。   “哎呀,脏死了,全是口水,你快吃,我去洗漱一下!”   “辛追”,也就是颖儿,故作嫌弃的开着玩笑,把鱼汤放桌上就跑掉了。   虞姬也是饿坏了,抱着鱼汤就是一饮而尽,然后又吃了好多鱼块。   桌上的油灯火苗闪烁着,不一会,颖儿脚步轻盈的来到帐篷里。   虞姬趴在桌上又睡着了,呼吸轻微而均匀,显然睡得很熟。   颖儿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她轻柔的抚摸着虞姬光滑细嫩的脸蛋,看着她那白皙的脖子。   “真美啊!不愧是能在历史上留下足迹的女人。”   收回手,颖儿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她吹灭油灯,自己睡到虞姬身边,侧身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心里似乎是在下什么为难的决定,极为挣扎。   “其实我很想陪着陈蒲白头偕老,只是,有缘无分了。”   颖儿开始出人意料的脱掉虞姬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虞姬竟然一动不动,明明只是睡着,却是没有半点反应。   “虞姬妹妹,你知道吗?其实我什么都经历过,也大你许多。你心里在想什么,在盼望什么又怎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呢!”   在颖儿的动作下,不一会虞姬身上已经是什么都没穿了。   “唉!我会随风而去,而真正的辛追,血缘上会成为蒲大哥的女儿,其实他最后还是孤独的。”   颖儿抓起虞姬的手,在自己脸上不停的摩挲。   “我在你心里面种下一颗爱的种子,让你爱慕的蒲大哥每天都出现在你的梦境里,希望你们能终成眷属。”   “虞姬妹妹,你是个好女人,以后我不在了,你就代替我侍奉你钟情的蒲大哥好吗?”   颖儿的眼神在黑暗中完全看不清,但从话语里却能感觉出一往无前的决绝。   颖儿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里面的液体不断涂抹到虞姬的身上。   “陈蒲恢复了我的记忆,还有完整的我,所以一切都是命运吧。其实你心里也是很乐意的对不对?”   颖儿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更加的熟练。   虞姬身上的几乎每个部位都被她摸到了。   所有的人,包括陈蒲在内,都不知道颖儿在对虞姬进行一场蓄谋不算已久,但绝对是别有用心的一场仪式。   这天夜里,虞姬做了一个让她面红耳赤又欲罢不能的梦。   在梦里,她心仪的蒲将军,带着她游山玩水,然后两人一起去客栈,一起喝酒。   朦胧中,身上的衣物不断的被对方温柔的褪去。   自己不仅没有反抗,而且还意乱情迷的迎合。   她能感觉陈蒲那硬朗而不失弹性的身体压着自己,那灵动的嘴唇吻遍了全身。   最后两人共赴巫山,自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小舟一样。   梦里她不断的讨饶,又不断的索求,直到最后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射进帐篷里,照在虞姬的脸上。   她悠悠的醒来,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如梦似幻的迤逦的梦境。   该不会是真的吧?难道我真的跟蒲大哥做了那种事情?   虞姬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显然那只是一个属于自己,别人完全不会知道的梦。   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坚挺的胸,现那种触感真的和昨晚的梦境很像。   感觉就像是真的和陈蒲疯狂了一夜。   “真是奇怪了,为什么我会做那样的梦呢?”   梦里陈蒲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富有侵略性,是那样让她害怕却又满怀期待。   梦里的自己,说着平时不敢说的话,做着自己平时不敢做的事情,那样真切却又不可思议。   “虞姬姐姐,你昨晚是怎么了呀,梦里一直叫着蒲大哥的名字,还说什么用力一点,再快一点,到底是怎么了呀?”   突然帐篷被拉开,颖儿走了进来,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道。   还能怎么样,我在梦里和你的蒲大哥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感觉还很快乐,很舒爽,但这些能跟你说吗?   虞姬没好气的看了颖儿一眼,她还把对方当做小孩,毕竟“辛追”这幅躯壳真的很能迷惑人。   “什么快一点,什么用力啊?”颖儿故意睁着大眼睛看着虞姬。   对方脸红得像是火烧一样,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虞姬当然不能说自己在梦中像个荡妇一样求着陈蒲进入她的身体,还嫌对方不够快,不够猛。   “啊,我又梦见蒲大哥去救别人了,被一群秦军围攻,我让他用力一点去打别人。”   虞姬编造了一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如果昨夜在自己的梦里陈蒲真的有所谓战斗的话,那个对象也只是自己而已,而战斗的地点就是两人睡觉的床榻。   “哦,是这样啊,虞姬姐姐真的很关心蒲大哥呢!”   颖儿露出一个原来如此啊的恍然大悟表情,只是虞姬知道对方根本就不相信,只是她也没办法跟颖儿说这些而已。   毕竟颖儿跟陈蒲是什么关系几乎整个大营的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真要说的话,自己才是那个起了心思的“坏女人”。   本来虞姬只想把这份带着欣赏和崇拜的好感埋在心中,但昨天那个梦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一停下来那些禁忌的画面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全身软,脸颊羞红,几乎要站立不稳。   “如果项梁大将军能够帮我说媒就好了,有大哥做主,蒲将军娶我为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种子一旦种下,一旦遇到适合的温度和土壤,就会开始生长芽,甚至不可抑制的疯长。   虞姬此刻的状态正是后者。   这几天,陈蒲现虞姬竟然主动的过来照顾他,而颖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会晚上过来一下,两人亲吻温存一番就离开,弄得自己心痒痒的。   楚军少了陈蒲,项羽,季布等病号,靠着英布和钟离昧扛大梁,不断进攻濮阳的城墙。   项梁用兵很稳,一波波的进攻城墙,却又没什么进展。   陈蒲白天又和项羽见了一面,对方表示大恩不言谢,以后定然有所回报,却也没有提到结为异性兄弟这种事情。   历史上的项羽其实是一个含蓄的人,并不像刘季那样许诺很多好处来笼络人心。   几天过去了,进攻方面毫无进展,然而项梁却一点都不焦急难耐。   他本身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进攻有时候往往就是最好的防守,这一点永远不会过时。   只是几天后,项梁听到了薛地传来的一些信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四十八章 老虎在吃草   很多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因为计划往往总是跟不上变化。   正当虞姬脑子里全是迤逦的春梦时,正当陈蒲秘密进行着不着调的破烂事时,正当章邯一面抵挡项梁不紧不慢的攻城,一边偷偷的给黄河对岸输送兵力的时候。   远在南方的小城胡陵,秦军黑色的旗帜高高飘扬。   项梁绝对想不到,楚军后方的战局会如此糟糕。   糟糕到他以最疯狂,最大胆的态度去猜测,都不可能会想到。   楚地已经完全沦陷!!   一位身材挺拔的秦军大将正站在城头看着下方的景色,眼神平静,宛如雕塑。   他背后突然走近一个瘦高的秦军将领,在他身后几步的地方停下来。   “干什么,你即使是这样看着我也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有一个绝色的妻子,再说就算再饥渴也不会对你这样的汉子感兴趣。”   黑蝎子转身看着李平,李平一脸错愣,怀疑黑蝎子的灵魂被人置换。   他竟然也会开玩笑,更重要的是,这厮居然还有妻子!   还是他自称的绝色!   “你竟然也会有妻子?竟然......”李平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连杀人狂魔都会娶妻。   那个女人肯定是个瞎子吧,这种杀人如麻的魔鬼,居然还有人看得上,李平清楚的听到是妻子,而不是用来发泄**的所谓“女人”。   “这先不说,黑蝎子,你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Y谋诡计,我不相信老虎会改行吃草,你最近下的那道命令是什么意思?”   李平指的是之前黑蝎子下的一道军令,那便是严禁杀人!   一向残忍好杀的黑蝎子下令大军严禁杀人,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情吗?   心性坚韧,脾气不好的黑蝎子突然慈悲为怀,即使普通平民冲击军营他也是把那些人打一顿然后放掉。   这家伙的魂魄是不是被人夺走了?   “军令如山,执行即可,虽然我心情好,但是我不想告诉你,再问打你十军G,哼!”   虽然不知道傲娇这个词,但很明显黑蝎子很得意。   就如同那句诗说的,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黑蝎子利用一次漂亮的伏击,反杀了韩信的主力大军,对方逃到胡陵,也就是现在他所在的地方。   楚地后方没有主力在,黑蝎子带领的秦军一路纵横捭阖,势如破竹!   每到一个地方,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开仓放粮!   没搞错,就是开仓放粮!   楚军的军粮被下发到普通百姓,甚至有城池主动投降!   给的粮食并不多,恰好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生活,绝对没有余力去供养军队。   秦军一路杀奔过来,能不杀人就不杀人,粮食分给民众,多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掉!   很多人不理解黑蝎子的军令,比如李平,但是他在秦军中的威信,已经是如日中天,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   凡事总还是会有一些例外,比如韩信。   韩信聪慧异常,一眼就看透了黑蝎子的诡计,只是毫无办法!   如鱼得水这个词,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却不是人人都懂。   楚军粮仓丢失,必须要补给食物,哪里来,只能是百姓。   如果秦军一路烧杀抢掠,那韩信可以把自己的大军塑造成正义的使者,从百姓那里弄些粮食来不难。   但是黑蝎子这么一开仓放粮,百姓得到了那么一点好处,韩信的大军要征粮,就必须要从百姓手中拿!   一个给,一个拿!很可能因为因为韩信拿走的那些粮食,百姓当中就会有人饿死。   黑蝎子在人为的给韩信的楚军和楚国百姓当中制造了一堵墙!   这是红果果的阳谋,但是韩信只能却给对方跪了!   明知道是对方挖坑,韩信也不得不跳进去,因为他需要粮食!   于是开始出现百姓不配合大军的情况。   于是出现楚军开始征粮被百姓反抗的情况。   于是开始出现有人偷偷给秦军通风报信,换取粮食的情况。   韩信且战且走,越来越靠近楚国的都城,彭城!   原本韩信的计划是很好的,而且他多番推敲,联系秦军残暴的做法,成功的几率非常高!   对方人虽然很精锐,但数量却是不多,就这点人,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官,绝对是无法有效统治楚地后方的。   韩信的计划是准备打游击,慢慢耗死这支彪悍的秦军,有父老乡亲的帮助,他可以很从容的补充军粮,人员,甚至兵器。   秦军只能抱团坚守在几个据点。   虽然自己吃了很大的亏,但足够大的战略空间,给了自己反败为胜的空间。   这简直就是后世****对付日本人的翻版,陈蒲要是知道韩信的策略,一定拍案叫绝!   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有很多,但最关键的还是人。   黑蝎子采用的战术,正是断掉了楚军的后援,让他们渐渐成为过街老鼠,这种怀柔政策对韩信的伤害极大!   多次小规模战斗,韩信都吃了情报的大亏,损兵折将不少。   在自己的老巢,情报竟然会输给远道而来的秦军,韩信自信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当他冷静下来之后,采取了不与秦军硬碰的策略,逐步撤退,以空间换时间。   他拖不起,秦军更加拖不起,只要自己慢慢靠近彭城,大不了回去坚守大本营,那里的粮食比较多,富户也比较多,还是有一些存粮的。   同时韩信派出了很多信使,向在前线作战的项梁求援。   李平带领的秦军斥候队不是吃素的,如同打猎一样捕杀这些信使,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前线不好说,但韩信的求援信已经到了黑蝎子手上。   两人的斗法,又是黑蝎子完胜!   黑蝎子卑鄙的破坏了楚军的后续作战能力和动员能力,各地的兵戈,箭矢,粮草,都被席卷一空,带不走的烧掉或者扔进河里。韩信的牙齿都恨得痒痒的!   最终,士气越来越低落的韩信带着大军回到彭城,坚守不出,对黑蝎子的牵制作用彻底消失。   项梁的楚军后背露出了全部的空档,处处可埋伏,处处可突击。   “韩将军,韩将军!”一个派出的信使回到彭城,很明显他就是被秦军抓到又放回来的。   “说吧,你为什么不去项梁大将军那里送信,而要跑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韩信连珠炮一样的发问,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已经沉到谷底。   “将军,我被秦军抓住了,他们要我送一封信给你,就放我回来了,其他的兄弟被抓到都已经被,被处死了。”   果不其然!韩信所担心的事情成为了事实。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自己的那些所学,完全被秦军的主将压制住了,一点力量都发挥不出来。   “在彭城老实呆着,不然必取你项上人头!”   打开这张布帛,上面写着鲜血淋漓的血书,散发出的血腥味让韩信作呕。   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韩信感觉自己受到了对方不加掩饰的威胁,还有,蔑视!   还有就是那种小朋友被大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无力感。   “你们都散了吧,有军令我会传达的。”韩信面无表情的对着手下人挥挥手,所有人都出去了,包括他的亲信张涛,只剩下韩信一个人在房间里冥思苦想。   “如果是蒲将军在,他会怎么破解困局呢?他要怎么打败这个妖孽的对手呢?我手上已经只有这么一点筹码,要怎么样去翻本呢?”   韩信是一个越挫越勇的人,但现实并不会仅仅因为你的努力而优待你。   努力工作的上班族存一年的钱,也只够土豪吃一顿饭!现在的韩信就是个上班族,而黑蝎子身经百战,凶名在外,吊打此刻的韩信毫无压力!   即使再有潜力,成长也是需要时间和空间的,很可悲的是,这两样韩信现在都没有。   黑蝎子手下的这支秦军已经像是被拉到极限的弹簧,于是黑蝎子做了一个战略决策,回师定陶!   李平非常不能理解黑蝎子的所谓决定。   每一次都是他自己说了算,从来不问别人的意见,即使你提了,他也绝对不会听。   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行我素,自我中心,但事后反而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其他人的意见才是荒谬不堪。   当时看似正确的决定,事后都会是灭顶之灾!   “现在形势大好,为何不一举攻下彭城,抓住楚王?瓦解诸侯的联盟?”   和黑蝎子面对面,李平当面质问对方的决策,是不是有失误的可能。   “其实呢,如果我的能力有这么多的话,你的能力也就是这么一点!”   黑蝎子伸出自己的中指,指指自己,又伸出小指头,扣着指甲,指着李平,一脸傲慢!   尼玛的,就算你会打仗,也太特么瞧不起人了。   李平的脸黑得像是锅底,不过他也没办法反驳黑蝎子的话。   虽然自己也没打什么败仗,但黑蝎子出道以来的战绩摆在那里。   除了在湘西被人Y了一次以外,其余时候几乎是见谁灭谁!   看着李平不说话,黑蝎子得意的说道:“算了,看你还挺配合我,就跟你解释解释好了。”   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黑蝎子拿出一个用叶子卷起来的东西,用火折子点燃,猛的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的。   然后他就顺手把那奇怪的玩意扔掉了。   李平在旁边一脸懵*,完全搞不懂这厮在干嘛!   “不必在意,刚才我只是找找感觉而已。”黑蝎子表情轻松,无所谓的说道。   好吧,你赢了,我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   “是这样的,你应该也发现了,现在大军离章邯大帅的主力越来越远,但我看过地图,彭城远远不是楚国最偏远的地方,就算攻下彭城,你还能渡过长江,然后一路杀过去?咱们才多少人?”   黑蝎子说话的语气很狂妄,但李平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   他表现得很张扬,但并不代表他被胜利冲昏头脑,事实上黑蝎子一直很冷静的分析双方的实力对比,并作出最合适的决策。   “现在孤军深入,破坏楚军后方的目的已经达到,手段永远是为了目的服务,所以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之前不敢去打主意的项梁,因为他的羽翼已经不知不觉的全部被我斩断!”   李平像是第一次认识黑蝎子一样的看着对方,他不敢相信一名战将就可以想得如此的远,环环相扣,一步步的削弱猎物逃跑的能力。   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没有意外,项梁也会像之前那个楚军将领一样,败在黑蝎子手上,自己旁边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算了,直接跟你说吧,楚军前方的粮食一定很紧张,他们的目标只可能是定陶,因为那里有一个粮仓,而且秦军不多。现在咱们就是在跟时间赛跑,先赶到就会赢,后赶到未必输,稳赚不赔,仅此而已。”   黑蝎子显得很轻松,因为他的目标已经基本实现了一大半,剩下的也不难。   “所以你的那些手段,都是为了拖住楚军?”李平试探性的问道,他已经掌握了黑蝎子的思路。   “没错,就是不能给彭城的这支楚军反应的机会,才能让我们从容撤退。”   “所以你的那封信只是虚张声势?”   “没错,就是恐吓一下对方。”   “万一对方不上当呢?”   “你见过一定会获胜的战争吗?”黑蝎子反问李平,李平沉默了。   很多看似必然会取胜的战争,都因为某些不可控的因素而失败了,这就是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去准备军务,咱们尽快撤离吧。”李平这个人还是分得清公私,他很配合黑蝎子的命令,即使他也很看不惯这个人。秦军能取得大胜,和李平的识大体是分不开的。   “对了,你还是没找到楚怀王么?”黑蝎子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嗯,不知道这家伙躲哪里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对于没找到楚怀王,李平也是耿耿于怀。   “算了,一个添头而已了,不重要。你去忙你的吧。”   李平走后,黑蝎子小心从怀里拿出一块焦炭,在地上刻画着。   不久就出现了一张极美的年轻女人的样貌,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却异常的传神,好像人会走出来一样。   看着这幅画,黑蝎子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第四十九章 迷心术   “额,蒲大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在一片幽静的树林中,陈蒲和虞姬面对面的低声说话。   虞姬羞红着脸,低着头不好意思看陈蒲,更是不敢相信对方跟他说的那些话。   一大早陈蒲就过来找她有事,然后带她来到这无人的地方。   这里很适合色狼劫色,隐蔽而且寂静,但很显然虞姬并不担心陈蒲对她做什么。   “我没有开玩笑,大军在外作战大家都很疲劳,而且也很枯燥,我一直想有什么能做的。你会跳舞的对吧,我想搞一个表演能慰劳慰劳辛苦作战的将士,让他们能更好的在前方杀敌,你愿意帮我吗?”   陈蒲很不解为何虞姬现在一见到他就羞红脸低着头,之前,也就是几天前都不是这样的啊。不是陈蒲自作多情,他实在是没往那方面去想,因为这个女人是将来项羽的马子。   陈蒲穿越到这个时空来不是为了酒气财色,也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收集癖”,去打虞姬的主意,不然之前自己早就有机会对吕雉下手,然后送给刘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了。   “既,既然是帮到大家,那,那我也是无所谓啦。”虞姬的回答结结巴巴的,一点都不像她平时爽朗的性格。   不过好歹是答应了。   “来,我教你跳这个舞。对你来说很简单的。”   “嗯,好的,蒲大哥。”   街舞的动作难度很大,但陈蒲教给虞姬的是简化版和小动作版本的。   对于这个聪明的女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蒲大哥,这套动作很奇怪啊。”   “没事,你照我的做就行了。”   虞姬会剑术,而且还很不错的样子。   会剑术的人,学舞蹈都会很容易上手,而虞姬本身的天赋就不错,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很轻松就教会一套动作,陈蒲就是担心到时候她节奏会跟不上。   “手臂要太高一点。”陈蒲握住虞姬的一只手,往上抬,指导她的动作,没想到却出了问题。   一握住虞姬的手,一道极为霸道的能量冲击大脑,陈蒲就像是定住了一样,眼睛直直的定住,双目无神。   虞姬的眼睛也变得无神,小手抓住陈蒲的手就往自己的胸上凑,呼吸急促,脸颊通红。   陈蒲机械式的抱起虞姬,两人扑倒在草丛里,虞姬双腿夹紧了对方的腰,陈蒲双手在虞姬的全身游走。   娇喘呻吟声不断出,两人已经彻底失控……   “我这是在哪里?”陈蒲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墙壁全是粉红的房间里,很像是现代女孩的闺房,床头甚至都还有个闹钟!   他虽然是清醒的,但状况却十分不好。   因为虞姬身上一件遮盖的都没有,像是八爪鱼一样在背后缠着陈蒲。   不仅如此,那双有魔力的手不断抚摸着陈蒲的敏感部位,还在不断的引诱他。   陈蒲瞬间就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一切古怪和异常都只有一个源头,那便是逸仙!   或者跟逸仙有关联的人,比如,颖儿!   颖儿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但善良的人也未必一定会做善良的事,有时候不择手段起来,比坏蛋还坏。   更何况颖儿的意志十分坚决,甚至可以说是偏激,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   意识慢慢的沦陷,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陈蒲一把推开虞姬,也看到了对方那完美的身体,心中热血上涌,恨不得现在就将对方就地正法。   “得罪了啊!”陈蒲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的给了虞姬一耳光!   所有的幻境全部消失,只是觉得头脑像是被重击,感觉那一下就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眼冒金星!   睁开眼睛,陈蒲现整个人都不好了。   虞姬已经昏迷,衣衫半解。   胸前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陈蒲的手还在对方的胸上面,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境动摇。   虞姬的胸前和自己脖子上,肩膀上全是吻痕,可见陈蒲失去意识的这短短时间里,两人的战况很激烈。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陈蒲根本不得而知,完全一头雾水。   天可怜见,他自始至终都对虞姬没有一点企图,只是不由自主刚才侵犯对方又得到对方热烈的回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项羽要是知道了非得杀了我不可。”   这个时代的美女不少,就算陈蒲是个渣男,上十个八个也是稀疏平常   只是这个女人碰不得!她是项羽未来的女人,并且写下了自己的一段传奇。   陈蒲推了推虞姬,现对方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是精神受创?先回去再说吧,我还要跟某人算账呢!”   陈蒲知道这事要问谁,那个人一定知道,十有八九是她搞的鬼。   脸黑得如同锅底,陈蒲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信任的颖儿竟然会暗算他。   她的目的或许并不是害他,只是很多东西不能由着性子来。   男人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很重要,更何况自己现在是一点那样的意思都没有。   无奈之下,陈蒲只好背着已经昏迷的虞姬,两人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偷偷摸摸回到大营。   只不过快到虞姬和颖儿的住所时出了一点状况!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不说清楚休怪我剑下无情!”   一个身材中等却颇为俊朗的年轻男子用剑指着陈蒲,脸涨得通红,怒冲冠,似乎陈蒲一旦解释不好对方就会动手。   这位正是虞姬的哥哥虞子期。   今天刚刚到就来找自己的妹妹,没想到说跟一个男人出去了,一直都没回来。   他只好在帐篷外面一直等着,将陈蒲堵了个正着!   也幸亏他未成婚,对男女之事半懂不懂,否则光看两人脖子上的吻痕,就饶不了陈蒲。   即便是这样,自己的妹妹被一个陌生男人背着,也让他心里极为不痛快。   陈蒲和虞姬的衣服都是完好的,虞子期悬着的心似乎放下一半。   “虞姑娘在树林里昏倒了,你不想她有事的话就让开,不要耽误救治。”陈蒲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实际上则是做贼心虚,害怕这个和虞姬样貌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找茬。   毕竟他刚才的行为可算不上什么规矩,亲也亲了摸了摸了,似乎还很投入的样子。对方有足够的理由吊打他。   “蒲将军,你把人放进来就回去吧,还有这位将军也回去吧,现在虞姑娘的情况还不明朗,你们不要在这边做无谓的争吵吧。”   颖儿一身青衫,看着如同仙女不可亵渎,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虞子期呆呆的看着颖儿,似乎惊为天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哦,哦,知道了,那我明日早上再来。”   虞子期不比陈蒲,他知道忌讳,晚上去女眷的帐篷,就算只是探病,也会引起他人不必要的猜想。   颖儿给了陈蒲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话。   陈蒲从轻音那里学过唇语,分明对方就是在说:“晚上到我这里来有事找你。”   有虞子期在陈蒲不好说什么,只是面色不善的点点头。   虞子期察言观色,现这名绝美的女子不仅姿色和自己的妹妹各有千秋,甚至还略胜一筹,而且与面前这名楚军大将似乎关系不浅的样子。   一时间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谢谢,还没请教?”虞子期看着陈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试探性的问道。   “我叫陈蒲,他们称我为蒲将军。”   原来这家伙就是蒲将军!   自己的妹妹在信中对此人极为推崇,言语间充满了爱慕崇拜之心。   虞子期有点相信对方并没有对虞姬做什么了。   不过他又有另外一个担心,万一虞姬被对方吸引,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甚至被搞大肚子怎么办?   父亲不在,再加上虞姬没有恢复意识,他此刻也是无可奈何。   帐篷里颖儿眼神复杂的看着躺着床上犹如睡美人的虞姬,轻轻的拉着她的手。   “普通人果然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啊,但是陈蒲你这个混蛋想害死她吗?”   颖儿入定一样,拉着虞姬的手。然后这两个无比美丽的女孩,犹如后世的拉拉一样,开始在床上亲热,翻滚......   许久之后,颖儿才恢复意识,全身大汗,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阵苦笑。   “逸仙的秘术如此霸道,我真是托大了。没想到种下种子这么难!”   颖儿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十分细心的给虞姬穿好衣服,收拾床铺。   但是最终虞姬却并没有醒过来。   终于到了晚上,一直都惴惴不安的陈蒲来到了颖儿的帐篷,她和虞姬都并排躺在床上,桌上油灯闪烁,颖儿抬头看天,表情十分平静。   “颖儿,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我知道这些都跟你有关系。”   陈蒲坐到颖儿身边,拉起她的小手。   颖儿可以算是自己的女友,心里已经过了那一关。   但很显然陈蒲现在对虞姬最多只是有对其美貌的欣赏而已。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而且剩下的时间会按天来计算,只是希望有个人能代替我照顾你罢了!”   颖儿一动不动,幽幽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傻,你这样值得吗?”陈蒲心里很生气,也很感动。   颖儿坐起来,头靠在陈蒲的怀里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仿佛害怕他消失一样。   “你不懂的,仪式已经完成,她已经是你的人了,心里永远都忘不了你的。”   这种类似于邪术的爱情,远远不是陈蒲想要的。   这个女人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难改变,陈蒲也是无话可说了。   他决定还是转换一下话题。   “这些你是怎么做到的?”陈蒲好奇的看着颖儿。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你知道逸仙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么?”   颖儿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看着陈蒲等待对方的回答。   “你的身体是辛追的啊。”这是陈蒲唯一知道的信息。   “把身体比作玻璃杯,灵魂比作油,当油倒出来时,会有一些油粘在玻璃杯里。”   颖儿开始对陈蒲进行所谓“科普”。   “但有一种人的身体很特别,灵魂可以自由的控制,就像是一个公共的容器一样,任何灵魂都可以进来。”   颖儿说完这句话陈蒲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你就是这样的完美容器?”陈蒲不可置信的看着颖儿,对方没有说话,默默点头。   “我可以轻易的进入虞姬的梦境,让她每天晚上都和你亲热,共赴巫山。这是仪式的第一步。”   陈蒲不言语了,怪不得虞姬最近看到自己就会脸红。   “她本身对你有意思,才会这样,不然只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第二步是用你身上的一个东西在她体内种下,从此以后在仪式完成前,一碰触你就会产生反应,你们便会不可控制的做那种事。这是仪式最关键的一步。”   颖儿说话的语气有一些感慨,似乎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   “然后呢?”   “没有然后,然后她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这就是逸仙学习了苗家的秘术之后结合自己的能力创造出来的迷心术。”   陈蒲汗毛倒竖,似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你想到什么了对吧,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因为辛追的母亲就是这样被逸仙做了我对虞姬做的那些事。”颖儿的语气很平淡,但陈蒲似乎都能从她的话里感受到强大的恨意。   “虞姬是无辜的,你不要对她做这种事情了吧。”   陈蒲诚恳的看着颖儿,希望这个女人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没事,仪式完成了一半,你那一耳光是打在自己身上的,有没有觉得很疼呢?”   颖儿的脸上露出顽皮的笑容。   “确实很疼啊,我是说为什么幻境消失以后会变成这样。”   陈蒲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说道:“为什么虞姬还没有醒来?”   “她的精神强度远远不如你,明天就会安然无恙的醒来的,不必担心了。虽然仪式没有完成,但是她对的好感却会一直加深的,恐怕你会摆脱不掉了。”   陈蒲无奈耸耸肩说道:“你是不知道吗?将来她会是项羽的马子。”   “那她下场好吗?”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霸王别姬.....”   “所以你看到了,下场很差。你要不现在就在这里办事,我给你把风说不定她成为你的女人还幸运.....”   颖儿的话已经说不下去,因为陈蒲已经不想理她,离开了帐篷。   “真是个傻子,傻子......”颖儿露出一丝迷人的娇羞和微笑。    第五十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虞姬发现自己在一座高楼顶上。   这座房子的材料很奇怪,很像是石头却又不是石头。   她从高楼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很多钢铁一样的怪物在飞驰。   “这是在哪里?”虞姬感觉很害怕,这里像是梦境,却又不是那么真实。   “这里是你的梦境。不用害怕,一会你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虞姬回头一看,居然是辛追,也就是颖儿。   “辛追,这是哪里?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其他人呢?”虞姬觉得很奇怪,心里也隐隐有一些不安。   虽然听觉嗅觉触觉视觉这些都有了,但是这里仍然给她十分虚幻的感觉。   更不要说这里还出现了一个自己认识,甚至关系还比较好的人。   “虞姬,你喜欢蒲大哥对不对?”此刻“辛追”的眼睛似乎可以穿透虞姬的内心,一切伪装都无处遁形。   “没,没有,那,那是你的男人,我又怎么会,不会的……”虞姬羞红了脸,语无伦次不知道在那里说什么,思维完全是混乱的。   突然自己的腰被一个男人搂住,居然是“陈蒲”。   “还说不喜欢我,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说着轻佻的话语,“陈蒲”托起虞姬的下巴,自然的吻了上去。   一口气突破所有的关口,缠绵的湿吻让虞姬意乱情迷。   对方双手一次次突破禁忌,她的衣衫也随之滑落。   “陈蒲”终于占有了她,虞姬感觉自己飞到天上,双手紧紧搂着对方的脖子,全身不由自主的配合着对方,她已经彻底沦陷。   “蒲大哥,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情不自禁呼喊着,虞姬突然双眼泛白,魂飞天外,意识渐渐模糊。   当她睁开眼睛,还是在高楼上,只是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辛追笑盈盈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拉起来。   “嘴上说不喜欢,刚才身体却那么投入,你这个小****,居然抢我的男人。”   在虞姬印象中,辛追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对,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喜欢他……”虞姬终于鼓起勇气和“辛追”对视。   “知道了,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嗯,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虞姬感觉自己的气势有些弱。   毕竟辛追是蒲将军的女人,这个大营里全都知道了,自己扮演的是不光彩的小三角色。   “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替我好好照顾他可以吗?这个男人有点笨,你要主动一点。”   “哦……”虞姬随口答应了一声,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最后昏倒在地上。   “辛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的说道:“总算是完成了,没闹出人命。”   ……   当虞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桌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只记得陈蒲叫自己一起去排练舞蹈,动作她都还记得,但之后的记忆就像是被剪断的带子一样,毫无痕迹。   “我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总感觉好像是忘记了重要的事情一样。”虞姬低声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跳舞的时候昏倒了,是蒲大哥背你回来的哦。”   颖儿走进来,端着做熟的烤R,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野味。   “吃吧,你饿了一天了。”   颖儿发现虞姬定定的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装作好奇的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虞姬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和我不是天天见面么?说这话不是很奇怪?”颖儿歪着头看着虞姬,眼神里带着不解。   虞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一种感觉,自己似乎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遇见了颖儿,至于那个地方是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则一点都记不得了。   “蒲大哥教你什么舞蹈了,快跳给我看看,我也会一些呢,蒲大哥是说要你去义演吧,我也要去呢……”   颖儿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果然虞姬的注意力被转移到这上面来了,和颖儿说起了舞蹈的事情。   两人聊到很晚才睡,虞姬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那一段被刻意抹除的记忆。   虽然昏迷了很久,但不知为何,居然很快就犯困,然后睡着了……   “魏王,你好坏呀,哦,哦,不要,别……”   压抑的声音,柔媚而充满诱惑,光听到这个声音,就有男人会把持不住。   陈蒲无语的站在魏豹的营帐前,这里没有卫兵,想来也是,找女人办事难道还需要人在旁边听着?   尼玛我到底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   不进去很纠结,进去很尴尬。   打扰对方“办正事”,很容易遭人记恨的,陈蒲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啊,啊……我,我不行了……”   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帐篷里陷入了平静。   陈蒲知道自己该出场了,毕竟时间宝贵啊。   “魏王,在下蒲将军,这么晚打扰有要事相商!”   不紧不慢地的说完,陈蒲就在一边站好,等着魏豹出来。   如果对方不是脑残的话,一定不会让他进去。   那么大的女人是藏不住的。   “等等,等等,我这就出来,别进来,寡人在更衣。”魏豹的语气实在是有些慌乱。   “那在下就在门口等着。”   “好,好,我这就出来。”里面明显有穿衣服的声音,还有魏豹如释重负的回答。   不久之后,魏豹穿着便服,样貌有些狼狈的出了营帐,脸上的面色不是太好看,似乎是有些责怪陈蒲打扰了他的“好事”。   但看到陈蒲的脸之后魏豹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不管是不是有求于己,陈蒲这等大员都不是现在的自己惹得起的。更何况对方很能打,万一不要命发起狠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晚了,蒲将军有何见教啊?”魏豹这人时时刻刻都端着架子,但本身实力又不行,总是给人一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我想知道魏王曾经拥有的那一套编钟鼓乐在哪里?”   要知道此刻并不是现代,什么人拥有什么样的乐器,什么排场,都是有讲究的。   楚怀王那里也有一套,只是远在彭城而已。   “我这里没有啊,你应该也能看得到啊。”说实话魏豹已经知道陈蒲想干什么,他虽然心里不是太乐意,但也并不是太感冒。   “我是说以前在临济的那一套,临济离这里不远,我打算去把那一套乐器找到。”   “好吧,我告诉你吧,就在以前魏王王宫的一个藏物件地方堆放着,我大哥以前也没有用过,后来秦军来了就不知道在哪里了,你愿意碰运气你就自己去找吧,我不奉陪了,告辞。”   大半夜正在和美人讨论女人的身体构造,并参与实践呢,你丫的跑过来问那一套编钟和配套的乐器在哪里,没打你一顿算是我涵养好了。   给了陈蒲一个黑脸,魏豹转身就进了帐篷。陈蒲知道他会去做什么,顿感无趣,意兴阑珊的走了。   他要以给楚军****的借口,给颖儿开一次演唱会!   这是兑现自己给这个女人的承诺。   作为这个时代的乐器之王,特别是能够举行大型演出所必不可少的乐器,陈蒲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想来想去,不可能回彭城,相反离此处不远的临济城里绝对有一套,也就是魏王魏咎用过的。   得到了消息,陈蒲回到营帐,突然外面有老鼠的吱吱声。   “喵,喵!”   陈蒲学了两声猫叫,白辉一脸猥琐的走进来,眼神里闪烁着得意。   “大哥,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眉目了,别说,还真被你猜中了!”   陈蒲递给白辉一杯凉水,对方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说道:“对方的主将绰号黑蝎子,真名则是无人知道,这人自从章邯出现在与楚军对峙的战场上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黑蝎子?开什么玩笑,这年头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打听清楚对方的人数了吗?”陈蒲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比起去寻找编钟,秦军这支消失在视野里的神秘部队才是更重要,更值得关注的事情。   “人数大约在两万人左右,绝对不会超过三万人。但战斗力极为强悍,乃是章邯手下首屈一指的王牌。”   长期跟着陈蒲,白辉也学了不少词汇,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粗俗。   “黑蝎子,黑蝎子,真名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你没有打听清楚。”陈蒲完全不相信这年代会有主将连名字都查不清楚。   莫非真的是章邯度量大,这种藏头露尾的人物都能忍?   白辉一脸委屈的答道:“大哥,确实如此啊。对方就是个传奇人物,从伍长一路杀到几万人的将军,未尝一败啊。而且作战勇猛,手段凶残,乃是章邯手下最得力的打手。”   “嗯,我知道了,这一趟你辛苦了,可惜不能休息,你找东西最在行了,你去把你手下训练的那些细作们都叫上,咱们这就去临济城。”   白辉听到陈蒲的话先是脸垮下来,接着又感兴趣的问道:“我们去临济城做什么?”   “偷东西,你最擅长,最喜欢的,别废话,赶快行动吧。”   一下子来了精神,偷东西已经偷上瘾的白辉立刻精神抖擞起来,P颠P颠的跟着陈蒲身后。   他们叫上了五十号人,拿着短兵器,一身便装就上路了。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因为就在陈蒲为一个女人做这些破烂事的时候,濮阳城里的秦军,也在偷偷的渡过黄河。   章邯使用的是孙膑的减炤之计,只不过是反过来用而已,秦军正在分批次的撤离濮阳城,在黄河对岸集结。   现在城里只剩下几万人,由董翳带领着在坚守。   其余的人,包括司马欣在内,全都已经渡过黄河,准备从东郡绕道,迂回到项梁的侧后翼。   章邯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更不会为了迂回而迂回。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收到了黑蝎子的斥候送来的一封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楚地后方已平,项梁缺粮,请合击楚军于定陶。”   笨蛋需要长篇大论的解释,而聪明人往往可以通过一句话甚至一个词抓住问题的核心。   而章邯属于懂行的聪明人,看到定陶这个词就已经了解了黑蝎子的全部计划。   所有的抑郁一扫而空!此刻章邯只想仰天长啸!   太爽快了!这是迷路的人找到回家的方向时的那种欣喜!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要金樽空对月!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这个词,但并不妨碍章邯此刻想痛快大喝一场冲动。   但大局为重的章邯最终还是忍耐下来。   拼图最关键的一块已经补上,但却不是最后的终结。   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好。这一条在战场上非常适用。   不到最后,你不会知道你是不是真正的胜利者,敌人会不会有什么招数反杀。   “大哥,大军基本上已经撤出濮阳城了,董翳一个人顶得住吗?”章平和董翳毕竟是同生共死过一次,两人关系比较好,他也是觉得濮阳城的兵力有些单薄了。   其实章邯根本没必要跟章平解释,奈何这是自己最信任的亲弟弟,他不可能在对方面前摆架子。   “根据黑蝎子的情报,楚地沦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可能给项梁支持,他就算攻下濮阳城,也一样没有粮食,如果项梁还有点脑子的话,绝对不会以濮阳为目标,现在这样只是为了把我们拖住罢了。”   章邯说的有理有据,章平在心中暗暗点头,默认了对方的话。   “走吧,你把这封信交给黑蝎子的斥候,让他把信带回去。”章邯递给章平一个竹简。   上面竟然没有封口什么的。   “大哥,这不妥吧,万一被楚军截获,那……”   章平不相信身经百战的大哥会犯这样的错误。   “你打开看看呗。”章邯满脸笑容的在那里卖关子。   “依计行事!”竹简上就写着这四个字,连章邯的印章都没有。   “这,这黑蝎子那家伙看得懂么?”章平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也能算是信么?   章邯拍了下章平的肩膀说道:“很多人,比如你,即使再努力,也只是一个合格的将领。而黑蝎子那家伙就是个天才,我相信他的实力。”   章平对着章邯行礼,然后就带着竹简下去了。   章邯看着黄河水的点点灯火,那是渡河的船只上点起的火光,心潮澎湃。   项梁是么?你垂死挣扎了这么久,这次是要送你上路了!   章邯心中恨恨的想到。    第五十一章 碰撞的开始   一个小军帐内,萧何被绑在柱子上,衣服破破烂烂,样子十分狼狈,而且似乎还被殴打过,脸上的淤青都没有消退,嘴角上也全是血迹。   这是秦军行军临时搭建的帐篷,确切的说是黑蝎子正在往定陶赶路,临时设下的营寨!   自从小城胡陵被秦军不战而下,楚军在韩信的带领下狼狈奔逃。这座小城就成为不设防的城市。   在城里募兵的萧何,不出意外的被人揪出来,献给了秦军,黑蝎子手下的秦军。   当得知萧何的名字后,黑蝎子意外的没有将他推出去砍头,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有限度的折磨,殴打和审问是少不了的,自知走投无路的萧何选择了配合对方,基本上是黑蝎子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只不过所知有限!让这位秦军主将十分失望!   黑蝎子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这人是项梁手下刘季的重要谋臣,但问题是,刘季本身就在项梁手下地位有限。而萧何又长期远离核心,不在刘季身边,只是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项梁目前是什么情况,重用什么人,楚军兵力分布如何,组织架构如何,重要将领有什么特点,一概不知。   黑蝎子能看出来对方基本上已经把肚子里的干货挑干净了。   不过他打听出了一条重要的消息,那便是楚军当中有一个神奇的人物,蒲将军!   据萧何所说,此人屡屡重创秦军,表现神奇,又是背景神秘,不知其来自哪里,过往如何。   李追风曾经告诉过黑蝎子,在楚军当中也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都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要格外注意此人。果不其然,黑蝎子猜测此人一定就是跟自己一个类别的人物,而且还是危险人物。   一个身材中等,面色冷峻的秦军大将走进绑着萧何的军帐内,松开他身上的绳子。   萧何昏倒在地上,又慢慢醒来,不解的看着对方。   “你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要知道我这个人很善变的,说不定你还没走出大营我就会让人截杀你。”   黑蝎子低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放过我?如果是要对付项梁那你可打错了主意,我并不是他手下重要的人物,就算你说回去,我也未必能找到楚军主力的所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何又不是三岁小孩。   “如果真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我母亲也姓萧吧。”黑蝎子抬起头看着萧何,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说道:“快走吧,你现在毫无价值,倒是要好好担心在路上会不会被野狼吃掉。”   说完便离开了帐篷。   萧何在帐篷里找到了黑蝎子随手扔掉的包袱,里面居然有一些干粮,他有点相信对方是为了放过他了,不管原因是不是那个荒谬的理由。   “我是应该恨你还是应该报答你呢,真的让人很为难啊。”叹息了一声,萧何离开秦军大营,之间没有任何人过来阻拦盘问,肯定是对方的主将打过招呼。   而且此人在军中威信极高,不可等闲视之。   萧何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就是越快离开这里越好,等到安全的地方以后再慢慢梳理这里的所见所闻所感。   离开军营之后,萧何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之中,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秦军斥候在后面跟踪。   “孩子,妈妈是兰陵萧家的后人,我们的先祖正是汉朝的第一任丞相萧何。”   这是黑蝎子还未懂事的时候听到的话,当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却记得很清楚。只是因为后来父母都死于战乱,再加上长期的战争生涯,黑蝎子无从考证母亲的话。   直到他遇到萧何,如同被雷击中,才恍然大悟,这就是他的先祖,至少是他母亲的先祖。不论彼此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黑蝎子都不能杀掉对方。   放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一马,不是什么大事。   大战似乎就在眼前,黑蝎子却一点都不担心,他反复查看着定陶附近的地图,脑子里构思着如何打败楚军。   光靠自己的力量是完全不行的,没有章邯的配合,一切都是空谈而已。   “项梁是么?你应该就是眼前最后的障碍了吧。”   大营内的火光照得黑蝎子的脸忽明忽暗,他心潮澎湃,这一仗若是获胜,他有预感,自己就能恢复健康的身体,恢复从前的地位,和米拉两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   陈蒲带着手下的精锐探子小心翼翼的在树林里穿梭。   他根本就不敢走官道!   自己这点人遇到章邯的秦军,哪怕只有几百人,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白辉花了很大的力气去训练这些人,他们精通潜伏,偷盗,伪装,刺探情报。   却唯一不精通战斗!!   “架架架!”   官路上一人一马飞驰着,度极快!   陈蒲一眼就看到对面的人是秦军斥候的装束!   “弩给我!”陈蒲既然到了这里,当然不会连这种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练。   弓他用不好,那需要几年的淬炼,才能基本堪用。   但弩不一样,稍微懂一点的人就能玩得很好。   经过刻意的训练,陈蒲的弩已经使用得非常好,毕竟这玩意和枪有一些共同之处。   如同毒蛇吐出的毒液,陈蒲玩的是射人先射马的把戏,而且他还非常歹毒的瞄着马的眼睛。   难度非常之大!   陈蒲想起了月先生教给他的心法,似乎在射箭上也能够使用。   让对方在关键的时候静止,自己快那么零点几秒先一步到达。   直到一箭射到对方马匹的眼睛里面,陈蒲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秦军那名斥候在马中箭倒下后,被马压住了腿,动弹不得。   等他挣脱开了之后,现一把带铁锈的弩箭头指着他的头。   “不要动,除非你想试试是自己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弩箭比较硬,或者是我的宝剑比较硬。”   带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陈蒲,此人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目。   “你们两个,捆住他的手脚,白辉,你来搜身,连内裤都不要放过。”   陈蒲一边指挥着手下搜身捆人,一面将宝剑放在对方的脖子上。   众人将这名倒霉的秦军俘虏抓到树林里,将死了的马匹也拖了进来,清理了血迹。   刚才的伏击像是没生过一样。   “大哥,这里有一封信。其他的都是秦军制式用具,没什么信息。”   在陈蒲的调教下,白辉已经是一名合格甚至优秀的斥候了,虽然武艺还是相当差,只会逃跑。   但对信息的辨识这方面已经是大军中屈一指的人物。   陈蒲不客气的一把接过竹简。打开只见里面写了四个字:依计行事!   这他喵的是什么意思?依计行事?   谁依计行事?做什么事?   陈蒲满头雾水!不得不说章邯不愧是在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老油条,知道任何情况都有可能生。   黑蝎子的信写得简洁,章邯的信写得更简洁。   还好有个活口,刚才陈蒲在射人还是射马之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用难度最大的射马。   “说吧,你是谁的人,这次是给谁送信?”   “哼,要杀便杀,多说无益!”   嗯,不出意外,果然是嘴硬的家伙。   根据陈蒲的经验,军中斥候是大军中待遇最好,条件也最差的,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一般都是悍不畏死之辈担任,对方如此硬气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落在熟知现代审讯方法的陈蒲手里,注定讨不到好。   “你不想说?好啊,我熟悉一千三百多种让人开口说实话的方法,要不一条条在你身上试试吧。”   陈蒲满脸坏笑,让这名秦军斥候心里寒。   “随便,随便你试,我是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   嗯,是不会说,而不是不知道。那就好,看来这厮身上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啊。   “你们两个把他捆在树上,还有白辉,堵住他的嘴,等会他惨叫起来很吓人的!”   陈蒲在一边挑指甲里面的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你吓人还是这俘虏吓人?怎么看你都不是好鸟啊!   陈蒲这人有多可怕,坏点子有多么歹毒,白辉心里再清楚不过。从俘虏的身上撕下一块布,白辉就将这名秦军斥候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昨天我吃了一只鹅,你不要问我鹅从哪里来,现在我手上有一根鹅毛,不知道你怕痒不,等会千万不要笑得太大声啊。”   掏出一根鹅毛,本来是用来给自己写字用的,他到现在还十分不适应用小刀刻字或者用毛笔写字。   “姓名?”陈蒲低着头,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俘虏转过头闷哼一声,根本懒得搭理陈蒲。   小样,你这种士兵甲还跟我耍横,电视剧里都是只能领一次盒饭的家伙。   “用刑吧,白辉,脱掉他的鞋子和袜子。”   为什么又是我?白辉一脸怨念的看着陈蒲,敢怒不敢言。   “这是对你的考验,好好看我审讯,以后就是你亲自操刀了。”   陈蒲拍拍白辉的肩膀,自己并不动手,只是等着白辉的行动。   “对,用鹅毛好好让对方开心开心,对,就是这样,力度大一点。”   一边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似乎晚上赶路根本就没睡好,一边指挥白辉做事,不一会那个俘虏就跪了,笑的浑身抽搐,脸色出现不正常的通红。   大笑也是能笑死人的,别看这一招很普通,但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人,能抵挡住的寥寥无几。   “我,我说,问个,问名字而已,至,至于么!”这名秦军斥候终于开口了,他再也忍受不住,更何况陈蒲只是问一个名字而已。   “我叫李蛋。”   “什么蛋?”陈蒲现这名字……怎么说呢,俗起来可以很俗,雅起来也可以很雅。   “鸡蛋的蛋!”被绑着的斥候脸上一丝羞怒!   “原来是蛋蛋兄啊!那你继续说吧。”陈蒲脸上出现了一丝虚伪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如同一个色狼看着没穿衣服的绝色美人。   “还要说什么?”   “很简单啊,你们主将是谁,你是给谁送信,你们大军内部状况如何,现在位置在哪里等等这些情况,等等,我想不到的你可以帮我补充一下。”   “我不会……”这人刚准备开口拒绝,陈蒲就开始命令白辉堵住对方的嘴,然后拼命的瘙痒!   白辉身边的手下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折腾人也可以这样。   “我呢,还知道用火烤,拔指甲,让你几天几夜都不睡觉,针刺穴位等等方法,让你开口。比这个要厉害的多,到时候你可能就剩下半条命了,我知道的让你开口的方法还有很多很多,你确定真的要一条条试下去吗?”   陈蒲一边“善意”的拍着对方的肩膀,一边“好心”的提醒着对方。   那么秦军斥候开始拼命的点头,眼神里全是惊恐,意识都快要崩溃了。   切,说得那么豪迈,还不是一招下去就把腿张开等着被艹了。   陈蒲心里暗暗鄙视着对方,不过这样更好,就不用瞎折腾了,自己还要赶紧到临济去把那些破事都处理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是黑蝎子手下的斥候,来给章邯大将军送信的。”那么斥候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也完全放松下来。白辉顺势递给对方水囊,那人猛喝了一口。   陈蒲听到这人的话,心中一惊,瞳孔收缩!   白辉套来的情报果然不假,就是黑蝎子这个人!   “然后呢,你还知道什么。你最好老实点,老实说我会放过你的小命,放心,我这人说话一向讲信誉的。”   “楚军在后方的部队已经被我们击溃,现在剩余的残兵龟缩在彭城。黑蝎子将军带着大军正往定陶赶过来,想让章邯大将军配合他行动。我知道的就这些,将军饶命啊!”   那人虽然被捆着,却给陈蒲跪下了。   毕竟人求生的欲望是强烈的!而一旦背叛,则所有的节操都不会要了!   手刀砍在对方的脖子上,这名斥候晕了过去。   “大哥,你真的打算放过他么?”白辉不相信陈蒲是这样妇人之仁的人。   “当然,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的,不然以后你们跟着我就放心么?”   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幻起来,看着陈蒲的眼神带着尊敬。   “不过不能便宜他了,拿小刀来,我在上面刻几个字。”   白辉递给陈蒲一把小刀,陈蒲在这俘虏的手上刻了几个字。   “我的人。”落款是蒲将军。   陈蒲就不相信这个叫黑蝎子的家伙会不知道自己是谁!    第五十二章 昨日的辉煌   “哦,神,别这样,我要崩溃了,啊,啊!”   黑暗中女人发出柔媚的欢叫,一听就知道在做什么事情。   男人和女人都意乱情迷!这是他们的日常,然而每一次在床上的战斗都会有新的感悟,乐此不疲。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屏幕照亮了女人的脸。年轻妖娆的脸蛋上全是春意。   上面写着,我很满足!   “哦,普金斯总统,这么,这么晚有,有什么,什么事情,啊,啊啊啊啊啊!”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并没有因为接电话而放过她,反而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十分钟后,米拉穿戴整齐,黑蝎子一身戎装,两人手牵着手走向车库。   身上迷乱的气味都没有洗掉,因为已经顾不上了,事态紧急。   “米拉,普金斯总统找你有什么事,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虽然嘴上这样说,实际上黑蝎子脸上全是柔和的神色,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时候他说什么狠话都是说说而已。   米拉亲了一下黑蝎子的脸说道:“和我没关系,现在该你出场了,后面是属于你的舞台。”   “和我有什么关系?”黑蝎子脸上全是不解。   “一言难尽,去了就知道。”   米拉是普金斯的亲信,但自己不是,俄国这么大,藏龙卧虎,需要自己的可能性极低。   两人来到克宫,普金斯总统一身野战服站在二人面前,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其他的随从。   “米拉,找你有两件事情。”   普金斯没有客套,甚至没有礼节。   米拉伸伸手,做了一个你随意的动作。   “第一个,我的私人班子出了J细,级别相当高,米拉你去查一下。不要动用情报系统的关系,会打草惊蛇。”   没有说话,米拉点点头。   普金斯要查一个人不难,难的是不让对方察觉,这个人很可能就在普金斯的办公厅里面任职。   米拉是普金斯私人保镖的老大,自然要管这些事情。   “那个,你是华人,叫王什么来着?”普金斯跟黑蝎子不熟,但也知道对方是个首屈一指的狠角色。   米拉这种蛇蝎美人,她的男人会是善类?打死都不相信。   “叫我黑蝎子就好。”   “好吧。目前信号旗部队在围剿中亚的一股车臣匪徒,但我们的系统好像被黑客攻破,似乎所有的指令对方都会获悉,并且有针对性的反制。还有就是对方那里似乎有军事顾问,对了,你们曾经在塞尔维亚交过手的。”   普金斯语气很缓慢,但黑蝎子知道情况的严峻程度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得多。   战场单向透明。   “能一次把事情说完吗?光靠一个黑客还拦不住信号旗吧,再说也不需要我去做什么。”黑蝎子摘下墨镜,整张脸看起来平淡无奇,甚至人畜无害!   米拉到底看上这男人哪一点?听说似乎还不可自拔的样子。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普金斯正了下神色说道:“是这样,信号旗现在被困在303高地。我们的一线作战部队部署到位还需要3天时间,对方有好几千人。”   “所以那和我有关?”黑蝎子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普金斯没有计较黑蝎子的桀骜不驯,而是严肃的说道:“我们需要你作为侦察兵,为炮兵和航空兵指示敌方位置。”   “就这么简单?”没有一点兴趣,黑蝎子几乎想转身就走。这种事情已经做烂了,他提不起一点兴趣。   “对方的头目是真主之剑的前任队长,现在国际s级通缉犯,悬赏两亿美元,你也没兴趣吗?”   黑蝎子脑海里出现一个刀疤脸。   “真主之剑的很多杀人狂在美国的庇护下现在都成了军官,但这个毒狼,连美国人都不敢把他扶正,你就不想实现当年没实现的愿望,手刃此人么?”   普金斯不愧是政客,对症下药恰到好处。   “什么时候动身,怎么去?多少钱?”黑蝎子没有客套,直接问最直接的问题。   “钱我会算在米拉的服务费里。直升机带你去战区,半小时以后走,你一个人去。”   其实米拉身手不错,又胆大心细,是个好帮手。只是大男子主义的黑蝎子不可能让米拉去冒险,现在通知拉莫维奇也来不及了,再说这家伙现在玩的女人实在太多,几乎是夜夜笙歌。   他已经慢慢转向管理,还能不能适应高强度的战场都是问题。   这人狙击技术好,只是指望不上了!   状态并非最好的状态,但是这样更有挑战性,更刺激。   “半小时以后出发,你去和米拉告告别。”普金斯说完就走了。   他不会当电灯泡,他在电话里就知道这两个狗男女在干嘛。   半小时后,黑蝎子提起裤子,总统客房内的米拉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如同睡美人。   马上要走了,不知道后面是死是活,刚才的剧烈运动双方都没有留手,好像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上床一样。   ……   几经辗转,飞机来到了高加索山脉的一处不起眼的山头,隐隐约约能听到枪声。   下起了瓢泼大雨。黑蝎子记得一个老兵说过,下大雨的日子特别容易死人,死很多人,他们的血迹不需要清理,都被雨水带走……   ……   一只大脚正在踢自己腿,力度不大,但是持续。   “身为主将,你的瞌睡比谁都要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的。”   撑着伞的李平一脸不屑的看着黑蝎子,不过黑蝎子身上的雨布也是他蒙上的,因为已经下起了瓢蒲大雨。   “对我再好也没用,我和你不可能的,我老婆是绝色美人,就算你是女人我也看不上你。”黑蝎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不顾李平黑成锅底的脸,站起来看着四周。   “我们这是到定陶郊外了?”黑蝎子一时间有些懵*。他身体的最大问题就是记忆的错乱,毕竟到这里来是用秘术“借”的一个身体,精力不济不说,还特别容易回忆往事。   黑蝎子每次大战后必然大睡,已经成为了秦军上下都知道的一件事。   这位将领脾气可不太好,很少有人打扰他的清梦。   “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凶狠残暴,想到你还如此自恋,简直有病。”李平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黑蝎子这个人。   “现在定陶就在眼前了,但是楚军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你打算怎么办?”   黑蝎子也觉得很奇怪,莫非项梁一点都不着急么?   定陶在济水北岸,这一点都不奇怪。   古代生产力落后,没有水就不会有人,不论是湖,还是河,或者地下水,只要是有水源的地方,就有人。   山南水北谓之阳!   古代叫什么什么阳的,不是在山的南面,就是在水的北面。   定陶就在济水的北岸。随着黄河不断改道,之前显赫一时的济水也被黄河所吞并,现代河道完全消失了。然而古代这条河甚至可以通过荥阳运送军粮到定陶,乃是秦军监视关外的重要据点。   “我们现在是进定陶城池,还是在南岸扎营呢?”李平已经把附近的地形全部查探清楚了,周围不仅没有楚军,甚至连对方的斥候都没有。   定陶城没有经过破坏,虽然兵力十分单薄,但是城池高大,城池从济水引水入护城河,南门为水门,易守难攻。   “城池里面还是要去人的,派五千人入城吧,其余的陪我驻扎济水的南岸。”   黑蝎子打了个哈欠,还是十分的困倦。他对现在这幅身体十分不满,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下着大雨,让大部分士卒们不进城,连他本人都不进城。   附近又没有敌人的一点点踪迹,李平不知道黑蝎子是怎么打算的,但对方在军中威信高,自己也没办法去质疑这样的命令。   “哦,对了,你也别进城,你的侦查任务很艰巨呢。”黑蝎子懒洋洋的说道,钻进士卒们为他搭建好的帐篷就不理李平,想来是进去睡觉了。   “诶,我为何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李平苦笑着摇了摇头,独自去布置军务了,心中总是会有Y影挥之不去。   如果说李平只是心中有Y影的话,楚怀王这段时间就是生活在战栗之中。   项庄他们选的地点非常刁钻,正好位于一个半山谷之中,前面是小河,背后和侧面是山川,从河对岸又看不到隐藏在树林里的房屋。   只是生火需要十分的小心,项庄每次都是派人侦查了附近所有的区域确定没有秦军的踪影之后,才会短暂的生火造饭,一次生火管几天时间。   日子过得楚怀王苦不堪言!   有几次秦军都已经摸到离这里很近的地方了,不光是楚怀王,连项庄当时都已经打算跟对方玉石俱焚。   好在黑蝎子的打算根本就不是扫荡楚地的大后方,他只是为了摧毁项梁的战争潜力,而不是实行所谓的三光政策。   总之是Y差阳错也好,搜索得漫不经心也好,项庄躲藏得巧妙也好,这几十人竟然就在黑蝎子眼皮底下呆着,居然没有被发现。   “师弟,我们已经确认过了,秦军摧毁了楚军的库房之后,开仓放粮,然后现在已经撤走了。”   掌门师兄郑岗对项庄毕恭毕敬,不仅因为对方是师父托孤的对象,而且对方家族的来头也很大。   春秋战国,能力虽然也很重要,但这毕竟是一个拼爹的时代!   看看韩信那个苦*样就知道了,若他爹是个诸侯,还会有如此落魄的经历吗?   “嗯,我们再住一天,今晚就收拾行装,明早一早就走。”选择不晚上出行的原因是因为害怕野兽攻击,而不是秦军。   “那我下去准备了,对了,怀王的情绪好像不好,你待会去看看他吧。”郑岗说完就告辞了,房间里就剩下项庄一个人。   “徒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之大者,为国为民。带着太阿的精锐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吧。让天下人知道,匹夫之怒也能血溅五步,也能纵横捭阖……”   这块布是师父张恒留下的血书,说实话,他是不太相信的,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师父的字写得歪歪扭扭,连孩童都不如。   而这块布上的字写得大气磅礴,连书法名家看到都会自愧弗如。   难道是伪造的?   这封信上的安排对自己极为有利,不仅拿到了藏剑阁的兵器,而且太阿的精锐都跟着自己走了,对抗秦大业极为有利!不知道这封信是谁伪造的呢?莫非是叔父的人?   莫非师父的死跟叔父有关系?   心里突然一惊,项庄已经不敢细想下去。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项庄经过了打击和淬炼,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   只是这件事不能声张,等见到叔父再问问。   很可能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   没有做不会说做了,做了的更不会去承认。   项庄悄悄的来到怀王的房间,发现这位所谓的帝王,现在已经和农夫没有什么区别。嗯,虽然他本身就是个放羊的,想让他有贵族气质,那的至少三代人才能做得到。   “怀王殿下,咱们明日动身去彭城,您这段时间受苦了。”   心里一点都瞧不上这位傀儡楚王,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楚怀王先是没什么反应,然后忽然全身一震。   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项庄!   “怀王殿下,咱们明日就准备返回彭城。”项庄重重的强调了彭城二字。   “好,好啊,寡人已经等不及了,好,太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项庄不动声色的看着楚怀王在那里手舞足蹈,心中不断鄙夷。   如果真的是这位去领导抗秦,不需要说,绝对不可能成功。   不过也幸好如此,因为只有这种酒囊饭袋才会被人控制,被人摆布。   “那怀王殿下,在下告退。”   “去吧,去吧,哈哈哈哈!”语气轻佻。   落魄时垂头丧气,稍微好转就会欣喜若狂,为这种人卖命,除非眼睛瞎了。   项庄退出屋子,暗自叹了口气。   自己以前想着为楚国复国的想法何其幼稚。对谁好都不如对自己好!   正当项庄在那里感慨思索的时候,陈蒲看着断壁残垣的临济城犯愁,秦军的数量大大的少于自己的估计。   这也说明了,这里的府库,很有可能已经被秦军搬空了!自己可能会白跑一趟。    第五十三章 聪明人的先见之明   “你们负责把这里挖一下,就按逸仙先生的要求做,不得有误!”章邯面无表情的指挥手下的军士。   “喏!”   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现在是春季,但却依然让人感到了寒冷!   这几个人都是章邯挑选出来负责这个“项目”的,忠诚度很高,而且也绝对不允许离开。   这里是骊山的皇陵,还没修建好。   但实际上章邯和李逸仙,是借着修皇陵的名义,实际上在做一项秘密的研究!   那就是不死药的研究!   很多人认为是传说,包括章邯。但始皇帝却对逸仙的话深信不疑。   也许他是现了什么证据也说不定,只是那些已经无法考证,皇帝也不会告诉你!   “章邯兄,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章邯正低头思考着问题,突然一个俊朗挺拔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他身后,身上带着优雅,还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阴柔。   如同纯白无暇的美玉中带着一丝黑线。   “东西我准备好了,但是人的话……”章邯话语里带着犹疑。   “莫非那些死囚你都舍不得,皇帝陛下已经说了,怎么做都是我说了算,现在只是让你准备一些死囚,你都有些不情不愿的,这样我可没法跟你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交代啊。”   章邯沉默了,因为他知道逸仙说的都是事实,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项恐怖的研究。   用活人做实验,吃了所谓的试验药品,然后埋起来。   过几天后,“人”会从土里面钻出来。   想象得很美好。只要能将人埋藏的时间更久一些,出来时不会神志不清,那等于是可以让人永生了。   虽然还暂时达不到长生不老,但是应该也能给始皇帝一个交代了。   因为路子是对的,那就是可以“逃避”时间对人体的“惩罚”。   只是,把死囚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然后当做废品扔掉,逸仙他要做的,真的就是研究长生不老药么?   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   熟读兵书,满腹经纶的章邯,自然不会单纯的相信逸仙说的话。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知道你们那边的刑罚可是,啧啧,一点都不容更改的啊,要是到时间了拿不出药来,你章邯家有多少人头能平息皇帝的怒火?”   逸仙的话阴森森如同来自地府,只是章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到了要害上。   再怎么残暴不仁,说一千道一万,不死药的研究是不能停下来的。   “我明白了,只是人总是有限的,即使是死囚,也不可能源源不断,还是希望你能节制一点。”   知道事不可为,章邯退而求其次。   逸仙往前走了一步,死死的盯着章邯的眼睛说道:“这里有三十万刑徒,足够我消耗了,且不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就说咱们的交情也是这大秦独一份,你别逼我做我不愿看到的事情。”   章邯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逸仙,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好吧,我刚才的话重了一点。这件事完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我是说我给你的。那些东西是你们的始皇帝也给不了的。”   逸仙的面色恢复了往日的俊雅和飘逸,只是章邯看着却感觉格外的怪异,仿佛是两个人。   “我知道了,希望……算了。我下去了。”章邯有话要说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就离开了。   “利用了你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办法了,反正即使你不同意,始皇帝的命令下来,你又不能反抗。就像那句话,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不如躺下来好好享受,不是么?”   四下无人,逸仙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仿佛说给自己听,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一样。   夜色深沉,章邯躺在床上睡不着。   骊山脚下格外阴沉,仿佛有看不见的鬼气在弥漫,让所有人,包括秦军守军的士卒,都不寒而栗,晚上不敢到处乱跑。失踪和吃人魔的传说不胫而走,只是谁都没有见过。   或者见过也“不让”说!   “啊!”“啊!”   “啊!”“啊!”   不断有惨叫声传出来,章邯塞住耳朵,充耳不闻。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知道究竟在生什么事情。   那些药喂到嘴里,整个人十分的难受,难受到疯狂的惨叫也不能减轻,那些人挣扎着要摆脱铁链的捆绑,然而把肉磨破了,露出骨头了,依然停不下来。   他亲自到过现场,那惨状他都不愿意见第二次,害怕这些东西出现在梦境里!   那些被喂药的俘虏在不停的挣扎,双目赤红,然后慢慢停止,像是死去一样。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那些看上去已经死掉的“人”,又会苏醒,只是变成怪物一样,见到活人就会攻击!   这不像是在做研究,倒像是在虐杀!   章邯始终都觉得逸仙的研究不靠谱。但是说实话,自己对他这些研究一无所知,就算你有意见,也是要说一个所以然出来。   现在的始皇还是讲道理的,问题是你要说服他,拿出比逸仙更有力的证据!   章邯的水平,啥都说不出来,一眼抓瞎。   就跟古代人看到电脑一样,一脸懵逼,只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帝陛下野心勃勃,需要你的时候。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不需要你的时候,弃之如敝屣,就算真的有不死药,皇帝陛下会让我们活吗?”   心中的阴影实在是挥之不去!   “吱吱吱,吱吱吱!”   这老鼠的声音格外的突兀!   章邯拔出枕头下面的短剑,一下子披上单衣,小心翼翼的往门口靠拢!   “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章邯快要走到门口,但是已经没有一点动静,刚才的声响就像是老鼠出的一样。   “章将军,我有事找你!”   这个低沉的声音很熟悉,因为章邯知道这个人是谁!   徐福!   大秦著名的方士!   他还是始皇帝的御医,最宠信的人,曾经!   “我可以进来吗?”徐福的声音似乎很焦急。   章邯点燃油灯,拉开门,一把将对方拉进来,小心的把门反锁!   徐福不是无聊的人,这么晚找他,一定是有机密的事情!   “徐先生,有何事这么晚找我?”章邯一脸好奇。比起来历不明的李逸仙,这个徐福更让自己信任,而且他们早在成名之前就认识。   章邯救过徐福的命!如果不是章邯带着人去摧毁了马匪的营寨,救出被关押的徐福,这个炼丹的方士,坟头估计都草丈五了!   也正是章邯的推荐,徐福有展示才华的机会,才会和官方接上头,才会得到始皇的信任,飞黄腾达!   这年头骗钱的方士不少,打始皇主意的人也多,因此被砍头的人更多!   但章邯知道徐福是有真才实学的,至少他还会治病。   徐福后来也在跟当少府的章邯暗通款曲,极有可能是徐福的推荐,才让章邯参与这个机密的活动。   “隔墙有耳!”徐福杯子里的清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章邯瞳孔收缩,心中一紧,他已经知道,徐福要说的东西,绝对是要关系到他们生死存亡的大事。   “但讲无妨!”章邯也学着徐福在桌上写字,两人用这种方式交流。灯火照耀他们的影子如同鬼魅一样。   “我打算跟始皇请辞,到东海以东的岛屿上去寻找仙草,其实是避难,这是个死局!”   章邯的手指开始微微颤动,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章邯兄,你我情同兄弟,我不忍看着你死,跟我一起走吧,别打招呼,今晚就走,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继续在这里,你小命难保啊。”   徐福断断续续写了很久才把这些字写完,写了擦写了擦,弄得满手都是水。   “为何死局?”章邯自己可以走,但那就意味着,所有的家人全部要死!   他父母尚在,兄弟姐们都有,亲族不少!   如果听徐福一句话就走,那也太过儿戏了,简直是把亲人送上断头台。   “皇帝最多还有一年可以活。逸仙要的东西,绝不是始皇期望的不死药,当然也不是现在这种让人变成怪物的东西,他的目的我现在都看不透。”   徐福的神色很庄重,章邯相信他的每一句话都是自真心的。   “曾经遇到一位世外高人,他名叫月先生,他教给我医术和炼丹的技术。   在我看来月先生的手段不知道比这个李逸仙高到哪里去了,但是他却说,人的生老病死,循环不息,天命不可违!我这么多年一路走过看过,深以为然!”   章邯没有在桌上写字,但却是重重的点头!   人有生老病死,循环不息,这是天命!   在他心中,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比天还大。也许你有时候觉得不可一世了,而实际上那却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个逸仙就是一个疯子!   “不便多说了,告辞!逸仙的药绝不是给始皇帝的,皇帝等不到那个时候。你好自为之吧,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说完徐福递给章邯一个装药粉的袋子。   “这是逸仙从那些死人身上提炼出来的东西,我在兔子身上试过,白骨都可以生活肉!但却不能给人用,不知为何,你多保重,后会无期了。”   徐福重重的给章邯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   章邯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袋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觉得浑身冷,前景更加的暗淡。   与逸仙的合作更像是在与虎谋皮,而和自己一条心的徐福已经走了。   始皇会死!天下有可能动荡!   大秦有可能会……灭亡。   章邯现一环扣一环,他已经不敢想下去,因为想下去他就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   ……   “啊!救命啊!”   一声惨叫,把章邯从睡梦中惊醒!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梦见徐福离开的那一天生的事情,他甚至可以肯定以后甚至还会做这样的梦!   因为徐福的预言,全部成为了现实!   有时候章邯甚至会想,如果当时徐福真的能把自己的家人和宗族接过来的话,自己也许当时就会跟他一起走了。   也就不会有自己带着三十万刑徒大军出函谷关纵横捭阖了!但是人生不能假设,走过的路也往往不能回头重新选择,只能硬撑着一条道走到黑。   要么功成名就,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大军刚刚扎营,从地底下就钻出一个穿着魏军军服的怪物,一口气打伤咱们十几个士卒,还咬人吃肉!大哥你快过去看看吧!”   不会吧!   这种场景,这种事情章邯无比的熟悉,甚至在刚才的梦里面都出现过!   章邯穿戴好甲胄,拿起长剑就出了帐篷。   一棵大树下,十几根长戟穿透了这个怪物的肚子,将它钉在树干上。   双手还在不断的挣扎,不时的出嘶吼!   面上毫无血色,非常苍白,老旧破烂的衣甲和白嫩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这,这种怪物咱们以前没见过啊。”   “你当然没见过,但是黑蝎子这家伙就遇到过,只是没这么强悍罢了!”   “咱们围攻魏咎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至少也有两个月了吧?”章邯疑惑的问身边的章平。   “对,大哥,他身上的衣甲很破,似乎不是后来穿的,而是一直穿着都没有脱下来。”章邯点点头,章平分析得很有道理。   “这件事不要声张,将怪物烧了吧。所有的伤员,全部送他们上路,然后烧掉。切不可偷懒。”   章邯在章平耳边悄悄的吩咐道。   这种怪物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毒。据黑蝎子所说,他当时被这样的怪物伤过,还有队伍里很多人都受伤过,都没什么事情。但刚才被这个怪物伤的人,现在伤口都在流绿色的血液!   这种现象章邯当年在骊山见过一次!   被那个怪物伤的人,也会在几天后变成怪物!   当时是逸仙出手斩杀了百余人才把事态平息下来。也正是那一次,章邯对逸仙要做的事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夜晚的怪物事件给章邯的心头蒙上了阴影,似乎这次从东郡绕过黄河袭击楚军侧翼,不会像想象得那么轻松。    第五十四章 于无声处惊雷   临济城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营房里有一点灯光,仿佛鬼城。   张家是秦军的一个屯长,手下满打满算五十多号人。临济城被秦军围攻数月,早已破败不堪,秦军搜刮一番之后,就留下一屯的兵力驻守,反正百姓已经全部逃到乡下去了。   兵荒马乱,城里又没有粮食,商业断绝,普通人留在这不是等死么?   有路子没路子的都到乡下去躲避去了。   临济虽然重要,但是因为被毁于战火,却没入楚军的法眼,项梁根本就懒得派一兵一卒去占领,章邯也忙着收缩兵力对付项梁,于是这屯秦军就被两边彻底遗忘了。   秦军和楚军的主战场被设置在濮阳一线,激烈对峙,你来我往,互有胜负。   魏豹虽然想占领临济,裂土封王搞了大王当当,但一来他还在项梁军中,脱不开身,二来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光靠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恐怕连只J都杀不死,何谈掠地?   周边的百姓,被秦军和楚军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殃及池鱼,连城都不敢进。   张家带着几个值守的士卒站在城头,火光照着他无精打采的脸,怎么看怎么带着一丝郁结。   “唉,我还不如卷铺盖回关中去!”张家郁闷的把长戟靠在城池的女墙上,看着城外空旷的地面,想着自己惨淡的前景,一肚子火不知道该跟谁发。   楚军派一支小部队就能灭掉自己!在这里简直就是等死!   然而就算是秦军获胜了,战功也没自己的份,相反还要提心吊胆的防备诸侯和义军的偷袭。   章邯也是没想到会和项梁打得如此焦灼,也归张家倒霉。小人物往往就是会被人遗忘,他手下又只有无足轻重的五十人。   从开始的心有惴惴到后来的百无聊赖,张家现在几乎连斥候都不会派出去了。   若不是秦军军法严苛,他早就带人回关中了,何必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屯长手下自然是没什么副将的,张家也不算是有号召力的人物,能力很平庸,他没有读书的条件,而天才毕竟是少数。   他现在最期望的就是平平安安回到关中去,以前魏国的地方,张家是一点都不想呆着了。   但俗语有云,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张家打着哈欠准备带着人回去睡觉,换另外一波人来值守的时候,一柄长剑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同时,城墙上的那几个秦军全部被打倒,不省人事不知道是死是活!   对面来的人是高手!   张家虽然没什么才能,但毕竟也是个屯长,战斗经验还是有一些。   刀剑入R声音大,对方容易惨叫引起警觉,血腥气弥漫会让有经验的老兵和猎手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这些小细节对方全部都注意到了!由小见大,这次自己真要去鬼门关走一遭了!   “别说话,跟我走!”对方没有废话,自己和手下人全部被绑的严严实实的。   “你们的营房在那边吗?”   “是,是,壮士你别杀我。”张家毫不犹豫的就跪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但这么精锐的人马,就算自己全副武装的上,也是难以取胜。   然后张家就被打晕,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张家发现自己衣服被脱光了,绑在一根柱子上,嘴也被堵着。其他人不知道哪里去了,想来是被杀掉,或者被控制起来了。   “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我跟你煮碗面?”对面的主将样子很清秀,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张家不会幼稚到真的认为对方会给他准备吃的。自己的下场一定不怎么样,搞不好会被杀掉。   不,几乎肯定会被杀掉!   “放心,我与你无冤无仇,只要你配合的话,我不会杀你的。”   对方的笑容很“真诚”,只是张家无法分辨是真是假。   “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那个,你是阶下囚,本来没有资格发问,但是我今天心情不错就回答你这一次。我叫陈蒲,大家也叫我蒲将军,我在项梁手下做事,这样你满意了吗?”   陈蒲懒洋洋的挑自己的指甲,当对方是透明的一样,然而张家却听说过这个人的大名!   粟县一把火烧了秦军粮仓的人,正是蒲将军!   没想到这么年轻!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一直带人守着这座破城,前方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陈蒲还没发问,这厮就毫无节C的全兜了!   古代底层人民可没什么国家观念,相反宗族观念十分浓重,现在刀架脖子上,张家本身就是一刑徒,能对大秦多有感情?   这些人可不比黑蝎子手下的那些亡命之徒。只要是有一条生路,这些人绝不会为了所谓的“主义”而放弃生存的机会。   陈蒲解开张家的绳索,又递给他一个饼和一套自己的旧衣服。对方露出感激的神色,这次还好,没遇到黑蝎子那样的杀人狂,对方似乎不打算为难自己。   穿好衣服吃好饼,张家发现对方一点都不心急,而是在这里坐好,等着他回答问题。   “这位,那个,蒲将军,有什么就问吧,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家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他知道,这位爷现在心情似乎不错。   “围攻魏咎的战役你们参加了没有?”   嗯?这个问题似乎是有点奇怪,出乎自己的意料。   不过张家还是如实回答:“我带着我们屯参加了攻城战,并且魏咎**的时候,大家都在场。”   陈蒲露出兴奋的神色说道:“那你知道魏王的王宫里那些,嗯,宝物,去哪里了?”   果不其然!张家刚才就在猜对方是不是为了魏王搜刮的那些财宝而来,果不其然这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个,你们来晚了一步,里面的财宝,已经被章邯拿走充作军费,不能变卖的也送回咸阳。”   陈蒲握着的拳头停在半空中!   老天你这不是在玩我吧,为什么所有的担心都会成为现实呢?   “除了那些拿不动搬不走的东西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嗯?有戏!   陈蒲一把抓住张家的肩膀说道:“走,快带我去看看,快!”   张家没料到这蒲将军看着挺清秀的一副样子,力气却是大得惊人,但他现在在对方控制之下,也不敢说什么。   陈蒲和张家穿梭在破旧的临济城当中,所有的尸体早就被清理过了,只是这里几乎没有一点生气,而且房屋大半被毁,难怪临济城的百姓会争相逃逸。   这里位于黄河的北岸,本应该是人口稠密的区域,只是想不到会破败至此,不禁让人唏嘘感慨。   “你看,这就是魏王的宫殿,我们没怎么动它,但是这几个月没人打扫,之前又有一场大火,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陈蒲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乎就是废墟的魏王宫殿,想想即使是楚怀王在薛地那临时的行宫都比它要气派恢弘得多,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买到一张中了几亿的彩票,却被告知要去火星兑奖一样……感觉像是被命运愚弄了。   “走吧,进去看看。”陈蒲的心情相当低落,让张家打头阵,自己在后面跟着。   倒不是说他害怕对方会玩弄什么花样,而是陈蒲对此行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他意兴阑珊的往前走,突然发现在倒塌的一间房屋里,居然存放着一套完整的编钟!   全套编钟上装饰有人、兽、龙等花纹,铸制精美,花纹细致清晰,并刻有错金铭文,十分华丽!   张家目瞪口呆的看着编钟,嘴巴里似乎能放进一个J蛋!   “不可能的,之前这编钟明明已经被敲碎破坏掉了,怎么会……”   张家是第一次见到已经损坏的东西还会复原,然后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已经是神迹!   编钟是我国古代重要的打击乐器,是钟的一种。   这种乐器兴起于西周,盛于春秋战国直至秦汉,由若干个大小不同的钟有次序地悬挂在木架上编成一组或几组,每个钟敲击的音高也各不相同。   好的编钟几乎可以代替现代的乐器进行演奏。   由于年代不同,编钟的形状也不尽相同,但钟身都绘有精美的图案。   比如眼前这个,美轮美奂,不得不说魏咎还真是识货啊。   这极有可能是战国时期魏国的君王所用的物品,被魏咎得到。   古代的编钟多用于宫廷的演奏,在民间很少流传,每逢征战、朝见或祭祀等活动时,都要演奏编钟,这应该就是魏国所用的宫廷礼器!   “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陈蒲一把抓起张家的衣领,他以礼相待,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不尽不实。   “蒲将军,饶命,饶命啊。章邯大……不,章邯说这是魏国的礼器,魏国已经灭亡,要着也无用,让我们毁坏。这里实在是找不到熔金的地方,结果我们就把它砸碎了,等着章邯带着大军回来再定夺,哪知道……”   陈蒲一把将对方扔到地上,托起下巴若有所思。   难不成真的有人相助,比如,月先生。   还是轻音?   谁又能有如此强横的技术,让破碎的编钟复原呢?   要知道编钟一般采用的是铜、锡、铅合金,非常脆,只能通过一次铸造而成。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正事要紧!   “走,咱们回营房。”   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陈蒲的骨头都不觉轻了几分。   只是事情才做完一半,只有把东西运回去,才算真正的大功告成。   两人来到营房,陈蒲发现以白辉为首的猥琐男一族已经穿好了秦军士卒的衣服,而那些真正的秦军则被五花大绑。   “白辉,你越来越上路了啊。”陈蒲对着白辉竖起大拇指。   对方虽然不知道陈蒲是什么意思,但白辉知道陈蒲对他的机警很满意。   “这次行动你们做得很不错,可以出去待命了,把旧衣服留给这些秦军吧。”   陈蒲此刻的话语不亚于,那些秦军仿佛是看菩萨一样看着他。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去给你手下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让我失望。”   陈蒲走出屋子,他还需要这些秦军作为苦力去搬运编钟回大营。   能省点力气,为啥又要杀人呢?   他终于能理解为啥会有奴隶社会这种组织形态了。   生产力都是财富呀,又怎么能随意的消耗掉?   张佳不是个聪明人,不过这个人绝对是个明白人。   陈蒲并没有威胁他,但正如像是刀架在你脖子上说我爱你一样,即使说着最动听的情话,那也是红果果的威胁。   张佳不敢保证陈蒲不会翻脸,而且这个人给他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哪怕他带着微笑。   陈蒲穿着秦军屯长的军服,带着也是穿着秦军军服的白辉等人,将穿着布衣的张佳和他的部曲围在里面。   这些人卖力的推着一辆改装的马车,这本来是一辆战车,只是被遗弃了,因为并没有马......   “白辉,你有什么启发,这一趟?”陈蒲突然问走在身边的白辉。   学着陈蒲的动作竖起一个大拇指,白辉傻乎乎的看着望着陈蒲笑着说道:“大哥,你这潜伏的本事真不是盖的。将来去摸姑娘闺房,去偷寡妇门,保证一去一个准,我真是......唉哟!”   陈蒲无语的看着这个外表比老鼠还要猥琐,内心比Y沟还要肮脏的家伙。   满头黑线,无力吐槽。   秦瑶那样的绝色,那样尊贵的身份,哭着喊着让我和她上床。   欣虹沉鱼落雁,妙蔓身材秒杀所有女人,在床上求着自己一次次进入她的身体。黯然**不能自拔!   哥这样的实力魅力男,还需要去摸姑娘的闺房?   “好好做事,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陈蒲发现包括秦军的那些“俘虏”在内,全都在偷偷发笑,更别说那些精锐斥候了。   尼玛,白辉这张臭嘴真是让人想一刀砍死他。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算快,至少比来的时候慢了,毕竟推着这么大的东西。   陈蒲有一点着急,楚军出发就在眼前,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算太多。   突然,队伍停止行进,陈蒲挥挥手让白辉去探探情况。   “大哥,有个人昏倒在路边,咱们要不要救?”白辉跑回来对陈蒲问道。    第五十五章 多算者胜,穷算者王   “该死,俄军的轰炸和炮击为什么会这么准,你们抓老鼠的这些人都是吃/屎了吗?”毒狼马哈多维奇已经击毙了一个作战不利的手下,这是第二个,看来下场也会跟他的上一任一样。   “不是那样啊,对方不是信号旗的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之前一次现他的行踪咱们十几个人打不过他一个,最后剩下一个受伤的回来报信,也被您杀了。”   新上来的指挥能力不咋样,不过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   “走吧,小心点对方不是善茬。信号旗之前吃了个大亏,不会善罢甘休的。”   马哈多维奇挥挥手,不耐烦的让对方下去了。   “看来,这次是遇到麻烦了啊。”对方很狡猾,避开了所有监控,根本捕捉不到正面。   但……还是留下一张背影。   一个身材中等,甚至还有一些消瘦的背影,穿着俄军的普通步兵军服,平淡无奇。   如果不穿军服,走在大街上估计都难以注意到这样的人。   马哈多维奇摸了摸额头上这道伤疤。他想起了一个男人,自己一生的耻辱。   手下死在那个人手上的,不下几百人了!   当时对方的子弹正中眉心,只是被自己头上戴的钢带挡住了……一半。   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用美国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才救活。   “轰!”又是一阵巨震!   这次已经不是距离很近了,而是这座半山腰上的洞窟,已经被爆破!   敌人已经杀到了他身边!   “呼,终于来了么?”马哈多维奇拉了拉手边枪栓。   mp1o,欧洲货,hk公司的专业冲锋枪。   马哈多维奇已经闭着眼睛就能熟练使用这样的枪械。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如同丧家之犬。”   硝烟散去,黑蝎子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马哈多维奇面前。   ak74顶着马哈多维奇的脑袋!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你还不是一样,靠着女人的关系,吃软饭……”话没有说完,然后黑蝎子一子弹贯穿了他的脑袋!   凶名赫赫的毒狼,竟然就这样窝囊的死掉!   “你想着拖延时间,我可不会那么傻呢!”   黑蝎子在对方脸上刻了一个简单的蝎子形状,在他身上顶着又补了一枪!   这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好了,打完收工了!其他的事情,让信号旗去处理吧。”   这伙匪徒死了多少人,其实都是无所谓的!甚至俄军死了多少人,也无所谓。   黑蝎子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就是毒狼!   这是自己的一个心结,唯一一个被自己“杀掉”,又活过来的人。   黑蝎子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黑蝎子一个人独自离开了这座山脉,辗转回到了莫斯科,谁都没有理会,也没有跟普金斯总统请假和汇报!   ……   头痛欲裂,黑蝎子摸摸自己的脑袋,这里依然是秦末。   小部队已经进入了定陶城,那里住得也好,吃得也好,每日有热水。   别人可以,但是黑蝎子不行!   他脑子里有一个计划,但是需要在城外执行。如果自己进了城,就成为了诱饵的一部分。   当了诱饵还玩个屁的套路!   “黑蝎子,睡了没,有情况!”   帐篷外面是李平的声音。   “没睡,进来吧。”黑蝎子是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睡觉的,但好在现在已经醒来了,也就无所谓了,毕竟军情紧急。   帐篷里的油灯没有灭掉,李平走进来就递给黑蝎子一个竹简。   “噢?楚怀王回到彭城,然后重整大军?有意思啊,原来咸鱼也是可以翻身的啊!”   黑蝎子十分狡诈,大军虽然离开了,但他料想彭城那边可能会有情况,万一遇到一个不怕死的,尾随自己而来怎么办?   于是留下十几人为一队的精锐斥候,每日接连不断的传送消息,今天晚上送来的,正好得知楚怀王进了彭城。   “我们要不要杀回去?”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李平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攻破彭城,占领楚国的都城,杀死,或者俘虏楚怀王。   没有了楚怀王这面旗帜,楚军会不攻自破!   “但是你忽略了一点,自古哀兵必胜,楚怀王死了在短期内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黑蝎子坐在桌子跟前,与李平对坐,眉头皱成了川字,显然也是在权衡利弊。   “这是难得的机会啊,趁现在立足未稳还来得及,不然的话,等他们反应过来,整顿好部队,就难了。”   李平说出了自己的忧虑,但是却不能做决定,因为黑蝎子才是主将,全军上下都对他服气。   “你回去休息吧,定陶的防务要加强,其余的事情你就不需要去考虑了。”黑蝎子下了逐客令。   李平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但是看着黑蝎子的表情似乎对方已经下定决心,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叹息一声离开了。   “其实我何尝不想早点结束噩梦呢,只是怀王死了楚军就垮了,楚军垮了我拿什么去刷军功?不刷军功我又怎么能离开这里呢?”   黑蝎子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帐篷顶,一下子意兴阑珊起来。   他现在好像已经进入一种缺乏关怀和喜悦的状态,杀人已经杀到麻木,对这些自己已经没有感觉了。   正当黑蝎子在定陶郊外不愿意进城,也不愿意回头去闪击彭城的时候。   离临济城几十里的一片树林里,陈蒲和白辉他们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营地,准备晚上在这里扎营。   附近有一条小河,取水很容易,是一处不错的扎营地点。   张家他们这些秦军,虽然是苦力,但陈蒲也没把他们当做奴隶看待。   他更是对张家透露了一个让对方惊掉下巴的信息。   大秦最漂亮最神秘的赢瑶公主,是他的女人!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跪起来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啦!   并且陈蒲还担保他们这些人跟自己混的话,不但不会杀掉他们,还会送他们回关中,甚至有战功的还会得到升迁重用,听起来十分诱人!   一手胡萝卜,香甜可口,一手大棒,让人胆寒,无论是谁都知道要怎么选择了!   莫非杀掉这个人,秦二世就会给自己一个将军当当?   这些底层的囚徒,都是犯了事被抓起来的,而不是修建骊山陵墓里面的那些戍卒,否则也不会被章邯打来临济守着这座破城。   他们心里可没什么大秦帝国之类的东西。   一顿饭,一个女人,甚至让他们回家乡,就能收买这些人。   当然,指望这些人奋勇作战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还不可能。   陈蒲知道,封建军队都是靠着一部分军法还有私人关系建立起来的,直到近代才有了脱离这种模式的趋势,然后在现代出现的政委制度,才真正抛弃了这种模式,杜绝了军阀的产生。   自己到这里来不是刷存在感的,也没有心思去改造这样的军队!   说到底只要能维持下去就行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两边的人,一人出一半值守,倒也相安无事,彼此间还比较融洽。   在单独的一个小帐篷里,是陈蒲一个住的居所,白天那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已经被救醒,亏得他身体不错,不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外加一路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早就死掉了。   “萧大人,你为何会在此处呢?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陈蒲感慨的看着对方,完全没想到自己救的这个人竟然是在后世大名鼎鼎的萧何。汉初刘邦手下最重要的一个人!   萧何脸上露出苦笑,对陈蒲拱拱手说道:“大恩不言谢啊,一路饿殍遍野,几次遇见狼,差点就死了。你知道消息吗?楚地后方已经完全崩溃!!所有的大军都进入了彭城,韩信为主将在坚守。”   陈蒲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惊奇的表情,或许项梁已经知道,只是为了稳定军心,秘而不宣而已。   其实这些消息陈蒲在大营已经猜到了,因为秦军的举动,实在是不同寻常!   陈蒲知道,章邯并没有虚弱到连濮阳都守不下去,然而却一次次示弱,他肯定是另有目的,甚至是在等什么消息。   一个让他可以下定决心,一口气吃掉楚军所有主力的消息。那这个消息是什么呢?只能是楚地后方全部沦陷,并且有一支相当有战斗力的偏师在楚军的后背上引而不!   一旦章邯开始反击,那支偏师就会像是毒蛇一样,快而凶狠的咬在楚军的脖子上。   然后,没有然后了!   陈蒲的秦末旅行彻底结束,究竟是死在秦军刀下,或者学很多穿越小说里面的被“系统”抹杀,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轻音带自己来的,以自己对她能力的了解,这个女孩没有办法把自己带回去。   最好的结局就是找到欣虹,两人到一个没人的荒岛上过着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的生活,生一堆孩子当野人……   陈蒲不会让这样的事情成为现实。   现在萧何已经正式确认了这个消息,事情果然是往最坏最糟糕的方向去展,毫无意外!   “我已经知道了,到时候回去会禀告项梁大将军的。”陈蒲的语气很平淡,看得萧何心里一突!   莫非这人早就知道结局会这样?这未免也太妖孽了一点吧!   “蒲将军,那个,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我实话跟你说吧,俘虏我的那支秦军,极为强悍,打韩信打了一个伏击,出去几万人回来就几千残兵,你不知道,当时……”   萧何把自己看到了,听说的一些事情都跟陈蒲讲了,听得对方连连点头。   果然是将来镇守关中,提供无数兵员,粮食,作战物资给刘季挥霍的贤能人士,不愧是汉初三杰之,就算经历了这么多大难,也是头脑清晰,尽量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陈蒲心里一直隐隐有一个想法,但是却不能确定,这次看到萧何,似乎脑子里灵光一闪,以前不知道要怎么办的事情,突然有了答案。   钥匙就在此时还没有家的萧何身上!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自己以后快乐不快乐很难说,但陈蒲觉有一个问题是自己必须要解决的。   一个重要而不紧急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自己要如何退下来!   世上很多英雄人物,纵横捭阖,无所不能,霸道如同三伏天的太阳!   最厉害的莫过于是项羽了。   这些人的结局往往都不是太好,原因有很多,但有一条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这些人只知道攀登高峰,却不知道要怎么下山!   要知道山上风景虽然很好,但也有高处不胜寒这样的说法,就像周易之中的亢龙有悔,事物到了最顶端是一定会下行的。   这正是所谓的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无法避免!   但到底是如气球一样无害的缓缓降落,还是如大石头一样一砸一个坑,这里面可是有相当讲究的!   当年周公旦王位唾手可得,但是却放弃了!自己甘心在家著书立说,很难说不是看透了这些。   陈蒲自己也许不会担心坠落,因为他也许会回到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   但跟着他的那些人呢?比如季心,比如白辉,甚至秦瑶,欣虹等人,自己一旦消失,这些人怎么办?总要找一个去处,好好安顿。   “萧大人,在下有事相求,还请不要推辞!”   陈蒲站起身,十分郑重的对着萧何一拜!   这一下可是把萧何吓坏了。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刘季在此,陈蒲都可以心安理得的不理不睬,更别说自己只是刘季手下的一个人。   就像是现代一个普通民办大学的教务处主任,谁特么会把这种人当一回事呢?   “蒲将军,你折煞我了,别这样,别这样。”萧何赶紧推辞,不敢受这一拜。   “萧大人,刘季手下能人众多,但惟独有你,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行完礼,陈蒲眼睛死死的盯着萧何!不给对方一点思考的机会。   “那个,蒲将军,你为何说我是不一样的。”萧何感觉十分奇怪。   “因为别人都是混日子,而你则是有着长远的规划。别人混日子就算将来封侯拜相,那也只是昙花一现,然而你则不同,一旦刘季得势,甚至得到天下,呵呵!”   陈蒲没有说下去,因为萧何急忙捂住他的嘴巴,眼神里全是惊骇!   如同藏在心底里最深的秘密被对方一语道破,萧何很想问一句,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想什么!    第五十六章 潜龙在渊   这是波澜壮阔的秦末,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这是初冬一个普通的夜晚。   这是黄河的南岸一个普通的树林。   这是一个小型的军寨,几乎没什么防御,也就几顶大帐篷外加少量辎重。   然而在这个不算是军营的军营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帐篷里,两个十分不普通的人正进行着相对于时代而言,惊世骇俗的对话。   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会料到,这场谈话的影响会持续近千年!   这两人一个是陈蒲,地道的穿越者,一个是萧何,汉初三杰之一。   “萧公,别人不知道你,但我对你的想法却是十分了解的。”   两人坐在干草上,陈蒲看着萧何,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对方十分不自在。   喊萧何叫萧公的,目前为止陈蒲是第一个。   而陈蒲那犀利而直透人心的眼神,让萧何连掩饰的话都说不出来!   谈话的气氛由友好变得十分尴尬。   陈蒲抄起一个树枝,在地上划了一道向上的斜线。   “今天不谈别的,就说说玄学如何?”陈蒲知道萧何崇尚黄老之学,讲究无为而治。说这个正是对方能够理解的。   果然,萧何对着陈蒲点点头,对之前的问题不置可否,一笑而过。   “你看,这条线向上,正如龙潜于深渊,此所谓潜龙勿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折了!”   陈蒲似乎话中有话,萧何隐约能听懂意思,好像抓住了关键,但又是不太确定。   接着陈蒲用树枝在地上接着那条斜线划了一条横线。   “这正是龙翔于天际,飞龙在天,不可仰视,端是霸道无匹。”   萧何点点头,陈蒲言简意赅,所要表达的信息量极大,却又是含而不露。   最后陈蒲划了一条向下的斜线,连着刚才那条横线。   “月满则亏,亢龙有悔,凡事到了极盛就会走下坡路。有多辉煌摔得就会有多惨,比如那始皇帝。萧公你说是吗?”   虽然觉得十分不自在,但萧何从前就是县里的大官,场面也算见得多了,不可能被陈蒲这看似不着调的话语所蒙住。   萧何表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天道循环,非人力可为,盛极必衰乃是不可避免的规律。”   “所以你当时就决定让刘季到前面顶着,而你则是全族都加入到抗秦的买卖中来了,对吗?萧公!”   仿佛惊雷炸响!饶是萧何定力惊人,此刻也是面色大变。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萧公未必知道推测凶吉,但看人的眼力还是有。你本来就是秦吏,当初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出来牵头揭竿而起,恐怕不单单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当领袖吧!”   陈蒲用树枝擦掉地面上划的那几条线,毫不在意的说道。   萧何一脸苦笑的看着陈蒲,无可奈何的说道:“我本以为隐秘,没想到啊,在明眼人眼中,我这点小心思真是班门弄斧。惭愧惭愧!”   “萧公既然不愿意坦诚相告,那在下也就当作今晚什么也没说过可好?夜深了,在下去别处休息,告辞。”陈蒲假意要走,哪知刚刚起身就被萧何拉住衣袖,对他摇了摇头。   “蒲公明察秋毫,D察人心,真乃当世神人,刚才只是试探请勿见怪!”   蒲公?还蒲公英呢!这叫法真别扭。   虽然心里这样吐槽,但陈蒲知道萧何改口正是因为认可的自己的能力。   这年头,公子满街走,但带“公”的,都不是普通人!   “其实除了大秦,你并不在乎谁今后当皇帝,对么?”陈蒲看着萧何闻到。   都已经图穷匕首见,再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只会让对方鄙视而已。   “大概如此吧,大秦是不可能起死回生的,将来谁胜谁负还难料,但对我来说影响不大……”还没等萧何说完,陈蒲就在后面跟了一句:“因为你的谋划是以十年,甚至百年来实施的,一时的胜负,其实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萧何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陈蒲心想果然如此,有组织有准备的少数,可以打败无组织无准备的多数,萧何从大秦还未崩溃时就开始布局,到了南北朝时期,萧家一口气夺权,龙战于野!纵横捭阖!   南朝有四朝,南齐和南梁都是他们家的,南宋和南陈与萧家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跨度足足好几百年!!而同时起家的樊哙,夏侯婴,曹参等人,家族早已声名不显。   这就是传说中的厚积薄发!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就是权力!现在能认识到这一点的人,我看楚军大营中,也仅仅只有你一人罢了!!萧公,你就不用谦虚和客套了,相信我这双眼睛!”   陈蒲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萧何却是越来越心惊。   这就好比李白在酒馆喝酒的时候,一个醉汉随便一下,就吟唱出自己的还未创作的一样。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真是所有的事情,没有一样瞒得过你啊。”   对于陈蒲这个人,萧何此刻只有一个词出现在脑海,那就是心服口服。   如果要更确切点的话,那便是五体投地!!   萧何知道自己赶上了好时候,却又没赶上好时候!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萧何想做那天上的太阳,可也知道日月有交替,人生有沉浮。   他想做永远都不会落下的太阳,那就只能学着陈蒲所说的,做一条隐龙。   出则为将相,家族遍朝野;入则如春雨,润物细无声。   永远不做最出头的那个!!   正如陈蒲刚才描述的,自家永远都不会处于飞龙在天甚至亢龙有悔的状态!   平平稳稳的走就好,要知道有时候走快了,往往摔一跤之后,就再也没有能力站起来,这点萧何想的很通透。   “蒲公,你究竟想说什么?我认栽了,你此刻说这样的话,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萧何不解的看着陈蒲,莫非对面就是来消遣他的?   看陈蒲严肃的表情,似乎不是太像。   “其实我是希望将来若是有一天我和我的大军落难了,萧公可以提供一个容身的地方。我相信助你一臂之力,可以更好的完成你的夙愿,如何?”   说着不可理解的话,萧何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因为很多事情只是自己想得远,事实上却有可能走有生之年都是难以实现。   但陈蒲的言外之意似乎自己还会得势,还会当很大的官,大到这位蒲将军都不得不重视自己的程度。   那……难道说将来的皇帝会是刘季?   萧何知道有一些占卜是能够预测凶吉的,但这种问鼎天下的算卦,又岂是一般人能猜透的?   “未来希望萧公不要推辞,别看我现在威风,将来有一天说不得还要来求你照拂的。”   见陈蒲说的诚恳,萧何只好满心狐疑的答应下来,只是对方会怎么去想,怎么去做,已经是自己难以控制的。   两人还聊了很多机密事宜,只是声音太小,夜里虽然安静,但却谁都没有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开始萧何对陈蒲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   此时在楚军大营里,刘季将吕雉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将她压在身下,疯狂的施展男人的雄风,像是要把对方吃掉一样。   吕雉环住刘季的腰,脸颊出现妖异的红润,表情陶醉,两人的呼哧声和欢叫不绝于耳,显然十分投入。   刘季在想什么不知道,但吕雉的内心却是清明无比!   虽然是名正言顺的妻子,但她也需要去勾引刘季来“固宠”,此刻刘季是憋了很久,又感念自己的“救命之恩”,正是好时机。   于是稍作打扮的来到刘季的帐篷,已经很需要女人的刘季二话不说就开始把吕雉扑倒在干草上办事,两人甚至都还没开始说话!!   陈蒲说的对,女人要先爱自己,才能得到别人的爱。   吕雉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不仅仅是一个附属于男人的工具。   改变也许很难,但吕雉却知道自己不得不去做,哪怕此刻的刘季还未真正的发迹。   身体是上天赋予自己最好的武器!   刘季一会就匆匆办完事了,他年纪已经大了,说实话这种年龄还能有这样的“战斗力”,刘季很能跟别人吹吹了。   只可惜,吕雉并不是因为缺少男人来找刘季的,就算需要男人,也许需要陈蒲那样能打动自己心弦的男人,而绝对不会是自己的丈夫,刘季!   “夫人,你真好!”办完事刘季全身舒爽,搂着皮肤白皙的吕雉,时不时的亲一亲摸一摸,心里挺满足的。   虽然在床上的感觉比不上项梁送的那个舞姬,但也算不错了,而且心是向着自己的,这个最难的。   关键时刻舞姬会去救自己么?所以还是明媒正娶的夫人靠得住。   “夫君,咱们的军队现在怎么样了?老兄弟伤亡大吗?”   吕雉不经意就抛出个咱们的军队,野心暴露无遗。很明显吕雉不甘于相夫教子,希望能走上前台!   只是沉浸在欢快的余韵中的刘季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这次伤亡惨重啊,项梁虽然后面给我补充了点人,可是满打满算也就五千人而已,和从前完全不能比啊!”   黯然叹息一声,这次被项梁Y了一下,又被秦军打了闷G,说心里痛快毫不在意那是在打脸充胖子!   还好自己和亲信们都没什么事情,不然真就栽在濮阳郊外了。   一想到章邯刘季就会不寒而栗。如果可以选择,刘季希望永远都不要和这个人在战场上对上!   “夫君,我大哥他们想带一些仆人和家将参加大军,就在夫君麾下,你觉得如何。”   吕雉撒娇似的把自己的胸往刘季的胳膊上蹭,故意让对方揩油。   果然好色成性的刘季就忍不住了,他的下身已经有反应,迫不及待的再次压住吕雉,这次吕雉比刚才还要主动,刘季感觉力不从心却又心有不甘,兴奋与失落交织!   最终J虫上脑的刘季答应了吕雉的要求,后者赶忙给家里写信,让福伯小心的带着信回家。   世界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最善变的也是人心!刘季万万没想到原本老实又幽怨的吕雉,会走上这样的道路。但一切皆有因果,他也只是在自食其果罢了!   这个寂静的夜,在章邯的秦军大营里,也发生了一件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却让章邯寝食难安的“小事”!   白天有一个斥候出去侦察,没有返回,这在秦军当中非常常见!   打仗的时候,就是斥候死的多。阵亡最快,消耗最快。这些人若不是艺高人胆大,那便是亡命之徒毫不在乎。或者二者都有。   几乎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已经死亡的这具秦军的“尸首”,居然自己走进大营了。   真是闻所未闻又不可思议。并且这具尸体还能说话,吐词还十分清楚。但说来说去只有一个意思。   那便是他走东郡被不知名的刺客杀死。一个叫李逸仙的人救活了他,并要他回来告知章邯大帅!   这具“尸体”说李逸仙会在一个适当的时候过来找章邯,请他放心。   章邯和章平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对方卖的什么药。   突然,这具会说话的尸体还来不及盘问,皮肤就开始脱落,然后是身上的R,然后是骨头。   最后化成了一滩血水,看的章邯脸色发青!   累累白骨!李逸仙终于还是迈过了当年无法超越的坎!不死药的研究往前进了很大的一步。   但是章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秦始皇已经归西了!   章邯等人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让人打扫了现场就离开了。   愁云密布……   陈蒲他们的行程不长,动作也算快的,当天就到达了楚军大营。   一进来就觉得气氛有些凝重。   季心小声的在陈蒲耳边透露了一个“新消息”!   薛地以及楚国大后方,已经被秦军横扫!似乎马上就要泰山压顶!   “不用太担心,我心里有数。”陈蒲给了季心一个淡定的眼神。   季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又吩咐了白辉召集几个有舞蹈天赋的士卒,准备为出征前的****做准备!    第五十七章 被盯上了   “大哥,这个动作真的很奇怪啊。”   白辉一脸郁闷看着陈蒲,跟老鼠差不多的小眼睛猥琐的四处乱瞟。   “我还有事要办,你带着这些士卒好好练习,这是在十万人面前演戏,可别丢我的脸!”   陈蒲知道白辉这个人的死穴,那就是虽然对方好逸恶劳,又胆小如鼠不愿冒险,但特别爱出风头。   这也是当小偷当出来的毛病。   果不其然,白辉被陈蒲这么一忽悠,老老实实的开始带领他手下那些和他一样物以类聚的斥候,排练舞蹈。   陈蒲打算去看看颖儿在做什么,她可是这次的主角,千万不要掉链子。他隐隐感觉到,这次的表演是解除逸仙在她身上种下的“诅咒”的最后机会。   一旦错过,极可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不论是对颖儿还是对他。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天上一只大鸟如同轰炸机一样扔下一个竹简,然后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这是在搞什么?难道是轻音有事情要通知我么?好像上次她救活自己以后就没有再出现了。   “章邯迂回东郡,扎营朝歌,将合击楚军于定陶,你想好退路。”   短短一句话,陈蒲的许多判断都成为了摆在眼前的现实!   濮阳这边果然只是障眼法而已,章邯真正的主力已经迂回到黄河对岸,至于什么时候渡河,在哪里渡河完全说不清。轻音说章邯目前在朝歌,她的消息也只能作为一个判断的依据。   去定陶,会被合击,不去,会被饿死,渡过黄河,会和王离这样目前还无心剿灭楚军的人干起来,前面几乎是没什么选择,只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已。   不知道为何,陈蒲看到了轻音的信,似乎感觉她这次一点信心都没有,而是要陈蒲想好退路,保护好自己再做打算。   联想起历史上生的定陶之战战,陈蒲心往下沉了又沉,似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掌控着胜负一样。   “嗯,看来会生很有趣的事情啊,是那个黑蝎子么?还有章邯!就让我来会一会你们,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陈蒲心中燃起了不屈的斗志,跃跃欲试的想和这两个人较量一番。   ……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个头花白,相貌俊朗中带着浓重的阴柔之色的男子,抑扬顿挫的吟诵了这词。他身后的章邯定定的看着这名男子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不解和感慨。   “章邯兄,我们又见面了,你现在已经是纵横捭阖的大将军了,而我依然只是一个人,一个方士,而且还失去了手掌!”   原来这个人居然就是一直追杀陈蒲的李逸仙!   “你吟诵的这个是什么,秦我知道,汉是哪里?潼关又在哪?”章邯皱着眉头问道。最后几句让他感慨,因为他现在屯扎的地方,正是殷商原来的都城,朝歌!   只不过现在已经成为了废墟,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只有那高大的城垣在诉说着当年的辉煌!   听到章邯的问话,逸仙哑然失笑,他知道现在并没有所谓的汉,更没有潼关,难怪章邯会有此一问。   “你不必在意这个,有什么想法么?”逸仙转过头来,章邯现对方衰老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当年那股飘逸的气息,那种藐视天下英豪的气概,不见了!   多了一丝稳重,还有……阴霾。章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当年你答应过我,不要再研究不死药,不要再让无辜的人送命,为什么你还要这样!!”   章邯的脸上有一丝愤怒,他一直把逸仙当做朋友,因为对方救过他的命,也从未为难过他,甚至能当上这三十万大军的统帅,也多亏了逸仙跟秦始皇敲边鼓。   但他不能容忍背叛和欺骗,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年我说的是,我不会再做出这样的怪物,不会拿无辜的人做实验。是吧,我想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原话。”   逸仙说的很平静,没有强词夺理,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最普通的事情。   “那昨天我手下那名斥候是怎么回事!!”   “你手下有无辜的人么?”逸仙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章邯,对方无言以对!   秦军里哪里有什么无辜的人,楚军里也没有!   打仗,就是杀人或者被杀,谁比谁的手干净?   “再说你也看到了,我的不死药就差一步就成功了。那个死人完成了使命不是化成血水了吗?没有伤害他人也没有事故,难道是我做得不好么?”   逸仙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章邯,那眼神虽然平静,但却是毫无畏惧。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章邯错身往营房走去,不想再跟逸仙啰嗦。   两人理念不同,说不到一块去,纯属浪费时间。   “想要么?赢项梁的方法!”章邯已经离开了十几米,逸仙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对方离开停下来站在原地不动。   “什么方法可以赢项梁?就算没有你那些所谓的神术,我一样能赢项梁。”章邯走回来,眼睛波澜不惊,对逸仙的话不为所动。   “但你还是动心了不是么?不然你根本就不会走回来。而且,你似乎知道楚军的一些事情,对吗?里面有个人你害怕了对吗?”   逸仙说的无所谓,而章邯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虽然天气寒冷,但额头上一滴冷汗不自觉的流下来。   “说吧,要怎么做。”   “楚军的核心,莫过于项梁,我这里有一种药粉,对于活人来说毫无影响,但一旦他死了,会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正如你看到的那个斥候一样。那些人会记住你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并且你可以随时让他们醒过来,只是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逸仙的话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样,章邯不自觉的就记住了逸仙所说的所有的话。因为,他害怕陈蒲这样的奇人,他害怕这个变数改变两军对垒的局势,他手里没有一击制胜的筹码,睡觉都会不安稳。   未战先怯,兵家大忌。   “无利不早起,你这样帮我,到底是想要什么?”章邯的声音有一些紧张,还不自觉的吞咽了唾沫。   逸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又一闪而过。   “没什么,我只要蒲将军的项上人头而已,我和他有私仇。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说完逸仙扔给章邯一个陶罐。   “东西不多,省着点用,这次战役还是能对付的,后会有期,祝你旗开得胜。相信你跟蒲将军已经交过手了,不会不知道对手是谁。”   逸仙说完就离开了,步伐很快,章邯的视线根本就跟不上,一会就消失不见。   得到了神秘的药物,满腹韬略的章邯当然知道要怎么使用。只是,像是和魔鬼做了交易一样,章邯内心一点都不开心,想着那潼关怀古中的句子,心潮澎湃。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乱何时才能结束,何时才能天下太平啊,只怕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章邯转身就往废旧的城墙里走去,殷商的旧都时刻在提醒着他。   兴亡谁能定,是非总是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出关越久,就越觉得自己力量的渺小。   “大哥,你怎么了?好像脸色不是太好啊。”章平看到章邯进城了,舒了一口气,他生怕这三军主帅出什么岔子,那真是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没事,你去负责下晚上的巡逻,今天让大伙吃好点,明日准备渡过黄河了,绕道去定陶!”说完就钻进一间破旧的土房,那是他临时的住所。   章邯心情很低落,不想跟任何人说什么……   图穷匕见,现在的秦军和楚军,不管是有意也好,算计也好,偶然也好,全部把目光集中在定陶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   定陶古称陶,上古时期为华夏部落活动的核心区域,因尧又叫陶唐氏,遂得名为陶丘,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   早在4ooo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中华民族的先祖就在这里渔猎耕种,繁衍生息。尧、舜时期为古陶国。   ****有三翮国。公元前12世纪,周武王封其六弟振铎为曹伯,建曹国,都陶丘。   定陶“扼菏、济之要,据淮、徐、宁、卫、燕、赵之脊”。   一直以来都是中原地区著名的水6交通中心、经济都会和军事战略要地。   现在也是秦军粮食中转的重要枢纽!   在定陶城的府衙里,黑蝎子秘密会见了一个人,一个他需要依赖又很忌惮的人。   这个男人看着极为年轻,而且英俊潇洒,身上带着一丝不羁,却不显得轻浮和不堪。   这是一个男女通杀面相,连黑蝎子都有点嫉妒对方。还好他中意的米拉一向不喜欢这种小白脸,稍微让自己心里平衡了一点。   这个男人就是李追风!!   这个男人比自己小得多,但实力却是深不可测。   “你来做什么,我现在已经逐渐掌控住局势了,灭掉楚军只是时间问题。”   黑蝎子的话充满自信,但却不是无的放矢,更不是在吹牛皮。   “别太自信了,你不过是打败一些杂鱼罢了。正主已经出现了,就在项梁军中,而且对方和你一样,也是开了作弊器的。”   李追风收起他那一身的随意,面色变得很严肃。   “来就来,我应着便是,还怕他不成。”   黑蝎子连战连捷,根本没把李追风的话当回事。   “呵呵,你真是不栽跟头就完全不知道疼,给你看个东西罢。”   李追风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球,往墙上一扔,突然冒气了白烟,消失不见。   李追风的神奇手段不胜枚举,黑蝎子已经看得实在太多,早已免疫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墙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画面,一堆秦军正在围攻三个楚军大将,正是陈蒲,项羽,季布三人在濮阳城中奋力挣扎的画面。   “看到了吗,后来从城墙上爬上来的哪个人,这三人中,他最抢眼。你觉得如何。”   黑蝎子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脸上渐渐出现凝重的神色。   “这个人很强,比我之前的对手都要强。”   黑蝎子此人并不忌讳实话实说,哪怕是长对手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你打得过他么?”李追风掏出一个香烟,黑蝎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五五之数吧,我未必会输。”黑蝎子看着李追风,眼里并没有胆怯,然而也没有求战的欲望。   他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看着陈蒲在画面里的表演。   “但是你也未必会赢,我要的结果就是赢,所以你必须全力以赴!”   李追风的话说的格外的认真,至少黑蝎子从没见过这个男人露出过此等表情。   “我每次战斗都是全力以赴,无一例外。”   黑蝎子如同古井一样,波澜不惊。   “这个盒子你拿着,上次那个是试验版的,这个是加强版的,足够你起致命一击了。听说你手下有个不错的斥候队长,配合这玩意使用有奇效。”   李追风丢给黑蝎子一个跟上次那个差不多的盒子。   黑蝎子对他点点头,拱拱手,表示感谢。   态度十分冷淡。完全没有感谢的样子。   李追风知道他的为人,这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是很放的下面子了,对此不以为意。   李追风似乎很疲倦的样子,伸了伸懒腰说道:   “好累啊,我需要年轻漂亮女人的肉体来解除疲劳,那么再见啦,家里有女人在床上等着我。千万别输,输了我会很生气,后果你懂的。”   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黑蝎子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那些未知和不可控的东西。   因为这些东西即使再小,也可能是导致自己失败的原因之一。   那些已知强大的敌人,哪怕强大得逆天了,只要找出对付他的办法,最后都只是按部就班而已。   蒲将军这个人,自己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神秘意味着未知,未知意味着变量,变量意味着不可控,不可控意味着危险。   “看来要交学费去了解这个对手了啊!”   黑蝎子一个人呆,喃喃自语的说道。    第五十八章 最美丽的绽放(本卷完)   “之后颖儿和虞姬作为主角,我和白辉还有一干龙套士卒给她们伴舞奏乐,在十万楚军将士面前表演,完成了她多年来的心愿。”   故事终于告一段落,陈蒲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斯人已逝,其他的人也全部消失在了历史尘埃之中,正如杨慎那首里说的那样: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切的一切,全部成为了故事!   “你们饿了吗?你们早上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吧?”看着李追风和米拉,陈蒲好心的问了一句,因为此刻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这两人不可能不饿。   “那个,我去给你们下厨吧,你和李追风聊会吧。”米拉看到李追风的神色有些不对,很自觉的去厨房了。   陈蒲叙述的事情,跟黑蝎子相关的并不多,很多都是侧面的描述,让她有些失望。   因为此时两人还没有碰上,她很期待后面发生的事情。   米拉只想找到黑蝎子,自己的男人,对于陈蒲和李追风这两人的破烂事不感兴趣。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不过从陈蒲刚才的描述看,这个人似乎也有着神秘的力量。   黑蝎子喜欢吃中国菜,米拉为自己的男人还是很费了一些心思的。   做饭,尤其是中国菜,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米拉一走,陈蒲和李追风两人的气氛就变得很尴尬,谁都没有说话。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轻音是陈蒲的恋人,然而之前却差点成为李追风的未婚妻……   “你口中的颖儿,她,曾经是我的继母……”犹豫了很久,李追风从嘴里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陈蒲脸上没有一点意外,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这些早在他意料之中。   颖儿始终是她心中的一块伤疤。   “能说说她的故事吗?”陈蒲的情绪变得很低落,心好像被掏走一块。   很多事情,不想起来就没感觉,想起来就会痛彻心扉。   陈蒲一向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勇敢和坚强的人,有时候只是在打脸充胖子的死撑罢了。   “她没有告诉过你么?”   “没有,一点都没有说,直到最后……都没有说。”   “那我也不能告诉你!”李追风本来很多话憋在心里不舒服,想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想把从前的种种告诉陈蒲了。   那些颖儿曾经的往事。   “其实,那场演出,我也去看了,真的很美,也很好!我想她虽然不在了,但那一刻她应该是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我从来没见她那么开心过。”   李追风对陈蒲投来感激的神色。   这个男人给了颖儿不曾得到的东西,包括爱情和关怀,还有快乐。   颖儿对他来说就是曾经的姐姐,曾经的母亲,还有情窦初开时隐约暗恋的女人。   当他在秦末目睹陈蒲和颖儿两人共赴巫山,融为一体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   如释重负却又酸楚异常。   很多东西失去了,很多东西放下了。   “我想这场出人意表又精彩绝伦的演出就是楚军最后的绝唱了吧,之后一段时间我隐约记得,你好像非常狼狈。如果不是逸仙在那里碍事,还有你那相好舍命相救,恐怕十个陈蒲也要死翘翘了。”   李追风面露讥讽,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蒲,他那件缩小版的西装看着格外的滑稽,面部又露出与寻常儿童不相符合的稳重和睿智。   陈蒲也不是省油的灯,看了看变小了的李追风说道:“你这家伙中了秘术都不安生,还想着和我斗嘴。那确实是项梁的楚军最后的绝唱,然而却是另一支楚军的新生!”   陈蒲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他就是那支新生楚军的灵魂人物!   对于这种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李追风无力吐槽,不想跟这个闷S的男人争辩什么,事实上他现在被秘术限制,恢复不了身体,只能一直当小孩,心情已经郁闷到了极点。   “对了,你那柄S包的宝剑呢?丢在那边了?”李追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也是自己曾经研究过的一件事情。   貌似那里的东西,都带不过来,除了极少数的以外,而且付出的代价很大,几乎大到不可接受。   “你说纯钧剑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不见了,但我似乎能感觉到这把剑的气息一样。”   “嗯,是这样么……”李追风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那气质确实比较像名侦探柯南。   “你嘴里的月先生,就是轻音的父亲,兰陵的亲弟弟,我们一族的王,或者你可以认为是族长。”   李追风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决定把陈蒲不知道的一些事告诉对方。   “哦,怪不得,我是说为何他会厉害到这样的程度,简直让人感觉不可思议。”想着月先生的种种手段,陈蒲心里只有一个大写的服!   深不可测已经难以形容他的实力了。陈蒲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比这个人更厉害。   “月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李追风摇摇头说道:“别说是你,就是你那相好也不知道,伦月为了我族的平衡,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也许是他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他姐姐兰陵的身世也很悲催,所以不希望后人重蹈覆辙吧。”   连自己女儿都不认?陈蒲并不认为月先生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许这样是变相的保护轻音吧。但即使是这样,依然有人追杀她,自己还为她挡了一剑,险些丧命。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他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从失去颖儿的Y影中走出来,重新成为一个不负爱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对劲!陈蒲,集中精神!”李追风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拉着陈蒲站起身,两人背靠背的防御。   当然,李追风太矮,陈蒲根本碰不到他的背。   “李追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米拉从厨房里冲出来,拔出一把银色的小巧手枪,警惕的四处张望,站到李追风身边,和陈蒲背靠背。   “嘿,不亏是当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精锐啊,就算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对危险的本能反应真是一流!”   李追风对米拉的反应啧啧称奇,这女人真是不简单。   “废话,我感觉到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就像是当年被狙击手瞄准一样。”米拉打断了李追风的说话,这人虽然帅,但是非常自以为是,为人轻浮,好色成性。   如果黑蝎子当年是这幅德行,米拉说什么也不会爬上他的床宽衣解带。   她就是喜欢那种冷冷的感觉。   “风儿,反应不错哟,虽然变小了。”   空气中一阵波动,出现了一个极为美艳的妇人,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穿着古装长衫,飘逸如仙子。只是眼中的杀意和脸上的Y郁怎么也隐藏不住。   陈蒲和李追风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就是他们从追梦空间里面出来时,那个让张晓娟和陈瑶进入神秘项链的女人。   李追风的亲生母亲!   客厅的桌子突然飞到半空中,然后竟然分解成一块块木板,如同子弹一样S向陈蒲三人。   米拉的枪法可不是盖的,砰砰砰砰几声,木板应声而落。   漏网之鱼全都被李追风和陈蒲拨到一边,三人全部毫发无伤。   然而这些木板再次合拢,居然又变回了桌子!!然后缓缓落在客厅原来放它的地方,分毫不差!   时空之力的运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即使是兰陵都没这么厉害!   只是陈蒲看着这个女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叫王雨霖,你们反应还不错,但是你们以为就这点程度就能进竞技场的话,未免想太多了。”   李追风的母亲正是王雨霖,兰陵年轻时的死对头。   “喂,她是你妈,以后你可以横着走了!你比我爹是李刚还牛叉啊。”   陈蒲小声的在李追风耳边悄悄的说道。   “狗P,颖儿才是我妈,就是这个女人害死颖儿的。”李追风似乎对这个叫王雨霖的女人一点都不感冒。   陈蒲很好奇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李追风竟然连自己的妈都不原谅,视若仇寇。   “你还念着那个贱人,跟你那个顽固的爹一样,找死!”一道虚影冲过来,一掌就把李追风打飞,贴到墙上。   李追风因为身体变小能力受到极大的削弱,在猝不及防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后背贴着墙,一口血喷到陈蒲和米拉满身都是。   不知为何,陈蒲和米拉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王雨霖,就是动都不能动。   “听说你是那个黑蝎子的女人,他不识好歹,那我就让你来偿还下他犯下的罪孽吧。”王雨霖看着米拉,眼中充满了不屑,还有一丝……嫉妒!   这个女人的敌意一目了然,情况变得十分危急。   “你并不是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妖怪之类的东西,你究竟是什么?”陈蒲虽然不能动,但是却十分镇静,看着王雨霖,脑中思考着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刚才他就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了。   “噢?你的脑子不错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雨霖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陈蒲,一点都不着急,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不过也是,以她目前的实力来看,碾压陈蒲三人毫无压力。   “你没有影子!”陈蒲淡淡的说道。   “噢?这个确实疏忽了。”忽然,王雨霖身后出现一道影子。   “你看,我现在有影子了。那么游戏到此为止吧。”   她没有武器,但陈蒲知道这个女人把自己脖子捏一下,自己必死无疑!   就算不被定住,他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甚至月先生都不是!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王雨霖已经冲过来,陈蒲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就要掐到自己的脖子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你不是真的!!”   “因为你不是真的!”   “因为你不是真的!”   陈蒲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可以勉强拿起那串神秘的项链,正好挡在王雨霖身前。   对方定住不动,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一切狂风暴雨戛然而止!   “为什么你会破解!为什么!我是无敌的!为什么我会停下来!”   王雨霖可以发出声音,但她的表情似乎凝固了。   “我说了,因为你不是真的。”陈蒲淡淡的说道。   “我有影子啊,为何我不是真的?”对方似乎一点都不理解。   “因为有一个准则叫做薛定谔的猫?”陈蒲说出了一个让王雨霖抓狂的词汇。   “好吧,我想你也不知道什么是薛定谔的猫,简单的说吧。你从这串项链里面出来,却没有消散,一定是去了另外一个空间。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其实你不是活的,当然也不是死的,你是介于死了和活着之间。”   似懂非懂,王雨霖知道自己的秘术,但陈蒲的话更是直指事物的本质。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不开打那个空间,你的一切全部都是虚幻的,你既没有死,也没有活,甚至你是不是存在,在这个空间里都是我们说了算。我们认为你有,那你就存在,现在我们认为你不存在,那你在现实中就不存在,就这么简单。”   说完这句话,王雨霖就消失了,屋里的一片狼藉也消失了,只是吐了一口血的李追风昏迷了,在地上躺着不省人事,陈蒲身上的血迹也是真的。   “我的天,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米拉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陈蒲,完全不能理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秘女子出现,然后消失,然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幻觉,但躺在地上的李追风明白无误的告诉她,刚才自己差点就死了。   “呼,好险啊,幸好哥身经百战了。时空的力量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米拉似懂非懂,她严格来说是个间谍和特工,并不是一个物理学家。   “刚才那个人,是几十年前的她。利用时空之力借来的一个人,说了你也不明白。”   “陈蒲,你怎么看出来的……”李追风艰难的爬起来问对方。   “你们看不出她明显是个未被破身的处子么?你觉得这可能是你亲妈?我真怀疑你是怎么生出来的。”   李追风真是要给陈蒲跪了,真搞不清轻音是怎么看上这位猥琐大叔的。    第一章 这才是你真正的人生   “老陈,你这面下的不错啊,真不愧是厨房男。”   李追风躺在床上,吃着陈蒲做的鸡蛋面,懒洋洋的说道。   自从变成了小孩以后,他就厄运不断,刚才那个已经和他断绝关系的妈,一口气就将李追风打到吐血。   陈蒲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又看了看吃得正欢的米拉,实在是无言以对。   这两人估计都是别人伺候惯了的小姐少爷,特别是米拉,风波过后再也没有提自己去做饭,在那里坐着等着陈蒲来做饭。   “唉,我前世真是欠了你们两人的。”给自己盛了碗面,陈蒲无可奈何的说道。   “陈蒲,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你那个不良少年的朋友?”   李追风已经吃完,把碗放下,看着陈蒲,目光灼灼。   你们这都是多久前的黄历了啊!   人家现在已经是霸道总裁,天天和娇妻在一起秀恩爱,哪门子的不良少年啊。   “我不想再把他们卷进来了,还是不要去找了。”   陈蒲想都没想就拒绝,他朋友不多,王为国算是最亲密的了。   这个曾经的渣男,好不容易找到和他可以相伴一生的靓妹,再把人家拖下水就太不厚道了。   “有件事很重要,我一定要知道,你不能拒绝,我有种预感,这件事不搞清楚,我们都会死!”   陈蒲现李追风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很不情愿给朋友添麻烦。   “米拉,我们走吧,去找一个人,陈蒲你也一起,不许跑。”   李追风说的认真,然而米拉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浑身是血居然敢出门?也不怕把人吓到了?   再说陈蒲和米拉身上也全是李追风喷出的血,同样是不能出门的。   “这样吧,米拉,我这里有一套新衣服,你先穿着吧,李追风的衣服我来想办法。”   米拉的身材跟陈墨涵差不多,都是高挑的类型。   上次那家伙去酒吧鬼混又淋雨,一身换洗的衣服还留在陈蒲这里,刚好给米拉穿。   “喂喂,那我呢?”李追风郁闷的看着陈蒲,对方这里确实有小孩的衣服,身材也和他差不多,只是那是女装而已......   最终,李追风穿着一件墨绿色,看着不太像是女童装的衣服,跟陈蒲和米拉一起出门了。   “今天的事情,谁要要是敢说出去,别怪我翻脸!特别是你,陈蒲,尤其是不能告诉轻音那家伙。”   李追风恨得牙痒痒的,陈蒲若无其事的拿出许久不用的手机,咔嚓给李追风照了一张相,然后淡定的说道:“没问题,名侦探。”   虽然很生气,也知道这个闷骚男不是什么好鸟,然而却没有一点办法来阻止对方。   李追风现自己的一世英名有可能会毁在陈蒲手里。   米拉的奔驰开得很稳,不一会就来到了王为国的公司门口。   王为国正搂着林小溪的肩膀,坐在办公室的沙上,两人亲密的咬着耳朵,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情。   两人有说有笑十分甜蜜。   突然王为国从宽大的落地窗前看到一头短银的陈蒲从一辆奔驰车里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整个人都定住不动。   “王总,sg公司的收购讨论会五分钟以后开始,请您准备一下。”   大妈级别的女秘书在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说道,她不想进来,因为她知道自家小姐肯定在和王为国两人黏在一起,不想去打扰他们。   “等等,去通知一下,我和林总有事,会议推迟到明天。”   里面传来王为国稳重中带着激动的声音。   “知道了,王总,那我走了。”   办公室里,林小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陈蒲和米拉一行人,表情跟王为国差不多,都是很惊讶。   “陈蒲为什么会和米拉在一起?还有那个小孩感觉很面熟啊!”   林小溪回头看了丈夫一眼,王为国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会在一起。   陈蒲就像是个神秘人,失踪后又再度出现。   一刻钟之后,在王为国的办公室里,陈蒲终于和自己的朋友见面,不禁唏嘘感慨。   “这个,我有好多疑问,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王为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毕竟他跟米拉不熟,要是没人可以跟陈蒲嬉笑打闹一下。   “我来说吧,林小溪,你曾经在梦中和那个神秘人打过交道,告诉我,她长什么样。”   终于还是李追风开口说话了。   他对于这些事情可是没什么顾忌的。   林小溪疑惑的看着李追风,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对方,而且印象很深刻,只是一时间似乎记不起来了。   “阿姨,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么?”李追风老神在在的看了林小溪一眼,对方恍然大悟。   聪明伶俐的她,大概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全貌,有些紧张的拉着王为国的手。   “大人说话,小孩就不要插嘴了。”陈蒲现李追风这厮的作风也是我行我素,林小溪本来就是普通人,你这样不把人家吓到了?   “是这样的,小溪。你之前不是说意识被困在一个四周全是白色的房间里吗?记不记得跟你说话的那个人的样子?”   林小溪愣住了!   那件事一直都是她的噩梦,是王为国的奋不顾身救了她,当时好像是看见一个全身都是白色,像是简单玩偶一样的人,没有鼻子,没有眼睛,没有器官,什么都没有。   感觉就是一身白色,其他的印象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嗯,我说说看吧,当时是这样的……”林小溪开始描述当时的情形,讲得很细致,李追风托着下巴,听得很认真。   半天林小溪才断断续续的说完。   米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她原以为王为国夫妇都是普通人,没想到竟然也有这样不凡的经历。   米拉看到陈蒲和李追风都不说话,两人的脸色变得难看,王为国的脸上也变得铁青。   “兄弟,是不是小溪出了什么事情?米拉,你怎么会和我兄弟认识的?”王为国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老婆,也不解为什么米拉会和陈蒲在一起。   这两人应该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吧?陈蒲是怎么回来的?   “米拉,小溪怀孕了,不适合到处走动,你送她回家吧。”陈蒲看着米拉,对她使使眼色。   米拉还指望陈蒲去讲述秦末的故事,故而只能听从对方的安排,对着陈蒲点了点头。   “为国,晚上早点回来啊。”林小溪可怜巴巴的看了王为国一眼。   现在王为国已经是她全部的依赖。   “嗯,事情很重要,你在家等我回来吧,好吗?”王为国溺爱的拍了下妻子的头,和陈蒲李追风三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小溪一直盯着王为国的背影,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貌似是小孩的李追风,三人一起去了他们相当熟悉的蓝月亮酒吧。   “陈蒲,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要了一个包间,几个人坐定了以后,王为国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陈蒲叹了一口气,无语的看着李追风,然后摊摊手,摇了摇头。   “有一个神秘空间,可以影响我们的生活,你老婆之前会受伤昏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一个人在里面兴风作浪。”   王为国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些事。那个人就是白色的玩偶人,林小溪把自己和那个“东西”的对话都跟他说了。   “但是现在,我怀疑这个空间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大神,而且之前还袭击了我们!”李追风补充了陈蒲的话。   “这个人是何方神圣?袭击你们了吗?是在什么地方?”王为国看着陈蒲和李追风身上都没什么伤痕。   “我昨天才回来,袭击就生在家里,可能你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或者说我怎么样可以帮助你?”   陈蒲拿出那个神秘的项链怀表,递给王为国。   “这个东西,你可以拿去分析一下吗?当然,这对我的意义非常重要,所以我不会离开它,分析的时候也必须我在场才行。”   “嗯,我明天再联系你,就去上都市的机构吧,快一些,小溪她爸也有关系,而且可以保密。”   这点小事,王为国还是可以满口应承下来的。   三人在酒吧里说着那些神秘的事情,王为国的心一点点的在下沉……他为陈蒲担忧,也为自己的老婆林小溪担心。   ……   到了晚上,王为国还没有回来,林小溪一直都是心神不宁,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生。   米拉好像也是满怀心事,两人坐在沙上,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忽然一阵波动,出现一个古装美女,正是李追风的亲生母亲王雨霖!   米拉的瞳孔放得极大,伸手准备掏枪,结果王雨霖手臂一阵拂过,米拉瞬间昏倒在沙上。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王雨霖对着林小溪露出一缕微笑。   已经见过世面的林小溪比米拉还要镇定一些。毕竟她也经历过那些神奇的事情。   “你是谁?”林小溪尽量保持着镇静,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女人。   “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王雨霖似乎对林小溪没什么敌意。   林小溪指指昏迷了的米拉问道:“那她呢?你跟她有仇么?”   “没仇,只是她的男人惹我不高兴了而已,小惩大诫,她没事的。”   点点头,林小溪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因为里面有一个小宝宝。   “你别担心,我只是寂寞了,想和你聊聊天。”   聊聊天?没搞错吧?   林小溪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过她没办法说这些,很明显这个女人在房间里,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哦,你是谁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   “其实我看你很顺眼,因为你是个很命苦的女人!和我一样。”   王雨霖脸上出现同情的神色,好像感觉林小溪很可怜。   “那个,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林小溪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完全搞不清为何这个女人会这样说。   “我很爱我老公,他也很爱我,现在我还有宝宝了,我们的家境也不错,这样还很可怜,很命苦?”   “呵呵,那是因为你的命被一个男人改变了,当然幸福的让人羡慕,真是蠢人有蠢福。”雨霖脸上出现一丝冷笑。   林小溪不说话了,因为她从内心里感激王为国给她带来的一切幸福,让她在爱情中被关爱,被滋润。   “你说得对,如果没有为国,我现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林小溪整个人像是傻掉一样,眼里全是隐藏不住的爱恋。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王雨霖的眼神更加冷漠了,对林小溪的痴情不屑一顾。   皱了皱眉头,林小溪似乎忘记了对方的可怕,她不允许有人说王为国的不好。   “我究竟搞错了什么?”   “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陈蒲,而不是什么王为国!!”   林小溪的手抖了一下,看着王雨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方认识陈蒲,说的话很可能不是信口开河。   “算了,多说无益,你自己看看吧。”   随手一指,墙上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在酒吧的包间里,一件件褪去林小溪的衣服,而自己意乱情迷不能反抗,就这样,这个男人占有了她的第一次。   这个场景的前半段,自己记得很清楚,那个男生利用自己过生日庆祝,在酒里下春药,然后抱自己到包间。   后面王为国出现了,救了自己,这是他们关系的开始。   “不对,不对,一切都是假的,为国当时救了我,他救了我的。”   “你想看看王为国在做什么吗?”雨霖脸上的笑声意味深长。   画面转变了,王为国在给一个样子不知道比自己丑多少倍,俗多少倍的女生送花,那个女生把花扔地上,上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跑车,王为国狠狠的踩了花几脚,落魄的回家了……   林小溪吓得浑身抖,不敢相信那些画面里的情景。   “还没完呢,戏剧性的在后面。”   画面转到自己身上,由于被强奸,自己受不了这种刺激,跳湖自尽,后来被人救起来,拯救自己的那个人,正是陈蒲!   然后就是自己意外怀孕,陈蒲陪自己去医院做人流。然后一直照顾自己,最后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   林小溪惊讶的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原来是和王为国的好友在一起了。   但是画面还没完,之后由于父母的反对,林小溪和陈蒲分手,根据父母的安排嫁给一个豪门的子弟。   婚后的生活十分不幸,丈夫人面兽心,嫌弃她流过产又年纪大,在外面女人很多。她也因此整夜在酒吧鬼混,不到四十岁就浑浑噩噩的死去……   “看到了吗?这其实应该就是你的人生,只是因为一张字条改变了!”    第二章 一张字条   夜深了,陈蒲打发走李追风回自己的屋子,和王为国两人坐车来到了松山墓园。   尽管李追风十二分的不愿意,但是陈蒲的态度非常坚决,一言不合就要翻脸。   欠债的是爷爷,李追风现在就指望着陈蒲能帮他解答疑惑。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拿着陈蒲家的钥匙回去了。   心中咒骂陈蒲被女人甩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女人缘。   当陈蒲和王为国来到松山墓园就遇到当头一棒!   “这里晚上不开放,你们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想做些什么!”   还没进去,人就被守墓的老大爷拦住了。   两个大男人晚上去墓园,这不是找抽就是本身不属于人类。   只不过王为国那张脸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这才没把老大爷吓到。   陈蒲没有说话,轻轻在老大爷眼前一摸,对方瘫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雕虫小技,只是让他误以为到了睡觉时间而已。”   发现王为国投来疑惑的目光,陈蒲淡定的说道。   你丫的果然不是普通人!   王为国在心里只犯嘀咕。跟着陈蒲来到张晓娟和陈瑶那曾经的墓地。   已经再次被修缮一新,陈蒲看着路灯下的王为国,淡淡的说道:“谢谢你,虽然她们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是啊,这么多年,特别是今年,感觉变化特别大,像是做梦一样。”   王为国十分感慨,物是人非事事休,很多事再也回不到过去。   “你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吧,林小溪很讨你喜欢对不对?”   像是普通朋友聊家常,陈蒲像是无意中提起了王为国的娇妻。   “是啊,为了她我都要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你说一个女人的魅力为什么会这么大呢!”   很明显王为国抱得美人归,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他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完美的老婆。   以他当年那副欠揍的模样,能摸摸林小溪的裙角,都算是老天开眼。   如果林小溪大学就上了他的床,他还有兴趣去搭理那些庸脂俗粉么?   只是过去的事情不能假设罢了。   四周很安静,但王为国一点也没觉得这里Y森恐怖,可能是因为陈蒲这个异类在身边吧。   “嗯,你开心就好,看到你们现在这么幸福和谐,我也就放心了。”   陈蒲的语气很奇怪。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王为国只有一次听过陈蒲这样说话,就是在他老婆和女儿死之后的葬礼上。   “我说闷S,咱们认识快十年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为国一下子站到陈蒲面前,死死的盯着他。   王为国爱林小溪到骨子里,一点点关于妻子的事情就会让他紧张得要死。   “好吧,事情过去很多年了,你记不记得我那天在蓝月亮说的那句话?”   “哪句话?”   “就是那句话!”   陈蒲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救人就会把人救到床上?”王为国试探性的问道。   “嗯,就是这句!”   “这句话很乌鸦嘴啊,只能说命运无常啊。我在五星级套房鬼使神差把她要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想起你那句话。”   王为国很感慨,这句话似乎带着诅咒一样。他和林小溪粘到一起两人就再也分不开了。   “不,那不是诅咒,而是我十年前就知道你会和她在一起!”   王为国愣住了,他突然想起那天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正常......   “蠢女人,好好看看吧。”   在林小溪和王为国的爱巢里,墙上的画面又出现了变化。   是大学时吊儿郎当的黄毛王为国,还有运动男孩陈蒲。   “喂,我说闷S,上次遇到的那个很矫情的女生,你真的感兴趣啊?要不要我教你几招,保证当天就能推倒!”   王为国一脸猥琐的怂恿陈蒲,只是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王为国开始换衣服,穿的很正式。佛靠衣装,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   “今天穿这么S包准备去把妹?”陈蒲淡淡的问道。   那时候的陈蒲话很少,看上去有些装*。   “是表白你懂不懂,我晚上就可能啪啪啪啦,再也不用跟你这酸臭家伙一起混了,我要享受二人世界!”   那时候的王为国,显然不像现在这样疼老婆又顾家。   浑身都是浪荡和中二的气息。   但是这幅丑态看在林小溪眼里,是那么可爱,那么直率。   这个女人已经没救了!   “嗨,瞎折腾什么啊,晚上去蓝月亮,我请客,你不是想把妹么,那里妹子多的是啊!”   王为国没想到一向假正经的陈蒲居然会说出这么豪放的话。   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先去那里看看也好,说不定会遇到更漂亮更傻的。   “那行,不过不要你请,谁喝酒输了谁是小狗买单,怎么样?”   王为国说话还是这么二,但是林小溪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丈夫当年的丑态。   “没事,谁会怕你啊!”   两人换好衣服你追我赶的出了寝室......   “什么,你说当年有人在你从图书馆借的书里面留了字条?”   王为国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   “周日晚上早点去蓝月亮,救王为国的未来老婆林小溪。当时字条上就写着这么一句话。”陈蒲对着王为国摊摊手。   “这么说你当时都是在演戏么?”王为国皱着眉头说道。   陈蒲点点头,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隐瞒什么。   王为国完全不敢相信当年竟然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套路了。   “嗯,不过我当时怀疑是你家里人做的,但当我从次元空间回来再次看见你和林小溪爱的如痴如醉的时候,我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关于我自己的一个局。”   林小溪是我老婆,居然是关于你的一个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当时我认为你会在酒店把她吃掉的,这是你们家帮你设的一个局。毕竟这女人的家世我当时也有所耳闻,所以没怎么怀疑,但是事后证明是我想多了,林小溪听说事后就很低调,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后来我们都毕业了,这件事就随风而去了。”   王为国点点头,当时他也就饱饱眼福,然后不经意摸了一把,事后真没想做什么文章。不过如果时间倒回去,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顺水推舟上了再说。   “这件事我一直很怀疑,直到今天遇到了那个强悍的家伙,很多事情似乎一下子连贯起来了,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白鼠罢了。至于你,连小白鼠都不是,只能算是一件道具!”   陈蒲的话如同鬼魅,在墓园里说出来格外森然。   ……   林小溪捂着嘴,看着陈蒲对着王为国百般挑衅教唆,让不服气的王为国挺身而出,把那个想QG她的男生痛殴了一顿,然后背着自己去了旅馆……   “陈蒲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事先就知道我会在那里出事吗?但是我并不认识他啊,他好像也不认识我。之后也没有来找我啊。”   林小溪还是不能理解,陈蒲的动机和行为都太奇怪了。只有王为国那样的二愣子才看不出对方是在教唆他去英雄救美,实际上这种表现太过于明显了。   毕竟当年陈蒲也就二十出头,心机远没有现在这么深。   “因为当年我给了他一张字条,呵呵,不介意给你看看,虽然不是原来那一张!”   “周日晚上早点去蓝月亮,救王为国的未来老婆林小溪。”   拿着这张字条,林小溪的手在微微颤抖。   一个局跨越了十年,风过无痕,自己和王为国如同木偶一样,粘在一起,**一点就燃。   其中的环节错过任何一个,她都不会和这个男人爱得死去活来,刻骨铭心。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会是貌合神离。   “想知道为什么吗?”   王雨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林小溪点点头,她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我们这边以前有一个天才少女,能力惊才绝艳。从一个神秘的空间拿回一件神器,虽然并不完整。这件神器可以直接影响除了现在你在的这个世界以外的任何空间,也就是说,在那里你可以用这个东西成为神!”   这话说得林小溪无言以对,不过看着对方神奇的能力,她也不得不相信这些很可能就是真的。   “但这个少女做了一件错事,她本来已经订婚,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而且还不是这个空间的人!”   “那个少女就是你吗?”林小溪已经不害怕王雨霖,好奇的问道。   “不,那个人不是我。后来她因为愧疚,把神器弄下来一小块,给了本来与她会结婚的那个人,划清界限,那个人后来成为了我的丈夫。”   ……这话林小溪不知道要怎么接,感觉剧情有点狗血。   “神器拿到以后,长老们就打算做实验,看如何能控制现实的世界,但是最终都失败了。因为这件东西缺了一个最关键的部分,相当于钥匙。”   说道这里,王雨霖皱着眉头,似乎心情不太好。   “那这件东西就没用了?”   “不,并不是这样。主要是这东西就像是放映机一样,没用剧本,它本身是不能创造任何东西的。有长老就提出,在现实中引申一个引子出来,这玩意就能按照我们的意志去运行了。”   “所以你们选中了我?”林小溪皱着眉头问道,她不喜欢这种被人C纵的感觉。   “没有,我们选中了陈蒲。一切事物必须跟他关联上,才能发挥作用。比如他老婆第一次和他上床,就会怀孕,这样的事情全是这件神器的功劳。”   说到这里,王雨霖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   “王为国跟冯老有些关系,冯老是我们的人,所以就想试试帮这家伙讨个老婆回来,至于你,纯粹是因为你当时太出色太可人,被冯老选中了罢了。”   很多事情林小溪也知道,后面的事情几乎不需要对方去说了。   “那个神秘人要囚禁我的灵魂,这也是你们弄的吗?”这是林小溪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不,那只是反噬而已,你被反噬了。好了,问答就到这里。知道为什么我要和你说这些么?”   林小溪摇摇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是太确定,那一丝亮光总是抓不住。   “因为我成为了神器的一部分,告诉你真相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那么,别了,我们应该不可能再见了……”   说完王雨霖就消失在了原地,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对了,蠢女人。忘记告诉你了,你自由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会接受这样的男人,不过,好像是你赢了。”   空气中传来这样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小。吓林小溪一大跳。   她隐隐觉得这个人追杀陈蒲和李追风他们,不单单是为了杀人,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她甚至怀疑陈蒲的家庭悲剧就是这些人一手造成的。   ……   陈蒲和王为国两人走出墓园,那个守墓的老头还没有醒来。   “别想太多了。”陈蒲拍拍王为国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我知道的,你别做傻事。”王为国有些担心陈蒲会冲动行事。   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自有分寸,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慢慢走回去,家里离这里不远。”   十几公里也叫不远么?还是你会飞?   王为国发现自己跟陈蒲的思维真不在一个位面内。   不过王为国还是尊重朋友的意见,开着豪车就离开了墓园。   几乎是到十一点才到家,这还是王为国拼命往回赶的结果。   “我有话要跟你说。”   王为国和林小溪看到对方,两个人同时开口问道。   这默契真是无与伦比,两人相视一笑。   王为国走过去坐在床上,搂住林小溪的肩膀。   “我碰到那个怪女人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陈蒲告诉我以前的一件事情,我想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这次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要和对方说的,估计是同一件事情。   “小黄毛。”林小溪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看着王为国。   这个称呼她很久的没叫了。   “生活就像QG,如果不能反抗,不如躺下来慢慢享受。来,好好享受我的一切吧。”   林小溪动情的吻住了王为国,缠绵的湿吻让人无法自拔。   因为怀孕不能剧烈运动,但两人还是缠绵了好久。   “很庆幸那个人是你!我是好命的女人。”   林小溪靠在丈夫怀里,一脸的迷醉。   而王为国却在担心陈蒲去做傻事。    第三章 好好活下去   王为国和自己的娇妻林小溪柔情蜜意的狗粮,陈蒲并没有看到,不然必然会气个半死。   他更想不到的是,这位校花本来会跟他有一段孽缘,只是因为对方家里的极力反对无疾而终。   现在的结果似乎还不错,王为国和林小溪的感情很好,而最悲催的人,始终都只有陈蒲一个。   老婆死了,女儿死了,孑然一身。   走在昏黄的路灯下,陈蒲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还有无力。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包括张晓娟的意外怀孕,包括妻子和女儿的惨死,包括穿越到秦末,全都是套路。   对方这些人的野心大得惊人,宛如背后的黑手,目前能信任的人,只有轻音,还有李追风,当然还有傻乎乎的陈默涵。   马上要开始的竞技,也绝不是简单的争个输赢,而是一定会有更多的隐藏事项。   正在走神当中,陈蒲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喂,陈蒲,我知道一个消息,你不要吃惊啊,是这样的……”王为国在电话里把王雨霖对林小溪说的那些话,还有看到的画面全对陈蒲和盘托出了。   “嗯,谢谢了,兄弟。真心劝你一句,好好照顾你的女人吧,你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了。我的事你别掺和了。”   听到陈蒲的话王为国心里一沉,难得严肃的对陈蒲说道:“我知道你有神通,但我求你还是好好过日子吧,上次有个级靓的妹子来找你,说是你的未婚妻,你跟人家好好过日子吧,这女孩我感觉挺好的,你们……”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陈蒲挂断,他已经猜出那个女孩是谁,轻音做事稳重,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只可能是“漂亮得惊世骇俗”的陈默涵了。   如果没有轻音,他也许会接受这个女孩的感情,只是他们始终缺少了同甘苦共患难,生死不离不弃的信任。   经历了太多悲欢离合,陈蒲早就不以外貌来判断女人是否适合自己了。   “喂,走路不看路,可能会摔倒的。”   陈蒲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孩,眼睛里全是泪水,刚才那句话里带着哭腔,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清纯美丽,又哭又笑的表情让人心疼。   “我回来了,我真的,好累……”陈蒲走到女孩面前,轻轻的抱住她,对方紧紧的环住陈蒲的腰,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这女孩头已经花白,眼角也出现了皱纹,看着像是四十多岁,但从眼睛和声音还有身材看,正是轻音无疑!   “你会不会嫌弃我老了,不要我,再说我也没有原来漂亮了,是个大妈了,你还要我吗?”   轻音看着陈蒲,对方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和她拥吻起来。   陈蒲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路灯下偶尔有人经过,但陈蒲和轻音都感觉不到,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这个吻惊天动地,似乎曾经那些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在这一刻瞬间爆出来,两人过了许久才分开,眼睛里都是化不开的爱恋。   “别怕,我会帮你找回青春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心儿。”陈蒲溺爱的看着轻音,拿出那个神秘的项链怀表,戴在轻音的脖子上,对方脸上的皱纹和白瞬间就消失,恢复到了年轻靓丽的样子。   “你居然已经知道了?”轻音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陈蒲却是轻轻点头。   “你为了救我,在追梦空间崩塌的时候,因为意念珠的关系,被时空之力反噬了,你的青春就变成了这块怀表的一部分。所以只要你一直戴着它。就会回复到原来的外貌,避免时空之力的侵蚀。”   陈蒲搂住轻音的细腰,两人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轻音如同一个温柔的小妻子,把头靠在陈蒲的肩膀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依靠在一起。   “陈蒲,我觉得你还是……”轻音刚刚开口,嘴就被陈蒲吻住,缠绵的湿吻让两人都意乱情迷,动情的抚摸好久之后才停下来。   “不要说了,如果我不去的话,相信你不会活太久,而且会加的衰老,对吗?”   轻音眼睛盯着陈蒲,最终还是敌不过对方的眼神,败下阵来,缓缓的点头。   “你去了可能会死,很可能。我知道无法阻止你,把这个带着,如果你要死了,捏碎这个,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然后,陪着你一起,到任何地方……”   轻音递给陈蒲一个晶莹的珠子,这颗珠子是如此的美丽,陈蒲觉得自己摸一下都会亵渎这件东西。   “所以你现在已经功力全失,成为一个普通人,对吗?”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嗯,你好好的活下去,那边的时间是几乎静止的,那边无论过多少年,这边时间的改变都是微乎其微。”   “要了我的身子好吗?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轻音的话有些伤感,事实上,男女间的那些事情对他们而言几乎就不是障碍,他们的感情早已跨越了生死。   “无论到了哪里,环境多么恶劣,我都会想,还有一个属于我的妹子,我没有得到她的身体,没有实现愿望我怎么能死呢?你在这边看着我吧,规则虽然我不清楚,但相信只要我去那边,让你复原绝不是什么难事情。”   “你真的好坏啊。”轻音撒娇的捶打着陈蒲的胸膛,轻轻的用手摩挲着他的脸,她内心是不愿意陈蒲去冒险的,只要将这颗珠子捏碎,她就会成为一个普通女人,然后陈蒲就会逃脱系统的监控,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然后在项链的保护下,她会保持住现在的容貌,几年后死去,因为她已经失去了时间……即使有这个东西也无法让她变得年轻。   “陈蒲,我爱你。”   “心儿,我也爱你。”   两人紧紧依偎着,就在路边的长椅上靠了一夜……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陈蒲知道,自己的爱情来了,刻骨铭心,可以连生命都不要,只是来的太晚了一点。   轻音把自己的生命交给陈蒲,陈蒲把自己的过去交给轻音,他们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所有的东西,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没有那些磨难,他们不会在一起,然而即使现在在一起了,也要面对生离死别。   轻音的意思很明确,你活,我跟你在一起,你死,我陪着你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轻音细密的呼吸声吵醒了陈蒲,她睡在自己的怀里,衣服盖着全身,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是那样沉静,宛如睡着了女神。   突然,轻音全身开始剧烈的抽搐,皮肤由光滑变得皱褶,项链一道闪光,皮肤恢复如初,只是轻音的眉头一直皱着,似乎感觉很难受。   这件东西可以减缓她的衰老,并且让她看起来和原来一样,但并不能解除神器的反噬。   陈蒲已经明白,这件东西就是那个神器的一部分,所以它也只具备神器一部分的功能。   “刚才你看到我树皮一样的肌肤了吗?是不是很害怕?”轻音醒过来了,眼睛温柔的看着陈蒲,只是充满了失落。   绝色佳人瞬间变成了老太婆,论谁都会受不了的。   “戴着项链,没事的,等我过去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复原的。”   “如果能找到缺失的最后一个部分,让我复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然而这次的凶险远你想象。”   轻音握着陈蒲的手,似乎还想再劝说一下,陈蒲摇摇头,眼神中全是不容拒绝。   “带身份证了吗?”   陈蒲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会在意这个?”轻音看陈蒲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   陈蒲耸耸肩,话说出口他也是觉得自己傻逼了。   “不过我带来了,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都是假的。”轻音突然露出顽皮的微笑,宛如鲜花盛开。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明说,因为都知道对方的心意。   陈蒲和轻音两人去民政局去领了结婚证,证件上面的名字叫伦心,虽然这张证书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结婚证上的轻音,笑容特别灿烂,照相的师傅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笑的这么开心的女孩。   之后两人的去照相馆照了一张婚纱照,只有一张相片,却是盛装出场。   然后去买了一对很普通的戒指,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同。   很多东西只是一个象征,虽然简单,但却不能忽略。   忙完已经是夜幕初临,两人回到陈蒲的屋子,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让陈蒲觉得很奇怪。   他明明把钥匙给李追风让他回来的,这个人居然不在!   陈蒲看到卧室里唯一的一张他没收起来的结婚照,那是他和张晓娟在生了陈瑶以后补照的。   思绪很混乱,陈蒲站在那里不动,不知道是否应该拿下来。   轻音没有说话,双手死死的搅着自己的衣服,眼睛死死的盯着陈蒲的背影,心脏不争气的咚咚咚的直跳。   突然她感觉陈蒲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就是一声叹息。   陈蒲双手把相框拿下来,脸上很平静看不出表情来。   “晓娟我知道你听得到,我想或许我们也会有见面的一天,但是,我,爱上伦心了,对不起,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如果你恨我,那就恨吧。让我承受所有的罪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有时候死亡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难的是和过去说再见,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   曾经的不离不弃,曾经的相濡以沫,都随风而去,被时间抹平,被另一个更爱自己,也更能打动自己的女孩所取代。   眼泪吧嗒吧嗒滴在相框上,陈蒲用手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的把和轻音的结婚照挂上去,后退两步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相片一挂上去,整个卧室的死气沉沉就消失不见,给人充满生机的感觉。   轻音,哦,现在应该叫伦心了,把头靠着陈蒲的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是不是不甘心嫁给我这个结过婚的老男人?现在后悔已经晚啦!”陈蒲试图调节一下气氛。   伦心没有说话,只是顺手关掉卧室的灯,顺势就把陈蒲推倒在床上。   房间里还有一些微弱的亮光,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懂了一些东西。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们融为一体,除了陈蒲心中的坚持。   他要帮助伦心找回失落的青春,然后再让她真正做自己的女人,不然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   几度痴缠,雪莲绽放,宛如潮水澎湃。   让人不能自拔的欢叫终于停下来,潮水退去。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大,伦心白皙的身体在微弱的台灯下是那样的唯美。她还是没能把自己交出去,但陈蒲却让她享受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未经人事的她被陈蒲高的技巧弄得兴奋得昏厥了过去。   轻轻的将毛毯给刚刚“嫁给”自己的伦心盖好,陈蒲打算去买点东西,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一下。   身份的改变随之而来的是思维的改变,经历了那么多,陈蒲知道金钱名利什么的对伦心来说不值一提,唯有自己的关爱和细致入微的体贴能让她感觉幸福和快乐。   这是一个懂事和聪明的女人,温柔不失坚毅果敢,敢爱敢恨,认定了就不放弃。   伦心让陈蒲的生命变得有意义。   在市了买了很多伦心爱吃的东西,回来现对方居然还没有起来。   忙进忙出好久才准备好一顿精巧丰盛的晚餐,陈蒲扭开台灯,把饭菜的小桌子移动到床边,伦心才悠悠转醒。   “感觉睡了好久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体好差的,娶我真的不后悔么?”   伦心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陈蒲溺爱的抚摸了她的脸蛋,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   之前吻遍了这个女孩的全身,让对方兴奋得失去自我,现在这个轻柔的吻却饱含深情,伦心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上全是甜蜜的爱恋。   “我来喂你吃吧。”   伦心听到陈蒲的话,露出顽皮的微笑,微微的张开嘴,用纤细的手指,指了一下。   这顿饭吃得极慢,但却是陈蒲和伦心长这么大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他们暂时忘记了遭受到的痛苦,还有那被夺走的青春,还有未来那极不明朗的前景。   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是幸福!   夜晚,伦心安静的躺在陈蒲的怀抱里,嘴角露出满足的微笑。   “陈蒲,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或者死在一起……”    第四章 慷慨而不悲壮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在陈蒲的脸上,他悠悠醒来,下身立刻就有了强烈的反应。   昨晚忍住了,现在未必忍得住!   伦心白皙滑嫩的肌肤紧紧贴着他,几乎什么都没穿,身上仅仅只有一条很小很窄的底裤。   少女特有的香气让陈蒲迷醉。   他觉得如果不是马上要去那个未知的神秘空间,他三天之内就会缴械投降,沉迷于男女之间的欢愉之中。   伦心太美了,几乎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即使中了时空之力的反噬,衰老后的样子也是带着别样的韵味。   昨夜虽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但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情不自禁的两人折腾到半夜才睡。   夜里两人意乱情迷,陈蒲早把自己的誓言抛之脑后,伦心也有意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丈夫,最后是陈蒲看到伦心胸前的那个怀表。   上面有张晓娟和陈瑶的“照片”,陈蒲的****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当着前妻的面,和现任妻子共赴巫山,黯然**,陈蒲自问还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伦心明白陈蒲的心意,她不介意,反而喜欢陈蒲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   有的人一生终了也未必会遇到自己的真爱,但伦心和陈蒲在经历的诸多的事情之后,终于明白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他们都在心中深爱着对方。   陈蒲知道伦心的身体变得很差,很需要调养,特地悄悄的爬起来,给对方做营养早餐。   陈蒲出卧室以后,伦心慢慢的睁开眼睛,其实她早就醒了。   一直在装睡,两人肌肤相亲抱着一晚上,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陈蒲。   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伦心看着怀表上张晓娟和陈瑶的照片说道:   “晓娟,陈蒲因为追寻你,我和他才会在一起,真的很感谢你。我想你应该听得到我说话。”   伦心坐起来靠在床上,坚挺的胸型是那样迷人,任何女人看了都会嫉妒。   配合清纯美丽的脸蛋,没有男人能挡得住这样女孩的吸引。   不过话虽如此,她和陈蒲陷入爱河,是在戴着面具,挡住身材的情况下发生的。   换句话说,陈蒲爱她,是真真正正的心有灵犀,彼此倾慕,与长相无关。   陈蒲当年因为各种原因,在旅馆里占有了张晓娟。   属于那种本来只是有点好感,上了床以后停不下来的情况,爱情中**的成分很大。   而陈蒲喜欢上伦心,纯粹是喜欢对方的性格和处事方式,还有彼此之间的患难与共。   这份感情更纯粹,更牢固。   伦心披上一件睡衣,继续对着怀表上的照片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陈蒲需要人陪伴,那个人应该不会是你了,也许也不会是我。所以不要怪我好吗?”   如果张晓娟在对面,或许也会不明白伦心的意思。   正如她自己说的气话一样,虽然伦心不算是心机婊,但毫无疑问,这个女孩心思是很多的。   她做事往往有另外的目的。   只见伦心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墙上挂着的那张自己和陈蒲的结婚照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似乎是发给了某个人。   “我跟陈蒲结婚了。”发完这条消息,她就懒洋洋的起床,准备心安理得的吃陈蒲给她做的早餐。   伦心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虽然温柔,但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做,而且不会考虑世俗的看法。   “老公,我现在有点虚弱,你喂我吃吧。”   看着满桌子的精致早点,伦心坐到陈蒲的大腿上,双手环着对方的脖子撒娇道。   陈蒲白了她一眼,果然结了婚以后,女人就会变得不一样。   “嗯,好啊,不过你把手松开啊,我要被你勒得窒息了。”   陈蒲捞了一勺子银耳汤,伦心摇摇头,指了指陈蒲的嘴,给了他一个诱惑的眼神。   陈蒲无奈自己把银耳汤含在嘴里,贴上伦心的嘴唇......   搞不清究竟是喂食还是湿吻,两人昏天黑地的终于吃完了一小碗银耳汤,伦心已经气喘吁吁,双眼迷离。   陈蒲发现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两人干那事简直就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事。   他对自己的定力不怎么放心,更何况伦心还是他爱的女人,还那么美。   正当两人陷入无法言喻的迷离气氛中的时候,房间的大门外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老公,你没有欠别人高利贷吧,不会把老婆我交出去钱债R偿吧,太可怕了。”   伦心一边亲亲陈蒲的脸,一边跟他开玩笑。   伦心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陈蒲把她放到椅子上坐好,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放心了,我就是去卖肝也不会卖老婆的,真是的。”   拍了拍对方的头,陈蒲起身去开门,伦心捂着嘴呵呵直笑。   她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当陈蒲还在秦末那边的时候,她有空就会过来学着做饭,然后买衣服,打扫房间,做各种家务。   陈蒲的女人或许有很多,但除了他正牌的老婆张晓娟以外,伦心是第一个从开始就把自己当做是陈蒲妻子的角色看待的女人。   伦心为陈蒲做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   两人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都会让她很开心。   门开了,李追风像是熊猫一样,全是黑眼圈,而脖子上都是细密的吻痕。   陈蒲啧啧称奇,七八岁的身体也去把妹,看样子还挺激烈的,这厮也算是一号人物了,难怪昨天没出现,果然是去鬼混了。   李追风的身后是米拉,她的脸色也很差,脸颊上全是泪痕,看样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只是很奇怪她为什么昨天没来找自己呢?   很多想法只是一瞬间,李追风没有搭理陈蒲,而是直接进门了。   “哟,这是哪里的小朋友,好可爱啊,老公,我们去生个这样的孩子好不好?”   伦心一看到李追风,就露出顽皮的微笑,刚才的话说得语气浮夸,一听就知道是啊暗讽李追风。   “诶,当年的天之骄女,现在给人家二婚男暖床,也是为难你了,结婚证领了吗?不会是未婚同居吧?”   李追风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比伦心更早进入社会,脸厚心黑一流的。   伦心笑盈盈的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跟陈蒲办的结婚照,在李追风面前晃了晃,然后得意洋洋的放回原处。   李追风的嘴巴可以放进一个J蛋!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丫的真跟陈蒲领结婚证了?   这样做有意思吗?你又不是普通人!   李追风实在是对这样的行为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或许人家就是喜欢玩,就是会玩呢?   “陈蒲,你夫人真漂亮,刚刚结婚的吗?”   还是米拉打破了沉默,她一看就知道伦心和李追风非常熟,不是熟人不可能这样说话。但是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是寻找黑蝎子的线索,而不是关于陈蒲的八卦。   陈蒲娶几个老婆,美到何种程度,生几个娃,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米拉只关心黑蝎子,自己的男人到底怎么样了,到底是死是活。   只有陈蒲能给她答案。   “米拉,你和陈蒲进卧室里面谈,我有事和这位陈太太说一下。”   李追风语气不是太好,伦心给了陈蒲一个眼色,对方点点头就进了卧室。   米拉也跟着进去了,她发现李追风今天很有一些不一样,似乎是那个不认识的美丽女孩引起的。   难道他们以前是恋人关系?然后被这个陈蒲捷足先登?   好像很有意思啊!!   米拉不无恶意的揣测,她看了看陈蒲,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居然能有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当老婆,还是二婚,看来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啊。   她自己也是过来人,自古美女爱英雄的道理,比谁都看得明白。   伦心美丽的大眼睛坦荡的看着李追风,坚定而平静,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我说,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们曾经毕竟有过婚约,你需要做到现在这一步么?”   李追风终于问出了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一个问题。   “你到底喜欢他哪里?我一直想不明白。”   伦心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半天才回了一句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啊!”   李追风气的直翻白眼。伦心又补充道:“可能是因为他不管遇到什么逆境都不会放弃吧。他当时不放弃自己的老婆,以后也不会放弃我的。”   李追风沉默了,他很了解自己,也知道自己缺乏的是什么。   他能力强大,但也才刚刚学会坚强和逆境中的睿智,若不是变成小孩历练了一番,他还会和原来一样。   看似轻浮,实则软弱,过度依赖于自身的能力,宛如拿着神剑的三岁孩童。   “看你的眼神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和你谈恋爱或许是极好的,你英俊嘴又甜,能力也强大,还多金。”   伦心拿着桌上的R夹馍咬了一口,陈蒲精心制作,味道果然不错。   她露出满足笑容,然后对李追风继续说道:“你看,我起床陈蒲就知道我需要什么。不管是打打杀杀,还是平平淡淡,这个人都会在我身边,照顾我体贴我,这些以前和现在的你都不能给我,所以我不会选择你。”   李追风点点头,他已经彻底明白了。   “最重要的是,我看他顺眼,而看你不顺眼,所以我们从来都不会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早餐已经吃完,伦心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起身撑了个懒腰。   “好啦,我进去了,你愿意可以叫我陈太太,我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对着李追风眨眨眼,伦心就走进卧室,她不可能让陈蒲和米拉单独相处,这是作为女主人的觉悟。   李追风脸上变得落寞,陈蒲的每一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而伦心更是为了他付出了一切。   刚刚对方的一番话,李追风似乎有点明白自己到底是输在哪里了。   连对他痴心一片,连孩子都愿意替他生的俞小可,李追风都没有真正的珍惜,其他的女人又怎么会把他真正当一回事呢!   他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如同暖风,吹过的时候温暖宜人,然而吹过之后风过无痕,别人怎么也追赶不上。   看到伦心一阵家居服,甘心做一个小女人,还乐在其中,他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寂寞。   毕竟伦心能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这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他自身有些事参悟不透。   他落寞的跟着伦心进了卧室,那张硕大的结婚照晒得他头晕目眩。   他看到伦心露出会心的笑容,似乎记录下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很多人名字都不记得,脸也忘记了。   印象中有的通常是,这个女人比较S,**的声音大。   那个女人腿特长,夹得自己不能动。   还有某个女人技术很好,一看就是身经百战。   都是这一类的印象。   那些人喜欢什么,有什么习惯,在一起有什么开心事,全都不记得了。   在他身边,似乎从来没有女人露出过如此幸福的微笑。   李追风隐约觉得伦心没有选择自己而选择陈蒲,似乎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时陈蒲并没有开始讲什么,米拉也在盯着那张婚纱照出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时光,泪水不经意就流下来了。   “心儿,你没什么事情吧?”陈蒲关切的问道。   伦心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好。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怀表还是因为她得偿所愿,今天的脸色比昨天好太多了。   “嗯,我跟他们说说黑蝎子的事情,你也一起听听吧。”   伦心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陈蒲身边,紧紧的挽住对方的手臂,一副喂狗粮的样子。   李追风似乎看出了伦心的异样,毕竟连陈蒲都能感觉出来。   刚要说话,伦心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用眼神严厉警告对方,李追风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下了。   “说起在楚军大营的那场演出,让我毕生难忘,可惜时间匆匆而过,很多事情不可能再次重现,那些演员和观众已经全部作古了。”   陈蒲用低沉的语气开始讲述那场最难忘的演出。   米拉明显是一脸向往的神色,只是李追风和伦心都是见过那场景的人,脸上全都是波澜不惊。   慷慨激昂却又不悲壮,有些事即使过去很久,也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第五章 你还是个孩子   陈蒲准备做一件很拉风的事情,那就是在十万楚军面前开一场演唱会。   或者叫义演!   这就是他送给颖儿的礼物,对方虽然是个女孩,但却有两世的经历,不仅是个特殊的人物,而且对任何东西都已经不放在心上,她在乎的东西不多,陈蒲是无意中知道的。   这次演出的场地和规模已经严重过周天子的规定,反正陈蒲为了讨美人欢心,为了解除那个神秘的诅咒,节操和规矩什么的已经彻底顾不上了。   项梁为了鼓舞士气,也是胆子大如天,这些普通士卒听到那些只有诸侯才能听到的丝竹编钟,看到那些美人的婀娜舞蹈,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吧。   古人的娱乐很贫乏,特别是先秦时期。所以那些天子诸侯们,特别喜爱歌舞表演。   某大神听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唱会”,于是说出了绕梁三日,三月不知肉味这样的话。   可见这年头,编钟歌舞可是档次很高的“贵族活动”。   季心带着几个机灵的士卒,操作编钟!   陈蒲担当总指挥,曲子就是后世有名的彩云追月!   这曲子非常有名,清代李鸿章曾经抄送给大内演奏此曲。   曲名“彩云追月”的寓意是仙人驾五彩祥云奔向月宫。   很应景,不仅颖儿喜欢,虞姬也是很迷恋此曲的风格。   这曲子是描写人们心目中的月宫仙境。和古人的审美很符合。   当陈蒲将乐曲演奏给项梁听,立马就得到了对方的认同和赞赏。比起原来的曲子,编钟演奏更加简约,清朗,具有独特的韵味。   作为大学时候的曲乐团主力,简谱对他来说还是相当简单的。他改编了曲谱,让其更简约,更容易演奏。   没办法,因陋就简,现在能用的乐器确实不多,除了鼓就只有编钟了。   陈蒲把每个编钟都编号,然后用序号代替乐谱,让季心带人练习。   季心人笨,但好处就是头脑简单,学这些不用动脑筋的反而快。   经过一天的练习,已经比陈蒲记得还要清楚,演奏也是象模象样。   项梁在招呼大军出征的事宜,其他各个将领也是各有军务,只有陈蒲在排练节目,美其名曰鼓舞士气。   毕竟他的职务是协调各军关系,干这活勉强也说得过去。   颖儿多才多艺,只是之前没表现出来而已。   颖儿让虞姬跟着自己,随同的还有项梁手下那个由陈平掌管的舞娘团。   要知道,那些美丽的小娘除了陪男人睡觉以外,歌舞也是必备的技能之一,而且还是主要的技能。   这天夜里,月亮如同银盘一样挂在天空,空空的旷野上搭起了临时的高台。   虞姬带着舞娘团盛装出场,颖儿一身红衣,长袖翩翩,宛若月宫嫦娥。   神秘的舞曲随着编钟庄严的声音,仿佛一副美丽的画卷展开在所有楚军将士面前。   陈蒲委托钟离昧提供了一些五彩的花灯,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弄的,把舞台装扮得宛如仙境。   项梁和项羽叔侄,范增和陈平,项梁手下的各大将领,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歌舞也可以这样玩啊!真是涨姿势了!   “弯弯月儿夜渐浓。   月光伴清风。   月色更朦胧。   倒映湖中她面容。   柔柔身影中。   点点相思愁。   月色似是旧人梦。   遥问故人可知否。   心中望相逢。   唯有请明月。   带走我问候。   彩云追着月儿走?   遥问故人可知否。   心中望相逢。   唯有请明月。   带走我问候。   彩云追着月儿走。”   优美的歌喉响彻了整个大营。陈蒲使用了扩音秘术,让颖儿的声音传到每个士卒的耳朵里。   仿佛催眠的邪术一样,所有人的表情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呆若木鸡又如痴如醉。   他们是爽了,陈蒲却累得要死,他要指挥季心他们奏乐,同时还要盯着舞台,各种花灯轮番上阵,变换场景。   “幸亏我不是个演员,也不是个导演,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陈蒲心中哀叹了一声,他为了颖儿也是够拼的,只是不知道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不能去考虑该不该做,只要有一丝的机会,就应该拼尽全力,无怨无悔。   正当众人看入迷的时候,猥琐男白辉带他手下那一众斥候,穿着秦军的军服,还是丑化过,破破烂烂的那种,登上啦高台。   场下顿时一阵惊呼!   “哈哈,这些美人,都是属于秦二世的,属于章邯大将军的,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   白辉表情浮夸的哈哈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项梁和项羽诸人面面相觑,尼玛这真是......秦军的档次有这么低么?这是山贼吧?   其实所有将领,包括不怎么受欢迎的周殷都知道。   秦军怎么说都是纪律严明,骁勇善战的队伍,强抢民女这种事情,反而是那些所谓的义军做得更多。   更别提章邯治军严谨,一丝不苟,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项梁等人根本不相信跟他们打生打死的天敌是这幅德行,但下面的楚军士卒可不管那些。   本来看着那些翩翩起舞的美人,听着宛如的歌曲,已经飘飘欲仙,结果突然冒出来几个秦军。   一切戛然而止!颖儿和虞姬趁势缩在一起,看着楚楚可怜。   至于上面的这些是真是假,谁他妈知道啊!   那些士卒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秦军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怒不可歇!   这下子场面就有些混乱,场下隐约有些躁动起来。   还好陈蒲事先让项羽安排了巡视的军士,不然非得出哗变不可。   “伐无道,诛暴秦!”   陈蒲安排的托,在这个恰当的时候喊了起来。   有组织的少数可以引导无组织的多数。陈蒲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节操,怎么合适怎么来!   陈蒲满意的点点头,白辉的表演很像是后世的鬼子进村看到花姑娘的情景。这和他的长相也有很大关系。   那张脸上简直就是写着:我是坏人!   他手下的家伙也个个都是歪瓜裂枣的。   这厮不去演反派真的可惜了,而且还是天生的狗腿子像。   如果能说句:太君,八路让我给你带句话……这样就更完美了。   陈蒲觉得白辉这些人真尼玛把章邯搞1o了,强抢民女这种事情,章邯怎么也做不出来吧!   不过这也是战略需要,项梁要把秦军和章邯搞臭,不然打起仗来,对士卒说,对方是个大英雄,那这仗还怎么打?对方是英雄那我们赶紧跪舔啊!这就是普通人朴素的想法。   陈蒲对章邯倒是没什么恶感,剩下的那点可怜的良心让他心里略微有点过意不去。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场下的声音已经汇聚成一条长河!   “伐无道,诛暴秦!”   “诛暴秦!”   “诛暴秦!”   “诛暴秦!”   十万士卒,同仇敌忾,沸反盈天!   只不过白辉嚣张的在台上做了一个竖中指的动作。   嗯,气氛还不够,还需要加把火。白辉已经完全入戏,似乎自己已经成为了强抢民女的秦军小头目。   白辉牢记陈蒲的教诲,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怎么入戏怎么来。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无数老戏骨附体!   隐约看到士卒们喷火的眼神,白辉手下的那些斥候都为自己的老大捏一把汗!   那个中指大家虽然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凡事长脑子的都知道那就是在挑衅。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再挑衅下去,万一出一个神射手一箭射死白辉,那才是犯了大罪。   陈蒲一下子冲上台,拔出宝剑。   哗哗哗几下,白辉等人已经“中剑”倒地,不省人事。如果在现代,这种浮夸的演技估计只能演小学生的新年晚会,但在此时,却是让楚军将士觉得解气!   项梁带头鼓掌!   台下爆出热烈的掌声!   陈蒲这一下实在是太解气了,连颖儿和虞姬两人都用崇拜的眼光看着陈蒲。   喂,你们都入戏太深了啊!下面的人被唬的一楞一愣的,你们可是演员啊。   陈蒲对着虞姬和颖儿吹口哨,使劲的使眼色。   颖儿反应过来,开始继续歌唱,虞姬也开始继续领舞。   陈蒲身后上来几个士卒,把白辉他们的“尸体”搬下去了。   一切如常!   不久演出就结束了,众人都还没有从精彩的表演中反应过来。   颖儿如同仙子,缓缓的退入夜色。   虞姬和那些舞女也随后退出高台。   啪啪啪啪啪!   所有的灯笼全部被陈蒲捡起的小石头打落,高台上瞬间一片漆黑。   项梁治军严谨,再说巡视的人都带着火把,无人敢造次。大家都在猜想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咚!咚!咚!咚!咚!   “升帐,点兵!”   不知道什么时候,项梁已经位于高台之上。项羽,范增,钟离昧,英布等人全都跟在后面。   这时众人才都意识到,这里就是点将台!这里就是阅兵的地方!   温柔而精彩的演出完美的掩盖了这里的肃杀!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鼓舞士气,项梁不会答应陈蒲这么荒谬的要求。哪怕他救过项羽的命!   项梁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楚军的士气,顺便,再宣布那个可怕的消息。   纸包不住火,像那样的事情露馅只是时间问题,根本藏不了多久。   “将士们,我有一个难过的消息要宣布。”   项梁的声音很大,但是却很低沉。   “楚地后方已经沦陷,秦军大肆略地,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声音刚落,下面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仿佛是在酝酿什么可怕的东西。   隐约有人哭泣的声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们的父老乡亲,有可能已经死于秦军之手,你们的妻子和相好,也可能已经被秦军玷污,那么,告诉我,你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项梁在鼓舞士气!   不断的给黑蝎子泼脏水,事实上,黑蝎子这厮不但没杀人,还开仓放粮,在楚地很是得人心,抵抗轻微。   他瓦解的是楚军大后方的补兵补粮的能力,而非是单纯的杀人放火。   “杀章邯,破崤关,入咸阳!”   这次陈蒲亲自当托,秘术将声音扩大得很厉害,几乎每个人都是魔音灌耳!   “杀章邯,破崤关,入咸阳!”   “杀章邯,破崤关,入咸阳!”   “杀章邯,破崤关,入咸阳!”   士气大振!哀兵必胜!短短几句话,项梁化噩耗为动力,调动起楚军的积极性,现在大军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击破章邯,杀进咸阳,报仇雪恨!   只有鲜血才能洗刷耻辱,敌人的,或是自己的。   看着士气高昂的楚军,陈蒲脑海里不禁出现周星星版本的那个里面的情节,一群人目光呆滞的反复喊着:反清复明!反清复明!   然后陈近南一脸奸诈的对韦小宝说道:其实反清复明这种口号就像是一种宗教,目的就是抢回属于我们的钱和女人……   万事逃不出名利二字,古人诚不我欺!   陈蒲和项梁都不会想到,在附近的一座山丘上,他们设立的哨所里的楚军斥候已经陷入昏迷。   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黑袍看着下面楚军的高台,她身后有一个英俊的青年,眼神深邃,在火光下看不清喜怒。   “我现在应该叫你心儿呢,还是轻音呢?”   “叫轻音吧,我喜欢这个名字!”对方回头看了一下这个青年,女孩那张脸美丽得让人窒息。不过这个青年似乎对她没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这次你作弊了,李追风!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约定的。”轻音看着李追风的眼睛,对方心虚的避开目光。   李追风干笑了一声,“搞得你好像没作弊一样的,几乎是扶着这个陈蒲一路走来,怎么,动心了?世间也会有比我更优秀,更让你动心的?”   面对无比自恋的李追风,轻音只能是无力吐槽,不过还是回答了这个很无礼的问题。   “动心呢,可能是吧。说不定以后我会嫁给他呢,别以为人人都不如你啊。这个陈蒲我觉得比你强啊。”   李追风一听到这话就涨红了脸,激动的说道:“哪里强,要不要我和他打一架,就是比床上功夫我也不输他的!”   “你还是个孩子!”说完轻音就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一脸错愣的李追风站在原地。    第六章 谢谢你的礼物   “羽儿,你觉得蒲将军这个人怎么样?”   演出和誓师结束以后,范增就不由分说的拉着项羽到一处隐秘的树林里密谈。   大战在即,很多话不说就没机会说了。范增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孩儿觉得此人文武双全,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项羽对陈蒲的评价颇高,毕竟对方在濮阳城把他从鬼门关前捞回来了。   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项羽就一个服字。   范增满意的点了点头,“此人有勇有谋,而且很难得的是懂得进退,这种人,好比春秋时的范蠡,管仲,而不是文种和伍子胥啊。”   范增话里有话,似乎意有所指。   项羽皱皱眉头,这几个人他都是知道的,只是感觉范增的语气里别有意味,似乎不是在夸奖陈蒲。   只是他参悟不透,直接问又显得自己太蠢。   “陈蒲这个人,你只能将他看做是狡狐和猛虎,切不可当做忠犬,切记切记。”   范增的话,仿佛来自地府,勾起了项羽心中最深处的忌惮。   没错,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畏惧这个蒲将军!不是因为对方有恶意,而是这个人本身就能威胁到自己。   你是否遭人忌惮与你的能力有关,而与你本身的意图无关。能力太强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项羽觉得或许自己在力气上远胜对方,但胆略和谋略就差远了。   “刚才那场演出,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你看后面秦军出场和落幕,场景和音乐的布置,都无不说明此人不是池中之物。”   范增的表情很严肃,但项羽明显对此不屑一顾。   指挥一些戏子和小丑,这就叫能耐了?你以为上战场,秦军就像是那些人一样,听他指挥等着他来杀?   项羽对此嗤之以鼻。   但他又不好直接顶撞范增,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范增心中无奈摇头,陈蒲这家伙是个调动士卒情绪的高手,他很清楚普通人在意的是什么!   短短一出戏,激起了十万楚军将士的同仇敌忾,这种人又岂能等闲视之?   范增又继续循循善诱,一点点讲述陈蒲这个人的可怕之处,特别是此人居心妥测,又似乎别无所求,一定所图非小。   但项羽觉得范增是在小题大做,已经听不进去,最后不欢而散。   回到大营,范增看着项羽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好话说尽,如果还不行,那只能用现实去教育他了。   不到万不得已,项羽是没机会扛大梁的,也就不可能真正的成长。   范增面色Y冷的看了项梁的中军大帐一眼,随后一声不吭的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   “演出很不错,什么时候给我也排一出戏,嗯,就叫恶G抢亲,我演新娘子。嗯,你就去客串那个轿夫吧。”   轻音带着面具,毫不客气的坐在陈蒲的对面,小口的抿了一口酒,那鲜艳欲滴的小嘴唇十分诱人。   很明显对方心情很不错。   陈蒲无奈笑了笑,“姑乃乃,你不去抢亲就算好了,谁敢打你的主意啊!”   “额,那倒也是,罢了,我去演女侠吧,新娘子就由那个秦国公主演吧。”   说完轻音递给陈蒲一个竹简,“呐,你四处留情,人家问你什么时候去咸阳迎娶她。”   轻音的语气酸溜溜的,陈蒲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头,不禁有些心虚,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老婆把小三的情书递给自己一样。   陈蒲却是不好意思去接那个竹简,定着半天不动。   突然他又反过来一想,我就算是和秦瑶上了床又怎么样,这是我的自由啊,想和哪个女人好是我的自由啊。   我到底在怕个什么啊!   陈蒲一把接过竹简,不满的看了轻音一眼,这厮肯定已经提前看过了。   轻音笑嘻嘻的看着陈蒲,好像是想看他打开信的表情。   “额,等会再看吧,先谢谢你了。你的人情我这辈子都还不完了,只能为你两肋C刀,正面C完反面再C!”   不知道为何,听到陈蒲说的C来C去的,轻音就想起欣虹那白花花的身体在陈蒲身下婉转呻吟,小脸羞得通红,还好带着面具对方看不出来。   “这次过来是提醒你一下,秦军那边有大杀器,你千万小心点,打仗是不择手段的。要是人死了,一切梦想都是空谈了。”   看着轻音关切的眼神,还有那双温柔的大眼睛,陈蒲的心似乎被什么撩动一样,暖暖的,痒痒的。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若是我抱头鼠窜,你可不许笑我啊。”   陈蒲的样子似乎毫不在意。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轻音的声音低不可闻,陈蒲都没听清楚,也不好意思再问。   只是隐约感觉两人的气氛很是暧昧和微妙。   “好了,我今天只是过来看演出的,现在回去了。”轻音站起身,准备瞬移。   “喂,等等。”陈蒲起身从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美丽的花灯。   上面画着一个卡通的面具人,样子十分可爱,一点都没有轻音面具上的妖异,却又让人一看就是这个人。   “送给你的,本来以为你不会来,打仗了兵荒马乱这玩意也未必能保得住。现在你来了正好了。”   陈蒲说得随意,但轻音看得出他的时间是很紧张的,又要排练舞蹈,还要指导季心他们奏乐,还要协调各方筹办演出,几乎是一个人分成几个人在做事,晚上都没有睡觉。   他那肿起来的眼袋和眼睛里面的血丝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知道轻音是否会来,却制作了这个礼物,如果说只是为了报恩什么的,三岁小孩都不信。   “嗯,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轻音眼睛里藏不住的喜悦一闪而过,竟然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陈蒲以为自己看花眼。   “好了,我走了,你,你多保重。”轻音的话里有一丝颤抖,方寸大乱,不等陈蒲回话转眼就消失不见。   轻音走了,虽然带走了自己准备的花灯,陈蒲依然是怅然若失。   他的内心极为纠结,自己吃掉了欣虹,享受到对方年轻美丽的身体,和秦瑶也是几度温存,除了没要她的身体外,其他的几乎从头玩到脚。   和颖儿之间更是突破了恋人的关系,往夫妻方向发展......   然而他对轻音这个一直帮助她,却连样子都没有见过的女孩,却前所未有的动心了。   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却又害怕这样的感情。   颖儿和秦瑶她们,陈蒲与这些人的感情,都可以和自己老婆的感情并行存在。   然而和轻音之间的感情却是奔着取代自己老婆的路上狂奔而去。   那是一种缓慢却坚定的情感,陈蒲慢慢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先是润物无声,等自己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脱出了。   他现在甚至在怀疑,以前和老婆在一起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爱。   时间过得太匆忙,如同打仗一样。和张晓娟上床上着上着就成了夫妻,然后是女儿,他很少有闲心静下来思考。   “唉,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陈蒲叹了一口气。   自从老婆死后自己应该算是艳福无边了,和他有关系的女孩个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容貌身材都完爆自己的原配,然而这个连样子都看不见的女孩却搅得自己心乱如麻。   陈蒲拿出一张附近的详细地图,想分散一下注意力,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了。   这张地图是从一个秦军将领的尸体上摸出来的,古代没有复印机,要画一张地图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   连这个叫不上名字的将领居然都会有附近的简易地图,很明显章邯的心思并非是逃跑,他有着自己很深的算计。   正因为这样,陈蒲才会担心秦军早有准备,已经布好局等着项梁和楚军了。   他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的几个点,仿佛看到一条毒蛇在游走,这种感觉又转瞬即逝。陈蒲皱着眉头,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了章邯的算计之中。   桌上的油灯似乎就像是陈蒲此刻的心情,忽明忽暗。   ......   轻音并没有走远,而是来到一个山坡上,点燃了那盏花灯里的蜡烛。   黑暗中的这盏灯分外美丽,她看得如痴如醉。   轻音靠在一棵大树上,看着花灯缓缓升上天空,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虽然很美,然而却不能带走,还是让它在最美的时刻绽放吧。”   花灯在半空中炸开,好似烟火一样,然后只剩下沉寂的黑夜。   轻音瘫软的滑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段恋情她不知不觉已经投入太多,现在已经身不由己。   “陈蒲,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又是快乐,又是心酸,还有一些迷茫,轻音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她很想多陪陈蒲一会,但自己肩上还有重要的使命。   “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恨我呢,其实好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轻音擦了擦眼泪,看着山丘下楚军大营的点点火光,明明看不到,她似乎却是在寻找陈蒲所在的帐篷。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知道这十万蝼蚁,有多少人能够逃出生天!”   轻音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些人她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只是认识陈蒲以后,她也渐渐的悲天悯人起来。   “啧啧,我们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心肠变得这么软了?”   轻音身后出现了一个英俊而Y郁的中年男子,正是多日不见的逸仙。   赶紧往后面退了一大步,轻音警惕的看着李逸仙。   他们很早就认识,也基本上没有冲突,更没有交集。   只是因为陈蒲,两个人的立场才开始敌对起来。   逸仙要杀陈蒲,轻音暗恋陈蒲,他们之间就不可能再妥协,也没有了合作的基础。   “你是来杀陈蒲的?”轻音宝剑出鞘,随时准备攻击。但逸仙却摇了摇他没有被切掉手掌的左手。   “虽然迟早会杀他,但他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更妙的招数没使出来,保证后面会很精彩的,你不要错过哟。”   逸仙的笑容有一些Y冷,他是个危险人物,轻音虽然不怕他,但拿下此人绝无可能。   “被砍掉手掌了你都还不死心?”轻音难以相信逸仙是傻子做无谓的事情。   他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谁都没看明白。   “好了,演出很精彩,颖儿也很开心,替我谢谢陈蒲,我会让他多活几天的。”   说完逸仙就离开了,轻音发现他走得很快,似乎不是在一个时空,自己追了几步,明明比对方快的多,却就是追不上。   似乎他可以天然的保持与自己相对的一个距离。   “诶,陈蒲你自求多福啊,还不是你多管闲事,哼!”   轻音想起颖儿蛊惑自己的话,发现若不是颖儿引出自己的念想,自己或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C纵着她和陈蒲两人,在爱河里越陷越深,却不敢让对方知道。   ......   对于咸阳城外发生的事情,对于章邯和项梁带着大军死斗的事情,对于天下诸侯群雄并起的事情,秦二世依旧是一无所知!   在他心目中,天下依旧太平,他依然是这个大秦帝国的皇帝,至高无上!   其实别的不说,就说和他关系不错的那个远房妹妹赢瑶,早就和楚军大将上了一张床,穿了一条裤子。   若是陈蒲恶毒一点,怂恿秦瑶自己当女皇,搞不好秦二世胡亥会被自己的妹妹害死。   真得感谢陈蒲是个“投机党”“酱油党”。   当楚军十万将士在欣赏歌舞的时候,秦二世也在进行自己的娱乐。   经典的老鹰抓小J,只不过老鹰是胡亥,而小J则是表演的舞女。   玩了一会,秦二世觉得没啥意思,意兴阑珊的坐在地上。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些跳舞的舞女鱼贯而出,唯恐走得慢了,被对方逮到。   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当然很好,但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这个秦二世胡亥,脾气已经变得越来越暴戾,一言不合就开始杀人,甚至他高兴的时候也杀。   总之每次从他手下离开,都不亚于一场激烈的战斗,让人心惊R跳。   “仙丹呢?逸仙先生留下的仙丹呢?快给朕拿过来!”   秦二世红着眼睛对着宫门咆哮不止!    祝大家新年快乐   嗯,新的一年到了(我反射弧略长),祝大家新年快乐。   这本书我会好好写完,毕竟有读者在看,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这本书不会烂尾,更不会太监。   至于其他的,不想说啦,我的书大家爱看我高兴,不爱看我也没啥好纠结的。   最后祝愿看我书的读者都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七章 一炷香时间的大神   秦二世一直害怕住在咸阳宫,他认为那里有始皇帝的鬼魂在,经常会做噩梦,所以就长居于望夷宫。   :“望夷宫,在长陵西北长平观道东故亭处是也。临泾水作之,以望北夷。”   当初是为了防备少数民族的入侵而修建的行宫。蒙恬北逐匈奴之后,对大秦帝国的威胁完全解除,所以风景优美,远离咸阳主城喧嚣的望夷宫,成为了皇帝爱去的宫殿之一。   自古帝王都把自己当做天子,试问天子又怎么会喜欢和凡人住在一起呢?   而秦二世更是住在里面不愿意出来,把朝政完全交给赵高。   望夷宫内,所有的宫人全部退下,只留下胡亥一人。   他犹如毒瘾犯了的瘾君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咆哮,怒吼,然后几个小太监服侍他,吃掉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仙丹”,秦二世才缓过来!   才二十出头的他,头竟然已经变得花白,片刻之后,又变回原来的颜色,只是本来乌黑的色中多了几丝白色的斑驳,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秦二世仰天长啸!浑身的舒爽不可名状,不可言传!   逸仙先生的仙丹果然是不同凡响,吃了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身体内所有的沉珂都离他而去。   聪明!强壮!无所不能!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之前还要死要活的胡亥,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身体站得直直的,右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迅的点燃一只香插在香炉上,很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火折子都是现成的。   胡亥的气质完全变得不一样,如果说之前还是一只病猫的话,那现在的他就是一直猛虎,而且还是虎中之王!   “危险了啊!看来我将不久于人世,死于赵高之手!这大秦也要灭亡了啊!”   胡亥的话语里充满了忧愁,完全不似刚才的轻佻,就好像是秦始皇附体一样。   他的眼神充满着睿智,身体也有着爆力,此刻的胡亥,就是开疆拓土最完美的君主,他看上去似乎还能去北方和匈奴掰掰手腕!   “东西是好,只是时间太短了,而且吃一颗少一颗,我要如何才能杀赵高,如何才能救大秦啊!”   此刻的秦二世,似乎陷入一种忧愁和迷茫,分不清他究竟是嬴政,还是胡亥,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很聪明,聪明到一切事情都能想的明白,一切迷雾也能想得清楚。   只不过……这种药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时间太短了!   如果这种药的药效能有三天,不,只要有一天,他就能杀尽赵高一族,重新夺回咸阳的控制权。   只可惜时间实在是太短,短到他无法进行任何布置!因为他的聪明睿智,无所不能,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十二个兄弟都已经被赵高借我的手处死,姐妹又大多出嫁。最厉害的青霜公主嫁给李由,李家也已经灭亡了,放眼望去,根基已经消散殆尽,何时我才能有机会啊!”   “唉!”   这一声叹息,饱含了对尘世的留恋,对命运的不甘,对时局的无奈。   还有对自身软弱的痛恨!   “若雨公主赢瑶,似乎手下还有五千内军,驻扎皇陵,似乎可以一试。只是那时候我若是进入白痴状态那应该怎么办?如何才能避过赵高的耳目呢?”   秦二世胡亥来回踱步,忽然来到书案前,奋笔疾书写下一封诏书。   “召若雨公主进宫为朕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是啥意思,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懂!   那是黯然销魂,那是飘飘欲仙!   那是香艳的美色服侍,不可能有其他的意思了。   将诏书传给小太监之后,秦二世就陷入了昏迷,从他开始吃药到昏迷,正好烧完了一炷香。   很显然这个“秦二世”,对药力的理解很透彻。   如果这种药的药力能更持久些,想必改变大秦的历史不是什么梦想,只是任何事都没有如果可以假设。   这份诏书出了咸阳宫,并没有传递出去,而是到了赵高的手上。   此时赵高和他的女婿阎乐,正在商议如何控制秦瑶这个不安定因素。   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尽管秦瑶没有去招惹他们,但赵高还是把主意打到了秦瑶身上。   找个借口下狱,然后偷偷绑回家,给阎乐当女奴,夜夜笙歌?   阎乐早就垂涎若雨公主赢瑶的美色,毕竟对方是秦国王室里的第一美女,艳名在外。   然而赵高是他的老丈人,这种想法不仅不能成为现实,甚至都不能让赵高知道,要知道自己的这个老丈人,那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把这个女人嫁给匈奴人和亲?   一来秦国的宗室还没死绝,秦二世心里也会不痛快,二来这女人手下还有五千大军,万一鱼死网破,打不到狐狸还惹一身骚,得不偿失。   其他的办法都是阴谋,且不说秦瑶深居简出,而且身边护卫众多,要下手很不容易,也实在是没必要。   这个女流之辈,别看手中有兵马,然而后勤补给都掐在自己手里,他们不动作还好,一旦动作起来,顶多就两天蹦跶,到时候饿都能饿死他们。   这年头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赢瑶公主也不可能有什么号召力。要当女皇,除非男人死绝!   赵高和阎乐现,似乎用比较简单的方法处理,还真不能拿秦瑶怎么样!不是没办法,而是没有简单好用的妙招。   现在当他们看到秦二世的诏书时,一阵错愣!以为自己看错了!   秦二世已经饥渴到这样的程度?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赵高和阎乐面面相觑!   这一刻他们居然现自己是好人,都是秦二世把他们带坏的!   赵高和阎乐回头想想,自古帝王将相家里肮脏事情屡见不鲜,赢瑶公主美艳绝伦,秦二世打自己妹妹的主意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不过这样就省掉自己好多事!只要若雨公主奉诏书进宫,立刻就会成为秦二世床上的玩物,嗯,为了防止意外,到时候再派自己身边的护卫领青龙过去给秦二世暗中帮帮忙。   这赢瑶在军旅中呆了段时间,也不能当做纯粹的弱女子看待。长期不运动的秦二世未必打得过这个女人!   那么只要赢瑶当了秦二世的女人,就再也别想出宫,老老实实的陪胡亥上床就行了。   到时候拿到她的亲笔信,再传旨意吞并她手下那五千内军,不费吹灰之力!   军队和主将分开,就像是离开了主人的神剑,不但不能伤人,还很有可能成为敌人的武器。   赵高觉得秦二世真的太机智了,自己瞌睡了就送一个枕头过来,简直不要太爽!   “来人,送去骊山皇陵的若雨公主那里,越快越好,不得有误!”   一声令下,诏书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咸阳,快马加鞭的飞往骊山皇陵。   ……   秦瑶看到这份诏书是什么表情不知道,倒是陈蒲现在看到秦瑶给他写的信,一个头两个大。   里面秦瑶十分露骨的表示自己已经忍不住欲望的煎熬,十分渴望陈蒲来“宠幸”她,不管玩什么花样她都乐意奉陪,随便陈蒲怎么玩她都甘之如饴。   只是在信的最后提到了一点,李由已经潜伏进咸阳宫,但胡亥并不在那里,一切事物都是赵高在打理,如果陈蒲还不能打进咸阳城,自己的处境十分堪忧。   最后秦瑶问陈蒲一个问题,如果她要和亲,远嫁匈奴,陈蒲会不会去救她呢?   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   此刻陈蒲心里只想捅自己几刀!秦瑶这女人已经走火入魔,看来自己虽然没有夺取她的贞操,然而也不能像没事一样说甩就甩了,几乎是跟定自己了。   世界上最难还的果然是情债,自己刚刚和轻音关系微妙暧昧,这位敢爱敢恨的秦瑶就把火辣辣的情书送到自己手上,仿佛一颗烫手山芋一样。   他在庆幸,多亏当时没打开这封信,不然必定会在轻音面前出丑,负心汉的形象就一览无余了。   不过信既然能到轻音手上,搞不好这两个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陈蒲突然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   “蒲大哥,真的好好笑啊,你手下那个白辉,看着就像个坏人,当时我肚子笑的直抽搐的,哈哈哈哈哈!”   虞姬冲进陈蒲的帐篷,疯狂的大笑,根本停不下来。   似乎这一路上她都在笑,已经笑得像一个虾米一样,陈蒲怕她真会笑出什么事情来,过去扶着她拍了拍她的背。   一股冲天的戾气通过虞姬的背传导到陈蒲手上,然后传达到他的大脑里。   这股信息是如此霸道,让陈蒲几乎要昏厥,手扶着桌子才勉强定住身形。   “演出不错,你让颖儿很开心,我就让你多活几天!”   信息传导完毕,虞姬昏倒在陈蒲的怀里,刚才的狂笑似乎只是错觉,但却又真实的生了。   陈蒲把虞姬放到自己的床上,对方呼吸平稳,似乎没什么大碍。   逸仙大概也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虞姬作为媒介只是为了给自己传个话。   这一刻陈蒲突然觉得逸仙是一个很矫情的人,难怪颖儿不喜欢他。   只是自己前有狼,后有虎的,章邯和逸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在明,手下悍卒无数,一个在暗,手中秘术无数,哪个自己现在都对付不来。   正当陈蒲胡思乱想的时候,颖儿已经换好衣服,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这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   “哎呀,你看,我才出去一会,你就背着我把这个靓妹子搞到床上了。是不是我再晚来半个小时,你们就已经完事了呢?”   颖儿笑嘻嘻的看着陈蒲,还俏皮的对他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陈蒲觉得颖儿似乎彻底的“活”过来了。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切,如此的难以形容。以前似乎这个身体里的只是灵魂和性格的一部分,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不介意的,就是晚上双飞,也不是不可以哦,只不过明天你就出征,你是要女人,还是要命呢?”   颖儿趁着陈蒲不注意,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一下陈蒲的脸颊,在他耳边充满诱惑的说道。   今天几个女人走马灯一样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陈蒲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片刻之后,颖儿衣衫散乱,脖子上全是吻痕,媚眼如丝的看着陈蒲,坐在床上对着陈蒲招招手。   如果你让我很快乐,我就让你在仙境中沉沦!   今天颖儿已经打算豁出去了,并且打算把虞姬也卖掉!   一个女人也是玩,两个还是玩,而且更刺激。陈蒲达成了她许久以来的心愿,她也顾不上什么廉耻,今晚就打算跟陈蒲共赴巫山。   她要爆出自己所有的热情!不把陈蒲折腾到精疲力竭决不罢休!至于虞姬,反正她也是心甘情愿的,上陈蒲的床只是时间问题,为何不让这一天提前一点呢?   解除封印的颖儿,可不是之前那个只有“纯良属性”的半个人。   现在的她,有情绪,懂善恶却不会拘泥!而且还相当叛逆!   “蒲将军在么?项梁大将军有请!”   事不如意十有八九,说的就是今天!   正当颖儿已经酝酿好情绪,准备拖虞姬下水,和陈蒲一起双飞的时候,外面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妄想。   陈蒲也从兴奋中清醒过来,歉意的看了颖儿一眼。   “我在床上等你!”颖儿没有出声,只是做了一个口型,同时给陈蒲一个飞吻。   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最难消受美人恩,他今天满脑子都是轻音的身影,自己实在是当不了禽兽,和颖儿做那种事情,更别提拉虞姬一起,那已经是在往人渣的路上狂奔。   对着颖儿点了点头,陈蒲出了帐篷,他不敢回头看颖儿那幽怨的眼神。   跟着侍卫来到项梁的大帐,果然不出所料。项梁项羽叔侄,范增陈平悉数在此,只不过武将就只有自己和项羽两人而已。   陈蒲心中暗赞,项梁还真看得起自己的智商。   大帐内有一块白布盖着一具尸体,隐约有臭味散出,似乎尸体都开始腐烂了。   “蒲将军,我们知道你懂得的秘术很多。能告诉我怎么让死人说话么?”   项梁眼神灼灼的看着陈蒲,对方一脸错愣,长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个人倾向于赵高其实不是太监,但是作者君就是要让他当太监,不然这本书就要太监了……    第八章 浮出水面   在项梁的中军大帐内,陈蒲等人围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气氛诡异。   陈蒲拉开白布,下面是一具腐烂得不成人形的秦军,据观察这具尸体已经死了至少有十天,或者更久了。   “这估计是在战场上死掉的斥候,你看,尸体虽然腐烂了,但胸前这一出刀伤估计是致命伤。”   陈蒲的语气很平静,还带着一丝不解。   他不明白项梁这些人对这并不出奇的尸体为何兴趣如此的大。   其实陈蒲即使不说这些,项梁等人也清楚,因为秦军胸前的竹甲几乎已经被一分为二,斩击的痕迹很重,估计这就是致命伤。   然而这些并没有说道问题的实质上。属于正确的“废话”。   “那么有谁能告诉我,这具死去多时的秦军尸体,究竟有什么古怪呢?”陈蒲不解的看着项梁等人,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似乎陈蒲得出的结论,他们很认同,但却不以为然。   “是这样的,在你来之前,其实这具尸体的样子看着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然后他走到大门口,高喊了一句,嗯,诅咒我的话,然后就倒地。等卫兵叫我过去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额,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啊!这个“秦军”明显死去多时了,而且是非正常死亡,还是会把血流干的刀伤,他凭着什么能来到楚军大营?   陈蒲一脸不敢相信,然而项梁范增等人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全都是严肃认真的表情。   “你们,这,说的是真的?”陈蒲这下真的相信了,感觉汗毛倒竖,那具尸体似乎包含着无尽的秘密,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切平淡无奇!   除了腐烂得比较厉害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存在僵尸什么的特征,这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尸体而已。   项梁等人并非常人,活这么久,相信奇闻异事也听过不少,见过不少,如果不是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也不会把陈蒲半夜三更的叫来看这恶心的东西。   “额,能告诉我,这个秦军的斥候尸体到底在大营前说了什么话么?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既然看不出来,陈蒲就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嘿嘿,他叫了一声,项梁,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吧!然后就倒下了,哨兵都来不及放箭。”范增补充道,这话很大逆不道,项梁当然不会自己说出来。   但范增是长者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他一向是口快之人,说话肆无忌惮。   反正已经超过七十岁,也没有子女,他也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嗯?竟有此事!熟悉的口感,熟悉的味道啊!   这人的作风让陈蒲想起一个很矫情的人来,而且这个人似乎对类似的秘术非常有研究,只是自己知道的没这么高端罢了。   他究竟想干什么呢?现在这样威胁项梁又有什么用呢?   “蒲将军,我想你应该已经有线索了,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范增和陈平都不说话,低头思索。倒是项梁很着急,毕竟这个看不见的黑手是在针对他。   “这个人我知道,手段很神奇也很邪乎,但是他似乎与项梁大将军没什么恩怨瓜葛,我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陈蒲盯着项梁的眼睛,并不避讳,坦坦荡荡的。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自己的吧,这具尸体让人弄到树林里烧了吧。”项梁有些意兴阑珊,从陈蒲之前的种种手段看,像他这样的人似乎不止一个,这次的幕后黑手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吧。   看不透对方的意图,一动不如一静。项梁是做大事的人,不会那样毛躁。   陈蒲跟项梁告辞,刚刚走出帐篷外,里面一只手伸出来又把他拉进帐篷,陈蒲搞得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他刚准备发火,就看到项羽一脸惊讶的指着地上的一滩黑水!   “这是什么?”陈蒲很奇怪,之前这里还是好好的,什么都没有,自己走两步居然就冒出一滩黑水了。   “这就是刚才那具尸体啊,一瞬间就化为黑水了,就是眨眼的功夫。”项羽脸色有些发白,他胆子很大,战场上再厉害的敌人也不怕。   但面对这种手段诡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敌人,他就不那么淡定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只在远古的传说中偶然有一点听闻,现在活生生摆在眼前,就在眼皮底下瞬间完成,项羽如何能不心惊。   更不要说项梁和范增,两人都是黑着脸不说话,表情十分难看。   “吩咐下去,日夜戒备,士卒不许一个人单独行动,不,最少五人一组,一起行动。有异状立即汇报到我这里来。”   “营门外多组织一道暗哨,有不知名的人来格杀勿论,无论是出去还是进来都要口令和我的手书,不听劝告的杀无赦!”   “此外,水源地派人值守,……”   项梁的布置很有条理,陈蒲自问也不会有比他更好的处理方式了,至少目前而言是这样。陈蒲搞不清逸仙逸仙逸仙逸仙逸仙的目的,但他知道这是个矫情的人,绝不会只是为了炫耀而做这种事情。   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觉得奇怪是因为自己不能理解或者信息不全。   之后项梁告诫了陈蒲和项羽一番,让两人不要声张,大营内部要外松内紧,搞不好军营里就已经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蒲一组,项羽一组,分别负责大营内外的纠察工作,项羽在内部,陈蒲在外部。   吩咐下去之后,众人就散了,陈蒲有些闷闷不乐。   一方面项梁总是让自己去做最危险的事情让人很不爽。   另一方面,逸仙总是能走在陈蒲前面,他总是被动挨打,总是颠扑不破对方的迷局。   等到对方得逞之后,才会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陈蒲知道逸仙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那些事,辛追的舅舅辛夷已经告诉过自己。所以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这个逸仙的图谋一定大得可怕,要死的人也一定多得可怕。   不然没理由这个惊才绝艳的家伙会像现在这样藏头露尾做些不知名的事情,他投靠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活得很好。无论那个人是项梁,还是秦二世,或者是章邯什么的都一样。   回来的时候路过颖儿她们的帐篷,听力被改造过的陈蒲居然听到颖儿和虞姬在说话。   颖儿她没有在我的床上等我回来!   心里长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没机会和颖儿醉生梦死的胡天海地,他心里竟然会有一丝庆幸。   也许是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的女孩,其他的想法吧。   “虞姬,之前你为什么会笑个不停呢?”颖儿的声音很好奇。   “啊?我也不知道啊,隐约感觉有人拍了我一下,然后我就开始一直笑个不停,脑子里想着好笑的事情,明明不想笑却一直笑,所以我就过来找蒲大哥了啊。”   在帐篷外面,陈蒲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做的那些事情,这么多事情不可能是巧合,心高气傲的逸仙,极有可能是在向自己示威,表示一切尽在掌握,想弄死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心中有气,但陈蒲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除了练习月先生教给他的“定魂剑法”,不断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以外,别无他法,只能祈求逸仙大爷开开恩,高抬贵手一把。   其实如果可以,陈蒲不介意给逸仙跪了,可惜即使是这样,对方也不会放过他,他们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没有任何调和的可能性。   “你是来找蒲大哥求救的吗?”   “对啊,他又很厉害,懂的东西很多,你看,这么难的歌舞都排练出来了,真的很不简单呢。几乎没有蒲大哥做不到的事情。”   虞姬又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了陈蒲的许多好话,崇拜之情溢于言表。颖儿一边附和虞姬,一边旁敲侧击,虞姬几乎要把自己喜欢陈蒲这件事情说出来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算了,别再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了。陈蒲已经没兴趣听下去,转身就走。   很多事他不愿去面对,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自己。   一身疲惫的陈蒲发现自己帐篷里的油灯没有熄灭,他却隐约感觉到里面有人,但从外面似乎看不到影子。   现在的陈蒲已经不是懵懂的初哥,他的战场直觉很敏锐,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   陈蒲拔出纯钧剑,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   突然从帐篷里伸出一只手,想把自己抓进去!   之前才吃过项羽的亏,陈蒲现在哪里肯就范,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而且还知道对方绝对不怀好意。   侧身躲过,然后顺势反击,陈蒲的动作快如闪电,而且不自觉的就用上的定魂剑法!   这只手差点被陈蒲的剑砍掉!但对方反应也是极快,收回手之后,毒蛇一样的长剑就从帐篷的缝隙里钻出,无声无息。   这多亏了逸仙失去了一个手掌,不然对方双管齐下,陈蒲不死也脱层皮。   陈蒲偏头躲过了这Y险的一击!   动作虽然多,但实际上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一回合两人平手,谁都没占到便宜,不过对方在暗,陈蒲在明,说来还是陈蒲隐约占了一点便宜。   “来人啊!有刺客!有人要刺杀项梁大将军!!”陈蒲往后退后了一步,开始大声叫喊!   陈蒲可以料定逸仙此刻来就是单纯找自己场子的,跟项梁绝没有任何观察,但他不介意顺手泼泼脏水,把逸仙的名声搞臭。   树立一个项梁项羽这样的对手,够逸仙忙一阵子了!   你想把哥引诱到帐篷里,或者是军营外面单打独斗么?实在是太天真了!我今天就要用楚军十万将士玩死你!!   看你能杀多少人脱身!   陈蒲一边叫喊,一边求救后退。   那样子就像是晚上遇到色狼的妹子,在黑暗的巷子里狂奔。   这时帐篷里走出来一个人,一脸错愣的看着已经几丈远的陈蒲。   这时已经赶来许多楚军士卒,通天的火光把周围照的透亮。   因为刚刚才出过事,项梁手下的直属精锐其实都没有睡,处于枕戈待旦的状态。   陈蒲这么一叫喊,还没走远的项梁就带着一大堆护卫把周围困了个水泄不通!   逸仙又气又笑,看着一脸无赖像的陈蒲,真恨不得捅他几刀!   “以前我还以为你是条汉子,想不到你居然这么胆小,这么卑鄙!”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现在陈蒲连跟他过招的勇气都没有,但很难说是不是故意保存实力。   逸仙的脸上很平静,但瞎子也看得出来,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允许你一百级人物杀进新手村屠幼,就不许我叫帮手,说我卑鄙,这是什么道理。   陈蒲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狐假虎威的对着逸仙竖着中指,那样子很像是古惑仔里面的山J,而不是浩南哥。   不过已经没有人关注陈蒲的丑态了,因为逸仙利用众人不备,一个剑花就挑开一名楚军的士卒,扔到一边,压倒了一群人。   顿时包围圈坍塌出一个缺口。   转眼间逸仙就已经跳出包围,然后越走越快,众人怎么都追赶不上,然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短短几秒,猎物就逃走了,众人根本都难以反应。   “蒲将军,多亏你机警,不然这贼人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实在是太危险了。”   项梁也算看出来了,对方的身手绝对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刚才如果取他性命,相信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陈蒲也暗自抹了把汗,刚才如果不是叫人过来吓走逸仙,自己小命就折在这里了。   “蒲将军,今晚估计你很难睡好了,难保贼人不会去而复返。”   说完项梁吩咐了一下布防就离开了,明天大军拔营起寨,他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陈蒲进入帐篷,倒头就睡,他知道以那个逸仙的N性,今晚是绝对不会再了。   最近实在是太疲劳了,陈蒲进去以后倒头就睡......   半夜里,颖儿来到陈蒲的帐篷里,看着已经睡死的陈蒲,黯然叹息一声,轻手轻脚的给他盖上毛毯,然后小心翼翼的出去,就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第九章 真正的目的   这一夜,陈蒲睡得很不好。按道理说他一天一夜没合眼,应该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才对。   但实际上,他做了很多梦,奇奇怪怪的梦,醒来以后似乎也不记得是什么,只是觉得人非常疲惫,几乎坐不起来。   复活老婆和女儿目前还遥遥无期,自己的感情问题也没处理好,欠下很多情债。   各方面都是一团糟,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不想要的别人硬是塞给他。   不知为何,早上一起来心情就极差,简直就是不想做任何事。   想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他想休息,项梁却是要带大军开拔,前往定陶,陈蒲不仅没有睡懒觉,反而是一大清早就起来练剑,把自身状态保持到最佳。   因为他不知道那一场雪崩一样的惨败,会不会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只能做最好的准备,最坏的打算。   朝阳才刚刚升起,将天边染红,分外绚丽。陈蒲拿着纯钧剑,仿佛战神下凡一样,飞挥舞着。   剑锋如毒蛇一样,轨迹毫无规律可循,但每一招都能刺中正在下落的树叶,陈蒲练剑丝毫不觉,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项羽已经在旁边观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懂剑术的人,只会觉得陈蒲的剑术像是跳舞一样,而稍微懂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种手法并不简单,甚至项羽都还没看出门道来!   刺中下落的树叶,不仅需要眼力,还需要预判,因为树叶不会告诉你它要落下来,除非你能提前知道树叶何时会落下。   项羽自问,如果举鼎,相信陈蒲不会是对手,但若是说比剑术,真刀真枪的干上,自己很可能会输。   当然,战场上的比斗是另外一回事,那些还涉及到长兵器和马战,甚至有时候可以不讲理的车轮战,就没什么好比较的了,谁活下来谁就是胜利者,跟单打独斗不是一回事。   项羽现陈蒲的剑术进展神,与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剑法的招式和层次感都明显提高,简直是脱胎换骨。   由从前的野路子到现在的大气磅礴,项羽怀疑是有名师手把手的指点。但陈蒲的际遇有限,他是如何学会这么高明的剑法,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正是陈蒲在练习定魂剑法,月先生出品的果然是一等一的精品,早上舞剑下来,自己全身的疲惫似乎都随风而去,感觉神清气爽!   不知为何,对身体的细微控制,似乎更加得心应手,这可是与人的生长规律相违背的,陈蒲不禁暗暗称奇。   “厉害厉害,蒲将军的剑术出神入化,不同凡响,不知道师从何人,想必是撼山震海的大名家吧。”陈蒲完毕之后,项羽就在一边鼓掌叫好。集中精神的陈蒲还真不知道旁边有一个人在观看。   因为项羽身上没有杀气,陈蒲自然就感觉不到。敏锐的感知都是针对有敌意的人,一旦那个人没有敌意,陈蒲也察觉不到躲起来的人。   “一个不知名的先生教我的一招半式,之后他就消失了,也不允许我叫他师傅,其他都是瞎琢磨的,不足挂齿。”陈蒲看着项羽有些心虚,虽然是无意,但好像自己勾引了他的未来马子虞姬,甚至还曾经又亲又摸好不快活,遇到虞姬的未来男人,陈蒲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你我比试一番如何,点到即止。”项羽在一边已经是跃跃欲试,他实在是搞不清陈蒲的深浅,很想知道对方和他打起来,究竟会谁输谁赢。   跟西楚霸王玩pk?还是不要了。打赢了被记恨,打输了被鄙视,至于打平,那可是需要比打赢的水平更高才行啊,陈蒲自问自己做不到。   但是拒绝似乎也不好,以后搞不好还要在项羽手下当差……   正当陈蒲心里犹豫,面露难色的时候,项梁的传令兵带来了消息:收拾本部人马,准备开拔。陈蒲作为居中联络的官员,负责护卫在项梁身边。   项羽打头,英布殿后,季布和钟离昧负责左翼右翼,陈蒲带着手下季心和吕臣,负责拱卫项梁的中军,作为机动兵力增援。   范增,陈平,还有几个滞留在军营的诸侯王,比如魏豹什么的,都在项梁中军当中。   这行军的布置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四平八稳,恰到好处。陈蒲自然是无话可说,他猜想是项梁看中他身怀秘术,武艺不凡,和各方利益又牵扯很少,所以让他做支援的角色。   颖儿和虞姬近在咫尺,和项梁的大军一起行动,但跟陈蒲相隔的距离很远,说不上话,甚至连个眼神都传递不了。   倒是刘季带着吕雉走到陈蒲身边,一路上旁敲侧击,让陈蒲心中暗暗警惕。   秦末历史上大概不会有比刘季更会逃跑和脱身的人了,如果他这方面水平稍微平庸一点点,不说多的,至少能死五次!   现在刘季不断的询问前方军务的一些问题,很可能是第六感作,预感前景不妙。陈蒲心沉得更厉害了,不是他迷信,种种迹象都表明,章邯是有备而来,在定陶等着项梁入瓮。   问题是现在没粮食了,如果不去定陶的话,就要渡过黄河跟王离死磕……那条路似乎更危险,也更脑残。   两相比较,还是去定陶要好一点,至少败了还能撤退到彭城。   比起在战车上信心十足的项梁,陈蒲觉得还是和刘季这种灰老鼠靠的更近一些比较好,至于吕雉欣喜中带着幽怨的目光,则被陈蒲自觉的忽略掉了。   俗语有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项梁的楚军才走了不到十几里地,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最后雨越下越大,大军不得不提前扎营。   这场雨之前都没有预料到,又耽误了一天时间。而此时的章邯,已经渡过黄河,来到与项梁大军平行的左翼,大军偃旗息鼓,昼伏夜出……   濮阳的南边下着大雨,恰好离咸阳不远的骊山,也在下着大雨。   秦瑶全身颤抖的接过太监送来的秦二世“诏书”,小脸气的通红,拳头捏的咯咯响,似乎马上就要暴起伤人!   “若雨公主,在下,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请不要为难在下。”   这位小太监说的倒是实话,秦二世胡亥的诏书,他敢不送来吗?无论是秦二世,还是赵高,甚至是秦瑶,捏死他跟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   “这件事是大事,容我沐浴斋戒一天,然后随你启程,如何?”   秦瑶面部抽搐,表情极为恐怖,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然后一脸冷漠的看着传话的小太监。   如蒙大赦,小太监快的退散了,被秦瑶的侍卫带下去休息。   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秦瑶双目无神的看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亥这王八蛋到底在想什么!!”秦瑶突然坐起来,这个人都是气鼓鼓的,脸上写满了,我很生气!   在她印象中,胡亥似乎不是这样的人,也从来没把主意打到她头上,现在这是玩的哪一出?   他连自己所剩无几的妹妹都有占有?这样太丧心病狂了!   “你们都退下吧。”秦瑶不耐烦的对着门口的侍卫挥挥手,忠于职守的内军护卫退到离秦瑶房间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并未离开。   秦瑶拿着轻音给她的一块玉,只有一次机会,这次使用了,下次要救命的时候,就没有依仗了,到底是用还是不用的呢?   好纠结啊,如果这玩意再多一点就好了!   犹豫了半天,秦瑶还是狠下心来把玉捏碎了。没办法,如果这一关都过不去,那根本就没什么未来可言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   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大约一炷香之后,轻音睡眼惺忪的来到秦瑶面前,她并没有带面具,白嫩的小脸上全写满了疲惫。   这里的时间和现代并不是同步的,轻音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叫醒,还好她涵养不错,如果换成陈蒲,早就骂娘了。   “我看你现在躺在床上好好的,干嘛用那玩意,虽然我给你一个也不代表我有很多啊。”   轻音的语气略微有些不满,她顺势倒在秦瑶的大床上,不得不说,还真是挺舒服的。   毫无形象的撑了一个懒腰,轻音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秦瑶问道:“你是遇到什么迈不过去的坎了么?”   秦瑶如同小绵羊一样的靠在轻音不太宽广的肩膀上,把秦二世的那封“诏书”递给轻音。   然后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额,我能说你有了一个人渣大哥么?”轻音有些无语,她万万没想到秦瑶遇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事情。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关键是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秦瑶一脸坏笑的抚摸轻音的胸,但对方是何等武艺,怎么会让她得逞,白玉一样的手掌紧紧的抓住秦瑶的手,离胸只有一寸的距离,但怎么都碰不到。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占我的便宜,我又不是陈蒲,就算你摸到了又如何呢?”轻音没好气的推开秦瑶,自从上次在陈蒲那里受了气找秦瑶倾诉,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很亲密和随意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按照约定帮我的,对不对?”秦瑶又手贱的抚摸轻音那精致白嫩的脸庞,对方无语的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拿开放到一边。   秦瑶使出各种手段,却连轻音的皮毛都没碰到,一脸沮丧的平躺在床上。   “好了,到时候我戴面具跟你一起去好了,有我在,你那个大哥还不能把你怎么样?如何?”   轻音说得轻松写意的,秦瑶一下子坐起来,拉着对方的手说道:“好妹妹,姐姐就是等你这句话了。皇宫里好东西很多,到时候我摸一件回来给你玩玩?”   秦瑶只是随口一说,然而轻音的脸上却显得很严肃,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嗯,你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秦灭六国,收了无数的好玩意,或许真的有我需要的一件东西,到时候我自己去找吧。”   一听这话,秦瑶顿时来了兴趣。她可是见了无数好宝贝的人,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了,但是轻音并非常人,她看中的东西还能是普通货色?   “我要找一块残玉,这块玉的特点就是它很粗糙,看着像是石头,而且形状不规则,里面带着黑丝。”   轻音似乎是语焉不详的样子,秦瑶觉得定然是隐瞒了最重要的识别信息。   因为按照她上面的描述,这种东西在咸阳宫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要怎么找?   “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皇宫吧,然后你要去哪里找我带你去,那边我很熟。”   轻音点点头,那件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只是碰运气而已,因为听说逸仙已经把咸阳宫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似乎并没有那件传说中的玉石残片。   她在其他的地方也搜寻了很久,但是一无所获,如果这次能通过秦瑶找到的话,无疑是最大的收获。   这一天,轻音并没有返回,而是和秦瑶同吃同住,两人聊得十分开心。   但偶然间聊到陈蒲的时候,她们则是会不约而同的避开这个话题,心照不宣的不提陈蒲的事情。   关系虽然不错,但男人不可能一分为二,就算两女共侍一夫,哪个多一点对方就会少一点。特别是秦瑶,整个人的身心都被陈蒲偷走,早已失去自我,很难相信她会和其他的女人分享男人。   第二天一大早,“斋戒沐浴”过的秦瑶,带着轻音,和那个传递圣旨的太监,带着一众护卫上路了,前往望夷宫。   他们一行人不多,盗匪还没有横行到咸阳附近,一路上都还比较太平。只是到了望夷宫才出了点状况。   赵高派遣的贴身护卫青龙,拦住了轻音的去路,要求只能是秦瑶一个人进去见秦二世。   而秦瑶则表示,如果轻音不能进去,自己则是扭头就走,到时候责任她可是不背的。   场面上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那个谁?我妹妹来看望我,带个贴身护卫怎么了?难道还怕她们行刺我?你们都是****的么?放她们进来吧!”   从正殿里传出一个轻佻的声音,轻音皱了下眉头,她不怕聪明人,她很害怕那些不知死活的蠢货,那样自己就不得不大开杀戒。   似乎情况正朝着自己担心的方向展!    第十章 你究竟是谁   匈奴早已被赶跑,望夷宫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蛮夷,有的只是秀丽而壮美的风景。   在望夷宫的正殿内,胡亥正拿着切好了的水果,慵懒的坐在龙椅上慢慢的品尝着。   二世祖这个称呼,正是在胡亥之后流传开的,指的也就是这个人。   相由心生,此刻胡亥的表现,非常对得起这三个字。   此时已经是初冬时节,已经找不到什么水果,但这对秦二世来说根本不是事。如果一国之君连水果都吃不到,那大秦混的也未免太寒掺了。   秦瑶面色冷漠的看着胡亥,一言不发。倒是胡亥脸上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Y邪之色。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气氛尴尬!   “妹妹你在骊山呆得好好的,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大哥了?”秦二世不问世事,连杀了的那十几个兄弟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他只知道好久没这些人的消息了,也懒得去管。   秦瑶气鼓鼓的把诏书扔给胡亥,正好到对方的脚下,胡亥把诏书捡起来一看,脸上全是不解的神色。   “额,这不是我写的啊,谁把诏书给你的?我再混蛋也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吧?”此刻胡亥脸上写着:我是好人这几个字。   秦瑶和轻音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是在说果然如此。   “不知道是谁写的,不过好像是我的笔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秦二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在这个空旷的大殿内显得格外诡异,仿佛一个神经病在说梦话。   “算了,不纠结这件事了,都是误会,误会,小妹你与我自幼就关系好,咱们都是不受父皇重视人,我被扔给赵高,你被扔给尉僚,咱们同病相怜。唉,现在这个皇帝,我是当也要当,不当也要当啊。”   胡亥这话说得中肯,只是他依旧是个浆糊脑袋,丝毫没有想过自身险恶的处境是从何而来。   他只知道拿赵高没办法了,却不知道要怎么夺权。   秦瑶无奈的看了轻音一眼,对方也是跟着摇头。   到这里来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如果不是秦瑶用了信物,她真不会来。   “好了,大哥没事我走了,再见!”   秦瑶已经没兴趣继续在这里呆着,她对秦二世还有秦帝国的局势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换句话说,哀大莫过于心死,此时的秦瑶就是个等着情郎上门抬她入花轿的痴情女子。   很多事情没有如果,其实聪慧如秦瑶,睿智如轻音,都很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事情越少,人就会越快乐,身上的责任就会越轻,过得就会越自在。   然而她们从来就不是轻松的人,并不比被命运压得喘不过气的陈蒲轻松多少。秦瑶曾经想拯救大秦帝国,但她发现这个国家所有的人都不爱她,于是她愤然的不顾廉耻的投入了关怀她的男人的怀抱,毫不犹豫。   轻音的使命更多,也更复杂纠结,只是她无法与外人去说。   这一刻,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们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走得快一点,哪怕就快一点点,消失在秦二世的视线就行了。   “啊!救命,快,快,把朕的仙丹拿来,快,受不了了,快啊!”   正殿里传来秦二世胡亥的惨叫,秦瑶和轻音两人不禁看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让人吃惊的一幕。   秦二世疯狂的在地上翻滚,惨叫!撕扯自己的衣服,然而因为他的力气不够大,并没有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破。   秦瑶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丑态毕露的胡亥,虽然见多识广,她却不知道胡亥为何会这样。   只有轻音看得清楚,这不就是典型吸毒的瘾君子犯事以后的表现么?   还轮不到她两反应,几个小太监快步的跑过去,把胡亥按在地上,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被强行送到秦二世的嘴里,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以至于这些人完全是轻车熟路,好像演练过很多次一样!   秦瑶紧紧抓住轻音的手,似乎是有些害怕,两人慢慢靠近了躺在地上的胡亥。   头发变得花白,然而又回复到乌黑的状态,这是什么状况轻音看得很清楚,只是不方便对秦瑶说而已。   “你来了,瑶儿,还有这位?想必也是身手不凡吧?终于看见一个成器的子女,老怀安慰啊,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唉!”   “胡亥”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那股威视让秦瑶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很明显这个人并不是胡亥,只是搞不清为什么会这样,以及这个人究竟是谁。   秦瑶很容易把这个人,还有这种感觉,与记忆里的那个Y影联系在一起。   “你究竟是谁?”这句话是明知故问,显得自己很没有智商,然而“胡亥”还是赞许的点点头。   “帮我点燃一支香!”这种语气秦瑶很不喜欢,不过轻音还是很体贴的用手一指,一根香就出现在香炉上,并且开始燃烧起来。   “你很不错,有这样的奇人异士做朋友,看来不枉我用计把你找来。那么,长话短说。我有着你父亲嬴政的记忆和能力,也有着你哥哥胡亥的身体和意识,但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胡亥”毫不客气的就坐上龙椅,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瑶和轻音两人。   轻音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只是不敢相信那些竟然是真的而已。倒是秦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仙丹已然不多,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来龙去脉。赢瑶,现在能挽救大秦的人只有你,保存实力,找机会杀掉赵高,然后扶持嬴政的弟弟子婴为帝,至于后面的,听天由命吧。”   说完便是一声叹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为何还要这样做?”秦瑶没有说话,轻音开口了,她的声音很清脆很灵动,带着一股活力,很招人喜欢。   “如果能多给我一点时间,你这样的美人,我很想收到房里面听听你**的声音会怎么样,只是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我的这里不甘心啊,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能凭着本能去做事。”   “胡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轻音,他似乎能看到轻音那张妖异的面具下面倾国倾城的脸蛋,还有那黑袍掩盖下的妖娆身材。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秦瑶试探问眼前这个极为聪明的家伙。   “胡亥应该还有儿子,你就垂帘听政吧,只要你高兴。在外的话要适当收一下章邯的兵权了,用王离去平衡章邯。引诱赵高去夺章邯的兵权,对方必然警惕,也会让赵高的力量分散,你就有机会行动了。”   这位“胡亥”想得倒是挺远,看来也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手,只是秦瑶已经对这些事情很累了,只要不是直接威胁到陈蒲,她都懒得去管。   男人的眼中看到的是世界,而女人的眼中看到的是男人,二者有着很大的不同。   “我知道咸阳宫的宝藏,只要你答应我,宝藏可以给你。”说完“胡亥”递给秦瑶一个刚才吃下去的那个药丸。   “只要一吃下去,我就会出现,记住,不管谁吃下去,都是一样的结果,不过没有试验过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你拿着这颗药丸,如果你做到了我说的,干掉了赵高,我会把嬴政的宝藏位置告诉你。”   秦瑶看了轻音一眼,对方点点头,秦瑶只好先应承着,等以后再说。   “别心存幻想了,你最好的结果就是嫁给匈奴人去生孩子去,否则绝对死无葬身之地,赵高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大秦王室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之所以没做是因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而已。”   这位不知道是哪个人的家伙,比胡亥真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秦瑶觉得这家伙若是能当一年,甚至半年的皇帝,大秦绝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看着香炉里的香似乎没少了,“胡亥”摇摇头说道:“时间快到了,房梁上有赵高的护卫在偷听,如果不能杀了他,保证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位美女不打算去试试身手么?”   “胡亥”看着轻音对她眨眨眼,秦瑶两人这才发现对方用心险恶,那个偷听的家伙,肯定会把今天看到的事情汇报给赵高,到时候就算自己想要置身事外,也被拖进来了。   这位赵高赵大人,可一直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物啊。   不仅如此,他做事还非常喜欢斩草除根,而且是宁杀错勿放过!手底下的冤魂数都数不清。   秦瑶还在犹豫,早就窜到房梁上的青龙,直接跳下来,剑锋直刺秦瑶的头!   这一下又快又稳,如果秦瑶被刺中,绝对十死无生!   轻音的武力比陈蒲要高不少,即使是现在也是如此。青龙的武艺虽然强悍诡异,但是还没到逸仙那种可以碾压陈蒲的程度。   将秦瑶轻轻一推,对方就轻巧的站到龙椅旁边。青龙瞳孔剧烈的收缩,手中的剑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他明白自己这次是遇到硬茬了。   拔出那把小巧的佩剑,轻音三下两下的把青龙*到离“胡亥”和秦瑶有相当距离的地方。   “他的弱点是步伐,这个人的下三路不太行。”这个“胡亥”很镇定的看着轻音和青龙在打斗,时不时的还点评和指点一下,就像在看马戏一样。   “你是何人?我乃丞相的贴身护卫青龙,你身手不错,若是投靠赵丞相,保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轻音无语的翻翻白眼,这拉拢的话说得实在是太没有水准,都拉低了自己的档次,若是被陈蒲看到只怕要笑死。   “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居然也敢自称是青龙,真是大言不惭!”   故意卖了一个破绽,青龙以为轻音是说话分了心,宝剑如同毒蛇一样朝着轻音的胸袭来。   女人的胸,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也是打斗中最大的破绽!   青龙玩过不少女人,自然知道这些女人被袭胸以后的下意识反应。   只要争取到几秒钟的破绽,他就能拿下这个武艺不俗,声音更是清丽可人的神秘女人,还有这个美艳的若雨公主。   把这两人搞上床,然后杀掉,相信赵高也不会说什么吧,只要自己把秦二世的秘密告诉对方的话。   一时间青龙居然露出了Y邪的笑容,手中的剑也不自觉的慢了几分。   他突然发现一把小巧的宝剑从背后穿过了自己的心脏,全身变软,意识在渐渐的变得模糊。   最后他居然觉得这剑身上的铭文真的很神秘,很漂亮,然后就陷入了永远的沉睡。   青龙倒下以后,“胡亥”迅速的写了一封诏书,上面写着侍卫青龙大逆不道,企图QG若雨公主,被自己斩杀,诛九族。   轻音踢踢青龙的尸体,脸上满是不屑。   打斗之中,最忌讳分神,她刚才看到对方Y邪的目光,肯定是在打自己和秦瑶的主意,于是轻音用奇妙的步子移动到青龙的身后,利用他愣神的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完成了绝杀。   至于“胡亥”提议的打对方下三路的建议,轻音自问自己还不至于连这种货色都要绞尽脑汁去对付。   她毕竟是能和逸仙掰手腕的人,要是连没有神力的护卫都打不过,也不需要出来混了,迟早会死的。   “拿着诏书,你们走吧,出门把诏书交给负责传令的太监就行。你们小心点,赵高不会坐以待毙的。”   说完“胡亥”就陷入了昏迷,香炉里的那支香也是刚刚烧完,轻音不由得的拿着这颗晶莹的药丸多看了几眼。   她估计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秦始皇嬴政的宝库里,只是这个宝库,似乎一点线索都没有,想来是嬴政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是做了一些布置的。   还有这种神奇的药丸,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为何会有这样神奇的功效。   “我送你回骊山吧,后面小心点,我有空就会来你这里看看的,我不在的话,千万不要离开骊山,想办法拖延也要等我来,知道吗?下次帮你再去找块那种预警的碎玉吧。”   被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摆了一道的秦瑶非常窝火,而且还损失了呼叫轻音来帮忙的信物,心里别提多抑郁。   还好轻音打算通过自己找她需要的东西,估计来自己这里勤勉点的话,实际效果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第十一章 大幕拉开   轻音告别了秦瑶,不知所踪。知道赵高已经一手遮天,准备对付自己的秦瑶,心中惴惴不安。秦国的宗室被赵高杀掉不少,秦瑶不是瞎子,只是赵高的女婿阎乐掌握着咸阳城的几万守军。   她手里只有五千内军,如何能跟阎乐掰手腕?   看来不等待时机是不成了,至于机会到底是什么,秦瑶根本就一无所知。陈蒲鞭长莫及,轻音也不善于军略和谋略,个人的武艺在战阵之上,挥的作用其实远远小于普通人的想象。   秦瑶盼着陈蒲到咸阳城来娶她,不过战事似乎并不是那么顺利。   因为在这个雨水本来不多的季节,却连降暴雨,山洪暴,让秦军和楚军不得不偃旗息鼓,等老天爷赏脸。   初冬的雨水不多,但这场暴雨却来得如此突然,导致山洪暴,道路被阻断,不论是项梁,还是章邯,对此都是始料未及。   人的力量有时候很大,但有时候却是极小,特别是在大自然的肆虐面前,很多时候都没有哪怕一点点的还手之力。   鄄城是定陶的前哨站,这里驻扎着少量的秦军,作为预警,拱卫着连贯东西的定陶。   城池虽然不够高大,但狼烟齐备,探马的数量也不少。总之这就是个易攻难守的地点,也没什么资源和粮草,纯粹是为了预警而存在。   只要鄄城有事,定陶的秦军必然会提前知晓,从而戒备森严。   离鄄城还有一百里不到的距离,楚军在湖边扎营,看样子前方的水患不平息,他们也不会向前进了。   “……他们拿着苹果手机,他们穿着耐克阿迪,上班就要迟到了,他们很着急!”   一个年轻的楚军将领带着斗笠,哼着别人都听不懂的小曲,拿着鱼竿在湖边钓鱼。   按理说出这样的声音会把鱼吓跑,但他却丝毫不觉,而且鱼篓里也没装什么鱼。   真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是在钓鱼,或者只是在消遣和打时间。   这个人就是陈蒲,这已经是他第二天在这里钓鱼了,每次都是一个人,从早上到晚上,然后拿着几尾鱼回到大营,给自己和颖儿做一锅香喷喷的鱼汤。   在湖边他总是一言不,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又似乎只是在钓鱼,让人捉摸不透。   “你每天在这里钓鱼,是因为很闲么?”   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来到陈蒲身后,浑浊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那气度看着就像是一个邻家老头,平淡无奇。   只不过能让项梁恭恭敬敬叫一声先生,能让项羽拜他为亚父的人,又岂会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咽气的邻家老头呢?   这个人正是楚军大营中被尊称为范先生的范增,七十岁出来造反,要创造出管仲乐毅一样大功绩的雄心老人!   他走到陈蒲身边,盯着平静的湖面。湖面上有一点点的小波纹,似乎是鱼在吐水。   “气压还是比较低,这场雨停了以后,未必会一直是晴天,也许还会有暴雨的。”   陈蒲的语气很奇怪,似乎他知道将来会生什么事一样,范增也是懂天文地理的人,却不会像陈蒲一样,说话都是言之凿凿。   “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天气?”   “不,我只是比较无聊罢了,在这里钓鱼打时间,过段时间肯定会在战场上杀人,不停的杀,或者被杀,不知道何时才会有这样悠闲的日子了。”   陈蒲侧过头看看范增,虽然他说得很平静和诚恳,但范增却觉得此人其实就是在胡说八道。   “你对章邯此人有什么看法?”陈蒲不知道范增来的目的,但对方跟他谈论一些不相关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太敷衍。   虽然知道对方带着莫名其妙的敌意。   陈蒲摘下斗笠,其实现在并没有下雨,只是他觉得带着斗笠比较有气氛。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钓的不是鱼,而是情怀。   “章邯这个人很厉害,我觉得项梁大将军可能不是对手。”陈蒲眼睛直视着范增浑浊的眼睛,似乎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来,然而范增只是轻轻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人老了,就特别容易迷信,对那些不安的感觉充满敬畏。”范增的话里面带着一丝萧索。   “所以呢?”陈蒲知道对方后面一定有话要说。   “老人是最不怕死的,因为已经活够了,但他们也许又是最怕死的,因为还有未了的心愿,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不明白,不过可以理解。”   “向定陶进,我内心很不安,隐隐觉得有大事生,你说会是什么大事呢?”   范增眼神里精光一闪而过,被陈蒲捕捉到了。   这老头果然不会无缘无故跟我闲聊,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   “罢了,洪水来了,人被冲走多半就没命了,只有抓得稳的人才有活路。”   摇了摇头,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范增就拄着拐杖离开了,陈蒲一直盯着对方的背影,但范增并没有回头看他。   说实话,陈蒲觉得范增是在暗示,或者警告他。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范增的目光始终在项羽身上,而不是项梁。   似乎他早已预料到项梁不会有好结果。陈蒲观察觉得,项梁此人政治手腕高,打仗也很有章法,如果不是知道历史走向,他是不会得出项梁不值得投效这种结论的。   但最后的结果告诉陈蒲,范增比自己的眼光强,看人也看得更准一些。   陈蒲在湖边钓鱼,纯粹是因为害怕过段时间就会上战场杀人,一直杀到自己成为一个野兽和机器,杀到最后麻木不仁。   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但是走上这条路,就已经不能再回头了。说不上是紧张,只是异常的烦躁。   这一天陈蒲都在思索范增的话,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甚至对自己有杀意的人,居然会说一些类似于提醒的话,那只能是因为有巨大的风暴要来了。   雄性的老虎狮子不能在一起,在一起就会打架,但当风暴来临的时候,他们也许会相安无事的躲在一个隐秘的洞穴里,彼此秋毫无犯甚至偎依取暖。   但当风暴过去以后,战斗绝对会再次爆。   陈蒲觉得前景更加暗淡了,重重迹象都表明这一仗的赢面很低。   必须要找到跑路的办法!   要提前为可能的失败做准备。   看着陈蒲提着鱼篓回来,面色阴郁忧愁,颖儿关切的搂着他的胳膊。   这两天她都是主动投怀送抱,但陈蒲似乎情绪不高,两人总是亲吻一下就睡了,陈蒲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事情。   “你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女孩想献身,但不管怎么大条,很多话都是不能说出来的,至少还要保持表面上的矜持才行。   陈蒲搂着颖儿的肩膀说道:“大战在即,这次很可能楚军会失败,到时候兵荒马乱,我不知道要怎么保护你,也怕你出事。”   “上次那个山洞不是不错嘛,我可以和白辉他们一起躲在那里啊,我看了一下,那边藏几十个人都没有问题,而且里面似乎更深,似乎可以通到什么地方,白辉上次还没有去探索。”   陈蒲托着下巴,陷入沉思。白辉找到的那个洞穴,一直都让他觉得困惑,因为里面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就感觉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一样。   但这年头没有炸药,谁又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你先睡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陈蒲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似乎很能筹划,也很有手段。   “陈蒲!我……”颖儿楚楚可怜的拉着陈蒲的手,不想让他走。   “怎么了,我找萧何有点事情,去去就回。”陈蒲对着颖儿点点头,对方松开了他的手,似乎十分不舍。   陈蒲很奇怪为什么颖儿搞得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没时间去细想了。   “其实我想问你,你是否还在想着她呢?唉!”   陈蒲走出帐篷以后,颖儿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她,说的是何人。   当陈蒲找到萧何的时候,对方正在跟刘季商量事情。   果不其然,吕雉早就把那个山洞的事情告诉刘季了,他们几个人一合计,有备无患,万一楚军被秦军打散了,至少还有一个暂时的避难所可以躲藏。   之前藏在那里的一些生活用品都还在,躲个十天半个月没啥问题。   陈蒲也想的很开,还是让自己身边的女眷还有白辉这样没有战斗力的人远离战场,反正自己有那个神秘大鸟来负责联络,不会出事。   前面就是恶战在等着自己,章邯如同洪荒巨兽,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蝎子,也不是泛泛之辈,这次可能会跟这个人正面碰撞,如果颖儿在身边,难保不会出意外。   当天夜里,萧何和白辉两人,带着吕雉和颖儿,还有吕雉的家仆福伯,悄悄的出了楚军大营。   在漆黑的树林里,颖儿和陈蒲湿吻得难舍难分,但是此刻陈蒲不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狠着心让颖儿跟着他们走了。   这一去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本来陈蒲想把虞姬也叫上,奈何对方的大哥已经到了楚军大营之中,似乎在为妹妹的婚事在游说项梁,让她跟着一起去,显然是不合适的。   准备行装到大半夜,又送人十几里地,回来已经是身心疲惫。   夜里没有美人在怀,感受不到颖儿的心跳和体温,陈蒲还是颇为不习惯。   只不过命运也不希望陈蒲悲春伤秋,第二天天麻麻亮,中军大帐鼓声震天!   项梁已经开始点兵升帐!   陈蒲无精打采的在下面听着项梁的各项命令,果然都是与自己无关的。   自从上次在濮阳拯救了项羽之后,项梁就彻底把陈蒲当做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又不需要去刻意的锻炼能力,那自然是留在后方坐镇,特别是陈蒲这样能力强悍的将领,要起的作用就是一锤定音的。   不出则已,出则要横扫对方。   这次的目标和陈蒲猜测的一样,就是鄄城。   这里是进攻定陶的桥头堡!   载:“尧葬谷林,舜耕于历山,陶于河滨,渔于雷泽。谷林、历山、雷泽均在县境。“   现在的鄄城县隶属于山东省菏泽市,位于山东省西南部。   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华夏族尚未迹的时候,就是在这一代活动,乃是古代中华民族核心区域中的核心。   只不过现在已经沦为战场。   陈蒲预料这一战不会遇到什么阻碍,秦军即使要决战,也不会把战场设在这里。   果不其然,项梁命令季布为先锋,带领本部人马,外加支援给他的一万人,进攻鄄城。秦军不战而逃,走之前破坏了所有的存粮和一切可以使用的东西。   陈蒲隐约觉得对方只是在战略撤退,让楚军分兵去占领这些地方,本来就是兵力占劣势,这一下会更加分散兵力。   他们能从容的破坏粮食,就说明早有准备。   楚军旗开得胜,虽然只是小胜,也没有杀死一个秦军,项梁还是犒赏三军,让士卒吃了顿好的。   第二天,项梁又召开军事会议,准备进攻城阳。   公元前221年,秦统一中国后设琅琊郡不其县,建不其城于城阳,县治设城阳,使城阳成为一方之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城阳就是定陶的门板,穿透了这里,不但能补充钱粮,甚至还能招募一批兵员。   更重要的是,从城阳出,一日就能到达定陶,可以说占领了城阳,定陶就是项梁的囊中之物。   为了慎重起见,项梁让每个将领都表自己的看法,不过除了一言不的陈蒲,还有同样沉默不语的范增,其他的人都说了好多,只是大多是表示乐观。   ……   李平站在城阳的城头上,远处楚军的大营都是清晰可见。黑蝎子给他的命令很简单,就是拖住楚军,千万不要死拼,能撤就撤,到时候他自有打算。   李平很相信黑蝎子的能力,但却不相信黑蝎子能保全他。   这厮为了胜利可是不择手段的一个人。   他也得到消息,章邯已经带着大军主力,来到楚军的侧翼,只是距离还比较而已。   现在各方缺的都是时间,谁能打出时间差,谁就是胜利者。   波澜壮阔的历史,已经悄悄的拉开大幕。    第十二章 我的耳朵不错   天空终于放晴,季布执行完前期扫平城阳外围的任务,秦军的斥候队十分强悍,给楚军带来了不少伤亡,不过好歹这些人最终撤回了城阳。   楚军兵临城下,包围了城阳,开始攻城,项梁把攻城指挥的重任交给了陈蒲,自己则是和范增一起商量后面的军事行动。   陈蒲抬头看着城阳高大的城墙,心中暗自揣测,古代人究竟是多么没安全感,需要把城墙做得如此的高,如此的厚!简直就是坑人不偿命!   他甚至还在城头上看到了马!   其实这真不能怪古人闲的没事,只能说是优胜劣汰,不好好加固城墙的家伙,不好好固守自己城池的家伙,坟头草都不知道长了多高了!   在春秋时期,一些城墙的厚度已经超过了15米,真不知道这些诸侯是如何奴役那些底层的民众去做如此浩大的工程的。   很多城池的城墙经历了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加固,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由于诸侯之间战争频繁,城头变幻大王旗是常事,获胜的人一般也不会毁掉城墙,而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固,导致守强攻弱,攻占一座城池需要的精力很多。   由于城墙太厚,即使城基被挖空,守城方也不用担心城墙因失去重心而崩溃。这使得守城方的心理优势大大提高了!   在这些城墙的顶端,都设有带S击口的女墙,而在战时,还要添置大量临时的木质塔楼,以作瞭望和S击之用。   比如陈蒲此时就抬头看到一个木制塔楼上有一个秦军将领拿着弓箭瞄着自己,只是因为S程不够所以没有放箭。   假如自己再往前多走一段距离,对方是一定不会跟他客气的。   据书中记载。   在战国时期的城墙上,每隔大约60米,需要建一座突出外侧城大约1米的观察楼。   每隔大约180米,建一座突出外侧城墙约3米、用以消灭城下死角和夹击城下敌军的木楼。   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攻城器械的。   同样,每隔约180米,还要在城墙上树立一堵厚3米的横墙,平时开小门供穿行,一旦敌军登城,这些横墙就可以作为临时防线,为守城方调集增援创造时机。   城内的道路四通八达,为守军调配兵力提供最有利的条件。可谓是一Y一阳,互为表里。   种种手段不一而足,并且还在不断的完善。   ……   而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防守者一般从城外三十里左右就开始坚壁清野,而离城十里处,真正的警戒区开始铺展。   像章邯这样丧心病狂的,居然开凿黄河引水为护城河,又在城外挖沟渠,堆小山,硬是堆出一个山水大阵出来,让项梁的楚军吃尽了苦头。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战神和名将也不会诞生在全是白痴和蒙昧的土壤中。章邯的奇思妙想也并不是空中楼阁,它有着坚实的理论基础和实际应用。   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就是神迹!   在城外,守军沿警戒圈边缘,每隔一定距离就会设置哨卡,白天和晚上分别用旗帜和火把进行联络,而在各要道和关卡间,还要设置几人一组的小队,负责对敌军J细和斥候进行搜索。   陈蒲经常和这种小队打交道,而且他通常是单身一人,因为没有人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当敌方大军到来时,所有官兵和平民都将返回城内,以城墙为核心进行据守。而城上远S兵器能覆盖的范围,便是战国时代及秦代防御体系的核心区域。   这些都是用人命填出来的经验。   不过很多城池用不到这些东西,很多也是因陋就简,也有很多是将领平庸,不知道该怎么守城。   否则陈胜吴广他们估计连一座城池都无法攻下来。   季布花了好几天去清理秦军在城阳外的防御,把秦军压缩到城阳城内,楚军人数虽然多,但在攻城器械发挥作用之前,只能看着秦军干瞪眼。   于是陈蒲就接替了季布的位子,因为比起季布,项梁对陈蒲的能力评价更高。   季布的高度,最高也就是个猛将,而陈蒲可能达到的高度,连自己都看不透。   每当你觉得他不过如此的时候,这个人就会用事实告诉你,他的能力绝不仅仅像你想象一样。   守城的技术是如此的强悍了,作为攻城的一方,也不会不想办法。   秦末汉初的时候,由于生产力的发展,攻城技术和战术也有了很大的发展,并且出现了一些巨无霸的装备,地位类似于后世战术导弹。   用得比较多的是云梯,当然,在泥腿子横行的年代,这玩意很难见到,陈胜吴广可能没有,不过这难不倒楚军,在范增的指导下,楚军正在砍伐树木建造云梯。   见多识广,满腹经纶的范增,似乎并没有感觉太为难的样子。   云梯是用于攀越城墙攻城的用具。   春秋战国时期的云梯,有的种类其下带有轮子,可以推动行驶,故也被称为“云梯车“,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   通常是一队人负责一个云梯,若是成功的攻上了城墙,其他士卒会蜂拥而入,通过云梯登上城墙。   这时的滑轮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陈蒲就见过多次,听说有的云梯甚至带有用滑轮升降设备,极为彪悍。乃是攻城的利器!   某人站在城阳城外满怀恶意的想到,可以移动的电梯,上上下下的享受,只要你有命去享受!   云梯的发明者一般认为是春秋时期鲁国能工巧匠公输盘,其时楚惠王为了达到称雄目的,命令公输盘制造了历史上的第一架云梯。   一出来就引起了各国的竞相仿造,但由于费时费力,又十分笨重不方便移动,因此使用并不多。   这玩意的制作难度比较高,一般都是为了进攻大城,像是什么咸阳邯郸之类的地方所准备的,需要的时间也挺长的。   虽然项梁对这玩意寄予厚望,但陈蒲对它并不感冒,原因就是它太像是白垩纪的霸王龙了,灭绝只是时间问题。   另一种常用的攻城器械是轒辒,乃是古代的攻城战车。   :“修橹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   那是孙子的说法,项梁搞的是简易版的,也没那么多讲究。   这东西就是一座攻城车,里面可以藏人。   唐代的杜牧注:“轒辒,四轮车,排大木为之,上蒙以生牛皮,下可容十人,往来运土填堑,木石所不能伤,今所谓木驴是也。“   乃是攻城冲车的升级版,不但能攻城,还能填护城河。   这种路边货比较容易制造,当年泥腿子陈胜吴广攻城的时候就广泛使用了。   至于低矮的城墙,甚至可以用梯子直接上!   就像之前陈蒲在濮阳城里干的那样,等于是玩命!   “大哥,你看得怎么样了,项梁大将军有事找你,估计是为攻城的事情。”季心的脸上不怎么好看,之前他跟着季布一起去绞杀秦军那些苍蝇一样的斥候,没想到还吃了点小亏,肩膀中了一箭。   “我知道了,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陈蒲看到季心耷拉着肩膀,似乎伤还没好利索。   季心苦着脸说道:“医官说伤到了经脉,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打头阵了,只有一只胳膊能用。大哥你小心点,这次的秦军有点扎手,比我在粟县遇到的那些人厉害多了。”   陈蒲点点头,故意拍了拍季心受伤的肩膀,疼得对方直咬牙,但却没有叫出声来。   “帮我盯着一下,我去去就回。”季心现在很守规矩,基本就是陈蒲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一时离开不会出什么事情。   楚军大营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工地,陈蒲感觉这些攻城器械不是为了城阳而准备的,而是为了定陶而准备。   项梁坐在一个草垛上,和范增在商量着事情,看到陈蒲来了,连忙让他坐到身边,却被陈蒲婉言谢绝。   他不喜欢那种坐在所谓“领导”身边,“促膝长谈”的那种感觉。   “蒲将军,据你观察,城阳的防御如何?之前的城池敌方是不战而退,想必他们是准备在城阳和我们掰手腕吧。”   项梁说得有理有据,连陈蒲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谈奇谋诡计的话,打呆仗项梁也是一把好手的,该知道的事情他都了解,猜测也与事实差不多。   这几乎是韩信的反面!韩信的理论基础极差,因为很穷没机会读书!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知识,可是后世类似于核武机密的存在,独家的秘籍也有着传男不传女,师傅大如天的习惯。   你不是贵族圈子里的人,别人能让你去抄书都是极大的恩典了。   韩信虽然聪明绝顶,打仗有着无与伦比的创造力,但基础却是太差,被黑蝎子Y得死去活来!   如果他读过很多兵书,根本不会犯那种常识性的错误。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韩信,陈蒲一下子又走神了,并没有回答项梁的问题。   好在此人一贯如此,时常走神,项梁也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知道对方准备很充分,你去现场看了这么久,在想什么?是不是有破敌之策了?”   “敌军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陈蒲幽幽的说了一句话,项梁和范增都皱起眉头,认为陈蒲的话只是无稽之谈。   “敌人根本就不想跟我们硬碰硬,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我敢打包票,这些人早已准备撤退,已经在城内挖好了地道。”   项梁一下子站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陈蒲。   “军中无戏言!你可知若是信口开河,你会害死多少人吗?”项梁的语气很急促,也很激动!   陈蒲指指自己的耳朵说道:“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这里还不错!”   “蒲将军,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发现了什么。”   “一般偷偷摸摸的事情都要在晚上进行,但也有例外。”   陈蒲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泥土上划线,一道简易的城墙就勾勒出了轮廓,看得项梁和范增频频点头。   “我听到了城内有挖掘的声音,很可能是对方在挖掘逃跑的地道。兵者诡道,不能不防!”   “我还以为是什么,难道他们挖地道都不知道提前挖好么?还需要现在冒险往城外挖地道?”   范增的脾气又上来了,鄙视的眼光看着陈蒲。   “第一个原因是敌人比我们早不了多少来的,所以还来不及挖掘,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敌人已经用特殊的法子在城外挖好了通道,只要城内挖一部分就行了。”   吃药改造了视力和听力就是好,虽然对方想利用白天的背景杂音来干扰听觉,但还是隐约被自己听到了。   因为挖掘的声音实在是相当的与众不同。   项梁和范增都陷入了沉思!如果敌人早就准备逃跑的话,那他们在城外的那些激烈抵抗,全都是**阵,利用自己打造攻城器械的一段时间挖掘地道,准备逃跑。   其实也是变相的拖延了时间。   所有的人都清楚,楚军的时间并不是很多,章邯此刻不知道运动到了哪里,还没有进入楚军的视线,面前的这支秦军,项梁等人对他们一无所知。   但是从士卒到大将,普遍感觉这支秦军战斗力很强!   “你再去前方看看吧,容我思虑一下!”项梁对着陈蒲挥挥手,对方也没说什么,抱拳转身就走。   看着陈蒲离去的背影,项梁轻声问范增:“范先生,您觉得蒲将军的话有道理么?莫非敌人在眼前的全是障眼法?”   却见范增摸摸自己花白胡须,点头面带笑容,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项大将军,无须担心,这只是开胃菜而已,就由着蒲将军去折腾好了。咱们的目标,始终都是定陶,都是章邯。”   项梁对范增的话不置可否,但显然还是有不同的想法,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或许他也是想让陈蒲独当一面,到时候分兵也能有个靠谱的人。   现在的形势其实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不过对于在城阳的李平来说,项梁他们才是狼,虚张声势的始终都是自己。   这次几乎是九死一生,唯一的生路,就是黑蝎子保证,只要自己能挖掘地道到城外,就有办法能接应他们。   知道这厮有神奇手段的李平对此半信半疑,不过为了生存也只能是赌一把!   之前在城外拼命的S扰楚军,都是为了这最后的金蝉脱壳!    第十三章 只手遮天   连一天都没有休整,楚军就开始攻城。   某人一向看不起靠着填人命去打仗,因此这次攻城,他并没有用尽全力,而是按部就班的行动。   陈蒲坐镇中军,士卒们操作着攻城车,缓缓前进,开始填护城河。   陈蒲在一边看着像蛤蟆一样的攻城车不说话,反正这玩意已经丑得让人无力吐槽。   带着一股浓浓的土鳖和山寨味道。   虽然城阳城上的箭矢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下倾泻,不过收效甚微。   对方的准备也不算充分。最有效的火油等物并没有出现,而现在离得远,落石完全打不到。   那些蛤蟆一样冲车只有少量被石头砸坏,大部分都在不断的填河。   若不是近期下了暴雨导致河水暴涨,那条不深的护城河早就被填平了。   陈蒲感觉这里不太像是战场,倒是有点像是后世的工地。   而楚军的后方则是一个更大的工地,范增在那里指导士卒们打造攻城器械。   “季心,他们为什么不用投石车呢?”陈蒲有点搞不明白。   这玩意可是打家劫舍的利器啊。   攻城他来指挥,但攻城器械却不是他来管辖。陈蒲也是无可奈何。   季心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陈蒲,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么?”陈蒲搞不清对方为什么在那里装逼,攻城难道不用投石车么?   “这玩意准头太差了。城阳这里城池高大,那玩意没什么用。连城墙的毛都打不坏。”   原来如此啊,陈蒲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那是你们都太笨好不好,连标准弹和标尺都不会用。   不过现在还不是关键的时刻,还是先看看再说。   大招一开始用就不灵验了。也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陈蒲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楚军慢慢的填护城河。   秦军到后来根本就连箭矢都不了,就静静的看着那些奇丑无比冲车来填河,无动于衷。   这样的攻城简单而乏味,他看到城头有一个瘦高的秦军将领在督战,似乎也是在冷冷注视着他。   陈蒲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季心在旁边暗暗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建议。   第一天攻城陈蒲的态度似乎很消极,军情紧急,就应该不计伤亡的攻城才对。   而陈蒲却连山寨版的云梯都没有动用。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季心这时候能体会到皇帝不急太监急是什么意思,虽然这个年代不一定有这句话。   “晚上跟我到附近转悠一下,让工匠们打造一下投石车,那玩意原理很简单,我画张草图就能成。”   半天不动,陈蒲突然回头对季心吩咐了几句,似乎就没兴趣看下去了......   看到陈蒲离开了,李平走下城头,对方的大将回去了,今天似乎就这样了,他最关注的就是能不能逃出生天。   这城池就八千士卒,如何能抗得过楚军十万虎贲?   李平自问自己不是什么万人敌,就算是万人敌,在城阳这座孤城,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他不怕死,却不想送死。特别是在这种地方毫无意义的死去。   “地道的挖掘怎么样了?”一下城楼李平就问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回禀将军,进度不是太好,据我估计,似乎还得挖掘五天才行,夜晚挖掘会让对方察觉到,很危险。”   “唉,这不是一次两次,黑蝎子这厮在把我当兔子在使。”   李平无奈叹了口气,等跟章邯大军汇合,说什么都不会再跟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混了,每一次都是在坑人。   今天那个楚军将领似乎很奇怪,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虽然对方几乎什么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是楚军将领打扮,李平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简直毫无存在感!   不过李平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因为他自己就是一条不叫的狗,那个什么黑蝎子更是如此。   这人连阵前的叫骂都省略了,看上去不是省油的灯。   李平感觉自己这次似乎不会太顺利。   希望这次黑蝎子不要太坑了。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   白天的攻城战结束了,波澜不惊。楚军伤亡微乎其微,这也是因为陈蒲的态度很消极。   他只是按部就班的用常规方法攻城,没有表任何看法,也没有做出任何指示。   护城河填了一半,估计还得一天才能填平,然后楚军就可以开始攻击城门。   接下来双方进行第二轮的过招。   这是以前演过无数次的打法。   陈蒲估计如果对面将领不是傻子的话,肯定不会采用添油战术,而是一次给楚军来一个大的闷棍。   让自己缩手缩脚,施展不开,从而达到自己金蝉脱壳的目的。   陈蒲很自信白天城里才传出来的挖掘声一定是对方准备逃出生天的秘密武器。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样匪夷所思的做法是出自什么考虑。   世间其实笨人很少,聪明人却太多,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当夜幕降临,楚军如潮水一般退下。陈蒲带着季心两人在河边走着。   “季心,不知道你注意没有,城阳附近的这条小河,河边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块。”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在河水倒映下仿佛一块白玉。   瑰丽而神秘。   这是个撩妹的好地方,不过陈蒲此刻是带着季心一起,毫无情调。   河岸边上的石头,似乎在月光下闪闪亮。   火把照得陈蒲的脸忽明忽暗的。   “大哥,这种石头在河滩边上是很常见的啊。”   河水带走泥沙,石块随着水流滚动,沉淀,铺到河岸边上宛如一条玉带。   几乎每个人的家乡都有一条母亲河,母亲河的岸边都有数不清的石头。   “破城阳,关键就在这些石头上面。”陈蒲在地上掂量了半天,选择了一个大小适中,看样子也比较多的石头。   “让所有人去找这么大的石头,捡回来筛选一下。尽量保证重量差不多就行。”   季心摸摸自己的圆脑袋,一脸懵逼,搞不懂陈蒲是要去做什么。   我能说我是在教你们怎么玩愤怒的小鸟么?   陈蒲觉得跟季心这样的人在这方面简直无话可说。   “不要愣着了,你赶紧去办,这件事非常紧急。投石车打造出来了立刻就要用上。”   打走了季心,陈蒲凝神的看着蜿蜒经过城阳的小河,思考着楚军的现状和要面对的问题。   “还没找到章邯的主力,万一被困在城阳与定陶之间,那可真是插翅难飞了啊!”   陈蒲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历史的事情,细节不太清楚,但结果却是明明白白的。   楚军大败,元气大伤,项梁身死,项羽被迫从后面走向前台。   想不到关键的东西,陈蒲决定早点回去画那个投石车的简易图纸。   需要滑轮和绞盘,如果用木头做的话,寿命将会非常短。   若陈蒲有选择的话,绝不会去做那种东西。   回到帐篷里,他就开始边思考边记录,一直到很晚很晚才睡......   夜幕下特别容易有阴谋在酝酿,在咸阳城赵高的府邸,他正在和阎乐还有亲弟弟赵成,商量着一些不足为外人所知的机密事。   “大哥,秦国的公子都被你清理得差不多了,秦二世已经被架空,这天下已经是属于兄长你的了。   ”赵成说的眉飞色舞,他现在做了郎中令,掌管了大秦的宫廷,几乎是全部的的力量。   皇宫内外有什么动静他第一时间就知道,然后汇报给赵高。   再加上手握咸阳城几万禁军的女婿阎乐。   这是一个铁三角。   比起赵高的喜怒不行于色,赵成的城府还是虚了很多,远不像老奸巨猾的赵高那样难缠。   面对赵成不动声色的马屁,赵高脸上不自觉露出异样得意的光芒。   “都是些小事。”赵高把手放在油灯前面,于是屋子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像是一片巨大的阴影一样。   “很快,我将会只手遮天!这个天下我最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哈哈哈哈哈!”   赵高了疯一样拼命的笑着。   在一旁的阎乐不知道自己的老丈人为何今天会如此的高兴。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   你和你弟弟都是两个太监,就算能只手遮天又能怎么样呢?   为谁辛苦为谁忙,还不是替他人做嫁衣。   “岳父,这关东不太平,万一章邯失败了,那咱们可挡不住那些如狼似虎的楚军啊。”   阎乐小心翼翼的向赵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是不知道章邯这个家伙,我是知道的,他不会败的,等灭掉项梁,我就想办法搞掉章邯,让你统领这三十万大军如果。”   赵高油光满面的对阎乐大肆许诺,对方的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   阎乐欢喜得都要疯掉了!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他名义上掌管几万禁军,实际上,只要章邯或者王离回来,对方能够像捏死跳蚤一样捏死自己。   做人最怕的就是不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阎乐明白,自己的能力,当个都尉都是顶天,大大乎自己的能力。   他治军也不行,只顾着捞钱孝敬赵高,装备最精良的禁军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的。   若不是章邯在函谷关外和义军诸侯军们打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阎乐的脑袋估计陈胜就能割下来。根本活不到现在。   而现在只要项梁被干掉,章邯也会狡兔死,走狗烹。   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行了,青龙死了,你给我好好调查一下若雨公主,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你们都退下吧,我身子乏了。”   赵高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赵成和阎乐都得到赵高的许诺,兴高采烈的走了。   赵高从客厅墙上的暗格里找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神色复杂。   突然他咬了咬牙,一口吞下!   “来人人,服侍我沐浴更衣!”   ......   夜深了,在赵高的卧室里,生着香艳的一幕。   “老爷,你太强了,哦,啊,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两个姿色不错的美婢,被赵高按倒在床上。   已经激动得控制不住的赵高,轮流在这两人身上宣泄。   昏厥之后又醒来,然后如潮水一样的快意让她们再次昏迷,反反复复!不知道生了多少次!   很久之后,赵高心满意足的坐到两人身边,左右开弓,扭断了这两人的脖子!   这两个美婢万万没想到,刚刚才让自己在云端飘荡的自家老爷,竟然就毫不手软的送自己上路!   当年嫪毐似乎也做不到他那样的程度,只是时间太短了!!   从未听说过太监也能做到那样的事,什么人都无法做到。   除了一个人以外!   生性多疑的赵高,刚刚试验了一下,果然效果非凡。   “难怪始皇帝杀了那么多招摇撞骗的方士,却始终奉你为上宾,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太神奇了!”   赵高陷入了癫狂之中,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妄想!   “我说的没错吧,效果挺好对不对?”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中年男子,他的头已经花白,右手手掌已经断掉。   这个人正是如阴影一样缠着陈蒲的李逸仙!   他仿佛是这间房的主人一样,自顾自的从桌上的酒壶里倒了一杯酒,又不管赵高,喝了两杯才看着坐在床上,几乎没穿什么衣服的赵高。   “我的神奇不止于此,只是试用已经结束,你要想快活,那得付出代价才行哦!”   赵高尔虞我诈的见得多了,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端坐在床上死死的盯着逸仙。   “我想要什么呢,其实也简单,对你来说不是个事。我想要骊山皇陵身下的那些囚徒。当然这些只能让你爽一个月而已。”   逸仙说得轻松写意,赵高却是怒火中烧却又是无可奈何。在那里涨红了脸不说话。   能够指鹿为马的他,是何等霸气!逸仙仔怎么神奇,也不过是个方士,居然敢吊他的胃口!   然而有句话说得好,无欲则刚,赵高有求于逸仙,自然不敢把对方怎么样!   “你不必着急回答,先好好想想吧。呵呵,只手遮天啊,真是美好的愿望,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逸仙一边大笑一边离开,他的步伐很奇怪,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赵高的视线内!    第十四章 兔子和蜂蜜   投石机的打造并没有那么快,陈蒲第二天早上起来,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调兵遣将,派人继续填河。   记得有一个笑话说二战有一个德军布雷艇,每周一三五在同一个海域布雷,周二周四周六就有同一艘英国扫雷船把水雷捞起来。   直到有一天英国人厌倦了这种极为无聊的生活,于是某一天没有去扫雷。   然后德军那艘布雷艇被自己的水雷炸沉了!   陈蒲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英国扫雷船的船长。   这种按部就班的攻城实在是太无聊了。   相信对面也是一样。   陈蒲甚至发现对方可能是主将的那个人站在城楼上打哈欠。   可能他也觉得很无聊吧,既然不能阻止,这边又是不紧不慢,干脆就当自己是摆设,看着楚军填河。   陈蒲发现这些秦军似乎都还很精锐,自己这边大军压境,对方士卒居然一脸平静,既没有面露喜色,更没有垂头丧气。   填了一上午,似乎下午就会收工,陈蒲决定下午不到城阳城前面来观察敌情了。   敌人是铁了心的要当乌龟。   兵者诡道,当然,若是猜透了对方的心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蒲观察对面的兵力估计不太多,绝不会超过一万人。   十则围之,就算自己败了,难道对面冲出来的兵马还能打败项梁不成?   就算章邯在这里也办不到啊!   给季心交代了几句,陈蒲决定到附近的山林里面搜罗搜罗好东西!   军粮吃得歪腻了,能搞点野味什么的,那是极好的!   陈蒲的箭术很臭,不过手脚还是很快,用定魂剑法抓野味,不知道月先生在知道陈蒲这么作践他的剑法以后,会不会将陈蒲吊打一顿以后再废掉他一身武艺。   项梁估计也想不到陈蒲的心脏居然如此的大,在军事压力如此紧迫的时刻,居然还有心思去打野味。   这也是一位无法无天的主!有时候做事很不着调。   附近在大肆的砍伐树木,动物们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忙了一下午,陈蒲仅仅逮到一只肥兔子。   这让他极为失望,不过在快准备回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蜂巢!   陈蒲可是知道捅马蜂窝的厉害,不过他现在剑术很好,倒不怕这些虫子。   果不其然,当陈蒲准备拿竹竿捅掉蜂巢的时候,无数蜜蜂都疯狂的向他袭击。   宝剑的光影实在太快,难以捕捉,数不清多少蜜蜂被陈蒲的宝剑一分为二。   直到最后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那些发狂了的蜜蜂才被清除干净,真是相当不容易。   砍了一根竹子做了个简单的竹笼,陈蒲一手拿着大蜂巢,一手拿着装着兔子的竹笼。   他来到城阳城前,看到所有士卒都严阵以待,护城河已经被填平了很宽的一段距离,已经可以用来攻击城池了。   “季心,表现不错,留下一部分人执勤,其余的去帮忙打造投石车吧!”   陈蒲一回来就命令大军“解散”,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正在这时,远处一个楚军的传令兵过来,递给他一个竹简说道:“蒲将军,项梁大将军命令你加速攻城,目前的进度有些慢了,这是军令!”   传令兵不客气的把竹简塞到陈蒲手上,然后就行礼告辞。   宰相门前七品官,项梁的传令兵跋扈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陈蒲打开竹简一看,项梁在信中委婉的责怪陈蒲进攻消极。他十分虚伪的表示为了楚国的荣耀和生存,有时候心狠一点是必要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最后项梁要求陈蒲从明日起,就必须开始攻击城墙,打败城阳城内确定秦军。   打到兔子,捞到蜂巢的好心情全被项梁这封军令打乱了。   陈蒲意兴阑珊的命令收队,然后又去看了一下投石车的制作情况,似乎楚军中的能工巧匠不少,进度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连夜赶工的话,应该是明日下午就能做好。   吃蜜汁兔R的心情被项梁搞没了,天色暗下去以后,陈蒲胡乱吃了点干粮就睡下了。   睡觉之前下了一道命令,谁完成计划中的投石车的进度,可以不上夜班,否则要加班加点的赶工。   然后杯具发生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不过这是春天睡到自然醒的幸福状态。   与陈蒲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个苦*,不仅睡得寒冷,而且噪音极大!   虽然到了夜晚,楚军还在马不停蹄的打造攻城器械,特别是陈蒲手下的攻城大军都在打造投石车。   呲呲呲,嗡嗡嗡,啪嗒啪嗒......   木工的声音如同紧箍咒一样,让陈蒲辗转反侧睡不着。   “唉,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我干嘛要下上夜班的命令啊!”   之所以睡不着完全是自己的作死行为,陈蒲坐在干草床铺上,点起油灯,在那里发呆。   脑子里模拟明天可能的出现的战况,陈蒲心想大概会死不少人吧!   不管是楚军也好,还是秦军也好,这次都会死不少人。   对于他这个外来者来说,其实这些不算什么,虽然他也会尽量减少士兵的伤亡,但说实在话,陈蒲现在不会把手下的那些兵卒当做同伴。   他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更不要说什么推翻暴秦的理想!重建楚国的梦想。   这些一概没有!   如果秦二世能复活他老婆和女儿,今天晚上他就会给对方跪了,明天就会跑到章邯那里去帮忙打项梁。   他就是这样没有节C的人,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事情!   锯木和砍伐的声音不断传进帐篷里面来,陈蒲烦躁的来回走来走去。   身体很疲惫,却又睡不着,大概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心烦的事情了。   “看来我们的陈大爷是担心明天的战场会有危险咯?如此的烦躁不堪?”   少女独有的幽香在帐篷内弥漫,轻音一身黑袍出现在陈蒲身后。   “没什么了,看到你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起来。”   转身看到轻音的身影,陈蒲心跳有点加速,而且感到很欣喜和发自内心的快乐。   听到陈蒲这句话,轻音心里没由来的一甜,脸色有一丝羞红。   可惜戴着面具看不出来。   “唉,你是不知道啊,你在咸阳那个相好,现在可是危若累卵呢,搞不好会被嫁给匈奴人当老婆呢,诶!”   轻音说的十分轻佻,时不时的看陈蒲一眼,饱含深意。   陈蒲一愣,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不知道啊,匈奴那边,儿子娶父亲的女人,然后孙子继位以后再嫁给孙子,啧啧,这画面真是不敢看啊!”   轻音的话语里有嘲讽,有惋惜,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好像,似乎,虽然会很不甘心,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无法造成什么影响,更别说去救人了。   这一刻陈蒲发现自己虽然比在现代的时候厉害了许多,而且心境也不知道提高了多少。   但却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这种感觉糟透了!   陈蒲的眼睛不禁黯淡下来。   “唉,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哄女人的时候,说的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等别人真正有事了,却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不过你还好,至少还保留着对方的处女之身。”   看到陈蒲默不作声,轻音语气中似乎对陈蒲很失望,说话带着淡淡的讥讽。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阻止这件事的!”   陈蒲的声音很低沉,然而却不自觉的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轻音是如何知道他和秦瑶之间还是“清白”的?   轻音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歪点子,嘴角勾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似笑非笑,异常可爱。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如果她真有事,你跑不掉的。”   轻音深深看了陈蒲一眼,似乎是要考验他一样。   陈蒲却觉得这个女孩的心思不可捉摸。   像雾像雨又像风。   轻音叹了一口气,坐到陈蒲睡的毛草铺上,美丽的眼睛一直看着陈蒲的脸,没有移开过目光。   “好了,说正经事,这次对方有人作弊,破坏了规矩,所以我也给你开绿灯。这个拿着。”   轻音递给陈蒲一个小玻璃球,透明无色,平淡无奇。   还体贴的用一根挂绳挂着。   “只要有时空能量的波动,这颗玻璃球就会光芒大作,当然,能量强度和距离是影响光亮的因素。”   陈蒲接过这颗玻璃球,心中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然后呢?”陈蒲不死心的问道,其实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没什么然后啊!你明知道还问,累不累呢?”   轻音呛白了对方一句。   搞得陈蒲很尴尬。   这种东西说白了能多一两分钟预警的时间。而且时空能量的作用方式是很神奇的。仅仅知道有时空能量的波动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有时候只是空间的瞬移,有时候却是时间的流逝。   还有时候是两种力量同时作用,比如陈蒲在练定魂剑法的时候就是这样。   你如果只能把握能量的发生,那是远远不够的。这种东西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小。   看到陈蒲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轻音生气了撇了撇嘴说道:“哼,这东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要就要,不要拉倒。”   轻音撒娇似的跺了跺脚,似乎要把珠子拿回来。   陈蒲一看轻音生气了,连忙道歉讨饶,半天才也没把对方哄好。   “我饿了,你去给我准备点好吃的,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就原谅你。”   轻音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不依不饶。   陈蒲心中无奈,却不想表现出来。连忙出去准备。   只是他看不到,轻音盯着他的背影时那温柔如水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甜蜜。   清澈而又甘甜,如同天山下来的泉水一样。   陈蒲对竹笼里的兔子说了一声抱歉,然赶紧一刀把兔子宰了,用白天弄来的蜂窝中的蜂蜜蜂糕弄到上兔R,然后小火烤制又不断的涂抹蜂蜜。   那味道十分的香甜,陈蒲都忍不住想吃下去。好在他毅力十分顽强,硬生生的忍住了。   烤好了蜜汁兔R,陈蒲细心的切成小块,放在竹简上让油漏出来,趁热端到轻音面前,却发现这女孩已经在毛草上睡着了!   陈蒲脑子里一个魔鬼一样的声音,在不断诱惑着他。   揭开她的面具!   快揭开她的面具!   一愣神之间,轻音已经睁开眼前,眼神看着陈蒲怪怪的。   “咳咳,这是你的蜜汁兔R,新鲜的哦,都是野味,快吃吧。”   陈蒲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把兔R递到轻音面前。   轻音娇艳欲滴的小嘴轻轻咬着带着汁水和油的兔R,眼睛全是满意的神色。   陈蒲看不到她的脸,想来应该也是相当陶醉的,他对自己的烧烤技术有信心,毕竟以前干过这一行么!   轻音安静的吃着,时不时看陈蒲一下,两人目光接触又会迅速分开,感觉像是在偷情一样。   陈蒲觉得此刻自己和轻音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微妙,似乎又让他想起了以前喂老婆吃饭的情景。   “啊,那个,我这里还有一点蜂蜜,还有野枣,跟你弄点蜂蜜野枣茶吧。”   他岔开话题,逃也似的离开了帐篷。   等他端着一杯冒着清香的蜂蜜枣茶进来,轻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兔R也消失不见,吃剩下的骨头被细心的分在一边,竹简上用刀刻着几个娟秀的小字。   “谢谢你,蜜汁兔R很好吃!”   不知为何,陈蒲看到这行小字,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   陈蒲把轻音送他的那颗珠子戴在脖子上当项链,然后坐在床上品味那杯本来应该属于轻音的茶。   不知为何,他喝完了那杯蜂蜜野枣茶之后,竟然顶着锯木的嘈杂声,迅速的进入了梦乡。   他睡得很熟,却不知道为何,脖子上的那颗珠子一闪一闪的,在黑暗中神秘而美丽。   陈蒲看不到的是,轻音并没有走远,而是来到附近的一片树林里看着楚军在打造投石车。   她已经摘下面具,脸上全是幸福的微笑,就像是和男朋友一起看完电影的小女生一样,显得有点傻傻的。   “其实我不是那么好收买的,除非你以后天天爱我,宠着我,关心我,不离开我,那样也不是不能考虑啊!”   她靠着一棵树,全身都暖洋洋的,喜悦的心情无法掩盖。    第十五章 狂风暴雨将至   投石车这玩意并不是什么稀奇货色。   但正如手机一样,有直板的,有翻盖的,有触屏的,虽然都能打电话,形态和功能却大不相同。   宋代兵书中说,“凡炮,军中利器也,攻守师行皆用之”,这里的凡炮,指的就是投石车。   投石车的起源很早,后世比较出名的是三国时期的霹雳车,然而这玩意在春秋时期就有,大规模使用似乎是第一次秦灭楚之战,李信二十万秦军渡河,被楚军埋伏的投石车轰击,死伤惨重,猎人变成猎物,楚军成功反杀,让楚国存在的时间又往后推了一段时间。   陈蒲连夜打造的投石车,虽然并没有藏兵的功能,但若轮精细程度和设计的合理性,之前的货色是远远比不上的。   有动滑轮,有绞盘,可以极大的节省人力,并且陈蒲大范围的使用了标定参照。   这些东西都是用来提高打击精度的。   投石车是利用杠杆原理抛射石弹,陈蒲绘制的草图里,带有滑轮组,绞盘,石块举起的高度有着严格的限制,尽量保证了每次投射,每一台投石车都近乎一样。   古人还没有现抛物线原理,但陈蒲不一样,这些高中课本里面都有的东西,掌握和应用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轻音的那颗神秘珠子让陈蒲睡了一个好觉。他第二天精神抖擞,打算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在河边洗了把脸后,陈蒲命令昨晚没有制造投石车的士卒,全部跟着季心去城阳城门口,监视秦军,修建投石车的士卒则是负责睡觉,好好养足精神。   投石车已经完成了大半,已经有相当多的成品了。   陈蒲悄悄带着几百人,弄了五辆车,然后让这些士卒们推着车,搬运石块,来到一处隐秘的地点测试。   季心那里怎么样不知道,陈蒲感觉这些测试的事情异常的繁琐。   他在投石车约一百米外设置一根高大的木杆,并让人在一旁记录石块越过木杆的高度,然后再看石块咂落到地上的分布。   不断调整投石车的距离,还有绞盘举升石块的高度,一组组的记录。   每一辆车他都会校设,然后使它们投掷的距离和抛物线完全一致。   秦代的工匠早已认识到了标准化的好处,每个制式装备都会刻有工匠的名字。   制式装备的性能和尺寸有着严格的要求。   陈蒲全身心的投入到测试工作当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休息。   幸好是按图纸施工,每辆车的性能差距并不大。   中午饿了就和士卒们吃一点干粮,然后继续测量记录。   带去作为记录的竹简,已经被刻画得密密麻麻的。   他还时不时的用树枝在地上计算抛物线公式,然后用实际的抛掷来求证确认。   期间项梁再次派传令兵过来催促,都被陈蒲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给顶回去了。   楚军大营当中能如此硬气顶撞项梁军令的,估计也就陈蒲一人而已,连项羽都不会这么做,因为那人毕竟是自己的叔父。   其实项梁离他没多远,也就十几里地的距离,然而陈蒲一定要把投石机的事情搞定,才会开始攻城。   有一个道理陈蒲弄得很明白,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只看你是不是听话。   忠心和唯命是从固然是有用,但没有能力的话,是办不成事情的。   但凡有点头脑,不想作死的主公,都不会任用只听话而不会做事的人。   如果只要求听话,那合适的人选实在是太多了。   人的地位要起来,最关键的指标还是要看能不能做事。能不能把事情做好!   如果能达到这个标准,下一步就是要做选择,选择跟着谁混比较有前途,但如果你能力不行,跟着玉帝混也成了不了大神。   陈蒲不相信晚一天攻城项梁会把他怎么样!   只要自己能拿下城阳!   果不其然,那个传令兵跑回去汇报之后又跑回来,告诉陈蒲,项梁已经不再催促陈蒲攻城,但却要求陈蒲在十天之内,拿下城阳,否则军法处置。   想了一下,陈蒲感觉靠着这些投石车,干掉城阳的女墙和木质的阁楼没什么问题,甚至还可以玩焦土战术,不断的破坏城内靠近城楼的房屋。   就是不知道秦军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之下能不能顶得住!   陈蒲看着堆在一起的那些被打出的石头,心中豪情万丈!   天道酬勤,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你想挖地道逃跑是吗?明天我就要你好看!   ……   这一天陈蒲带领的楚军就如同打盹的老虎一样,让李平在城头看得心里慌!   这并非是李平胆小,而是对手的行为让他猜不透。   君子引而不,跃如也!   什么事情最危险?刀还未出鞘的时候,箭还未射出的时候。   因为你不知道会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在什么时候碰到。   “派斥候出去打探消息了么?楚军到底在搞什么鬼?”李平回头看了副将一眼。   对方因为是下属,不敢顶撞,但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无法回答。   李平只是一开口,他就现自己傻逼了,现在自己还没有守城的自觉,他还以为是在自己当斥候队长的时候。   想侦查哪里就侦查哪里,自己能从容的汇总所有斥候的情报,分辨出最接近事实真相的蛛丝马迹。   而现在楚军把城阳围得水泄不通,四个城门全部封死了,没有一点可能突围,否则他就不会安排人去挖地道了。   李平回头看了副将一眼,说道:   “我预感有些不妙,你晚上带人继续挖地道,现在已经是顾不得了。我们可能坚持不了这么久。”   心中隐约觉得危机四伏,敌人要么就不动作,一动作起来必定是排山倒海的,而且很有可能拥有自己不知道的杀手锏。   到了黄昏十分,刮起呼啸的北风,正是吹向楚军的方向。   李平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楚军如果要用火攻的话,似乎不可能实现了。   这一夜李平根本就没有睡觉,或者说他根本睡不着。   八千条人命捏在自己手上,每个负责任的人都会惴惴不安,生怕让这些人陷入绝境。   李平亲自监督士卒们挖掘地道,加快进度。   他们同时挖掘八条,半个时辰就换一拨人,一直挖到大天亮,李平的心里才好受一点。   不是所有士卒都参与了,因为第二天还有防备楚军的进攻。   那些站在城墙上防备楚军攻城的,都获得了充分的休息。   想到这里,李平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自己总算是尽力了。他有种预感,今天就是决定胜负的日子!   又是一个有着美丽朝霞的早晨,城墙上点点斑驳在朝霞的映照下,显得古朴,沧桑。   云彩像是被火烧红了一样,有些悲壮。   并不是那样整齐的城墙石块上,还带着点点绿色的青苔。   城阳城头上秦军黑色的旗帜在呼呼作响。   “这真是个死人的好日子啊!”李平一大清早就看见楚军队列整齐的站在城阳城外,站得笔挺,气势不同于往日。   为的将领站在楚军的最前列。其他三面都是佯攻,并没有多少人。   几乎所有的主力都在城阳的北门,也是最薄弱的一个门。   “你也是打算动真格了么?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水准吧。”   看着城下楚军整齐的军容,李平心里暗自谋算着,似乎只需要两天时间,自己就可以狼烟,开始从地道逃跑了。   黑蝎子告诉自己,地道挖得越长越好,挖的越长,就能带出越多的人。   当时他心里一寒,这厮的言外之意,是有许多人带不出来么?   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佩剑,非常担心楚军冲上来!   李平不是心胸险恶的人,但他知道,如果城阳城里能有一个人活着出来,那一定只能是自己。   这是生存的本能,也是为将者的特权。   与士卒共存亡,与城池共存亡,甚至与大秦共存亡,这不是自己的信条,相信也不是黑蝎子那家伙的。   虽然他两人互相看不惯对方的做派,不过在这一点上,倒是出奇的意见一致。   当李平在城头上提心吊胆的时候,陈蒲正在站得直直的,身后的季心已经是跃跃欲试了!   “大哥,准备开始了吗?”季心看着陈蒲没有带头盔,头在风中吹得如同稻草一样乱飞,心下有些不以为然。   他并不看好陈蒲寄予厚望的那些投石机。   要知道春秋战国打了这么多年,也就那些东西打来打去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不过今天陈蒲就会用事实告诉他,世界上每天都有苹果落下来,但也只是在许多年后才出了一个牛顿!   站在最前方的陈蒲什么都没说,抽出纯钧剑,然后宝剑指着城阳城门的方向,样子很像是亚历山大或是汉尼拔。   冲车开始前进,带着士卒,藏着悬梯。   这玩意既能藏兵,又能把爬城墙的悬梯放在里面。   几十个士卒推着巨大的云梯,越过填平的护城河,不断向城墙靠拢。   李平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如果对方只有这点斤两的话,那城阳再守一周都没问题。   李平举起红色的小旗,身边的侍卫抬出来一面巨大的红旗!   一队秦军士卒将床弩搬上城楼,全是沸油的大锅也准备就绪。   更过分的是他们竟然准备了许多引火的松油。   前面楚军填河的时候不用,不是因为没有,而是那时候时机不是很成熟,而现在的时机成熟了。   看着秦军城楼上的变化,陈蒲在季心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对方点点头就到队伍后面去了。   攻城已经开始,就算陈蒲现在要停下来,那也是会损兵折将的,还不如试试秦军的深浅如何。   于是陈蒲看到之前无往而不利的蛤蟆车,被点燃了!   士卒们崩溃逃散,却被秦军一一射杀,回到大阵当中的十不存一。   很少有楚军将士能爬上城楼,一旦上去,就会面对十几倍的敌人。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那架云梯,陈蒲现那里生了激烈的争夺,最终,这架本身就不太结实的云梯被秦军点燃,里面的士卒几乎被杀得一干二净。   那玩意烧啊烧啊,直到这波撤兵也没有燃烧完毕,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吉祥物在嘲讽楚军,在嘲讽陈蒲。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某人并未感到难堪,他已经知道了秦军绝大部分的手段!   果然炮兵压制是战争胜利的不二法门啊。没有投石机压制的秦军实在是太从容也太猖狂了。   床弩的射程够远,穿透力也强,但到了比较远的地方未必能穿透盾牌。   火油都是伸出来的木质城楼里投掷下来的,因为它们前出了很多,没有这些木质的城楼,秦军的火力至少要减少八成。   别人费尽心思修这些东西,不是没有原因的。   至于那些射击用的女墙,陈蒲倒是觉得挥的压制作用并不大。   一个成熟的弓箭手,在短时间内射出的弓箭数量是有限的,不然这双手就会废掉。   上面还有一些凶悍的披甲卫士,是用来对付爬上城楼的楚军的。   因此如果自己能够组织一波攻城,并带头杀上去的话,陈蒲相信章邯在濮阳奈何不了自己,这位不知道哪里混的秦军将领,一样奈何不了自己。   想明白这些以后,陈蒲心中大定!   正在这时候,季心已经带人把所有做好的投石机全推出来了。   楚军队伍瞬间在陈蒲旗语的指挥下一分为二,秦军见势不妙试图用床弩射击,不过都被护卫在一旁的楚军用盾牌挡下来了。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就是说的这种情况。   李平在城头上试验了几波,现没有效果,也就不再挣扎了。   他命令秦军严阵以待,却看见楚军有士卒在地上划线,刻着一些奇怪的字符。   离得太远他看不清,但自己似乎看到为的那个楚军将领,竖起大拇指,看着城头,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搞不清对方奇怪的行为,李平也只能是静观其变。   突然间万石齐,如同狂风暴雨!地动山摇!   只不过这些投石机准头奇差,全部砸在敦实的城墙上,那些木质的城楼和床弩毫无损。   李平看到那个楚军将领好像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对投石机的威力很满意。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噩梦就要来了!    第十六章 一剑破孤城   自从有了所谓的人,战争就一直伴随着人类的发展。   残酷无情,又渐渐变得高雅而艺术。战争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人迷恋,不能自拔。   但这些人里面肯定不包括李平和陈蒲!   此刻李平站在城阳城头,看着那个楚军将领如同小丑一样的表演。   那个人指挥手下的士卒在地上划线,C小旗,又在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样子十分滑稽!   李平心中冷笑,若是这个人以为有这些投石车就能攻下城池深厚的城阳,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不说别的,光看这投石机往上抛S的准头,自己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   此刻李平看那些投石机就像看着死物!   样子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却没有一点作用!   不过他这样想,陈蒲却不这样想!   他已经将每一辆车编号,每一辆都已经试S过并在上面做了记录!   三辆车为一组,每一组负责几十米的距离,用来压制城头的火力。   此外陈蒲还把剩余的车编为机动组,负责压制重点位置。   刚才的一轮齐S,陈蒲已经发现了,自己挑选的石头并不足以毁坏石头城墙。   那么目标只能定在那些伸出来的木质塔楼,还有城墙上床弩。   “季心,传令下去,各组就位,安照预定计划行动。”   季心不明所以,因为他并没有参与到S击测试里面。   不过现在每一组的组长,都是当初参与试验的士卒中挑选出来的。   这些人经过陈蒲的耳提面命,已经知道这种投石机应该怎么玩。   当然,没有把握之前,陈蒲不会再来一次万炮齐发了。   砰!   陈蒲旁边的投石机,投出的石头刚好越过一个木质的塔楼顶,把盖子掀开了!   不过并没有伤到人。   “传我命令,打击前出塔楼,绞盘的一端不可超过五个单位!”   季心并不知道单位是什么意思,但好像就是在投石机上标出来的一道道线。每一段的距离都是均匀的。   李平看到对方投石机差点击中一个塔楼,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他心里又有侥幸的想法。   这仅仅是一个投石机而已,每一个性能都是不一样的,大秦军中也有这玩意,因为种种原因,现在并没有广泛使用。   因为缺点实在是太明显不过。   除非对方的楚军将领让他手下的每一个投石机都进行测试,试验一下打到城楼需要的距离。   其实李平这种想法不准确,确切的说应该是弹道,只不过他还不能完全理解这种概念。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对方成不了气候,最多给他带来一点麻烦罢了!   不过马上他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厉害!   “啊!!”   城楼上传来一声惨叫!   正是那个将领身边的投石机,S出一块大石,击穿了自己左侧几十米的一个木质塔楼。   那里面的士卒瞬间被砸得血R模糊,跟着石头一起被打到城墙上,不省人事。   他看到下面的那个将领兴奋得跳了起来!   李平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手掌心全是冷汗......   李平在城楼上备受煎熬,陈蒲却已经找到了胜利的钥匙。   “季心,等会你敢不敢冲上城楼!”陈蒲戏谑的看着季心,这厮一直就不相信自己能够用投石机打赢这场攻城战。   “大哥,那上面的强弩和火油很厉害的,我可不是不死之身啊,不敢去送死。”   回答丝毫不出自己的意外。   陈蒲不屑的看了季心一眼:“我要是只这点本事,早就回家带孩子了。你给我瞧好了!”   这几天一直很压抑,还答应项梁十天破城。   如果要十天才能攻下这座防备并不是多严密的城池,又如何显示他陈蒲陈大爷的本事!   “传令下去,指导高度四个半单位,微小差距调整投石机位置,前后不超过五步!”   这次没有通过季心,身边的传令兵已经下去了。   季心睁大眼睛看着城墙上木塔林立,毫无死角,那些床弩更是多如牛毛。   对方的秦军大将应该是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了,双方也像是赌气一样,根本不在其他三面城墙上纠结。   两边就是刚正面,攻城的输了退兵,守城的输了完蛋。   陈蒲身后的亲兵抬出一面红旗,看到这面旗帜,从后面出来十几辆投石车,阵势十分骇人。   陈蒲摊开曾经记录的竹简,上面有着详细的性能参数,自己估计一下就能运用自如了。   “前进五步,正前方靠右木质塔楼,准备齐S!”   陈蒲亲自下令,身后C作投石机的士卒大声允诺!   如同巨大的冰雹!   十几块大石飞向同一个塔楼,陈蒲的眼睛直放光!   木屑在空中飞舞,啪的一声,里面的士卒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李平瞳孔剧烈的收缩,因为这个塔楼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   结构已经被完全破坏,士卒的尸首也都被砸得四分五裂。   他回望四周,几乎所有的士卒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恐惧,还带着一丝丝敬畏!   这就是对方的杀手锏吗?   “传令下去,床弩瞄准下面的投石机,自由S击!”   李平不慌不忙的下令,其实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了。   对方的这个距离很不好,床弩S出去能够到,却已经没什么力道了。   城楼上的弩箭开始朝着投石机S击,陈蒲让身后的士卒举起一面巨大的绿旗,无数刀盾兵双手持盾牌,护在投石机跟前。   果然,那些弩箭根本都不能S穿盾牌,不过还是有投石机的炮手受伤甚至死亡。   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楚军的投石,因为死掉一个人以后马上就会有人补上,只要这一组的组长没死,投石就不会停下来!   “啊,救命啊!”   一个木质塔楼被砸得粉碎,但士卒却侥幸没死,双手死死的扣住城墙的边角,似乎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双方已经开始了一场不对称的拉锯战!   秦军的S击收效甚微,而楚军的石头越扔越准!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城墙上几乎所有的塔楼都已经被打得粉碎。   抛上来的石头,还砸死砸伤了不少秦军士卒。   李平差点就死在石头的飞舞之下了!多亏亲兵推了他一把。   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城阳保不住了,也许今天就会沦陷!   这些石弹已经打得自己这边士气都没了,而且床弩也被石头损坏了不少,难道赤手空拳的去对付这些如狼似虎的楚军么,开什么玩笑!   “季心,你看效果如何?”陈蒲得意的看着季心,对方脸涨得通红,心虚的不敢看他。   毕竟这脸打得啪啪响,季心可不是陈蒲,他还是要脸的,而对方就是一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人,只是平时伪装比较好罢了。   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   正当陈蒲得意洋洋,准备一鼓作气攻下城阳的时候,手下的亲兵前来汇报,之前准备的石弹,数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陈蒲心里瞬间如同几百头神兽践踏而过!   尼玛我正S得爽呢,你告诉我萎了,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S击停止了,陈蒲看着城阳城头一片狼藉的秦军阵容,半天默不作声。   俗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今天秦军被打得丧胆,正是士气最低落的时候,而且床弩损坏大半,城楼完全被破坏。   此时若是不能冲进城,等明天对方缓过来了,说不定就有应对的办法。   关键是自己这边石弹已经没有几个了,估计还能压制对方几轮,那哪里够用,这玩意又不是指哪打哪的,还是需要火力覆盖的。   “季心,让那些攻城的蛤蟆车出动,准备去撞城门!”   陈蒲冷冷的对季心下命令!   “大哥你疯了!现在秦军还有反抗的能力啊,咱们上去一个死一个啊!”   陈蒲回头看着季心说道:“咱们这边C作投石机的已经熟悉了,等会你看哪里的床弩比较凶,就给他们一轮,我亲自带人去攻城!”   “大哥!你别......”季心还想再劝,而陈蒲却摆摆手道:“无需多言,不成功,便成仁!”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准备攻城了!有进无退,不攻下城阳,全部斩首!我来带队!”   陈蒲大吼一声,下了这倒极为蛮横的命令。   手下人虽然有怨言,但连主将都冲在最前面,很明显他要是死了,也会拉很多垫背的。   项梁若是知道主将攻城中战死,而攻城的士卒安然无恙逃回来,难道会放过自己么?   这些事情无需思考就能知道答案。   李平发现楚军已经拼死尽全力的倾巢出动,连忙来到一座床弩面前,亲自C刀。   弩箭一把穿透了一辆蛤蟆车下面好几个楚军士卒的肚皮,但很快就有更多的人顶上去。   无数的悬梯已经钩上城墙,李平刚刚想S击另外一辆蛤蟆车,却看到一块大石朝着自己床弩的位置飞来。   已经来不及跑掉,李平顺势往地上一滚,身边的士卒被砸得血R横飞,死得不能再死!   床弩是木头做的,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那些碎石就已经把弩身砸断。   “一,二,三,撞!”   陈蒲已经来到城门口,冲车开始撞击城门。   城门是城墙最薄弱的地方,而门又是城墙不能省略的部分,因此历来是攻守双方所争夺的焦点!   不过这次没什么悬念!因为李平的所有布置,都在陈蒲那蛮不讲理的“精确打击”之下,灰飞烟灭。   “李将军,我们顶不住了,要不要点狼烟!”   李平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城门,以及城门内侧镇守士卒的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战士,但在绝对会输的战斗中,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又有谁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无所谓?   “去,快去点狼烟!所有预备人员,全部进地道,准备逃生!”   李平咬咬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不过他并没有走,依然在组织城墙上的秦军抵抗楚军的蚁攻!   李平的命令并没有下达到士卒那里,因为传令兵半路上被一块巨石砸成了R泥。   李平不得已亲自去城楼顶上点起了七彩的狼烟!   打仗的时候四处是火光和烟尘,用来传达重要信息的狼烟自然不会是黑色的,以免误传信息。   “咦?李平这家伙居然连三天都没有守到?这水平是不是也太次了啊?我原以为他至少能拖延一周时间呢!”   坐在一棵树高大的树枝上假寐的黑蝎子看到城阳方向的狼烟,就知道李平那边大事不妙。   以他对那个喜欢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的了解,若不是情势已经沦落到无可挽回并且火烧眉毛,他是绝对不会向自己求救的。   因为自己遇到他那样的情况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好了,是该试试李追风那玩意好不好用了!”   他扔下一颗晶莹的玻璃珠到地下,落在土地上就立刻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DX!   黑蝎子不敢进去看,他对这种东西有着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一,二,三,撞!”   陈蒲感觉这次门就要开了!   果不其然,门已经被撞开,陈蒲一马当先冲进去,门口有几十个拿着兵戈的秦军,向他捅过来!   这难不倒陈蒲,轻松一个侧身,陈蒲使出定魂剑里面的杀招!   好几个秦军脖子上血花绽放,瞬间倒地不起,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身后的楚军如潮水一样的冲进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城阳城门大开,四周都没有一个站着的秦军,楚军已经蜂拥而入,李平大势已去!   不过李平也不傻,城墙上的秦军也快死干净了,他早已跑下城楼,带着预备队前往地道的入口。   其他几面城墙上那不多的守军,全部都撤下来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狼烟,狼烟是什么意思,他们几天前就已经被李平反复提醒过了!   “快说,你们主将在哪里,说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一个秦军被S伤了腿,靠在墙根想装死,被陈蒲无意间认出来了。   想装死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坚贞不屈之辈!陈蒲相信自己不会花什么功夫就能从他嘴里得到对方主将的行踪。   “地,地道口!”果不其然,那人还没*供就已经招了,让陈蒲有种一拳打棉花上的感觉。   “地道在哪里?”   “城南靠近城墙的地方!”   陈蒲不管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带着自己的亲兵就往城阳南面飞奔!    第十七章 知识就是力量   城阳已经被楚军攻破,战场上乱糟糟的,到处是喊打喊杀的叫喊声。   “知识就是力量!”   陈蒲脑子里不断的闪现这句话。   之前的很多战斗,都是靠着轻音给自己大开金手指,开完黄灯开绿灯,就差没亲自上阵杀敌了。   而这一次是陈蒲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靠着自己的脑子取胜!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像是丢开拐杖独自走路的小孩一样。   很舒畅,很自由!那是一种完全把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不过此刻他并没有时间去细想,因为秦军虽然失败了,却依然在城阳城里有条不紊的后撤。   显然对面已经演练过不知道多少次,有着周密的撤退计划。   一个被逼得没有办法的秦军兵戈直刺陈蒲的腹部,被对方轻松闪过。   木质的兵戈轻易的被纯均剑一分为二,那个秦军士卒睁大眼睛,看着陈蒲的宝剑划过自己的脖子......   又是一个死不瞑目的人!战场上到处是这样的人,说不清谁对谁错。   虽然陈蒲不喜欢杀人,但现在是你死我活的博弈,没有什么情面可讲。   他冲在最前面,砍人跟切菜一样!完全是在收割,白色的袍子已经全是鲜血,看着格外狰狞恐怖。   “李将军,李将军,地道竟然通了,咱们挖了一段路,前面竟然还有空间!”   李平站在一个地道的入口处,他决不会率先冲进地道,黑蝎子上次就把他坑惨了,这次他留了一个心眼,让自己的副将打头,观察情况自己再进去!   刚才听到了副将的呼喊,李平知道黑蝎子的秘术开始起作用了,但是他真的不看好这次逃亡。   楚军冲进来已经杀死了不少人,他算是跑得快的,肯定还有一些人来不及逃跑。   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了。   李平二话不说钻进地道。他们挖得并不远,大约几百米的距离,这几天仓促之间有这样的成果已经是相当难得。   但不知为何,李平觉得这条通道很长很长,到后来甚至都是光滑的石壁,那绝不是他们开凿的地道!   不久就看到眼前一片亮光光的,他冲上一个斜坡,就看到已经有百余人冲出来,黑蝎子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棵树下看着他们。   “李平,后面还有多少人?”黑蝎子冷着脸问李平。   这我哪里清楚,另外三面城墙的大概还有两千人左右,正面防御楚军的六千人估计死伤惨重。   “不到三千人,或许更少!”李平想了一会,不得不说出让大家都不好受的答案。   “嗯,也算不错了,至少阻塞了楚军三天,虽然还是差点,不过也基本够用了。”   黑蝎子还是老样子,对什么事情都是很冷静,甚至冷漠的一副嘴脸。   不过多亏他那神奇的秘术让自己逃出生天!   这片树林是黑蝎子精心选择的地点,越来越多的秦军将士逃出升天,李平也没有走,和黑蝎子一起整顿这些退下来还在喘气的败兵。   人越来越多,正当李平为手下人逃出绝境而庆幸的时候,那个地上的洞穴,关闭了!   “这,这!”李平在一旁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挖得越远,逃出来的人越多么?”黑蝎子一脸淡然。   只是李平还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事实!   清点了一下人数,大概一千人不到,损失的兵力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还有许多人没逃出来,他们去哪里了?”   “应该还在城阳吧,祈祷一下对方的将领开恩,说不定还能活下来的。”黑蝎子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丝毫不顾李平那难看的脸色。   “如果知道你的后手就是这个,我一定不会答应你去守城阳,明知道那里根本守不住的!”   李平的脸变得铁青,愤怒的看着黑蝎子!   “那些人会死,也仅仅是因为你不会打仗,与我没有一点关系。要说的话,其实是你亲手把他们送进坟墓罢了,还敢在我面前嘴硬,哼!”   黑蝎子转身就走,似乎没兴趣再搭理李平。   “对了,这些人就在你手下混吧,整理好队伍以后过来找我,你要是希望那几千人没白死的话,好好跟我说下楚军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城阳的!”   李平看着黑蝎子离开的背影,愤怒,失落,惭愧,内疚,各种感情不一而足,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他看着周围那些站得好好的,因为强硬军纪不敢造次,却又心怀不甘的士卒,开始收拾残局……   如果李平只是有些不理解的话,城阳的陈蒲则完全是被震惊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他看着秦军如蚂蚁一样进入了地道口,还以为对方已经逃出升天,那些地道陈蒲可不敢带着人去追!谁知道地道那一头是什么?说不定那一头有十万大军呢!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地道里面传来秦军的叫骂声!   “艹,怎么前面没路了!我看到有人走过去的!”   “你们当初是不是挖了岔路?”   “没有啊,就是笔直一条路啊,我挖了几个晚上,居然没逃走,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别挤别挤啊!前面没路了!”   ……   楚军如潮水一样围住这些还没有冲进地道的秦军,没有进洞的人已经自觉的扔掉了兵戈,放弃了抵抗。   在这样的情况下,特别是主将已经逃走的情况下,普通士卒是没有什么勇气去做那些无谓的挣扎的。   当年吃过人,什么坏事做绝的日军被苏军俘虏后,很多人如同割稻草一样被杀掉,也是丝毫不反抗,因为毫无意义。   那些人比现在这些秦军要凶残得多!   “放下武器,慢慢走出来,否则杀无赦!”   战场的漂荡着陈蒲的声音,每一个角落都听得到,楚军将士都啧啧称奇,因为他们并不是陈蒲的直属部队,陈蒲也舍不得让自己的本部人马去干攻城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楚军自觉的让开道路,陈蒲拿着宝剑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把武器扔到地上,把铠甲脱下扔到地上,慢慢的走出来。   陈蒲现这里竟然有好几千俘虏,地道还挺长,藏着不少人,数量也有八条之多!   这时季心已经来到陈蒲身边,城墙的四周已经被收拾干净,由楚军的士卒驻守,季心就被一个知道情况的楚军士卒带到这里来了。   “大哥,这情景挺壮观的啊,不知道当年长平之战的赵军是否是这样啊!”季心在那里说了句无脑的话。   陈蒲翻翻白眼看着这个说话常常不经过大脑的,还好他的声音不像自己能传到那些秦军的脑中,不然这些秦军听到了,还以为自己会被坑杀,非哗变不可!   再说当年赵军投降可是四十万人,比这个壮观多了!   不过在这野蛮的秦末时期,一次性俘虏这么多人真是不容易。   “你守住城阳,秦军近期应该不会打到这里来的,再说项梁就在几十里外的地方,我带着人押送秦军战俘,你可别出岔子,不然军令如山,别怪我保不了你!”   其实就算季心全军覆没,项梁追究下来,陈蒲还是能保下来的,只是季心这家伙是死脑筋,你不提醒他不行。   陈蒲很希望能改造这批战俘,以自己以理服人的作风,搞个连坐什么的,至少干干脏活累活是毫无压力的。   可惜自己现在脑门子上刻着的是项梁的楚军烙印,人家欺负你了,有大哥罩着你,有了战利品,自然也是不能独吞的。世间哪里有只捞好处不出力的好事呢?   反正陈蒲是闻所未闻的,就算是有,那也是包藏祸心,这种好处捞不得的。   攻城的那些投石车,损坏了大半,其余的也用不了几回了。没有钢铁,没有轴承,没有关键部件,仅仅用木头一时代替,那是仅仅只能浪一把的。   陈蒲甚至想如果军事压力不大的时候,好好的打造一批铁件或是铜件。   带着种种奇怪的想法,带着初次完全靠自己能力取胜的喜悦,陈蒲带着自己的亲兵和手下几千人马,押送俘虏去见项梁,等候对方的落。   剩下的人,留在城阳负责守城,北面的城墙已经被楚军用石头堵住,其余的城墙和城门都是完好的,这座城池还是可以作为战略支撑点的。   陈蒲拿起脖子上挂着的“玻璃珠”看了半天,终于相信轻音的话。   在秦军狼烟升起以后,他就现这颗珠子一直在狂闪不止!   “真是够无耻的啊,还好我动作快,不然真是被对方耍了!”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陈蒲紧紧的握住拳头。   这才是开胃菜而已,谁知道对手在后面还有什么无耻的杀招!   打赢了这一仗,并没有让陈蒲对未来的战事有多乐观,相反,这一仗暴露出来的东西,才是冰山一角而已!   自己的底牌,又出了一张,下次这种投石车能挥多大的作用,实际上不是太好说。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知识就是力量!”   他低声的喃喃自语,队伍不急不缓的向项梁的大营靠拢。   ……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知识就是力量!”   黑蝎子看着憔悴的李平,说出了跟陈蒲一样的话,样子十分装逼!   这厮就是这种德性,李平已经见怪不怪,并不理会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对方的那种投石车,是这个样子的吗?”   黑蝎子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着。   不一会,一个投石车的形状,就简易而传神的出现在李平的面前。   他不得不佩服黑蝎子这厮画画水平不错,不过投石机的样子却是略有区别,因为他在城头上看得特别清楚。   “你知道对方是怎么打得那样准吗?一个时辰不到,就几乎破坏了城墙上所有的塔楼和器械,打得我们抬不起头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李平很想知道对手是用了什么手段,他脑子里隐隐有个概念,但似乎总是抓不住最关键的地方。   “很多东西你不懂,但是对方懂,我也懂,所以你输了!”   黑蝎子似乎并不想跟李平解释什么,而是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一些他看不到的字符,而且一写一大片,还在画奇怪的曲线。   “只是简单的手法而已,不过虽然简单,却是有效,这一仗你输得不冤。”黑蝎子站起来,看着李平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点,不像之前那样冷硬。   “你现在还不能休息,帮我守住定陶城,我去把守城的器械改进一下,对方给了我一点灵感,这种投石车似乎也是必要的,反正你别管了,守好城池就行!”   黑蝎子对于所有和战争相关的东西都有涉猎,包括当时的国际局势,所以他才能成为凶名赫赫的佣兵之王。不懂得大势,不注意细节,最终只能成为炮灰,或者默默无闻。   而黑蝎子很显然不属于这两者中任何一个。   “章邯大将军,楚军中有人善于机关器械,城阳已经失守,定陶恐不能保,望将军斟酌……”   简单的写了一封信,黑蝎子封都不封,直接塞给亲兵。   “去给章邯送信,信丢了无所谓,话带到就行。”   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名亲兵似乎已经对黑蝎子这种我行我素的作风习以为常,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拿着竹简就走。   “抛石机,床弩,弩车,有意思,真有意思。”亲兵走后,黑蝎子托着下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若有所思。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对手一定是和他一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然他不会知道抛物线的原理,不会知道利用标准化制造和标尺设定。   有没有能力先不谈,这个人也是个喜欢用脑子打仗的人,这种人很可怕!   老虎没有脑子,或者说没有利用器械的能力,所以只能把霸主的位置让给人类。   战争也是一样,智力永远比力量要重要,或者说智力是力量的升华,这一点,常年在战场上打滚的黑蝎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陈蒲成功的激起他的好胜之心。   “有意思的家伙,真希望快点跟你过过招啊,在此之前你可别死了啊。”黑蝎子眼中出现狂热的光芒。   陈蒲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受到英雄一样的待遇。   项梁和范增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陈蒲才立了一天军令状,就攻下城阳,还抓了这么多俘虏。   而普通的楚军士卒,无不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老神在在,故意装低调的陈蒲,捧若神明!    第十八章 有种刚正面   自从人类社会有历史记载开始,崇拜勇士,崇拜英雄的情结就没有断过。   在秦汉事情更是这样,因为只有强大的人,勇敢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   陈蒲带着几千楚军士卒,押送几乎和自己兵力一样的秦军俘虏,声势浩大来到项梁的大营,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陈蒲能做到这一点!   所有的人都带着惊叹,不解,羡慕,敬畏等等情感。   只是有些人表现出来了,有些人则是藏在心里。   项梁身后的项羽看着意气风发的陈蒲,心中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一丝畏惧。   还有自叹不如!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陈蒲恬不知耻的大吼了一声,身边所有士卒的情绪都被调到起来,兵戈在地上撞得砰砰响。   一时间声势颇为浩大!   “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   叫喊的士卒越来越多,声音响彻大营!   士气高涨到了顶点。   若是此时陈蒲说去找项梁的场子,估计都会有很多人跟随。   而那些被押送的秦军俘虏,则是眼神复杂的看着陈蒲,本来就微微弯着的腰似乎更加佝偻了。   “项梁大将军,末将军令状说十日攻下城阳,现在时间才过去一天,城阳已破,特来交令!”   短短一句话已经霸气外露!楚军的大小将领无不侧目。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陈蒲立军令状的事情。   倒是他在城阳跟前裹足不前的消息传的飞快,只不过他破城的速度更快。   在人们还没时间去分辨真假之前,真相就已经破土而出,闪瞎了世人的眼睛。   此刻陈蒲真想仰天长啸!   锦衣夜行算什么真男人真汉子!   这一刻陈蒲就是要高调,就是要装*!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楚军里,劳资是最能打的!   劳资靠自己的脑袋赢赢的仗,没有开金手指!怎么嘚瑟都不为过!   只不过月先生传给他绝世剑法的事情被选择性的自动忽略了。   陈蒲破城的动作比预想快的多,项梁像是三伏天里吃了冰镇西瓜,全身都舒爽透了!   一步领先就会步步领先!   大跨步的走到陈蒲跟前来。   “好,蒲将军,真有你的,这次你记首功!”   项梁兴奋的拍了拍陈蒲的肩膀。   就算你再高兴,我立的功再多,你能把老婆女儿还给我么?   本来很高兴,然而一想到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陈蒲的心就沉下去,脸上的笑容已经看不见,只剩下波澜不惊。   他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没有**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自然就没有情绪。   此刻陈蒲的感觉就像是玩了个真实的网游,做完了新手村任务一样。   项梁能给他很多东西,权利,财富,女人,甚至名垂青史的机会!   但这些和他所需要的完全沾不上边。   “钟离昧,好生交接看管一下俘虏!”   项梁大声叫喊着钟离昧的名字,却不动声色的接管了这批俘虏的管理权。   钟离昧处事稳重公允,脾气也好,不会出岔子的。   “蒲将军,里面请,我和范先生正在议事,你也来参详一下。”   “稍等,我去安排一下军务就来!”   季心不在身边,陈蒲想躲懒都不行。   陈蒲匆匆忙忙的跟身边的亲兵交头接耳了几句,就跟着项梁进了中军大帐。   这相当于很私密的一次会议,只有项梁,陈蒲,范增,项羽四人参加。   项梁不会是无的放矢,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和打算。   “城阳已经攻下,前面就是定陶了,不到一天的路程,从城阳出发可以朝发夕至!”   项梁的脸上闪烁着兴奋的红光,似乎定陶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过项梁这样想也没有错,城阳本来就是定陶北边的门户,城阳已经攻下,定陶被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蒲将军,这次你做的很不错,定陶的秦军我估计不超过两万人,不,经过这一仗,说不定只有万余人,不足为虑了!”   项梁整个人处于一种极为奇怪的状态,丝毫不像往日那样沉稳。   只是攻下一个城阳,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陈蒲心中暗暗鄙视,感觉项梁现在非常不靠谱。   他只看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而没有看到对自己不利的一面。   这是要大败的前兆。   “我有个问题,章邯在哪里?章邯在做什么?”   陈蒲冷不丁的问了一个问题,打断了项梁的臆想。   而且这个问题很关键也很重要。   这支楚军的作用是用来和章邯刚正面的,而不是去扫荡这些秦军的小鱼小虾的。   若不是楚军粮草告急,陈蒲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大军攻击定陶的。   “老朽来说说吧。”范增很淡定的走过来,拿着一根树枝指着挂着的地图说道:“看好了,章邯目前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可能的地点。”   范增指着定陶以东的几个点,但大多数离城阳都还比较远。   “是一个地方还是几个地方?”陈蒲搞不清范增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确切的不知道,因为我们派了几十个斥候,一个都不曾返回。”   听了范增的话,陈蒲已经明白了。   章邯采用的方法就是绞杀!   杀掉项梁楚军所有的侦查人员,具体的位置信息,自然就传递不到楚军这里来。   而章邯充沛的兵力和老道的经验可以不拒损耗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堆!   “大将军是希望我搞清章邯的位置么?”   陈蒲皱着眉头问项梁。   “那个你今天先好好休息睡个好觉,明天我们再细说。这个任务很危险我也不太想你去。”   项梁说得诚恳,陈蒲却搞不清他到底是客套一下呢,还是真心实意。   “现在有个更棘手的事情,那些俘虏要怎么办,我们的粮草压力已经十分巨大了。”   项梁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Y森森的,陈蒲感觉脖子凉嗖嗖的,似乎一阵Y风吹过一样,浑身都打了一个冷战。   他情愿自己听不懂,蠢人就是烦恼少。   你看猪圈里的肥猪,在被杀掉之前,每天还不是过得很快乐,吃完睡,睡完吃。   只不过逃脱不了最终被杀掉的命运。   “项梁大将军的意思是要把这些人坑杀吗?”   陈蒲冷着脸质问项梁!   “把这些人放掉,他们难免会跑回章邯那里,继续和我们作对,不如......”   范增补充了项梁的话,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蒲将军,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得已,这件事你不愿意做的话,我来做!”   这时一直沉默的项羽,突然开口说话了。   陈蒲虽然觉得对方说得毫无道理,但也是无言以对!   项梁大概是不想脏手,想让自己去干这件脏活。   这种事情如果做了,和吃一盆绿头苍蝇没什么区别。   甚至吃绿头苍蝇只会恶心几天,而坑杀战俘会让陈蒲恶心一辈子。   他不会做任何妥协,在这件事情上。   “杀降不详,对方放下武器就要给他们一条活路走,不然今后谁还会投降我们?大家是准备打完这一仗就回老家隐居么。”   陈蒲的话让项梁等人无言以对,屠杀战俘,终究是理亏的。   就算是后世无恶不作的日本鬼子,也不愿当众承认自己做过那样的事情。   更别说是项梁这样爱惜羽毛的楚国贵族了。   “项梁大将军,杀人不如诛心啊!”   陈蒲耐心的劝解项梁。   范增的眼睛一亮,十分无耻的说道:“俘虏是蒲将军带来的,现在大军供养不起这些闲人。你来处理这些人吧!”   听到这句话陈蒲发现这几人是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没问题,你们看好了,这事我来处理。”   说完陈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中军大帐。   陈蒲走后,项梁望着陈蒲的背影出神。   “范先生,你说陈蒲会怎么做?”   项梁十分好奇陈蒲会如何处理这些俘虏,其实军中的粮草供养这些人还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这是一个考验,项梁非常想知道自己处理不好的事情,陈蒲会怎么处理。   “此人不可小视,不杀俘并非是因为心善,而是有大智和大勇的人做出的选择。这种人目光长远,能够为了远景的目标而忍受短暂的困难和麻烦,绝非池中之物!”   项梁惊讶的看了范增一眼,他知道范增和陈蒲不对付,却不知道为何此人对陈蒲的评价如此的高。   只有项羽什么话都没说,就静静的在一边看着,如同一个无关的人一样。   就在这愣神的一刹那功夫,大营里出现了新的变化。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鼓声在大营中回响!   “列阵,刀盾在前,弓箭在后,三面合围!”   那声音很大,项梁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陈蒲,并没有阻止他下命令!   秦军战俘抱团取暖,被陈蒲带来的本部几千兵马团团围困,只留出一面开口。   那面开口只有陈蒲一个人,拿着一根并不是太粗的树枝。   “我知道你们心有不甘,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十人一组,G棒碰到我就能离开大营,并且我还会给三天干粮,你爱去哪我都不管,如何!”   陈蒲说得掷地有声,那些秦军士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你们不是自诩秦军精锐么?竟然连一个带卵的都没有么?”   陈蒲释放嘲讽技能,果然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站出来了。   “我是李平将军的副将,让我带九个人会会你吧,看你是不是只会吹牛!哈哈哈哈哈!”   这人猖狂的笑着,黑蝎子手下,不会有什么善男信女的,手上都是沾满了鲜血的。   “噢?你口气很大啊,就是不知道手上功夫如何。来人,扔十根棒子过来。”   陈蒲脱下铠甲,被鲜血染得红一片黑一片的白袍看着格外狰狞。   “你们打算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陈蒲手里就拿着一根枯树枝,样子十分滑稽。   既然秦军士卒是为了生存而战,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讲什么客套。   又是老掉牙的不宣而战,陈蒲倒是情愿对方多说两句,那样自己就可以学学古龙小说里的那些角色,来装装*了。   李平的副将武艺不错,然而也就是不错而已,这年头习武要想出类拔萃,那是得有名师指点的。   在军队里显然只有适合战阵上拼杀的那种打法。   “还是认输吧,不要挣扎了!”   陈蒲如同一只色彩斑斓的毒蝴蝶,所到之处,就有人受伤捂着身体倒地抽搐,不省人事。   他们在出招以前,陈蒲就已经一招把他们打趴下了,那还玩个P!   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那十个人全在地上了。   其余的秦军战俘全用敬畏的目光看着陈蒲。   有时候你用诡计赢了对方,那些人反而会看不起你,认为你胜之不武。   而这种近似野蛮,毫无实际作用的厮打,却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不得不说人虽然已经脱离了野兽的行列,但骨子里的血腥和好斗只是缺乏激发的诱因罢了。   “这就是你们的全部实力么?真是令人失望啊!”   陈蒲继续在激将和嘲讽,但已经没有人那么冒冒失失的冲出来挑战了。   不过死中求活诱惑,依然会让人飞蛾扑火。   又陆续出现了好几组的俘虏,却依然被打倒在地,连陈蒲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   其实陈蒲的消耗也是相当大!   这种车轮战是任何人都抗不下来的,几千人啊,如果人人都想和他比斗,那他什么事都不干,打架都得不吃不喝不睡的打几天。   人的劣根性让陈蒲钻了空子。   所有的战俘都惭愧的低下头,他们已经从内心深处畏惧,陈蒲打碎了他们所有的骄傲和自豪。   “既然没有意见,那听好了。刚才出来的人,每个人管理一百个俘虏,逃一人,队长斩首,其余十抽一杀,逃两人,二抽一杀。超过三人所有队伍十抽一杀!我不需要你们爱戴,只要服从就行。”   秦军战俘看着陈蒲,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人型的魔鬼!   对人性的自私冷漠猜疑已经琢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正当陈蒲在项梁的大营里展现着自己无比的“残暴”时。咸阳宫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里发生着香艳的一幕。   在一张简陋的小床上,李由把舌头伸进女孩的嘴里,激烈的亲吻着,手却是不停,对方的紧身衣被熟练的褪下......   压抑的呻吟从屋子里传出,久久不息。    第十九章 心性的变化   苦难可以让人成长,也可以让心思单纯的人充满着阴谋狡诈,让有洁癖的人不惧肮脏,让大大咧咧的人变得谨言慎行。   在这张又冷又硬的床上,李由抱着一个女孩在取暖,自己刚刚从云端坠落,是多久没有品尝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了?   时间像是过的很快,一转眼自己就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时间又像是过的很慢,自己从高高在上,前途无量的将军变成阶下囚,也不过短短数月而已。   李由看着身边不着寸缕的女孩,她的脸颊还带着泪痕,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会心的微笑,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似乎还在回味刚才激烈的冲撞和灵魂的飞跃。   她已经快乐得昏厥过去,全身都是汗水,散着淡淡的香气。   露出歉意的神色,随后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李由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将军,那个少爷。   现在他是通缉犯,见光就会死。他活着的目的就是向赵高复仇!为此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更何况还可以享受这样美丽的肉体呢!   如同毒蛇咬中猎物一样,李由心中已经百无禁忌。   他回想起今天生的事情,觉得老天似乎还未真正的抛弃他,那渺不可及的机会,似乎又慢慢的靠近了自己。   今天白天的时候,李由就觉得心神不宁,隐隐感觉有事情生。   咸阳宫他并不熟悉,这里很大,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驻守哪个宫殿,这里也不能出去,更不能乱走。   秦二世的妃嫔都不在这里,更别说他本人了,据说长期住在望夷宫,根本就不回这里来。   赵高也不来这里,至少李由执勤没有一天懈怠,却一次也没有见过他,或者和他相关的人。   命运似乎将他遗忘了,李由感觉自己似乎会在这里慢慢的老去,而一事无成。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等多久,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潜入到这里来,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李由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忘记了仇恨。   下午的值守已经结束,有人换班,李由回到自己那单调乏味的小屋里,百无聊赖的喝着劣质的浊酒。   秦瑶还是给了李由一点优待,这样的“关系户”,执勤的校尉还是给他分配了单独的住所,时不时的还可以搞点味道不咋地的酒喝。   李由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自己从前辉煌的往事,自家显赫的家世,家中如云的娇妻美妾,李由虽不是好色之人,但他真的不缺女人,从来都没缺过。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本来酒量还可以的李由,心情不佳就这样喝醉了,趴着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换班的侍卫把他叫醒,李由才知道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现在已经是夜晚,虽然还未过子时,但也已经不早了。   “抱歉,张琦,我贪杯醉酒了,这就替换你去值守。”李由平时不多话,因为怕别人认出来,但做事尽忠职守,从未出过岔子,同僚们都喜欢和他打交道。   侍卫张琦只是笑笑,摆摆手示意李由快去,自己则是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了,一会就看不见人。   李由巡视了一段,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今天这里有点不平静,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忽然,他现前面的怪石旁边闪过一团黑影,似乎是刺客,但又似乎是鬼怪什么的,让人头皮麻。   李由从来不相信什么神怪之说,如果有,为何赵高已经如此的人神共愤了,却还活的好好的,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小心翼翼的靠近,李由感到了人的气息,呼吸虽然刻意的放缓,但这瞒不过精于剑术的李由!   突然刺出一剑,如同羚羊挂角毫无痕迹,剑似乎划破了人的衣服,然后停在一个白皙的脖子跟前。   李由不得不停,因为对方的细剑也放在他的脖子跟前。   两人这一次过招不分伯仲!   但李由脸上却闪现出惊喜的神色。   “莲儿,怎么会是你!!”   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孩,穿着夜行衣,不算倾国倾城,和李由的夫人青霜公主相去甚远,更不要说美的让人窒息的秦瑶。但这个女孩面容清丽,身材苗条,带着一股青春的活力和魅力。   李由认出了对方,但这个女人在吃惊了一下之后,却冷着脸问道:“你是谁?如何会知道这个名字?”   她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利剑,似乎李由不好好回答,就会拼个鱼死网破。   李由缓缓的用另外一只手撕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月光下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少主!!”这女孩的剑已经掉到地上,李由也松开了剑,对方扑倒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生怕自己会跑掉,消失不见。   李由感受着少女温润柔软的身体,手不自觉的环住对方的腰,贪婪的呼吸着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   “你随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李由牵着莲儿的手,对方竟然也没有挣扎,任凭着李由牵着。   来到自己的屋子,李由悄悄的关上门,吹灭了油灯。   自己的身份绝不能被别人现,一定要隐秘再隐秘,他害怕别人看到油灯下女人的影子。   黑暗给人放纵的胆量,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干起来肆无忌惮。   李由不自觉的开始抚摸莲儿的身体,对方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慢慢的沦陷。   许久之后,莲儿软软的躺在李由的怀里,衣衫半解,媚眼如丝。   “你父亲的事情,对不起!”李由一边不动声色的挑逗着莲儿敏感的身体,嘴里一边说着歉意的话。   这个女孩,今天他一定要拿下!!   他已经憋了太久,需要一个女人的身体来释放自己的欲望!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女孩是李由他老爹李斯派到赵高身边的死间!而且素来对自己有着朦胧的好感!   人心是会变的,笼络住女人,特别是年轻的女人,占有她的身体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当年我父亲已经身患绝症,也算是死得其所吧。”莲儿的语气带着一丝落寞。   他爹曾经是李斯最忠诚的死士,为了让莲儿获取赵高的信任,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演苦肉计,让赵高“恰好”拯救被“追杀”的莲儿,从而在赵高身边安插暗线。   机会就在眼前,掌握住这条暗线,才能创造机会要赵高的小命。虽然李由并不爱慕莲儿,此刻却是顾不得了,箭在弦上,不得不!   “这一年你过得好么?赵高是否怀疑过你?”李由知道莲儿和她爹一样,秉持着死士的意志,并未背叛,但这还远远不够,李由希望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赵高现在身边四大护卫,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我就是朱雀!”莲儿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   黑暗中李由眼中精光闪过,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平静的问道:“具体说说看。”   “这几人当中青龙单打独斗能力最强,但为人贪财好色,还想打我打主意,不过前几日被赢瑶公主的一个门客收拾了,我就是来这里调查这件事的。白虎和玄武是一对双胞胎,又擅长合击之术,十分了得,最得赵高信任,几乎是从不离身。”   李由听得直皱眉头,原本他还想莲儿去暗杀赵高,看来对方也不是傻子,明白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最不可靠,绝不能把身家性命放在对方身上。   “少主,自处主人出事之后,我一直在找你,但大家都说你死了,我……”莲儿下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因为她的嘴已经被李由的嘴堵住了。   “我不辛苦,只是心疼你,苦了你了,莲儿。”李由的嘴不断亲吻着莲儿白皙的脖子,温柔的软语情话在对方耳边厮磨。   莲儿已经彻底的缴械投降,被李由扒成了小白羊,在不断兴奋的战栗!   身体越来越热,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扭动,双手也不自觉的抚摸着李由。   在这黑暗的屋子里,从没被男人摸过的莲儿也豁出去了,不断的配合着李由的动作。   从女孩变成女人,又从女人变成荡妇,莲儿今天经历过的刺激和兴奋快乐,比十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心思复杂的李由,为了在床上彻底的征服这个未经人事的女孩,使出了自己全部的技术,全部的体力!   连男人手指都没摸过的莲儿又怎么可能是阅女无数又全力以赴的李由的对手?   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大海里的一页小舟,漂啊漂啊,一个大浪打来,似乎要翻船,然而最后却是稳稳当当的!   疯狂了不知几回,最后冲上海岸的潮水,终究还是要退去。   李由心满意足的抚摸了莲儿光滑的背脊,眼中却是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赵高,你给我等着,本来以为没机会了,呵呵,我会慢慢的织网,最后给你致命一击!   半夜,在李由怀里的莲儿醒过来了,她是习武之人,身体非常好,不然估计第二天都下不来床。   “莲儿。”李由并没有睡着,似乎是等着对方醒过来。   “嗯!”   “等我杀掉赵高,就娶你为妻好不好,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好吗?”   李由一边亲吻着莲儿的耳朵,一边在对方耳边温柔的说道。   莲儿没有回话,只是翻过身来吻住了李由的嘴,动情的把********伸进去,贪婪的索取着。   两人情不自禁又胡天海地的折腾了一番,最终莲儿还是要回去复命,依依不舍的穿衣起床。   约定好过两天就继续在这里“幽会”,显然莲儿已经被李由夺取了身心,魂不守舍只想着心爱的男人。   从前高高在上,都不会正眼看自己,更别说共赴巫山云雨的男人,居然主动的要了自己的身子,还要娶自己为妻,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一想到这里莲儿的心都是火热的!   只是前面有一个巨大的石头,那便是赵高!   莲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盼着赵高去死,不管是自己杀也好,别人杀也好,她几乎是一天都等不了!   回到了赵高的府邸,莲儿沐浴更衣,洗干净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李由那热烈的抚摸似乎还存留在肌肤上,让人迷醉。   收拾好心情,莲儿向赵高禀告,没有找到杀死青龙的人,似乎这人依旧隐藏在咸阳宫,因为自己在骊山秦瑶的驻地没有现那个人。   心事重重的赵高并未注意如雨后莲花一样容光焕,被爱情滋润的莲儿,他只是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对方下去。然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很矛盾,很纠结。   赵高,章邯,项梁,项羽,陈蒲,秦瑶,李由……这些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他们谁都没有料到今后会生什么事情。   陈蒲写了看管秦军战俘的命令,那多次出现的十抽一杀,甚至是二抽一杀,真是闪瞎了项梁等人的眼睛。   前一步还以为陈蒲是一个心肠软,喜欢以德服人的家伙,没想到立马就看见那一个个血淋淋的“杀”!   “蒲将军,你这样是否太过严苛,秦军战俘万一哗变了怎么办?”项梁似乎有些看不懂陈蒲的那些策略。   “项梁大将军,杀是为了不杀,而不杀才是真正的怂恿他们杀。我们需要的是大仁,大智,大勇,而不是妇人之仁,匹夫之勇。”   陈蒲十分装逼的说了这句话,项梁脸上一副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的表情。   连项羽的眼里都是倾佩的目光。   只有范增一人在一旁若有所思,然后问陈蒲:“假如所有的秦军都团结起来哗变你要如何处置呢?”   范增死死的盯着陈蒲的眼睛,但对方却不以为然的说道:“选出来的那几十人,全部给足军粮,并且可以不干活,只负责监督就行。现逃跑的人,原队长斩,现的那人当新队长,这样就好了。”   陈蒲说得平静,实际上,他心中充满了得意。   后世臭名昭著的日本鬼子想出来了最阴险毒辣的招数,将人性的丑恶几乎挥到了极致,然而也是真正的人性,无法破解。   想想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些战俘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陈蒲分化,出现了既得利益者。   只要不过分的压迫这些人,保证他们比楚军将士还好管理,绝不会造次。   陈蒲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十足的小人像!    第二十章 恶战将启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这话说的是一个人的好运或者好状态都是不能持久的。   不过陈蒲的好运和好状态简直就是连十天都不到,才刚刚休息了一天,项梁就开始点兵升帐,又一个棘手的任务摆在眼前。   不得已陈蒲召回了自己的本部人马,让季心把城阳的防务交给了英布,因为项梁又给了他新的使命,大军前出预警!   对手正是这个时代目前为止最耀眼的将星,章邯!   之前被绞杀的那几十个斥候都历历在目,陈蒲觉得这一趟根本不可能是什么轻松的活。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只是个打工仔呢?   自己那件白色的袍子,已经被血水染得不像话,他不得已又换了一身灰色的。   本来陈蒲想换S包的红色,但吕臣告诉他,这样的颜色十分显眼,到了战场之上简直就是活靶子。   某个闷S的家伙只能作罢。   他想不通古罗马那么多将领都是一身猩红的披风,那样子要多S包有多S包,不知道为何在这里这么多讲究。   心中怀着严重的不安,陈蒲祈祷项梁不要中秦军的圈套,不过反过来一想,章邯在自己的正对面,背后那支秦军不过万余人,他应该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吧。   毕竟项梁手上兵力雄厚,他又不是中国国足,又不叫特能输?难道这支小部队都会摆不平么?   带着自己嫡系部队一万多人,陈蒲和季心,另外还有副将吕臣,来到离项梁楚军西北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情势是如此险恶,连神经大条的季心都感觉到了!   “大哥,我觉得有点不妙啊,最近秦军实在是太安静了。”   季心说的这些,陈蒲又何尝不知道,章邯用兵要么不动,动一下就会是雷霆万钧!   他的手段总是层出不穷!   想当初章邯带着三十万秦军出函谷关,如同闪电一样击溃了西征的义军将领周文,十万义军瞬间就灰飞烟灭,让人瞠目结舌。   在老J巨猾的章邯面前,陈蒲觉得自己是一只嫩嫩的小J,尾巴上还带着蛋壳。   一般喜欢出风头,强出头的那种家伙,都是“昔吾老友**似汝,如今坟头草仗五”的家伙,死得不要不要的。   “暂时按兵不动,我带着游骑前出侦查一下,换别人去,还真怕有去无回。”   章邯如何能压得楚军斥候抬不起头来,这事陈蒲一定要搞清楚的事情!   陈蒲给吕臣交待了几句之后就出发了。   这个“老将”经验丰富,处事稳重,镇守大营再好不过。   陈蒲走后,事实上项梁依旧没有停下来,也是在中军大帐和范增陈平等人不断的商量对策。   一张巨大的地图上,城阳西北的位置放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蒲”,而他对面放着一块大的多的木牌,上面写着“秦”。   “这是R骨头打狗,有去无回啊。”   几个人都是死死的盯着地图不放。   陈平看着地图上陈蒲的位置,忍不住喃喃自语。   他很庆幸自己不在陈蒲那个位置,别看这人能打,但你能力强,就要面对上司更大的期待,还有强敌的重点关照。   可以说出头越快死得就越快!   不过项梁却不认为陈蒲带着大军会有去无回,“陈平,如果换了别人,确实很危险,但蒲将军你就不用替他担心了,他能拖住章邯的。”   两万人不到去拖住秦军几十万人?   陈平真的觉得项梁是不是想太多,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做到啊。   更何况章邯的斥候游骑如此精锐,数量还呈压倒性优势,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但他只是个谋士,能提一句就算是厚道了。   “蒲将军的事情先放一边,不行了咱们再去支援,现在有个问题摆在眼前,定陶的秦军要怎么收拾?”   这才是今天商议的主题,项梁的眼神炽热,他现在就是想打通一路,得到定陶的粮草以后,以此地为根据地,北上与章邯决战!   想法是好的,只是很多时候现实与想象会严重脱节。   “老朽有话要说!”   半天不做声的范增突然来了一句话卖关子,项梁等人全都看着他,等待后面的话。   “陈平,情报是你在负责,把现在定陶的主将情况跟大家说说吧。”   范增一脸淡然,把皮球扔给陈平。   在错愣了一瞬间之后,陈平点点头。他现在负责楚军的内外情报。   陈平很有才华,而且博闻强记,那些情报他看过之后都会销毁,然而却如同数据库一样,随取随用。   这样的好处是最大程度的保证了情报的去安全性,不会被混进楚军大营的探子窃取机密情报。   不过坏处就是一旦陈平反叛,将会给项梁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是这样的,定陶现在的秦军主将,身份十分神秘,这个人出生籍贯都不详,无妻无子,无父无母,像是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人!”   陈平说着说着,众人都来了兴趣,听的津津有味。   陈平继续说道:“还不止于此,此人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绰号,黑蝎子!”   项梁和项羽都愣住了,尼玛,无父无母就罢了,居然连名字都查不到,只有一个绰号。   如果不是陈平的能力不够,那就是这个人本身高深莫测。   会不会是身份见不得光的将领?   被秦始皇所不容的家族?   一时间项梁等人面面相觑。   “陈平,你继续说下去。”还是范增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好的,范先生。此人从出函谷关起,就是屡立战功!暗杀周文,刺伤吴广,斩义军将领无数......”   陈平如数家珍,把黑蝎子的事迹叙述了一遍。   “击破韩信,在楚地后方略地的人正是此人。杀掉齐王田儋和他手下几万大军的也是此人。乃是章邯手下第一爱将,深得其信任。”   项梁听得目瞪口呆,大概有些理解为何此人藏头露尾章邯却听之任之甚至还不断升官。   尼玛有这么能打的手下,换做是自己,也不会放着这把妖刀不用啊。   “所以大家都知道了吧,我们面前的这个对手,战斗力不但冠绝所有秦军主力,而且主将更是凶残狡诈到极致,不可大意啊。”   难得见到范增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项梁心往下面沉了又沉。   “项梁大将军,这个人的情报不止于此。据说此人用兵不拘一格,而且时而残暴,不留活口,有时又是妇人之仁,不杀一人。”   项梁听得一脸懵*,陈平连忙把黑蝎子的那些“光辉事迹”,还有在楚地的怀柔政策托盘而出。   “大将军,此人是一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家伙,此外听说他平时不贪杯不好色,你根本弄不清他喜欢什么。似乎杀人也不是他喜欢的。”   陈平说完这句话,项梁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陈蒲!   这个人和那个什么黑蝎子,在很多方面都是共通的。   不过项梁不会在这种场合说陈蒲的事情,这个人是用来平衡范增的,他又怎么会当着范增的面去说陈蒲的事情呢。   “大将军,这是蒲将军献出来的投石机设计图,还有使用方法,他就是靠着这个压制了秦军在城阳的防御,并一举破城!”   知道对手的凶悍之后,陈平才更加佩服陈蒲的能力,要想一日破城阳,有没有人能做到不好说,至少楚军内部除了陈蒲以外是没人做得到的,就凭着这一点,陈平要竖起大拇指说一个大大的服字。   “羽儿,你听范先生吩咐,去准备一下攻城的事宜,蒲将军能做到的事情,我们项家的麒麟儿没理由做不到。”   拿到了那种投石车的设计图,项梁破城信心大增,想给项羽一个机会造势。   毕竟陈蒲的风头太盛了,已经隐隐成为楚军当中大将第一人,这并不符合项梁的利益。   在他心目中,这个位置上的人,只能是项羽!   众人都下去以后,项梁看着桌上那张硕大的地图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算虎,虎亦算人!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离陈蒲大营并不远的章邯,桌上也是摆满了案牍。   “都说说看吧,这个蒲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   章平,董翳,司马欣悉数在场,看着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案牍,摇头苦笑。   “大将军,咱们这次应该是遇见对手了,上次还有上上次,全都是依靠此人,楚军才能从容而退。”   司马欣是行军司马,对各种情报了解得很多,章邯在这方面也没有禁止他过问。   章邯点点头表示肯定,说道:“确实如此,上次在濮阳,就是此人救出项梁的侄儿项羽和另一员大将,确实是有勇有谋,不可小觑。”   董翳脸上出现难堪的神色,这个人就是他心中的心魔,一道无法逾越的坎。   “董将军,目前你负责斥候队的绞杀行动,非常成功,我希望你遇到蒲将军不要退缩,战胜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不要让我失望。”   章邯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对付陈蒲的事情就交给董翳去执行,他只是会给一些指导性的意见。   “眼前这支楚军很善战,你们斥候出去侦查的时候多带一点人,以免被人家占了便宜。”   董翳听完点点头,男人不服就是干,没什么好说的!   “你下去准备吧,具体的方略我会以正式军令的形式给你的!”   董翳下去以后,章邯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这个军营中他最信任的人。   “章平,大营就靠你了,我要带着五万大军,南下绕路迂回夹击项梁!”   石破天惊!   司马欣和章平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章邯,这胆子也太大了!   “章平,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能与楚军决战!可以适当的前进或者后退一些距离,但要让楚军这些人感觉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这好像很有难度,章平有些无所适从,不过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章邯一看就知道章平似是而非的懂了,根本没理解他的意图。   他十分简单粗暴的解释道:“你守住大营十天,只要十天,你就会看到项梁的人头挂在定陶城门上!”   如果话说到这一步章平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而是一个合格的蠢货了!   交代了一下守大营的细节,还有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案,所有的人全部退下,章邯拿出一个竹简,正是黑蝎子送来的书信。   “你果然是能领会我的意图,不错,真的很不错!”   章邯的眼中露出浓厚的欣赏之情。   黑蝎子是这三十万大军中唯一真正懂他的一个人!   这里的懂,唯一指军事上的思想,至于章邯和黑蝎子他们从军的原因,则是从来都没有跟别人透露过。   章邯给黑蝎子的命令只有一个,死守定陶十天,可以不守城,但必须在这个区域拖住项梁,军粮也不能让对方得到!   做到了这一点,黑蝎子就是此战最大的功臣。   黑蝎子看到项梁这封信,估计虽然不会违反军令,但内心一定会嗤之以鼻吧,估计跟陈蒲此刻内心的感受差不多。   除了卧槽以外,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讲的。   没有诱饵,就钓不到大鱼,然而做鱼饵的,往往命运都会比较悲催。   信使估计还不会这么快到定陶,黑蝎子也不会这么快知道章邯的命令。   此时有条不紊指挥几十万大军的章邯知道人心险恶,但他却没想到有些人已经脑残到自掘坟墓的地步!   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关注着项梁与章邯的对决!   这一仗能直接决定秦国究竟是会轰然倒下,还是会继续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这个人就是赵高!   赵高一直在跟胡亥说天下太平,然而实际上,他自己却不会编造这样的谎言忽悠自己。   指鹿为马是告诉别人这个动物是马,而不是强行说服自己这是马。   赵高的脑袋一直都很清醒,他关注着天下的局势,章邯就是他需要的最重要的一个人,也是等项梁这些人被杀干净以后需要被第一个干掉的人。   莲儿,也就是朱雀,站在房梁上悄悄的听着下面赵高和阎乐的谈话。   赵高知道她在那里,因为是自己布置的。   赵高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阎乐在内的所有人!   他什么时候都给自己留了一手。   只不过是没想到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为了她那所向往的生活,胆子会变得多么大,做事会是多么疯狂!   他更不知道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棋子,只要和外界有了联系,发挥的作用是多么恐怖。    第二十一章 复仇的火焰   朱雀,也就是莲儿,在房梁上,捂着嘴巴,生怕出一点声音来。   不过这纯属是多余,只是因为职业习惯罢了。   赵高对朱雀这名女护卫谈不上多信任,然而却很放心,原因只有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没有野心,或者说没有前途。   以她的背景和家世,能成为一个权贵床上受宠的尤物,已经是展到了极限!不可能比这个更高。   然而以赵高几十年看过各种美色的阅历来看,她要想虏获那些“肉食者”的心,姿色还是差了点,除非她的容貌能达到秦瑶这样的高度,或许还会有点希望。   而且还需要缜密的心思和卓越的大脑。   同时还要胆大心细不要脸,才能在“肉食者”的后宫里如鱼得水。   所以很显然朱雀除了一身卓越的剑术和年轻小娘特有的美丽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是一个无依无靠,只能依托于自己的人。   但赵高不知道的是,女人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会爆出难以想象的战斗力!   莲儿并不算很精明的女孩,否则也不会毫无反抗又没有一点余力的就被李由轻易得到身体,但她现在心思全放在李由身上,自然会知道,赵高和阎乐所谈论的事情,对李由极为重要!   她全身心的都在赵高和阎乐的谈话上,希望记下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因为莲儿知道自己并不是很聪明的人,她只想记住这些话,晚上去咸阳宫里找李由。   一想到晚上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的心中都充满了渴望和炙热。李由那动情的抚摸和温软的情话让她全身都酥软起来,若不是现在赵高的行动需要监视,她一刻都不想停留。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觉醒了,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喜欢和男人在一起,喜欢和男人上床,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妙处,那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   如同吸毒!不能自拔!   “章邯的使命结束了,我预计这一次之后,楚军会被彻底消灭,然后,我会招章邯回咸阳,司马欣暂时掌军,你偷偷带着我的密信去找司马欣,控制那三十万秦军。”   赵高悄悄的说着,声音放得很低,不过莲儿是习武之人,这些话还是被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呢,岳父打算怎么处理?”阎乐知道事关重大,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赵高最信任的护卫白虎和玄武,全都在门外,因为他们是男人,不说别的,只要二人逃走去找章邯,赵高估计就要面对章邯无穷无尽的报复!   或者章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项梁“会盟”,成为诸侯之一,瓜分天下,相信项梁会很欢迎这样的盟友。   至少在大秦灭亡之前,章邯是绝对安全的,至于以后共同敌人死去以后会怎么样,那只能各凭本事了。   出于对武夫的畏惧,赵高才把朱雀安置在房梁上,他对阎乐也不是绝对信任。   这年头儿子杀老子都不算稀奇,更何况只是女婿?   “等章邯一入咸阳,立刻逮捕,赐毒酒,对外宣称被楚国奸细暗杀,然后你再名证言顺的出现在军营里,统领大军。剩下的,不需要我去说吧!”   赵高看了阎乐一眼,饱含深意。阎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然后我就逼迫秦二世那个废物退位,下罪己诏,禅让皇位给岳父,然后带大军弹压各路不服。”   阎乐小心翼翼的附和着赵高。   没有说话,然而赵高脸上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阎乐的话正好说中了他的心思……   两人在这间房里狼狈为奸,商量了各种细节,一字不落的被莲儿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不久赵高离开了阎乐的府邸,同行的三大护卫都是面无表情,也都没有说话,回到赵高的府邸之后,白虎跟在赵高身边,莲儿跟赵高说去咸阳宫找秦瑶身边的那名神秘门客。   满面红光的赵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了阎乐的许诺,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心情显然高兴到了极点。不仅同意莲儿去咸阳宫,还赏给她一块玉佩。   ……兴高采烈的莲儿并没有直接去咸阳宫,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被一个人拦下来了。   “玄武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吗?”   赵高的四大护卫,朱雀是小娘,有些姿色,武艺也不错,不过也仅仅是不错而已。赵高精通权利平衡,他需要一个没有威胁的女人来办事。   青龙武艺最好但贪财好色。白虎和玄武是孪生兄弟,武艺不错,精通合击。   更重要的是,他们从小就在赵高府内长大,心思较为单纯。   从这些人的构成就能看出赵高的用人妙处。   人是坏人,但从能力的角度看,赵高当个皇帝或许不行,当个宰相还是绰绰有余的。前提是他没其他的坏心思。   “玄武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吗?”   在去咸阳宫的必经之路上,莲儿被玄武拦住了。   玄武为人和青龙大不相同,否则莲儿的贞操不会被李由摘走。或者说根本等不到他下手!   “虽然你伪装得很好,但骗不了我的眼睛。”   玄武走到莲儿跟前,死死的盯着对方。   “你走路的时候,腰肢如杨柳一样摆动,眼角掩盖不住的春意,想来最近你已经失身于某个男人,现在就是去会情郎的吧!”   玄武的话如同炸雷,在莲儿耳边炸响!   她脸色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不过还是欲盖弥彰的狡辩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相信。   “行了,你去吧。如果被搞大肚子,就别回来了吧,赵高是心狠手辣之人。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   “哪能啊,玄武大哥你真是说得太......”   莲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出事了可以偷偷来找我,别跟其他人说,我哥哥白虎也不行,更不能让赵高知道。”   玄武的眼神复杂,有痛惜,有失落,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谢谢你,玄武大哥。”她的声音如同蚊子一样小。   “去吧,小心点。你本来就不该在现在这个位置的。找个男人更是奢望。青龙那家伙就算不被赢瑶公主的门客杀掉,估计最后也是会被赵高清理的。”   莲儿感激的点点头,过来拥抱了玄武一下。   对方拍拍她的背,看了莲儿一眼,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女人的心思是敏感的,尤其是对男人。   玄武的意思她知道,然而她也明白玄武比她理智,宁可默默的看着她也不愿意有什么动作。   因为赵高不允许!玄武很清楚朱雀是用来平衡他们兄弟的。   把自己搞上床不难,稍微一点计谋就能得逞,但赵高不会允许手下人搞在一起,特别是恋人的关系尤其禁止。   这样他们都落不到好。   看着玄武离去的背影,莲儿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们不是赵高的护卫,如果她不再次遇到李由,或许玄武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莲儿或许不会爱他,但两人肯定可以相敬如宾。   只是没有那么多可是了。   她现在已经是李由的女人了,那才是她爱的男人。   莲儿小心翼翼的等到天黑。   她看到李由执勤完回到了屋子,现四周无人,莲儿飞快的推开门,闪电般的钻进去,然后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感觉就像是偷情,带着别样的刺激!   “莲儿,我好想你.......”抱着莲儿的李由开始亲吻莲儿的脸庞,耳朵,有魔力的双手在对方的敏感部位不断游走。   一开始就没有留手,李由放肆的引诱挑逗着莲儿,和真正的色狼相比也不逞多让。   李由无疑很懂女人在那方面需要什么,怀里年轻的美人虽然武艺高强,此刻却不但没有反抗,反而不断配合着自己。   莲儿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觉得呼吸很困难,说不出话来,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嘴,她的四肢,她的腰肢,都随着李由的手起舞,甜蜜而窒息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一丝不挂,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和李由已经倒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已经融合在一起。   不断的撕咬,不断的冲撞。和昨天的生涩不同,莲儿的身体今天非常主动,似乎不需要学习,而无师自通。   真的是没有比这个更快乐的事情了,她一旦忘情的呼喊,李由就会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来。   为了彻底的取悦和控制莲儿,李由也豁出去了。   阅女无数的他很明白一个道理,你让女人满意了,女人也会让你满意。   毫无疑问,几度风雨过后的莲儿现在很满意。   她学着李由,双手抚摸着心爱男人刚硬而有弹性的肌肉,双眼迷离。   “少主,莲儿现在好快乐。”   李由亲吻着她的耳朵,悄悄的说道:“不要叫少主,要叫夫君。”   “嗯!”莲儿仿佛骨头被抽走,瘫软在李由的怀里。   脸上甜蜜的笑容掩盖不住。   她还想要,那种事情永远都不够。   只是身体已经疲倦到动不了。相信李由也是这样。   美男计说不上,但李由确实除了爱欲以外还有别的心思。   比起莲儿的痴情,他确实是带着利用在和对方上床。   因为现实教会了他成长,为了复仇他可以不择手段。   不要说莲儿是一位娇媚的小娘,就算她是四五十岁的妇人,李由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什么的!   有仇不报,乃是懦夫所为!   莲儿找李由是办正事的,然而两人一见面就干柴烈火,一直烧到半夜才停,莲儿这才想起来赵高的事情来。   “少...夫君,我有一条关于赵高十分重要的消息。”   莲儿靠着李由的肩膀说道。   李由亲吻了一下她的脸,“要紧吗?他有没有现你,是什么事情?”   看到李由先问自己的安危,莲儿心里充满了甜蜜。   “赵高准备杀掉章邯!”   莲儿的声音软软的,但这话到李由耳朵里不亚于金石之音!   “啊!你说什么?赵高准备干掉章邯?”   李由一下子坐起来,怀里的莲儿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颤抖。   莲儿轻轻点头,黑暗中李由看不清她的脸,但想来对方不会故意骗自己。   “夫君,是这样的,章邯率领的三十万秦军现在正在和楚军对峙,然后……”   莲儿把赵高和阎乐的对话和盘托出,她用心去记的,几乎一个字都没有改动。   李由忽然从温暖的毛毯里出来,点燃了油灯,拿到床边放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莲儿。   再简陋的屋子,只要有了年轻貌美的小娘,都会变得有活力起来。一想到自己带着目的,占有了莲儿那青春美丽的身体,李由就有些惭愧。   莲儿用毯子把自己露在外面的身体盖好,之前完全黑暗,她很放纵,甚至还骑在李由身上不断索取。但当灯点亮以后,她就开始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了。   光明夺走了她的勇气。那些放肆的事情,如果有亮光,她做不出来,甚至不敢去想。   李由不顾莲儿的娇羞,急切的问道:“他们还说过什么没有,有没有提到什么时候会动手?”   莲儿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赵高只是说会在章邯扫平了楚军以后,就会招他回来,然后杀掉,并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动手。”   看了看莲儿那清纯中带着妩媚的脸,李由确信她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他抓起莲儿的手,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认真的说道:“你现在赶紧回去吧,一定要隐藏好自己,最近别过来太频繁了,赵高很狡诈,到这里次数多了一定会怀疑的。”   莲儿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点头,李由看着她好像心情低落,舍不得自己,动情的把她压在身下,又是一番云雨。   莲儿变被动为主动,骑在李由身上,低头看着对方,一边剧烈的喘息,一边断断续续的问道:“夫,夫君,你,你娶我,娶我为妻,是,是真的吗?”   “当,当然是真,真的,如有,有违背,天,天诛地……”灭还没说出口,莲儿就堵住了他的嘴,两人在床上昏天黑地又折腾了一番,莲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李由神色复杂的看着莲儿离去,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玄武回到赵高的府邸之后,就被赵高召见!   “你刚刚跟踪朱雀,她去了哪里?”赵高死死的盯住玄武的眼睛问道。    第二十二章 秘密进行时   赵高对人性很了解,不然他不可能在秦始皇死后弄权,扳倒蒙恬,干掉李斯,独自掌权,指鹿为马。   气焰嚣张到了极点!却依旧吃香喝辣!   但赵高始终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对男女之情已经很淡漠了。   赵高现在已经不能理解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或者陷入情网的女人会做出什么疯狂又大胆的事情来。   那些事情他想不到,因为没有亲身体验,就无法预测对方的行为。   所以他得不到事情的真相,哪怕只是真相的一个边角。   比如眼前的玄武。   “朱雀去了咸阳宫,半夜返回,确认无误。”   玄武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高平静的点点头,他只是隐约感觉朱雀似乎很高兴,但却不知道为何她追查一个神秘人也会这么高兴。   所以赵高让玄武跟踪去看看,他担心朱雀会投靠咸阳的某个权贵,比如秦瑶这样的。   秦瑶是女人,对付女人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也有一些拉拢人的手段。赵高不得不防。   不过从玄武的答复上看是自己多虑了,如果朱雀去了骊山,赵高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这个女人。   “你下去吧。”   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玄武退入Y暗之中。   赵高已经答应了逸仙的条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吃下那种药丸,当一个在床上重振雄风的真男人。   不曾失去过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做男人的可贵。   那些是金钱和美色都换不来的。   ......   气焰滔天,声色犬马。   如果赵高不是太监,陈蒲真会有点羡慕他的生活。因为陈蒲此刻郁闷得不行。   那种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人生死的感觉太好了,难怪大家都想做皇帝!   陈蒲选择了靠着一条小河的地方安营扎寨,这样的好处是不需要担心水源问题,而且冬季是枯水期,也不用担心敌人学历史上韩信搞的那种水淹废丘。   一代名将章邯都被坑死。   但这里的地形并不足以抵消兵力上的劣势。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是喜剧,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杯具了。   这次秦军很善于借势!   他们知道陈蒲兵少,必然抱团,不敢分兵,不敢追击。   所以秦军打的非常猥琐,而陈蒲认为这一向都是自己的风格才对。   通常,埋伏和偷袭才是他喜欢干的事情,然而这一次,人数占绝对劣势的楚军,却不断的被秦军千人以下的小部队不分白天黑夜的袭扰。   能打跑,但是不敢追!因为秦军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没有出动,你却不能当这些人不存在。   那十倍以上的兵力优势,让任何一个脑袋清醒的将领都不得不慎重。   以少胜多的事情虽然有,但大多数时候,战斗力强的吊打战斗力弱的,显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狼来了的故事谁都知道,只不过如果一个小时就来一批狼,虽然大家都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却会因为打狼而累死!   明明知道对手的战术,却是毫无办法!   人世间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此,秦军摆明了是想车轮战,陈蒲率兵和对方硬碰硬了几次,对手的损失都比自己大。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秦军有的是人!根本不怕陈蒲玩花样。   战役的主动权不在陈蒲手上。他感觉自己跟二战中德国末期的装甲部队一样,怎么打,打哪里都是别人说了算。   虽然在战术上屡有斩获,然而士卒也到了疲劳极限,这几天陈蒲一筹莫展的捂着额头,他总算知道章邯这厮有多恶心了。   别人给他喂屎,关键是他还不得不接着。   “大哥,这秦军也太狡猾了,粘着人又不好好打,什么意思啊!”   烦心的人不止陈蒲一个,楚军上下几乎都是憋着火。   季心那硕大的脑袋在陈蒲跟前晃来晃去,让人心烦意乱。   “大哥,士卒们都很疲惫了,还好那些秦军战俘还比较安分,但是这么下去不行啊!”   季心继续在那里哔哔,像几百只苍蝇搞得陈蒲想把他嘴封住。   这次多亏那些秦军士卒在干一些脏活累活,而且没有哗变,不然陈蒲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安静一下行不行,这才是开始,我总感觉秦军的目的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一点陈蒲始终是琢磨不透,既然章邯占据了兵力的绝对优势,那又为何要用疲劳战拖住自己呢?   一口把这一万多人吃掉不是更好吗?   站在对手的立场上,陈蒲怎么也猜不透章邯的想法。   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只是现在还参悟不透罢了。   “季心,你去跟吕臣将军说一下,你们各带两千人,轮流巡守,其余的人作为机动兵力由我指挥,你一旦发现敌军人数比你要多,立刻回来。”   要么被拖死,要么赌一把,陈蒲表示玩命只是等闲,之前更危险的情况他都遇见过。   陈蒲简单的布置了一下,现在大军不轮换是不行了,不然不超过三天所有人都会精疲力竭。   那些秦军战俘一刻都不停歇的修筑大营,还好秦军暂时没有冲击营盘,但后面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不拘一格,陈蒲对那些战俘说了,等打完定陶之战,就给他们自由,加入自己的大军或者要回家的绝不阻拦。   但如果有人利用这一段时间想搞事,他会让那些人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胡萝卜加大棒,胡萝卜够甜,至少秦军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家伙敢把俘虏放掉的,大棒也是够狠,那一条条的十抽一杀,残酷的连坐,让人丝毫不怀疑陈蒲有可能杀掉他们所有的人。   比起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没有比活着回到家乡更好的事情了!   有了陈蒲的许诺,外加那些高压政策,秦军战俘的积极性明显提高了不少。   由于陈蒲已经大概试探出对手的战术,虽然小股袭扰烦不胜烦,但说到底似乎没有打算要将他一口吃掉,既然是这样,那他也就用“虚”的兵力去应对对方的“虚”,保证主力的休息。   面对秦军数十万大军。陈蒲的胆子也确实是够大。   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不过这次他倒是冤枉章邯了,这种小规模突袭和战斗实际上都是董翳在指挥。   俗话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人是会变化的!   之前董翳还是有一些浮躁,但现实教育了他,陈蒲就是他的“老师”。   连续两次被陈蒲羞辱之后,董翳痛定思痛,开始认真的研究楚军的战术和大军特点。   甚至连陈蒲以前的战例,都被搜集出来以供参考。   针对楚军士气高昂,爆发力强的特点,针对秦军这边兵力雄厚,士卒经验丰富的特点,董翳特地准备了这种袭扰战术,打了就跑!   不为别的,也不怕损失。   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楚军好好的睡觉!不让对方有时间去思考。   让猎物整天陷入超过自身能力的疲劳之中,等章邯在定陶击破项梁的时候,就是董翳收网的时候。   不过这一招前期效果好,他能明显感觉到楚军的攻击强度下降了。   但在陈蒲下了新军令之后,这一招就没那么好用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秦军派出约五百人的小部队S扰,被早先就埋伏在树林里的季心带人把队伍冲散,丢下不少尸体。   这是陈蒲第一次主动的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之前都是疲于应付。   到了夜晚,不甘心的秦军骑兵冲击楚军大营,被以逸待劳的陈蒲逮着正着!   大营内外全是拒马,还挖掘了壕沟。   木墙和塔楼一样不缺,戒备森严。   董翳想不到那些秦军战俘居然会如此听话,把陈蒲的大营修得一丝不苟。   大队的骑兵冲不进大营,在门口就被堵住,后队又被陈蒲带领的楚军伏兵截住后路,骑兵队伍溃散,一路狂奔,逃之夭夭。   最后陈蒲一清点,竟然消灭了千余人,还活捉了一个校尉。   秦军吃了一个闷亏,白天夜晚的袭击都没有奏效,似乎收敛了一些,与陈蒲的楚军脱离了接触,但偶尔还是能看到零星的斥候在四处游荡。   双方再一次陷入僵持。   先败后胜,陈蒲在前方打得有声有色。   不过董翳却没有陈蒲想得那样轻松。   冲击楚军大营的秦军骑兵被击溃之后,回来的人不多,还折了一个校尉。   董翳愤怒把头盔扔在地上,又是愤怒又是不甘。   老实说他已经尽力了,只不过章邯是捆着他的手脚在打仗,不能尽兴。   如果他们一口气灭掉陈蒲,当然没那么多事。然而项梁也不是傻子,知道侧翼被断掉,他打不过,难道不会跑么?   楚军的粮草快没了,章邯的粮草又何尝很多呢?也就是定陶的那一点存粮,如果不能消灭项梁,他自己也要渡过黄河,去王离那里要饭吃。   这几十万人马的粮草都是天文数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章邯已经给董翳下了死命令。就是当钉子,也的把陈蒲这支偏师钉在这里。   等自己迂回和黑蝎子夹击项梁,彻底击溃楚军主力之后,再来找陈蒲算帐,怎么样玩死他都行。   “董将军,咱们其实也就是吃了点小亏,你看蒲将军的队伍依然驻扎在这里,就算他暂时占优又怎么样,咱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啊。”   章平曾经和董翳一起被陈蒲暗算过,两人有过命的交情。董翳虽然脾气不好,此刻却不会把火发在章平身上,因为这样除了得罪人以外毫无意义。   “算了,我也是不甘心。你别说这蒲将军还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虽然是敌人,董翳心里却是挺佩服陈蒲的。因为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呆在对方那个位置上,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次了。不得不说对方还是有不少能耐的。   “董将军,我觉得还是按大帅说的,执行积极防御的办法吧,只要不让蒲将军这支偏师偏离我们的视线就可以了,也不要用宝贵的骑兵冲击对方营盘了。”   章平苦口婆心的劝说,生怕董翳年轻气盛带着大军去找陈蒲的场子。要是耽误了章邯的大事,说不得真会掉脑袋的。   董翳不甘心的点点头,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   这几日,定陶城内安安静静的,不过城外可就热闹了。如同一个巨大的工地,虽然黑蝎子已经十分有先见之明的把城周围的树木全部砍伐,搬进城内,尽量的给项梁的楚军在制造麻烦。   但项梁的攻城器械是在城阳打造的,虽然数量不太够,但定陶周边还是剩下一些木头没砍伐,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陈蒲那张投石车的设计图,其翻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萧何手上,刘季一边让萧何负责打造一些投石车,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陈蒲的“杰作”。   “萧何,这张图你拿好了,以后说不定咱们还用得上呢。”   萧何正在地上用树枝不知道在刻画着什么,刘季却一边看着远处锯木头士卒,一边跟萧何说话。   “沛公,这东西的秘诀在于奇妙的算术,还有那重量差不多的石弹,其他的也不足为奇!”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交给你了,我要用的时候你就要负责给我。”   研究了两天,萧何总算是明白了陈蒲为何可以一日下城阳。   那些道理,都是人们通常忽略的,还有一些是人们没有研究透彻,或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东西,若是真懂的人,这玩意真的是一钱不值。   不过当陈蒲献出图纸,众人看到了之后,真是惊为天人。萧何注意到连一向眼高于顶的范增,实际上眼中也是流露出浓厚的欣赏意味。   萧何不禁想起自己和陈蒲不为人知的那个秘密约定。一想到陈蒲这样的“人中龙凤”居然会主动找他合作,萧何就不由得有一些飘飘然。   章邯,项梁甚至刘季,这样的人陈蒲都不找,独独找他这个刘季的手下,冥冥之中萧何觉得陈蒲一定是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   非凡之人必定有着不同之处。   “喂,萧何,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刘季看萧何半天没回应,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嗯,沛公,属下知道了。这件事在下一定办好。”萧何不动声色的掩盖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刘季似乎没有多想,只是百无聊赖的看着士卒在打造攻城器械。    第二十三章 尔虞我诈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李由,莲儿的心感觉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日子过得特别慢,她想念李由的温言软语,想念和他水乳交融的奇妙感觉。   这天晚上,赵高在府里设下精巧的宴席,似乎是在为某个重要的人物所准备。   非常不同寻常,赵高居然给莲儿还有白虎玄武这对兄弟放假,只要第二天回来报道就行。   要请人赴宴,却把自己的贴身护卫支开,赵高要做什么莲儿是完全看不明白。   更让人看不明白的事情还有一个,那就是赵高搜罗了青楼里的许多花魁,搞得府里争奇斗艳,群芳环绕好不热闹!   自从莲儿来到赵高府里这些年,就没有见过赵高玩过女人,因为他是个太监,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赵高对这样的事情也是一向的不以为意,根本没有把任何精力放在这上面。   难道他现在突然转性了?   莲儿隐约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的情报,但她知识贫瘠,见识有限,虽然知道事实是怎样,却分析不出所以然来。   虽然李由一再警告莲儿不可胡来,近期不可再去咸阳宫了,但她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由,或许这里面就藏着了不得的秘密。   一边想着事情,莲儿一边不动声色的穿过赵高府内的一条回廊,这里正对着的是一座假山,还有池塘,夏天的景色十分优美,只是现在是冬天,一片萧索破败的景色。   漫不经心的莲儿一边想着事情,突然现眼前有一个英俊的“老”男人,他看着并不老,但头却已经花白,面色阴柔,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个人的眼神非常讨厌,虽然并不是那如同青龙一样猥亵的眼神,想和自己在床上干那种事情。   对方的眼神并不锐利,然而却似乎能看透人心一样,莲儿感觉在他面前似乎藏不住秘密。   这种感觉很不好!然而莲儿现在想的是快点去咸阳宫看李由,并把赵高四处搜罗美女的事情告诉他,因此她侧移了一步,错身不理这名男子,就直接往前走。   “和男人上床的滋味不错吧?我看你的样子,似乎非常享受啊!”   莲儿还没走远,站着不动的那个男人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话。   莲儿立刻站着不动,全身冰冷,似乎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看破一样。   这名男子走到莲儿身边,用手托起她的下巴说道:“你的姿色还是差点,不过好在年轻。”   他的动作非常无礼,但莲儿的身体似乎被定住一样,根本不能动弹。   “这枚丹药用温水溶化,干那事之前分别喝下,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哦。”   那名男子的轻薄行为似乎只是很短的一瞬间,然后莲儿就现自己手中多了一枚碧绿的丹药。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莲儿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对方给她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本来她还想分辨几句,却感觉那样的无力。最后这两句话就脱口而出,等于是默认了对方的猜测。   “我是逸仙,这就是我的名字,从来不曾改名,也不会藏头露尾。至于有什么目的,纯粹是无聊而已,就算我要找女人,姿色也不知道会比你强到哪里去了。”   对方不加掩饰的羞辱,莲儿却觉得他并没有说错什么。李由的夫人青霜公主,似乎姿色就比自己强不少,她能称道的也就是经常练武那纤细柔韧的身材和年轻女孩特有的青春靓丽了。   看到莲儿不说话,逸仙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至少不会把无关的人拖进来。这药绝对没有坏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个男人背叛你!一旦他背叛你和别的女人上床,这东西就会像毒瘾一样作,只有你和他在一起亲热才能治疗。他不和别的女人欢好的话,就绝对不会作,怎么样?”   “嗯……”莲儿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已经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就是用来拴住男人的。   “如果我背叛了他,找了别的男人呢?”莲儿好奇的问逸仙。   逸仙脸上出现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东西对男女都是公平的。不要说是上床,就算是变心,都会有反应。他越想别的女人,就越需要你的身体去滋润,直至生不如死。”   莲儿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这枚药丸,不做声,快步离开了。   逸仙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人们总是不愿意去珍惜眼前的幸福,总是喜欢去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然而就好像沙子,你抓得越紧,溜走得越快。你是这样,李由是这样,赵高也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他穿过这条回廊,前面就是赵高设宴的地方。逸仙并不打算把莲儿和李由鬼混的事情告诉赵高,虽然这些事情他已经了解得非常清楚。   逸仙自认不是什么好人,然而赵高也不是好鸟。相反,逸仙觉得莲儿和李由还是不错的人。   正如他爱颖儿的善良豁达,坏人并非总是喜欢坏人,正如逸仙就非常讨厌自己,如果有一个人跟自己完全一样,他连一秒钟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人。   逸仙给莲儿的药是试验品,他打算以后给自己用的。   然而给赵高的,却是不折不扣的“毒药”,一种让人欲罢不能,沉醉在自己梦里面不能醒来的毒药。   赵高已经在房间里等他,能够让赵高等待的人,始皇帝死后,还真没几个了。   “赵大人,久等了吧?抱歉抱歉!”逸仙看着赵高,嘴上说着抱歉,实际上脸上却是没有一点歉意。   他自顾自的一屁股坐下来,十分优雅的吃着桌上那精美的菜肴。   饶是赵高城府颇深,此刻脸上也是黑云浮现,只是隐忍着没有爆。   “逸仙,骊山那边我已经跟你安排好,我要的东西呢?”有求于人,赵高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弱。   反正逸仙这样的家伙没办法理解他那种痛苦。   “啪”的一声,一个小木盒子被逸仙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是让你成为男人的东西,三日一粒,按时服用,时间间隔不能多,更不能少,不然后果难料。”   逸仙慢悠悠的说道。他拿起桌上精致的玉壶,倒了一杯酒,独自饮下。   赵高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哪怕这个逸仙奸似鬼,到底还是喝了自己的洗脚水。   “你是不是觉得我喝了你的毒酒,就会任凭你摆布了?”   逸仙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让赵高心里寒。   “这壶的秘诀我不说也罢,其实就是里面有两种酒,是一个阴阳壶,对吧,赵大人?”   赵高的脸变的狰狞起来,威胁逸仙道:“不错,就算你是神仙,这种药也是无药可医,只能缓解。到时候你用你的药换我的解药,哈哈哈哈哈!”   说道这里,赵高竟然猖狂的笑了起来。   “赵高,你知道你有一个什么样的毛病吗?”逸仙似乎身上毫无异状,跟没事的人一样。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现在还没中毒是吗?”逸仙对着门外挥了挥衣袖,一片酒雾飘过,又无影无踪。   赵高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一点小把戏,虽然我喝下去也未必会有事,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你罢了。”   逸仙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不过似乎并不打算把赵高怎么样。   “你,你,你……”平时指鹿为马,颇有口才的赵高,居然结巴了。   “无妨的,下次再玩这种把戏我的心情就未必有现在这么好了。那,药丸我已经给你,后面的事情你自己斟酌,要或者不要,我都不介意的。交易最重要的就是你情我愿,你说是吗?赵大人。”   逸仙把大人两个字拉的特别长,然后起身就走。他走的并不快,但赵高居然没有勇气站起来叫人截住他。   更没有勇气火!   直到逸仙走了很久,一脸阴沉,呆坐不动的赵高一把将桌子掀翻,那些色香味俱全而价值不菲的菜肴,那价值连城的玉壶,全都摔得稀巴烂,不成样子。   “逸仙,你不要得意太久了,将来有机会我必杀你!”赵高恶狠狠的说道。   “赵大人,你很有种啊,那我就等着你好了。”   空中突然传来逸仙的声音,吓得赵高缩到墙角,害怕得四处张望。   “你你你,你给我出来,逸仙,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你给我出来!”   赵高歇斯底里的狂叫!似乎想用愤怒的声音掩盖自己心中的不安。   然而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四周安静的让赵高害怕……   “赵高大肆的搜罗美女?府邸里来了很多青楼的花魁?”   莲儿轻车熟路的来到咸阳宫里找李由。两人一见面就干柴烈火不能自拔,硬是到床上云雨了一番,莲儿才光着身子慵懒的在李由的怀抱里告诉里赵高居然赵女人的事情。   “赵高弄来这些女人是为谁准备的?秦二世?不可能。难道是他自己?”李由一个人皱着眉头,莲儿痴迷的看着李由思考问题的表情,她感觉李由想事情的时候,样子特别迷人,带着别样的魅力。   一个太监,还是个老太监,居然会招来很多花魁,他到底图个什么呢?   能在秦始皇寝宫出入的人,被阉割过是铁一样的事实,这点李由不需要怀疑,否则始皇帝头上的绿帽子估计数都数不过来。   难道男人的命根子切掉了以后还可以长出来?   李由被自己的这个设想所吓到了。这种事情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但却并不能否认这样的可能性。   “莲儿,我想你可能要去一趟骊山,帮我带一个口信给若雨公主赢瑶,这非常重要,关系到我们的身家性命。”   莲儿的眼珠转了一下,样子十分俏皮。她突然想起逸仙给她的那颗神秘药丸。   到底自己要不要和李由一起吃掉呢?   女人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莲儿下意识的认为逸仙没有骗人,而且对她没有任何企图。   至于他到底有什么深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心中似乎有一个恶魔在不断的蛊惑她。   独自占有李由,做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让这个男人再也离不开自己。   就算他以后跟青霜公主在一起,也每天都离不开自己……   人一旦尝到了甜头,心就会越来越大,想的就会越来越多。   莲儿突然不顾自己光着的身子,起来把水壶里的水倒了一碗,将碧绿色的药丸扔进去,遇水即化,带着一股清香,沁人心扉。   “莲儿,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啊?”李由远远的都闻到了香气。   莲儿咬了咬牙,喝了一大口,味道很甘甜,不像是毒药。   她把碗递到李由面前,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对方。   李由感受到莲儿的期盼,再加上这玩意真的很香,想都没想就喝下去了。   “不错,味道还挺香的。”   莲儿忽然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而且感觉特别的需要!!   不是那种春药一样失去理智的欲望,而是如同春季健壮的动物一样,交配已经是一种本能!   没有任何停顿的,两人的嘴就如同被胶水粘在一起一样再也没有分开过。   即使是最年轻的时候,李由和莲儿也没有感觉自己像现在这样充满着力量,还有对爱欲的渴望。   对方的身体好像有着无穷的魅力,他们此刻甚至想成为一个人。   意识异常的清醒,身体异常的强壮,欲望格外的强烈!   每一个细胞,都需要对方的安抚和触摸,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李由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和女人上床都白上了,从未体验过这样美妙的滋味。   这是一个清醒和迷乱的夜晚。两个人已经不再去想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他们眼中只有对方的身体,他们想做的只有那种事情。   似乎永远都不会厌倦,似乎永远都不会疲惫。   “这种药太神奇了!”这是莲儿最后的意识,随后她就被这种“清醒的欲望”所吞没。   天空露出鱼肚白,可能是折腾了一夜没停的李由和莲儿真的累了,也可能是药效过了,两人终于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还好李由是夜晚值守,否则可能真会露馅。   李由醒来看着怀里年轻的美人,不知为何,似乎那种悸动挥之不去。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迷恋上这个女孩的身体,就是当初和青霜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欢好也不像现在这样频繁,这样停不下来。   “我是爱上她了吗?”李由低声的自言自语,却没看到莲儿嘴角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文章情节大有深意,只是不可说。    第二十四章 信息量极大   秦瑶做了一个真切的梦,梦里面,她一个人住在一座很高很高的房子里面,下面的路异常宽广,平坦,而且有许多钢铁怪兽在飞奔。   不过这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最奇怪的是她竟然隐约看到有人在里面。   难道是人在C纵这些飞奔的“怪物”么?   梦境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母亲,没有仆人,甚至陈蒲也没有。   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房间内的陈设和自己知道的完全不同,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要怎么使用。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秦瑶却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梦。   秦瑶很希望这个梦继续做下去,因为这里就像是一个奇妙的旅途。   不过似乎她没机会去体验了!   “嗷呜!”   一声怪叫!如同野兽低沉的嘶吼,惊醒了秦瑶!   这声音让人心悸,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畏惧。   声音很短促,惊醒了秦瑶的梦。   她睁开眼睛发现这里依然是自己在骊山搭建的木屋。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迷迷糊糊,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嗷呜!”   这次声音更大了!打破了秦瑶的侥幸心理,她本来想当做是幻觉处理的。   秦瑶非常确认,之前和现在听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幻觉。   她飞速的穿好衣服,拿起手弩和佩剑,推门而出。   这是秦瑶手下大军依山而建的一个临时坞堡,不大,但是易守难攻。   木质的城墙上混合着黏土,用来防火防虫。   基本的防御设施齐备,并且储存了大量的粮食。   为了防止赵高翻脸,她也是做足了准备,只要她在这里,不管被多少人围困,防御个一两天一点问题都没有。   黑夜依然寂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瑶眼皮狂跳,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要发生。   “嗷呜!”   又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   声音已经大到没人听不见的地步。   秦瑶手下内军训练有素,军纪严明,但此刻也都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叮叮叮叮!”副将递给秦瑶一个大铃铛,后者就拿起来摇了摇。   不久,手持兵戈重盾的披甲卫士就将秦瑶围在中间,一行人缓缓的往前推进。   两边几十个弩手神情严肃,紧紧的跟在后面。   突然一只巨大的“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城墙,一名值守的卫士在一声惨叫中被其一分为二。   秦瑶也算是在战场上见惯了死人,却从来没有见到如此残暴,如此凶恶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东西”,是因为秦瑶根本就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放箭,两段S!”   其实不需要她说,弩手们早已瞄准好了。   箭矢如同毒蛇吐出的毒Y一样,不留死角,只是轻易的被这个怪物拨开,没有伤到分毫。   不过刚才那么一弄,这个怪物的动作倒是迟缓了许多。   秦瑶惊讶的发现这个东西居然穿着秦军的制式盔甲,披头散发的居然是一个人!   就这么一下时间,那个怪物已经连杀数人,每次都是一招毙命!   更可怕的是,这怪物已经从城墙上跳下来,看到了被重盾的内军保护起来的秦瑶诸人。   “保护公主!”   副将大喊一声,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随后怪物就直接从盾牌的缝隙中穿过,锋利的爪子将两人切成几段。   已经恐惧到极点的秦瑶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多步,因为她发现这个怪物似乎不是见人就杀,它似乎有智慧,它似乎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和手段!   短短几个呼吸,秦瑶身边那通常管用的防御圈被对方轻易突破!精锐亲兵死伤惨重。   秦瑶已经忘记了逃跑,或者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   秦瑶不是没想过死,她甚至想过和陈蒲死在一起,或者死在他的怀抱里,听着他说那些永不分离的誓言。   凄美而无憾!   而现在却会在这里香消玉殒!   然后史官们会轻描淡写的记录一笔,若雨公主守始皇陵,遇袭身亡,莫人能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几乎不会有人记得她来过,也许陈蒲会很怀念她,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何其悲哀!   秦瑶内心发出一声怒吼!   为什么!   凭什么!   她鼓起勇气,暂时忘记了害怕,手中的连弩朝着怪物的面门而去,快如闪电!   只不过只是迟滞了对方一秒钟,两箭被拨开,一箭S中额头。   那怪物似乎不怕疼一样,拔出箭就继续往前,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这下秦瑶真的没招了,虽然她手里有佩剑,但实际上自己连一点剑术都不会。   不然当年她就不会被赵贲挟持,差点**,而毫无反抗之力。   秦瑶闭上美丽的大眼睛,等着怪物取她性命。   突然前方一阵香风吹过,一道熟悉的黑影挡在秦瑶面前。   “抱歉,来晚了,交给我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   秦瑶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件标志性的黑袍,还有那妖异的面具。宛如神兵天降!   “妹妹,你可算来了,再晚一点点就只能给我收尸了。”秦瑶一边喘息,一边庆幸的看着对方。   来的正是轻音!   她一柄长剑舞弄得密不透风,然而怪物的爪牙似乎极为尖锐,两人交战冒出一道道火星,怪物不得已退后两步。   秦瑶这才有机会正面看这个所谓的“怪物”,她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绝对是人变的,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骊山的一个普通士卒。   或者说死去了一段时间的士卒,他身上的衣甲,似乎都有些破损了,这种破损就像是在地下埋了几天之后会出现的情形一样。   “秦瑶,退后,我要出招了!”轻音谨慎的对秦瑶说道,对方立刻就识趣的往后面退了好多步。   秦瑶身边的士卒同样往后面退了很远很远!但又隐隐围成一圈,全力戒备着。   突然,轻音的身影动了,似乎连影子都看不清。   “怪物”周围出现了很多黑影,时不时就会刺出刁钻的一剑。   但对方总能够利用本能去抵挡,并且立即反击,但打中的全部都是影子,没有一下能打中真身。   双方打得火星四溅,不过也就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怪物的反应渐渐跟不上节奏,开始有兵器入R的声音。   黑色的血四溅开来,十分恶心!   一阵大风吹过,“怪物”的头飞了出去,落到几米之外,无头的尸体站立着不动。它身后是一个穿黑衣带面具的神秘人,连气都不喘一下,样子看上去十分轻松。   轻音甩了甩剑上面的血珠子,那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一点都不会沾染。   秦瑶扑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轻音,双手趁机想在对方胸前抚摸,不过被早有准备的轻音不动声色的把她的色手拿开。   “他那个人优点挺多的,你别的没学会,这个倒是青出于蓝!”轻音记得陈蒲似乎没有袭胸的习惯,不知道秦瑶这一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好妹妹,真是多亏你了,我就知道你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你说你要是男的该多好啊!”秦瑶贪婪的呼吸着轻音身上的香气,言语却十分暧昧。   四周的亲兵早就撤了,这些人很有眼色,秦瑶需要的时候会叫他们的。   秦瑶拉着轻音的手,走到那具怪物的尸体面前,只是那怪物已经化成了一摊血水,只剩下一具破烂的衣甲,十分恐怖。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敬畏,还有求知的**。   “这是什么东西,你以前见过吗?”秦瑶看着轻音的眼睛问道。   “我也没见过。”轻音摇摇头。实际上她见过类似的,只不过告诉秦瑶毫无意义,徒增烦恼而已。   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可能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只是轻音现在了解的也很少。   秦瑶让亲兵打扫了现场,和轻音两人进屋秉烛夜谈。   对方要是不在,估计她连觉都睡不好,谁知道那种怪物会不会再来呢?   进了屋子,轻音摘下面具,露出绝美的脸庞。事实上她那张脸很碍事,因为太美了,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当初不戴面具去找陈蒲,谁知道两人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会发展到哪一步呢?   “我总觉得你跟陈蒲其实不是一类人,你们都太神奇,而陈蒲虽然厉害,但我感觉他还是个普通人。”   叹了一口气,秦瑶幽幽的说道。轻音给她的压力很大,这个女人很完美,也比自己理智,她站在陈蒲的角度想了想,发觉如果自己是陈蒲,肯定是选择轻音当老婆而不是自己。   这种全方位的挫败感让人完全兴不起嫉妒的念头。   “好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先走了。你可以放心,那种怪物短期内是不会再出现了,它背后的人,应该只是为了试探,你恰逢其会而已,相信对方也不会再把你当做目标。”   轻音拍了拍秦瑶的肩膀,示意对方安心睡觉,而丝毫不顾秦瑶那祈求的眼神,女强人一样的她此刻看着如同迷路的小孩,楚楚可怜。   “等等,你坐好,有人来了!!”   轻音突然脸色大变!她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穿越坞堡的防御而来到秦瑶的房间附近。   悄无声息的走到屏风背后,秦瑶居然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屋子里就像是她一个人一样。   要知道屋子里有人还是没人,稍微敏感一点的人就能感觉得出来。这是因为人本身有气场,虽然玄乎,但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人本身除了五感以外,也的确有所谓的第六感,而且常常特别灵敏。   秦瑶相信轻音是一个负责任的女孩,绝不会不告而别,她可能是用什么方法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而已。   而秦瑶却不像轻音那么敏锐,她没有感觉到什么人靠近这里。   两人在这方面的差距比天地还大。   忽然,从门外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一个人。秦瑶很容易从对方紧身衣下那纤细窈窕的身材判断对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来者何人!”秦瑶的语气里充满了威严!她在轻音面前嬉皮笑脸当****,并不代表她不看重威严!特别是她本身就出身皇家,自然而然的带着贵气。   果然她似乎隐约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弱了几分。   “我是李由派来的,帮他传个话就走。”莲儿看着美艳无双,又不失清纯的秦瑶,心中百般滋味无处诉说。   还是自惭形秽了!不论怎么不服气,一百个人比较过两人的相貌之后,一百人都会选择秦瑶,这是无可比拟的碾压。虽然莲儿也颇有姿色,但和秦瑶比起来那差得不是一点点。   这个女人和青霜公主有几分相似,然而却出落得更加漂亮。莲儿发自心底的不喜欢秦瑶,虽然秦瑶和李由并没有一点点私情。   女人生来就看不惯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天性使然。   秦瑶面无表情,来路不明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作数呢?万一是赵高派人来诈她呢?   别说,莲儿还真的名义上是赵高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李由派你来的。”秦瑶话音未落,对方就扔过来半个虎符!   “李由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当初李由被夺军,他擅自拿走了虎符,这件事秦瑶是知道的,这玩意出现,说明对方十有**是李由派来的人。   可在咸阳宫里无依无靠的李由,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位,嗯,似乎武艺还相当不俗的小美女,去给自己通风报信呢?   一时间秦瑶脑子里出现了很多桥段,说不定是李由用了美男计,迷惑了眼前这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小娘,然后……   “你现在相信了吗?”莲儿有些不耐烦,她允许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第二天还要赶回去。   “嗯,你说吧,李由有什么事情。”秦瑶脸上冰冷的神色消失了,不过也没有多热情,该拿捏的架子还是要拿捏的。   “是这样的,赵高最近……”莲儿把自己在赵高府里听到看到的事情一个不拉的跟秦瑶描述了一遍。   秦瑶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里面可以放一个J蛋。   不等秦瑶回话,莲儿接着说道:“赵高似乎准备在章邯打败项梁之后就用自己的女婿取代他。我走了!”   对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莲儿心里十分不痛快,但她也知道轻重。心里不痛快可以让李由来安慰她,但若是事情没办成,可能两人都会受到连累,说不定会死。   秦瑶并未注意到莲儿离开,她已经被这些信息量极大的消息惊呆了。    第二十五章 生存直觉   秦瑶一直呆滞着,回味着对方所带来的,那信息量极大的消息。直到莲儿消失不见,轻音从屏风后面悄无声息的出来之后才醒悟过来。   “妹妹,刚才那些话你可都听见了,赵高到底在搞什么鬼,李由又想做什么呢?”   秦瑶皱着眉头,一时还无法领悟李由的意图,但她隐隐觉得这就是破局的机会。   “我不能干涉你们的那些争斗,现在我保你的人身安全就已经打了擦边球,不能再往前了。”   轻音说的很肯定,没有一丝缝隙让秦瑶钻空子。   一副可怜相的秦瑶只好瘫软无力的靠着床头,双手揪着衣服,那样子就像是得不到想要玩具,在那里卖萌的小孩。   “好了,你最近也当心点。虽然今天遇到的那种怪物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但我也说不好后面会怎么样。”   轻音觉得背后的那个人,应该不会蠢到那种程度,所以秦瑶应该是安全的。   “那再会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入皇宫找我要的东西。”   秦瑶如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撒娇似的说道:“妹妹,能不能让我亲一下,你真的好美的啊。”   轻音无奈的叹息一声,“真是受不了你了。”   她摘下面具,飞的在秦瑶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现在满意了吧,我走了。”说完消失在了原地。   秦瑶呆呆的看着轻音消失的地方,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你这么美,若是当初没戴面具,陈蒲还会被我勾搭上吗?他不选你才是怪事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   秦瑶觉得轻音各方面,特别是美貌和武艺,碾压她。   而莲儿却觉得美艳清丽的秦瑶是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不过这个女人跟李由没有私密关系,让她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点。   骊山脚下的一片小树林里,莲儿靠在一棵大叔上,绑在树干上的火把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的。   原来她还是对自己有几分自信的,但正如那句话说的,优越感是比较出来的,遇到比自己优秀的多的同类,莲儿心里无法不自卑。   “这一趟回来你似乎就闷闷不乐?是对方羞辱你了?”   玄武走到莲儿面前,心疼的看着对方。   李由让莲儿跑一趟骊山,已经陷入情网的莲儿虽然知道这次去会有一些不妥,但还是答应了情郎的要求。   回到赵高的府邸,莲儿谎称现了那名黑衣神秘人的踪迹,往骊山方向跑了。   赵高不动声色,欣然许诺,然后对莲儿说道:“若雨公主在骊山有五千大军,此去十分危险,让玄武跟着你去吧!”   莲儿无奈只能答应。   一出赵府,两人就来到郊外一个僻静的驿馆密谈。   “你已经背叛了赵高,虽然你试图掩饰,或许能骗过赵高,但绝对瞒不过我的眼睛。”   玄武点了一壶浊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眼神深邃的看着莲儿。   知道对方的心意,此时若是掩饰,不仅是侮辱对方的感情,也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嗯,确实如此。”   莲儿没有说自己本来就是死间,也没有说是因为李由的原因去做这些事。   玄武也没有问她为何要背叛赵高。   “赵高这人虽然聪明,但高调不知收敛,一味的用阴谋,只怕最后也会死在阴谋之下。”   玄武说出了让莲儿目瞪口呆的话,她虽然肯定对方不会害她,但实在是不知道玄武对赵高的评价居然如此的低。   “你选择背叛他是明智的选择。那个阎乐口无遮拦,赵高让我去监视他的时候,我无意中听他对一个床上的女人说他将来必定会坐章邯的位子。”   莲儿大吃一惊,她以为隐秘的事情,没想到玄武居然就这样知道了。   “玄武大哥,你真有本事,为何会到赵高府邸里当侍卫啊。”   莲儿不解的问对方。   “呵呵,说来话长,都是些往事。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不会干涉你,也不会跟赵高汇报。你只是比我先一步罢了。”   玄武对着莲儿眨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火把下玄武的影子健壮而挺拔。   莲儿想着玄武的立场,不解的问道:“玄武大哥,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赵高这条船迟早会沉,你在上面不是等着被淹死么?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现在天下局势还不明朗,到时候自然会有我们兄弟的去处。”   听到玄武这样说,莲儿感觉赵高看起来强大,但实际上他的灭亡也是在旦夕之间了。   身边四大护卫,死了个贪财好色的,两兄弟密谋引而不,唯一的女护卫因为一个男人背叛他。   到了关键时刻,莲儿真不知道赵高还有什么人能靠得住,莫非是他那个兄弟还有女婿?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玄武提醒道:“咱俩对对要怎么回话,你就说现了神秘人的踪迹,但咱俩打不过对方,赵高自然就不会再找我们去追查这些事情了。”   莲儿默默点头,那说明她去找李由的机会也不多了。   商量好细节,两人就上路了,一路上气氛尴尬的沉默,双方都觉得对方有很多秘密没有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问。   秦瑶不知道的是,在她的驻地十几里外的地方,几天前悄无声息出现了一座军营,戒备森严,若无赵高手令,任何人接近都是格杀勿论!十分霸道强硬。   军营的营门上挂着十几个因为误闯而被杀掉的家伙的人头,看着阴森恐怖。   不时有渗人的惨叫声传出,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李逸仙在军营里看着营门外呆,许久才叹息了一声。   “凶猛是够凶猛,然而脑子里却只有杀戮。脑袋清醒的身体强度又太差,始终是不能十全十美啊!”   他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后露出神秘的微笑。   “就给章邯送一份大礼好了!顺便去看看那个叫黑蝎子的,那家伙看着相当有趣啊。就当是试验一下效果了。”   轻音的猜测果然没错,秦瑶的遇刺,果然又是李逸仙在搞鬼。   他的丹药各种各样,神奇莫测,让人敬畏。就是封一个药王的称号也是实至名归。   只是谁都搞不清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需要的又是什么。   从始皇帝开始,逸仙就在厚积薄,锦衣夜行,这十几年过去了,谁都不知道他进展到哪一步了。   当年的那一些知情人,死的死,走的走,唯一就是章邯还知道一点东西。   现在新一代的人出来了,对从前的往事又是一无所知。   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成为了影响历史天平的重要砝码。   ......   陈蒲在前方抵抗秦军主力的消息,每个时辰都会摆上项梁的案头,虽然没有派兵支援,但他时刻注意着前方的战局。   陈蒲他们在前方打得很不错!   章邯率领的秦军主力并没有突破楚军的外围防线防线,现在侧翼很安全。   “羽儿,明天攻城,你务必要尽全力了!拿下定陶,秦楚之间的局势就可以完全颠倒过来。只能成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军帐里只有项梁和项羽叔侄,项梁语重心长的对项羽提醒说道。   项羽有些呆滞,似乎没有听到项梁说什么一样。   “蒲将军在前方的打法,很有一些味道啊,任你多路来,一路打回去!”   看了陈蒲送来的战报,还有项梁派出的游骑探知的情况,项羽也不得不佩服陈蒲。   小部队全天候突袭骚扰,都是五百人,最多不过一千人的乱斗,在一段狭长的防线上进行运动战。   这种打法很对项羽的胃口。   “羽儿,蒲将军现在在楚军内部,光环一时无二,风头已经盖过你。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外人,我们项家军是不能交给外人的。”   项梁打断了项羽的胡思乱想,把残酷和紧迫的现实摆在眼前。   外面有章邯如山一样的压力,随时都可能把自己和手下的楚军抹去。   而内部,又有快蹿起,大放异彩的陈蒲。   可以说一刻都不能放松。   而项羽,说实话,自从陈蒲来到这个大营之后,他的表现就很明显被对方比下去。现在的势头已经不太好。   看着项羽漫不经心,似乎并没有当一回事,项梁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这个天赋异禀的侄子,还没有真正醒悟过来,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压力。   陈蒲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能够成为偏师的主帅。   而项羽此刻还没有一军之主的意识。   “你好好想想明天的攻城事宜吧。”   淡淡的丢下这句话,项梁略有一些失望的让项羽退下了。   等侄子走了以后,项梁一个人望着正在燃烧的火把呆。   最近他一直心神不宁,仿佛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但战场的局势他很关注啊,特别是陈蒲所在的北线,几乎是一天十几次汇报。   得到的都是好消息,北线稳如泰山,秦军丝毫看不到突破防线的希望。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项梁不知怎么的居然就睡着了......   楚军大营内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项梁一样,他们的情报或许差了许多,然而其生存的敏感性,却不知道比项梁强了多少倍。   刘季在自己的帐篷里坐立不安,来回走来走去。   半夜他本来睡得很香的,突然梦见一条巨大的白色大蟒将他死死的缠绕着,张开了血盆大口。   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明明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刘季却是动都不能动。   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刘季一身冷汗!喘息不止。   尼玛,编一个借口,居然真的在梦里面实现了!   他哪里有什么斩白蛇的事情!   那些都是他编出来糊弄那些手下没文化没读过书的大头兵的。   跟“大楚兴,陈胜王”一个套路,这一招在历朝历代屡试不爽。   特别是那些出身微寒的,更是将这些神话到了极点。   像什么出生的时候天上五彩祥云啊,已经很普通很低档,几乎都是标配了。   刘季最近一直都是心神不宁,打造攻城车的时候,他都是在一旁坐立不安。   这种感觉是动物对危险本能的感知。   这种感觉拯救了他无数次,不说别的,当初沛县县令想诳他入县城,然后派人杀掉。   连曹参和萧何都中计了,被对方软禁,自己在入城的前一个时辰,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临时改变了主意,这才没有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   也间接的保全了萧何曹参等人的性命。   那种感觉,他现在也感觉到了!   虽然从项梁那里得来的消息显示,章邯并没有突破蒲将军的北方防线,虽然战况很激烈!   定陶的秦军已经是孤军,断绝了任何外援,等于一个美女在床上被捆住手脚一丝不挂等着男人采摘了。   那自己到底还在怕什么?   刘季试图说服自己,但心中不安的那种感觉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刘季现在并没有什么亲兵,因为再忠心的亲兵也没有他手下那些兄弟靠得住,特别是夏侯婴,和自己是生死之交。   他如同神经一样,把樊哙,卢绾,曹参,萧何,夏侯婴等人叫醒。   对方一边笑骂,一边抱怨穿衣服,不久就都睡眼惺忪的来到刘季的军帐。   “沛公,现在还未到战事最紧要的时刻,保持体力才能应对各种情况啊。”   萧何很含蓄的对刘季抱怨,其实就是埋怨他在瞎胡闹。   白天已经都很累了,晚上半夜三更被人叫起来,心情还不错的人那简直是涵养爆表。萧何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一种不安呢。就是那种说不清为什么,但感觉不妙,有没有呢?”   刘季说得神神道道的,然而众人却都是打着哈欠,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全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似乎是在说,   :你半夜叫我们起来就是为了谈那虚无缥缈的感觉?   恕在下脑洞太小不能理解。   “滚滚滚,都给我滚!”   看到众人这幅表情,刘季一肚子火。   他文不成,武不就,身无长物。唯独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属下的不识趣让他感觉深深的挫败!   “诶,要是吕雉在这里就好了!她还是懂我的。”   手下走后,刘季开始怀念起吕雉来。    第二十六章 如火如荼   人总是在挫折中成长或者沉沦。   比如董翳就在不断的吸取经验教训,将秦军的优势不断发挥。   兵少的楚军渐渐开始体力不支起来。   陈蒲在和董翳的交锋中吃了不少暗亏!   剑术可以速成,然而S箭却没有那么简单。   秦代的弩还不是特别靠谱,也是靠着战阵上的数量优势取胜,制式装备准头不咋地。   特别是到秦二世的时候,大秦民不聊生,曾经辉煌的军工业已经废弛,将士手中的弩都是缩水版本的,精锐根本不喜欢用。   尤其是秦军精锐斥候,各个身怀绝技,基本上都会带一把好弓。   器物不行的时候,人们会对自身的实力更加自信!   会出现两个极端,一边是S击没准头的普通弓手,只能靠着阵型和数量优势去弥补。   另外一种则是S得极准,堪比后世的狙击枪。   这并不奇怪,天资和长年累月的练习罢了。有的人出身猎户,自幼和弓箭打交道。S箭的技术已经融入血Y。   一个能上阵的弓箭手,需要培养至少两年,当然,是在古代信息不发达的情况下,这是说的从来没有开弓S箭过的人,很多山里的猎户,身手很好,几乎是从小就开始练习S箭。   秦灭六国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当初的那一批戍卒并没有死干净,懂箭术的人大有人在,很多人甚至准头不错,可以单独行动,这些人多半成为各军中的斥候精锐。   但这些人里面显然是不包括陈蒲的,原因无他,一个现代来的穿越者,书读得比古人不知道多多少,然而S箭嘛……几乎是零。   说骑马陈蒲还勉强算是骑过,但S箭的话,只能用呵呵二字来形容。   肩膀不小心被一个彪悍的秦军锐卒S中,然而却因为自己不善于S箭,几次弩箭都被对方躲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手跑掉,陈蒲心里如同几百头神兽践踏而过,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董翳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跟陈蒲斗法,缓慢调整战术。   虽然基本是陈蒲压着对方在打,但自身的消耗也极大,特别是体力上的消耗。   这一次,秦军改变了以往偷袭的战术,多用精锐弓手暗中狙击,得手后马上就撤退,陈蒲多次设伏都没有成功。   好不容易逮到对方,结果居然被对面一个厉害的家伙暗算了,陈蒲郁闷得要吐血!   “大哥,项梁大将军攻下定陶没?咱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家伙,几十万人居然不冲过来,居然成天S扰,有什么意思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拔了箭以后,陈蒲正老神在在的让医官给他肩膀上的箭伤上药,听到季心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就像黑夜中出现了一道闪电,隐约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大哥,秦军要是压上来咱们倒是不怕,要撤也能撤,说不定还能反口咬他们一家伙,可是现在你看,咱们退也不能……”   陈蒲把手竖起来,示意季心不要说话。   “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陈蒲眼睛不知道焦距在哪里,反正是没有看季心,让对方心里直发毛。   “大哥,你说的是哪一句?”   陈蒲眼神突然锐利的看着季心,严肃的问道:“就是几十万人居然不冲过来那句话。”   “哦,我刚才好像是在说,咱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家伙,几十万人居然不冲过来,居然成天S扰……是这句吗?”   季心一脸懵*的看着陈蒲,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想什么。   陈蒲不顾肩膀上的疼痛,站起身来回走动。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是中了章邯的套路了!”   眼前豁然开朗,不是因为章邯太水,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秦军阵中!   陈蒲终于明白一直让自己心神不宁,又坐立不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章邯用兵如神,就凭着自己手上这两万人不到的大军,居然能挡住章邯几十万人这么多天。   而且还不落下风,甚至把对方*退。   简直可以成神!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但很明显并不是这样。   有两点疑惑的地方,如果对方是章邯领军,手下人有这么多人,战事还这么紧急,不可能会如此软弱。   那么其一,章邯并不在这支大军之中,而代替的指挥,能力大大不如章邯。   其二,对面并没有那么多人,几十万大军只是自己的想象,因为对面严密的防守,无法探知秦军内部情况如何。   秦军也许已经分兵,只是行踪自己还没有掌握。   这两点如果都成立的话,对面章邯不在,兵力又没有那么多的话,那么……   所有奇怪的疑点都能说得通了。   正当陈蒲想得入神的时候,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卧槽,怎么会这么疼啊!”陈蒲想问题出神,医官都没有上完药,就在那出神的走来走去,结果血流如注!   “蒲将军啊,这箭伤不是啥大事,但也不能儿戏啊,来来来,让老夫给你包扎伤口吧。”   老老实实的让医馆换完药,这样一来二去,陈蒲刚刚有了一点思路被打断,现在又忘记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了。   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只是需要时间和方法去揭开迷雾。   由于军中主将受伤,陈蒲给项梁写了一封信,上面说自己肩膀受了箭伤,这两天暂时无法领军,此外北线秦军的行为颇有一些不同寻常,请他多加留意……   相隔不是太远,当天陈蒲派出的斥候就来到楚军的营地,只是项梁去了定陶前线督战,后方是范增在主持大局。   历史是由大势和无数的巧合组成的。   范增是楚军中的智囊,而陈蒲也没有交代一定要亲手交到项梁手中,于是陈蒲派出的斥候就把信给了范增,然后回去复命。   知道情况的陈蒲也没有什么表示。   在他看来,反正这个消息也是要给范增知道的,难道范增还会把信烧掉?   他脑子进水图个什么?   不过有时候事情就是那样巧合,看到陈蒲送来的竹简,范增仔细看了之后,顺手就扔到取暖的火盆里了。   “蒲将军啊,你真是不错,然而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计划。”   范增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或许这已经是他人生中最后的闪光,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夜晚,项梁黑着脸回到大营,脸色相当不好看。   项羽全身都是血污,散发的气息让人作呕,盔甲似乎在血水里泡过一样。   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多半是别人的吧,一个人如果流了这么血恐怕早就死了。   下人帮项羽脱掉盔甲,他身上和头上的血污依旧没有去洗,就直接来到项梁的大帐开会了,如果被陈蒲看到,真是要赞一句劳模的典型。   项羽的样子虽然狼狈,身上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伤。   “定陶守军意外的强悍,羽儿带人几次攻上城头,都被对方顶下来了,对手里有厉害的家伙啊。”   项梁感慨的说道。   如果不是陈蒲忠心耿耿,又远离战场,他真要怀疑是不是对方已经叛变。   秦军城头出现了和上次陈蒲破城阳用的那种投石车,而且打得很准!   这玩意不算稀奇,然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包括这玩意的使用方法,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楚军这边的投石车,被对方破坏了不少。每次对方都是密集使用,似乎打得很准!   项梁没有看到陈蒲攻城阳的时候准头如何,反正对方这种准头已经让他消耗不起。   这次刘季不想参与攻城,自告奋勇的打造攻城器械,特别是打造了许多投石车。   然而他那准头,与对方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打了半天,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楚军被全面压制。   项梁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让项羽亲自带队攻城,要知道攻城的死亡率可是很高的,项梁也真是豁出去了!   不过似乎不能破定陶城,楚军上下都是一死,也不在乎提前这几天了。   稍作歇息,项梁就集中所有的人力和火力,主攻和佯攻齐用,让悍勇的项羽登上了城墙。   很多人认为士卒上城墙就代表城池会被攻破,实际上大错特错。   登上城墙,特别是第一个上城墙的,无不是悍不畏死之辈,因为他们面对的将是几十倍装备精良,以逸待劳的敌人。   而且那些人如果有条件,一定都是重盾长矛重甲,一样不缺,武装到牙齿,还有暗处的弓弩手掩护。   不过第一个登上城墙的那可是项羽!未来的西楚霸王!   普通秦军士卒,一两个照面就被其杀掉,无一合之敌。   项梁的孤注一掷还是有点效果。   项羽一上场就改变了战场的力量平衡,楚军这次组织的一波强攻,类似于后世的饱和攻击。   秦军毕竟兵少!   定陶城墙上的防御毕竟不是无穷无尽的。   人员和器械的损耗,守定陶的黑蝎子也颇为吃不消。   陈蒲当时是兵力不足,而现在项梁则是倾尽全力,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在楚军的强大攻势下,黑蝎子果然扛不住了,城墙的一角被突破,眼看就要破城。   见势不妙的李平组织了几波人马杀上去,都被项羽带人打退。   项羽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抵御着秦军的疯狂反扑!   眼看定陶就要被攻破了,城下的项梁赶紧组织人手准备拿下定陶城墙!   古代没有打巷战这种说法,城墙被攻破,那守城的那一方就已经失败。   危急时刻,黑蝎子丧心病狂的用石弹轰击城墙,亲自指挥,危急时甚至亲自C作。   这一妙招打了楚军一个措手不及!   刚刚上城墙,还在密集列阵的楚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   一时间天上石头砸下来,血R横飞,高昂的士气也被这流星砸得消失殆尽。   惨叫不绝于耳,仿佛人间地狱。   不过这一波附带被砸死的秦军也不少,但黑蝎子可管不了那么多,从开始混战场,他手下的人命尸体可以堆成山。   机敏果决,心狠手辣!他眼中没有死人,只有输赢!   除了他自己不能死以外,他不介意送任何人去死,包括自己人。   这种飞来的石头,就算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那也是不敢硬接的。   他身手极为敏捷,力气也大。   石弹居然没有砸到他,都被躲过,但身上却到处是碎R和血水,看着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项羽拼命的冲过去,杀死C作投石车的秦军士卒,并与黑蝎子过了十几招,对方受伤被打退。   最关键的那一下,黑蝎子肩膀被项羽一拳砸变形,甚至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人被打退了好几仗的距离,靠着身后几个秦军士卒才稳住身形。   项羽一拳的力道之大让人咋舌。   不过这很难说是不是黑蝎子故意卖的破绽,因为他一推开,就立刻有十几台床弩向项羽招呼过。   同时秦军专门对付上了城墙敌人的那种重盾兵,也列好阵型,慢慢向项羽靠近。   整齐而缓慢的脚步声仿佛催命付一样。   后面的兵力上不来,前面也打不进去,看到事不可为,项羽无奈叹息了一声,三下两下从悬梯跳下城墙。   情知今日已经攻城无望的项梁,在项羽被安全掩护回阵中之后,下令鸣金收兵。   一场恶战落下帷幕,双方似乎都没讨到好,但总的来说,还是秦军略占上风,因为毕竟项梁攻下城池的目的没有实现。   大帐中的火把下,项梁诸人都是沉默不语。   “对了,北线预警的蒲将军有消息吗?”   项梁似乎突然想起陈蒲来,问范增道。   因为他不在的时候是范增在处理军务。   “陈蒲肩膀受了箭伤,没有大碍,北方秦军没有突破防线的迹象。今日蒲将军派斥候过来汇报了一下情况。”   说谎的高手并不会说假话,因为说假话越多就越容易留下破绽。   说谎的高手只需要不告诉你事实的全部就可以达到他自身的目的了,比如眼前的范增就是这样!   “哦,让刘季带着本部人马去支援一下他吧。”   今天的攻城战让项梁再次看到了刘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特性。   这个人留在身边简直没有任何作用,除了添乱以外。   “传令下去,刘季带着本部三千人马北上支援蒲将军,顺便运一些粮草过去。”   忠犬虽然能力不足,但大家都看着在呢。项梁觉得也不能对刘季太苛刻,打发走眼不见心不烦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十七章 贱人就是矫情   一天的恶战落下帷幕,黑蝎子有气无力的靠着城墙上的女墙。   双方的尸体和残肢已经被秦军清理,不过那一滩滩暗红的血迹,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无不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如果此时城外有楚军投石机的话,只需一石弹,打的准就能送这位悍将归西。   他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虽然已经疼得嘴歪,也没有吭一声。   战斗很残酷,但是很爽,很痛快。   很久没有打得这么尽兴了,尽管最终还是受伤,而且没有能够干掉对方。   正在这时,一个秦军大将带着两名亲兵走上城头。   “想不到你这厮还挺能抗揍的,那个怪物看着就是力大无穷的主,你硬接他一拳居然还没事,真是让人佩服!”   嘴上说佩服,语气却是带着嘲讽。   李平带着两个亲兵,他们扛着一副类似于后世担架的东西出来了。   “人家受伤了都是抬走了事,就你丫的最精贵,还要这玩意。你们两个,把这位声名赫赫的黑大帅抬上来,都小心点。”   虽然李平嘴贱,一路嘲讽,不过实际上却把善后的工作做得很好。   很多时候一个人对别人的尊敬不是要看他怎么说,而是要看他怎么做。   抬担架的亲兵也是一脸崇拜。   力挽狂澜于既倒,让人不服不行。   黑蝎子心狠手辣,关键时刻指挥投石机乱砸一通,虽然打退了楚军,但自己人也被砸死了不少。   而且他自己还以身为饵,诱杀项羽,只不过没干掉对方,以至于功败垂成。   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黑蝎子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才叫做狠!   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能打!心服口不服的李平都对黑蝎子打仗的能力佩服之至,更不要说手下那些小兵了。   “你把自己的灵位准备好了没,不出三天,定陶必破,到时候你想好怎么死没?”   把黑蝎子抬到房间之后,两名亲兵出去了,黑蝎子苍白的脸就变得很严肃。   李平一脸平静,丝毫没有感觉意外。   虽然他觉得黑蝎子这厮就是个贱人,但对方的军事能力是不容置疑的。   “今天我已经重伤,肩胛骨都碎了,剑都拿不起来,楚军已经试出了我们的虚实,明天一定会玩命的攻城。”   冷汗从黑蝎子头上流下来,他也是没想到,项羽一身的怪力,居然厉害如斯。   现在肩膀动一下就疼。   就算是送到现代,用最先进的技术治疗,没有几个月恢复不了状态。   一拳头能把身体改造过的黑蝎子打残,他简直怀疑项羽是不是外星人!   不过这也不奇怪,当初陈蒲和项羽比斗,这个闷骚的家伙一路作弊,吃了大力丸,戴了卸力环,不仅被对方打倒在地驴打滚,手腕还疼了一个星期。   黑蝎子结结实实的挨了项羽一拳,实际上是想趁机摆脱对方,然后准备趁机利用一直引而不的床弩将其射杀!   只不过有句话说得好,装逼不成反被艹,黑蝎子这把就是玩大了。   他到底还是保留着原来的习惯,喜欢逞英雄。   那些喜欢装逼的,坟头都草丈五了,他还活蹦乱跳的,不过最后还不是被暗算了,不然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再一次在一个相似的水坑里跌倒。   不同的原因,不同的经历,相似的结局。   黑蝎子失去了枪械,等于砍掉了他一双手,如果大家都用枪,黑蝎子一个可以打一百个项羽!   十万秦军围剿,他都能杀进杀出!   然而这里是冷兵器时代,他的能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狙击,暗杀,定向爆破,炮兵侦查校准,武装突袭,一样用不上。   身怀屠龙术,世间却已经没有了龙,世间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吗?   不过幸好他不是一个黑客,不然......他可能已经自杀了。   李平和靠在床头的黑蝎子对视着。   “你现在就放弃了?”李平一脸古怪的看着对方,这厮属于毒蛇蛇头被砍掉都会咬对方一口的家伙,现在居然说起丧气话来了,怎么不让人觉得奇怪。   轻蔑的摇了摇手,黑蝎子扭过头不想看李平。   “算了,你这家伙脑子不开窍,去准备防务吧,明天全看你了,守不住咱们都会死,给我用点心!”   李平横了黑蝎子一眼,不理这家伙的喋喋不休,一个人出了房间。   艹,贱人就是矫情!   此时并没有这句话,但不妨碍李平产生这样的感觉。   你他喵求人姿态都这么高,能活到现在真是老天开眼。   对了,这厮居然还娶了老婆,他自称美若天仙!   尼玛肯定也是个脑袋不正常的女人。   李平感慨自己将门之后,居然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好女子为妻,而不断被黑蝎子这家伙狗粮,暗叹世道不公,好白菜老是被猪拱。   李平走后,黑蝎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时针转了一圈,又回到最接近胜利的门槛。”   有时候胜利触手可及!然而依然是无法摸到。   往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已!   他明白自己已经残废了,第二次残废。   在现代他这伤有救,然而恢复以后也不再是佣兵之王。更别提是现在这个时代了。   他肩膀里无数的碎骨头要取出来,还要固定。   需要手术,需要抗生素,需要钢筋支架,需要很多东西!   这里却一样都没有。   如果说那些他都可以当做不存在的话,那有一样东西是不能忽略的,那就是时间!   楚军第二天就会攻上城头,他已经在定陶待不下去了。   轮回!   再一次在胜利触手可及的地方倒下。   黑蝎子的脸被灯光照得忽明忽暗的,失落的情绪再一次笼罩在他身上。   人前风光无限的主将,落魄时背后的凄凉却是无人知晓。   正如那句话所说的,你看他在台上有多风光,就知道他在台下被人虐得有多惨。   只见小孩吃肉,却不见小孩挨打,这是普通人共有的视觉观点。   “啧啧啧,看你的现在像一只病猫一样,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后悔了当初的选择呢?”   突然一个白苍苍的“老帅哥”,出现在黑蝎子面前,那正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逸仙!   “当初我给你一把神兵,你不要,说残剑不适合你,现在如何?”   逸仙像是老朋友看望病人一样,坐到黑蝎子身边,表情十分随意,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   “成王败寇。败军之将,何以言勇,现在你怎么说都行。我已经如同落水狗一样,你是不是想来踹两脚?”   黑蝎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反正楚军明天攻城他几乎可以肯定定陶城池保不住,原以为章邯会按他心中计划的时间赶到,内外夹击项梁。   没想到直到现在都看不到对方的影子!   “你一定很奇怪章邯为什么没有来对不对?因为是我让他暂时不要来的?”   似乎会读心术,逸仙一下子就道破了黑蝎子内心所想的事情。   “你心中所想的大事,对我来说呢,只是一个局,你赢了局或者输了,都是在局里面。算了,我跟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逸仙递给黑蝎子一颗白色的药丸,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吃下去!你会恢复如初。”   黑蝎子恨恨的看了逸仙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吃下药丸。   瞬间他肩膀上的内伤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恢复!   奇痒无比!那些碎骨似乎都在蠕动,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   痒,麻,疼!   那是身体在飞生长时的感觉。   黑蝎子满头大汗,麻布的内衬被他紧紧的捏在手里。   即使感觉十分不好,如果是普通人都会大喊大叫来宣泄疼痛的感觉,黑蝎子依旧是忍着不吭声,哪怕已经是汗流浃背。   终于那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消失了,黑蝎子活动了一下肩膀,不屑的说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必绕弯子了,你直接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吧!”   逸仙突然觉得跟黑蝎子这种明白人说话真的很无趣,因为对方知道你的来意,说话就像是吃红果果的交易,让人歪腻。   如同三伏天吃油腻的肥猪肉,那是一种让人想死的感觉!   “我的要求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这里有一种药丸,人吃下去以后会变成凶猛的家伙,人人都是千人敌,有没有兴趣让他们明天帮你守城?”   逸仙说话总是充满着蛊惑,而他又从来不说假话骗人,信誉极高,往往让人难以拒绝他的要求。   章邯是这样,赵高是这样,甚至莲儿也是这样!   你可以不服他,也可以不认同他,但你无法抵御逸仙开出来的条件。   “不必来,我没兴趣!你现在救我一命,要拿走随时可以拿走。”   黑蝎子抬头看着逸仙,丝毫不示弱的与对方对视!   “没有我的强援,明天楚军很可能会破城哦,你很有可能会死哦!即使是这样,你也忍心拒绝我的提议吗?”   逸仙这下真有些搞不清黑蝎子在想什么了,他做的事情完全不是一个脑袋正常的人该做的事。   “对,我拒绝,没什么好说的,你有事说事,没事就走,恕不远送!”   黑蝎子态度冷淡而强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逸仙并没有暴怒,而是一直盯着黑蝎子看了很久,最后露出神秘的微笑。   “你很不错,我期待你的表现,一定要活到我展现神迹的那一天啊!”   说完逸仙转身就走,任何秦军哨兵看见他就像没看见一样,诡异不可揣测。   “啪啪啪啪啪啪啪!”   逸仙走后,黑蝎子房中突然响起了掌声!   “精彩!真是精彩!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说的就是你,王陵,哦,不,应该叫黑蝎子才对!”   李追风从房间外面走进来,拍着巴掌大声叫好!   “他不是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嘴上虽然强硬,但实际上语气却带着一丝软弱。   “这就对了嘛,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李追风语气色色的,仿佛是在调戏良家妇女一样。   “哈哈,我很欣赏你,说说看,你为什么拒绝他?”   李追风学着逸仙的动作,准备坐到黑蝎子的床边,哪知道对方迅的起身在桌案前坐好。   装逼失败的李追风悻悻的坐到黑蝎子对面。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李追风寸步不让,步步紧逼。   一想起自己的一切都捏在对方手上,黑蝎子无疑不可能和李追风翻脸。   “因为他是一个危险的人,他要做的事情也是危险的事,所以我不能参与,也不想参与!”   黑蝎子竟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完全不像他在秦军当中那种天王老子谁都不怕,敌人自己人谁都敢杀的性格。   李追风竟然有一种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但总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感觉。   “这是出于对危险本能的直觉。这个人身上的杀气和血腥气让人作呕,连我这样杀人如麻的家伙都会有些心寒,所以我不会答应他任何条件!”   黑蝎子喝了一口凉水,淡淡的对李追风解释道。   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李追风觉得黑蝎子说到点子上了。   人有各种各样,但多半都能揣测他的目的和意图。   唯有疯子的想法难以揣测,因为你根本不能理解那样的人。   不能理解也就无法产生共鸣,自然也很难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黑蝎子的办法是最保险的办法!   “但是你依然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治好了伤病啊!”   李追风觉得很奇怪,你既然不想和对方合作,干嘛要拿好处?   “糖衣炮弹,就不许我把糖衣吃掉,把炮弹还回去?”   黑蝎子噎了李追风一句,搞得对方愣神了半天。   李追风脑子里突然出现他看过的一句名言。   “我玩完了她,不给钱就不算卖身了嘛!”   这种对卖艺不卖身的经典解释!   他突然很想给黑蝎子竖起大拇指,不过又想到逸仙的便宜,可是没那么好占的,黑蝎子的苦头只怕还在后面。   “你拿着这个,楚军破城的时候使用会产生时空置换,你们有一个时辰的逃命时间,越远越好!”   黑蝎子一下子站起身,李追风一脸得意的把盒子扔给对方。    第二十八章 我不甘心   项梁的楚军北方几十里地,就是陈蒲的军营,此刻已经入夜,月色朦胧。   这两天项梁的楚军疯狂的攻击定陶,项羽大放异彩,黑蝎子被打得吐血,肩膀被粉碎。   但这些东西都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正陷入与董翳两人斗法的泥潭之中。   主将陈蒲的军帐内,一个穿黑衣戴妖异面具的神秘人正在给陈蒲疗伤。   “我说,你倒是轻一点啊!你不是有那么多神奇的伤药么吗?难道连一点箭伤都不能恢复么?”   疼得呲牙咧嘴的,比起黑蝎子的冷酷,陈蒲的忍耐力实在是不怎样。   轻音坐在陈蒲的身边,对方受伤的肩膀露在外面,她小心的在重新涂抹伤药。   “有美女贴身给你服务,这不是比什么一秒恢复的伤药要强得多么?陈大爷你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听到陈蒲如同怨妇一样在那唧唧歪歪的,轻音俏皮的翻了翻白眼,两人间对话就像是打情骂俏一样,只不过轻音确实是在给陈蒲治疗伤病。   她本来是过来告诉陈蒲一些事情的,主要是关于赵高和章邯的矛盾。   结果一出现就发现陈蒲捂着肩膀呲牙咧嘴的,自己就心软了。   说到底,她真的害怕陈蒲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肩膀上有伤,至少一周时间无法正常发挥实力,后果也许就是死亡。   董翳不是什么善茬!陈蒲若是受伤了和他对上,未必能赢。   没有陈蒲的指挥和一线冲击,光靠季心和吕臣是顶不住秦军攻击的。   轻音觉得给点特效药治疗一下陈蒲,并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   至少她知道李追风给他手下那个人开挂已经到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程度。   她和李追风,虽然并不算敌人,但立场却完全不同。   “诶,多亏有你了,若是明天不能上战场,不知道又会多出多少事情来。对了,有件事一直没问,你找和氏璧做什么?”   除了表达感激以外,陈蒲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事情。   和氏璧,也就是后来的传国玉玺,虽然很难得,但说到底也是一块玉罢了。   至少陈蒲是没看出来那玩意会隐藏着什么秘密。   或许对这个时代的人是无价之宝,但陈蒲都不稀罕,更何况轻音这样的神秘人呢。   “我要找的和氏璧,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传国玉玺,那是始皇用来迷惑世人的。”   轻音给陈蒲上完药,坐到他对面看着他。眼睛里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这双眼睛是如此的迷人,以至于陈蒲都不太敢看。他轻声咳嗽了一下掩盖自己的尴尬,心虚的说道:“用兵之道,虚则实之,也有灯下黑这种说法。或许秦始皇就是故意树立了一个标靶,然而把真正的宝物丢到一堆平常的东西里面。”   轻音点了点头,到底是在战场上混过的,陈蒲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   传国玉玺轻音并没有看到过,但她知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以前在秦皇宫里混过的逸仙,并没拿着那个破玉玺,甚至都没有看一眼!   “那块石头并不属于这里,我说不清楚来历,反正你明白的。那东西一旦激发,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所以我要拿到,并且毁掉。”   轻音说得掷地有声,和平时跟陈蒲说话时的温软完全不同。   啥?   陈蒲一脸懵*的看着对方!   东西神奇我可以理解,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更可以理解,甚至你说是外星物品都行。   但你居然要把这玩意毁掉!这我就不能理解了!   找到一件神器,陈蒲相信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遇到的危险都是难以预料的,最后拿到手了,居然就这么毁掉......你是得多无聊才能干出这种事情啊!   看到陈蒲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轻音眼中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她原以为陈蒲是一个能懂她的人!结果还是和其他的人一样。   没想到这个眼神却被陈蒲捕捉到了。   尼玛,被这小妞鄙视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莫非是她觉得这东西一定要毁掉?   陈蒲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这玩意你们都无法控制,还是如同毒品一样让人不能自拔?”   轻音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拿出以前给陈蒲用过的,那红色透明的“追梦”。   “那件东西是这玩意的本源,其神奇之处没人研究透。虽然只是残缺的一角,但威力也能让人为所欲为了,没有人能抵制那东西的诱惑。”   陈蒲从轻音的语气里听出了向往,还有畏惧!   “不毁掉,它就会一直诱惑所有知道的人。到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如果我得到了,一定在第一时间毁掉!”   陈蒲欣赏的看着轻音,他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个女孩。   她或许不想做女皇帝,但心中的目标却是符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句话。   陈蒲轻轻的把手搭在轻音的肩膀上,看着轻音的眼睛。   “放心,我答应你,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一定帮你找到那件东西。”   轻音害羞的点了点头,面具下的脸都红透了,只是陈蒲却看不到。   陈蒲看到轻音嘴角上那挂起的弯弯月弧,不知为什么心里喜滋滋的。   “本来有件事可以送信告诉你,但我还是觉得当面说比较好。”   虽然看不见脸,从语气陈蒲也知道轻音要说正事了,可能这才是她到这里来的秘密。   “这一仗之后,赵高就会对章邯下手,用他的女婿阎乐去取代章邯的位置。这是李由这家伙打听到的。”   虽然轻音说的事情在这个时代绝对属于秘闻中的秘闻,能够决定一国生死的大事,但陈蒲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或者说是意料中的事情!赵高要是不对章邯下手,那才是怪事中的怪事。   至于李由是怎么探知这个消息的,轻音是怎么和李由接头接上的,这些问题都被他忽略了。   只不过就算这样,陈蒲真没想到,在现在胜负未分的情况下,赵高这厮居然都计划拆自家的顶梁柱.......这份胆量,他真是要甘拜下风!   实在是太尼玛会作死了!真是作死界的老祖宗。   陈蒲真想当面给赵高点个赞!   “我看你的样子,颇为淡定,一点都不奇怪?”   轻音不知道陈蒲是真不在乎,还是被吓傻了。   “你的消息非常重要,可以说关键时刻可以救命,但若是说惊奇,那我真不觉得。”   陈蒲又开始装*起来,只不过他一贯如此,深知他秉性的轻音也不以为意。   轻音在一边没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蒲接着说:“你知道人的心思会变化的,特别是赵高。”   他递给轻音一杯蜂蜜枣茶,后者笑嘻嘻的接过来暖手。   初冬的夜晚还是很寒冷的。   “当年他就敢干出指鹿为马这种事情。现在权利一项一项收到手中,越来越多的鹰犬聚集到麾下,赵高就会产生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他若是低调,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陈蒲看到对方听得出神,继续说道:“现在义军被全面压制,赵高肯定以为当皇帝就在眼前,所以么,他肯定会消除最后的不稳定因素,那便是手握秦军几十万主力的章邯!”   陈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时轻音已经喝完茶,满意的露出了笑容,把杯子递给陈蒲。   不过还是有一点没想通,赵高是个太监,而且年纪也大了,当几天皇帝然后嗝P真的很有意思?   轻音看着陈蒲缓缓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有件事没告诉你,赵高这段时间疯狂的找美女回府,不知道要做什么。”   纳尼?   赵高找美人?   莫非他还想生娃不成?   陈蒲突然有点弄不懂这个世界了。太监光是上青楼就已经惊世骇俗了,赵高这厮现在居然还在找女人,莫非他还恢复了男性的能力,准备当皇帝不成?   这....是我脑D太大吗?   万一赵高有办法能恢复男人的能力呢?比如逸仙那个贱人研究出什么逆天的药?   仿佛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亮光!陈蒲发现似乎很多不相干的事情,已经联系到一块。   “灵药,男性,皇帝......”陈蒲像是呆滞了一样,站起身来回走,丝毫顾不上轻音那怪异的目光。   “你说的事情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很神奇的人,如果是他出手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会稀奇。”   他不等轻音回话,自顾自的说道:“那个人就是逸仙,假如他给赵高一种药,可以让赵高成为男人。”   “然后赵高必然去找女人试试,他不仅要试试自己当男人的能力,还要看自己会不会有后代。不过我觉得他现在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脑D极大!不过轻音却满意的点点头,白玉一样的小手抚摸着陈蒲的脸说道:“真厉害,幸好逸仙没有你这样的脑子,不然他可能已经成功了。”   暧昧的举动并没有持续多久,轻音站起来对陈蒲说道:“逸仙在打造一辆跑车,他现在还缺发动机,还有减速机。”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想保护陈蒲,或许是不想对方介入这件事情太深,轻音只是很含蓄的暗示了一下。   空气中一阵波动,伊人消失不见。   没有说再见,也没有把话说完,她就这样离开了。   而陈蒲还沉浸在思索中,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离去。   他一直在思考,发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逸仙这个人,甚至还有不知道黑幕。   赵高要当皇帝,章邯要被杀,秦军与楚军决战定陶......   逸仙要“复活”颖儿,他还在做不知名的邪恶研究,还要杀自己。   陈蒲觉得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网,自己在里面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或许网真的很大,大到网眼可以让自己钻进去。   如果没有逸仙的话。   陈蒲觉得求生估计没问题,但自己的目标就完全无望了!   但问题是逸仙要杀他,凡是他要做的事情,陈蒲必须都要阻止。   高难度的目标和相差极大的实力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陈蒲的脸Y沉的可怕!他死死的握紧自己的拳头!   他一定要理清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身边的人!   然而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   章邯是敌人,但章邯又不是敌人,逸仙的目的是依靠赵高,赵高要对方章邯,自己就必须帮章邯。   赵高拿了逸仙的好处,必然会帮助逸仙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自己在楚军阵营,就要和章邯打生打死。   立场很矛盾,很纠结。   逸仙这个人游离于历史之外,他只想一心拿到自己想要的。   任何人都猜不透他的终极目的,只是知道多少的区别罢了。   逸仙是自己的死敌。两人没有任何可能妥协!   “真是令人沮丧啊!”陈蒲哀叹了一口气。   敌人和朋友的界限模糊了!   “章邯,章邯,章邯......”陈蒲好像想到什么要紧的事情,然而却总是抓不住最关键的地方!   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到头绪!   想着想着,陈蒲居然睡着了。轻音的药里面带有安眠的成分。   时也运也命也!   很多事情他现在还没有理清头绪,如果他可以把那些事情都弄明白,或许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   ......   夜色中潜伏着危险!   定陶以西两百里不到的地点,章邯带着让   人驻扎在一个山坡后面,靠着河,地形隐秘又无须担心水源。   “你们准备好了吗?”章邯神情极其严肃!   副将拱手行礼回答道:“大帅,一切准备就绪,两千弓弩手瞄准着猎物。五千披甲列阵就绪!”   章邯不动声色点点头,他注意到副将眼中那不以为然的神色。   “你也许觉得我安排的人太多,而实际上,我却觉得人还少呢!”   副将似乎还想说什么,章邯摆摆手,示意对方闭嘴。   几个秦军推着一辆铁囚车出来,里面有一个昏迷的士卒,这么冷却穿着单衣,不披盔甲。   “开始吧,按照逸仙先生的方法,唤醒他!”   章邯一声令下,副将把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囚车中士卒的嘴里!   包括章邯在内,所有人都已经退开,只有五千披甲,带着重盾的军阵把囚车团团围住!    第二十九章 逃跑专家   “列阵!迎敌!”   五千披甲秦军将一个囚车围在中间,站在最前面的几排全都是手持重盾,严阵以待。   外围的弓弩手已经瞄准了中间囚车上的那个人,只等章邯号令就立即将其射杀!   四周静寂无声,场面诡异得让人害怕。   将近七千人,对付囚车中一个昏迷又没穿衣服的士卒,却是如临大敌!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让人不敢相信。   “嗷呜!嗷呜!”   这些秦军虽然都是久经战阵了,然而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不免心中毛。   即使独自在山林里听到虎啸,也不会如此让人心中寒。   毕竟老虎虽然厉害,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个东西,也有对付它的办法。   然而这低沉的咆哮声中带着生于俱来的残暴,还有吞噬一切的毁灭!就算在场的有几千人,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没人敢拍胸脯说自己没问题。   “传令下去,弓弩禁止,披甲准备,格杀,死战!”   章邯下达了简洁的命令,秦军的包围圈在逐渐缩小,各个战阵之间配合非常娴熟,变阵眼花缭乱,相互之间交替掩护,让人叹为观止!   如果陈蒲看到这一幕,就会很明白幸亏他当面的人是董翳而不是章邯,否则他早就脑袋搬家了,毕竟一个人在战阵之上,能起的作用很有限。   “哐当!”猛的一声巨响,精铁打造而成的特质囚车被分解,一个人形的“怪物”走出来,披头散,手掌上长出极为尖锐的爪牙,闪着寒光!   战阵前看得到这家伙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章邯大将军要布置这么多人手,若是少了,搞不好队伍真会被对方击溃!   “嗷呜,嗷呜!”   怪物冲击过来,一个飞跃,躲过重盾展开后伸出来的长矛,脚上尖锐的爪子像是滑动纸片一样,那厚重的盾牌被一分为二,然后在空中一个扭转,手臂伸出,准备斩!   眼看前一排的士卒,至少十几个人会人头落地。   而方阵中的秦军披甲似乎早有准备,千钧一的时候,前排人突然往两边退开,中间后排的士卒用水桶把粘稠的不知名泥浆泼到“怪物”身上。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样!   章邯身边的副将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嘴巴一直都是张着的。   章邯在给他上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没有什么不可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   这就是章邯为什么一直瞧不起逸仙那种喜欢投机取巧玩阴招的套路!   正和奇,阴和阳,章邯分的很清楚!   现在这种怪物只能当做奇兵使用一次。当逸仙第一次向他展示这种无坚不摧的技术时,确实很让他吃惊!   然而也仅仅是吃惊罢了!章邯知道这玩意一定有破解的办法!   这一路上他冥思苦想,再加上战术需要,特意等到今天,也就是自己找到了破解之法的时候,才使用出来!   那种粘稠的未知泥浆确实厉害,怪物的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多。   然而与之对阵的秦军披甲似乎并未占什么便宜,失去盾牌后就有多人受伤!   因为早有准备,有着充分的预案和备案,每次有人受伤的时候都有人不断顶上!把受伤的人拖出来。   秦军不断的缩小包围圈,等到相距只有一箭之地时候,突然停下不动。   怪物似乎也打累了,利爪再也不能突破盾牌,只能反复的冲击最前排的秦军,然而效果甚微。   “大将军,这......”副将用迷惑和崇拜的眼光看着章邯。   难怪对方能统领三十万大军出函谷关纵横捭阖,战无不胜!   就这份机智,就这份定力,就这份胸有成竹的气度,自己下辈子都赶不上。   “怪物”已经困兽犹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撞击着盾牌,不断有盾牌破碎,士卒受伤,然而却迅的被后面的人顶上去。   “看到了吗?即使再强的人,在战阵之上,作用也是极为渺小的,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要弱,白费了那么多心思!”   语气中带着萧索,章邯意兴阑珊的把手背到后面,眼睛看着五千披甲围起来的那个“怪物”,对副将说道:“传令下去,弓弩手将其射杀吧!”   随着章邯一声令下,两千弓弩手随后压上,箭矢如同蝗虫一样飞向那个怪物!   就在副将以为“怪物”立刻就会毙命的时候,没想到“怪物”一下抓住射来的箭矢,反手就丢回去!   梆梆梆梆!   力道之大射穿了盾牌,卡在盾牌里,一下子那地方就像是刺猬一样。   “都这样了,这家伙居然还能反抗?”副将惊讶的看着章邯说道。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要派几千人对付这家伙!”   两千弓弩手不间断的分别射击,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怪物偶尔中箭,但都能拔出箭矢,像是没事一样。   只是地上乌黑的血液,证明它确确实实是受伤了。   “拿我的射日来!”   章邯对着副将大喊一声!   射日乃是强弓中的强弓,能射的中军万中无一。   章邯年轻时曾经用过,并射杀过匈奴人的千夫长,自从领兵出函谷关以后就没有再用过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可以用!听闻章邯大将军的身体不太好,对着项梁的时候曾经病倒,难道那些都是传言?   副将心中千百思绪涌现,然而却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马上传令,很短的时间里,就拿来了射日弓。   章邯拿着弓箭,眯起眼睛,弓被拉成满月,离弦而出,宛如闪电!   那怪物左躲右闪,正在间歇期,忽然章邯那支冷箭带着风射向怪物的头颅,那反应十分迅捷的怪物,对这支箭竟然毫无察觉!   一入魂!   箭射穿了怪物的太阳穴,它直轰轰的倒地,双腿抽搐了一下,然后就死掉了......   那么多人干不掉,结果章邯一箭就射死了!   副将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他完全不知道章邯是如何做到的!   “大将军,这这....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副将也是久经战阵,这种箭术他不是没见过的。   然而那个怪物,反应异乎常人的快,几千人射箭,能中的都是寥寥无几。   那怪物似乎总能够提前知道弓箭的落点,实在避不过了,也总是能护住要害。   章邯箭术好不假,但是人家会防守,而且反应快,莫非这是****运?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运气好才射中的?”章邯回头看了看副将,眼神深邃,似乎能看透对方。   那副将冷汗淋漓,连忙低头拱手道:“属下不敢。”   是说不敢,而不是不会,章邯知道对方心里不服,不以为意的一笑,说道:“打仗多动动脑子,靠蛮力活不久的!”   说完就往营帐走去,收拾烂摊子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他去操心,副将就是干这活的。   很快怪物的尸体变成血水,然后了被石灰清理,掩埋,一切就像是没生过一样。   ......   “爪牙尖利,能破阵,普通弓矢不能伤。”   章邯拿出一个竹简,在上面仔细的刻画着。   这怪物的习性已经被他摸得很清楚,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物虽强,然多法可破之。”   “其一用粘稠之物缚之,可当面斩杀。”   “其二重甲重盾列阵困之,怪物半个时辰后不攻自破,化为一滩血水。”   “其三此物能预知一箭之地以内敌意,以敌意御敌,若在一箭之地以外,强弓硬弩可轻易杀之!”   章邯得意一笑!   其实往往厉害的东西一定会有极其简单的破解之法,五行相生相克不外如是,过刚则易折,事物展到极强,就是它弱点放大到极致的时候。   如果陈蒲在这里,看到章邯所知的一切就会知道。   这牛逼哄哄的怪物,可以探知一箭距离内所有想干掉他的人的行动。   你没有出手,他就知道你会怎么出手并且应对。   就算你有手枪在这个距离也打不中!   然而出了这个距离,怪物就感受不到你的敌意了,这时候射的准的弓矢可以轻易杀掉它!   就这么简单!   章邯拿出口袋里那黝黑晶莹的药丸,摇头叹息!   “邪物就是邪物,只能作为奇兵,你沉迷于此,最后会不得善终的!”   章邯口中的你,就是说的逸仙!   几天前逸仙把药丸交给他,并提出了一个破项梁的绝妙点子,只是会用到这种药丸!   虽然知道逸仙是居心妥测,但两害取其轻,章邯还是接受了药丸,还有试验。   他让犯了军法,准备处死的秦军士卒服下,然后这名士卒就化身为怪物,章邯的精锐亲兵竟然都挡不住,伤了好几个,还被杀掉一个。   最后是逸仙出手,干掉了这个“试验品”,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玩意就化成血水。   刀剑无罪,就看是谁在使用!没有人比章邯更明白这个道理。   这药丸是如此神奇,逸仙可以用它来对方项梁的楚军,自然也能用来对付自己麾下的秦军。   章邯不会认为他和逸仙的交情好到穿一条裤子,好到逸仙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付自己!   逸仙这个人章邯已经看透了,那就是个疯子,他眼中没有善恶!   就算是恶人,杀人也会负罪,至少知道不该杀人。而逸仙丝毫没有这样的自觉,只要需要,他不介意干出任何事来。   满意的收起竹简,章邯申了个懒腰。一想到黑蝎子,他心中有些黯然。   按照约定,自己现在应该在定陶城外配合黑蝎子,打项梁一个措手不及。   但章邯推算过,有很大的机会,项梁会带着残部回到彭城,然后卷土重来。   下次自己还能赢吗?   楚军是一支成长很快的军队,这和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支所谓义军都是不一样的。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一边是手下爱将,一边是大秦最大的敌人,孰轻孰重,章邯陷入了深刻的纠结之中。   ......   轻音的药果然很有效,第二天陈蒲的肩膀就彻底没事了,只不过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突袭对面不知道数量是多少的秦军!!   如果章邯在的话,自己此番进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如果自己这次能突袭成功,那对面军中就绝对没有章邯,反过来证明自己和项梁都中了章邯的计策,定陶不论能不能攻下,都会变得很危险,就连项梁也很可能会,兵败身死。   然而就算试探出来了,那自己是帮助项梁守定陶?   还是事先逃之夭夭?   或者知道项梁必死,好好保护项羽,然后回彭城重整旗鼓?   一时间陈蒲现路虽然很多,但似乎条条是荆棘!   “大哥,刘季带着三千兵马,说是项梁大将军派来给你助阵的!”   嗯?   逃跑专家来了?   陈蒲突然愣住了,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刘季这厮似乎很会逃跑啊!尼玛比土拨鼠还厉害,历史上三番四次死里逃生。   最严重的时候,连孩子都推下车,简直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典范。   没老婆可以再娶,没孩子可以再生,要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刘季把这个问题倒是想得很透彻。   “要不要向刘季请教下怎么逃跑才好呢?”   陈蒲托起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果然,刘季带着一众兄弟还有萧何,恭敬的站在陈蒲大军的营门外。   比起项梁,刘季还是觉得陈蒲亲切些,至少这个人没打自己的主意。   之前他注意到自己的老婆吕雉似乎对陈蒲很有好感,然而却现陈蒲对吕雉不假辞色。   男人对女人什么心思,特别是想把女人搞上床,外人一看便知。   看到陈蒲的态度,刘季也比较放心,既然事业上没冲突,又不打自己老婆主意,这个人还是可以信任的。   当然这种信任并不是绝对信任,刘季不会绝对信任任何一个人,除了自己以外。   刘季最害怕项梁让他去攻城,自己手上就这么点实力,攻城的话可能几天就没了。   “沛公啊,你来的正好,我们正打算反击章邯的大营,今晚就去夜袭,咱们一同去吧!”   一看到刘季,陈蒲就热情的拉住刘季的手,像是见到从小一起穿开裆裤的兄弟一样热情。   啥?逆袭几十万大军的章邯?   这下不仅是刘季嘴里可以装下鸡蛋,连季心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蒲!    第三十章 撑死胆大的   刘季和手下的几个兄弟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听到了蒲将军的所谓“计划”。   逆袭章邯几十万大军,深夜袭营!   不得不说,他们真的懵*了!   “额,那个,蒲将军啊,咱们,咱们要不要从长计议啊,这个....项梁大将军的命令好像是说只要守住防线就好了吧。”   刘季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毕竟突袭十几倍兵力的敌人,那不是随便说两句就能轻松去送死的。   尼玛,两万人突袭人家二十多万,我特么没有问候你家祖宗十八代就算对得起你了。   刘季一肚子火却不敢发作出来!   当他听到陈蒲的“豪言壮语”,差点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傻*!   不过刘季手下的几个人,全部都面露愧色。   刘季说的虽然有道理,不过嘛,丝毫不能掩盖他胆小如鼠,遇到事情缩得最快的本质。   如果大哥能雄起,小弟跟前也有面子不是?   “沛公啊,从长计议当然是要的,不过嘛,军情紧急,要不现在咱们商议一下?”   陈蒲皮笑R不笑的看着刘季,语气里软中带硬。   刘季看到陈蒲都给自己台阶下了,于是对着他拱手行礼,脸色僵硬十分不好看。   “那就有劳蒲将军带路了!”虚伪的应付了一下,刘季带着萧何,曹参等人进了陈蒲的军帐。   而夏侯婴,樊哙等人,和季心一起守在外面。   帐篷里只有五个人,萧何是刘季那点兵马的后勤负责人,曹参是军事主官,而陈蒲这边只有他和吕臣。   季心只知道上阵杀敌,其他的一概不关心。   一进帐篷坐定,陈蒲的表情就变得极其严肃!   “沛公,我猜测项梁大将军可能已经中计,现在去通知也是口说无凭,难以取信于人。”   陈蒲此言一出,不仅是刘季等人大惊失色,连吕臣脸上也是震惊的表情!   这些刘季全都看在眼里,对陈蒲的怨念一下子减轻不少。   “蒲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看!”   曹参是个急性子,本身又是负责打仗的,对陈蒲说的话最为关心。   “你们觉得章邯如何?”   陈蒲没有回答曹参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废话”。   刘季等人都是沉默不语。   这还用说么,自从章邯出函谷关,硬生生的把义军的势头扳回来了。   如果说章邯都不会打仗,这年头就没有会打仗的人了!   “蒲将军,你的意思是......”萧何似乎明白了一点,但又抓不住最关键的地方。   “沛公啊,我就直接说了吧。当初项梁大将军吩咐我出征的时候,就允许我后撤,甚至打败仗都行,只要能拖住章邯就行!”   陈蒲给刘季等人都倒了一杯水,不过他的话太过于惊骇,以至于众人紧张得连杯子都没有摸到。   “我自问打仗水平一般,本来是打算打不过就跑,然而现在却能和对面打得平分秋色,甚至还稍微占点上风,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刘季终于想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因为陈蒲之前的战绩太出众,让他和手下的人以为对方是一条可以抱的粗腿,却忽略了一个重要事实。   他只有不到两万人!而出濮阳的秦军,至少二十万,甚至更多!   主将更是打得各路义军满地找牙的章邯!   在刘季看来,若是十年以后,说不定陈蒲会比章邯厉害,但现在嘛,谁强谁弱是一目了然的。   “我还有点自知之明,你们觉得我带着这么点人能打赢章邯么?”   刘季和曹参下意识的摇头。   “那你们觉得现在的情况正常吗?”   终于说到关键的地方了,刘季心领神会的问道:“你是说章邯不在对面的秦军当中,甚至带走了部分精锐?”   陈蒲兴奋的打了个响指,看着刘季那黝黑如老农一样的脸说道:“沛公和我想得一样,所以我们今晚就要确认一下!”   刘季和萧何曹参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是七上八下。   就像是后世有人说送人去太空十分安全,你就乐意第一个去试试?   虽然陈蒲说得有理有据,甚至刘季在直觉上也认为就是那么一回事,然而万一是章邯耍他们玩呢?   万一是章邯故意卖个破绽呢?   晚上这一去不是R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   “沛公,晚上你负责诱敌,我负责袭营,可好?”   陈蒲笑眯眯的看着刘季,如同看着一只烤熟的兔子,就差没流口水了。   “那个,蒲将军,万一,我是说万一章邯就在对面,而秦军也没分兵呢?”   刘季的脸上Y晴不定,萧何和曹参也没有表示异意,他们想问的问题,刘季已经帮他们问了!   “我与沛公一见如故,恨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若是章邯在对面,只怕咱俩C翅难飞,正好同年同月同日死,成全兄弟之义!”   陈蒲一脸贱相,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了如此轻佻的话,刘季差点一口老血喷陈蒲一脸。   你才会今天死,你们全家都会今天死!   刘季热血往上冲,差一点转身就走。   他定了定神,故作平静的问道:“诱敌九死一生,刘季身死是小,影响楚国存亡是大,我自问才疏学浅,不能当此重任。”   尼玛,怕死就直说,还用绕那么多弯子,当我三岁小孩?   心中鄙夷刘季的贪生怕死,不过这种话却是不能明说。   “沛公,如果说诱敌是九死一生,那袭营几乎就是十死无生,莫非沛公打算扛起袭营的重任,陈蒲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萧何等人看着两人虚伪的表演,让人叹为观止,心中不禁涌起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感慨。   九死一生还是十死无生?   刘季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被捅一刀还是捅两刀的区别。   “那,那就在下负责诱敌吧。”   不得已刘季发现自己已经上了陈蒲的贼船,那是上也要上,不上也要上!   如果自己不去,违反了项梁的军令,更是得罪了陈蒲,以后这楚军大营里还有他刘季的立足之地么?   咬咬牙,刘季对着曹参说道:“你去把士卒们安顿下,不要说晚上诱敌的事情,以免人心惶惶。”   曹参的脸上不好看,但仍然拱手称是,退出了帐篷。   萧何一看这架势,就是刘季想和陈蒲两人密谈的,他才不会在这里妨碍他们。   “吕臣将军,我们初来乍到,粮草的分配和扎营地点有劳你带我们去一下吧。”   萧何不由分说的拉住吕臣就走,吕臣也是老油条了,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众人全都识趣的离开,就只剩下陈蒲和刘季两人!   “蒲将军,现在这里没别人了,你倒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刘季相信陈蒲一定知道些什么东西,只是刚才人多不方便说罢了。   “我觉得,咱们不要回定陶了,现在的地方不错,很快就能退回城阳,然后再做打算。”   “但是项梁大将军说.....”   刘季觉得他今天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章邯一定带人准备偷袭定陶,在项梁大将军攻下这座城池以后!”   啊?   刘季觉得陈蒲脑D太大,但反过来一想,似乎又是不无可能。   结合陈蒲在这条外围防线上遇到秦军的情况,似乎这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卧槽,项梁这次该不会被章邯灭了吧?   这个念头一旦兴起,就在脑中挥之不去。   “你是说项梁这次会.....”刘季长大了嘴巴,砸吧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我什么都没说,如果今晚咱们都活着回来了,那定陶就是绝地,去不得。如果今晚咱们死了,那,也没话了,你觉得呢?沛公!”   刘季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一会凝重,一会不知所措,一会又释然,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刘季他们真不知道项梁这棵大树如果真倒了,那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谁能扛起抗秦的大旗,谁能把人心凝聚到一起,有了章邯的力挽狂澜,秦国会不会恢复?   一时间刘季有太多的问题想请教陈蒲,此刻他才知道为何自己老婆似乎对这个男人情有独钟。   那不是因为老婆移情别恋,而是陈蒲这人确实有几把刷子。   这份定力,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这些应对危机的办法,刘季自问是拍马也比不上的。   整个白天,战线都异常平静,有股不正常的气息,也许是因为晚上要去诱敌,也许是因为察觉到什么不对,反正这一天刘季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蒲看到任何人都是笑眯眯的,倒是很淡定,好像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终于到了晚上,天上没有月亮,有乌云似乎是要下雨了。   “大哥,咱们真要袭营吗?”   刘季已经出发,季心站在陈蒲身边小心的问道。他们身后是一万准备突袭的大军。   “不,我们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了,并不需要真的去秦军大营里面玩耍!”   那你还让刘季去诱敌?原来你也是个坏人啊!   察觉到季心似乎是误会了什么,陈蒲耐心的解释道:“秦军绝对不会被刘季诱走的,更不会追击。如果追击说明章邯在军营里。”   季心似懂非懂的点头。   其实陈蒲已经猜到了,章邯十有**不在,而且对面秦军不管多不多,他们接到的命令绝对是拖住自己。   有件事让陈蒲很在意。   就算章邯带走了秦军精锐,对方剩下的人数是绝对不少的。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不推进战线呢?   唯一的解释是章邯在打项梁主力的主意,一旦北线的秦军推进,势必会吓跑会打仗的项梁。   错过了这次,下次还能逮到项梁么?   陈蒲发现自己的思路已经通畅了,如果北方的秦军只是为了稳住项梁,迷惑项梁,造成秦军主力在楚军北方还未突破防线的假象。   一旦项梁攻破定陶,必然会放松警惕。然后章邯带人突然袭击,一夜破城,绝对够项梁喝一壶的。   陈蒲竟然发现原以为自己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没想到在最后竟然成了最安全,离退路最近的地方了。   他面色古怪的看着刘季离去的方向,心想莫非这人真是位面之子?   连项梁打发他走都能无意间救其一命?   “季心,传令下去,收拾行装,等刘季带人回来以后,立刻带兵回城阳。”   一直呆滞不做声的陈蒲下了这道命令。   季心摸了摸脑袋,他实在是不理解陈蒲在想什么,每次也猜不到。只是拱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退下去传军令去了。   “项梁,你对我有恩,本不应该害你,但如果你不死,项羽就不能出头,这历史就会变成我完全不认识的历史。风险太大,我实在承担不起,抱歉了!”   此时陈蒲的表情是冷漠的,他的心肠是冷硬的。   每个人都会死,每天都有人去死,主动的或者是被动的。在陈蒲心中,项梁永远比不上自己死去的老婆和女儿,所以自己别无选择。   “要怪就怪章邯太厉害了吧!吕臣,我带大军出发了,你和季心把营盘收拾好,我返回咱们就撤,千万别停留。”   吕臣是个明白人!   历史上,这厮的家族活得很久,以他以前跟陈胜吴广混,又从项羽那边过来的背景看,能混成那样已经很不容易,说明了此人政治智慧高超,善于谋身。   吕臣已经隐约感觉有大事要发生,甚至是改变格局,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不敢胡来,甚至不敢多问。吕臣一路上看陈蒲过来的,知道对方绝非泛泛之辈。   他现在只能紧紧的跟着陈蒲走,丝毫都不敢远离。   ......   这天夜里,董翳和章平都没有睡,手里拿着一封信。   “一切准备就绪,待项梁破定陶,则从北合围楚军!违者军法从事!”   章平把信递给董翳,对方看后和自己一样,露出欣慰的神色。   “董将军,看来咱们可以好好的和对方打一仗了,这次看项梁还有什么办法!”   “是啊,哈哈哈哈哈,今日不能饮酒,斥候说项梁正在围攻定陶,破城就在近日,咱们再忍忍,等破了楚军,开怀畅饮!”   “对啊,哈哈哈哈哈,庆功酒喝得才有滋味。”   正当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大营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董将军,章将军,有人袭营!”   帐篷外冲进来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说道。    第三十一章 大开金手指   看着如乌龟壳一样的秦军大营,刘季很有想捅陈蒲一刀的冲动,如果他能打得过对方的话。   不论他们弄出多大的动静,秦军都是严守各自的岗位,黑灯瞎火的,刘季又不是夜战的行家,实在是没办法冲进营寨去撩拨秦军。   这次诱敌很不成功,确切的说,是秦军如同万年缩头乌龟一样,紧守营寨,根本不接战,双方黑夜中完全就是弓箭乱射,根本没什么准头。   而刘季又不敢冲进大营里面,他手里就三千人,要是全折在这里,以后也不用混了,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缩起来吧。   场面不仅混乱,而且还相当尴尬。   “沛公,秦军完全不出战,咱们退走没问题,可这军令就难办了啊!”   曹参并不知道所有的细节,他认为这次诱敌不但暴露了自己,而且敌人也没有上当。   换句话说,这次的诱敌已经失败了。   虽然大军没什么损失,但没有达到战略和战术目的,那就是失败。   火把照得刘季的脸忽明忽暗,因为他自从出道以来,遇到的尽是这样的破烂事。   以前周市围丰是这样,雍齿背叛,腹背受敌,家小被俘。   投靠项梁是这样,被人当狗当炮灰,被人看不起,忍辱偷生。   尼玛现在又是这样!   从来不会有什么舒心的事情,每次都是要做艰难的选择。   正当刘季在那里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楚军侍卫模样的人带着一小队骑兵来到刘季身边,下马行礼道:“沛公,蒲将军在东南方向接应你们,请退兵吧!”   啥?   陈蒲你丫这是在搞什么鬼!   刘季一下子有点懵逼,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   “那个,诱敌的事情,蒲将军怎么说的?”   刘季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算不满陈蒲,他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陈蒲可是有一万多人,自己满打满算才三千,真正火并起来自己都不会是对手。   更别提陈蒲还是楚军中担任官职的,若是对方不要脸,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己还真没什么办法。   “蒲将军并没有说诱敌的事情,只说要沛公返回就行,其余的在下不知。”   这人明显是陈蒲的亲兵,有事说事,并不愿意跟刘季套近乎。   额,好像不回去不行啊!   刘季犹豫了十几秒,他现,好像,似乎,返回更加安全一些。   于是他立刻决定趁着秦军没反应过来,赶紧撤退!   熄灭火把,徐徐后撤,不得不说大浪淘沙,剩下来的都是厉害的家伙,刘季手下人数虽然少,但能活到现在还没被他折腾死的,都不是老弱。   短暂的交战,突然的脱离。这场所谓的“夜袭”,来得急去得快,事后更是像没生过一样,也没死几个人,如同儿戏。   刘季憋屈,秦军那边也觉得怪怪的。   “董将军,楚军这是玩的哪一出啊,对面不是那个善战的蒲将军吗?他这样玩是什么意思?”   章平不解的看着董翳,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打仗也不是这么个打法啊!你以为这么拙劣的诱敌,我们都会上当么?   不过说不好自己真的会出战,如果不是章邯有言在先的话,董翳说不定真带人杀出去了。   自己这边兵力有压倒性优势!   “我们追不追呢?”有点不甘心,董翳还是征求了章平的意见。   章平不厉害,但他是章邯的亲弟弟,尊重一点没有害处,说到上头的信任,对方远在自己之上。   董翳其实是很希望追赶的,楚军人数就那么多,顶破天一万多人,绝对不过两万,他拿什么坑自己?   更何况今天的敌人给他的感觉很弱,打得没有章法。   蒲将军再怎么神也只是一个人,若是胃口太大,肯定会把肚皮撑破。   “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估计大将军马上就要收网了,若是打草惊蛇,估计你我都担待不起!”   章平的胆子比董翳小多了,他想的就是他大哥章邯交代下来的命令。   严守防线,把楚军钉在定陶以北。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了就行,其余全是锦上添花。   但现在是楚军攻城的关键时期,若是轻举妄动,万一吓跑了项梁谁负责?   对方很明显不是草包啊。   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最终章平还是决定对那些夜晚骚扰的楚军不予理会。   反正那些人翻不出什么浪来!   两人意见和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   最终董翳还是妥协了,毕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最保险的。   若是因为他们让项梁跑了,章邯很可能会拿下他们的脑袋祭旗!   沉默了片刻,董翳叹息了一声:“今天就放过他们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马上就收网了。”   他心疼自己的战绩,这块肥肉,自己不见得抢得到。   ......   刘季面色不善的来到陈蒲面前,此地距离城阳仅十几里的距离!   他万万没想到,陈蒲趁着夜色,已经拔营起寨,早前士卒们早就把行装收拾好了,只有自己傻傻的去搞什么诱敌!   突然刘季想到一件事情,瞬间一身冷汗。   陈蒲是早就知道章邯不在对面么?   他是很早就准备撤退到城阳吗?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项梁这次是在劫难逃么?   “蒲将军,你这是......”   千言万语,该问的,不该问的都有,刘季一时间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要从哪个问题开始问。   “我知道你问题很多,此处并不安全,我们合并一出退往城阳,这是后退的最后一道关口了。城阳丢了咱们回不了彭城!”   陈蒲并没有给刘季开口说话的机会,一句话就让刘季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心里面说不出来了。   刘季小声给身边的曹参交代了几句,让他去队伍最后面压阵,自己则是跟陈蒲并排。   “你说,会不会....”刘季给陈蒲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明显有一丝紧张。   “没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料到,你说是吗?沛公!”   看不清陈蒲的脸色,但言语中明显带着虚伪和言不由衷。   “啊!对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咱们夜袭,被秦军打了埋伏,溃不成军了,对,就是溃不成军了,不得已朝着城阳撤退!”   刘季胡扯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大言不惭的在那里拍胸脯。   尼玛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陈蒲也不得不佩服刘季脸皮厚如城墙,扯起理由来一套套的。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刘季这次去没勾引到秦军出战,这更加证明了一个事实,章邯绝对不在对面的秦军当中,那他去哪里了,就很值得揣测了。   刘季不知道历史上的定陶之战,而陈蒲虽然不知道过程,对结果却是一清二楚的。   项梁兵败身死,楚军各部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虽然自己穿越到了这里,但似乎并没有改变主要历史人物的运行轨迹。   他现在考虑的主要问题就是,如何从定陶脱身!!   在地图上看得很清楚了,北线的这支主力秦军就是为了截断楚军从城阳退回彭城的道路,利用水网的分割,将楚军一网打尽。   只要定陶以西出现一支秦军,偷袭项梁,而归路又被阻断,那结局几乎就是一个定数!   不光是项梁,哪怕是项羽他们都插翅难飞!   尼玛形式相当不妙啊!   城阳成为了一个关键点,只要楚军能守住城阳,后退的道路就始终是敞开着的!   而只要能顶住秦军的攻势,就能保证项羽他们安全的退回来,如果他们没有死在定陶的话!   陈蒲一下子联想到很多事情,半天都没有说话。   刘季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说错了?还是说项梁日后会找我们算账?”   “你多心了,我们不会被追究的。”   陈蒲淡定的说道。不过他还有几句话没跟刘季说。   进城阳城并不难,难的是守住这座城池,守住楚军的后路。   至于项梁,他大概已经没有命去追究自己临阵脱逃的责任了吧。   行军一夜,到天空露出鱼肚白,陈蒲和刘季带着大军赶到城阳。   城头楚军的旗帜在高高飘扬,两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除了他们之外,都不知道这座城现在的重要性。   “还好,秦军暂时没有打这里的主意,不然就城里的一千士卒,还真挡不住章邯。”   陈蒲总算对刘季说了一句大实话,刘季此时也是送了一口气。   凭着他乎寻常人的敏锐直觉,刘季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里面迈出来了,虽然只是一只脚,但比跟项梁在一起的那些人强多了。   那些人几乎是九死一生,或者十死无生!   “止步!来者何人!”   城阳城头一员小将对着陈蒲他们大喊着。   “你是钟离昧将军麾下的吧,我是蒲将军,奉命镇守城阳!”   那人一听是蒲将军,立刻警惕心少了大半。   这大名鼎鼎的人物,秦军内部是不会让人模仿蒲将军的,毕竟这厮知道的人太多了,假冒他不是纯属不自在么?   “放个吊篮下来,我上来给你看印信。”   那小将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正好,省了些麻烦。”   陈蒲被吊上城楼,给他看了项梁给他封的那个官位的印信。   理论上那个官职,他可以便宜行事的。   那小将果然没有怀疑,将城防的令牌交给他。   “蒲将军,我们还没有收到新的军令,那就在你麾下守城,可以吗?”   那小将明显有些崇拜陈蒲,而陈蒲却不希望他白白送死。   “不,你还有重要任务。让人拿竹简和小刀给我。”   城门已经大开,陈蒲的大军已经全部进城,而自己则是在城头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交给彭城的主将,只要不是宋义就行,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宋义和项梁的矛盾,项家军上下几乎一清二楚,这小将也不例外。   他郑重点了点头,从陈蒲手上接过竹简   “带着你手下一千大军一起去,务必送到!”   陈蒲看着小将带着人走了,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对方打走了,有外人在就是不爽!   项梁死后肯定要形成一个新的核心,希望自己现在临阵退缩不要成为一个污点。   没有外人在,怎么编都是自己的自由。   “沛公,你守东门,到时候要回彭城最容易,其他三个门交给我吧。”   陈蒲“善意”的把最靠近逃跑道路的城门防务交给了刘季。   虽然老奸巨猾,贪生怕死,但刘季实在是不知道陈蒲是在搞什么鬼。   他也不明白这里面可能会有什么阴谋。   “蒲将军,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刘季感觉很惊喜,没想到陈蒲如此好说话。   “没事,沛公本来不会趟这浑水,是我拖累你了,如果有事,你可以先走。”   “那我就却之不....啊,蒲将军说笑了,东门我一定会守好的,势必与你共存亡。”   刘季这话说得十分真挚,只是刚才几乎脱口而出的“却之不恭”,暴露了他内心的欣喜若狂。   听到陈蒲说让自己守南门的时候,听到他说拖自己下水的时候,刘季在那么一瞬间,还真觉得陈蒲是个好人!   只不过瞬间又清醒过来。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好人能坐到陈蒲那个位置?   更何况他还是那样的年轻,刘季面对陈蒲的时候,总感觉对方能轻易看穿自己的心思。   每次自己在他面前信口胡诌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心虚。   别看陈蒲年轻,样子看着也挺阳光,人畜无害的感觉。   但刘季能感觉到,这是个做事不要命的主,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心肠也不是一般的狠。   只不过是因为对方不愿意杀没关联的人罢了。   等刘季走后,忙了一夜的吕臣红着眼睛打着哈欠来到陈蒲面前。   “吕将军,我负责最危险的南门,你负责西门,季心北门。现在就下去布置防御吧。”   陈蒲一见面的直接说布防的事情,丝毫不管对方疲劳而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蒲将军,我这就去了。”想说什么堵在嘴边,但最后还是继续闷在心里。   “别担心,一切有我!”陈蒲拍了拍吕臣的肩膀,示意对方放心。   一轮朝阳缓缓升起,冲破了迷雾的笼罩!    第三十二章 逃之夭夭   定陶城墙上点点斑驳的血迹还残留着,似乎是诉说战斗的残酷。   太阳刚刚升起,项梁就亲自督阵,楚军已经调整完毕,蓄势待发。   “喂,黑蝎子,你昨天被打残废了,今天又能活蹦乱跳,到底是搞什么鬼啊?”   李平站在黑蝎子身边,看着这厮镇定自若的下达一道道的命令,有点不敢相信。   昨天晚上他是怎么样的自己看得一清二楚,结果今天就像没事的人一样,这还要人活吗?   “有人来给我疗伤了,那些事情你不必在意。你带着人去西门吧,到时候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跑!”   啥?   跑什么,跑哪里去?   李平一脸懵*的看着黑蝎子,完全搞不清这厮要干嘛。   “等会西门那边会有狂风暴雨,你趁机出城往西边走,我预料章邯大将军就在那边。”   李平看着天边一轮升起的朝阳,又看看黑蝎子,然后摊摊手说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今天绝对不会下雨,更别说是狂风暴雨。”   “今天是不会,但我选的可是个有暴雨的日子啊!”   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小到对方听不见。   “到时候一定有雨,你带着人走,能跑多快跑多快。我随后就到。”   好吧,估计你这厮要玩殿后的把戏,玩脱了别怪我。   李平点点头,不过也容不得他细想,因为城下的楚军已经吹响了号角,准备开始攻城了。   项梁注意到今天北门城墙上的士卒比平时少了许多,从伤亡情况看,似乎还不至于少那么多人。   那些人都去哪里了?   不过无所谓了,多点少点影响不大。昨天就差点攻破定陶,今天这座城守不住的。   “羽儿,等会号角响起,不留余力,全面压上。你主攻北门,英布南门,钟离昧昧西门,季布东门,他们是佯攻,你是主攻!”   项梁决定今天一鼓作气,把所有的大军都压上去,四面城墙猛攻,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定陶城。   黑蝎子收到手下人的汇报,楚军打算四面攻城,虽然手下人都说对方人不算多,可能只是为了牵制自己,但黑蝎子并不敢掉以轻心。   “一个时辰,务必要守住西门一个时辰,你们守不住就往西门撤退,李平将军在那里接应你们!”   黑蝎子心里盘算着,估计今天要打巷战了。   这年头城墙被攻破,攻城就已经输了,会造成士气崩溃,黑蝎子不敢托大,这次他必定得断后,不然等不到那件神器发挥作用。   尼玛,不迟不早,就差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真是要人老命。   他拿到那件东西就开始在西门布置了,这次的东西前所未有的强大,然而准备的时间却是极多,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一点时间。   在平时一个时辰也就是睡一觉的时间,而此刻,也许瞬息定陶城池就会被攻下!   到时候巷战中能争取多少时间,就成为了撤退的关键!   古代的城池可不是现代的大城市,限于当时的生产力,都不会把城池的面积建的很大,否则光是饮水,就是个很大的麻烦。   春秋战国时的小诸侯国都城面积很多不到一平方公里,你可以想象为长一公里宽一公里正方形。   而大诸侯国,如楚国首都纪南城,面积可达十六平方公里,相当于县级市面积,这就相当可观了。   黑蝎子感觉有点头痛,时间很紧迫,而且这次金手指玩得如此的大,知道的人肯定不少,到时候怎么跟章邯解释都是个问题。   “攻城!”   项梁拔出佩剑指向天空,怒吼一声!   身后的楚军如潮水一样涌向定陶。黑蝎子看了看城头为数不多的投石机和床弩。心里突然有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   之前章邯对他不错,信任有加不说,还给他犯错的机会。   如果他不是来自现代,知遇之恩这四个字应该是当的起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这次遇到一个难以战胜的对手,章邯就把自己当做鱼饵,去钓项梁这条大鲨鱼了。   若不是李追风给的那件东西,这次自己死定了,C翅难飞!   一愣神的功夫,第一个楚军已经爬上城头。   由于早已决定弃守,定陶城墙的防御减弱了不少,超过半数的士兵都在西门集结。   现在各城门的防御都十分空虚。   黑蝎子也不需要这些防御多严密,他只需要两个小时而已!   过了两个小时,定陶让给项梁,随便让对方怎么玩都没关系。   不过仗还是要打的。   黑蝎子一剑砍翻一个楚军士卒,身后的亲兵也开始发力,硬生生的形成一股逆流,把爬上城楼的楚军顶了回去。   项梁在城下看得直捉急的,恨不得自己冲上来把黑蝎子打倒在地。   “叔父,孩儿准备上了!”项羽已经是跃跃欲试。   这个秦军将领他认识,上一场战斗就是这厮力挽狂澜的打退楚军进攻,不然定陶城早就在手里了。   “嗯,羽儿你小心点。咦,这家伙不是上次和你对阵的吗?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还能打?有古怪啊!”   项羽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些神秘的人和神秘的力量,但是项梁是知道的。   他曾经遇见过所谓的“高人”。   楚军已经在城墙的一个角落站稳脚跟,之后有士卒源源不断的登上城头。这其中就包括项羽!   “你是谁,报上名来,为何你今天仍然能够上阵?我记得我已经打碎了你的肩膀。”   项羽拿着楚戟,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和黑蝎子面对面站着。   “我是黑蝎子,其余的你不必关心,想战就来!”   黑蝎子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有种!我可以饶你不死,让我们战个痛快!”   项羽直冲过来,气吞山河!   黑蝎子身后秦军无不变色,对面这悍将,气势*人啊!   黑蝎子表情平静,站立不动,只是眼中闪现着疯狂的光芒!   “就是现在!”在项羽离他还有一丈多一点的距离时,黑蝎子突然大手一挥,毫无征兆的怒吼一声!   城楼的暗孔突然S出十几只床弩的弩箭。   这种箭的力道足以S死战马,更不要说是人了。   毒蛇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时候喷S出毒Y!   你说黑蝎子卑鄙吧,有句话叫做兵不厌诈,他这样做无可厚非。   但战场之上还是讲究一股气势!这是人类生于俱来的本性!   用力量和技巧压服对手!   项羽如同猴子一样灵活的躲避着床弩的S击,有几次都非常危险,都是堪堪躲过。   “我还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项羽的肺都要气炸了,对方一直在算计他,到现在都不肯堂堂正正一战。   “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正面抗,那不叫勇敢,那叫傻。再见了,嗯,我们肯定还会再会的!”   黑蝎子看这一招并不奏效,也不以为意,调侃了项羽一句,然后转身就跑。   “哼!”项羽突然发现自己受伤了,一支普通的箭矢,穿透了盔甲,不知道什么时候S入自己的腹部。   之前躲避床弩的时候没注意,谁知道什么哪里来的一支冷箭啊。   他刚想把箭拔出来,突然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单膝跪地,口中喘着粗气。   “项将军,我扶你下去吧!”   “项将军,你没事吧!”   项羽身后几个士卒看到项羽莫名其妙的受伤,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刚才什么都没出现过啊!项羽到底是怎么中箭的?   当项羽被人抬下城墙的时候,项梁在城下气得脸色发黑,一言不发!   “伤我羽儿的这人是谁?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项梁面色Y沉的问登上城楼的几个副将。   “大将军,据说此人来历成迷,绰号黑蝎子,在秦军内部声名赫赫,乃是章邯手下第一悍将!”   项梁不动声色的听着副将的介绍,然后对着众人大喊道:“杀黑蝎子之人,赏千金,万户侯!”   一时间楚军士气高涨,士卒千金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黑蝎子一撤,宣告北门失手,城门很快被打开。   由于楚军失去了项羽,突击的进度大受影响,不过即使是这样,南门和东门相继被楚军贡献。一路行进气势如虹!   “黑将军,南门失手,陈将军带人往西门汇合,很多兄弟撤不出来!”   “黑将军,东门被楚军破门,张将军战死,现在群龙无首,朝着府衙这边来了。”   “黑将军,西门还在激战中,城门暂时安全,楚军和我们在争夺城墙,这已经是第三次攻城了。”   ......   一边从容后撤,一边听着传令兵的汇报。黑蝎子把身边所有的亲兵全都派出去了。   一会就有人告诉他现在的战况。   “叫李平在西门附近布置几个武卒方阵,堵住街口,时间差不多了。”   黑蝎子看着太阳的高度,他以北城城楼的高度为参照,推测现在的时间。   似乎最多就半个小时了!   一路边走边杀,遇到自己人就汇成一股,有黑蝎子带领,这群队伍颇有战斗力,练练杀退了从北门冲进来的楚军士卒!   “黑蝎子,你他吗好了没有,劳资要顶不住了!”   老远看到黑蝎子带人往西门这里来,其他三个城门,包括府衙都在楚军的控制之下楚军如同溃堤的洪水一样四处肆虐。   西门这里已经成为了唯一的高台。   散兵在西门这里被防御严密的秦军方阵阻挡项梁终于反应过来了。   秦军的所有剩余兵力,全都在西门一代,而且似乎对方是有意识的将兵力集中在这里,至于缘由他实在是想不到。   定陶以西也是楚军的队伍,秦军是一只鸟都飞不出定陶城的。   对面秦军主将精明强干,打仗颇有章法,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把兵力集中在西门?   不过好奇归好奇,项梁可是不会手软的。   楚军精锐已经集中起来,列阵好缓慢推进,已经和秦军对上了!   排好了阵型,所有的武艺都成为了无用功,就看谁的指挥调度好了!   不断有盾牌破裂的声音,不断有兵戈入R的声音,不断有惨叫的声音。   秦军队伍被不断的压缩,死了伤了马上有人顶上来。   其他三个门的城墙上,不断有人沿着城墙杀过来,李平一时间压力山大,已经开始有秦军和楚军士卒惨叫着掉下城楼。   “黑蝎子,你行不行啊,估计再过两盏茶时间,咱们就会被剁成R酱了!”   李平已经来到黑蝎子身边,两人全身都是鲜血,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   “快了,就快了,你看乌云出来了!”   黑蝎子指着头顶上一片乌云说道。   本来李平想噎黑蝎子两句,突然豆大的雨滴落下,刚才还是艳阳天,竟然无端的下起雨来了。   战场突然变得无比安静,那些带着楚地口音的喊杀声已经消失不见,秦军士卒们都惊恐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西门的某个范围内,包括城门,都是真的,而那个范围以外,全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就像两张不同的画拼接在一起一样,泾渭分明。   “呼,总算这次没坑!快,出城门,跑得越远越好!”   没时间清点人数了,但李平直觉上感觉手下士卒的人数少了许多,也许是之前守城被楚军杀死的,但还有一个梗可怕的可能性,那便是.....   “不用怀疑了,外围抵抗的那些人被留在定陶城了。”   看到李平在那里发呆,黑蝎子知道对方是在想什么。   无非是不能理解时空置换罢了。   不过这里是哪里,那就真值得好好研究下了。也许是一个月以后也说不定,也许是一万里之外也说不定。   黑蝎子带着人进入了森林,远离了定陶西门那一片区域,不久,那片景色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许多秦军士卒扔下兵器,茫然的站在一边,他们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背后圈子里的人全部的消失了!   不久楚军主帅项梁赶到,这场战斗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钟离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黑蝎子人呢?”   项梁脸上很不好看,不过目击怪事的士卒实在是太多,他也无法把脾气发到头上钟离昧头上!   “打扫战场,全军警戒。”   项梁一口气憋在心里,下达了命令转身就走。    第三十三章 到底是谁射的箭   楚军攻下定陶不算是意外,要是没攻下那才是稀奇事。   战斗虎头蛇尾,草草结束。在定陶西门那场诡异的消失生后,一切都变得毫无悬念。   没有被“传送”走的秦军就地投降,定陶的战斗结束。   不过居然让罪魁祸逃脱了,这让项梁心中十分不爽的同时,还带着几丝敬畏和后怕。   这世间有一些力量是他不能掌握甚至是很少了解的,而这种神秘的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因为项梁曾经与之有过接触。   他是这神秘力量的受益者之一。   项梁之所以能起兵,能在会稽混的风生水起,能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因为他有一项出色的能力,那便是读心术!   只是当年教他读心术的那位高人说过,学会了读心术之后,只能使用三年,随后能力就会消失,无论再怎么去学,也是无济于事。   陈胜被灭掉的时间实在太快,大秦灭亡的时间大大的比自己的预期要长,以至于项梁刚好错过了读心术的时间。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这项能力,否则陈蒲心里想什么龌龊的事情,早就被项梁得知了。   不过这不妨碍项梁对那些神秘人和神秘力量保持距离,和一定程度的尊敬。   这次秦军中那个叫黑蝎子的将领,明显是有几把刷子的,只是会打仗的人很多,这不算什么稀奇事。   最后在定陶城西门,那些秦军大片的消失,才是让项梁心绪难平的事情。   除此以外,项羽的意外受伤,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项梁并不怎么担心,无非是中了暗箭而已,没有毒,而且也不是什么强弓硬弩,自己的侄儿也不是平常人,之前在濮阳的时候,身上射得像是刺猬一样,最后还不是过两天就活蹦乱跳的。   “医官,我侄儿的箭伤怎么样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项梁看到医官从项羽的帐篷里面出来,赶紧拉住他问项羽的情况。   他自己没有子女,是把项羽当接班人看待的。   “项大将军,哎,可否借一步说话。”医官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不仅有担忧,还有写在脸上的恐惧。   项梁活了几十年,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不是太妙。   “嗯,先生这边请,到我大帐中议事。”   “诶,大将军言重了。”   两人来到项梁的军帐中坐定,医官一脸的忧心忡忡。   “少将军这是,唉,项大将军可有别的后人?”   “你说什么!羽儿有事?”项梁一把抓住医官的手,捏得对方的手生疼。   “大,大将军别冲动,容我慢慢说。”   这一下力道不清,项梁才现自己的激动,不好意思的松开手。   “先生请讲,项某人洗耳恭听。”   “唉,少将军这是,这是恐怕要绝后了啊!!”   晴天霹雳!   项梁不可思议的看着医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少将军那一箭很奇特,伤了某些经脉,恐怕以后不能人道,但又不影响身体,其力道,位置,就算是让老朽扎针,也未必能如此准确。”   项梁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沉声问道:“你是说射这支箭的人是神射手?”   医官摇摇头说道:“此人不仅箭术要好到让人不敢相信,而且对人体的构造要十分清楚才能做到,二者缺一不可。”   “而且这力道控制得也是恰到好处,射穿铠甲,箭头入肉又不深,仅仅伤到特殊的经脉……老朽驽钝,想不到什么人有这样的技术,如果说是巧合的话……那老朽就说不准了。”   “不必说了,太多的巧合就是没有巧合,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还请先生保密。”   医官就是怕项梁杀人灭口,但听语气看,对方还没狠到那样的程度。   项梁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攻破定陶的喜悦完全被项羽的伤情冲没了。   自己的侄儿项羽自幼就是心高气傲,志向高远。   现在居然不能做一个正常的男人!!这叫人情何以堪!   自己应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呢?   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摆在眼前,到底凶手是谁?   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高人所为,至少项梁不知道世间有这样的高人存在。   医官说项羽在面前,他来扎针,都无法保证把针扎到正确的位置又保证力道,而这一箭如此精准,力道控制得还如此的好,要说是巧合,打死项梁都不相信!   他不由得又想起那些神奇的人,心中冥冥之中有个感觉,或许找陈蒲问问会有答案。   或者能抓到那个黑蝎子,他一定知道一些事情,说不定就是他安排的人。   项梁心中有一个目标,在这个目标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事情,感情的羁绊,敌人的仇恨,还有自身的享乐等等。   这些东西或是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或是让人迷失方向甚至放弃理想。   而项梁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在他实现那个目标之前,一切都可以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心中的目标便是恢复楚国的荣光,甚至是一统天下!   在冷静下来以后,项梁现自己似乎无法调动太多资源去追查这件事的执行者和幕后元凶。   也许这就是一个人做的,只是信息太少无从考证,连箭头都是秦军的制式装备。   不仅如此,项羽是以后要接过自己旗帜的人,他不能人道,注定没有后代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会军心不稳。   自己怎么跟项羽说这件事情呢?   相信他很快就会察觉自己身体的异状。   项梁陷入了尴尬的矛盾之中。   ......   “李平,附近有什么情况没?”   李平独自去四周侦查,回来似乎脸色相当凝重。   “周围有大量整齐脚印,似乎是军队行军留下的,还有不少马匹脚印。这地方似乎是定陶西面,不过有点远了,位置我不太清楚。”   黑蝎子现自己虽然逃出生天,但大军似乎只带了一点干粮,没有马匹,没有补给,找不到秦军主力队伍或者是秦军控制下的城池。他们这支偏师很快就会完蛋,甚至根本不需要楚军来围剿他们。   “你在辛苦跑一趟,或许咱们应该试试东边,我在这里扎营等着你。”   黑蝎子不敢排其他的斥候出去,只有李平的能力靠得住。   他手下那支秦军,已经只有不到五千人了。   就算是陈蒲在附近,也能干掉他。   虽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却让黑蝎子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是血的教训,让他以后不要总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再可靠的伙伴,也会有卖队友的情况,在情非得已的时候。   黑蝎子理解章邯的立场,却不同意他的做法。   这是“正确”的事情,然而算计的对象是他,当然就是不正确的事。   等待是最漫长的绝望!   尤其是逃出生天之后的等待。   黑蝎子一直等着李平回来,然而一直到深夜,对方才返回,确切的说,不是一个人回来,而是有一个秦军大将跟着。   章邯!!   居然是章邯,李平居然是跟章邯一起来的!   对于秦军的顶梁柱,当之无愧的灵魂人物,黑蝎子手下的这些骄兵悍将全都是肃然起敬,抱拳行礼。   “你来一下,我有事单独跟你说!”   章邯一看到黑蝎子,就直接走过来,要和他单独谈谈。   “你是主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边很僻静,就那边谈如何?”黑蝎子指着南边的一片小树林说道。   没有说话,章邯转身就往那边走。两人来到小树林后,章邯略有歉意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恨我,但战争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   “而且是逸仙不让你来的,对吗?”黑蝎子一脸平静,淡淡的说道。   “咦?你居然也认识黑蝎子,看来这厮的手很长啊。”章邯颇为感慨的说道。   “他要跟我做一笔交易,让我帮他做实验,不过我拒绝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黑蝎子抬起头看着章邯,那眼神平静得让章邯害怕。   “我不知道。”   “因为那个人身上散着让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我虽然杀人如麻,和他比起来也是自愧不如。”   章邯在一瞬间觉得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沉默的将军,而是一个可以看透迷局的智者。   “既然你已经想得如此清楚,看来是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   章邯心里有许多话,但此刻却感觉说出来只是侮辱对方的智商,也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能捡回一条命非常不容易,你好自为之。”   章邯拍拍黑蝎子的肩膀,然后不理他的反应就走了。   黑蝎子一直站着不动,直到章邯已经走的很远了,才喃喃自语的说道:“我理解你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说完便离开了这片树林。   第二天,黑蝎子得知李平已经找到匿藏起来的秦军主力一部,共计五万人!   他也得知了章邯的几乎,利用楚军的思维盲区,夜袭定陶,和北线的董翳一起,在定陶以北,城阳西南的这片区域把楚军围歼!   黑蝎子不得不佩服章邯,这一招真的很妙。   猎物刚刚躲过一个小陷阱,没想到它才放松警惕,前面等着它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黑蝎子直觉认为章邯这次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   不过事事无绝对,比如对方大军里有人像自己一样开金手指的话,似乎也会有漏网之鱼存在的。   白天章邯让人强迫士卒睡觉,养足精神准备晚上突袭,而黑蝎子的部队因为前番大战,这次只是负责接应,并没有什么具体军务。   也就是说这名秦军中屈一指的悍将,这次只需要在旁边看着章邯玩耍就行,并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   潜伏的毒蛇已经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而猎物还茫然无知。   项梁有条不紊的布置军务,定陶的粮食足够他们使用很长一段时间,这次果然是不虚此行!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黑蝎子之所以没有烧掉粮食,是因为他知道章邯肯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夺回定陶。   那些粮食还要留着他们自己吃呢?如果烧掉了,他们一样也会饿肚子的。   定陶城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里,项羽躺在床上,范增在给他把脉。   范增学富五车,看病可能差点,但看脉象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羽儿,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这脉象,似乎不能人道,或许多年调养之后会略有起色,不过至少十年内是不需要想了。”   项梁已经把医官跟他说的那些话跟项羽说了,然而项羽还是不放心,于是让范增过来把脉,得到的结论跟那位医官大同小异。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项羽眼神灰败,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羽儿,天无绝人之路,你的问题并非是器脏损害,而是经脉问题,治愈的希望很大。千万不可自暴自弃。”   范增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亚父,我知道了。战事吃紧,明日我就会继续带兵。”   范增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羽儿,大局为重,你一定要相信,这是有办法解决的。对了,今晚一定别睡觉,切记。”   项羽那呆滞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然后还是点点头。   范增可能有秘密,但不会害自己。   项羽还是很信任这位亚父的。   范增离开项羽疗伤的地方,就直接去找项梁,说定陶的防御有问题,所谓孤城不守,城池再坚固,被围住就没办法了。   范增提议在城东郊外设立一座大营,可以和定陶城互为犄角,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   项梁听到了范增的建议,感觉极好,立刻任命范增为大营主将,季布为副将,建立大营,守好并与定陶遥相呼应。   安排好定陶所有的防御,自觉得万无一失,项梁才下令从定陶粮仓里拿出一部分犒赏三军。   连陈蒲都没有遗漏,项梁命令英布押送一批粮草去城阳,让陈蒲守好楚军的退路。   之前陈蒲先斩后奏退守城阳的事情,项梁也不以为意,因为定陶已经攻下,陈蒲守不守在那个地方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   而且城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项梁觉得陈蒲守在那里并无不可。    第三十四章 章邯的决断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冬季北风呼啸,气温虽然还没冷到令人发指,但在外面巡逻的士卒个个都是苦不堪言。   这里是定陶,刚刚从秦军手里夺取的城池。   没有月光的时候,火把光亮到达距离之外的地方,黑黝黝的,不知道隐藏着什么,让人不寒而栗。   也没人有胆子脱离巡逻路线到处晃。   不论是定陶城,还是城外范增设立的那个大营,夜巡的人无不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会在自己当值的时候出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章邯还没出手,只要他没出手,谁都不敢说自己绝对安全。   不过话又说回来,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是绝对和永恒的呢?   范增坐在床榻边上,用油灯照着一张大地图,上面弯弯曲曲画了几条细线。   “只要能撤回城阳就行了,羽儿啊,不要怪我心狠,若是我提醒你了,那便不是对你的考验了。那一箭是谁S的呢……如此歹毒,只怕不是泛泛之辈啊,更不可能是秦军的人,究竟是谁……”   饶是范增智慧超群,没有具体信息的情况下,他也是一筹莫展。   “章邯今晚应该就会来吧,他应该已经是饥渴难耐了吧,要他等这么久还真是为难他了啊。可惜了啊章邯,生不逢时。可惜,可惜。”   范增一个人自言自语,在那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如果听到的人一定会觉得很奇怪。章邯乃是不出世的将星,时势造英雄,出来得正是时候,为何范增却感慨他生不逢时呢?   “范先生,已经是子时,一切无恙,士卒刚刚轮换完毕。”   季布走进帐篷对着范增汇报,而对方只是略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季布走后,范增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因为他一直在等的消息并未传来。   也就是他预料的事情并未发生!   范增预料章邯今晚就会夜袭定陶,然而直到天亮,却什么都没发生!   “这不合常理啊,是不是我哪里想错了?”   范增一夜没睡,一直在等章邯出手,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等到。   范增疑神疑鬼,怀疑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事实上,只是因为他对项梁提出的分兵举动,让章邯下决心等等再说。   这就好比精明的猎手准备动手的那一刻,突然看到猎物毫无征兆的环顾四周,按耐下心中的渴望,重新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一样。   ……   离定陶百余里的秦军秘密大营内,黑蝎子在一块空地上用树枝画画,李平在旁边看,周围还有一些秦军在晃悠,看样子好像还是在监视他们!   “喂,你这次好像被闲置了啊,我还以为你会被派往第一线呢?”   李平看到黑蝎子居然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画画,忍不住出言讥讽。   他也是没想到,黑蝎子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居然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被闲置,相当于软禁。   自己也连带受牵连,用情何以堪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你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跟我一样在这里无聊得到处晃悠。被软禁了不好意思吭声吧。”   黑蝎子撇了一眼,继续在地上画画,一个西欧美女的轮廓已经是若隐若现。   “咦,这女子看着不像是秦人啊,倒像是大秦以西蛮夷的女子。”李平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就知道黑蝎子画的根本就是个异族女人。   别说,这厮杀人不手软,画画也挺厉害,这女人就算以他的眼光看也是个绝色佳人。   “你不需要纠结了,咱们现在不被信任,只有这一仗打完才有可能恢复。”黑蝎子懒洋洋的说道。   如果章邯再不怀疑他,那就不是信任有加,而是愚不可及了。   那么多秦军金蝉脱壳,那么多人见到了所谓的“神迹”,章邯却话都不找黑蝎子问一句,这绝对不正常。   唯一的可能章邯也了解这些“神迹”的秘密,以及来源。   很多事情不能去细想,如果想起来会让自己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不久,带着大军准备出征的章邯却又回来了!!   黑蝎子非常意外,这就像是狙击手S击时的节奏感,到某个很舒服瞄准的时刻就是要开枪,如果错过机会,下一次未必就能S中目标了。   有时候他能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知道是否命中,就是靠着这种感觉。   然而章邯却放过这致命一击!   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黑蝎子来不及细想,就看见章邯独自走到他身边,指着地上女人的画问他:“这女人是谁?”   “我妻子。”   “还活着吗?”   “不知道。”   然后章邯面色古怪的看着黑蝎子,那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说:你这厮也会有老婆?   “昨夜项梁在定陶以东新设立了一座大营,所以我今天没有夜袭定陶的打算。”章邯居然把这样的军机说出来了,要知道如果楚军的斥候在附近,又听到了这句话。   或者是这里有人背叛了章邯,把消息传给项梁。那至少能决定数万人的生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画已经画完,一个俄罗斯美女跃然于地,栩栩如生,正是米拉。   黑蝎子回头看了章邯,语气里有些不解。   “是啊,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大概是因为太寂寞了吧。”说完章邯失笑的摇摇头,转身就走,李平就被当作空气一般,被这两人完全忽视了。   抬头看着章邯离去的背影,黑蝎子不知为何感觉他的背影是那样的沉重,丝毫不像是一个要获胜的胜利者应该有的。   这一夜,风平浪静!   范增冥思苦想为何章邯要那样出招!   章邯对一切的质疑都漠不关心,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项梁对项羽的受伤万分悲痛,然而却把最主要的心思放在了对付秦军身上。   只有项羽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你身上的箭伤还疼么?虽然是简单的一箭,甚至你用手都能拔出而无需医治,但从今以后就不能做男人了哦。”   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帅哥”,面色Y郁,带着嘲讽的看着项羽。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项羽有些愤怒,然而也知道他是在做梦,因为身上没有一处伤口。   “这当然是你的梦,不然你以为是在哪里?至于我是谁么,你无需知道。只是你是谁我却很清楚,我还知道你最近发生的事情,所有的。”   那人随手一挥,就出现桌案椅子和酒,自顾自的坐下喝了起来。   “你也过来坐,这些都是虚幻的,酒也是,我变出来纯属无聊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项羽本身就不是胆小之人,马上坐到那个人对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   “你中的那一箭,会断了你的命根,就像是一扇门,只是给你上把锁而已,但你无论如何靠自己是打不开的,所以呢……”那名男子欲言又止,让人恨的牙痒痒的。   然而项羽只是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痛快!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利!我想要什么嘛,不久你就会知道的。那再会了。”说完消失不见,整个画面都消失不见,项羽睁开眼睛,头顶是帐篷,阳光从帐篷的缝隙里照到脸上。   “为了证明我不是在唬你,今天你醒来以后可以做一个时辰的男人,要传宗接代的赶紧了,说不定就中了呢!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脑子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话,项羽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小兄弟”一柱擎天,健康得不得了,脸色变得Y沉!像是要滴出水来。   如果他现在去找个女人来一发,说不定真会有后代,如果运气好的话。   但心高气傲的项羽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侮辱!!如果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滋味?还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这件事就是你做的吗?有机会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项羽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强压怒气让自己冷静。   这个人居然能进入他的梦境跟他直接对话,其实力不仅神秘,而且力量深不可测。自己武艺也算是万人敌,居然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对方要暗算自己,那一定是可以轻易做到的,只是毫无意义。   既然这个人愿意开条件,那说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而不愿意现在说明,那这条件只怕开出来自己会吃不消!!   思前想后,项羽竟然发现自己一筹莫展,虽然有了重大线索,却也和没线索差不多一样。   项羽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整个人颓然的倒在床上……   ……   咸阳,赵高的府邸。   莲儿走过回廊,前面就是赵高的卧房,正好碰到玄武。   “你自己小心点。”玄武没有说话,却是用唇语暗示,莲儿不动声色的眨眨眼。   “废物!都是废物!全都是废物!”赵高在屋子里乱砸东西。   莲儿在门口站着不动,离得远远的,直到赵高发泄完,才走进屋子。   “主上,有什么吩咐?”莲儿得到玄武的提醒,冷静的低声问道。   “嗯,你来得正好,我府邸里的那些美人,你替我……”随手做了一个劈砍断动作。   莲儿心中一惊,那可是几十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人啊,赵高居然说杀就杀?   不过玄武的提醒不是白给的,莲儿抱拳答道:“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嗯,你们办事我是放心的,我要的只有服从,只要你服从就有数不尽的好处,去吧。”   赵高厌恶的摆摆手,现在他看到女人就烦,越是漂亮的越是厌恶。还好莲儿姿色就那样,不然赵高可能已经杀掉她了。   莲儿出门时又遇到上次在回廊上碰见的那个人,擦身而过。   那人对她露出神秘的笑容,意味深长。莲儿不敢和他对视,匆匆走过。   这人居然是逸仙!   赵高一见到逸仙,整个人就平静下来,但在平静的背后似乎压着冲天的怒气!   “你胆子不小,居然敢骗我!就算你神通广大,信不信我发个帝国通缉令,让你顷刻间变过街老鼠。”   赵高的语气尖锐,但明显带着一丝底气不足,这分明是让逸仙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诶,那我真的就是好怕了,不过我想问问,我这人从来号称童叟无欺,不知道是哪里在骗你了?”   逸仙装作无辜的摊摊手,看着赵高,眼神里充满着戏谑,仿佛在看一个可怜虫。   “你说那药丸可以让我变成男人,结果……”赵高话说到这里又停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你是觉得你不够男人?不会吧,最近往你府衙门口经过,里面女人大叫赵大人不要,赵大人好棒的声音已经要把房顶掀开,你是觉得你还不够威风??”   威风?或许确实足够了,没有那个女人现在在床上能抵挡住吃了药的赵高一回合,然而男人只在床上自己爽就够了吗?   “逸仙,你不要给我装糊涂。我长这么大什么女人没见过,你以为我需要的真的就是那点爽快?”如果说刚才赵高是在虚张声势的话,现在赵高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从来就只许他指鹿为马,而不许别人把他当猴耍。   在床上爽快莫非还不够?后世买蓝色药片的家伙不要太多!逸仙鄙视的看了赵高一眼。   “哦,你是说传宗接代啊,这功能也是有的,只是你开出的条件还不能让我满意啊!”   逸仙淡淡地回答道,那样子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问题。   “快说,我的耐心很有限,你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知道金钱和权力你都不在乎,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和氏璧!“   逸仙嘴里慢慢吐出三个字来。   和氏璧?传国玉玺?   那玩意虽然象征着权力,但赵高说那是块破玉,那它就是破玉,永世不得翻身!   ”你说那个传国玉玺啊,你要我明天就可以给你!决不食言!“   ”嘿,如果要传国玉玺我还需要经过你么?那玩意在咸阳宫我还不是想拿就拿!我是要真正的和氏璧!!“   这下连逸仙的表情都不淡定了,赵高则是一脸沉思。   ”那传言是真的?“   ”就是真的!“   赵高坐着半天没说话,许久之后,突然抬起头问道:“能否给我一点时间。”   “可以,不过别太久,太久就没用了,我的脾气你懂的。”    第三十五章 十字路口   陈蒲站在城阳的城头,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北风骤起,站在城头上颇有点二,不过他却浑然不觉。   突然一只大鸟从空中扔下一个竹简就飞走了。   “度还挺快的。”   陈蒲从地上拾起竹简,看着大鸟飞走的方向喃喃自语。   他昨天晚上给秦瑶写了一封信,详细询问了大秦朝廷内部最近有什么动向,只要秦瑶知道的无论事情的大小都一律不要错过。   结果今天就收到了回信。陈蒲心中暗想,秦瑶看来过得实在是很悠闲啊。   估计是一收到信就给自己写信。   跟竹简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木盒,里面有一颗红的妖异,又是晶莹剔透的药丸。   一看就不是简单货色。   在信里,秦瑶难得的没有你侬我侬的说些肉麻的话,而是把她在望夷宫里见到的那件奇怪的事详细的告诉了陈蒲,然后说这颗药丸有回魂的效果,只是回的却不知道是谁的“魂”罢了。   这只是一个插曲,陈蒲对这种奇奇怪怪的药丸没有哪怕一丝的好感,若不是闲的慌,或者迫不得已,他是不会动这样的东西的。   信里面说的,有几件事情让陈蒲非常在意。   秦末有几个人的作用是不能忽视的,其一是章邯,其二是赵高!他们可以说一个是房梁,一个是拆迁工,而有一件事情和他们都有关系。   主持修建骊山皇陵!   以前主持修建的人是章邯,而最近这个人变成了赵高!   而且秦瑶听说赵高想往章邯大军之中安插一些人手,只是每次都被对方十分强硬的顶了回去!   王离的秦军也是一支劲旅,为何赵高不打这支军队的注意呢?   陈蒲感觉事情并非像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水面之上风平浪静,水面之下的狂潮,却是不为人知。   最明显的一点莫过于赵高最近找女人的事情,有谣传说赵高已经恢复了男性的能力,而且床上表现得十分厉害!   只是脾气却暴躁了许多,进了赵高府邸的女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现在那里已经由女人趋之若鹜天堂变成了龙潭虎穴。   能有比这更扯淡的事情了么?   赵高身上一定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秦瑶还提醒陈蒲,她最近一直在研究秦军和楚军的对垒形势,结合各方面情报看,章邯摊牌已经迫在眉睫!   从战役部署上看,秦军兵力已经完全展开。   从后勤上来说,章邯受到了极大的掣肘。   因为赵高以关中匪盗横行,需要绕路为由,减缓了运粮的度和数量,章邯大军现在已经处于吃不饱的状态!   他若是不想自己手下的大军溃散掉,一定会主动出击,彻底打败项梁,然后携大胜之威,返回关中也好,进击楚国腹地也好,甚至南渡长江都是选项,总好过于在这里空耗时间。   得知秦瑶告诉他的宝贵情报,陈蒲感慨章邯还真是沉得住气!如果他遇到这样的状况,手握几十万兵马,早就梭哈了!   强兵在手,天下何处去不得?   正因为这个,陈蒲才更是感觉章邯这个人的可怕。   能忍,够狠,这样的人不要轻易去招惹。   更何况这还是个非常能打,手下小弟无数的大佬。   如果可以,陈蒲希望能和章邯喝茶就好了,不用上战场厮杀。   他又习惯性的走神了。   “蒲大哥,蒲大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站在城头的陈蒲这才注意到有一支楚军运粮的队伍,已经来到城下,领头的人正是英布,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子,明眸皓齿,留着少女的饰,长及腰,一脸激动的看着他。   这女子正是虞姬!得知英布要去给城阳运粮,虞姬就想过来找陈蒲,虽然她知道这种感情很危险而且不道德,但却总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邪恶而充满着诱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粉色的梦境大胆而露骨,虞姬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虞子期早就妹妹的心思,本不想横生枝节。但一想陈蒲也是楚军当中的名将,声名赫赫,也尚未娶妻,虞家只是为了找一个强援,倒未必说要当皇后妃嫔之类的非项氏不嫁。   再加上大战在即,城阳还是靠近后路一些,逃跑也比较容易,于是便提出让英布护送虞姬一路到城阳。   只不过虞子期觉得这个蒲将军的态度,似乎有那么一点冷淡啊!   平时也没见这人和虞姬多亲热,莫非是自己的妹妹单相思?   城阳城头的陈蒲看到英布在运量的队伍里,心更往下沉了。自己已经不在项梁身边,英布运粮被调走。   他之前就得到消息,项羽中箭,伤情严重……   这些都是巧合么?   楚军这一下子少了好几个能打的,而章邯似乎已经是隐忍多时,蓄势待!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在楚军这边,这一仗几乎必败,只有陈蒲一人能够保全楚军的火种,让他们安全撤回彭城。   陈蒲手中有一道杀手锏!   然而还是要玩命……不过即使自己现在去定陶也没有用了,还不如好好守住城阳,保住楚军的后路,最后再靠自己逆转乾坤!   事情想得挺多,然而也只是一瞬间。简单的交接过后,运粮的队伍已经缓缓入城,其实也就是十车粮食,够陈蒲的队伍吃几天而已,不过项梁现在运粮的意思,表示自己对陈蒲“先斩后奏”,擅自脱离防线不予追究了。   运粮仅仅只是一个姿态而已。   项梁这人,每一个都动作都是深思熟虑,充满了政治博弈。   陈蒲感觉这个人的长处其实是在政治上,让项梁跟章邯正面交锋,其实还真是为难他了。   “蒲大哥,你最近还好吗?你在前线和几十万秦军对抗,我真的好担心你啊。”虞姬见到陈蒲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陈蒲只是笑而不语,眼神饱含深意,让对方羞得低头红脸。   美人如画,就像一只诱人的水蜜桃,等着某个幸运的家伙咬上一口。   “虞姬,你看那树上的花真的好美!”陈蒲指着虞姬身后的一棵树随意的说道。   “啊?哪里啊,我刚才来还没……”虞姬刚刚转过头,陈蒲的手刀就砍在对方的脖子上,虞姬那修长柔软的身体倒在陈蒲的怀里。   英布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   周围的人无不是目瞪口呆!   像这样撩妹,聊得正开心就把对方打晕,他们真没见过!   这妞明摆着对你有意思,你要是愿意今晚就能办事,何必这么急这么粗暴啊!   英布突然现自己有点看不懂陈蒲这个人了。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已经算很久了。   “吕臣呢?”陈蒲面不改色的叫着吕臣的名字,对方就在附近的,陈蒲刚刚有看到他。   “末将在!”吕臣一脸尴尬的来到陈蒲面前,刚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本来是以为陈蒲要和虞姬调情,自己最好躲远一点,没想到陈蒲这厮真是......   额,以前倒是没看出陈蒲这么好色,不,是急色!这女孩对陈蒲有意思都写在脸上了,至于要打晕了去办事么?   “你带着英布,还有运粮的队伍,还有你的本部人马,还有季心和他手下的本部人马,还有虞姬,立刻离开城阳,往彭城方向进!如果没有人追赶你们就在城父等我。”   陈蒲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虽然他们知道陈蒲为何会打晕虞姬,但却更加迷惑了。   临阵脱逃,一路逃回彭城,你真当军令是白给的啊!   “蒲将军,你这是,这是……”英布并不隶属于陈蒲,听到陈蒲居然这样下达命令,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英布老婆吴丹和颖儿她们在山洞里躲着准备生孩子了,自然不在英布身边。没有了吴丹,英布相当于少了一大半的脑子,他自己也是有自知之明,这次出征也算是中规中矩。   项梁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既不会多,也不会少。   一直相安无事,一切顺利。   “你若是想让吴丹当寡妇你就回定陶去,不然就听我的。”陈蒲冷冷的对英布警告道。他觉得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章邯随时都能动进攻。   英布突然想起吴丹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英布有一天问吴丹为什么没成亲就愿意跟自己上床,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吴丹说只是因为他比较蠢,比较好控制。   嗯,这果然是吴丹的风格。   英布趁机恭维说吴丹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结果吴丹却说以自己的脑子给陈蒲提鞋都不配。被他卖了还会帮他数钱。   吴丹对陈蒲的手腕极为推崇。还告诫英布,以后遇到事情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遇到路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只要跟着陈蒲走就行,他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沉默了片刻,英布点点头,表示服从陈蒲的安排。   而吕臣却忧心忡忡的对陈蒲说道:“蒲将军,是要出大事了么?”   “嗯,楚军已经崩盘在即,等大军溃败的时候,你们再跑已经来不及,最后都会成为垫背的。殿后的人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崩盘?吕臣其实没看出来,他觉得形势一片大好。楚军和秦军之间的态势已经逆转了。   不过陈蒲的预测一向是比较准的。吕臣不会掉以轻心。   而且吕臣很想问问陈蒲,就他那本部五千兵马,就算个个都是以一当十,能扛得住章邯几十万人马?   不过陈蒲之前屡屡有神奇表现,再说就算加上自己,也不过是被章邯捅十刀和一百刀的区别,搞不好自己还是个累赘。而陈蒲一个人说不定能创造奇迹的。   “不必担心,我不是去送死,只是担心你们做无谓的牺牲罢了。正如虞姬姑娘一样,我不打晕她,她自然不肯离开,只能这样了,找个马车让她呆里面吧,不久她就会醒来的。”   陈蒲看到吕臣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对方是个厚道人,于是让他安心撤退,不必担心自己。   最终吕臣还是被陈蒲说服了。   随着陈蒲的一声令下,他手下的楚军开始换防,出城门,一下子本来还有些热闹的城阳,城墙上也是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既然不是靠着人数守城,意思意思就行了。   对于这个陈蒲倒是看得很开!   城阳光靠人数是守不住的,还好陈蒲有后路。   现在打败章邯不可能,逃掉倒是轻轻松松。   他现自己现在已经走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哪一条路是死路,哪一条路是绝路,要好好思考,因为不能重新选择,也无法回头。   这是一道重要的关卡,过不去,自己的使命就结束了。   历史书上并没有说为何定陶之战项梁死后,章邯居然放过项羽他们。   如果说别人犯这种错误还有可能,那章邯是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   大概不会有人回答陈蒲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就是谜底的一部分!   “大哥,我不想走,我想跟你一起见识见识!”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心已经来到陈蒲身后,两人傻乎乎的在城墙上吹冷风,看着城外萧索的景色呆。   “哦?你这个答案倒是很稀奇啊。”陈蒲饶有兴致的看了季心一眼,他那粗犷的面部看着就是智商捉急的样子,但陈蒲知道季心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傻。   尤其是在战场上的时候是这样。   这年头,真正的傻子早死了,季心在战场上是一员悍将,这种人会是傻子?   “大哥,你每次做事都会留后路,而且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所以这次我想跟着你去见识见识。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季心的表情很欠揍,不过陈蒲心里只有感动。   这是第一个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外人”。   陈蒲感慨的拍拍季心的肩膀说道:“好好干,你很有前途,有我当年的风范!”   季心憨厚一笑,陈蒲说话不着调他已经见过不是一次两次,根本不以为意。反正他知道这次陈蒲是默认让他跟着了。   “章邯也应该要动手了吧。”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陈蒲一个人望着夜色呆。   等待是最完美的绝望,绝望是最漫长的等待。   现在的一分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陈蒲希望自己不要在这个历史的十字路口迷失,每条信息他都反复斟酌。    第三十六章 雷霆万钧不可挡(上)   “陈蒲!!你这个混蛋!我饶不了你!!”   马车里传来了一阵咆哮,声音清脆,带着愤怒还有几分娇嗔,不知道是真的在生气还是在遗憾。   虞姬又做了一个春梦。   梦里面她和陈蒲你侬我侬的,对方的手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全身战栗。   “陈蒲”大胆的解去她的衣衫,最后只剩下一件内衬,洁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这么美!”时而轻柔,时而霸道的吻让她迷醉。   梦里的陈蒲,总是那样“坏”,却又招人喜欢,而现实中他却总是那么傻。   虞姬搂着“陈蒲”的脖子,对方将她拦腰抱起,扔到床上……   然后就是马车一颠簸,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虞姬已经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马车里,外面是楚军行军的队伍。   怅然若失,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陈蒲“偷袭”她,将她打晕,虞姬心中不由得有几分责怪和怨念。   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么?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了。   “吕将军,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蒲将军呢?”虞姬拉开马车的窗帘,发现吕臣正骑着马,在旁边和马车并行走着。   她现在急于找陈蒲“算账”。   “虞姑娘,我们现在正在往城父行进,估计最后会到彭城。蒲将军他……他还在城阳。”   吕臣说话明显有些言不由衷,眼神很躲闪。他毕竟是个老实人啊,如果换成陈蒲,哄个小姑娘有什么难度?   “你说什么!!”虞姬一下子跳下马车,差点摔倒,吓了吕臣一跳。他连忙下马,扶住虞姬。   “吕将军,你说什么,陈蒲他没有跟我们一起离开?他是要做什么?是不是有危险?”虞姬明显有些焦急,本来对陈蒲的那一丝怨念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就是敏感,虞姬终于知道陈蒲为什么要打晕她了。   因为对方会遇到自己都很可能没办法保全的危险。   “吕将军,我们现在走了多远了,我要回去,你告诉我怎么走!”虞姬此刻很有些慌神。   吕臣感慨陈蒲真是对女人的性子摸得很透,如果不打晕她,说什么虞姬也是不会跟自己走的。   自己当时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人家是准备去床上办事,没想到刚好相反。   吕臣违心的说道:“虞姑娘,我知道你对蒲将军有意,只是男人怎么说呢,他们有时候不会把那些话挂在嘴边,但是却会保护和心疼在乎的女人,你说是么?”   “蒲将军一番苦心,你要多体会一下啊!”   陈蒲不知道自己转眼就被吕臣给卖了。他真没那个心,如果有也只是怜香惜玉之情。   虞姬听到了果然很感动,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一丝颤抖的说道:“那好,我不坐马车,骑马跟你们一起走。我们就在城父等他回来。”   吕臣松了一口气,如果虞姬硬是要回城阳,那他也只能让英布护送回去了,反正也才走十几里地,其实是很近的。   陈蒲下手很有分寸,这么娇滴滴的女孩,他怎么可能舍得下重手。   虞姬虽然没有跟陈蒲留在一处,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却又开始担心对方的处境。   在虞姬心目中,陈蒲是楚军中最能打的将领,他都让自己回彭城,说明局势已经恶化到控制不住了。   她真心祈祷陈蒲能平安归来,却是没料到,后面会有那么多的事。   ......   “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挺惬意的啊!”   轻音喝着陈蒲手中野蜂蜜的最后存货,一边出言调侃。   蜂蜜枣茶,香飘飘的天然味道,她很喜欢。   而陈蒲则是看着城阳附近的地图,眉头皱成了川字。   “不用看了,这附近没什么小路之类的东西,你跑不了的。”   一杯茶喝完,轻音看着陈蒲,样子十分轻松,陈蒲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大概知道我会怎么脱身吧。”   “对啊,不过对手可是章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这一趟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啊。”   轻音递给陈蒲一颗药丸说道:“抗疲劳的,可以一天之内不会觉得疲倦,但缺陷是之后一周都会很容易疲惫,这段时间就比较危险了,你斟酌着用吧。”   尼玛又是这种不靠谱的东西,陈蒲从对方的纤纤玉手中接过药丸说了一声谢谢。   “当心点,这次章邯和黑蝎子可能同时开挂,楚军没事不代表你会没事。”   轻音有点婆婆妈妈的,像自己的老婆曾经做的那样,担心他穿的不得体,担心他饿着了,担心他工作不顺心。   总是在一边絮絮叨叨。   陈蒲的心感觉很温暖。   “你也多保重,我知道你做的事情也很危险。”   陈蒲没有问轻音跑来跑去是为了什么,想来不是为了盯着自己。   他总是能感到对方很疲倦,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   “嗯,我还好,就是麻烦点。倒是你随时有性命之忧。”   突然两人都不说话了,气氛有些暧昧和尴尬。   他们都感觉到对方浓厚的关怀,那远超普通朋友的关心,却又刻意回避某种感情。   只是不知不觉的越陷越深。   不知不觉已经无法回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好了,我走了。你小心点,章邯很难对付的。”   说完伊人便消失不见,只剩下摇曳的灯火。   一如既往的来去如风。   “应该是今晚了吧....对不起了项梁,我不能帮你。”   陈蒲盯着地图上定陶的位置,眼睛似乎要穿透地图一样。   城阳的夜晚一片寂静,轻音走后陈蒲就站在南面的城墙上,那个方向正好是定陶。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章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所以他注定会爆发。   战马上了蹶子,马脚套上了麻布,一切都是悄无声息。   “大帅,一切准备就绪,前面一个明哨两个暗哨,半个时辰一个流动哨,之前刚刚过去。”   斥候回来向章邯汇报,他们已经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有暴露的危险。   “很好,让犯人服药吧,今天破城门就靠它了。”   章邯的眼神很冰冷,语气更是森然。   师夷长技以制夷!章邯眼里只分有用的和没用的,敌人掌握的和自己掌握的,使用的代价与收获的对比。   没有明确的善恶之分。   即使知道逸仙这秘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此刻也是不得不用,即使他不用也依然能击败项梁。   传令兵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给执行“特殊任务”的小组传令。   “怪物已经释放,现在我们退出一箭之地。”   逸仙研究出来的这等邪异的秘术,章邯已经摸清楚规律了。   退出一定距离,怪物侦测不到自己,自然不会反噬。   不然站在怪物身边,会被不分敌我的怪物袭击,那才是真见鬼。   秦军先锋快速而安静的退出,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囚车在定陶的城墙Y暗处。   ……   “嗷呜!”“嗷呜!”   “喂,你听到什么怪叫没有?”   女墙跟前的一个楚军士卒有些害怕的问身边困倦打着瞌睡的同伴。   “哪里有什么怪物,你是不是才刚刚睡....”   “嗷呜!嗷呜!”   这士卒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因为他也听到了怪物的嘶吼。   压抑,嗜血,忍耐已久,这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激起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   两人一同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火把亮光的尽头,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形“怪物”。   “卧槽,你看那边是个什么东西,快S箭,S箭!”   两人都是精锐士卒,S箭不在话下,顿时连续几箭都准确的S向“怪物”。   只是他们不S箭还好,因为只要没有敌意,怪物并不会主动攻击。   但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感受到敌意就会开启杀戮模式。   然后就是不停的杀。   因为它会受到别人的抵抗,敌意也就越来越深。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从这一点看,逸仙就是个不出世的天才,在某些方面。   梆梆梆!   弓箭S出,被怪物轻易的弹开!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怪物!   “嗷呜!”   怪物一跃上城头,开始了新的杀戮!   城墙上的惨叫声开始此起彼伏!   ......   “大将军,你快走吧,秦军已经破城了!”   守在门外的亲兵急急忙忙冲进来汇报。   哈?   秦军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破城?   项梁正在书案前看书,此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杀啊!取项梁人头者,赏千金,万户侯!”   外面响起了秦军疯狂的叫喊声,很明显定陶已经被攻破,项梁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保护大将军!”   钟离昧带着一队楚军来到项梁的住所,此时项梁已经披甲整齐,身后亲兵个个杀气腾腾。   看到项梁没事,钟离昧松了一口气。   “大将军,有一种怪物偷袭西门守军,制造了混乱,项橐将军带人已经将怪物斩杀,然而秦军却趁机夺取了城门......”   下面的话钟离昧没有说下去,但项梁已经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又是这样的秘术!!   陈蒲当时在临湘县用过!只是现在这个强悍得多!   而当时的辛夷,现在已经成为楚国的文官,还在彭城处理政务,鞭长莫及!   一队秦军冲击而来,项梁带着人亲自冲在第一线,气势如虹的楚军瞬间杀散了这队秦军。   不过队伍还是有折损,现在定陶各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已经聚集不了大军了。   “定陶待不住了,走,去城外东郊大营!我侄儿项羽和范增先生还在那里!”   这次是吃了章邯一个暗亏,不过局面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城里乱糟糟的,不仅楚军失去建制,秦军此刻陷在城里的也是各自为战。古时联络困难,如果带队的低级军官一死,这一队根本很难再组织起来,只能各自抱团。   不过相对而言,守军的士气会跌落更快一些。   项梁带着一大票彪悍的楚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不知是战力不足,还是故意为之。与项梁他们碰面的秦军几乎就是一个照面就被杀散。   这群人一路从府衙杀奔往定陶东门而去,越走秦军越少,项梁心下稍安,看来秦军并未进攻东门,项羽也暂时还是安全的。   眼看就要到定陶东门,项梁突然停下脚步,这里有点不对劲。   一个人都没有!!   既没有秦军士卒,也没有楚军的人,什么人都没有!   “大将军,这里有点不对劲啊!”钟离昧也看出问题来了。   战场就是这样,极闹和极静,尤其是后者,都是大问题。   突然,如毒蛇一样的利箭破空而来!   不知道S箭的人是谁,其准头惊人!力道也是大得惊人!   这一箭S中了项梁的****,离心脏都只差一点点!要是再准一点点,或者项梁没有偏移那一点,这暗箭就已经要了这位叱咤风云的楚军领袖的性命。   然而现在的情况也不轻松!项梁受伤极重,由钟离昧搀扶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箭矢过来的方向。   秦军的黑旗!   一面,两面,三面……四周出现了无数的秦军弓弩手。定陶东面城门大开!披甲的秦军锐卒组成方阵,严阵以待!   “项梁已经重伤,尔等为何不投降?”   城楼上出现了一个秦军的大将,威风凛凛,不怒自威!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强弓。很显然,刚才那一箭就是他S的。   “项梁,投降吧,我保你不死。”这大将话不多,却仿佛蕴含着无数的力量,一时间战场上鸦雀无声。   “章邯,你用Y谋诡计取胜,乃是胜之不武。我不服。”项梁说话如同拉风箱一样,没一个字都说得极为艰难。   然而他还是把话说完了。   “我知道你不服,其实我可以不出手的,只是想来看看你,只是话不投机。”说完章邯就沉默不语,他轻轻挥挥手,身边的传令兵开始挥动指挥的旗帜。   一时间箭如雨下!   箭矢如同飞蝗一样,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密集的S击弥补了箭术的差距,只要是能S得差不多的,估计都能中几发。   而项梁是重点招待对象!   一阵箭雨过后,楚军士卒不少人受了箭伤在地上哀嚎,钟离昧奋力抵抗,已经没有护住项梁,此时项梁已经被S成了刺猬,身上至少有几十枝箭。   然而最致命的却是脖子上的那一支箭,而且这支箭和其他的都不太一样,更短,更精巧。不过钟离昧却没时间搭理这样的细节。   他大腿中了两箭,都不是致命伤,然而逃跑已经无望。楚军士卒也所剩无几。钟离昧把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准备自刎。   没有保护好项梁,他回去也是死。    第三十七章 雷霆万钧不可挡(下)   钟离昧把剑横在脖子上,准备自刎。据说这是一种很高贵的死法,很有气节。   无论这个人生前有多大的罪,他自刎后,至少大多数人会佩服他是一个勇敢的人。   “你无须自尽,带着你手下那些人走吧,如果他们还能走的话。”   耳边传来的是章邯的声音,秦军的武卒方阵已经让开一条道,四周埋伏的弓弩手也收起弓弦。   钟离昧放下剑,和章邯对视着。   “我必须要杀项梁,并不代表我喜欢杀他。同样的,我不是一定要杀你们,所以你们走吧。”   钟离昧无论如何没想到项梁居然会放过他和手下这些幸存的楚军,不过章邯没必要骗他,更没兴趣耍他。   “后会有期!”钟离昧对着章邯拱拱手,一瘸一拐的往定陶东门的城门走去。   所有的秦军如同雕塑和蜡像一样,纹丝不动,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这样目送钟离昧等人离开。   章邯治军,竟厉害如斯!钟离昧嘴上不说,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他能在战场上无往而不利,光这份军纪,就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   “对了,如果你见到项羽,就告诉他,他叔父项梁是死在我手上,如果想报仇的话,我随时奉陪。我活着他可以追到人头,我死了他可以追到坟头,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钟离昧刚刚出定陶东门,章邯就站在城楼上在他背后冷冷的说了这样一句霸气外露的话。   “在下一定会转告,再会!”   钟离昧同样是冷冰冰的回答。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钟离昧脸皮还没那么厚,说不出那种你等着我以后一定要你好看之类的狠话。   但这件事是他一生的耻辱,必须要用对手的鲜血才能洗刷。   “我想领回项梁大将军的尸,还请章邯将军允许,钟离昧感激不尽!”   钟离昧一瘸一拐的折返回城门口。让所有的秦军都肃然起敬。只是城楼上的章邯并不为所动。   “回去吧,不要把我的仁慈当做软弱。”   章邯摆了摆手,钟离昧还想往前,城墙的一名弓手射出一箭,正好落到他脚前面。   “退下吧,再往前射中的就不是地面了。”   章邯转身走下城楼,不再去看钟离昧。城墙上所有的弓弩手全都是拉弓上弦,严阵以待。一点机会都不给钟离昧。   那洞开的城门仿佛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虽然近在咫尺,钟离昧却无法越过雷池半步。   城里依旧到处是喊打喊杀的声音,似乎在渐渐远去。   钟离昧最后看了一眼定陶城,然后拖着受伤的腿转身就走。   城楼上的秦军,伤痕累累,所剩无几的楚军锐卒,无不唏嘘感慨。   只有强者才有同情对手,怜悯对手的权利,而弱者只能接受强者给予的一切,包括残忍的主宰或者怜悯的施舍。   ......   “快给我滚开!我要去救叔父!”   项羽赤红着双眼,手里拿着楚戟,眼睛死死的盯着范增,还有他身边一个带着面具,身材中等的男子。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撤退,立即撤退!退出城阳,退到城父,如果章邯追来,你还要继续退,直到退回江东,积蓄力量。”   范增个子很小,声音也不大,此时却是如同山岳一样挺拔。   “我不管那么多!我一定要去救叔父!”   此刻项羽已经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此刻范增的说的话都是那样刻薄与不屑。他看着项羽,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打赢我身边这个人,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管你。只要你能赢。”   “如果赢不了,那你就乖乖的给我待着,听我指挥!”   项羽没有做声,只是把楚戟指向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   “田假!今天你休想阻止我!”   这人竟然是那个化名东海,在情场被陈蒲虐得体无完肤,暗恋的女人在陈蒲身下婉转呻吟的田假!   看样子他投靠范增不是一两天了,连项羽都认识他。   田假看了范增一眼,没有说话。   那一次被陈蒲打败,之后又有许多奇遇,他也不再是原来是自己了。   “田假,小心点,别伤着羽儿。”   范增嘴里的小心点,不知道是让田假当心自己呢,还是担心项羽。   田假拔出佩剑,对项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项羽先动,楚戟在手中如同一阵风,根本就透不过来。   然而不知为何,田假的身影轻得不像是人类,几乎可以贴着项羽的兵器走。   看着就像是一根棍子上粘着的羽毛一样。   “羽儿要输了!”   范增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嘴上说的强硬,但他心中还是希望项羽能够获胜。   这个田假,内心太过阴暗,这种人只能一时得势,最后是成不了大事的。   一个让身边人都害怕的主公,又有谁会去辅佐呢?   范增略微一思索,场上的局势又生了变化。   项羽在一旁站立不动,而田假已经在另外一边。   项羽身上的衣服,出现了微不可见的细细划痕。   “项羽少将军,您该去换件衣服了。”   项羽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对方能够在他衣服上留下划痕,而不割破,更没有伤到自己,这等武艺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羽儿,你输了,男儿重信!你马上带军退往城阳,跟蒲将军汇合再做打算,动作一定要快!”   自从中了那一箭之后,项羽就失去了原来那种迷一样的自信,现在更是如此,连这个藏头露尾的田假都打不过。   现在说去找章邯的场子,那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项羽知道了,这就去点兵。”项羽对着范增抱拳行礼,毕竟在这个大营,范增是主将,他才是副将。   不过范增却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已经让季布整理好一切,咱们这就走吧。”   果不其然,话刚刚说完,季布就过来禀告说道:“范先生,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撤。”   “那些笨重的全都不要了,咱们不进城阳,绕路直接回城父。”   城阳扼守着归途的道路,但并非将路封死。   若城阳在秦军手中,那自然范增不可等闲视之,但现在在城阳的是蒲将军。   范增已经打算借章邯的刀,杀掉这个自己想杀的人。   章邯攻占了定陶之后,并未立刻乘胜追击,而是在城内清点战果。   此役歼灭楚军主力大部几万人,俘虏也不少。章邯并未将他们全部杀掉,而是让这些人掩埋尸体,修筑城防,看样子是打算好好经营定陶。   “大帅,楚军在城阳,咫尺之遥,你不去追么?”   黑蝎子和李平两人都已经来到定陶,一到就被章邯单独召见。   “李平,你带着我的亲兵,去找董翳他们,让他们来定陶找我,咱们先合兵一处,以免被他人逐个击破。”   章邯先给李平下命令,看样子是想和黑蝎子密谈。   李平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拿着章邯的令箭和印信转身就走。   这府衙空荡的房间里就剩下他和黑蝎子两人。   打开一个木头盒子,里面装着一个人头,那正是项梁的人头,已经用石灰处理过。   “猜猜这个是谁?”章邯平静的问黑蝎子。   “还能是谁,项梁呗!”   黑蝎子大喇喇的坐到章邯对面,一点都不讲究上下尊卑。   “上一次看到的是陈胜的人头,他是被自己的车夫杀掉的。”   黑蝎子不做声,章邯的话估计还有很多,他只要做个听众就好了。   “当时我就在想,英雄一时,落魄时却敌不过身边一小人,何其可悲。可悲的是他,也是我,没有在战场上亲手杀死他,引以为憾。”   章邯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但黑蝎子只是觉得对方猫哭耗子假慈悲。   “所以呢?干掉项梁你应该满意了?”黑蝎子桀骜的撇撇嘴,看着章邯的眼睛里并无半分崇拜。   一个曾经的王者无须崇拜另一个王者,只需平视就行。   “其实我是在想,有一天我的项上人头也会被装在一个盒子里,供他人观摩,就像是现在的你我一样,无非是物伤其类罢了。”   这下黑蝎子不说话了,眼神也没那么锐利。   他也见过太多看上去永远不会死的人就那样轻易的死去。   谁敢说自己永远都是胜利者?   谁敢说自己永远都是活蹦乱跳的一个?   至少黑蝎子已经是彻底失败过一次的人了。   “你下去吧,我重新拨给你五万大军,就是我现在指挥的这支大军,灭楚,你为先锋!不打到江东绝不要停下来!”   章邯站起身,把这支军队的虎符交给黑蝎子。   这下轮到黑蝎子意外了!   他没想到章邯会如此信任他。   “为什么?为什么这支大军的统帅会是我,告诉我原因!”   章邯疲倦的摆了摆手说道:“很简单,因为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却做到了,所以我认为你能胜任,甚至出色挥。那么你这就下去准备吧。看样子李平和你合作得不错,让他当你的副手吧。”   黑蝎子有些无语,李平这厮能力很强,就是和自己性格不太合适,而且为人有点矫情和妇人之仁,如果是在以前的so2小队,这样的家伙会把所有的同伴都害死。   连米拉后来都成了铁石心肠,更何况是这杀人如麻的古代。   不过章邯的命令他不会违抗,只要用命令和军阶死死的压住对方就行!   接过虎符,黑蝎子领命而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等他走后,章邯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无语,视线也不曾移动过。   “拒绝逸仙诱惑的人,你是第一个,不过不知道你会不会是最后一个呢?”   心中还有很多不同层次的麻烦事,即使击败了项梁,章邯也丝毫没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似乎我并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啊,项梁,你让我有点失望。”章邯喃喃自语,说着没人听得懂意思的话语。   ……   章邯五万大军一击而定,项梁的楚军主力溃不成军,从定陶城里四散奔逃,有几支队伍值得注意:   第一支是范增带领的定陶东郊大营的兵马,这一路没有和秦军接触,一得到项梁被击破,定陶被攻陷的消息,立刻就离开了,经过城阳而不入,一路急行军。   尤其不厚道的是,范增还以楚军代理统帅的身份,让陈蒲死守城阳断后,因为秦军的追击是瞎子也看得出来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范增原以为陈蒲会讨价还价或者干脆投降章邯,没想到对方居然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命令,这让范增万分意外。   不过这样更好,范增觉得陈蒲这次插翅也难飞了。   借章邯的手除掉陈蒲,再好也不过。托章邯的福,这次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几乎比预想得还要完美。   原本自己想的那些阴招看来都不需要用上了。   项羽本来还想说什么,然而失去男人能力让他难过,失去抚养他成人的叔父更让他难过。   而他却连一个田假都打不过。   心灰意冷的项羽便不再说什么,他只想快点回彭城,然后想办法收敛项梁的遗体,至少要立一个衣冠冢。   于是项羽派人给陈蒲送了一封信,让他自己多加小心,顶不住就撤退。   只是陈蒲看了这封信一眼,就直接扔进火盆,丝毫没当一回事。   第二支队伍则是项橐率领的定陶残军,他武艺不行,但他的副手,也是项家年轻一辈的翘楚,项声,武艺不错!   这两位本家合作无间,一文一武颇有章法。一直都很受项梁的器重。   这次章邯破定陶,采用的乃是最简单的声东击西再加上围三阙一的办法。   死路就是生路,闹得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突围希望最大的地方!   于是被怪物闹得最厉害的西门,成为项橐突围的地方!   冲出来的有几千兵马,这些残军如同惊弓之鸟,他们可没有范增那么从容,可以有计划,有步骤,阵容整齐的撤退。   项橐带着人一路狂奔,看到城阳里飘荡的还是楚军的旗帜,想都没有想,直接入城。   看到陈蒲等人在城阳,项橐和项声都大失所望。   这尼玛人也太少了!   就陈蒲本部的不到五千兵马,外加刘季的三千常常掉链子的杂牌军。   这能挡得住章邯的一次冲击么?   更让人失望的是,除了听说范增带着一支偏师撤出以外,并没有哪支楚军撤出来,也就是说,他们都被歼灭了,很可能已经被全部杀死。    第三十八章 兵临城下   “你看,你苦苦得不到的女人,在这个男人的身下,是多么欢愉,多么陶醉,多么快乐!你看她多享受!”   田假在看一个画面,那个神秘的男人随手一指,凭空就出现的一个真实的画面。   在那里,平时对自己冷冰冰,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的欣虹,腰肢扭动得如同一条水蛇,香汗淋漓都不愿意停下来,骑在一个男人身上不断的榨取着,比妓院里最放荡的妇人还要投入。   修长洁白的身体晃得人发晕,幽婉的呻吟让人欲罢不能,田假的呼吸变得很急促。   他把拳头握得紧紧的,脸涨的通红,如同看后世的小电影一样,主角还是自己暗恋的女人。   田假看的是又妒忌又兴奋,那种奇特的感觉,让他非常想像画面里的男子一样好好骑一骑欣虹,然后再杀死这对“狗”男女。   “其实你很想的对不对?成为这里面那个男人,然后杀掉这对狗男女,对不对,你的心思瞒不过我的。”   身边的男人如同恶魔一样,田假所有意识到和没有意识到的心思,都被对方一语道破。   田假没有说话,因为他是心机深沉的人,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可能发生,更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有得到必然有付出,好东西没有一个是不需要争,不需要抢才能得到的。   这个道理在他不到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现在很恨对不对,但是你没有力量对不对?你想要力量对不对?我可以给你啊,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就行。”   越来越心动,身边的男人很懂得蛊惑人心。   这是一个厉害的人,D察人心一览无余。如果可以,田假永远不希望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正在这时,画面发生了变化,欣虹被画面里的男人压在身下,由主动变成了被动,叫得更欢腾了,那是放肆的呼喊,是灵魂最深处的快意。   不要说是欣虹了,田假从来没见哪个女人在床上这么愉快过。   他被深深的刺激到了!   田假松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男人说道:“好的,我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吃下这颗药丸,你会变得很强,但是也会一天天更快的接近死亡,有时也会很痛,不过没关系,我在研究解药,在我研究出来之前你没死的话,这一身武艺就是你赚到了。”   用绝世武艺换自己的命,现实总是这样的残酷!果然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我可以活多久?”这是田假最关注的问题。   “不多,不过最少也有三年时间。就是疼痛比较麻烦,你就把自己当女人生孩子好了,疼一下就过去了呗。”   这男人的话里充满了轻松写意,但田假知道,自己上了对方的船,就再也下不来,直到死。   三年时间不算太短,但实际上也是一晃而过,田假依然下定不了决心。   “陈蒲,我好快乐啊。”**终于散去,欣虹动情的亲吻着陈蒲的脖子和嘴唇,脸上写满了快乐与满足。   两人轻柔的抱在一起,仿佛神仙美眷,羡煞旁人。   陈蒲在欣虹的耳边说着情话,一会湿吻一会全身抚摸对方,不久两人情不自禁又开始第二**战……   田假已经忍耐不住,他一定要这对男女好看!   “好,我答应你,现在就吃。”   那个人递给田假一个黑色的药丸,眼中带着戏谑,仿佛是要看他敢不敢吃。   “买一送一,你吃下去以后,我还会传授给你我的绝技,风雨如晦。能接下这一招的人,这个时代大概还不会超过五个人。”   最后致命一击!   田假不假思索的就吃下了药丸,然后就是全身都肝肠寸断的感觉。似乎每一根血管,每一根器官,每一根骨头,都在断裂,他疼的失去了知觉……   又是那个梦!   田假在马上睡着了,居然又一次梦到那个自己差点自杀的晚上,是那个恶魔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勇气,给了自己无双的武艺和剑术,也毁掉了自己的容貌,残害了自己的寿命。   并且隔一段时间就会疼痛得想死……   ”陈蒲,你给我等着,等我夺回齐王的位置,定会让你跟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面具下是一双仇恨的眼睛!   陈蒲并不知道田假已经到仇恨他到了命都可以不要的地步,此刻他眼前的是刘季那张充满哀怨的脸。   “蒲将军,你为何,为何……唉!”刘季一身怨念,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何不让你逃之夭夭对吗?为何我让虞姬和吕臣他们走都不让你走对吗?还不是因为你位面之子的光环我要借用一下,仅此而已。   当然这个想法陈蒲不会对刘季说,他也并非是真的相信什么光环。   在这一战中,刘季是一个重要人物,没有这个人,等自己回去,范增就会以投敌的罪名把自己杀掉!这是陈蒲反复推演的结局。   当然他也可以逃掉,如果不怕系统惩罚的话,把秦瑶和欣虹两人叫上,去山里面生一堆孩子打猎也是个理论上可以有的选项,当然这只是理论上了。光一个逸仙就不会放过自己。   还有自己死去的老婆和女儿,还有颖儿,还有……轻音。   有太多自己无法放弃,无法割舍的东西,所以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后退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自己都无法想象。   如果他那一天没有喝醉,没有遇到轻音,也许他会用时间疗伤,也许会遇到一个合适的女人,走完下半生,也许会一个人孤独的生活。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沛公,这辈子你有没有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陈蒲看似随意的问道。   什么疯狂的事?   我带着一大票兄弟反了丫的还不够疯狂么?   之前你让我勾引那几十万秦军还不够疯狂么?   你还要什么疯狂的事情?   对于陈蒲的问题,刘季表示自己无力吐槽。   “额,蒲将军,你说的疯狂的事是指?”   刘季依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想不想我们这次去章邯几十万秦军中玩耍一番,然后全身而退?”   陈蒲一脸贱像,看着刘季。像是在开玩笑,也像是认真在说话。   目瞪口呆,大脑当机!   刘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他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陈蒲,咱们赶紧的撤吧,这里实在是待不住了,趁秦军还没有杀过来,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跑多快跑多快。   最好是能逃回江东,那是最安全不过了。   “沛公是想劝在下逃跑?丢下城阳,不守住楚军的后路,然后跑路?”   陈蒲故作生气的问刘季。   “那个,那个,这不叫逃跑,对,叫转进,这个词还是你最先说的,真好。咱们转进一下,别死守城阳了,这是死路,死路啊!”   废话,难道我不知道这里是死路么?地图都被我看烂了。不过哥自有办法。   “沛公,不必说了,等会我就会下令封闭城门,有言逃跑的斩立决!我势必会守住城阳,保住楚军的后路。”   刘季呆住了!   你他喵的玩我是吧!   此刻刘季心中像是吃了一大盆绿头苍蝇。   他知道陈蒲是认真的,只是……你想死一个人去就好了,干嘛拖着这么多人陪着你一起死呢?   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刘季的背影有些孤独,陈蒲颇有一些同情,只是自己的秘密不能说,不能安他的心罢了!   看着刘季悻悻的离开,陈蒲嘴角露出了笑容。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己知道章邯的心思,又有章邯不知道的内幕情报,这次带着楚军的残部脱身,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不低。   不过这是建立在这里的章邯和历史上的章邯性格差别不大的情况下才能成立的。   万一这里的章邯是大秦的死忠,觉得自己被秦二世坑死也无所谓,一定要剿灭所有楚军的话,那陈蒲现在做的事情,确实如刘季所说,就是送死。   而且还是拖着汉高祖刘邦一起送死,罪过可大了。   能坑死位面之子,也算是一项成就了。   “蒲将军,我们知道你对楚国,对楚军一片赤诚,但是城阳其实可以不必死守的,在回城父的路上,我们运气好还能打几个伏击,大军退回彭城问题不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项橐和项声两人来到陈蒲身后,估计他刚才和刘季的对话,对方已经听了个大半。   他们被陈蒲的一番话感动,心中只有一句诗可以形容陈蒲。   疾风之劲草,板荡识忠臣!   不过此时并没有这句诗倒是。   “两位乃是项家年轻一辈的翘楚,是未来楚国的希望。不必陪我在这里死守,你们带着人走吧。”   陈蒲看到这两人都是热血的汉子,故意出言相讥讽。   “嘿,蒲将军这是小看我们兄弟了,要知道,出来抗秦,就没打算最后活着回家。我们势必和你共进退!!”   项声的话说的和他的名字一样,掷地有声。项橐要冷静得多,皱着眉头问陈蒲道:“蒲将军,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守住城阳?”   “两位等着就是,天机不可泄露。”陈蒲卖了一个关子。不过对方却是知道陈蒲的为人和行事风格,也知道这个人有不同寻常的神奇之处。   大概没问题吧,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去送死的。   城阳的楚军此刻大约有一万多人了,很多带轻伤的。   这一天陈蒲都在安置伤员,重新整编队伍,赢得了不少军心。项橐带来的那些楚军,都感觉陈蒲是个厚道人。   这天夜里,秦军没有来夜袭……   这天夜里,轻音也没有来看陈蒲……   这天夜里,一切风平浪静。似乎有更大的风暴在酝酿!   ……   “董翳,章平,这次辛苦你们了,表现得很不错。击破项梁,给你们两位记功。”   在定陶的府衙里,章邯正在设宴,因为李平已经引导董翳等人带着秦军主力到达定陶,大军在郊外分两个大营驻扎,称铁三角的布局,除非是楚军有十万人会钻地,否则想偷袭是痴人说梦。   一到定陶董翳和章平就去找章邯请罪,老实说,他们打得太保守,陈蒲退守城阳以后没有步步紧*,导致现在楚军大量逃脱。   董翳和章平是有责任的。   不过章邯倒是对这些事情不以为意。现在城阳已经成了孤城,而且斥候打探说那里差不多一万人而已,翻不出什么浪来。   “谢大帅!”董翳因为喝酒满脸通红,虽然再一次他没有占到陈蒲什么便宜,不过项梁被章邯大帅干掉,也就实现了最终目的!   他们是职业军人!不是抢劫的山贼!   击败楚军,杀死楚军的领袖,尤其是项梁这样的精神领袖,是排在个人利益之前的。   “喂,这次好像没有咱们什么事?”坐在最末座的黑蝎子和李平在那里窃窃私语。听到李平这句话黑蝎子只想笑。   你以为章邯没看到,其实人家清楚得很,不然你怎么能当这五万大军的副将?   “诸位静一静!”   章邯声音不大,但带着绝对的权威。他一开口,整个场面就彻底的安静下来。   “现在眼前只有一个钉子,那就是城阳,明日十万大军包围城阳,我亲自去会会这个蒲将军!!”   不是吧……   包括黑蝎子在内,所有的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章邯在小题大做。   对方就一万人守孤城,你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么?   打得顺利不算稀奇,本身就是十个欺负一个,万一打得不顺利,那真会让人笑掉大牙。   莫非章邯就不怕自己一世威名毁于一旦?   “大帅,末将愿往,三日内定然拿下城阳,愿立军令状!”   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董翳对打陈蒲非常热衷,他要用对方的鲜血洗刷自己的耻辱。   “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你们明日也一同前往,不过黑蝎子留下,你守定陶!”   章邯的安排很奇怪,不过也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包括黑蝎子在内,全部点头称是。   “诸位散了吧,今天早日歇息。”   说完章邯也不对众人行礼,就直接走出了府衙。   黑蝎子直觉上感觉章邯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众人,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却搞不清什么头绪,也许只有当事人能够得到答案。    第三十九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上)   “虽然晚了一点,不过我们最后还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在婚床上,陈蒲看着刚刚卸妆的张晓娟,动情的说道。   这对一个女人很不容易,没办婚礼就把孩子生下来了,最后补办的婚礼里面,女儿陈瑶格外引人注目。   陈蒲的心里只有感激,能够有一个愿意与自己相濡以沫的女人,这辈子值了。   “别废话,你今天满足不了老娘,休想走出这个房门!!”张晓娟霸道的把陈蒲压在身下,一时间满屋春色,动听的乐曲不绝于耳……   ……   呼!陈蒲从睡梦中醒来,现自己似乎在重温当年的那个“洞房”,新娘是为自己生了孩子,不知道跟自己亲热过多少次张晓娟。   到今天依然是难以忘怀。   只是那些都是遗失的美好。   此刻如同他高考那一天早上的感觉一样,紧张,还有跃跃欲试!   “今天,章邯应该就会来了吧……晓娟,瑶瑶,我会让你们回来,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倒下!”   陈蒲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你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会来什么。这年头这么多将领,说实话,陈蒲只服章邯!   他一直不愿意和章邯当面对阵,但现实就是这样讽刺,你越是想逃避,越是逃不过去,只能去面对。   这是对他的考验,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一道坎,任何人都帮不了他。   如同高考绝大多数人都得靠自己的实力去和别人争,陈蒲是在和命运争。   他穿衣起床,来到城墙上,此刻居然已经旭日东升!   只是,老远就能看到秦军那密密麻麻的方阵!   他知道今天章邯或者其他的什么人会来找场子,没想到对方天刚刚亮就开始动身,端是用心险恶!   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秦军没有趁机夜袭城阳,打的什么主意陈蒲大概也能猜到。   秦军排成了整齐的方阵,十分有压迫感,他们并没有采用围城的方式,而是聚集在一边,就是陈蒲所在的南门。   这尼玛是要开演唱会啊!!这是玩的哪一出?   陈蒲心说章邯这人的排场真大,估计这次来的应该就是章邯本人无疑了。   秦军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城阳守军当中即使是最贪睡的家伙,此刻恐怕也起来了,谁还睡得着啊!   季心,项氏兄弟,刘季,此刻全部都已经来到南面的城墙上,来到陈蒲的身后。   其他人还好,刘季的脸色有点不正常!好像是有几分掩盖不住的恐惧。   城下黑压压的秦军制式黑旗让人心中忍不住颤抖。刘季心中已经开始埋怨陈蒲为何要死守城阳而不撤退。   “沛公,等会你可有胆量陪我出城会会章邯?”   啥?   出去会章邯?你丫的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当下面无数的秦军锐卒都是纸做的?   此刻刘季很想喷陈蒲几句,但身后小弟们都看着呢,自己若是说不敢,那脸往哪里放啊。   以后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认为自己是胆小如鼠之辈,那队伍还怎么带?   作为一个社会学专家,扛把子的成功人士,刘季不会犯这样的错,输人不输阵,打脸也要充胖子。   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刘季不自然的答道:“没,没问题,你敢去我就敢陪着你去。”   你丫就不要死撑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   “好,沛公果真是人中龙凤,在下佩服佩服!”陈蒲不动声色的恭维了刘季一句,弄得对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刘季身后的樊哙,夏侯婴等人都开始劝他不要意气用事。   换言之就是陈蒲想去死就由着他去好了,咱们别搭理,起码还能多活几个时辰呢。   倒是读过书的萧何和周勃在一旁若有所思。   蒲将军不是鲁莽之人,更不是自暴自弃之辈,他定然是有什么主意。   这时,秦军方阵已经来到城阳城墙外几百米的地方,就像钉子一样,定在那里不动了。   方阵从两边自然分开,如同行云流水。里面跑出来一个传令兵,对着城墙上的陈蒲大喊道:“力量悬殊,胜负已分,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章邯大帅承诺,放下兵刃者不杀!”   这人嗓子奇大,又用了原始的扩音方式,整个南面城墙的楚军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蒲一直皱眉头,章邯这厮真狡猾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兵不血刃,怎么可能!!章邯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   “请章邯大帅出来一叙!”   昂然挺立于城阳城头,陈蒲暗中力,声音的广度,强度都大幅增加,秦军上下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片刻,秦军方阵开始移动,如同潮水一般,从中间分开一条道。一名秦军大将从中间走出来。   他样子看上去已经不惑之年,身躯挺拔,稳健如山,浑身散着威严的气势。   平凡的样貌配合着不凡的气势,陈蒲觉得若这个人不是章邯,那他也实在是太会装逼了。   章邯一直往前,甚至已经走入了楚军弓箭的射程,却依然毫不在意。   陈蒲在心中不禁暗赞一句真豪杰!真汉子!   他敢一个人前来,就是在赌一个可能性,正如陈蒲也在赌一样。   章邯果然是有故事的人!!   陈蒲彻底放下心来,看来今天确实如轻音所说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城楼上的应该就是蒲将军吧,请出来说话!”   城楼上并没有什么动静。   “怎么,洒家敢站在这里,你却不敢出来见一见面么?”章邯皱着眉头,看着城楼上飘扬的楚军旗帜。   突然,城阳的城门大开!陈蒲大步走过来,到离章邯还有几丈远的距离停下来,仔细端详着对方。   军人常见的国字脸,只是眼神锐利,直透人心。胡须修剪得很整齐得体,说明他是一个自律的人。   手臂很长,略微有些弯曲,说明此人战阵之上善于射箭,并不是一个只会在后面指手画脚的将领。   脸上带着军人们常有的蜡黄,脸被冻得有点红,说明此人风餐露宿,并不是养尊处优之人。   这是一个沙场上无懈可击的对手,若他背后的人不是秦二世,绝对可以把陈蒲吊起来打,摆成各种姿势。   “如你所见,我来了!”   陈蒲在看章邯的时候,章邯也在看陈蒲,而且更吃惊。   这人年轻得有点过份了,而且外表儒雅,带着一丝军人不该有的清秀。   “没想的你是这么年轻。”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陈蒲引用了后世的名言。   “那也要前浪死了才行,而你这个后浪却未必能看到前浪死掉。”   章邯争锋相对,毫不退让。   十几万被坚执锐的大军之间,两人就这样充满火药味的嘴炮,城楼上的刘季看得啧啧称奇,心里佩服两人的胆色!   换成他,就算有十条命,也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说吧,说出你的条件。你没有夜袭,没有强攻,不就是想兵不血刃的拿下城阳么,说说你的条件。”   陈蒲抱起胳膊,饶有兴致的看着章邯,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章邯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   “你觉得这可能么?”陈蒲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章邯。   “不太可能,但总的试试,万一你们答应了呢。”章邯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此刻已经明白,或者说确信,对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另外一个层次上。   这次不枉费他冒险争取!   “我有个提议,不知蒲将军意下如何?”章邯语气不再那样冷漠,而是像老朋友一样聊天似的。   “你说,合适的话我可以考虑。”   “我来布置三场比斗,均只能你一人参加,只要赢了一局,我就给你们三天时间撤退,如何?”   陈蒲万万没想到章邯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输了呢?”   “你送两个人质给我,输一场,杀一人,输两场杀光,全输的话,你也要死,然后秦军会强攻城阳,片甲不留!”   这话章邯说的杀气腾腾!   “对了,人质必须是有点地位的人,你别拿个普通士卒糊弄我,你先回去,半个时辰之后你和人质一起来。”   说完章邯转身就走。此刻陈蒲真想用自己袖口的手弩去射死他,不过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只是看起来很美的想法。   陈蒲走进城阳,城门关闭,交涉结束。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两边倒是没多少人听得清楚。陈蒲一上城楼,沛公等人就围上来。   “蒲将军,章邯那老儿怎么说?”陈蒲一回来,刘季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章邯约我去闯阵,需要两个上了层次的人质,我觉得大概只能是沛公,项橐,项声,你们三人中的两位了。”   刘季的脸变的惨白,项家兄弟也是面色难看。这人质是什么意思,想想就知道,多半有生命危险,而且这个可能性还很大。   “蒲将军,你详细说说看。”项橐稳重,知道陈蒲的话还没有说完。   陈蒲点点头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只要赢一局就能让大军有三天时间后撤,然而却需要三局全胜才能保全所有人质。”   在场的都不是笨人,自然能猜到万一输一局,肯定有个人质要被杀掉。   “谁去当人质都不公平,这样吧,你们三人抽签,中的去,如何?”   这也可以?刘季心说让我去干嘛啊,难道我跟你很熟么?   不过其他两人都没有反对,刘季也不好意思出声。   他是老大,现在队伍处于困难期和低潮期,任何小事都可能会引起部下的离心,而且这种事情是一点点积累的。   不到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刘季不会展现自己贪生怕死的无能本色。   “抽到长的去。”陈蒲故意玩了一个花样,其实三根都是长的。   项橐稳重,万一自己把谁弄死了,他回去也好跟项羽和范增说。   当项橐抽的时候,陈蒲小指头一力,竹简无声断裂,滑入袖口悄然无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你们哪一个不幸死去,我陈蒲绝不独活!”   抽签的结果出来了,项橐一脸释然,说不怕死那是假的,如果能不冒险,又何必去鬼门关去走一遭?   而刘季脸黑的像碳一样,像是死了爹一样,不,是比死了爹更严重,因为他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那个,蒲将军,你,你有把握吗?”刘季小声的在陈蒲耳边问道,项橐正在和项声告别,项声脸上一脸豪迈,似乎根本不把这事当作一回事,似乎就是去吃顿饭一样轻松。   “我尽力而为吧,沛公,你我一见如故,你死了我绝不独活。”陈蒲笑眯眯的对刘季说道,脸上没有哪怕一丝的诚意。   刘季心中把陈蒲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尼玛,遇到这种不要脸的,自己真是甘拜下风。   此刻他就算是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让项橐去自己不去这样的话来。   “项橐兄弟,麻烦你守城了,等我们回来。章邯应该不会玩这种花样,但也不可不防。”陈蒲其实心中已经百分百的确定了章邯的意思,只是凡事必须要保留一丝最基本的警惕。   “大哥,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叫上我啊!!”   季心气喘吁吁的跑上城楼,他在北面城墙负责防守,秦军却是从南面过来,等季心到陈蒲这里,双方大将的嘴炮大战已经打完了。   “你想跟我去送死?”陈蒲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心,这厮脑袋一直不正常,但也不致于自己去找死吧。   “嘿,大哥,跟着你干,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想去几十万秦军当中见识见识,看看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季心憨厚的摸着自己的大脑袋,陈蒲却觉得这家伙第六感极为准确。   “说得好!!我项声也想去看看章邯到底有什么能耐,蒲将军,一切拜托!”项声激动的握住陈蒲的手,季心也把手搭上来,刘季被这种情绪感染,颤悠悠的把手放上来。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走,我们去会会章邯!!”   陈蒲大声喊叫了一声!   不久城阳城门大开,楚军士卒声嘶力竭的大喊   “威武!”“威武!”“威武!”   章邯看到此情景,心中黯然。楚军军心士气仍然不可动摇,卷土重来,必然是心腹之患。   只是何去何从,他也很为难,因为不仅有战场内的事,还有战场外的事,让他难以抉择。   “罢了,都是为了还天下一个太平!”   章邯站在秦军的最前列,陈蒲等四人走到他跟前。   “怎么多一人?”   “他是想来见识章邯大帅的风采的。”   “来人啊,给我把蒲将军身边这三人给绑了!!”章邯一声大喝!    第四十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中)   十万秦军,如同十万个雕塑,屹立不动。   黑色的旗帜在北风中飘扬,给人肃杀和压迫。   从城门到秦军的这一段距离,就好像是走过生与死的零界点。   刘季觉得自己这次似乎玩大了!!   千万莫装*,装*遭雷劈!如果可以,刘季当初说什么也不愿到陈蒲这里来玩命。   如果现在不是陈蒲在身边,刘季保证给章邯跪了!尼玛这蒲将军玩得实在太疯狂了,疯狂到出乎自己的想象。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让刘季更加无语。   和章邯一见面他和项声还有季心都被绑了,虽然没受罪,也没有刀架脖子上之类的,但身边的秦军隐约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刘季觉得只要陈蒲一个不小心,自己很可能就会成为刀下亡魂。   “章邯大帅,请出题吧,我接着呢!”陈蒲眯起眼睛,尽量平静心情。   这次的战斗至关重要,其重要性不仅仅是战场上的,还有台面下的。   “嗯,那你听好了,第一关叫横扫千军,第二关叫刀光剑影,这第三关嘛,叫困兽犹斗!”   尼玛,托大了。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蒲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而且好像很深。   ……   时间回到三天前,章邯的大军正在昼伏夜出,准备发动最后一击,虽然是白天,但士卒们都在养精蓄锐,连章邯也不例外。   突然,帐篷内一阵波动,感觉敏锐的章邯就知道有人进来。   不速之客!   “阁下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的!”   章邯不动声色的说道,语气平静,波澜不惊。   这么做是为了稳住“刺客”。   小心的拔出藏在枕头下的佩剑,没有披甲的章邯虽然和衣而卧,但少了防护,而且他并不善于狭小空间的缠斗,刺客很容易要他的性命。   “没想到赫赫有名的章邯章大帅,是如此胆小之人!”   一个黑衣黑袍的年轻女子从帐篷的Y影处走出来,未施粉黛,却明眸皓齿,美的让人惊心,仿佛春花秋月,把女人最美好的那一块固定在一刻。   章邯露出惊讶的表情,倒不是因为他惊艳于女子的美,而是他曾经见过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   一个有恩于他的人。   “按岁数看,你是月先生的,女儿么?”章邯伸手作出请坐的动作,对方就不客气大方的和他对坐。   “看来你是见过家父?”轻音好奇的问道。   “嗯,当年我抑郁不得志,在少府的位置上蹉跎岁月,是你父亲传授我精妙的兵法韬略。虽然只有三天,却让我受益终身。如今见到恩师的后人,岂不唏嘘感慨。”   这一生让章邯感激的人并不多,因为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唯有月先生,授业又不求回报,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多方探寻却无果。   “当年我就知道月先生并非常人,果然他女儿也是如此。”章邯看轻音的架势,美貌却不矜持,自信却不张扬,光这气度就不是一般闺中女子能有的。   “我替蒲将军送一封信。你和楚军之间的争斗,我不干涉,只是信里面的内容你好好斟酌。”   轻音把竹简递给章邯。   那封信是秦瑶写给陈蒲的,章邯认识秦瑶的笔迹,一看就知道是真迹。   信中隐藏不住的浓浓关怀,章邯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看来若雨公主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有合理的解释了,蒲将军是他男人,对吗?”   合上竹简,递给轻音,章邯自然是没必要拿走这封信。   “你可以这么认为。那么可以说下面的事情了。”轻音明显不是为了陈蒲而来,甚至不是为了章邯而来。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是你虽然是恩人的女儿,我却不能告诉你。因为你不是应劫之人,拿了也没什么用。而我手下的黑蝎子却是,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章邯严肃的看着轻音。他有自己的原则,更何况事关重大!   “其实蒲将军也是应劫之人!而且他还是逸仙的仇人,更合适。你能保证黑蝎子在逸仙的威*利诱下不会屈服么?”   轻音似乎给了一个更能说服章邯的理由。   不得不说,章邯被这个理由打动了。仇人,比拒绝,感情更为强烈。   “那好吧,我会给他一个机会,就看能不能抓住了。如果他在那之前就死了,就怨不得我了。”   章邯让了一步,轻音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是两件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若雨公主信上说赵高要除掉你,千真万确,因为当时我就在场,何去何从你自己抉择,那么再会!”   “再会!”   轻音走到帐篷的Y暗处,消失不见,章邯在一边若有所思。   “终于,还是要来了么?来了也好啊,我以后不需要这么提心吊胆了。”   章邯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件事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赵高么?飞鸟没有被杀干净就准备杀走狗了,你的心未免太急了啊。”   章邯面色平静,但却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拳头,稍微对他有点了解的人,就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蒲将军么?就是那个在濮阳逞凶的家伙啊,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   章邯立刻让人调来了陈蒲的情报,历次作战的记录。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和一般人有点不太一样,不,是相当不一样。   ……   一时间又走神了,章邯对手下的人说道:“给蒲将军一把木剑。”   不久一把简陋的木剑递到陈蒲手上。   “蒲将军,第一战叫横扫千军,规则很简单,我手下的锐卒二十人,将会合力进攻,倒下以后马上就会有人补上,旁边有人计数,看最后倒下的人有多少。”   章邯不带一丝表情的说道。   “那究竟多少人算合格?”   “计数只是我想看看你的能耐,你坚持一个时辰就算过关。要记住,木剑也能杀人的,你杀人或者被杀,都无所谓,生死相搏,无须留手。”   陈蒲诧异的看了章邯一眼。他原本以为是斗力斗巧,没想到章邯就是这样野蛮,用最笨的办法对付陈蒲这个善于技巧的人。   看来对方对自己情报的收集很详细啊。   哗啦啦,哗啦啦……秦军训练有素,手持重盾的武卒围成了一个几个篮球场大小的圆形区域,一只老鼠都很难钻出去。   这个圈的正中央,就是陈蒲。   此刻他已经卸甲,拿着一把木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尼玛,原以为章邯已经知道利害,最多敷衍一下,然后让自己和他单独谈谈,用嘴炮说服他,最后秦军撤兵北上就完了。   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如此会玩,拜托你们已经不是城里人了啊,你们简直就是外星人!   “开始!”   传令兵大旗一挥,一声怒吼。圆形的盾墙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有些手持G棒,有些手持木剑,还有手持木盾的秦军武卒,身披轻甲入潮水一样涌进来。   陈蒲无语的看着这些从长兵器,到短兵器,到防御的圆盾方盾都有的组合,满心郁闷不知道要跟谁去讲。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你他喵的除了G棒前面没有尖以外,跟正式的大军武卒有什么区别,我手里就只有一把木剑。   这跟拿着棒棒糖去打老虎差不多……   看来不开挂是不行了。   从兜里摸出轻音给他的那颗药丸,一口吃下去。陈蒲立刻觉得身体似乎充满了力量。   就像是睡了很久,自然从睡梦中苏醒一样,浑身清爽的感觉。   就像年轻了十岁,去工地搬一天砖也不会疲倦。   不过陈蒲知道这种美好的感觉只是暂时的,等明天就会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疲倦期,就像熬夜了几天脚步虚浮的那种感觉。回家倒在沙发上似乎就能睡着。   一个秦军士卒冲过来,拿着G棒。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在远距离上,长兵器是非常占优势的。   对方的招式凶狠,然而也是军中惯用的招式,陈蒲早已烂熟于心,这样的人他都不知道杀过多少,多到自己都不记得,这种人就好比网游里面的小怪一样。   稍微偏移了一下自己的头,躲过这足以要他命的一击,陈蒲觉得很奇怪,莫非我与你有杀父之仇,你一见面朝着我脑袋招呼。   “受死吧,你在濮阳杀我弟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人果然是跟自己有仇的。   陈蒲转身躲过对方的一个横扫,快速冲到对方身边轻声说道:“刀剑无眼,各为其主,抱歉了。”   对方的目光都在他的剑上,没想的陈蒲会突然近身,被他一手刀打在脖子上,瞬间昏倒在地。   陈蒲转身后立刻就迎来了一把木剑,他立刻低头横扫,把对方弄倒在地。   又有几个人一起冲过来,前面的拿盾,后面的拿木G,显然是准备用攻防组合拳来打陈蒲。   看来只能用定魂剑了!   自己灵魂出窍的问题早已解决,现在剑术越练精神越凝聚,注意力越集中。   不过要用一个时辰的话,身体会颇为吃不消,因为后面还有两关,不能在第一关里面消耗掉自己所有的实力。   月先生的绝技,果然是不同凡响。   那位拿盾的秦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一阵剧痛,木剑已经砍中他拿盾牌的手。   对方手里的木剑似乎是等着他的手出现在那里一样,让人为之错愣。   接着陈蒲的木剑又像是是毒蛇一样,砍中了另一个秦军士卒没被轻甲护住的腰间缝隙。   这一剑砍得准不说,又是像之前那样,似乎知道你会出现在某个地方一样。   依葫芦画瓢,陈蒲如法炮制,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这些士卒全部都被打在地上呻吟。   清场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章邯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他刚才是被陈蒲的定魂剑法给惊骇到了,因为这种剑法独一无二,他有幸在月先生手中见到过一次,那威力只能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   “下一波进场!”章邯虽然心里已经惊起了惊涛骇浪,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按部就班。   他本来对轻音还有点怀疑,这一下彻底的相信了。他需要看一下这个人的能力和心智,尤其是后者,然后再决定是否做那件事情。   心术不正的人,只知道杀戮的人,就是第二个逸仙,甚至还不如他,章邯不会做前门送虎,后门迎狼的事情。   又一批秦军锐卒进来了,这一波明显比上一波人要谨慎,没有猛冲猛打,而是结成简单的战阵。   这一套在两军混战,已经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用得最多,在攻城的巷战里面用得也多,几乎已经是活下来的士卒的本能。   陈蒲皱了皱眉头,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是不是自己打得慢一点,靠蹭就能把时间蹭完。   不过心中隐隐有个感觉,章邯这样劳师动众,莫非就是为了耍他玩?几十万大军的主帅,纵横捭阖,无往而不利的闪亮将星,难道就这几把刷子?   陈蒲下意识的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地上留下了某些秦军士卒的木剑,长G,盾牌等等,然而那些兵器陈蒲用的都不熟,他只会用剑!   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角斗士之王一样,等着无数的挑战者前来。   陈蒲决定不留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人!!   松散的阵型,互相交替掩护的阵型,互补长短的阵型,可以说是猎杀单个高手的利器。   然而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陈蒲的剑术已经超越了快,他能走在时间前面!!   长G脱手!盾牌脱手!木剑脱手!所有的武器都脱手!   只是一瞬间,这些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能捂着手腕在地上打滚。   “下一波!”冲进来一些秦军士卒,无情的将地上的人拖走。又冲进来二十人……   章邯看着场上的打斗,不出意外,这一波又很快被清理掉,然而陈蒲也开始挨打了。   然后是下一波,再下一波……   果真是得了月先生最精髓剑术的人,却不知他因为什么被对方看重,章邯暗自叹息了一声,月先生在他家住了三天,传授他兵法战阵之术,然而却一点剑术都没有教过。   月先生傍晚都会在院子里练剑,更不避讳自己观看,然而很奇怪,哪怕是最简单的招式,自己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月先生走后,他拿着剑反复模拟,一招都使不出来!   走神之后,章邯这才注意到场上的情况。   陈蒲的衣服已经划破,身上也露出一些淤青,然而却站在那里挺立如山!    第四十一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下)   时间才过去半个时辰,又一波秦军倒地不起。   陈蒲依然站在场上,他没有留血,不过身上很多瘀伤,衣服早已破破烂烂。   围成盾墙的秦军无不用崇敬的眼神看着他,站在战车上的章邯,眼神中也充满了钦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妒忌。   同样在战车上的项声和季心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场去和秦军战斗,而在一起的刘季却是眼神复杂。   这是何等人杰!如果自己是女人,今晚就爬上他的床!!   然而为了心中的野心,也许有一天,陈蒲会成为下属,或者,敌人。   这样的敌人能打得过么?这样的下属能驾驭得住么?   刘季在心中有两个问号,却没有人能回答。   人心都是复杂的,也是善变的,今天和你称兄道弟,明天就背后捅刀的人,比比皆是,那雍齿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   “好了,全部退下,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章邯的声音不大,但是自然有传令兵和副将为他收拾。   随着他一声令下,盾墙又变为方阵,回到秦军方阵之中,然后迅的有人来把遗漏的兵器捡走,场上就剩下陈蒲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蒲将军,这局你赢了!”章邯从战车上下来,来到刚才的战场上与陈蒲对视。   “大帅,承让了!马上下一局吧!”陈蒲想早点弄完早点回去休息,轻音的药都是不怎么靠谱的,副作用极大,万一中途掉链子那不是死惨么?   “不忙,我能否问一下,你的剑术师承何人?你应该懂我说的意思!”章邯盯着陈蒲的眼睛,虽然并不凶狠,但却要看透他一样。   陈蒲耸了耸肩膀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对于陈蒲的非暴力不合作,章邯并不以为意,他平静的说道:“你的表现值得人尊敬,所以那些人质可以不必绑着了。但我不能放他们,哪怕是一个,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个毛线啊,贱人就是矫情!明知道我不是来找茬的,你还不赶紧和我谈正经事!   章邯真是让陈蒲歪腻透顶。   不过烦归烦,他却不能不把程序走完,后面还有两关等着自己。   艰难的胜了一场,至少场面上看着很吓人,刘季的心七上八下的,当陈蒲被砍中第一刀的时候,他连死的心都有,还担心陈蒲体力不支,越到后面越难。   没想到陈蒲居然挨过来了,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刘季心中对陈蒲的危险等级,又提高了一点。   眼看危机暂时解除,三人都下车跟陈蒲道喜,也是如释重负。   “大哥,第二关是什么,跟你来这趟真是没白给,太刺激了,就是我不能上场,可惜。”   你要是能上场估计早就死翘翘了,陈蒲懒得搭理季心这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家伙。项声恭敬的对陈蒲抱拳说道:“名不虚传,蒲将军果真是无可匹敌。”   “马上第二关,估计会越来越难。”   “章邯大帅有令,半个时辰以后,蒲将军请随我入阵,其余人在此等候。”   说完传令兵离开,又有人送来酒肉,干粮。章邯还算厚道,知道陈蒲他们会肚子饿。   “蒲将军啊,我总觉得章邯现在玩这出有点奇怪啊,他需要跟我们讲什么道理?只需要人一围上来直接攻城就行了啊。干嘛还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刘季在一边忍不住问,他也是实在想不通章邯干嘛多此一举。   陈蒲不由得看了刘季一眼,这厮真是不客气啊,一点道义都不讲。不过历史都是流氓书写的,他这么想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章邯想彻底的打击楚军的士气,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城阳吧。”陈蒲暗自帮章邯圆了一下理由,总不能说章邯是做戏给大秦朝廷看的吧。   刘季若有所思的点头,不知道是装出来的呢,还是真理解了。   人多眼杂,几个人吃完了肉和干粮,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看来秦军的情况也不算好。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传令兵领着陈蒲来到一座大阵之前。   依旧是用人拿着盾牌排成的长阵,中间留出了道路,里面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分叉,又或者里面还有空间可以有流动的军队,总之在外面看得隐隐约约,却又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章邯大帅在大阵对面等你,你走出去就行,没有别的规则。”   传令兵的话非常简洁,但陈蒲很显然不会以为这个阵就是那么简单让自己走的。   既然叫刀光剑影,那很显然,刀剑都是藏在阵里面的。   而且这里面岔路很多,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简单,可能会有回头路,岔路,死路,这些节操尽碎的东西。   不过以陈蒲对章邯的了解来说,对方曾经在濮阳城跟前设立过山水大阵,暗合奇门遁甲之术,那些书籍轻音当初都强迫自己看过,现在都还记得。   时间来不及多想,陈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次章邯没说用木剑,佩剑也还给他了,为了防止对方耍诈,陈蒲这次特地没带宝剑纯钧,现在有点后悔了。   道路非常狭窄,两边都是拿着盾牌的士卒,陈蒲听力惊人,连这些人细密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突然陈蒲听到前方有稀稀疏疏盾牌互相碰撞的声音,不禁脸色大变!   他原以为这座阵再怎么神奇,无非是个死阵,只要记路,总会走出来的。   从刚才的声音看,尼玛居然在变阵,也就是说这里面的“道路“,随时都会改变。   然而阵型是一定的,要改变也不是随意更改,这里面必然有规律。   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奇门遁甲的变种和应用,其变化应该有几十万种,自己如果一个个的试验,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奇门遁甲很复杂,陈蒲被逼着看过类似的书都有许多。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一言难尽!   要学通这门学问,不下苦工夫是不行的。   十天干,十二地支,五行各自的生、克、休、囚、旺、死等要烂熟于心。   河图,洛书,八卦,九宫这些知识都要知道,彼此间的生克关系,还有九星,八神,八门各自的宫位,自己的顺序,彼此间的生克关系等,都要了解得非常清楚。   还有节气,上中下三元怎么分的,为什么这么分等,上有天文,下有地理,中有人和,实在是博大精深。   陈蒲都死记下来,但说到理解运用,那只是略知皮毛罢了。   不过陈蒲相信,章邯一生戎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看书,这年代也没有那么多书给他看。后世的奇门遁甲的很多资料,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诞生,章邯也不可能用这么难的东西来难自己。   用排除法,最有可能的就是天干地支和五行。   秦崇尚黑,乃是水德,以北面为尊。   秦人以左为尊,左尊右卑。   这样细细算下来,其实线索已经很多。自己来自于现代,很多事情百无禁忌,刚才却忽略了章邯是地道的秦人,他不可能不受大秦的风俗所影响。   再加上这个时代知识传播慢,家里有本书就算是文化人了,印刷术造纸术什么的更是没有,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   不过先得探探路才行!   刚走两步,盾牌缝隙里面一把利剑无声无息的出现,陈蒲反应极快,砰一声火星四射!   等陈蒲准备反击的时候,那里又只有盾牌!   尼玛!!章邯果然不是善茬!这刀光剑影名副其实!   陈蒲又听到远处在变阵的声音,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知道自己陷入了到秦末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   ……   章邯这个阵其实没什么稀奇,比较起之前在濮阳的八方山水大阵简直是不值一提,不过它有个特点,那便是会动。   八方山水大阵,石头和河沟都是不能动的,只有士卒可以穿梭其中,对敌人进行分割包围,打不过也能跑。   而陈蒲遇到的这个阵,不仅可以按照一定的规律变阵,而且可以在其中埋伏两支刺杀队伍。   这两队一队由董翳带领,一队由章平带领,不求杀死陈蒲,只求扰乱他的思维,让这个能人不能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刚才那一剑就是董翳刺出来的。   一击而走,绝不停留,摸不清虚实。董翳和陈蒲的斗法,让他增长了不少知识,现在正好都用上了。   陈蒲不知道对手是谁,反正他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又没有办法。   不断往前走,不断有人刺杀,每次都会给陈蒲造成一定麻烦,然而却很难碰到他,哪怕是一个衣角。   许久之后,陈蒲现自己回到了曾经来过的地方,刚才他不动声色的在一面盾牌上留下了自己才认得的记号,现在他又看到这面盾牌了。   向左,向右,再向左,再向左,再向右,再向右……陈蒲不断回忆自己走过的路,转过的弯。   这种阵型,要变阵动作却如此的小,只能是将每一段长度都固定,一段搭接到另外一段,完成置换,就变成一条新路。   刚才走了一共十二段路,大概这十二段路就是这个大阵的最终长度,也就是自己必须要走的路。   只要走十二段路,就能出阵。这正好符合天干地支的数量。自己走十二段路没出来,那就是没走进正确的门。   想到这里,陈蒲开始站立不动。   秦军士卒,包括一些低级将领,读过的书不多,甚至是文盲。太复杂的变化,他们执行不了,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大阵是按照天干的十个顺序开始排布,总共其实也只有十种变化。   只是身在其中的人,本身就不能知道大阵的全貌,又没时间去仔细研究,而且还不断的被来自暗处的刺杀所打断。   往往会造成一种大阵异常复杂,无论如何也不能走出去的错觉。   陈蒲在仔细的听,每次变阵的间隔是多久,心中慢慢读秒,大约五分钟就变一次。   章邯一定在某个高处指挥,一定有应急的方法。只有一次性的快出去,才能通过大阵!   眼睛会受到干扰,眼睛也会骗人,特别是在这种地方,会觉得每个路段都是一样的。   陈蒲干脆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出现了八方图的阵型图,一个小时十二次变阵,现在的位置应该是……   陈蒲站在那里不动的时候,章邯正站在一台攻城的云梯上冷冷看着他。   章邯十分有自信,这个动态的大阵,一个人是无法破解的,如果有好几个人,那事情倒是简单了许多。   挥动了一下旗帜,这是这一轮的最后一次变阵。   大阵开始缓缓移动,一条路被封死,又出现了两条新路,一条会出来,而另一条,则是回到起始的地方。   突然章邯看见陈蒲在飞快的奔跑!!   跑过一条路,左转,遇到董翳的刺杀,陈蒲闭着眼睛一个转身,险之又险的避过这必杀的一剑。然后身影消失不见,已经到了另外一条路。   那是章平的区域,董翳只能看着心腹大患的敌人远去。   左转,右转,再左转……   已经走了过了十一条,眼看又要到变阵的时间了,陈蒲刚才闭着眼睛数数已经到了两百多秒!   不敢睁眼,秦代以左为尊,左,左,就是左边,一定是左边!   陈蒲此刻什么都不想了,他只想赌一把!   跑完预定的步数,陈蒲感觉到北风的呼啸!   眼前是一员大将,远处是一个高耸的云梯,看来章邯之前就是站在这云梯上指挥变阵了。   “其实我可以提前动,那样你就需要再继续等一轮!”章邯站在陈蒲面前,有点惊讶。   “那是什么让你临时改变主意的呢?”陈蒲看着章邯的眼睛,但是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波澜不惊,犹如古井。   “因为我觉得最后一个谜题才是真正的考验,你既然能找到出这个阵的办法,我也就不为难你了。”章邯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让陈蒲心中一紧。   如果说之前陈蒲横扫千军把自己那些手下打得落花流水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话,那现在他就真的是对这个年轻人有点刮目相看了。   但是最后一关,不是那么好过的。   勇者无惧,智者无忧,仁者无敌。   很多事情章邯知道结果,却改变不了结果,只能悲哀的重复一个又一个同样的过程。   他希望陈蒲能够改变这一切。    第四十三章 密谈   章邯心急如焚,他有很多问题要问陈蒲,也有很多事情要告诉陈蒲。   特别是逸仙药丸失效的问题,他隐约有些猜测,却完全不能确定。   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就算是当年重新出山,击溃周文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度日如年。   “今天大营外有没有来什么奇怪的人?”   很晚了章邯都没有睡,亲兵端来吃的,这位大帅有时候会熬夜的,难道三军统帅要饿着肚子去挑灯夜战?   那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大帅,今天大营内外一切有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呼,章邯内心有些失落,却又松了一口气。   心情复杂,难以言状,章邯轻轻挥了挥手,亲兵小心的退出去了。   看着书桌上并不算丰盛的宵夜,章邯感觉心烦意乱,一点胃口都没有。   烦躁的把这些东西推到一边。章邯轻轻的闭上眼睛。   那是当年始皇帝交给他的一个秘密任务。   那是连逸仙都不完全清楚的秘密任务。   秦始皇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又怎么会被逸仙完全牵着鼻子走呢?   双方都有各自的底牌,只是都隐藏得很好,以至于双方都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中。   这种信息不对称造成的误判,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可以说大秦的坍塌,这两人的争斗至少要付上一定责任。   赵高什么的纯属跳梁小丑,若不是逸仙想利用他办事,这人怎么可能会斗得过李斯?   章邯一时间想了很多人,很多事,如同流水一样。   此刻他想一壶劣酒开怀畅饮,却不知道要和谁一起喝。   “想不到章大帅也有悲春伤秋的时候啊,我本来以为十几万条人殒命在你手上,已经是铁石心肠了呢!”   章邯帐篷里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正是章邯现在要等的正主,蒲将军!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据说还是你最先说的,如今却来嘲讽我,这样很有意思么?”   章邯坐着与陈蒲对视,两人的眼神都极为坚定,毫不相让。   “算了,搞这些意气之争也没什么意思。要知道你现在做的可算是私通匪军,按秦律是要杀头的。”   陈蒲坐到章邯对面,语气有些轻佻,显然两人的对话还未进入正题。   “告诉我,今天第三场比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章邯沉声问道,说话又快又急,搞得陈蒲一阵错愣。   你不至于吧?还没前戏就直奔主题,就算讨价还价也要把自己的筹码拿出来啊,哪有像现在这样的。   你以为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吗?   “我不想说。”   章邯注意到陈蒲是说的不想说,而不是不能说。   你愿意讲条件就不怕,就怕你不愿意谈。   “蒲将军,你知道逸仙在找什么东西么?”   章邯平静的问道。   “不知道。”陈蒲的回答简单干练。   其实他是有一些猜测的,只不过从章邯嘴里说出来更可信。   没想到章邯眼睛里流露出极为失望的眼神,叹息了一口说道:“原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还以为所有的事情,来龙去脉你都了解。”   咦,画风有点不对劲啊?   陈蒲觉得章邯这次可能是真有话要讲。   “其实我猜到一些。”   “你不必遮掩了,其实你心中已经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找和氏璧罢了。”   陈蒲心中一惊,轻音要自己找,她也正在找的东西,章邯居然知道得如此清楚。看来他真不是一般人物啊!   “和氏璧的传说,你肯定听说过。”   章邯意味深长的说道。   陈蒲心说我又不是文盲,这种事情中学课本里都有记载好不好。   据载:楚国人卞和,在楚山中获得了美丽的玉璧,把它奉献给了厉王。厉王让雕琢玉器的人鉴别它,雕琢玉器的人因为看不惯卞和,不想让他得宠,于是诬陷说:“这只是块石头。”   显然厉王相信了工匠的话,认为卞和在说谎,于是砍去了他的左足。   等到厉王驾崩了,武王即位,卞和又把玉璧献给那位武王。   武王又让那个雕琢玉器的人鉴别它,显然他不会推翻之前自己的话,于是依然说说这是石头。”   武王又认为卞和在说谎,而砍去了他的右足。   等武王驾崩了,文王即位,卞和抱住他的玉璧在楚山下哭,三天三夜,眼泪流尽而代替它的是血。   文王听到后,派人问他原因,文王对卞和说:“天下受到刖刑的人很多,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卞和说:“我不是为被刖伤心,我是因为它是宝玉而被看为石头,忠贞的人被看为说谎的人而伤心。”   文王于是派另外一个雕琢玉器的人剖开他的玉璧,果然得到宝玉,于是命名是“和氏璧”。   这故事初中生都会说,不过里面疑点颇多。   果不其然,陈蒲大致向章邯讲述了和氏璧的故事以后,对方就哈哈大笑,后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各国历来诸王,为了追寻秘密和愚民,果然将故事编的惟妙惟肖,可以以假乱真。但假的就是假的。”   这下轮到陈蒲惊奇了。不过章邯似乎耐心有限,并不打算跟陈蒲玩什么问答游戏。   “故事要骗人,如果全是假的,那还能骗人吗?就是因为有真有假,才会那么多愚民会信。”   章邯似乎有了性质,把面前的馍推到陈蒲跟前说道:“你吃,边吃边谈。”   对于这种招待“客人”的套路,陈蒲也只当是自己智商太低不能理解。   不过还是拿了一个放在口中细细咀嚼。   味道果然不好!和秦军一般口粮无二,这更说明章邯是个与士卒休戚与共的元帅,不可小视。   “当年秦赵争和氏璧,是千真万确的,蔺相如也是不辱使命,完璧归赵。只是你想想,就算玉再美,又怎么值得两个带甲数十万的诸侯大国生死相搏呢?”   章邯的意思陈蒲很明白,这就好比现在美国把加州德州什么的,全都割让给中国,就为了换个什么宝贝,而且还是个不能用,只是好看的宝贝。   这怎么看怎么荒谬啊!   但陈蒲也觉得似乎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烽火戏诸侯,那么C蛋的事情周幽王都干出来了,不能排除逗*的存在。   不过那时候,秦昭王是秦国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在他任期内秦国完成了多次战略胜利,内外兼修。   其作为仅次于秦始皇,而施政则更稳健,乃是权术与政务均不凡的有为君主。   而当时赵国的君主是赵惠文王。   赵惠文王是继赵武灵王后比较有作为的国君,他曾任用乐毅和平原君为相,蔺相如为上卿,廉颇、赵奢为将,对外以理折服强秦,对内整顿税收,使得“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这也不是什么鱼腩,也是战国时期的大鳄。   这两个巨头居然会围绕着和氏璧换城池的事情展开交锋,具体细节不得而知,最后结果是谁都没占到便宜。   很明显和氏璧绝不仅仅是一块玉!   看到陈蒲显然沉思,章邯并不打扰,而是耐心的等待。   过了许久,陈蒲抬起头,对着章邯拱手说道:“愿闻其详!”   听到这句话,章邯满意的点了点头,闻琴弦而知雅意,陈蒲是个聪明人,章邯相信对方会作出合适的选择。   “当年拿到和氏璧的人并不是卞和,而是卞玉,他乃是当时首屈一指的识玉人。”   果然如此!   卞和是个懂玉的,他干嘛不自己凿开?那个传说的漏D实在太多了。   “卞和是卞玉的亲生独子,当时卞玉开凿的时候发生了事故,整个人消失了。”   不敢相信!陈蒲瞪大了眼睛,不过章邯却是摆摆手,让他不要大惊小怪。   “同时消失的还有卞和的一双手,和他父亲一起消失了,更奇妙的是,那手腕上的伤口,都异常平整。”   他们一定是被带到另外一个空间了!   陈蒲猜测是什么力量拖拽着卞玉,然后卞和去拉,结果自己的手也被空间切断,一起消失了。   “随后这块玉就变成了不祥之物,却又被各国君主反复研究,也几次易主。”   章邯看到陈蒲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解释太多。   “有一天来了一个神秘人,和秦昭王说要那块玉,可以教他治国之术,还有天下无匹的剑术,秦昭王答应了。”   “后来赵国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双方是尔虞我诈,最终这块玉,碎了,成了一大一小两块!”   章邯叹息了一声,显然他知道的绝不仅仅于此。   “大的被那个神秘人拿走,小的归赵国。然后辗转被始皇帝得到。终于......”   说到关键的地方,章邯停下来不说了。   “终于轮到你说重要的事情了么?”   陈蒲盯着章邯的眼睛问道。   章邯脸上充满笑意,轻轻的点头表示肯定。   这不难理解,之前都是电影的过场,给你看看时代背景,一到真正的情节,就立刻停住了。   “你把你那天遇到的事情告诉我,我才会把这件事关重大的事情告诉你。咱们谁也不吃亏,你觉得如何?”   我能如何,和氏璧是轻音要的东西,我能说不给么?   陈蒲是宝宝心里苦,不知向谁诉。   章邯的提议,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那药丸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它恐怕很有些历史,而且那个所谓的怪物,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都是一个人?这不可能!   章邯做过很多次的试验,每次都是死囚,难道这些死囚都是同一个人?   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怎么?你不相信?你觉得我是信口开河?”   陈蒲皱了下眉头,很明显章邯并不相信陈蒲说的话。   唉,这个世界最难以相信的就是实话。没想到睿智如章邯这样的,也依然不能逃脱这个怪圈。   “你是如何知道那些怪物都是同一个人的,你是如何知道的?”   章邯也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不妥,试图挽救一下刚才的失误。   “还能是怎么知道,那个怪物告诉我的呗!”   “什么!怪物告诉你的?”   章邯一下子站起来,通常每次大战都会波澜不惊,当初听到陈胜被车夫庄贾杀死,他都不曾这样失态过。   陈蒲挥挥手,示意章邯不要太激动,不久章邯才缓缓的坐到椅子上。   “我相信怪物最大的问题,就是让人头疼的连锁反应。”   陈蒲用了个新词汇,章邯仔细揣摩了一下,发现这个词还真是贴切。   几乎没有更好的词去形容这件事情了。   “确实如此,如果有人心里对怪物有敌意,怪物就会主动攻击人,然后大家在防御的时候会产生更多的敌意,于是......”   章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陈蒲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是和自己想得一样的。   “其实那个所谓的怪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就是一直在进行着同样的故事。占据一个人的意识,想和人沟通,收到敌意,开始杀戮,自爆。”   陈蒲的话就是说到章邯的心坎里,他所知道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那根本不是什么怪物,不仅会读心术,而且还会写字。当有人和他沟通的时候,他就变成了我现在手中的那颗药丸。”   章邯沉默了,自己试验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结果陈蒲一次就搞定了。   难道这世间真的存在那所谓的应劫之人?而那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蒲将军么?   “你得到的药丸有什么作用?那个怪物说了吗?”   章邯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隐约觉得这个问题极为关键。   “并没有说,但我觉得应该跟长生不老药有关吧。你后面有没有再喂死囚那种药丸,对方是不是不能再变怪物了?”   陈蒲有些奇怪章邯会不会去试验一下,他虽然是随口一问,章邯却是脸色大便!   陈蒲一看章邯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猜中了。   “果然是这样么?看来这就是逸仙苦苦寻找的东西,之一了吧。”   章邯没吭声,他此刻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而且他还知道很多陈蒲不知道的事。   “我已经全部和盘托出,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告诉我和氏璧的事情呢?”   陈蒲看着章邯,对方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和氏璧的事情,真是说来话长啊......”    第四十二章 困兽犹斗   “你很不错,这一关也没费什么力气,那么过来吧,下面是你真正的考验。”   章邯邯的语气很奇怪,陈蒲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蒲被带到一个和其他秦军士卒穿戴都不一样的军阵当中,有人推出来一辆木质的囚车。   这些人背后都背着小木桶,陈蒲感里面觉像是某种液体。   队伍里许多壮汉,拿着精铁制成的厚重长盾,还有一些那强弓硬弩的射手。   这不是秦军内的制式装备!!   这是章邯大军之中一支特殊的部队,而且肯定组建的时间不长,之前都闻所未闻。   样子看上去颇为精锐,之前不可能默默无闻。   “你的对手就是囚车里的人,不过是吃药以后的人。”   又是药!!   一听到这个字,陈蒲脑海里就蹦出一个人,逸仙!!   会制药,会用药的人里面,无人能出其右。   从能力上说,在这方面这个人就是神!估计月先生在这方面也不会比他更强了。   正在思索的时候,秦军已经完成了布置。   陈蒲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给囚犯吃药,然后那些人如临大敌一样退开。陈蒲的心直毛的。   万万没想到,章邯居然用这一招对付他!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也有逸仙手上的东西。   那他和逸仙到底是什么关系?终究不会是敌人吧?   章邯又为什么会拿这个考验他?   轻音回来跟自己说,章邯愿意跟自己谈谈,为何要玩这一套呢?   陈蒲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他脑子里隐隐有一个猜测,却是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他只是认为逸仙搞的这些东西一定有他深刻的目的。   “嗷呜!”“嗷呜!”   囚笼里传来野兽的低吼,陈蒲心中暗叫不妙。   此刻秦军完全不沾边,已经退到陈蒲快要看不见,可见这怪物让秦军都畏之如虎。   不,一只老虎在十万大军面前算什么啊!这怪物估计比老虎厉害多了!   啪!   木质的囚车解体!   里面的人长出尖牙利齿,指甲也变长,锋利如刀。   卧槽!陈蒲看傻眼了,尼玛生化危机里也没这么吊啊!逸仙这厮到底是在研究什么东西啊!   “嗷呜!”“嗷呜!”   怪物一步一步走过来,陈蒲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感觉这怪物现在似乎还未完全苏醒,但离彻底醒来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陈蒲,学好了定魂剑法,这个时代的人里面你几乎没有对手了,但你要记住,这是你用来保命的,你如果拿来逆天改命,我也会收回去的。”   陈蒲突然想起月先生在走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他突然想起刚才章邯问他师承何人。   那章邯一定是见过定魂剑的,也许就是月先生本人!   说不定章邯和月先生根本就是认识,他能认识逸仙,那认识月先生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从前两关看,闯关要比杀几个人,和高手来一场决斗要难多了。   不仅考验反应,还考验心智,武力,学识。   章邯却说那只是开胃菜,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这怪物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章邯这支特殊部队,恐怕就是为了防范和使用这种怪物的吧。   陈蒲又想到项梁之死。   莫非项梁就是死在这样的怪物手上?   项橐说自己带人杀掉过一个冲破定陶西门防御的怪物,秦军趁机利用混乱破城。   那说明这种怪物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嘛。   章邯让自己对付这个怪物,莫非是看不起自己?   他明明见到自己前两场的表现,就算之前不知道,那他临时也是可以改变第三场内容的。   他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陈蒲现似乎第三场考验并不是打到这个“怪物”那么简单。   “嗷呜!”“嗷呜!”   陈蒲身体被改造过,眼力惊人,老远就看见那怪物披头散中若隐若现的眼睛。   那不是嗜血的红光,而是哀怨与祈求。   没错,就是祈求!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居然会露出那样的眼神,真的让陈蒲很诧异。   卡西莫多!   巴黎圣母院!   陈蒲突然想起这个名字,这部巨著!   人们总喜欢用外貌的美丑来判断心灵的美丑。   如果这怪物不是披头散,而是和秦瑶一样美貌,那人们还会这样对他带有敌意吗?   只怕是个男人都想上去亲两下吧!   “你能听懂我说话,对不对?”   陈蒲小心翼翼的走到怪物正对面,没想到对方居然点点头!   “那你自己不能说话,对不对!”   陈蒲继续问,他现自己似乎找对了方向。   “嗷呜!”“嗷呜!”   怪物又点点头,只是这个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嗯,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不能控制自己?”   “嗷呜!”   怪物摇摇头。   猜错了?不可能啊!   “那是不是别人打你,你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陈蒲换了个方式。   果然,怪物猛的点点头,非常肯定,幅度很大。   你丫的章邯,等这场过了我跟你没完!   陈蒲终于明白章邯的险恶用心,自己如果仗着武力高强,杀掉这怪物,陈蒲相信沛公和项声里面必须要死一个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相安无事,在这里等着可好?”   陈蒲一说这句话就后悔了,尼玛章邯又不约定战斗的最后时间,难道在这里坐一天么?   “嗷呜!”“嗷呜!”   “怪物”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啥?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陈蒲无语的看着“怪物”,结果这“怪物”突然蹲下来,在地上写了两个字“白丸”。   白丸?   难道你就是因为吃了那种叫白丸的药,才会变成这样的?   你告诉我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再说我看到章邯手下那些人给你喂的药,那颜色是黑的啊。   不过也不能由此断定,有时候起名字和外观是刚好相反的。   “嗷呜!”“嗷呜!”   怪物一直摇头!   陈蒲惊奇的看着对方!   “莫非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怪物一直点头,摇动的幅度很大。   人多耳杂,秦军中也不排除有异人,陈蒲在心里默念着:“你用读心术跟我交流如何,回答你就在地上写字!”   “嗷呜!”“嗷呜!”怪物点头。   然后就是沉默时刻。   章邯站在高台上,看到陈蒲站在那里不动,而那个怪物居然时不时的在地上比划。   两人完全没有对打的意思!   “蒲将军,难道你真的就是我要找的人吗?”   章邯一个人喃喃自语,身边的副将不明所以。   当然,他知道这也不是章邯第一次这样了,见怪不怪。   突然,场上的形势生了变化。   陈蒲走过去,拍了拍“怪物”的肩膀,然后就看见“怪物”呜呜呜呜的哭泣!   那“怪物”居然会哭!   那“怪物”竟然在哭!   然后他又看见“怪物”在地上“奋笔疾书”,写了很多话,对着陈蒲点点头!   陈蒲也对着“怪物”点点头!   章邯眼睛睁得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怪物”用利爪在地上一划,黄沙上的字,都被扫掉。   陈蒲居然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条,走过去把那怪物的头扎起来。   远处的章邯根本搞不清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自己这一局确实输了。   而且还得去找当事人问问生了什么事,如果对方愿意告诉自己的话。   陈蒲这样的人,如果不想说,你是没有办法硬让他开口的。   “我走了!白丸收好!这个局已经被你解开,别让逸仙得逞!”   “怪物”把利爪插进自己的腹部,章邯本以为自爆的时间就快到了,那怪物会变成一滩血水。   没想到,那“怪物”在地上写写画画了许久都没死,早已过了自己曾经计算的时间。   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本来打算叫停比斗,宣布陈蒲胜利,然后打他们走人。   自己再慢慢研究这次不同寻常的结果,没想到“怪物”居然“自尽”了!   这“怪物”居然也会自尽?   今天陈蒲确实让章邯长了不少见识!   “怪物”把利爪插进自己的腹部自尽后,并没有流血,仿佛他肚子里全是草一样。   只是他如同风干了一样,一阵风吹过,变成了灰烬,一颗白色晶莹剔透的药丸掉落在地上。   陈蒲捡起来,小心的放进衣服里。   章邯走下高台,来到陈蒲对面,他喝止了其他人,仅仅自己单刀赴会。   “那药丸是我的,交给我,你们走,我退兵。”   章邯眼力不错,居然现了那不起眼的药丸,居然能猜到那玩意事关重大。   “不行,我不能辜负他的嘱托!”   陈蒲很坚定的摇摇头。   “一个死囚,他的嘱托你真这么看重?比你手下一万大军的性命还重要?比刘季他们的性命还重要?”   陈蒲一听章邯所说,就知道他其实什么都不明白,最多也只是个被利用了的人而已。   他的心思估计也还是利用这种“怪物”攻城略地,根本不懂这一串事物彼此之间的联系。   既然章邯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多说。但是白丸是不能给他的,因为逸仙手中原本就有一颗,只是被他不小心弄废了。   这是逸仙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东西绝对不能给章邯!   “我宁可毁掉,也不能给你,事关重大!”   陈蒲原以为章邯会继续威逼利诱,没想到对方居然只是轻轻点头。   “我明白了,那你拿走好了,这件事我不再过问。比斗是你赢了,我这就撤军。”   说完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章邯又转过身来对陈蒲说道:“按你安顿好大军,晚上悄悄到秦军大营来找我,我会留一条道没有哨卡。记得一定要来。”   呼!你终于肯跟我谈谈了,折腾了三场,果然功夫是没白费啊!   随后秦军如洪水而来,又如潮水而退。   刘季,项声和季心都被秦军放了,城阳如同大潮中的擎天之柱,屹立不倒。   “蒲将军,我项声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包括我叔父项梁,今天我真是彻底服了。”   项声明显是一脸激动!   这次不虚此行,全身而退,惊险又刺激。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兴奋,比如刘季现在就是一脸懵逼,还不知道生什么事就已经完结了。   “那个,蒲将军,咱们安全了吗?”   刘季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一次让他彻底改变了对陈蒲的印象。   平时人畜无害,看着特别好说话,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厉害。   第一关的乱战就已经很了不得,第二关刘季只看到那大阵诡异莫测,里面是什么情况完全都不知道。   更别说第三关,就看到陈蒲和那个怪物对峙,最后怪物不见了,他连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沛公,你和项声,项橐带着主力先走,我殿后。”   陈蒲的语气相当平静,此刻刘季也不想装逼了,刀架在脖子上的那种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   众人在商议一番之后,决定由陈蒲带着一千人,殿后,全军撤出城阳,往彭城挺进。   刘季带人走了,项家兄弟带人走了。   城阳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千人,连城墙都占不满。   “晚上你们就撤,与大部队汇合,我还有点事情,稍后就来找你们。”   副将已经换成了不知道是哪来的一个小头目,估计是项橐的人,被派来跟着陈蒲取取经,结果三言两语就被打走了。   没办法,以陈蒲现在的威望,还有之前在战场上展现出来的智慧,胆量,武力,你一个都尉都不是的低级军官想炸毛,也未免想太多了。   这天夜里,章邯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逸仙给他的那些药丸。   那些普通人吃了会变成杀戮怪物的药丸,全部都失去了作用。   比面粉做的面团还不如!   那个至少还能顶饿!   试验的囚犯一连吃下十颗,他依然还是老样子!   章邯现对于这些秘术,自己始终都是个门外汉,而那个蒲将军,明显要比自己厉害多了。   从自己讨要那颗药丸被果断拒绝的情况看,在这方面,对方了解的事情比自己要多得多!   难怪有句话叫做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陈蒲是逸仙的敌人,所以他对逸仙所做的事情,了解得也是最清楚。   这与能力有点关系,但更重要的却是立场!   章邯觉得是时候完成那件事了!    第四十四章 章邯的往事   “和氏璧后来还是被秦昭王得到,但是后来出了事故,因此就被束之高阁了。”   章邯感慨的说道。   陈蒲一头雾水,心说这里面的道道还真多啊。   他没有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故,想来都是各国的密辛,章邯也未必知道得那么清楚。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蒲好奇的问道。   “然后有一个神秘人来了,将和氏璧一分为二,取走了大的那一块,留下了小的。”   章邯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惋惜,这让陈蒲大感意外。   尼玛秦国王宫里都是死人啊,这种宝物被拿走居然听之任之?   而且玉被分了,其价值肯定也降低了!   不过章邯似乎看出了陈蒲的疑虑,解释道:“是秦昭王让他这么做的,原因据说是这块玉会凭空把人变没了。”   不同的东西,熟悉的味道,陈蒲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根据他知道的一些事情,他相信这是来自于时空一族的宝物,有这样的能力实在是没什么稀奇的。   难怪轻音要去寻找这件东西。   看到陈蒲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章邯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才说到这里对方就已经大惊失色,那后面的确实可以不告诉他了。   “后来我任少府,管理皇家的产业,当然也包括记录宝物,不过从来就没发现有这么一个东西。”   陈蒲点点头,这很好理解,最重要的东西肯定是贴身保存最重要,而且还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如果他是秦始皇,这种东西也不会记录在册的。   毕竟人心难测。   “当时逸仙曾经在河套救过我的命,他托我打听这块石头的下落,当时我还是很信任他,然而却找不到。”   陈蒲在一旁若有所思。   章邯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不然逸仙早就得到这玩意了,现在还需要折腾么?   “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陈蒲继续追问道。   “后来我在少府的位置上干了十年,直到有一天,始皇让我去主持修建骊山陵墓,我才知道这东西的眉目。”   果然是骊山!果然是皇陵!   陈蒲发现自己的猜测一点都不错。   “那东西现在就藏在骊山陵墓里,对吗?”   一看章邯的表情陈蒲就知道自己问到点子上了。   “一点不假,但这并不是我放的,我在里面是要布置一个仪式。当始皇死后下葬,就可以......”   “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陈蒲和章邯两人同时说道。   “呵呵,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章邯眼中有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这让陈蒲非常不解。   “那又是什么让你今天把我招过来?”   陈蒲实在是有些不理解章邯到底是要做什么?   莫非他是要复活始皇帝?好像有些夸张了吧。   历史上章邯似乎并不是秦国的死忠,毕竟秦国被灭的时候他也没自尽啊。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章邯开始讲述了一个关于自己人生当中的一个小片段,却是影响他一生。   章邯的记忆回到那一年,他还是大秦的少府。他以为自己的一生会很平凡的渡过。   .....   “章少府,骊山皇陵已经快要竣工,就剩下一些收尾工作,所以朕决定让你去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咸阳宫内。   始皇帝高高在上,章邯看不清他的脸,也不敢看。   但从语气上听,似乎对方心情很不错。   看样子不是来找茬的,章邯悬着的心掉下来了。   “谢陛下信任!”   章邯公式化的回答。   “嗯,那些工匠什么的,就不要杀掉了,把他们看管好就行了。”   始皇不以为意的说道。   章邯一时间愣住了!   为了防止盗墓,历朝历代,修建陵墓的工匠,一般的结局就是死,无非是什么时候死,怎么死。   由此引起了一系列的斗法,工匠不甘心被杀,总是会在陵墓里留后路,或者自己逃跑,或者方便后人盗墓。   而统治者则是更加的残酷无情,不仅杀他们本人,有些甚至连家属都不放过。   陵墓越大,手段就越狠毒。   章邯没想到一向手段狠烈的秦始皇,居然会如此的仁慈。   “陛下仁心,必定万古流芳!”   章邯不动声色拍了一下马P。   “哈哈,去吧,印信和任命随后就会送到你手上,不要让朕失望!”   “属下必定全力以赴,完成使命。”   章邯领命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无疑是个往上爬的机会,只有最信任的人才可能主持皇陵的修建。   所有的一切了结,章邯离开了少府的位置,开始担任修建骊山皇陵的总监。   不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很多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随后的日子并没有在少府任上那么安心。   首先是自己和逸仙合作,对方拿活人做试验,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但对方是始皇任命的国师,地位远在自己之上!   而且自己能主持皇陵的修建,也是逸仙极力推荐的。   虽然心里不痛快,章邯也只能当做自己完全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得不用一些理由来欺骗自己。   这其实也只是一件小事,甚至章邯还有一些理解。   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始皇在逸仙那个位置,可能会更狠。   只是随着章邯对这块陵墓的了解,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猜测。   章邯得月先生传授兵法,自然是对各种阵法烂熟于心。   对方留下的那些天书和阵法,自己时常翻看。   只是后来依照约定,当他完全记住之后,就毁掉了那些书!   人不能言而无信,更何况是授业恩人的要求。   他越看这陵墓的布置,就越像月先生讲述的一个五行杀伐大阵。   它的作用其实是用于伏击,如果找不到阵眼在哪里,里面的人会很快被杀光,每个人都会受到两个方向的攻击。   其中五行中四个为死阵,可以为山石树木,也可以是人。   剩下的一个为活阵,可以任意发挥!   这让章邯百思不得其解。   陵墓是始皇帝死后居住的地方,他布置这样一个凶悍的大阵,是想自己死后不得安宁么?   或者说他是要杀谁?   还是逸仙怂恿他去做的?   始皇并非常人!雄才大略,知识广博,想骗他可不容易!   后者很快被排除,逸仙这个人虽然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出现的时间,也就是十年前自己在河套第一次遇见他。   而且他要骗始皇帝也很难。   而皇陵在始皇登基第一天就已经开始修建了。   这个关键性证据证明此布局不会是逸仙的手笔。   思前想后,虽然觉得不妥,但若是耽误了工期,那是要掉脑袋的。   秦法严苛,说是初一完成就不能拖到十五。   章邯不可能因为这个发现就去问始皇缘由,更不能停下来。   金木水火土,除了火以外,其余的都一一验证。   章邯估计这个火就是大阵的阵眼,一旦点“火”,大阵就会发动。   但章邯不会幼稚的认为这个“火”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火,或者是长明灯之类的东西。它很可能是抽象的指代,却又是这个大阵的灵魂。   有了“火”,大阵就会开始运转。   随着工期一天天临近,章邯心里也越发不安起来。   因为一切细节都无不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直到有一天,始皇亲率十万秦军精锐来到骊山,让他把某块石头安装在陵墓中最粗最大的一根柱子上,他才隐约猜到始皇要做什么。   因为那块不起眼的石头,就是传说中的和氏璧!   和氏璧被装在一个盒子里,并且始皇帝当面要求,任何人不得触碰,否则斩立决!   虽然石头被禁止触摸,但章邯还是忍不住摸到一下,就是这一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不要啊!”   “放我出去!”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   一时间脑袋都要炸开了!   无数人的呐喊,咒骂,求救声充斥着大脑。   好在章邯意志坚定,而且这些声音里面有一个特别的人。   那就是卞玉!   “毁掉这块玉!别让它再害人了!”   只是一瞬间的触碰,章邯几乎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全身冷汗,虚脱无力的坐在地上。   他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和氏璧,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残片。   因为秦昭王时期,玉石被神秘人破坏并拿着一部分是史官们记载过的事情。   一边是始皇的命令,一边是自己的预感,章邯咬了咬牙,拔出小刀,就往玉上面一C。   火星四溅!   这玩意有些硬,但要说多坚固也谈不上,毕竟是块玉石罢了。   玉石被凿下来一小块以后,那小的一块像是有生命一样,如虫子一样钻进章邯的肩膀,消失不见。   从那以后,章邯似乎就和玉石建立起了一种联系和阻断。   他拿起剩下的那块大的,再也没有异常发生,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有一小颗玉石,还是因为和氏璧残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力量。   这件事做的很隐秘,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章邯不动声色的把玉石安装到柱子上已经留好的凹陷里,才安装就和柱石融为一体。   他找人确认过,只有自己能看见在哪里,其他人看到的都是一根完整的柱子罢了。   始皇在章邯安装完玉石之后就来看了一遍,满意的离开了。   随后交给章邯十万精锐,准备一个月以后按照某种仪式,先后在墓中坑杀这三十万人!   一人不能多,一人不能少!每次杀六万!   然后始皇就去巡游东海了。   始皇的命令,章邯不敢违抗,却又不忍心杀这三十万人。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始皇不杀那些工匠了。   因为修建陵墓的人全部要死!始皇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而这时逸仙也按耐不住,多次请求他到陵墓里转转,当逸仙轻车熟路的来到那根柱子跟前的时候,章邯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不过对方似乎也找不到玉石,他甚至都知道安装玉石的位置,然后就是找不到。   章邯不动声色,什么也没说,只是对逸仙说道:“我安装完玉石,然后它就消失不见了。”   逸仙能判断人是否说谎,章邯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于是“实话实说”。   逸仙果然信了,然后十分失落的走了。他认为始皇帝狡兔三窟,并没有把真正的和氏璧残片拿出来。   章邯左等右等,最后等来的是始皇殒命巡游路上的消息。   然后就是赵高这厮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要兼任骊山皇陵的总监。   害怕出什么意外,章邯当机立断,与赵高达成协议。   他带着三十万刑徒出关中剿灭刚刚起义的陈胜吴广。   而赵高担任皇陵总监,章邯交出手中的一切资料,不再过问皇陵的任何事物。   ......   “这么说,那块玉在你体内?”   陈蒲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章邯,离奇的事情真是一件跟着一件。他脑袋容量有点小,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确实是这样。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把玉石交给你。”   章邯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同时一脸郑重的看着陈蒲。   本来陈蒲还想开玩笑问他是不是看自己长得帅,不过那些话堵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逸仙一直在找那块玉,我怀疑那东西是长生不老秘术里面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你有勇有谋,心怀正气,最重要的是和逸仙有仇。”   我看最后一个才是关键吧。   陈蒲不想吐槽章邯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如果拒绝,恐怕很难走出这个大营。   章邯不是善男信女,和他间接有关的人命不下数十万。今天陈蒲已经是没有任何选择。   “要怎么取出来?”陈蒲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已经和我的意志融为一体,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就算把我剁成R泥也找不到的。”   突然章邯把手指C入自己的左肩膀,随后他就夹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出来,光洁如新,就是样子很普通。   章邯身体看上去似乎并无异状。   刷!   章邯把玉向着陈蒲扔过来,那个诡异的石头直接进入了陈蒲的手掌。   本来陈蒲害怕章邯的事故发生在自己身上,特地用手去接,没想到还是让石头进入了体内。   额,貌似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事情发生。   “大帅,你我分属不同阵营,为何你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第四十五章 战略转进   陈蒲和章邯在帐篷里对坐,似乎都是在等对方说话,摇曳的灯火和安静的环境让气氛有些诡异。   两个属于敌对阵营的人,竟然能坐到一起平静的阐述自己的立场,真是一件奇葩的事。   “剿灭山东各路诸侯和所谓义军,本来就是我的义务,乃是大秦军人的职责,根本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面对陈蒲的提问,章邯的回答也很直截了当。   章邯说道这里叹了口气:“如果始皇帝还在,我又何必担心逸仙出来搞风搞雨,无奈之下只能祸水东引,让他把矛头指向你罢了,所以也不必感谢我。”   章邯的意思很简单,我们立场敌对,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甩锅给你。   尼玛我就知道这是一个更大的坑。难怪秦军会放弃追击项羽。   陈蒲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结果是一样的,原因和过程大大的不同。   陈蒲原以为晓以利害,就会让章邯放过他们,没想到赵高根本就没入章邯的法眼,这件事提都没有提。   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像章邯那样的人物,自然会有自己情报的渠道。   不过总算是达成使命,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章邯带着已经收拢的秦军扑过来了,不然以项羽现在的小胳膊小腿,就算逃到江东结局也是一样的。   那就是被彻底剿灭!   “王离有反叛大秦之心,以剿灭赵国为由,长期在黄河以北逗留,我打算带大军北上,趁机收拾他。”   不是吧,那可是你名义上的同僚啊!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陈蒲心中暗自嘀咕,章邯可谓是洞若观火,对战场的形式,战略局势都一清二楚。   王离到底是什么打算,章邯也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陈蒲不会放弃掺沙子,上眼药的机会。   “那个,赵高不打算放过你,而且这个人手段阴狠,又有逸仙帮忙,你能怎么对付他?”   陈蒲想方设法的往“正题”上面引,但似乎章邯根本不为所动。   他讥讽的看着陈蒲说道:“你不必说那些有用没用的,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了,事情已经谈完,你可以走了。好好准备下,别死在战场上了。”   章邯一副要送客的样子,陈蒲看着章邯不说话,章邯也直视着他。   除了和氏璧相关的事情以外,章邯确实和陈蒲没什么好说的,难道夸奖对方打自己打的好?   这得多自虐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啊!   “那大帅你多保重。”陈蒲对着章邯抱拳行礼,章邯也对着他抱拳,礼仪郑重。   “我走了。”没有说再会什么的,因为再见估计就是在战场上,刀剑无眼,不知道谁会死,还是不要再见比较好。   陈蒲转身刚刚准备走出帐篷,一个相貌平庸,但气质颇为桀骜不驯的秦军大将走进章邯的帅帐,正好和陈蒲面对面,两人对视。   这是命运的相逢,只是他们此时谁都没有意识到而已。   “你是谁!”   “我是章邯大帅的客人!”   “废话,大军之中哪里有什么客人,再不说你走不出这个帐篷!”   两人一见面就是气氛火爆,剑拔弩张。   陈蒲已经把自己的右手搭在纯均上,随时准备用定魂剑法暴起伤人。   他不相信在这种狭小空间内,秦军当中有哪个大将会是自己的对手。   当然,在章邯面前杀人,未免太不给面子,这是不行的,刚刚达成协议,就杀对方手下的大将,你让章邯怎么想?   不过打伤对方立威还是很有必要的,也是暗中警告章邯不要耍花样。   “黑蝎子,不要多事!让他走!”   章邯轻声喝止,这人立刻就退开,但仍然死死的看着陈蒲。   “你走吧,不要再节外生枝了,秦军大营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章邯淡淡的说道,显然还是很维护黑蝎子的。   这人原来就是声名大振的黑蝎子,轻音口中那个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   咦,感觉似乎过于耿直啊,这种人也能混的开么?   一时间有无数念头在脑中浮现,然而最后他只是对章邯说了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离开了营帐。   “刚才那个人是谁?”黑蝎子问章邯,语气十分不善,已经是以下犯上了。   “不是谁,楚军大名鼎鼎的蒲将军罢了。”   章邯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随便在桌案前坐好。等着黑蝎子说话。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黑蝎子就差没问你是不是通敌了,不过就算他情商再差,这种问题也是很难问出口的。   理论上章邯有捏死他的能力,随意安一个罪名就行。这三十万秦军他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大!   “这是我的私事,与军务无关,你退下吧。”章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已经是在赶人了,黑蝎子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噎住了,最后气鼓鼓的走了。   章邯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充满着惋惜。   “过刚则易折啊,本来交给你是最好的,只是你无法与逸仙周旋啊。”   黑蝎子原本是他最看好的人,各方面都不错。   只是一来太过于刚硬,不知道变通。二来是性格有些暴戾,喜欢用最直接的方式而非最好的方式解决问题。   从陈蒲在那个“怪物”那里得到“白丸”的情况看,对方情商高了黑蝎子不止一点点。   现在章邯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一大截,不知道是因为少了那块玉还是少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蒲将军啊,还真是让人期待会怎么样啊,不知道你是否能找到长生不老的秘密。只是那些已经与我无关了。”   章邯闭上眼睛,长期征战,伤痛,思虑,让他身心疲惫。   大军已然没有任何军事威胁,他决定北上赵国,就是担心王离会和赵国的诸侯媾和。   再就是赵高狡兔死,走狗烹的计策,也让章邯警惕。   养寇自重还是必要的,王离可以做,章邯自然也可以做。   称王甚至称帝章邯是不敢的,然而拥兵自重,自成体系,听调不听宣,已经是章邯谋划好的事情。   身在乱世,有兵就是王!更何况是一支力量举足轻重的雄兵!   想着想着,章邯居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不知怎么的,章邯觉得浑身舒爽,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来人啊!”   “大帅有何吩咐?”亲兵殷勤的进了帐篷待命。   “传令下去,大军今日准备开拔,北上濮阳,你去把章平,董翳,哦,还有司马欣和黑蝎子都给我叫来,我有事情跟他们交待。”   章邯传令大军休整一日,打点行装,准备先到濮阳再渡过黄河与北岸的王离“汇合”,同时召集了所有高级将领开会密谈。   ......   轻音如白玉一样的小手反复的翻看陈蒲的大手,就是有和氏璧碎片的哪一只。   柔软光滑的触感让陈蒲心猿意马。   光这双手就能期待那面具下的长相了,俗话说一白遮三丑,至少皮肤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个圆脸胖子什么的。   一时间陈蒲神游天外,开始想象轻音那妖异面具下面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我感觉你现在在想不好的事情,你看我的眼神很猥琐。”   查看了陈蒲的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轻音一抬头却现陈蒲“盯着”她看,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那是你的幻觉。说正事吧。”陈蒲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我这里有一块追梦,你回去以后就直接用吧,够你和你老婆团聚好长时间了,现在就收手吧。”   轻音幽幽的说道,她希望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却又不想听到那样的回答。   实在是很矛盾的心情。   “就算是要停,现在也停不下来了。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会帮你找回和氏璧,现在似乎只有我能找到了。”   轻音感动的点点头,她紧紧握住了陈蒲的手。   “没其他的意思,我就是感觉一下那碎片的存在罢了。”   这种自欺欺人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陈蒲经历的女人也不少了,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种禁忌又危险的感情,让他们欲罢不能,同时又自己安慰自己。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陈蒲实在是很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对这个神秘的女孩做什么,他自己实在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和欣虹偶然生了关系以后,就像是中了毒瘾一样,两人见面就是干柴烈火,不把体力消耗完绝不肯停下来。   他害怕对轻音也做那样的事情,但现在似乎已经陷入太深,拔不出来了。   “你感受到什么了吗?”   “没,没有,没感受到。”轻音的语气有些慌张,连忙抽出了手,脸红的如同晚霞,只是在面具下面看不出来。   陈蒲一回到城阳,就安安静静的在屋子里等待,他知道轻音一定会来找他的,果不其然,黄昏时分,伊人便出现在了他的房间。   陈蒲完整的把章邯对他说的那些密辛说给轻音听,对方不住点头。   当轻音得知章邯的那个残片居然在陈蒲手掌里的时候,就不住的反复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秘密。   “对了,还有这个!”   陈蒲递给轻音一个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对方眼中的惊讶再也掩盖不住。   “这东西居然被你得到了?逸仙简直会气的吐血啊!”   轻音的语气充满了兴奋!   “这玩意很难得么?”   陈蒲和那个“怪物”对话,就知道这东西很不简单,然而从轻音的语气看,自己可能还是低估了重要性。   “生存和死亡,轮回往替,不可逆转,但凡事都有例外。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哲学上的统一性和多样性,还有在规律以外的特例,这个陈蒲很理解。   “你是说转生?”陈蒲好奇的问道。   “没错,就是转生。只是那不是人的转生,而是一种猛兽的转生。具体的我很难三言两语解释,你知道会这样就好。”   轻音似乎对这些了解也并不是那么清楚,因为她不像逸仙那样,是个“专业人士”。   “这白丸可以让死去不久的人复活,可以让活着的人多几百年寿命,只是......”   “只是那个人就不再是你自己了,对吗?”   陈蒲补充轻音的话说道。   “咦,你怎么会知道的啊?不过也不完全是这样,如果给大象什么的去吃,也是可以保持大象本性的,只是人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么强大的力量罢了。”   得到轻音肯定的答复后,陈蒲已经明白了。   那种“猛兽”并没有固定的形态,哪种东西吃掉白丸之后,它就会占据那个动物的意识,并且保留对方的记忆。   直到下一次转生。   而现在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人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第二个是人即使承受了,也会被“猛兽”夺取自我意识。   那样的话即使能再活几百年又怎么样?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所以和氏璧就是去除那些副作用的东西?”   陈蒲试探性的问道,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逸仙了疯的要找那东西。   轻音没想到陈蒲的头脑是如此敏锐,她也是靠猜测才知道的,没想到陈蒲一下就说出来了。   “确实如此。而且白丸必须要这块玉激活才会真正起作用。我也是听说过一些这样的事情。”   陈蒲没有问轻音她是从哪里听说的,听说的又是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如果逸仙得到这玩意,一定会掀起很大风浪。   那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这方面的才能真可以用惊才绝艳来形容。   如果把“白丸”给逸仙,不知道这家伙又会“创造性”的玩出什么花样来。   “这个给你,我留着也是祸害。”   陈蒲把白丸递给轻音。   “你留着吧,我不适合拿着那个东西。”   轻音说话有点遮遮掩掩的,但出于对她的尊重,陈蒲也不打算追问什么了。   “如果你有空,能陪我去一趟骊山皇陵吗?”   轻音的话里面带着一丝恳求,陈蒲觉得如果自己拒绝,对方估计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而且从章邯的描述看,那里估计很凶险!   “好吧,我先去跟项羽他们汇合,然后我跟你联系吧。”    第四十六章 短暂的平静   “蒲将军,前面树林里好像有一支军队,好像是我们自己的人,看不清楚,您过去看看吧。”   探路的斥候回来大声禀告道。   从章邯那里回来以后,陈蒲丝毫没做休整,立刻整军,带着唯一剩下的一千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转眼间城阳就变成了一座空城,随即被章邯派出的几百人小队伍接收并驻扎。   这一波大战就这样草草收尾!   楚军理论上的战线,已经被推后到城父一带,换言之,此次楚军北伐,已经彻底失败。   章邯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带军到达濮阳,准备北上,和王离汇合。   或者说监督王离“剿匪”。   陈蒲带着这一千人,不久就有发现。   得到斥候回报后,陈蒲亲自前往侦查,这下真把他吓了一跳。   这片树林里,居然有一支百余人的楚军残兵,为首的竟然是钟离昧。   “是蒲将军!是蒲将军来了!”   钟离昧身边的士卒大喊,显然他们也发现了陈蒲的队伍。   陈蒲在楚军中名声极大!很多人都认识他。   钟离昧一瘸一拐的来到树林外围,看到陈蒲的队伍衣甲整齐,士气高昂,终于看见自己人,此时他只想放声大哭!   “钟离将军,我这里物资还算充沛,先让将士们治伤吧。”   陈蒲看着钟离昧被鲜血染红的左腿,心想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但这腿若是再不处理,定然是要截肢的。   还好自己这里有一些轻音留给自己的伤药,外用的内服的都有,钟离昧这次算是捡回一条腿甚至一条命。   钟离昧感动的点点头。   陈蒲知道章邯不会率兵追击,于是安心的扎营,埋锅造饭。   他让钟离昧手下那些精锐士卒吃饱,然后让队伍里的医官给他们治伤。   钟离昧则是自己亲自上药。   他有特效药的事情,还是保密一点比较好。毕竟数量有限,用完了天知道轻音下次会什么时候给自己。   这东西有时候能救命,再多也要省着用。   “蒲将军,前方,前方战况如何了?”   钟离昧一路昼伏夜出,避开秦军的耳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却知道自己在是远离城阳和定陶的方向。   主帅战死,他被章邯放过,本来应该以死谢罪。   但一来钟离昧感觉自己是非战之罪,稀里糊涂的就败了,二来是他觉得项梁的死因,必须要跟楚军里剩下的人,尤其是项羽知道。   活下来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勇敢的承担责任。   他心里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那个容后再说,你们是如何沦落到这里来的呢?”   陈蒲还以为钟离昧跟范增一起走了,没想到居然到这里躲起来了。   “城西被怪物突袭,一片混乱,我知道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便直接去项梁大将军的府邸。”   听到钟离昧这么说,陈蒲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当时也没有比他更好的处理方法了。   “随后我和大将军带人向城东突围,因为城外不远的大营是范增和项羽在主持,如果当时他们增援的话......”   撤退之后,钟离昧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当时离东城门最近的项羽和范增增援的话,失败是一定的,然而项梁却未必会死在章邯手上!   “这件事你回去之后不要再提,因为范增的队伍军容整齐,乃是最先撤出定陶的,随后就是过城阳而不入,估计现在已经到彭城了吧。”   陈蒲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有些唏嘘感慨。   项梁被范增给Y了!   有人向范增禀告定陶被袭击的时候,这厮就赶紧的逃之夭夭了!   所以章邯才能在城东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伏。   那时候范增已经离开定陶了,还带走了一支生力军!   不然章邯带的那些人被项梁和项羽里应外合,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别动,现在你这样子能去找范增么?你说的话谁又会相信,就算相信又能怎么样?”   钟离昧听到陈蒲的话,就激动得要起身,连忙被对方按住,一番劝慰。   “大将军一世英名,居然死于宵小之手,可悲可叹。”   钟离昧一声叹息。   项梁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抗秦联盟,现在又缩回了楚地故土,那是他们的基本盘。   没有政治手腕高超的项梁居中调解,那些诸侯们肯定是心怀鬼胎,不可能出全力的。   “你安心养病,咱们明日就回城父再说。”   此刻陈蒲的镇定和指挥有度,给这群如同惊弓之鸟的楚军残兵吃了定心丸。   钟离昧没有问陈蒲他们是怎么脱身的,想来打听这些事并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第二天钟离昧从士卒口中就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真相。   带人坚守楚军北方防线,力抗秦军数十万人。   带人守住楚军后路城阳,掩护各军撤退,在章邯十万大军围城下屹立不倒。   孤身一人闯阵,连破三关,最终章邯放过他们,留给三天时间让他们走人,而且事后并未追击!   钟离昧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怪异的念头,莫非蒲将军是未卜先知?   他知道项梁在定陶一定会惨败甚至身死?   不然他做的那些事情就好像是专门为撤退准备的?   还是他与章邯是不是有什么交易?不然章邯为什么会多此一举的提出破关的要求?   钟离昧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看到陈蒲在一旁认真整理军务,心想对方救了自己,想来也不会是章邯的人。   如果章邯那么早就能派出蒲将军这样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到楚军中做J细,这心思未免深沉得可怕了一点。   不过他对章邯的观感,多半还是觉得这人是战场上的老狐狸,而非是个Y谋家。   蒲将军是章邯的人,这点基本可以排除。   “蒲将军,咱们这就回城父?”   钟离昧看着陈蒲问道。   “你带人回城父吧,我还要带几十个机灵点的士卒去办件事情。”   尼玛颖儿和吕雉她们都还在濮阳附近的山D里呢,英布的老婆吴丹也要生了,赶紧要把她们找回来才行。   看到钟离昧疑惑的目光,陈蒲耐心的解释道:“还有一些女眷在濮阳一处隐秘的地方,其中就有刘季的妻子吕雉,英布的夫人吴丹等,我要去把她们接回来。”   钟离昧点点头,此地距离濮阳也不算太远,来回大约十日就能到。   “蒲将军乃是楚军的中流砥柱,力挽狂澜于即倒,今后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下义不容辞。”   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陈蒲等的就是钟离昧那句话。   现在楚军大将里面,钟离昧,英布,刘季都要承自己的情。   项家新生代的精锐项橐,项声,也是看着自己闯阵的。   季布是季心的亲哥哥,季心是自己人,他不会看着弟弟倒霉,特别还是莫须有的罪名。   这样楚军的大将几乎全在自己这边,就算范增想Y自己,也得看看众人答应不答应!   你用Y谋,我用阳谋,你要当苍蝇,我就要做无缝的蛋,让你无处下嘴!   谋算好这些以后,陈蒲心中大定,找了几十个机灵点的士卒,和自己一起悄然离开了队伍。   这件事从哪个角度说都十分重要!不要说陈蒲把颖儿看做是自己的女人,不惜和逸仙这样实力深不可测的怪物作对。   就算是吕雉和吴丹,也都是重要人物,万万不容有失。   这比闯章邯的大阵还要重要!   ......   “齐王,项梁已经兵败身死,你有何打算呢?”   欣虹躲在房梁上,听着下面两个人的密谋,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盯了很久的田荣,另外一个居然是宋义!   欣虹回到齐国故地,就招揽了一批打探情报的游侠,而像一些绝对机密的情报,还是得自己亲自去打听。   她打算为陈蒲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情报队伍,将来争霸天下或许用的上。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除了在床上和陈蒲非常有默契,两人都能最大程度的满足对方以外。   她真的不懂陈蒲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这和轻音是刚好相反的,那个女孩懂陈蒲,知道对方的心性,知道他要什么。所以两人在爱情的漩涡里不断纠缠,欲罢不能。   虽然并没有什么越轨的举动。   “项梁死了正好,让章邯去跟项羽打吧。我也乐得清闲,免得整天被呼喝来,呼喝去的。”   田荣显然对宋义说的话不以为然。   项梁死了就死了呗!我只是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章邯不来找我麻烦就行。   其他诸侯别跟我叽叽歪歪就行。   “项家军颇有实力,我手上也有点人,只要齐王能支持我,和范增达成交易不难。”   宋义的话语里充满了蛊惑。   “交易?什么交易?”田荣有些不明所以。   宋义心中暗骂对方烂泥扶不上墙。不过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楚军之中,让我为实际的掌控者,到时候自然是少不了您的好处。”   所谓好处,不是钱粮就是土地,田荣果然两眼放光,明显的动心了。   “那条件是什么?”   田荣装作不以为意的问道,实际却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衣袖。   “别人不知道,我却再清楚不过。范增在楚军中唯一的钉子,就是蒲将军,我听说他现在带着很少的人在城阳抵抗章邯,只要殿下派兵在回城父的路上伏击他们,到时候推给章邯死无对证!”   宋义Y恻恻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Y险,但却很管用,事后大家也许会怀疑,但绝对没有人去追究。   陈蒲死了也就白死了。   欣虹在房梁上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发出声音来。   “嗯,这主意不错啊,我这就让人去办。”   显然田荣也觉得这点子挺实惠的,C作性也强。   他难得的从谏如流,立刻吩咐侍卫让他三弟田横晚上来找他。   宋义本来还奇怪为何田荣不立刻去办这件事,不过马上他就知道原因了。   “谈完了正事,也该娱乐下了。宋大人可不要拒绝啊,哈哈哈哈哈。”   啪!啪!   田荣拍了两声巴掌,四个面容清丽,身材修长的舞女就进入了偏殿。   “你们几个,好好服侍我和宋大人,不得怠慢了!”   宋义很好奇是怎样一种服务,不过他也不以为意,舞女嘛,还不是那几套?   不过很快宋义便发现自己高估了田荣的下限。   舞女们几乎同时衣衫滑落,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比光着身子还要引人犯罪。   这些女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手法娴熟,而且丝毫都不害羞!   田荣一把拉过一个舞女,十分粗暴的撕烂这舞女身上剩下的所有衣服,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提枪上马。   居然当着宋义的面就开始行男女之事!   礼仪呢?廉耻呢?   之前在薛地的时候看到这田荣还人模狗样,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这才当了几天齐王,就成了这幅德行。   “宋,宋大人,快,快享用吧。”他已经快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埋头苦干”。   宋义心中暗骂一声禽兽,不过他知道田荣这是在考验他,两人一起在这里没羞没臊的干那事,看到彼此的丑态,此后也算是自己人了。   田荣这点小心思瞒不过老J巨猾的宋义!   这些女人姿色一般,养尊处优,口味早就被养刁了的宋义感觉就像自己被**一样。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学着田荣的样子,开始了自己的兽行......   欣虹趁乱离开了偏殿,之前的一幕让她面红耳赤。   田荣和宋义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两个男人四个女人,就在偏殿里做那种事!还是在白天!   不过这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女人的关注点很奇怪。   欣虹只是觉得陈蒲的身材要好多了!哪像这两人,一个满身横R,一个骨瘦如柴。   此刻她又想起和陈蒲之间或疯狂,或温柔交缠,不禁有些腿软。   没有试过男女之事的女人,始终不会知道那种事情的快乐。   就像是吸毒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欣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陈蒲在她身上驰骋,狠狠的“欺负”她。   不过在此之前,首先要找到陈蒲,把田荣打算暗算他的事情告诉他。   欣虹稍微打点了行装,就匆匆上路了。    第四十七章 坏菜了   刘季到达了城父,一起到这里的还有季心和吕臣,还有项橐和项声等人,甚至范增和项羽也在。   兵力损失不少,不过大将基本都还在。   回到城父的人远比想象得要多,楚军虽然元气大伤,但此时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看到章邯并没有大军压境,而是北上去了赵国故地,范增和项羽也决定暂时不用回彭城,先在城父看看情况再说。   因此几乎所有出征的人都在,只是有三个重要人物没回来。   一个是大军的主帅项梁,他永远都回不来了,因为已经死在章邯的箭下。   这件事情已经有多证实,秦军章邯也对外布消息,定陶击败项梁,并将其射杀。   连尸都没有找到,不知道项羽有没有派人向章邯讨要,对方给不给也是个问题。   还有一个人是钟离昧,据说是和项梁在一起的,现在生死不知。   大概已经是死人了吧,和项梁在一起的据说没见过谁逃回来。   而且现在大家几乎都要忘记他了。   最后一个是陈蒲,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蒲将军。   据说他殿后,而且有斥候回报说秦军追到城阳就没再继续追了,因此他很有可能还活着。   事实上这个蒲将军在楚军中颇有一些传奇色彩,大多数人都不太相信陈蒲会死。   这里面包括刘季!   刘季这一路比较折腾,吃不好睡不好,不过倒是没什么危险,他和项家兄弟一起回来的。   很多事情在路上来不及细想,因为当时担心章邯会追击。   不过当他现在安顿下来,突然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不能忽略的重要问题。   自己的老婆,吕雉,不见了......   刘季知道她大概在哪里,不就是在濮阳附近的一个隐秘山洞么。   当初是担心前线出意外,所以在那里待着,主要是英布老婆要生了,需要安顿。   当时楚军控制着那一区域,十分安全。   但现在楚军大败,已经失去了对那片区域的掌控。   到底要怎么捞人?   刘季此刻颇有一些头痛。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纵容吕雉,你看虞姬这小娘不是好好的么?   虽然她也很险,差一点就被困在定陶了。   现在楚军群龙无,范增已经派人回彭城禀告楚怀王,估计这只是个理由,他就是想给项羽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来整编剩余的楚军。   但这些刘季关系不大,他现在就想知道,谁特么能出手去把自己老婆接回来?   估计这个人只能是陈蒲了,这家伙平时也乐意做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个人现在连鬼影子都没看见!   完全指望不上了!   自己虽然对现在的吕雉也有些不满意,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吕雉能持家,也是贤内助。   此时的刘季,心里还是有这个原配夫人的。   “沛公可是为了夫人担心?”   一时想事情入神,刘季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张良!   “子房啊,你为何会在此地啊?我记得你并没有和大军一起出征啊?”   张良的突然出现,让刘季感觉很奇怪,要知道古代偶遇一个人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里。   “在下本来就是城父人,这里是我的家乡啊!”   嗯?这里是你老家?刘季觉得很惊奇又觉得这种事情无关紧要。   就算张良是咸阳人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影响。又不能多块肉!   “沛公,在下精通仆卦之术,你最近气运恢宏,会有好事生,相信夫人不会有事的。”   张良神神道道的说道。   嗯?这是什么鬼?张良你想干嘛?   刘季社会学专业人士,坑蒙拐骗见得多了,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占卜这种事情的。   比如斩白蛇赤帝子什么的就是他自己编出来的,难道他还会相信这种话么?   说不定对方只是安慰下他,比如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   多少吉人还不是随随便便就死了!   “谢子房吉言了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季就算认为这话是无稽之谈,也不会断然让张良难堪。   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表示不置可否。   而张良却是一脸神秘,同样不再多言,让刘季不由得怀疑对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不然他为何如此笃定自己最近会交好运?   战场上运气不好的人连一根普通的流矢都能要了小命,张良这么笃定自己会好运,难道是他已经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还真有这个可能!   本来刘季有种预感,似乎抗秦的事业已经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时候的一个选择,比手下有千军万马还要重要。   他一直想找个“高人”谈谈未来的方向,是跟着范增项羽他们混还是自己出来单干。   本来他想听听陈蒲的意见,结果现在又见不到人。   要不要找张良谈谈呢?   ......   “辛追妹妹,生了吗?生了吗?”   白辉的样子依旧是一脸猥琐,不过颖儿却知道陈蒲比他色多了,白辉才是地道的“老实人”。   “还没呢,吴丹身子有点小,孩子出不来。”   如果是颖儿,或者是吕雉怀孕,白辉都不会太担心,但是吴丹嘛。   用后世常用的一句话说,就是“本来就是个孩子居然还要生孩子”   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白辉脑中出现英布那五大三粗的个子,还有吴丹那娇小的身材。   两相对比,相差极大!   “他们究竟是怎么行房事的啊,为什么我完全想象不到那画面啊。”   一时间白辉也不知道自己是担心还是好笑。   这段时间多亏他准备各种物资,还有日常的食物准备。   没有秦军的踪影,生活还是相当悠闲和安全,甚至他们白天都不在山洞里面待着。   不过这几天已经不行了,因为秦军的一支先锋已经到达濮阳地域,开始安营扎寨。   规模还不小,少说几万人!   白辉不是白痴,秦军在这里晃荡,而且还有如此大的规模,楚军必然是败了,搞不好还是一败涂地。   然后是更坏的消息,因为吴丹要生了,不断的需要热水,需要生火,暴露的危险呈指数倍的增加。   如果被秦军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生了,生了,是个儿子!”   “辛追”兴奋的叫道,满手血污的吕雉一脸疲惫的走出山洞,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用白布包裹着,看不清样貌。   白辉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觉得这种情绪似乎有什么不对。   尼玛!这又不是我老婆,这又不是我孩子,他玛德是英布的女人和娃啊,我到底在担心个什么!   其实他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白辉身上担负着陈蒲的嘱托,如果吴丹难产死了,虽然不会有人说他什么,但他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存粮快没有了,我也需要去打一些野味回来给吴丹补补身子。”   白辉把吕雉和颖儿找来,告诉她们自己晚上会出去一趟。   吕雉眉头紧皱着,不安的说道:“这里除了福伯这个老人以外,就你一个男子,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福伯在一旁也是不断的劝说。   “吕雉姐姐,这样下去也是不行的,没东西吃我们都会饿死的,而且吴丹还要照顾孩子。白辉你出去小心点吧。”   虽然“辛追”看起来年龄小,但体内的灵魂已经两世为人,而且曾经生儿育女,自然比白辉吕雉等人稳重和周全得多。   “我会快去快回的,天亮以前就会回来的,你们自己当心点啊!”   最终吕雉还是退让了,掩藏好山洞的入口,白辉小心翼翼的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辛追妹妹,我最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吕雉把颖儿拉到一边,偷偷的聊天。   颖儿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这么久了陈蒲都没有来接她们,自然是战事不顺利,甚至是楚军已经彻底战败,完全放弃了这一区域的控制权。   她听白辉说现在这里出现了很多秦军,数量大约几万人,是一支主力部队。   而且现在她们又不停的生火,不知道秦军有没有现她们点的烟。   估计是很有可能现了,至于会不会派人过来巡查,就要看自己这边的隐蔽工作有没有做到位了。   她此刻只是盼着陈蒲赶紧的带人过来。   突然,在洞口最外面的颖儿现外面似乎有动静!   白辉刚刚离开,莫非他又折返回来了?   不像,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颖儿拔出陈蒲送给她的小刀,紧紧握在手中。   只是一个照面功夫,洞口遮掩的树枝和杂草被掀开,颖儿的小刀如毒蛇一样刺向对方!   不过对面的反应更快,擒拿的功夫一点不弱,钢铁一样的手掌紧紧抓住颖儿拿刀的手腕。   对面是秦军大将军服的打扮,身后十几个精锐武卒!   “不用挣扎了,没用的!”   对面脸色平静,不过看到颖儿这样的绝色女子,眼中竟然没什么淫邪的神色。   “让你身后的人都退下!我有话跟你说!”   颖儿的脸色很镇定,那种镇定不像是装出来的,这让抓着她手腕的男人很奇怪!   一般女子,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他轻轻挥挥手,身后的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锐卒立刻退下了!   “黑蝎子,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   当所有的人退开以后,两人来到旁边一个僻静的地方,颖儿的第一句话就让对方大吃一惊!   “你是怎么会认识我的!”   黑蝎子在秦军当中如同苦修士,深居简出,此刻被一个少女认出来了,他岂能不吃惊和意外!   “我的样子有些改变,不过你的眼力应该还是能够认出我来的吧。”   颖儿把扎起的头放下来,气质立刻变得不一样。   “现在你还没认出来么?”   “原来是你,怎么你也......”   黑蝎子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明明应该已经是一个有孩子的妇人,而且年龄也不该如此的小。   不过一切都很难说,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别人也许有另外的方法。   或者是更神奇的方法。   “当初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看到吧。但是里面的人,我必须带走审问!”   黑蝎子带着五万秦军先锋,到达濮阳周边,没有进城,开始安营扎寨。   忽然有一天斥候说附近有炊烟,让他觉得很奇怪。   周边的人早已逃亡,许多村子都是空无一人,哪里去变什么炊烟?   除非是躲起来的人。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要躲起来,又藏着什么重要人物,目前还不得而知。   本来就是件小事,黑蝎子让手下人去查探清楚,就没有搭理了。   但接下来的回报让他十分诧异!   经验丰富的斥候居然找不到人!!   等斥候赶到的时候,炊烟的痕迹早已打扫干净,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   黑蝎子上一世精锐侦察兵出身,后转职so2特勤组长,现在居然连个人都找不到,他这张脸往哪里放?   把负责侦查的斥候队长降职,黑蝎子决定亲自带队。   第一次去,和上次那个斥候一样,黑蝎子意识到,对方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有着很强的反侦查意识!   原本毫不在意的一件事,黑蝎子现在已经当成了一件大事来办。   通过不断的侦查和踩点,黑蝎子终于锁定了颖儿和白辉等人驻留的山洞。   白辉在洞口布置的那点装饰,唬唬古人或许没问题,但面对长期在佣兵战场上打滚的黑蝎子来说,简直幼稚得可笑。   果不其然,黑蝎子看到白辉离开,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而是从对方走过来的路一路反向寻找,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洞口。   “你不想见见蒲将军么?等他来了你跟他公平决斗一下,赢了就把他一块抓,输了我们一行人和他一起离开,你觉得如何?”   她居然也认识蒲将军!   黑蝎子猜测蒲将军就是李追风嘴里的那个“穿越者”,就是上次在章邯营帐里见到的那个年轻人!   “好,我就带人在这里等着好了,反正章邯的主力还没有到,我也不急于到黄河对岸去!”   ......   坏菜了!白辉现大事不妙!   山洞附近到处都是秦军!   他打了几只兔子,本来准备回去烤一烤做点野味,没想到秦军已经将那个地方包围!   得赶紧去找蒲将军才行!    第四十八章 棋逢对手   满天星辰,浩瀚如海!   颖儿披着毛毯,坐在一块石头上,和黑蝎子面对面,手里捧着一杯热水。   她不仅没有受到虐待,而且对方还给了御寒的东西。可以算是礼遇。   黑蝎子虽然已经俘虏了吕雉等人,不过秦军意外的提供了一些帮助,别的不说,至少吴丹这个产妇得到了更好的安置。   只是将他们软禁在山D内,其余的并未做过多的干涉。   众人虽然都觉得奇怪,但也都看出这个“辛追”和对方主将应该是旧相识,所以才会如此。   黑蝎子乃是先锋军主将,此地又没有别的秦军,基本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年我不在的时候,多亏你照顾米拉和伊瑞斯,没有你她们已经死了。”   很明显黑蝎子和颖儿是旧相识,而且似乎颖儿还有恩于黑蝎子。   “我猜到秦军里面有个人不是这个时代的,只是没想到那个会是你。米拉和你是天作之合,你们生活应该很幸福,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颖儿不解的看着对方。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不错的女人,爱黑蝎子爱的痴狂,不顾一切。   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娃给你生了娃。   本身样貌超凡脱俗不说,你想玩不同的女人对方都会主动双手奉上各种绝色。   这样的老婆都不能满足你么?你到底是在追求什么?   黑蝎子前世的情况,颖儿非常清楚,她和米拉的关系也很要好,所以也非常不能理解。   这男人还跑这里来折腾个什么劲?难道这里有米拉不能给他的东西么?   除了生命以外,还有什么是米拉不能给他的?   就算是美国总统,只要黑蝎子想干,十年之内米拉也能把他送到那个位置!   “我要的东西你不明白,我还会回去的。”   黑蝎子坚定的回答道。   颖儿心中黯然,本来她以为还能开口调和一下,从对方描述的看,从根本上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这与性格身份无关,这是最根本的生存利益冲突。   黑蝎子和陈蒲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了,因为她所知道的,这两人都是“单程票”,最多只能有一个人回去。   颖儿刚要说出口的话被堵在嘴边。   她只希望黑蝎子还是当年她知道的那个性格,不会趁着手里有大军,直接将来接他们的陈蒲捕杀。   “你和蒲将军是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比起颖儿,黑蝎子更是满肚子的疑问,不论是谁,在另一个时空见到一个已经确定死亡的人还活着,都会觉得奇怪和不可思议。   “我的事情一言难尽,蒲将军......你当他是我的男人吧。”   黑蝎子默然。   本来他想这次趁机杀掉陈蒲,以除后患,但对方是颖儿的男人,她两世为人颇为不易,而且曾经对自己有大恩。   算了,反正战场上迟早要见面,早杀晚杀都是要杀的,到时候直接干掉就行了。   黑蝎子显然没想过放过陈蒲,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也听李追风提过一点。   自己和他的冲突,乃是不能回避,不死不休的竞争关系。   哪怕项梁或者是项羽都好,只要不挡着自己的道,都可以放过,唯独这个蒲将军不行。   “你放心好了,等会我会跟他公平决斗,点到即止。这毕竟只是一场游戏,你在这里,我不可能为难你们的。不过下次就难说了。”   看来即使陈蒲不来,说不定黑蝎子都会带人离开甚至送她们一程。   颖儿点点头,不再说话,抬头仰望星空。   她希望陈蒲能来,又希望他不要来。   黑蝎子什么身手她最清楚不过。   研究所研究员出身的陈蒲会是生于战乱,长期在雇佣兵战场上厮混的黑蝎子的对手么?   她不知道答案,因为还有其他的影响因素。   但颖儿知道黑蝎子这个人非常难杀,无数次都能化险为夷,说实话她并不看好陈蒲。   这让她心里非常难过。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女人,希望自己丈夫今后能好好的生活。   然而却发现对方被一个很厉害的杀手追杀,迟早会死......   那是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颖儿和黑蝎子轻松聊天的时候,吕雉正站在D口悄悄的观察他们。   本来秦军刚来的时候,她非常害怕,以为这次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没想到自己早就疑心的那个“辛追”,居然和对方认识,而且交情看上去还相当不错的样子。   随后的事情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秦军送来了毛毯,茅草等御寒的东西,还有用沸水煮过的干净麻布,那是给产后吴丹用的。   给每个人都提供了秦军的口粮和热水。服务不算周到但是很贴心,都是她们必须的东西。   吕雉一直对身边这个年轻的女孩“辛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因为她是大营内公认的“蒲将军的女人”,所以吕雉格外的留心。   这不留心还好,一留心发现了很多不同的地方来。   对方心思沉稳,才智出众,不像是十七八岁的富人家小娘。   对方平日里说话做事,和自己还有吴丹颇为不同,但具体什么不同又说不上来。   最重要的是,平时“辛追”的话不算少,但事后吕雉仔细想来,对方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   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而此刻她看到颖儿和黑蝎子很熟悉的样子,就觉得更奇怪了!   这个女人和那个秦军主将,看着明显不是情侣关系,而且对方也没那个意思,这点吕雉看遍了刘季身边那种三教九流人物,自认为眼光不会错。   但这个“辛追”才十**岁,是如何能和掌管数万雄师的秦军主将认识,而且还交情不浅的?   一时间吕雉觉得这个女人全身都是秘密。   ......   手里拿着一包药粉,莲儿在犹豫要不要吃下去。   这是避孕的药,玄武给的,她有时候算算日子,会是比较危险的日期,就会吃一包。   莲儿和李由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夫妻,至少在R体上是的。   估计即使是恩爱的夫妻,也不会有他们上床的频率高。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哪怕是一天不行房事,都会觉得饥渴难耐!   只要闲下来,脑子里全是男女间的那种事情,莲儿便会着了魔一样偷偷去咸阳宫去和李由偷情!   然后便是激情的**!   若不是玄武一直在给她打掩护,赵高早就察觉了。   不过这也难说,因为赵高最近因为一件巨大的惊喜而沉浸其中。   项梁死了,章邯大获全胜!   然后就是干掉章邯,扶自己的女婿阎乐上位。   这件事是如此让人高兴,以至于他连自己的贴身女护卫,整天脸含春意,因为爱情滋润而容光焕发都没有察觉。   莲儿觉得自己已经用身体,把曾经不可仰视的李由栓在了床上。   但这还不够,她要彻底绑住这个男人!   李由现在子嗣全部断绝,为他生个孩子,才是彻底捆住他的唯一办法。   莲儿把药粉倒在赵高府里的荷花池里,然后出了门,准备去咸阳宫和李由私会。   她不知道的是,玄武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睿智的微笑。   他眼神深邃,丝毫不像是一个护卫应该有的。   这时,他的大哥,样子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虎,来到他身边,居然想跟他行礼!   玄武连忙摆摆手说道:“计划就要开始实施了,莲儿这女人我已经摆平,青龙已经死了。那么计划就差最后一个环节,不要节外生枝,明白么!”   白虎不说话,只是抱拳行礼,两人迅速恢复到同僚的姿态,这一幕是如此迅速,没有任何人看到。   ......   不知道为什么,李由觉得莲儿今天格外的投入,那杨柳一样的细腰白花花的晃得自己眼晕。   对方似乎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自己的身体跟着对方起舞,欲罢不能。   一次又一次的潮起潮落,直到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不能动弹,莲儿如同八爪鱼一样抱着李由。   应该会有吧,这一次,毕竟做了那么多次!   莲儿在心中不断的祈祷着。   “莲儿,最近赵高身边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脑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李由不动声色的问莲儿。   “大事么?好像没有,不过最近倒是听说章邯已经打败楚军,S杀了项梁。”   莲儿说的漫不经心,但在李由耳朵里却不亚于石破天惊!   项梁死了!   项梁居然死了!   项梁死了的话,按照赵高的套路,下一个应该就是章邯了吧。   如果连章邯都死了,大秦也要亡了吧。   李由觉得章邯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应该让赵高死在章邯前面。   是时候要采取行动了。   看来还是要利用眼前这个女人才能达到目的!   李由咬了咬牙,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他还是将莲儿压在身下,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征战。   要让对方办事,首先得让对方满意才行。   赵高并不知道很多人都在暗处密谋他,正如他当初密谋其他人一样。   此刻他正在书案前奋笔疾书,一道道替代秦二世的“诏书”就在这张书案前问世。   他的女婿阎乐恭敬的坐到赵高的对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交待的事情,你都记住了么?”   阎乐点点头道:“记住了,一旦章邯班师回朝,就立刻逮捕他!”   “嗯,记得到时候做干净点,咱们毕竟还是要脸的人,好了,你去布置吧。”   等阎乐走后,赵高的脸变得铁青!   还差最后一个环节,若是做不到,岂不是便宜了阎乐这个白眼狼?   当皇帝是为了什么,奋斗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子孙后代能够千秋万代么!   到现在还是没有女人能怀的上,逸仙给的药根本就不灵!!   “哟,赵大人居然现在也要脸了,还真是件稀罕的事情啊!”   逸仙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悄无声息,飘然而至。   只是言语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虽然赵高权倾天下,但逸仙却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   “你不守信用,我已经按照约定给了你一切,为何我的女人却没有一个身怀六甲?”   逸仙的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道:“被人捷足先登了,目前还不知道是谁,但想来想去就那么几个人!”   “我不关心你说的那些,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   赵高显然也不是讲道理的人,特别是跟逸仙这种人。   他的逻辑就是,你答应我的,你必须做到,我答应你的,得看我心情如何。   当实力对比发生变化的时候,赵高不介意食言而肥。   “没那件东西,你以为你办得到么?我也不是神仙啊,就是个贩卖药丸的。”   逸仙自嘲的说道,但很明显他并不是嘴里说的贩卖药丸的那么菜。   至少也是个制药的,赵高心里这么想。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啊,骊山已经没什么好待着的了,我打算去找章邯,他也许知道一些情况吧。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尼玛!你居然说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把我当猴耍是吧?   这一刻赵高若是一个绝世剑客,定然会暴起伤人!   只是他也知道逸仙一个小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命,只能忍着!   脸憋得通红,又不能发作,赵高发誓以后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将逸仙碎尸万段!   君子弹蛋蛋,小人藏JJ,对于赵高这样的人来说,你给他千般好处,他不会感激你,一旦有什么事情得罪,则是会记恨一辈子。   “赵大人心里估计恨我恨得要死吧,不必了,我这就走,我想我们的合作就快要结束了。以后再也不会相见,呵呵。”   逸仙的话还没说完,似乎也不想再说下去,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赵高这次再也没有乱扔东西,桌上全是他准备下达的命令,从大到小。   从人事任免到军队调动。   这些如果毁掉了,他未必能再记起来所有的事情。   “逸仙,你给我等着,从来没有人能给我如此奇耻大辱,今日你给我的,他日必定十倍奉还!”   逸仙当然没理会,也没工夫去思考赵高这等“蝼蚁”的喜怒哀乐,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谁特么截胡了他!    第四十九章 好快的剑   陈蒲心中很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颖儿她们躲藏的山洞被人现。   本来说应该是很安全的,但来自现代的陈蒲知道,真正的安全,只有灯下黑才有可能。   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大隐隐于市。   任何极端隐秘的地点,都有可能被人现,后来的陶渊明,不是写下了么?   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说的就是那些避祸的人。最后还不是被现了?   一想到颖儿这样的绝色美女,若是被秦军现,结局陈蒲不敢想象了。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来到濮阳附近地区。   然后陈蒲傻眼了。   他碰见气喘吁吁,狼狈逃窜的白辉,对方见面就大喊大事不妙。   陈蒲知道白辉不会临阵脱逃,于是详细询问了俘虏颖儿她们的那些秦军的情况,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据白辉暗中观察的结果,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对方似乎没有把颖儿她们怎么样,甚至都没有带走。   坏消息是对方主将似乎是专程等自己来。   要杀这些秦军不难,问题是又不能同时杀死!   一旦激怒对方,很有可能那些人会撕票!杀掉颖儿和吕雉她们!   据白辉观察,对方主将和“辛追”对坐聊天,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他们还能等什么人,无非是等自己呗!   暗自叹了口气,陈蒲对白辉说道:“你和大伙在这里等我,记得隐蔽好,到时候我找你们会吹哨子的。”   “大哥,你该不会是要......”白辉感觉陈蒲应该是想一个人去“送死”。   “无须担心,我有办法自保的。”说完陈蒲就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   那个地方他也是知道的,地点极为隐秘,而且那边的地形会给人造成视觉上的误差,更加难以觉。   这波秦军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觉这么隐秘的地点?   一边思索一边赶路,不久就看到几十个秦军锐卒包围着山洞入口,旁边一个穿秦军大将军服的男子和颖儿对坐聊天。   如白辉所说,对方确实没有什么无礼的举动。看来真的是在等自己来,不然不能解释他们在这里干等是为了什么。   “居然是你?”   “等你很久了!”   陈蒲没想到这位秦军大将,就是上次在章邯营帐里面见到的那位“桀骜哥”。   尼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记得这位大哥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啊,至少比章邯火爆多了。   样子看着又不像是张飞这样平时说话做事都不经过脑子的悍将,这臭脾气不知道哪里来的。   “放了她们,有什么条件你开出来。”   不等黑蝎子开口,陈蒲就先声夺人。   黑蝎子有那么一秒钟的愣神,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爽快,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李平,让山洞里的老弱妇孺和这位姑娘先走,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嗯?这是在玩什么?   这下陈蒲有些看不懂了!   颖儿连忙拉着陈蒲的手,轻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最后陈蒲点点头,看向黑蝎子的眼神变得凝重。   来自现代,和自己一样!   秦军大将,多番交手!   说实话,听颖儿这样说,陈蒲今天就想干掉此人!在诸侯军中凶名赫赫的黑蝎子!   不过颖儿说他是自己的旧相识,而且今天只是切磋,断不能丢失脸面和失信于人。   陈蒲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那些争霸天下的事情本身就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现在“辛追”的身体也是个纯洁的处子,被你一个大叔级的人物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现在“小妹”求你一件事,还推三阻四的,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好的,你和吕雉她们先走吧,白辉还有我手下几十个人在附近那座桃花林里等着在,你去找他们汇合吧,在那里等我回来。”   陈蒲不相信颖儿找不到那里,因为他们曾经在这座桃花林里热吻过,彼此感受过对方的心跳和体温。   “嗯,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颖儿虽然有很多话想跟陈蒲说,但此时此地,显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不久,吕雉她们就出了山洞,吴丹躺在担架上,盖着毛毯已经睡着了。由两个秦军士卒抬着。   “李平,跟着这位姑娘,有什么要求都满足她们。”   黑蝎子并不回头看吕雉等人,而是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陈蒲,如同两头狮子准备打架的时候,那是锐利和专注的眼神。   李平一肚子火,他又不是瞎子,一看就知道黑蝎子和那个女的认识,搞不清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反正让他很不爽。   这种就很像一个二把手让政府单位的司机在工作时间去给自己的小舅子开婚车一样。   那司机是什么感受,此刻李平就是差不多的感受。   “我知道了,这就去了。”   两人现在已经很熟悉和默契,李平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给黑蝎子上眼药,而是转身就走。   平静的洞口外突然人头攒动,不一会就剩下陈蒲和黑蝎子两人对峙!   “拔剑吧,看你在我剑下能走几招。放心,你要接的那些女伴,我给颖儿一个面子,不会为难她们的。”   陈蒲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突然想到,这个时代,颖儿就是“辛追”啊,对方是如何能一口叫破这一点的。   要知道颖儿绝对不会自爆身份,那说明他们可能前一世就认识,甚至关系密切。   不过看上去似乎不是那样的关系,而且这中间还隔着一个逸仙呢!   自己和逸仙抢女人,对方可是几度要痛下杀手啊。   一时间陈蒲想到了许多可能性,最后觉得还是要去问一下颖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至今都只露出冰山一角而已。   “你在那里什么呆,是不是害怕了?”   看到陈蒲居然在一旁愣神,黑蝎子不悦的提醒道。   “哦,哦,不好意思愣神了,这就开始吧。”   说完陈蒲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他拔出纯均,这把剑在名剑里算是低调的,比起欣虹那把骚包又不方便砍人的承影,它的样子低调多了。   然而却是锋利异常,特别是在陈蒲使出“定魂剑法”的时候,剑锋四周似乎带着剑气,威力极大!   黑蝎子瞳孔收缩,看着陈蒲手上的剑。   这位蒲将军难怪能够声名鹊起,光看这把剑就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低调而锋芒内敛。   越是这种东西就越危险!   黑蝎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宝剑,和对方的相比,那明显就是宝来和宝马的区别。   黑蝎子自己都有一辆跑,自然知道自己手里这种街边货和人家定制版的区别。   不过他不是气馁的人,剑好不好,关键还是要看用他的人。   和枪法的出神入化比起来,剑这种东西他并不擅长,然而他觉得打陈蒲这样的也做够了。   更何况李追风还给他改造了身体,黑蝎子不相信凭借这些都打不赢这个前世不知道是什么职业的蒲将军!   陈蒲先出剑,试探性的一剑,不快,也不刁钻,当你却不得不去接,不然就会落入下风。   如果你不接,只顾着躲,就会被对方越来越快的剑,越来越刁钻的剑逼得走投无路。   一步被动就步步被动,直至战败。   三十六计里的反客为主,陈蒲已经运用得很娴熟。   不过到黑蝎子这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拔出佩剑轻轻一拨,陈蒲的剑就偏到一旁。   四两拨千斤,不对,应该是四两拨六两!   这两只狡猾的狐狸,谁都没有一开始出死力。   这家伙的剑术比想象得厉害!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陈蒲凝重的看着黑蝎子,他想着要不要快刀斩乱麻。   要知道这里可是对方的地盘,若是最后自己赢了却是精疲力尽,能保证对方讲信用让自己和颖儿她们离开么?   至少陈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对方还真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还是要战决才行。   黑蝎子还来不及出招,只是一瞬间,他现对方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他本来要向前一个跨步,突然改为侧移!   就在他刚才准备前出的位置,陈蒲的剑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那里,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到那里一样。   而对方的眼神和动作,对自己的预判有着极大的欺骗性。   若不是在战场上十几年的打滚,对危险的预知已经成为身体的一种本能,黑蝎子相信刚才对方那不起眼的一招,已经让自己受伤了。   连续往后退开了好多步,来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黑蝎子这才停下来看着陈蒲。   “你很不错,能躲过刚才那一招的,你是第一个!”   学着某些电影里主角或大反派装逼的话语。陈蒲抖了抖纯均,往前走了一两步。   “你得意什么,我还没出招呢!”   突然,黑蝎子身上肌肉暴起,身体如同猎豹一样,快步向陈蒲扑过来!   陈蒲感觉这厮就像是炮弹一样,根本就不能硬接。   虽然招式简单,但具有极大的爆力,不仅如此,对方似乎是一种搏命的玩法,如果自己强行去接这一剑,或者纯均被折断,或者自己手臂骨折。   当然对方可能也会不好受,但谁知道他是不是会某种开挂的秘术呢?   如同自己的“定魂剑法”一样!   虽然思前想后,然而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黑蝎子的剑锋转瞬就至,陈蒲一个侧身旋转,用纯均的剑身挡了这致命的一剑!   火光四射,虎口生疼!果然是用了蛮力!   陈蒲甚至可以看见对方那把不怎么样的佩剑上已经出现一道缺口!   就是这样也还没完,这一剑的力道让陈蒲在地上狼狈的翻滚了几圈,才卸掉那股不讲理的蛮力!   几乎这一下陈蒲就能肯定,对方也是个开挂的怪物,手里的本钱不见得比自己少!   必须要快点拿下了,刚才那样的攻击,自己未必能接下第二次。   其实这倒是陈蒲想错了,黑蝎子那一下,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已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和剑术,再也不会有比那更强的招数了。   绕是黑蝎子身体倍被改造过,此刻也是气血翻涌,呼吸急促,身形都要站立不稳。   他勉强的稳住平衡,眼睛嗜血的看着陈蒲,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佩剑剑柄!   突然,陈蒲的身影消失。   不对,不是消失,而是度极快,而且采用的是不断变向折返的步伐!如同幻影一样!   眼睛需要不断的盯着,才能知道对方到哪里了!   是时候结束了!   这是“定魂剑法”的第二式---“如影随形”,不论对方有多强,只要被这道“幻影”粘上,就会只剩下招架的力气。   就算你体力惊人,就算你能预知所有剑招出现的方位,只要使用这一招的人不停下来,你就没办法反击。   可以说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后的暴击!陈蒲如果体力不支,他会不得不停下来,那时会有几秒钟的间歇期,一个拿剑的小孩都能轻易杀死他。   如果黑蝎子抵挡不住带有提前量的剑招,那就是他败了,要杀要伤都在陈蒲一念之间。   陈蒲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一招,因为它和“定魂”毫无关系,乃是纯粹的杀招。   今天也是迫不得已才用这一招的。   一阵风过后,黑蝎子现身上的铠甲已经被分解,但里面的衣物毫无损。   黑蝎子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除此以外,周身都是“毫无损”。   陈蒲站在几米之外,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最后时刻,黑蝎子血液里的残暴本性被激活,不甘心失败想和陈蒲玉石俱焚。   这时陈蒲也被激怒,本来他还想手下留情,割断对方一片衣角就算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要至自己于死地!   他不再留手,先就朝黑蝎子脸上画了一剑,接着又“分解”了他的铠甲。   然后黑蝎子拼命反击,陈蒲退让差了一点点,额头被对方的剑气留下一道伤痕。   这一下居然搞了个两败俱伤!都破相了!   “我输了,你走吧。沙场相遇,今日之恨我会找你讨要的。”   黑蝎子狼狈的站起来,看着陈蒲说道。   “切!鸭子死了嘴硬!”   陈蒲懒得跟黑蝎子废话,鲜血从额头流下来,他要赶紧去找颖儿包扎一下。    第五十章 误中副车   千万莫装*,装*遭雷劈。   说的就是陈蒲这样的人。   在黑蝎子面前还实力嘲讽人家鸭子死了嘴硬,转身离开之后,一到没人的地方,就立刻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身体里所有的活力似乎都在离自己而去!   尼玛,玩大了!   “定魂剑法”他只用过第一式,从来没用过第二式。   月先生当时什么也没说,但“定魂剑法”只有三招!   一招比一招厉害那是一定的。   但陈蒲本来想着可能就是威力稍微大一点罢了,没想到完全是脱胎换骨的大变。   如果说以前是骑电动车,迎面吹来的那股气流的话,现在就是在飞机的起落架上。   那“气流和温度”,让陈蒲很想死。   如果说第一式是为乱战准备的话,第二式就是专门为单打独斗准备的杀招!   只是威力大,消耗也大。陈蒲第一次用不知力道如何,没有控制住时空能量的流动,一时间使用过猛。   手掌上出现微不可见的皱纹,已经开始反噬了!   不久他就会变成一个老头,甚至永远都不会恢复!   陈蒲大口吐着鲜血,身体与那股强制自己衰老的力量抗争。   如果没有修炼“定魂剑法”,他现在估计已经死了。   不过话说话来,不用那些招数,很可能赢不了黑蝎子。   意识渐渐模糊,陈蒲昏倒在路边,生死不知。   ......   离城父仅仅几十里地一片树林里,到处是士兵交战过后的尸体,断臂残肢极为恐怖。   其中大多数是楚军的尸体,也有一些是“秦军”的。   突然,埋在一堆尸体下面的一个东西动了一下!   钟离昧慢慢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继上次从章邯那里捡回来一条命之后,这次他又捡回来一条命。   在给钟离昧治伤的时候,谈到项梁被S死,陈蒲颇为不屑。   “穿那么帅,那么闪亮的盔甲,敌人一看就知道你是领头的,不S你S谁?”   本来钟离昧听到陈蒲对一个死人不敬,特别还是前三军主帅不敬,心里不是太舒服。   反过来一想,对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长平之战,赵国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有一个很直接的原因就是三军主帅赵括突围时被第一时间S杀。   大军失去指挥群龙无首,否则能否突围成功还真不好说。   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了还继续作死,那就真怨不得别人了。   闻琴弦而知雅意的钟离昧脱掉自己身上的将军服,换上了和普通士卒一样的制式盔甲。   这个小动作救了他一命。   因为当陈蒲离开以后,他带着千余人的队伍行军,不久就被一支“秦军”伏击,全员战死。   只有钟离昧躲在死人堆里装死,对方又是行事匆匆,杀完了这一千人就立刻离开了,丝毫没有对尸体进行任何检验!   如果穿着将军服,钟离昧相信自己一定是对方的重点关注对象,想装死估计都难。   钟离昧不怕死,但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要回去跟项羽说,齐王田荣有Y谋,袭击他们的不是什么秦军,而是齐国大军假扮的。   其中领头的人正是齐王田荣的弟弟田横!   百密一疏,田荣认为陈蒲从来没有见过他,更不要说是他弟弟田横了。   没想到陈蒲临时去濮阳接美人去了,根本就不在队伍当中。   不然他这次还真是难逃一劫。   但钟离昧不但见过田荣和田横,他们还在会稽一起喝过酒!   当时项梁项羽叔侄都在场!   这次领兵的人,钟离昧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是秦军将领,而是田横,一模一样,钟离昧绝对不会看错。   秦末天下大乱,秦军的军服和铠甲也是随处可见,弄一支“秦军”队伍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条件,钟离昧自己也可以做到。   而且章邯为人光明磊落,就算是敌人,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打仗是各为其主,理念不同,而非是私仇。   章邯在定陶挥挥手就放过自己,现在又何须追杀自己?   钟离昧在第一时间就否定了是章邯做的这件事。   更何况田横还在大军之中。作为齐国曾经的贵族,他是不可能投降秦军的。   那么他只能是为齐王田荣办事,至于为什么要袭击大军,钟离昧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Y谋!   一场针对蒲将军的Y谋!   他自己是半路被陈蒲偶然“捡回来”的,谁都不知道他在队伍里。   陈蒲离开也是偶然,据说他是去接刘季等人的女眷,这也是极为机密的事,不可能被外人知晓。   那田横究竟为什么会袭击这支人数千余人的小队伍,就很值得玩味了。   蒲将军是楚军中的重要人物,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大将,现在齐王田荣要杀他,这背后的意思......   钟离昧发现自己脑容量还比较小,参悟不透这背后的玄机。   “唏律律!”   正在思索的时候,钟离昧听到喝止战马的声音。   “你是何人部曲,又为何被袭击了?”   钟离昧此时蓬头垢面,穿着的又是楚军的制式军服,对方一时间还没认出来。   “季布啊!我是钟离昧!”   钟离昧一看到来的那些人领头的正事季布,差点没哭出来!   “钟离昧?我还以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城父的楚军本身就是高度戒备,这是军事经验欠缺的田荣没有想到的。   他们可不知道陈蒲和章邯的私下交易,一直防备着秦军南下。   直到有消息说章邯先锋已经抵达濮阳,看样子是准备北上赵国剿灭陈余张耳,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楚军的斥候一直派出去很远。   这天有斥候听当地的樵夫说前面树林里似乎有一支楚军被秦军袭击了。   这位斥候不敢怠慢,迅速回了城父,项羽和范增都大为意外,连忙派季布带着几千兵马作为先锋去试探下情况。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片战场,找到了钟离昧!   听完季布的介绍,钟离昧更加确定,袭击自己的,一定就是齐王田荣,章邯现在根本就是鞭长莫及!   “钟离兄,你知道袭击你的是那支秦军队伍吗?咱们这附近似乎没有秦军在活动啊。听闻有楚军被袭击,大家都非常意外。”   季布此时还是摸不着头脑,他只是奉命行事,对于很多事情都不甚明了。   “袭击我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秦军,而是齐王田荣的手下,田横!”   钟离昧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什么?!”   这下季布彻底的不淡定了。   秦军还好说,但此刻齐军与他们还是同一个阵营的,而对方居然敢在城父附近公然袭击楚军......这田荣是想和他们楚国翻脸吗?   事关重大,季布不敢己妄自猜测,立刻带着钟离昧这个活着的人证,马不停蹄的赶往城父。   个中情况可能实在是太复杂,他一个人不仅不能做主,甚至都说不上话,只能回去等着项羽来裁决。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楚军的场子,那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不然以后是个人都敢在他们头上拉屎了!   ......   “你是谁?这是哪里?”   陈蒲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这里好像酒吧的吧台,但却没有其他的那些设施,只有一个年轻人,拿着一杯J尾酒。   “这里么?这里是白丸的空间,不过陈设都是取自你的记忆哦!”   哦,又是这种事情啊。   不过在认识轻音之后,陈蒲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白丸么?这应该也是我的说法吧。”   陈蒲不相信*格这么高的东西会起一个这么俗的名字。   “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想一想。”   这个年轻人的脸酷似明星,但明显像是自己记忆里的某个人。   “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好了。”陈蒲觉得这里的一切无不充满着怪异和不协调。   那些感觉就像是一幅画被硬生生的切断一部分一样,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接下来的人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存在,的,意义么?   好深奥的话题啊!有人思考这个问题一辈子,都没有得到答案啊!   一时间陈蒲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   “好好想啊,金钱?美色?或者帝王将相?权倾天下?你想要的是什么?”   “敷衍我可是不行的哦,正如你骗不了自己,你也是骗不了我的。”   年轻人喝了一口J尾酒,样子十分陶醉。   “啪”的一声,他空着的手里也变出了同样的一杯,递给陈蒲。   “味道不错,你试试。慢慢想不用着急,你可以一直想的,我就在这里等你。”   陈蒲沉静下来,放下自己所有的好奇心。   他明白这是一个重大的考验,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对方究竟是想做什么,完全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必须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其余的就会迎刃而解。   沉默了良久,陈蒲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原来是这样么?两者似乎很矛盾,却又有各自的原因,而且与平常人的很不一样啊。”   那个年轻人感慨的把J尾酒一饮而尽!   “好吧,你的答案我很好奇,所以我想借你眼睛好好的看看,那么再会了。”   陈蒲发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从前发生过的事情如走马灯一样的略过。   张晓娟,轻音,秦瑶,欣虹,颖儿等女人也是交替出现在他眼前。   “喂,你没事吧!”   眼前是一个秦军将领,身后四五个秦军士卒。   这家伙似乎叫李平来着?   陈蒲记得是黑蝎子手下的一个将领,送颖儿她们离开的那个人,现在他是返回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陈蒲摸了摸麻木的脑袋,突然碰见了额头上的伤疤。   “你是和黑蝎子那家伙决斗,看样子是你赢了?”   对方似乎有点中二属性,对陈蒲没什么敌意,相反还很好奇的样子。   “大概是吧,不过你最好回去看看,他受伤挺重的样子。”   李平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些,而是对陈蒲说道:“那些女眷和妇孺在前面等你,还有你那些手下,我现在回去复命,再会了。”   对方的处事态度给陈蒲很深的印象,公事公办却不显得冷硬。   不久这几个人就消失在视野里。   “所以我想借你眼睛好好的看看!”   陈蒲对这句话很好奇?   那个年轻人是谁?   他会怎样借自己的眼睛?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陈蒲突然摸摸自己的胸口,那枚贴身放置的“白丸”,不见了!   大事不妙!!   该不会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东西被人抢走了吧?   是不是被李平抢走的?   刚才看对方的样子,似乎胸怀坦荡,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而且他身后那几个士兵,也没有一点异状。   一个人的表情还可以伪装,一群人的表情,总是会有破绽的。   对方应该是无辜的,而且从天色上看,自己昏迷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小时,现在仍然是中午,和自己昏迷之前差不多。   到底是谁拿了“白丸”?   “不用猜了,白丸已经消失在你体内了。”   这是自己刚才那个“梦”里面出现的年轻人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   “我么?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我只知道如果你想争霸天下或者名垂千古,我肯定比你做得好,所以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但陈蒲知道那一定是轻音描述的夺取对方意识的步骤。   “然后现在呢?为什么没那样做?”陈蒲不动声色的问道。   “为什么呢?因为这些我也做不到吧,所以想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么永别了,你死后我才会出来。你做的一切我都会看到,听到,感觉到。”   说完,这个声音便消失在了意识当中。   无论陈蒲怎么呼唤,都不再出现......   黑蝎子脸上的伤口被包扎起来,样子十分狼狈,李平出奇的没有像以往那样嘲讽他。   “之前回来的时候,我在路上碰见他了,对方昏迷了。”   “嗯,知道了。”黑蝎子答应了一声,明显的心不在焉。   “喂,你没事吧?被打傻了,还是破相了你那个仙女夫人不要你了?”   李平跟黑蝎子开着玩笑。   “闭嘴!!”   黑蝎子转过头来,面色Y沉如水,样子看着格外恐怖。    第五十一章 风云际会   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不要轻易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得到李平的指引,陈蒲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不久就在树林里现了等待着的颖儿和白辉。   还有其他所有人!   黑蝎子还算言而有信,也没有因为失败而恼羞成怒。干出什么不守信用的事情来。   陈蒲暗自松了口气,虽然破相了,但好歹不辱使命,人都到齐,可以返回了。   额头上那道伤痕不知为何自己没什么感觉,摸起来却是很明显。   “陈蒲,你怎么样了?”   陈蒲一出现,颖儿过来就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的,连白辉都看出来了,陈蒲这趟绝对是遭罪了不少,连额头都留下一条很长的伤口,脸色也很差,可以用面如金纸来形容。   虽然不会什么武艺,白辉也知道,陈蒲现在脚步虚浮,就跟自己见过的那种流连于欢场的那种浪子,一晚上睡了好几个小娘的差不多。   那是一副随时都有可能猝死的样子。   他到底是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额头会受伤?   这些问题白辉不知道找谁问。   “咱们现在返回城父吧,我想我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陈蒲这样说是为之后和轻音一起去骊山打铺垫,毕竟吕雉和吴丹都在队伍里。   消息会无意中传出去,以免到时候过于突兀。   不过颖儿等人却是认为陈蒲受了很重的内伤,因为从面色就能看一二出来。   而陈蒲本人只是感觉累而已。   “白辉,让人打造个竹椅,可以两个人抬起来的那种,你以前见过的,我要用。”   黑蝎子送了一副“担架”给吴丹,但陈蒲自己很显然不会用那玩意。   他只是想“休息”一下,身体的困倦现在如同潮水一样袭来。   他害怕一闭眼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睁开。   之前的一切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以至于他还没完全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点可以肯定,没有那个“白丸”,自己这次必定凶多吉少,即使是现在,也是在体内埋了个定时炸弹。   陈蒲猜测可能是时空能量的剧烈波动和“白丸”产生了共鸣,于是自己吸收了“白丸”的能量,同时还有那个神秘的生物。   “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按照“那家伙”的说法,现在白丸是在自己体内了,只有自己死去才能再次成型,不会有第二种方法了。   然而那个神秘生物会不会夺取自己的意识呢?   那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时间陈蒲楞在那里想了很多事情。   打造竹椅并没有花费多久,完成后他直接坐到上面,由两个士卒抬着走。   “白辉,我带来的人知道怎么回去,你跟他们走,有事负责打理一下,队伍你说了算,我先睡会了。”   如同被吸入了黑洞一样,话刚说完陈蒲就晕倒在竹椅上,无论白辉怎么召唤都无法醒来。   与其说是昏迷,倒不如说是因为劳累而休克。   月先生说“定魂剑法”威力惊人,不可乱用,陈蒲未经允许就擅自使出第二式,果然吃到了苦头,差点丧命。   “白辉大哥,陈蒲他只是太累了,你去队伍前面领路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颖儿不动声色的把白辉支开,声音柔和但语气却十分坚决!   你确定你真的能行?他真的只是太累了?   小偷出身的白辉第六感极为敏锐,根本不相信颖儿所说的话。   对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不过这女孩跟陈蒲是抱抱亲亲滚床单的关系,自己只是个外人,又何必多事呢?   想到这里白辉并没有纠结,而是直接走到队伍的最前列。   甚至不会回头往回看。   颖儿旁若无人的抚摸着陈蒲那粗糙的手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已经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事已至此,无力挽回。   吴丹精神很不好,一直处于醒来给孩子喂奶,然后继续昏睡的状态。   而吕雉则完全没有机会靠近陈蒲。   整个队伍都因为陈蒲的昏迷而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谁也没有心思开口说话。   甚至连吴丹怀里的孩子都在安静的吃奶而没有哭泣。   队伍不急不缓的朝着城父进。   吕雉等人满肚子的疑问,却是不知道要找谁来问,谁又能回答他们。   只能等陈蒲醒来以后,找机会再问他好了。   ......   如果说陈蒲这边算是“和平”收场,有惊无险的话。   钟离昧那里则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而这场齐王挑起来的恶性事件,也只是拉开了时代风云变幻的序幕罢了。   “欺人太甚!宋义和田荣这是要给我脸色看!!大敌当前,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城父城的府衙里。   项羽愤怒的把宋义写来的信扔到地上!范增不动声色的捡了起来。   脑残至极莫如此,你不作死不会死。   此刻项羽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宋义和齐国上下的愚蠢。   “田荣卑鄙小人,居然冒充秦军袭击我楚军将士,那一千冤魂的血债,我一定要讨回来!”   很显然田横袭击钟离昧的一千楚军,彻底激怒了项羽和楚军中高层。   老大护不住小弟,于是小弟们也不愿意跟这个老大混。   这种事情都是相对的,你自己不作死,出了事我罩着,这才是领袖们应该做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里面甚至涉及到管理学的很多东西。   任何人对这件事都不能等闲视之,因为它会有一个很坏的示范效应。   以后如果有样学样,项羽的楚军也不需要在江湖上混了。   正因为如此,项羽差点要带人去跟田荣的人马火并,最后还是范增阻拦下来。   “现在我们的大敌,始终都是章邯,其余的人全部都要放在一边。羽儿,你叔父已经不在,凡事记得三思而行啊。”   范增“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得不说范增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在这个道理背后,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尼玛,陈蒲这家伙的命真好!   田横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翻验一下尸体?难道就不知道去看看里面要杀的人死了没有?   传说陈蒲剑术高人所授,杀他必定要牺牲很多士卒,你们杀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感觉?   一时间范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田横和齐国上下这些人。   他在心里不断的抱怨!   这次是多好的机会啊,全军覆没都没能拖那家伙下水,以后再找这样的机会就更难!   而且经过这次他必然警觉,身边不会没有保命的手段了!   果然齐国的家伙一向都是不靠谱的,做点事情也不知道要把屁股擦干净,现在破绽一大堆。   看你们怎么收场!   将来齐国将会是项羽称霸天下一个很大的阻碍,然而现在翻脸有点太早了!   幸好自己还有备用方案。   一时间范增也陷入了思索当中。   “亚父,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宋义来势汹汹,楚军新败,只怕这家伙是想夺权啊!”   宋义在信中说自己近日就会回到彭城,商议抗秦的事宜。   话中暗藏机锋,不怀好意!   范增欣慰的看了项羽一眼,这次他确实说到点子上了。   宋义这家伙,阴险有余,城府不足,有谋无略,根本不足为惧。   这种人,从来都不可能成事,但坏事的可能性却很大!   这种人一定要控制住!不然到时候给你关键时刻来那么一下,还真的是很恶心。   “左传有郑伯克段,羽儿可以好好温习一下。”   范增说的轻描淡写,项羽却已经知道意思。   春秋左传的名篇。   二货弟弟叔段仗着母亲的喜爱,在国内胡作非为。   作为哥哥的郑伯想收拾却碍于情面。   于是不断勾引弟弟犯罪,让他更加无法无天,同时私下里准备着。   最后国内的人都盼着郑伯收拾叔段,于是作死的叔段就真的死了。   范增的意思很明白不过,他让项羽暗地准备,假意示弱。   群众的眼睛大多数时候都是雪亮的!   正如这次的事情,定然是宋义怂恿齐王田荣做的,他自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实际上楚军上下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人不可能成为领袖,就算是最后成了,也会很快跌落下来。   范增就是希望项羽麻痹对方,让宋义慢慢放松警惕,慢慢高傲自大,慢慢目空一切,把所有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一遍。   反正现在楚军上下看宋义不爽的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   等时机成熟就是该项羽出手了。   这就是范增为项羽谋划的“计策”。   定陶之战可以说是项羽人生当中的噩梦,让他失去男性的能力之后,又失去了唯一的叔父,还是自己曾经的唯一依靠!   但他现在已经从伤痛中恢复过来了,要做的就是重新振作,打败章邯!   还有就是和那个神秘人周旋,恢复自己男性的能力。   路在脚下,不去走永远都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在范增的鼓励和开导下,项羽已经下决心接过抗秦的大旗,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宋义什么的,只是前进路上一块垫脚石罢了。   “对了,有蒲将军的消息么?”项羽好奇的问了一句。   既然田荣这么急着要杀陈蒲,那说明此人对楚军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事实上现在陈蒲现在的地位,也相当于楚军大将当中的一哥,所有将领都愿意跟他一起合作共事。   原因很简单,跟着陈蒲混能活得更久。跟着别人混,哪怕那个人是项梁,都要打个问号。   你没见到钟离昧的惨状么!   多亏章邯善心才捡回来一条命。   “羽儿,宋义会直接回彭城面见楚王,事不宜迟,你这就跟我一起去彭城,不能让宋义钻空子。”   楚怀王是什么德行?   那就是个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并不是只有到三国时期的曹操才懂。   项羽点点头,他正有此意,大军在城父已经重新整编完毕,现在英布,钟离昧,季布,项声等几员大将都在,楚军战斗力有所恢复。   既然章邯已经无心南下,那也不必把大军消耗在城父这座小城里。   彭城才是楚国的都城所在,一日不在彭城,项羽一日难以心安。   于是项羽和范增留下英布守城,带着楚军整编后的主力,返回了彭城。   几乎是同一时刻,宋义从齐国开始返回,与之同行的还有齐王田荣的弟弟田横,以及五万齐国大军。   这支大军是田荣最后的家底,如果损失了,齐国就会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了。   宋义名义上是以“楚怀王”的诏命,出使齐国“借兵”,实际上则是他自己想依靠齐国的关系,巩固他在楚国内部的政治地位。   毕竟这年头有兵才是王,自己的主力被韩信消耗一空,不足万人,又如何能维持他从前与项梁分庭抗礼的地位呢。   此次田横是代表齐王田荣来参加“会盟”,共同以联军的形势“抗秦”。   至于实际上是打的什么算盘则是不得而知。   项梁的死,暗示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其中一个耀眼的新星,在项羽这轮骄阳的背后搞风搞雨,既显眼,又低调。   历史悄无声息的翻开了新的一页。   .......   三天后,陈蒲一行人到达了城父。并没有引起什么震动,除了英布以外。   英布和心爱的妻子吴丹相见,不甚唏嘘,他也很感激陈蒲的仗义,只是他要感谢都没对象,因为陈蒲到现在都还陷入昏迷之中。   这一路想来波折重重。   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被另外一种更激动的情绪所淹没。   “嘿,儿子,儿子!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英布本身就不是什么懂得感恩的人,看到陈蒲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又看到自己生命中第一个儿子,自然是喜出望外。   要知道现在英布都无后,以古人的观点看,他此刻也不算是小年轻了,早已过了应该成家的时间。   他并没有注意到吴丹眼中的不满和失望。   很快英布便将诸人安顿好,颖儿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陈蒲,好像母鸡守着自己的小崽子一样。   不过陈蒲依旧是昏迷不醒,直到晚上.....    第五十二章 脑残至极   “陈蒲,到了幼儿园要乖一点啊。”   那是母亲临走前的话语。   从那以后自己就没有再见过她。   “陈蒲啊,爸爸不行了,要去陪妈妈了,以后就是伯伯照顾你,要懂事知道吗?”   这是父亲临终前的话语。   “陈蒲,求求你,我还年轻,我不想要孩子,打掉吧,以后你娶我,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这是当时意外怀孕的张晓娟在苦苦哀求。   隐藏在心中那无数的悲伤,无数的痛楚,早已被自己“遗忘”得无影无踪的那些苦痛,不知为何又浮现在心头。   母亲从小就意外去世。   父亲在自己初中时积劳成疾去世。   伯伯因为照顾自己晚上也去打工,结果出了意外被截肢。   后来的妻子大学时被自己搞大肚子,因为自己强硬的要求把孩子生下来。   她家里人的指责和失望。   一切的一切,让陈蒲每过一遍心里就会痛一次。   “想清楚了吗?你今后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脑子里又出现这个声音。   陈蒲大声呼喊着,告诉那个声音自己的答案,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无边无际的黑暗,陈蒲搞不清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一半在衰老,另外一半却是在新生。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左手逐渐失去知觉,而右手则是慢慢恢复知觉。   其中奥妙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你能知道将来为什么而活着,才能参悟透生与死。那么,我拭目以待你对我的承诺。”   那个声音逐渐的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陈蒲如同婴儿学步一样,慢慢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原本组织,在迅速的衰老,而体内另外一股能量,却在不断催生新的组织取代原来的。   这是速度极快,极为不正常的新陈代谢。   当然陈蒲看不到体内的变化,更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很久之后,陈蒲感觉身体已经彻底是自己的了。那种新生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我睡了多久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陈蒲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小房间里,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的。   他记起来了,自己似乎已经昏迷了很久,再之前是和那个叫黑蝎子的家伙决斗了一场,使出“定魂剑法”的第二式,结果玩脱了。   那个白丸也被自己所吸收。   颖儿趴在自己的床头睡着了,眼中似乎还有泪痕。   小心的把颖儿抱到床上,盖好毛毯,陈蒲轻巧的走出房门。   出门差点跟白辉撞了个满怀。   “那个,那个,大哥,你醒了?”   看到陈蒲像是没事人一样出现在面前,白辉真是吓了一大跳。   之前他以为“辛追”守着陈蒲,等对方醒来以后,肯定会翻云覆雨的做做做床上运动。   好奇心旺盛的白辉便躲起来偷看。   没想到陈蒲居然一直不醒!这才心里慌神了。   他是打定主意跟着陈蒲混的,若是对方成为了一个植物人甚至死了,今后谁还会像他那样信信任自己呢?   白辉虽然年轻,也不会什么武艺,为人处世的经验却是十分丰富。   常年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几乎和刘季有一拼了。   于是白辉只要一闲下来就在“辛追”房门口等着,希望陈蒲醒来了自己能第一时间知道。   果不其然,陈蒲一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我昏迷多久了?”陈蒲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想来不会少于三天。   四三天三夜,今晚是第四个晚上!”   白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尼玛,居然睡了四天!   陈蒲突然想起以前看到过一个搞笑的高考班励志标语。   “生前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   呵呵,自己的情况已经是截然相反。作为一个参加过高考的大叔,还真是有些羞愧啊。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陈蒲沉声的问道。   自己昏迷的时间不短,陈蒲就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现在是一个历史的空档期,也就是史书上春秋笔法一笔带过的时期。   但是这并不是说这段时间不重要,恰恰相反,任何大事件都在酝酿之中。   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是暗潮涌动。   如果你在这段时间睡觉去了,那几乎可以肯定,当大事件发生的时候,你一定是个旁观者甚至牺牲品。   陈蒲不会干这样的蠢事情。   “没什么大事,哦,就有一件事。齐王田荣派人假扮秦军袭击了楚军的一支队伍,大概千余人左右,除了钟离昧以外,其余的人都死了!”   白辉话音刚落,陈蒲的脸就Y沉得像深潭里的水一样,十分可怕。   “田荣胆子还挺大的,他这是要拿我开刀祭旗么?”   白辉不知道陈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大,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辉这个人,就是担心陈蒲觉得他没用,也就是担心自己“没事做”,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   “没事,你也去休息吧,这一路辛苦你了。”   白辉如蒙大赦的离开了,想来他也是累到了极点。   “风云际会,看来也是我搅动一潭春水的时候了啊!”   陈蒲看着天上的星斗出神。   古人酷爱观察星象。   想来是因为没有后世的空气污染,大星星小星星看得格外清楚,才会有一些类似于“荧惑守心”什么的说法。   反正陈蒲一点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   “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虞姬对面正坐的是虞子期,她的大哥。   项羽已经正式以虞家的乡族,家将为班底,单独组织了一支军队,虞子期为主将。   组织结构自行决定,只要服从军令就行。   这种感觉类似于后世的加盟店。   “项羽已经回到彭城,你想去见见他么?”   虞子期不经意的问道。   “项羽?我见他做什么,我和他又不熟。对了,那个,那个蒲将军回彭城了吗?”   虞姬本来就不是心思重的女人,一问话,小女儿心态表露无余。   她果然对项羽什么的根本就不感冒,对蒲将军有意思全军上下不是瞎子的也都看出来了。   虞子期暗自叹息了一声,蒲将军好是好,可现在据说已经昏迷了三天,家里已经等不起了!   看来已经不是常规的手段能解决这件事了!   “蒲将军么?你过两天估计就能见到他了。咱们兄妹再见不容易,来,我敬你一杯。”   虞子期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虞姬察觉到大哥似乎有点奇怪,但也没做多想,把手中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不久她就觉得困意来袭,于是对虞子期说道:“大哥,我困了,先回去睡了。”   起身还没走两步,就晕倒了被虞子期扶住。   “妹妹,别怪大哥心狠,家里若是还有成年未嫁的女子,断然不会牺牲你这个掌上明珠。现在天下风云骤起,已经等不及了。”   “啪!”,“啪!”   虞子期拍了拍巴掌,两个老妈子走了进来。   “给小姐沐浴更衣,然后送到项羽将军那里,做隐秘点别被人看见。穿什么样的衣服之前都交代过,出了岔子要你们好看!”   刚才和虞姬说话还是轻柔无比的虞子期,此刻就显示出将军和家主的威严来。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他才懒得跟这些奴仆们废话。   夜色深沉,看不见的Y谋与背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个女子,哪怕她再高贵,她的R体甚至幸福都是微不足道的。   至少在虞子期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离开后,虞姬就被两个老妈子脱成了小白羊,然后在澡盆里泡了很久,洗漱干净之后,又穿上了特制的衣衫。   一张大毛毯一裹,两人抬着就往项羽房间走去。   ......   大胜楚军,项梁身死。章邯大军内部无不欢欣鼓舞,只有一个人心中充满了矛盾,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这个人就是司马欣!   心思多变的司马欣。   首鼠两端的司马欣。   足智多谋的司马欣。   儒家有云,勇者无惧,智者无忧,仁者无敌。   智者是不是无忧别人不好说,但司马欣这里却完全不是这样。此刻他心中充满了焦虑。   之前他真是想变个分身出来提醒一下项梁,不要上章邯的当。   不过事后想来,不论项梁怎么折腾,在用兵如神的章邯面前,实际上是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   项梁怎么就那么不经打呢?   这样一来,自己的关系一点都用不上,章邯不找自己的麻烦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他知道章邯的为人,知道章邯不被*急了是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   但司马欣不甘心啊!之前多好的机会,自己在章邯与项梁之间穿针引线,至于秦二世,谁都知道那家伙是个脑残,若不是家眷都在咸阳,谁还把那家伙当一回事?   司马欣家里祖祖辈辈都在阳夏,阳夏在关中,秦二世眼皮底下,自己一旦有什么异动,立刻就有灭族的危险。   这也是秦军将领不敢轻易反叛的缘故。   关中关中,作为天下第一关的函谷关,乃是秦国保命用的关口。   也是把秦国故地与山东六国分开的关口,乃是秦国大本营最牢固的一把锁。   没有通关的文书,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越过函谷关过境。   如果只是章邯,司马欣有把握能够摆平,但他现在看着手中赵高的一封密信在发呆。   世界上真有比秦二世,不,赵高还脑残的人么?   他是不是脑残片吃多了?   司马欣此刻真想站在赵高面前,好好的吊打这个脑袋不开窍的家伙!!   他还真当现在是始皇时候的秦军呢,大将们个个忠心耿耿,秦军上下万众一心,功必奖,过必罚。   那个时代过去的时间并不久远,然而感觉像是前世一样。   赵高说不久就会派人让章邯回咸阳,封为濮阳王,以表彰他剿灭项梁的功绩。   要求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的亲兵,还有楚军的战俘和首级。   秦二世要参加献俘和阅兵!   道理上是说得过去,但是不能忽略一个事实。   秦二世是一个正常的皇帝么?   很明显不是!   常年大臣们都看不到人影,什么事都是赵高一言而决!   他是如此有名,以至于后世对他有“二世祖”的尊称,就一代人,没几年时间就把秦始皇的万世基业败得干干净净!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在咸阳接见功臣,对功臣进行封赏,还要组织阅兵和献俘这样正常甚至雄才大略的皇帝才会干的事情。   这就非常不正常了!   章邯出函谷关以后纵横捭阖,无往而不利。   其用兵狡诈如狐,凶狠如虎,怎么会连这么幼稚和低劣的手段都看不出来?   如果司马欣想得不错,以赵高一贯的行事作风,章邯带着亲兵进入咸阳,就会立刻以谋反的罪名被抓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章邯会上当么?   很有可能不会,而且最后还会加大反叛的决心!   然而赵高在信里面让自己趁机夺权,只要章邯一离开军营,就立刻动手!   自己手上连亲信都不多,而且都在自己身边,赵高说夺权这种事......   司马欣很想问问他是不是****长大的!   话虽如此,人家现在还是在咸阳城里高高在上,奈何不得。   关键是自己怎么办呢?   赵高会不会拿自己的家人开刀?赵高会不会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这个阉人,喜怒无常,而且心思极为歹毒,又鼠目寸光。   又蠢又狠!   现在他要把刀子伸向章邯,但对方可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李斯那样手无缚J之力的文人。   章邯手握几十万虎狼,只要想反,大秦就会不复存在。   赵高确信能制的住章邯么?   司马欣不知道,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赵高是在痴人说梦。   那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他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不过章邯并没有司马欣想得那么轻松,他此刻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踉跄着站起身!   “章邯,我几次帮你,你却不知道感恩!”   逸仙Y沉着脸看着章邯,刚才那一耳光,就让身材高大的章邯摔倒在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章邯其实已经隐约知道逸仙所说的,但是他打死都不能说出来。   “章邯,你说谎!没人能在我面前说谎!”    第五十三章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项羽一回到房间,就看见自己的床上有一个美人!   一个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人,虞姬!   她此刻已经陷入昏迷,项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虞子期把她迷晕了派人送到这里来的。   轻薄的衣衫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几乎透明。   白皙的肌肤清晰可见,妖娆的身材勾人犯罪。   再配合那青春美貌的脸庞。   柳下惠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但是项羽却毫无感觉!   不知道逸仙是如何做到的,即使是太监,其实也会冲动,也会想女人,只是做不到那种事罢了!   但是项羽现在连女人都不想了,如此绝色佳人摆在眼前,玉体横呈,若隐若现。   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扑上去了。   管他是什么原因,管他是什么身份,这种层次的美人,送到嘴边,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动心的!   一切等先上了再说!   但现在项羽就是做不到!没错,就是虞姬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那具美轮美奂的鲜美肉体,就像是一具石像一样。   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这让项羽觉得很害怕。逸仙就是从根子上让他做不了男人,而不仅仅只是身体!   人世间最歹毒的事情莫过于此。   那种感觉就像是老虎突然变成绵羊改吃草,从前喜爱的血腥味再也不能吸引自己了!   不过这并不是唯一的麻烦事。   虞姬送到房间里,最后被“完璧归赵”,毫无损的送出来,虞子期会怎么想?   虞家会怎么想?   这件事情如果暴露了,知情人会怎么想?   不愿意和虞家结盟?   自己那方面能力不行?   还是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想人家会猜啊?   项羽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   特别是经历了项梁之死以后,他更加的成熟和稳重。   “这倒是件棘手的事情,这个女人不能要,更不能退!”   项羽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不决。   虞姬家里势力强大,现在是在楚国争权的最好时机。   他需要虞家的力量!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那方面的能力,这次简直就是财色双收啊!   项羽对逸仙的憎恨之情已经到达顶点,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给他添乱!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那家伙碎尸万段!   这时虞姬已经悠悠转醒。   虞子期下药的量相当有限,其实也是有着深刻的考量,或者说算计。   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贞操是在昏迷中被人夺走了?   有哪个男人是希望和自己上床的女人如同木偶一样躺着不动,毫无反应?   如果项羽在虞姬昏迷时把她那啥了,他们感觉会好么?   他只是希望造成既定事实,两人只要一间房了,虞姬又穿成那样,有没有生关系都不重要了。   因为那时候已经不是项羽一张嘴能说得清楚了!   不得不说虞子期还是有两把刷子,这次正好打在项羽的要害上!   “项,项将军,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虞姬如同无助的羔羊一样缩在床头,这身“透明衣”让她难堪,比在项羽面前光着身子还要难堪。   尼玛,这水蜜桃自己还没吃到,结果就已经跳到黄河洗不清了!   项羽此刻心头如同吃了一大盆绿头苍蝇!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但你是子期送来的,什么意思你自己体会吧!”   项羽也懒得跟虞姬多说,他本身就不是那种懂得少女情怀的人。   上床嘛,兴趣很大,哄你开心,还是算了。   项羽心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楚国大业,找章邯报仇,还有逸仙这个人对自己的刁难和羞辱。   这些事情一件都没有做成,他此刻根本没有跟这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解释的必要。   “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夫人,但我俩相敬如宾,平时我也不干涉你做什么。”   项羽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捏着鼻子承认虞子期和虞家的“好意”。   或许他们真的是出于好意!   只是自己现在根本无法接受啊!   “呜呜呜....”   虞姬在床头开始低声抽泣。   她不是普通民家的女子,自然是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所谓的政治婚姻!   家里要做什么一直都是很明白的,虞子期一直在蒲将军和项羽两人之间犹豫不决!   虞子期是希望自己嫁给项羽,而自己显然是对蒲将军有意思!   这件事也就一直僵持着。   没想到大哥真的等不及了,居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来。   “你无须担心,我受了伤不能人道,不会毁你清白的。”   看到虞姬在那里哭个不停,项羽不耐烦的安慰道。   这件事他本来不想说,但又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打消对方的疑虑。   “我知道了,以后麻烦项将军照顾了。”   虞姬幽幽的说道。   她不是傻瓜,就算项羽没有动过她,就算虞子期知道两人什么都没有生,一切都回不去了!   如果现在退缩,只会让情况更糟!   本来双方还可以合作,很可能会反目成仇!   虞姬不可能让一家人跟着遭殃,但她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幸福。   矛盾的心情不知道要怎么排解。   最后虞姬自欺欺人的想到,反正项羽不能人道,自己还是完璧之身,大不了以后跟陈蒲偷情私奔什么的。   好像有点太刺激了!自己不见得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那究竟要怎么面对陈蒲呢?   虞姬一下子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担忧之中,忘记了项羽还在房间里尴尬的坐如针毡。   “虞姑娘早点休息吧,我去亚父那里商量点事情!明日你回去跟你大哥说吧,他的要求我答应了。”   虞家需要在楚军中有更大的地位,有更多的子侄和亲族能当官什么的。   而项羽不是傻子,他让对方插手进来可以,但虞家也要拔毛,能够承担一部分军饷,还有后勤方面的物资输送。   总而言之,这是一笔各取所需的买卖。   而虞姬就是虞家能信任项羽的筹码。   眼神复杂的看着项羽出了房间,虞姬一刻也不愿意呆在这里,还穿着这身勾引男人用的衣服。   趁着夜色深沉,她快的逃到自己的房间,把衣服换下来。一个人坐在床边不知道想些什么。   ......   章邯的脸,连续挨了两个耳光,已经略微有些肿起来。   “说吧,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那些药丸全部都失效了?”   章邯心中一寒,他感觉到了杀气,逸仙这次是动了真怒,以前他可能只是在表演或者玩世不恭。   逸仙杀他毫无压力,但章邯还不想死,或者说不能死!   “前段时间蒲将军来闯关,我让那怪物去对付他,结果不知为何怪物没有攻击他,最后变成一颗白色的药丸,被他捡走了。”   章邯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也就是那种全是事实,却只是事实一部分的话。   逸仙有种奇特的能力,能读出身边人说谎。   但只要你不说假话,哪怕只说出事实的一部分,对方也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比如和氏璧的秘密就是这样保留下来的。   果不其然,逸仙听到章邯的解释以后,面色变得极为恐怖!   “你是说那药丸是怪物自愿给他的?他们之前又不认识!”   逸仙知道了事实,却依然无法相信!   凭什么!   凭什么陈蒲能够得到那东西!   自己也曾经得到过一颗,那是废了多么大的力气才得到的!   整个布局过两年!   为了获得始皇的信任而用掉了!   陈蒲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竟然可以让他得到?   逸仙把那些药丸给章邯,就是为了得到陈蒲手中的“白丸”!   他知道概率的厉害,再小的几率,只要次数够多,一样能够成功的,哪怕一次。   只要有一次就行了。   章邯一直拿死囚做实验,却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   死囚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多半都是杀人的,强奸的,这一类犯了重罪的人。   这样的人往往暴戾有余而心性不稳,导致服用药丸以后会和药物产生的狂暴之气生共鸣,让“怪物”变得危险和敏感!   要“蜕变”,必须要被寄宿的身体心甘情愿才行。而死囚明显做不到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为何,但事实就是这样。”章邯平静的说道。   这次他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知道陈蒲是如何做到的。   逸仙松开章邯的衣领,把他扔到椅子上坐好。   像是什么没生一样坐到章邯对面,开始痛快饮酒。   “你是说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偶然生的?”   逸仙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并不重要,知道那“转生丹”在陈蒲那里,只要去抢过来就行了。   这样也好,省下自己很多麻烦。   如果把陈蒲杀掉的话......他脑中又出现颖儿那张哀怨的脸。   罢了,反正你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就算你现在爱陈蒲爱得痴狂,以后你唯一的男人也只会是我。   现在的一切你都会忘记!   只要陈蒲愿意交出白丸,就让他多活几天吧。   本来心中杀意涌现,又快的被按下去。   “哼!”逸仙懒得跟章邯说话,挥了一下衣袖,大步的离开了军营。   ......陈蒲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惹祸上身,他此刻正感受着颖儿温软而颤抖的身体。   两人在床上拥抱在一起,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颖儿的脖子上全是细密的吻痕,显然之前有一番温存,两人间的亲密动作有些大。   “今天好想和你...不过大姨妈来了呀。”   这话让陈蒲哭笑不得,刚才颖儿醒来了,经过陈蒲这番救援,两人的心贴的更紧了。   像是要把对方揉到自己身体里,两人的拥抱和深吻都是那么自然,正当陈蒲意乱情迷,准备在今晚夺取颖儿的身体时,对方的一句话彻底让他熄火。   “我大姨妈来了!”   陈蒲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恨这句话。   知道陈蒲不开心,颖儿娇笑着堵住了陈蒲的嘴,又是一个缠绵的吻,让两人都迷失其中。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颖儿不说,陈蒲还真是没感觉到。   此刻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颖儿整理了一下因为两人亲热而散乱的头,走出了房间去弄吃的去了。   而陈蒲则是来到桌案前,他似乎有了一点灵感!   “沛公啊,你现在实在是太悠闲了,得给点压力游戏才会好玩啊。”   陈蒲托着下巴,一脸坏笑。   他摊开一张空白的竹简,用小刀开始在上面刻画。   “前番联军败于章邯,非将士不用命,乃功高无赏之故。唯项梁将军一生用命,然势单力孤,其余诸侯皆存自保之心,不肯用命....殿下何不以关中王为赏,约定诸将,先入关中者为王?”   “如此则抗秦面貌必大变,人人争先入关中,而秦则为有一章邯耳!”   陈蒲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写下一封居心妥测的信,收信的对象是怀王!   以对方那个猪脑子,肯定是被宋义和项羽牵着鼻子走的。   但陈蒲自身揣度,那家伙一定不甘心,只是脑容量有限,开不了什么脑洞罢了。   没能力自然没主见,没主见自然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有自己在旁边使坏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给楚怀王出一个馊点子,这厮就能搞风搞雨了!   这厮毕竟是楚军甚至反秦诸侯联盟名义上的盟主!江湖地位项梁都比不上。   他只要出来说句话,比自己管用一千倍。   于是陈蒲用蛊惑的语气写到。   打不过章邯不是因为我们这些人不行,而是因为真正出力的只有项梁,所以项梁死了大家都不愿意出击了。   因为即使功劳再大,也不知道封赏如何,所以大家都是出工不出力。   现在不如提出先入关中者为王的承诺,谁第一个进咸阳,谁就是关中王!   而秦国毕竟只有一个章邯,能护得住疆域那么大的秦国故土么?   到时候大家都是为了自己打仗,自然是个个争先恐后。   这封信很有一些问题,但逻辑上很严密!   楚怀王这种智商的人物估计看到以后会惊为天书!   略微一想他就知道这会是制造楚军内部诸将矛盾的大好机会!   要是不行动那才是奇怪!   “我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啊!”陈蒲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第五十四章 请叫我阴谋家   满意的看了看竹简,陈蒲确信不会有人认识他的字。   现在这种字体是他后来行军的时候学习的,还没有任何人看到过。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只能让楚怀王一个人知道才行。如果这个猪头三看了信都不知道要怎么办,那也确实笨到家了。   “总觉得好像差点什么,对了,还得跟刘小邦同学上点眼药。”陈蒲Y笑着又拿出一个竹简,在上面飞快的刻画着。   写完之后,陈蒲又反复的查看,确信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合上竹简,闭上眼睛思索。   现在正是风起云涌的时候,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一锅油已经沸腾,现在缺的就是一点点水,让它沸反盈天!   陈蒲相信只要怀王还有那么一点点野心和起码的智商,就知道按自己的馊点子一定对他受益最大!   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陈蒲觉得自己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如果最后结果仍然是不如人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在笑什么呢,这么Y险?”   颖儿端着熏R和黄米饭的“组合套餐”进来了。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弄的。   “受伤了不适合喝酒,于是我没给你弄酒。快吃吧,不知道你身体是怎么做的,饿了三天到现在还不饿么?”   对啊!为什么我现在还不饿呢?   陈蒲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吃饭了!   突然一股发自内心的饥饿感传遍全身!那种感觉似乎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   “快吃吧,你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陈蒲二话不说就狼吞虎咽起来,差点噎着了。   三下两下吃完,陈蒲满足的拍拍肚皮,倒不是这东西多好吃,而是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搞的,似乎有一种原始的冲动!   饿了就会特别想吃东西,吃到了东西就会产生极大的满足感。   之前和颖儿抱在一起也是这样,感受特别清晰。   “你去睡吧,我睡了三天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看到颖儿眼睛红红的,满脸疲倦,陈蒲心疼的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提醒一句,你吸收了那个什么白丸,当心逸仙把你去回炉提炼丹药,他做的出这种事情的。”   颖儿一边和陈蒲开玩笑,一边走出了屋子。   她也确实很累,还来了月事。本来真的很想和陈蒲共赴巫山**一番的,结果各种的意外。   既然不能,还是不要撩拨陈蒲了,两人许久不见,**的容易出事。   颖儿一出去,陈蒲的心思却是转到可能不久就会出行的骊山之行上。   陈蒲摊开自己的手掌,这里面有一块和氏璧的小残片,乃是章邯给他的。   自己能吸收白丸,会不会是和这个有关呢?   在皇陵地底下埋葬的那块大的和氏璧残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像逸仙和轻音这一类神通广大的人,都在苦苦寻找它呢?   一时间陈蒲也没什么头绪。   咦,秦瑶似乎在骊山那里驻扎静养啊。   陈蒲这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见秦瑶了,两人倒是有信件联系。   一想到秦瑶陈蒲就开始头痛,他还是在和对方谈一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而对方显然已经当真。   这次去肯定会见秦瑶,两人究竟应该如何去面对?   按照以往的经验看,陈蒲觉得定力不怎样的自己,肯定抵挡不住秦瑶那美丽身体的诱惑。   更何况两人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但其他的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两人干那事起来没有一点心理障碍。陈蒲觉得很可能一见面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床。   陈蒲有种预感,秦瑶的贞C很可能会被自己夺去了,如果这次还会见面的话。   吃了东西要给钱的,上了妹子是要负责的。   秦瑶可不是欣虹这样无根的浮萍,你要了也就要了,玩了也就玩了。大不了到时候给个身份跟在身边。   这年头有身份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但人家秦瑶是大秦的公主,有身份而且身份敏感。   若是秦瑶*婚怎么办?这个可能性相当大。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楚军大将,娶个秦国公主回来,你让项羽和其他人怎么想?   难道让陈蒲跟项羽说,我就是当年为了救你们,才潜入赵贲军营中,*不得已和这女人玩心肝宝贝的游戏,后来玩上瘾了就只能娶她为妻。   大秦公主什么的真是意外,这身份一点都不敏感,也不能说明什么,哈哈哈。   或者难道陈蒲跟秦瑶说,我以后注定会走的,你给我生个孩子做纪念吧,将来不必再想我的。   这种话就算是极品人渣也很难说出口啊。   陈蒲发现前面似乎没路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总之就是两难!陈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陈蒲不回头就知道是谁,略带责备的说道:“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么,累坏了身体怎么办。”   脚步声依旧在接近中,陈蒲一回头愣住了!   那是一张满是泪水的笑脸,倾国倾城。   来人直接坐到陈蒲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眼睛凝视着他。   “我好想你,一直担心你出事,结果你还是受伤了。”她轻轻抚摸着陈蒲额头上的伤口,像是要把它抹平一样。   陈蒲轻轻搂住对方的细腰,两人抱在一起感受对方的温度。   “我想你了!”   “我也是!”   简短的倾诉之后,陈蒲吹灭了油灯,将欣虹放在床上,身体慢慢压了上去!   然后就是彻底的释放!   两人之间都是用身体去交流,省略了语言,低沉的嘶吼和压抑的呻吟怎么都控制不住。   那并不怎么结实的床榻都在颤抖和摇摆。   以前做过很多次,再做自然就没什么障碍,他们的身体,都很需要对方,感情上也很需要,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只是陈蒲不知道的是,颖儿靠着房间外面的墙壁,表情萧索,无声叹息,脚步轻盈的离开了陈蒲的房间。   雄J一叫天下白!   不过此时陈蒲和欣虹早已起床,床附近的地方都像是被几十只大象践踏过一样,一片狼藉。   两人昨天的“战况”实在是有点激烈,差点没把屋子给拆了。   陈蒲一边给欣虹梳头,一边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么?”   他没有问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么,这样无情的话。不然对方回一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那就很尴尬了,还显得自己像是负心汉一样。   欣虹不是蠢人,她之所以会被陈蒲这样的“有妇之夫”搞上纯粹是意外,并不代表她笨。   知道陈蒲体谅她怕她难堪,欣虹摸了摸陈蒲的手说道:“我偷听到齐王田荣和宋义要杀你,于是紧赶慢赶的到城父来找你,当时听说有一支楚军全军覆没我差点回去刺杀田荣,不过还是想看看情况再说。”   本来还只是猜测,听欣虹这么一说,看来确实是田荣和宋义想杀自己。   真是奇怪了!宋义想杀自己可以理解,田荣掺和什么呢?难道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和心思搞暗杀很好玩?   这不是脑残么?   还有宋义这家伙也是的,居然借刀杀人玩的这么下作,手段还低劣,现在几乎全楚军的人都知道或是猜到了。   你跟田横一起从齐国过来彭城,田横又被钟离昧看到在假扮的秦军里面,这不等于是暗示是你遥控指挥了这场暗杀么?   世界上为什么还有这么脑残的人?简直就是把别人都当傻瓜,自以为做得隐秘罢了。   唉,整天跟这种人打交道,自己的智商都会降低。   “看到你没事就好,咦,你是怎么受伤的,额头上怎么还有这么长一道伤疤。”   昨晚太黑,看不太清楚,两人意乱情迷,欣虹又一直是*闭着眼睛用身体去享受陈蒲给她带来的满足,根本没察觉到陈蒲脸上的异样。   “那是秦军一个大将伤的,不碍事。”   陈蒲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实在不愿意提黑蝎子的事情,因为陈蒲隐隐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今后不能回避的最难关口。   这个黑蝎子给他的感觉比逸仙还危险,逸仙最多算条毒蛇,那个人则是一头猛虎!   逸仙总是让陈蒲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制约制约他的能力,不然陈蒲很难活到现在。而黑蝎子则是让陈蒲觉得很危险,那是一个为了获胜不择手段的人。   此刻和情人见面,又好好温存了一番,正是快意的想引吭高歌,陈蒲不想去思考那些揪心的事情。   虽然很对不起死去的老婆,但陈蒲真觉得欣虹“床上功夫”一流,真是张晓娟比不上的。他此刻的感觉比吃了人参果还爽。   “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好吗?”陈蒲一边咬着欣虹的耳朵,一边轻声的说道。   双手不老实的在对方的敏感部位抚摸着。   “不,哦,不行,不,不行啊。”果然欣虹又动情了,扭动着身体回应着陈蒲,嘴唇一边亲吻着陈蒲的脸,嘴里却是最坚定的拒绝。   “我,我要帮郎君组建一支,密,密碟队伍,要长期在外面才行的。”   说完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穿着睡衣的二人又情不自禁的来了一发。   颖儿呆呆的端着一些吃食站在门口,听到房间里面传来欣虹那忘情的欢叫,像是笑又像是哭,声音大到这不大的城父都能听到。   她脸上出现了古怪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把食物全扔在装废物的地方,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反锁上房门。   ......   一天之后,彭城怀王的宫殿里,这位有名无实的大王正在喝酒,身边一个侍卫也没有。   说实话,如果现在还有人想杀他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不开眼。   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至少秦军不会再派刺客来暗杀他。   身边的“安保”,已经全部由项庄带着手下的“太阿”剑客们所接管!   现在项庄已经回去跟项羽复命,身边留下保护楚怀王的是两个太阿的剑客。   因为看不惯楚怀王的做派,这两人也躲得远远的。   反正现在谁都知道楚怀王是个傀儡,是个废物。   既然是废物,那也不会有暗杀的价值。   杀手们不会随便杀人,因为每杀一个人都是需要价钱的。   前方的项梁一直在打生打死,虽然最后依然死了,连首级都还在章邯那里。   但不能否认,项梁是个英雄,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绝大多数人的眼睛都是亮着的,他们或许不会经常说,但表现出来的态度就会很明显。   没人看得起楚怀王。   要勇气没勇气,要经验没经验,要学识没学识,要智商没智商!   这样的人,就算在最高的位置上坐着,也是毫无存在感。   于是有苦说不出的他,只能整天借酒浇愁。整天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喝完了酒,困意来袭,楚怀王踉踉跄跄的起身前往卧房。   前方项梁已经失败,楚军全军大部分回了彭城驻扎。   不知道章邯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   过一天算一天吧!   楚怀王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放羊要好许多,然而却也是朝不保夕,实在是钢丝绳上玩跳火圈。   “太阿”的两个剑客在怀王卧室门口停下来,那里是禁地,不能靠近的。   特别是对方还是名义上的最高统帅,这点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今日不知明日事啊,还不如当初在老家放羊呢!”   年轻人就是这样,一点点挫折就会变得很消沉。   他一下子躺到床上,看都不看床上有什么东西。   “哎呦,好疼啊!”   头枕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枕头!   怀王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九分!   他小心点爬起来,发现床上居然有几个竹简!   突然全身都是冷汗!   怀王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安全!   有人能不让人知道的悄悄把竹简放到他的卧房,那自然也很容易给他下毒,甚至趁自己睡着了,给他脖子上来一刀!   过了半天没什么事情发生,怀王慢慢松了一口气,开始注意到床上的竹简起来。   既然是竹简,肯定是要传达信息啊!怀王小心翼翼的打开竹简,突然脸色大变!   他如同做贼一样小心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偷看,松了一口气。    第五十五章 吹皱一池春水   飞快的翻阅着床上的竹简,楚怀王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就算楚怀王是个猪头三,看了这几个“言简意赅”的竹简,也该顿悟了。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这是楚怀王熊心此刻唯一的想法!   真是太特么机智了!为什么我以前就是没想到呢!   楚怀王心里只有一个字,服,而且是心服口服!   如果有此人为幕僚,何必担心自己会被宋义和项羽架空么?   正因为没有高人一等的主见,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一时间他几乎要把竹简的作者引为知己。   不过楚怀王熊心的注意力还没放在那么远的地方,他已经被这封信打开了思路,似乎一个个无懈可击的阳谋要从脑袋里蹦出来了!   哪怕项羽和宋义是虎狼,也不得不喝自己的洗脚水!   明明知道前面是坑,也会主动一口气跳下去。   这封信写得十分高明,而且通俗易懂,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先,这个神秘人指出,秦国灭亡已经是时间问题,而且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到!   那么,楚国以前的口号“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现在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   以前是大家都害怕秦国,需要找个精神支柱,所以这个口号便于凝聚人心。   现在大家都是等着秦国死,自己好去捡便宜,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被对方反扑!   口号好是好,只是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大家的目标已经从如何打败秦国,转移到秦国灭亡以后,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所以这时候,反秦阵营的楚国,作为中流砥柱,也应该适应形式,提出新的口号,那便是“先入关中者为王”!   谁先进入秦国的腹地,就封他为关中王!   不再是虚无的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封王!这个时代的最高成就!   楚怀王熊心想了想,现他自己居然都有点动心了!   这一招真是一剑飞来,天外飞仙!   妙到了极点!   谁都不想拒绝,谁都不敢拒绝!   每个大佬,手下都有自己的小弟,就算自己不去争这个“关中王”,手下的小弟也会去争!或者推着他们去争。   因为老大取得的地位越高,手下的小弟才能获得更高的地位。   这就是位极人臣的家伙们,要么谋反,要么被干掉的原因了。   你不走,手下的人也要推着你走!   光这一点就已经让人拍案叫绝,但这个神秘人才开了个头,后面连环计策一个跟着一个!   这个人指出,项梁虽然死了,但大军基本上掌握在项羽手里,已经尾大不掉。   手下季布和钟离昧等人基本和他穿一条裤子。   蒲将军和英布算是外人,并不是项羽嫡系。   这时候,就应该把宋义和项羽安排在一路,并且给宋义高官压制项羽。   官职的名字都替楚怀王想好了,就叫“卿子冠军”。   然后让英布和蒲将军作为大军侧翼,然后这一路北上抗秦,解除章邯等人对赵国的围困。   另外一路西进入函谷关,由之前名不见经传,风评不咋地的刘季率领。   这一路主要是刺激项羽和宋义,以免他们出工不出力!   此外还有长沙王吴芮,还有岭南的梅鋗支援这一路。   这一路的好处是他们几人都是势均力敌,刘季还稍微弱一点,不可能出现一个项羽一样的主心骨,人为的造成第二个项羽尾大不掉。   也不指望他们能入咸阳!   章邯不败,西路的秦军是不会投降的,一定会誓死抵抗。   因为他们的家眷老小都在关中,投降了刘季,难道去玩升官财死老婆的游戏么?   楚怀王深以为然!   最后这个神秘人还对楚怀王提出,不断扶持对抗项羽的人,在平衡中消磨他们,在削弱中平衡,在平衡中削弱!慢慢收回权利!   楚怀王熊心缓缓的合上竹简,心绪难平!   这封信几乎就是自己前方道路的导航仪,而且此人目光几乎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说的每个地方,都是最重要的地方,出的每个点子,都是解决最紧急,最关键问题的方案。   个个都是阳谋!对手即使知道了,除非冒天下大不韪杀掉自己,否则只能乖乖的接受自己的“建议”。   熊心现在没有一点睡意,兴奋的在床上不断的手舞足蹈比划着。   房梁上的欣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露出欣慰的微笑。   陈蒲真是智谋过人!欣虹看过竹简,虽然她不懂军国大事,但隐约也觉得没人能拒绝那样的提议。   一想到陈蒲,她脑子里就出现前两天和对方在床上少儿不宜的那些画面。   计谋心细如丝,在床上却像是野兽一样,那天差点没把欣虹骨头拆散架了!   送完这封信,她不会再回去陈蒲那里了。齐国还有她的组织,目前刚刚起步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欣虹悄无声息的离开,楚怀王没有一点感觉,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能自拔!   ......   风起于青萍之末!   陈蒲大概也是想不到,他这封信的威力,比核弹还大。   毕竟核弹只能炸死人,他这把软刀子,却是让无数豪杰争先恐后。   不过陈蒲最近心烦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颖儿不理他了!   作为一个做贼心虚偷吃了的小狐狸,陈蒲当然知道颖儿生气的是什么事情,然而自己却没办法解释啊!   和欣虹的那些破事,都是自然而然的生,时间倒回去一遍,两人还是会该亲的时候就亲,该做的时候就做,根本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还能跟颖儿说什么呢?任何的解释都会变成狡辩和掩饰,陈蒲觉得最近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城父的城防比较空虚,只有几千士卒预警,而且大将们都已经回了彭城。   包括季心和吕臣,他们带着陈蒲的嫡系驻扎在彭城以西,并未和项羽的队伍驻扎在一起。   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英布的队伍。不知道是不是吴丹的劝告,英布没有跟项羽的队伍合流,而是保持了相对的独立性。   城父能排的上号的将领,就剩下陈蒲,其余的人几乎都在彭城!   连刘季都驻扎在彭城附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全感不足,他的队伍驻扎的地点,离彭城还是有一段距离。   得知了这些情况以后,陈蒲打算带着颖儿和白辉,去彭城和季心他们汇合再做打算。   马上就会风起云涌,自己已经在“暗处”来了一手关键的妙招,现在是需要在“明处”波澜不惊,见招拆招了。   蒲将军的平安归来,惊动了一些“关心”他的人,比如范增,比如项羽,比如刚刚抵达彭城的宋义和田横!   然而他们很快就被楚怀王那不和任何人商量,之前没有一点风声的雷霆一击,搞得晕头转向!   这天,沉沦了多时的楚怀王召开朝会,要求所有的楚军大将都参与其中!   本来项羽想拒绝,但范增却耐心的劝说道:“此次抗秦遭遇重大挫折,正是需要凝聚人心的时候。给怀王一个面子是必须的。更何况他又玩不出什么花来!”   项羽虽然心中隐约预感有大事生,但又觉得范增的话不无道理。   但就是这次,楚怀王让范增知道了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我自己脑袋不行,借个脑袋,一样可以把你们玩得团团转!   一大清早就是朝会,刘季等人都是昨晚很晚才急忙赶到的。站在文武官员的最末位不动声色的打哈欠。   结果很快他就被惊得睡意全无!   先,怀王指出,我楚国亏欠各位奋勇杀敌的将军,不是章邯太强大,而是我们激励得不够。   本来自己就打了败仗,怀王这样说还有谁会反对?   场面里的诸人都是附和怀王,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楚国效力。   只有范增隐隐觉得不对。   太高明了!   到底是谁在指点这个窝囊废?   居然知道一开始就用收买人心和怀柔的政策?   不过几句场面话谁都会说,只是表示一个姿态却没什么大用。   范增只当是自己神经过敏,想先等等看再说。   果然,怀王示意众人安静之后,就提到了此次的重头戏。   楚怀王给了项梁很高的荣誉,将定陶之战的惨败定性为奋勇杀敌,寡不敌众。   不但不追究战败的责任,还追封项梁为“武信君”!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楚怀王这一招玩得非常漂亮。   虽然跟自己没有关系,但场上的大将们全都为之动容。很明显怀王这一下瘙到了众人的痒处。   谁都害怕死后被自己这边的人清算和倒打一耙啊。这样在前方累死累活的拼杀又有什么意义?   怀王树立了项梁这个典型,告诉所有人,只要是抗秦的人,都会给他应有的荣誉。   这时,范增已经可以肯定,必然有高人在背后给楚怀王支招,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宋义么?   范增觉得不太像。宋义心胸狭隘,习惯阴谋诡计,此等润物无声的阳谋,他真的能想得到么?   如果是宋义在背后出点子,清算项梁的罪责,打压项羽恐怕是唯一会做的事情。   而且看场上宋义的表情,似乎对这些也是刚刚才知道,脸上还带着一些惊愕。   到底是谁?   蒲将军?他才刚到城父,之前据说单枪匹马去了濮阳,是他的可能性极低。   那还有谁?张良么?   范增对张良这个韩王成的谋士印象很深,但韩王手下几乎没什么兵马,也素来没什么野心,他们真能搞风搞雨?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莫非是陈平?范增觉得也不像。   一时间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出现在范增大脑里,稍微过了一遍仍然毫无头绪。   “天下苦秦久已,然而暴秦势大,抗秦必定困难重重,因此我决定,谁先入关中,入咸阳,我就封他为关中王!!”   楚怀王声音有些稚气,但此刻却是落地有声!   场上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怀王,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我说了,谁先入关中,入咸阳,就封关中王,决不食言!可以立下文书为凭证!”   我的乖乖,那可是个王啊!这年头当个王是要血统的,不然陈胜怎么会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愤青的话来!   你一个泥腿子,田里刨食的,就算再厉害,也不会被那些“贵族”所承认。这也是陈胜失败的原因之一,虽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楚怀王这种举动,相当于人为的扩大顶级贵族的圈子!   前面有关中王,后面的王侯还会少么?   这一招看似不咋地,实际上却是影响深远!   而且挑动了那些武将们的野心!   从前安安心心打工的卢瑟,现在也看到了一条逆袭之路,勇做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的巅峰。   只是细微的想了一下,范增就明白这一招实在是太过于厉害,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分水岭。   先入关中者为王这道口子开了以后,手下人的野心可就抑制不住了。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出的主意,真是太特么妙了!   虽然范增知道这个神秘人不怀好意,但心中也忍不住给对方竖起大拇指!   阳谋玩得太好了!   此刻就算范增知道这是个大坑,完全是对自己,对项羽不利的举措,也完全没办法反驳了。   这时候跳出来,得罪的那就不是一个两个人。   范增在楚军中地位尊崇,但也不敢在这时候造次,眼睁睁的看着怀王的表演,心中凛然。   一定要查出这个祸害是谁!特么的隐藏在暗处要是不揪出来,自己以后都会死在这个人的软刀子之下。   一个主意就能改变楚军内部上下的态势,四两拨千斤,范增也不禁要给对方竖起大拇指。   同时把这个人当做生死大敌来看!   “章邯势大,但楚国健儿却不怕秦军虎狼。我决意战略反击,分为北上和西进两路大军攻秦。各位意下如何?”   啊!你还有完没完啊!   范增现自己不能不站出来了。刚才的关中王明显只是开胃菜,现在他才露出自己真正的獠牙!    第五十六章 先入关中者为王   由关中王到战略反击秦国,楚怀王的步子迈的有点大,所以很多人怀疑他会不会扯着蛋蛋。   豪言壮语谁都会说的,但是真正打仗的却是下面那些将领。   关中王的许诺让他们兴奋不已,然而战略反击秦国,去跟章邯死磕,这个就真得想想了。   楚怀王只是动动嘴皮子,他当然可以浪,但是那些前线打仗的将领们却不能浪。   人作死,就会死,楚怀王作死,他不会是最先死的。   作为现在三军主帅身边最重要的谋士范增,却是不得不出来说两句了。   “怀王,分兵乃是行军大忌。咱们兵力本身就比章邯要少不少,还要分兵,如何能打得过章邯?”   范增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清楚,你他喵的就是个傀儡,提出先入关中者为王的口号也就罢了。   那毕竟也是个鼓舞人心的事情,我就忍了你这次。   尼玛你还把手伸到行军打仗中来,真当老夫是摆设啊!   范增的话说完,一时间议论纷纷,怀王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一点点威信,似乎又要在范增的打击下荡然无存。   楚怀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起了那竹简上说的人事安排,暗叹这个神秘人真是料事如神。   果然项羽已经尾大不掉,没有人制衡完全摆不平!   “我意已决,范先生不必多言,此次北伐秦国,不成功便成仁。”   怀王说得掷地有声,范增却是对着怀王拱拱手,一副我懒得陪你玩的不屑姿态。   楚怀王熊心咬了咬牙说道:“现在任命北伐秦国的主帅人选,宋义宋将军挂帅,范先生为副将,项羽将军为次将。在外一切以宋义为主,不得造次!”   范增还没走回自己的位置,就听到楚怀王这么说,回头看了熊心一眼,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却是没有说什么。   “末将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破章邯,灭秦国,在此一举!”   本来还想回来对着楚怀王熊心威*利诱一番,没想到对方这么上道,宋义脸上充满了兴奋的红光!   这完全是天上掉馅饼把自己砸到了。   自己是三军主帅,然后慢慢清洗项梁余下的势力,收为己用,想想都不要太爽了!   “卿家果然是楚国的中流砥柱,这里是虎符,你拿好。大军择日出征,解除章邯对赵国的围困。”   有宋义配合就好,楚怀王开始和对方一唱一和。   算是暂时把这件事定下来了。   项羽有几次想冲到前面去和楚怀王理论,都被范增不动声色的拉回来。   “属下谨遵怀王号令,定然不负重托。”   范增面无表情的表示自己将会在宋义手下乖乖听命,然后就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楚怀王觉得范增这个手无缚J之力的老人给了他极大的压力,但好歹对方没有公然反抗,至于后面会怎么样就难说了。   不过这第一步非常成功。终于掺沙子把项羽和宋义搞到一块去了。   他们之间相互制衡,哪一边都要争取自己的支持。   真是妙啊!   笨人容易受到别人的蛊惑,只看到事情好的一面,而忽略不好的一面。   包藏祸心的陈蒲,自然不会告诉怀王,他这些“馊点子”会有什么不利的地方。   而楚怀王却以为自己得计。   “对了,英布和蒲将军骁勇善战,带着偏师保护侧翼的粮道吧。”   楚怀王继续“补充”道。   这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人事安排之一。   让那些不属于项羽的人单独出来,说不定能成为“自己人”。   这下范增倒是觉得对方的布置不像是胡来的,这种分配非常合理,也是最大程度利用了资源。   既然出击已经无法避免,范增不打算节外生枝,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想究竟是谁给怀王出了这个组合拳!   以他知道怀王那填满稻草的大脑,别说是这一环扣一环阳谋,就算是“先入关中者为王”的口号都提不出来!   “末将领命!”   看到范增已经捏着鼻子认了,项羽也抱拳表示自己愿意听从号令。   这样一来,北上抗秦的队伍,就已经固定下来,怀王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就在范增与怀王“暗战”的时候,排在末位的一个人几乎都要睡着了!   那个人便是刘季。   谁去当这支队伍的主帅,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谁都不会把他当做嫡系。   反正他手下那点人马,谁都看不上眼。   反正到时候自己要么在侧翼,要么在最后,能跑就跑吧。   自己大老远跑回来,就听到这傀儡一样的怀王在上面叽叽歪歪的。   先入关中者为王?   我呸!   难道秦国那些大军都是死人?等着你去杀?   要入关中又谈何容易!   就算入了,能做关中王的要么是宋义,要么是项羽,莫非普通人还能排上号?   图样图森破!   刘季如果知道后世这句有名的话,肯定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陈蒲提出的“关中王”,诱惑的是那些有能力又野心勃勃之辈。   而刘季作为一个能力平庸,又是社会学的资深人士,自然不会上这个当。   蛋糕当然香甜,但也得吃的到才行。   这种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刘季一点兴趣都没有。   听说吕雉已经在来的路上,可能今天就到。   很久没见了,刘季也想跟老婆来一发,憋了好久了。   昏昏欲睡,没人注意到自己......   “沛公!沛公何在!”   刘季一下子清醒过来,似乎是有人在叫自己。   听这带着稚气的声音,似乎是...楚怀王!?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刘季!如同上课打瞌睡又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   “在!我在这里!”   刘季的回答还算镇定。   “刘将军,我决心任命你为西路大军主帅,从洛阳和南阳一线入关中!”   啥?   刘季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自己手下这小胳膊小腿的,你说走洛阳和南阳这样的大城?   那一路上不是还要经过函谷关和武关?   你妹的!想玩死我啊!   刘季简直是想破口大骂!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一脸错楞!   包括范增在内,都不明白楚怀王到底想玩什么!   尼玛刘季手下就几千人,能破一个城么?哪怕是个不大的城?   秦军在这一路上的兵力,前后加起来也差不多十万人了。   “怀王,西路艰险,刘将军恐怕是力有不逮,不如让项羽将军西进吧!”   范增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楚怀王不会让刘季去送死,至少不会这么明显!   北路的章邯才是大坑,西路也就是路线艰险一点,但秦军的兵力很分散。   项羽若是带着项家军西进攻打秦国,入关的可能性很大!   前提是章邯的人马滞留在黄河以北赵国的地盘。   章邯是秦国的支柱,若是想当拆迁队,这根柱子是避免不了的一道障碍。   不是项羽去顶章邯,那就是别人去,反正总得有个人去才行!   “那可不行啊!秦军章邯,非项羽将军这样的猛士才能对付。而且西路还有吴芮和梅鋗的人马。他们虽然不是楚国人,但也是积极抗秦的嘛!”   陈蒲在竹简里交待的“清清楚楚”,让刘季西征,吴芮梅鋗配合,这次楚怀王一字不落的找搬过来了。   若是陈蒲现在就在大殿内,非得破口大骂不可。   演个戏都不会!如此生搬硬套的。   场上诸人面面相觑!刘季更是无力吐槽!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攻秦,还是对楚怀王儿戏的决定不屑一顾。反正刘季就“傻站”在那里,根本就不接楚怀王的号令!   “刘将军,楚国的大业,重担就在你身上,还请不要推辞啊!”   楚怀王居然从台上下来,直接把自己的私人印信交到刘季手上!   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刘季陷入了犹豫当中。   接的话要西进去关中,九死一生!   不接彻底得罪怀王,估计穿小鞋穿到死。   然后落下一个畏敌如虎,胆小如鼠的名声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是去试试胆量还是当缩头乌龟前途尽毁?   这个选择题刘季几乎只是迟疑了一秒钟,就接过手里的印信。   “拿着本王的印信,如果见到吴芮或者梅鋗就给他们看看,相信他们会配合你的!”   相信?   那就是说你也没把握咯?   刘季此刻也不知道怎么说怀王才好!   这已经不是烫手山芋了,烫手山芋至少还有机会能吃到,而西进关中简直就是死路一条啊!   “末将领命!”   刘季有气无力的回答,他接过楚怀王的印信,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死了爹。   “来人啊!拿酒来!给宋义和刘季两位将军饯行!”   楚怀王大吼一声,显然是早有准备了。   宋义?刘季?   范增不屑的撇撇嘴,楚怀王想玩什么把戏他一清二楚!   刘季这一路就是个送死的,完全是为了吸引秦军火力,断掉章邯增援的佯攻。   搞不好就是R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真正的杀招就是让宋义制约项羽,完全是为了不动声色的夺权!   手段还如此简单粗暴!   范增一时间也感觉很恶心。   不过坏事也能变好事,至少宋义和项羽还在一路上,他盯着自己,自己何尝又不是盯着他呢?   宋义拉来了田横的几万齐国兵马,现在声势大振!   如果不是派他去北路,那西路主帅一定是这个人,搞不好还真的会让他进咸阳,当那个什么“关中王”。   那才是最坏的结果!   现在这种结局,也不是不能接受吧。   想到这里,范增看了一眼面沉如水,已经不爽到了极点的项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一切还在自己掌控之中,只是需要稍微纠正一下。   与宋义的斗法,看来需要提前一点点了。   范增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在一旁志得意满的宋义,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在他心里,宋义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酒被拿了过来,宋义痛快的一饮而尽,而刘季却品尝不到自己嘴里究竟是什么味道。   他已经在想后面的事情应该如何收场。   ......   邯郸城,这里原本是赵国的都城,历史悠久。   赵国灭亡以后,邯郸就是秦军在此地的重镇,留有大军镇压周边各路反秦势力。   王离到来后,邯郸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经营的大本营!   在邯郸城外的大营内,王离见到了所向披靡的章邯,居然有些意外!   脸上还有淤青,眼眶也凹陷下去,显然是最近没休息好,一脸憔悴的模样。   尼玛这就是打了胜仗的主帅应该有的神情么?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   已经是老将的王离表示自己读书太少,完全看不懂章邯这一身的憔悴从何而来。   在战场上大获全胜就如同**一个绝色少女,这等满足感难道不应该是容光焕发么?   在南方逞凶已久的项梁的人头,都无法让你高兴起来?   章邯啊章邯,你的心是不是太大?莫非你还真的以为我们这些带着兵戈的,就能拯救从内到外都已经腐朽了的大秦么?   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时间无数念头在王离脑中徘徊,然而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章邯大帅辛苦了,击破项梁居功至伟!”   自己玩的什么小动作,王离当然心里如明镜一样,所以说的也都是场面话。   “王将军辛苦了,剿灭赵国这些余孽,还需要王将军多费心啊。”   章邯十分隐晦的指出王离养寇自重的事实。   十万大军盘踞在赵国故地,只怕剿灭那些已经奄奄一息的赵军是假,想裂土封王才是真吧!   王离打的什么算盘,章邯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自己也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只是谁都不想背负背叛秦国的骂名,谁都害怕在咸阳的家小被神经质的赵高和昏庸无道的秦二世屠灭罢了。   这些话心里清楚,却不能说形容落人口实。   “章大帅有什么打算?”王离不动声色的问道。   “大军远道而来,水土不服,我想先休整一下,然后看情况再说,王将军意下如何?”   章邯看了一眼王离,意味深长的问道。   “哈哈,我也正有此意,不如...”   王离话刚说道一半,外面就有传令兵通报,有朝廷的使者前来传达圣旨!   “章邯大帅劳苦功高,击破项梁立下不世之功,现封为濮阳王,请带亲兵与俘虏一同入咸阳受封,参与献俘。大军交由司马欣将军代管。”   晴天霹雳!章邯脸上却没出现意外的表情,反倒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第五十七章 求爷爷告奶奶   赵高派来的使者不可置信的看着章邯!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把赵高的命令当儿戏。   当初李斯也不敢像章邯现在这样!   赵高心狠手辣,而且睚眦必报!   像这种毒蛇,能不招惹他是最好了。   但想想章邯身后的几十万雄兵,这位宫里的太监又觉得章邯的跋扈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如果他在章邯那位置,手下几十万人,搞不好已经杀进咸阳当皇帝了!   不过他心中又黯然,太监就算能当皇帝,又能怎么样呢?   为谁辛苦为谁忙?   于是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楚军并未被完全打垮,赵军在黄河以北也是肆虐已久。我还不能离开这秦军大营!”   章邯的话冠冕堂皇,掷地有声。   红果果的打脸!   这位太监现在已经被搞得没有脾气了!   他奈何不了章邯,更别说赵高。   等回去之后,等待着的结局估计只有死亡。   赵高是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   “那个,章大帅,为何你不直接赐死我呢?反正我这样空着手回去也是死啊!”   这位太监倒是很光棍,你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也打算不回去了,反正回去也是死。   “这位大人何出此言啊,我虽然不回去,但是献俘的事情,我会派司马欣将军带人去做这件事的。”   章邯淡定的答道,甩锅甩得飞快!   原来这样也可以?果然是我太年轻么?   这位传达“圣旨”的太监,在宫中耳濡目染,自然能猜到赵高让章邯回去是什么意思。   狡兔死,走狗烹!   现在秦国最大的敌人项梁被章邯干掉了,于是也不需要一个用兵如神,拥兵自重的章大帅了。   这两个人,一个要玩阴谋,一个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这大秦果然要亡了吗?   “这个,恐怕于理不合啊。”   这太监不敢贸然答应,一个不小心赵高就会要他老命!   章邯的面色,由刚才的面带微笑,变成了阴沉如水。   哼!给脸不要脸!   章邯也懒得跟对方演戏了,直接甩了甩手说道:“我还有军务,剩下的具体事宜跟司马欣将军去谈吧。”   然后就这样径直离开了!   他根本就不是询问这太监,而是直接告诉对方答案,你接受最好,不接受,到时候也要捏着鼻子接受。   “看来这已经是章邯的最后通牒,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啊!”   这位太监低声嘀咕道。   来之前就知道这一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是现实总比预想得还要差一些。   赵高是毒蛇,章邯是猛虎,把他前后夹击。   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了么?   如果章邯一刀子把他给咔嚓了还算好一点,至少干净利落!   现在这样,还要风尘仆仆,还要一路提心吊胆的赶回去,然后再看赵高的心情如何。   老实说,他如果不是还有家人在咸阳,这一趟真不想回去了。   活的太尼玛憋屈了。   夹在两头打架的大象当中...那滋味不言自明的。   抛下赵高的人不管,章邯一个人来到校场,董翳正在挑选锐卒,准备组建一支精锐用于破阵。   黑蝎子正不动声色的在一旁练剑。   各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对生的一切毫无察觉,或者是还不知道,或者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章邯没看到司马欣,似乎这家伙一直都是深居简出。   司马欣有问题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人的背景相当复杂。   没有打垮项梁,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谈不上做好,所以一直抽不出功夫去处理这件事。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章邯需要自己手下的大将一条心。   这次让司马欣回咸阳,是自己故意为之。   你是赵高的人,那就回赵高身边吧,同僚一场,我也不对你痛下杀手了。   但司马欣如果还敢回来,那就是自己和他摊牌的时候了。   自己最终还是和秦二世,或者说是赵高,彻底决裂了。   做大秦守护神的梦想,也悄无声息的破灭,走上了和王离一样的道路,只是更隐蔽一些。   这里面有秦二世的原因,也有逸仙的原因。   今后这条路,前景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自己这支队伍究竟还姓不姓秦,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现在的盟友王离,以后可能是敌人。现在的敌人项羽,或许以后会是盟友甚至伙伴。   这种事情没有谁说得清楚。   咸阳,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除非改朝换代!   章邯一时间想了很多,曾经在始皇麾下金戈铁马的岁月,在少府位子上蹉跎的岁月,在骊山做总监时泯灭人性的岁月。   ......   “那个,辛追姑娘,蒲将军现在回来了吗,怎么没看见他的人啊?”   刘季讨好的在颖儿面前晃来晃去的,想见陈蒲的意思瞎子都看得出来。   正在和陈蒲冷战的颖儿,一听到蒲将军三个字就来气,面无表情的说道:“在房间里睡觉呢,你自己去找吧。”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搞得刘季摸不清头脑,莫非这小两口吵架了?这辛追丫头性格听说挺好的啊,两个人怎么会闹情绪呢?   刘季现从颖儿那里探听不到什么口风,只能硬着头皮去求陈蒲了。   其实颖儿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害怕。   因为她吃醋了。   作为一个不久就“要死”的人,颖儿觉得对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开了。   没想到当现欣虹那白花花的身体在陈蒲身下扭动的时候,她也不淡定了。   没错,就是吃醋了!   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在床上如此欢畅投入,她怎么能不生气!   当时简直就是想去捅陈蒲一刀。   她很惊诧于自己还会产生吃醋这种强烈的情绪!   随后又释然了。   当初自己和陈蒲说得清清楚楚,两人的关系,仅仅就是为了“上床”而已。   就是为了完成那个仪式,救真正的辛追。   所以陈蒲和多少个女人上床都是他的自由,当初自己还想撮合他与那个轻音在一起。   结果反而是自己越陷越深,想要的越来越多。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   于是颖儿借着冷战的时间,刻意的回避着陈蒲。   很多事她暂时不敢面对。   她不敢面对,刘季却已经是火烧眉毛,他没什么事情可以隐藏着的,恨不得把当年偷看村里哪个嫂子洗澡的事情都要跟陈蒲说了。   语气之急切前所未有。   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找陈蒲救命。   这不是刘季第一次找陈蒲帮忙,他觉得陈蒲的人品和信用都不错,嗯,在认识的人里面。   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很想跟对方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婚外恋,脱光衣服自荐枕席,不知道现在还敢不敢来找陈蒲。   或许也会顾不得了,哪怕陈蒲提出让他老婆陪睡觉此刻刘季也会双手奉上。   因为这次被那个不知所谓的楚怀王摆了一道!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暗亏!   尼玛,就手上这点人,就想入关中找秦二世的场子,刘季觉得这里的某些人都是疯子,特别是那个楚怀王,实在是想太多了!   就算自己的兵力乘以十,那也未必能攻破函谷关,更不要说去咸阳撒野了。   那个什么吴芮,听说是英布的岳父,尼玛你让英布去啊!反正他们是一家人好说话!   不过当他冷静下来以后,现楚怀王的算计不是一般的深。   西路再怎么说都是避开了大秦的主力,那个章邯,想一想就觉得可怕。   如果英布去西路,正好跟他岳父穿一条裤子,那个什么梅鋗,听说也曾经是吴芮的手下!   项羽能忍得了么?让英布做大?   这家伙似乎挺能打仗的,比自己厉害的多。   大概就是因为自己实力最弱,与那些什么吴芮梅鋗都不认识,所以才会让自己去西路吧。   但是练习打狗棍法,你起码要给根棍子我吧!   手下不满万人,怎么攻城略地!   楚怀王就给了自己一块破玉,说是信物,尼玛这东西是能当粮食吃还是能当钱花!   刘季当时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能忍了。   “蒲将军啊,这次你一定得救救我啊,楚怀王这家伙不知道了什么神经病,让我去搞什么西征,那里无数的大城,怎么办啊!”   刘季并不知道,让他西征的罪魁祸就是坐在眼前一脸淡定的陈蒲。   刘季的到来,本身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己和他换位思考,也必然四处寻求帮助。   因为自己跟怀王出的主意,本身就是包藏祸心的。   刘季在这个计划里,没有一丝西征成功的可能,只是用来制约项羽和宋义的工具罢了。   至于工具的结局么...被利用完之后若是还有利用价值,那就能继续存在。   如果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了,那结局必然是惨淡的。   自己的使命的来这里搞风搞雨,自然不能放过刘季自己冲在最前面。   “确实很难办啊,我自己势单力孤,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陈蒲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刘季,摊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蒲将军啊,咱们交情不浅,曾经同生共死兄弟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刘季拉着陈蒲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干脆耍起了无赖。   陈蒲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看着刘季说道:“沛公啊,不是我不帮你,我现在也被安排在北路,又不能到西路来给你帮忙,那怎么办才好啊!”   陈蒲依旧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那,那你可以劝劝怀王,让他换别人去西征啊,比如你就挺合适的啊!”   刘季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脸不红心不跳,如此无礼的要求还如此的理直气壮,陈蒲也是醉了。   这好比是在说,反正你能力强,这一趟我是必死,要不你替我去,说不定还能扛过来呢!   “沛公贵人多忘事啊,我与这楚怀王有私仇,当初他想侵犯辛追,把所有人软禁起来,被我杀了个妃子这件事才算了结。你确定你想和我换一下位置么?”   陈蒲的意思很明白,我是楚怀王想除掉的人,他却没把我放在西路,说明这一路还不是最危险的啊。   你和我互换,那不见得是在救你,说不定是在害你呢!   “额,蒲将军你的意思是....”刘季的心一点点的在下沉。   “沛公,我不想害你,这一趟估计我也是在劫难逃,如何能帮到你呢?更别说楚怀王根本就不会给我面子。”   陈蒲很明确的表示了拒绝!   最后刘季失魂落魄的走了。   项羽那里他已经去过了,对方态度冷漠,并且表示不能提供任何帮助。   从人员到兵器到粮草都是一样。   而且范增还明确表示,大将都已经固定好了职责和人员,不能调换。   让刘季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堵在嘴边说不出来。   除了项羽这边,大概就只能有陈蒲给自己帮助了。   现在陈蒲对自己也是爱莫能助,他不知道谁还能给自己提供帮助了。   看着刘季离去的身影,陈蒲觉得现在火候还不够。   如果一有什么事情刘季就来求自己,然后自己就出手帮他,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对方把自己当做提款机一样。   予取予求!   这样是不对的!   事实上,陈蒲已经帮刘季想好了办法!   只要那一关能够过去,只怕刘季不仅不会害怕,反而还可能信心从此膨爆,产生与实力不相符合的野心!   现在他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还用不到自己出手。   ......   刘季失魂落魄的回去,连之前想和吕雉来一的事情都忘记了,看到吕雉刚刚到达彭城,也是面无表情。   “夫君,你到底是怎么了?”   吕雉见过刘季猖狂的时候,见过刘季消沉的时候,至于好色如命的样子更是见过不少次。   唯独没见过刘季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的。   “夫人啊,我就要死了,要不,你回娘家避避风头吧?刘季此时难得的良心现,没有让老婆跟自己一起死。   吕雉也是有点感动,没想到危急关头,这个自己看不上的丈夫还是记得自己的。   “夫君啊,你都不说是什么事情,怎么就不行了呢,说不定天无绝人之路啊。你先告诉我生了什么事情啊。”   看到吕雉如此关切,刘季慢慢的把楚怀王的任命,还有自己去求项羽和陈蒲的结果告诉了吕雉。   “我去找蒲将军试试吧,我和辛追还有点交情,相信蒲将军还给点面子考虑一下。”    第五十八章 越混越惨   当吕雉出现在陈蒲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而来了。   除了刘季那悲催的西征以外,不会有其他的破事了。   再怎么说都是夫妻,不光是感情的维系,还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在秦汉时期,女人抛弃自己的丈夫,受到的舆论压力那可不是一般都大。   这是彻头彻尾想男权社会!   吕雉是刘季明媒正娶的正妻,刘季完蛋了,她也就完蛋了。   现在刘季“大难临头”,她不可能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不管。   所以她来了,不能不来,再说也想跟陈蒲说说话。   大部分是为了丈夫的事情,也有自己的小算计在里面。   如果陈蒲能鬼迷心窍跟她来一发那就更妙了。   不过吕雉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是零。   “蒲将军,救命之恩,还未来得及答谢,今天又有事相求,真是过意不去。”   一见面吕雉的姿态就非常低,搞得陈蒲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也罢,本身就是要说出来的,或许通过刘季老婆的口述效果更好。   “那个,刘夫人,你可是为了沛公西征的现在刘季事情而来?”   陈蒲明知故问道。   他一口一个刘夫人,吕雉脸色变得黯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你可有什么良策?”不久吕雉还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良策暂时没有,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蒲有些为难,又继续说道:   “嗯,我来把沛公的形势跟你描述一下吧,其实这西征,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陈蒲转身从他一直带着的箱子里拿出一卷羊皮地图,随着行军打仗不断进行,他有空就进行原图的补充和完善,现在地图内容已经很详实和准确了。   没有金手指就必须多做些功课,陈蒲打仗并不是靠着轻音给的那一点福利在蛮干。   “刘夫人请看这边。”   陈蒲依旧是一口一个刘夫人,让吕雉极为不爽,又不知道怎么发作。   她幽怨的看着陈蒲,慢慢走到地图跟前。动作极为优雅。   女为悦己者容,她今天特意的梳妆打扮,看得刘季都流口水,奈何陈蒲却丝毫都没注意到。   或者是故意装作看不见。   他连自己的女人都还在耍小性子赌气,哪里还有功夫去搭理吕雉。   如果是十年后,你玩吕雉刘季搞不好要放鞭炮庆祝,但是现在你对人家老婆有不轨举动,刘季可是要跟你拼命的。   同一个女人,在不同的时期在意想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比如现在刘季还未发迹,很看重吕雉的谋略,手腕,当然还有身体。   “沛公西行,第一站就是秦军在中原的重镇陈留,这是大秦在关外的重要府库,据说拥有大量的粮食和兵器物资。”   陈蒲没有说这个据说是据谁说。他根本就不可能听说那样的事情。   吕雉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陈蒲话里面的破绽。   “有了陈留想补给,沛公可以招揽人马为自己效力了。”   吕雉点了点头,她并不懂战场上的事情,然而粮食和物资的重要性她却是明白的。   刘季给自己尊重,并非因为她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而是她娘家可以为刘季提供部分物资!   “陈留城城池高大,不易攻破。这个荣   容后再说。陈留的下一站就是三川郡的洛阳和颍川郡的阳翟,这两个都是天下名城,也是西进道路上必须要攻克的城池。”   洛阳是周公起家的地方,乃是天下之中,除了咸阳以外最重要的城池。   阳翟是已经灭亡的三晋之一韩国的故都,重要性不言而喻。   攻下了洛阳和阳翟,刘季就会声名大振,到时候的好处难以估量。   不过坏处也是有的,那就是成为项羽的眼中钉。   秦灭六国,最重要的战役,就是夺取三川郡和颍川郡,拥有了进攻六国的重要跳板和桥头堡,一举扭转经常被六国合纵的态势。彻底掌握战略主动。   其他各国再也不能团结起来。   这是两个不能忽略的地方!   吕雉点了点头。   从前地图上看,这是必经之路,不能回避。   看来陈蒲做的功课还是很足,他根本就不像沛公所说的,不愿帮忙或者束手无策之类的。   吕雉觉得陈蒲有点怪怪的,似乎知道自己会来恳求他帮忙一样。   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并且胸有成竹。   这种对未知事物的预知和准确判断,是吕雉最欣赏的。   她也为此而着迷。   陈蒲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前面,只是,这不是自己的男人!   她恨,但是无能为力。   吕雉在心中无声的叹息,打起精神听陈蒲的讲解。   “以上三城其实还不算是最大的考验。这里,才是秦军西面兵力集结的地方,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陈蒲指出地图上一个被划着圈圈的城池,上面赫然写着南阳!   南阳是关中的门户,前面再也没有大城拱卫,一路就是山寨和营地了。   吕雉不比刘季,她心细如丝,再说陈蒲也没向刘季展现这幅地图。   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陈蒲对这条路线会如此的熟悉呢,刚才就有这样的感觉。   太快了!   现在沛公是西路主帅的事情发生估计不超过一上午,更何况陈蒲远道而来,疲惫不堪。   他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看出这条合理的进军?   “我夫君西进的主意,应该就是你对怀王出的吧,别奇怪,我没有一点证据,但就是觉得你似乎很早就会知道这件事必然会发生一样。”   吕雉盯着陈蒲的眼睛,似乎要从他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隐约有感觉,陈蒲就是那只看不见的手,这无关证据,就是女人的直觉罢了。   不过陈蒲何等样人,早就经过了好几个女人的考验,原配老婆,秦瑶,颖儿,欣虹,甚至轻音。   面无表情,平静的看着吕雉,脸上波澜不惊!   陈蒲这点掩饰的道行还是有的。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而且第六感相当准,掩饰自己的谎言也是男人必备的能力,不然就会被女人吃得死死的。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原以为怀王会派人西征,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沛公。”   “我不信,我觉得这些就是你在背后谋划的。”   吕雉依旧是不依不饶,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觉得陈蒲对这些局势了解得太透彻了。   这不是一个刚得到消息的人应该有的反应。   而且似乎陈蒲对此早有准备。似乎是专门为了解决这件事一样。   换位思考,吕雉觉得就算提前知道了,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才懒得去管其他人怎么样。   “要破秦,光盯着章邯是不行的。必须有另外一路军队分散秦军的兵力和注意力。我很早就注意到西面的这条路了。”   为了糊弄吕雉,陈蒲把当时和梅鋗一起共事的事情告诉了吕雉。   “我和梅鋗很有些交情,让我给梅鋗写封信,让他和沛公能精诚合作,这样就多了几分把握。不过三川郡和颍川郡还是需要沛公自己想办法。梅鋗在西南面,最多和他一起合围南阳。”   话说到这个地步,吕雉也不好再问。   她点了点头,这样看的话,只要能顺利攻下陈留,洛阳,阳翟的话,西征就很有把握了。   之后都是狭窄道路,过武关以后就是关中的核心区域了。   问题是以吕雉对刘季的了解,只怕第一站陈留都是个大问题。   自己那个丈夫,打仗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能赢的仗都有可能会输掉,更别说这次困难重重的西征了。   “夫人请回吧,第一站陈留,我自然会想办法给沛公帮帮忙,只是现在还不方便透露。”   陈蒲故意卖了个关子,不愿意将自己的办法和盘托出。   吕雉也没办法,现在是有求于人,对方现在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后面的事情只能后面再看,临行前或许陈蒲会给个“锦囊妙计”什么的。   不过如果陈蒲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话,只能说吕雉thinktoomuch。   他之所以没有一口应承下来,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一趟骊山。   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逸仙的狙击。实在是没有把握向别人承诺什么事情。   现在话还是不要说太满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吕雉最后不甘心的走了,对方已经好话说尽了,再不走只会平白无故的让人讨厌。   显然精明的她会不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做这样的事情。   她还要回去跟刘季商量一下。   吕雉一回来,刘季就迫不及待的围过来问长问短。   现在陈蒲是他唯一的希望,那个项羽,还有那个楚怀王,都是不会给他任何帮助的。   不落井下石就是对方厚道了。   推己及人,刘季觉得换了自己在对方的位置上,根本就懒得看自己一眼。   “怎么样?陈蒲有没有答应帮忙?”   刘季眼巴巴的看着吕雉,生怕从她嘴里说出一个“不”字。   不过吕雉还算厚道,没有因为刘季有求于她就故意给脸色。   她原原本本的把陈蒲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陈蒲地图上的标记都一五一十的跟自己的丈夫说了。   “这么说陈蒲是早有准备咯?他刚刚到彭城,不可能是事情的主谋,有准备大概是因为这是必须的步骤。看来西征是必然的,至于为什么是我去,就值得推敲一下了。”   刘季托起下巴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背后像是有一双黑手在暗中C作。   但这个神秘人到底图他什么呢?   刘季想了半天,发现自己似乎真没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他看了一眼盛装打扮的吕雉。   难道那个人是图谋自己老婆?   自己这个已经生过两个孩子,还稍微有点姿色的老婆?   那他得多饥渴多重口味啊,世界上那么多美貌的小娘,别的不说,陈蒲身边那个就是绝色,这个黑手不去找陈蒲的场子,糊弄自己做什么?   刘季发现这个方向好像也不对。   自己祖上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缺德事干了一些,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他就是个前半辈子庸庸碌碌的男人,混了个不是官的官,过着游手好闲的生活而已。   一时间想不到头绪,他把目光汇聚到此次西征的路线上。   摊开地图,越看越是揪心。   那一个个大城,那一道道雄关。   秦军兵力虽然分散,而且机动部队似乎在南阳待命,也没什么名将。   但这也不是小胳膊小腿的刘季能对付的!   别的不说,光第一站陈留,就不是自己口牙能咬下来的。   这地方他之前实地考察过,别说,还真是让人望城兴叹啊。   当时看了一眼,然后自己就完全放弃了。   马上就要出发,这第一站都不知道怎么办,应该如何是好啊。   刘季陷入了纠结之中。   陈蒲答应也帮他,吕雉也转告了。   但只是说要帮,又没说怎么帮,刘季并没有将陈蒲的承诺当做一回事。   ......   颖儿眼神迷离的看着陈蒲,两人的嘴唇刚刚分开,之前缠绵的热吻快把他们都融化了。直到现在两人的手都在对方身上做小动作。不断抚摸着。   得知陈蒲准备去骊山,寻找真正的“和氏璧残片”,颖儿就再也控制不住,两人从院子一路吻到床上,她都不愿意放开对方。   颖儿显然知道陈蒲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她也显然知道陈蒲要找的东西,一定也会把逸仙引过来。   逸仙给过自己一次面子,没有杀陈蒲,但不会再给第二次,下次他来找陈蒲,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真的很害怕拥有了以后再失去。   那些吃醋的小脾气,小性子,在得知陈蒲要走的时候,一切都抛之脑后。   她想要他!   她想和陈蒲融为一体,做他的女人!   然而来了月事......这件事大概只能等陈蒲回来再说了。   “我去跟项羽辞行,你在家等着我。”   还有正事要办,老是这么亲个没完也不是办法。   陈蒲离开了屋子往项羽的宅院走去。   他在对方院子里看到一个扫地的仆役,那是他认识的一个人!   “你为什么会混到这样的地步了?”陈蒲看着对方,满脸的不敢相信。    第五十九章 拉一把   在项羽居住的别院里,陈蒲遇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一个在他想象中已经混的不错的人。   韩信!   陈蒲看到韩信在扫院子里的枯叶,穿着杂役的衣服,神情灰败。   他看见陈蒲,眼神躲闪,身体退到一边,装作不认识。   “你为何会沦落至此?”   陈蒲不敢相信的看着韩信。   他记得韩信似乎当上了将军,后来怎么样却不记得了。   为什么他现在已经连一个普通士卒都不如了?   不过陈蒲暂时得不到答案,因为韩信似乎很抗拒,不愿跟他交流。   “我进去找项羽有点事情,等出来我再来找你。”   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居然在项羽的别院里扫地。   没有了韩信,刘季就算得了关中,也会被项羽打成猪头三,只要一波就会被灭了。   这个韩信,不能让他沉沦了,得捞一把才行。   “你不必灰心,人生际遇无常,今天为阶下囚的人,来日都有可能成为座上客。”   陈蒲拍拍韩信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然后径直的往别院里面走,韩信眼神复杂的看着陈蒲的背影,最后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曾经离出人头地很近,甚至已经实现。   然而随着他惨败于黑蝎子,宋义已经不待见他,只是手下实在是没有将才,才让韩信继续做将军。   但现在项羽带着大军回来了,憎恨背叛的项羽,还有完全看不上韩信的宋义,两边都不需要他这样的人。   人作死,就会死。韩信在站队的问题上含糊其辞,该表态的时候不表态。   在打仗的时候又不能在关键的时刻顶住。   投机你不行,打硬仗你也不行。   那怎么还混得下去?   项羽一回到彭城,就以作战不利的由头,把韩信一撸到底,从将军打成士卒。   项梁不在了,项羽是项家军的直接话事人,这个面子楚怀王不会不给。   再说韩信对他而言又没什么利用价值。   然后项羽又随便找了个理由,让他跟着自己打杂,名义上是士卒,实际上是仆役。   作战不利可以原谅,然而韩信是自己叔父提拔的,关键时刻却站在宋义一边。   那时候不表态就是默认宋义胡作非为,等于是和宋义是一伙的。   这种行为等于是背叛!   项羽不会原谅背叛的人,或者说他的心胸还没宽广到那个程度。   陈蒲不会让韩信这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做一个马夫。   不过现在他却并不能直接带走韩信,得先跟项羽说一声才行。   此刻他却是和项羽面对面,良久无言。   项羽身上多了一丝沉稳,却少了一丝阳刚之气。   给陈蒲的感觉和以往大不一样。   “这次多亏你殿后,不然楚军很难像今天这样建制整齐的撤回来。我替楚军全体将士谢谢你!”   项梁的死让项羽陷入悲痛之中,但做事却是不能带着这样的情绪。   特别是陈蒲这样需要倚重的大将,不但要表现得亲厚,还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太软弱。   也真是为难他了。   陈蒲看到项羽的样子,心说果然苦难让人成长,以前在项梁羽翼的庇护下还不觉得,现在要出来单独面对风雨了,项羽的转变都是肉眼看得到的,实实在在。   成熟了太多了。   “那些只是分内之事,更何况其中还别有内情啊。”   陈蒲感慨的说道。   “噢?蒲将军何出此言啊,莫非里面还真有什么关节么?”   项羽突然来了兴趣,根据以往的经验,蒲将军说的都是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我独自前往章邯大营......晓以大义,最终章邯没有追击楚军,虽然有养寇自重的心理,但何尝不是尊重项家军上下呢。”   陈蒲很干脆的把自己怎么参加的三场比斗,怎么获得章邯的“赏识”怎么单枪匹马闯章邯大营。   最后“晓以大义”,利用他和赵高的矛盾劝说章邯不要追击楚军等事情,和盘托出。   其中大部分是真的,只不过有些是他自己的脑补,有些次要因素被他说成了主要因素。   比如和氏璧的事情他就根本提都不提,白丸的事情他也不提。   项羽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陈蒲却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我说章邯为何不乘胜追击呢,原来是因为你去劝说了他。”   项羽一时间也很难接受陈蒲用三寸不烂之舌就搞定了章邯,但看上去陈蒲的说法合情合理,此外还有项橐项声二人作为旁证,可以互相验证陈蒲的说法。   他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撒谎。   “上兵伐谋,把楚军消灭殆尽,对章邯自己也不是最有利的状态,没有了敌人,睚眦必报的赵高定然会把这几十万秦军主力的主帅换成自己的亲戚。”   项羽听着连连点头。   陈蒲的说法合乎情理,而且和现实也相符。   “我就是利用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来劝说章邯的。所以北伐的事情不需要那么急,行军可以慢一点,说不定你拖一拖,就会有新的变化了。”   陈蒲话中有话,项羽早已不是之前的二愣子了,陈蒲话语里隐藏的意思他急于知道。   “蒲将军有话不妨直言。”   “我想这次北伐大军还是走慢点,我也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办。”   重要的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比北伐更重要的?   不过项羽知道陈蒲不是喜欢乱说话的人,他点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现代要请假都得写请假条呢,更何况是古代,不给一个充分的理由,如何能说服上级?   “我打算去一趟骊山办一件事,对破秦大有好处!”   骊山?   那里不是秦始皇陵么?   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能做什么?   就是挖坟人手也不够啊!   项羽皱了皱眉头,蒲将军是楚军当中屈一指的大将,而且也算是自己人,跟宋义是势不两立的。   这样一个大将的暂时离开,对自己与宋义的夺权态势十分不利。   “吕臣将军老而持重,可以把我本部人马交给他暂时管理。”   项羽点点头,这倒是少了一些麻烦,但还是有个问题啊,宋义不会乖乖的待着,他一定会使出各种手腕来对付自己。   到时候没有陈蒲的支持和力挺,损失可能会有点大,说不定还得使出极端手段啊。   “能告诉我去骊山是去做什么吗?”   这是项羽最关心的,如果不是决定性的事情,那他还是劝说陈蒲不要去了,楚军这边也很需要他。   “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横扫六国,席卷天下。乃是因为他在骊山现了龙脉!”   龙脉?!   这种事情也是真的?   项羽真是觉得陈蒲吹牛吹到没边了。   玄学虚无缥缈,又无从考证。项羽从来都不当一回事。   “二龙相见必斗!所以始皇一统六国后很快就死了,就是被这龙脉克死。但龙脉不断,秦国的国运不会断,最终秦国还是能保住关中的故土,以待时机。”   陈蒲吹牛真是吹的没边了,但是项羽却不得不信。   世间有些事情就是很神奇的。比如那个叫逸仙的神秘人就让自己失去了男性的能力又不影响自己日常生活。   比如陈蒲那快得让人指的剑术,完全脱了常规的范畴。   还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那个会“说话”的尸体。   这些你可能不知道原因,但却不能否认事物存在的真实性。   龙脉的说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你要去多久,此去关中遥途路远,只怕少说得一个月。”   能一个月算快的了,陈蒲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能不能回来。   逸仙还没有出招,很有可能打的是投石问路的算盘,等着自己得到那残片,然后直接抢夺。   到时候搞不好玉石俱焚。   不得不说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陈蒲在心中哀叹了一声,他也没办法。很多事情即使知道危险,也不能不做。   项羽沉吟了很久,问道:“你需要多少人手,需要多久才能返回?”   陈蒲松了一口气,项羽这么说就表示他已经同意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小细节了。   “不需其他人,我一人办事足矣。最多五十日返回吧。”   五十天啊!   时间似乎有点长,但是北伐的路也很长,慢悠悠的走的话,五十天足够了,而且这次粮草还比较充沛。   齐王田荣让其弟田横带大军来会盟,自然准备了充足的粮草。   他这次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倒是很大方。   不过项羽并不知道,宋义和田荣在私下有交易,比起交易的那些东西,一点点粮草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吧,你快去快回,到时候直接去跟大军汇合吧,不必再回彭城了。”   项羽大手一挥,终于还是同意了陈蒲的“请假”。   “对了,你院子里那个杂役,可否交给我调教一番?”   陈蒲不经意说起韩信的事情来。   项羽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未必有多么恨韩信,但这是一个姿态。   背叛了自己的人,就一定落不到好,不然大家都认为背叛零成本,那对忠诚的人是十分不公平的。   不过给陈蒲这个面子倒不是什么大事,说实话,身边的亲兵,都是要求绝对的忠诚,关键时刻可以给自己挡刀子的那种。   像韩信这样不忠又心怀怨恨的,项羽使用起来也颇为不便。   再说这对自己只是一件小事,说不定过几天就忘记了,而对韩信则是奇耻大辱,万一对方忍辱负重,到战场上给你关键时刻来一下,不说别的,就是给你的战马喂一点巴豆,就够你受的了。   项羽觉得陈蒲的提议正是时候,自己顺水推舟,把韩信这个微不足道的烫手山芋还给陈蒲好了。   反正这个人是陈蒲引荐的,现在“试用”不合格,还给他只是回到当初的原点罢了。   “那人我交给你了,等会你离开的时候就直接带走他吧。”   陈蒲对项羽拱了拱手表示感谢,然后告辞。   事情说完了,没必要跟项羽联络什么感情了。   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最终也不会留在这里,还是不要涉入太深了。   走到院子里,韩信已经干完活,在门口站着不动。   “你还不错,知道我今天会带你走,好了,跟着我走吧。以后让我带你装逼带你飞,然后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你装逼!”   陈蒲又说着一些韩信听不懂的话,韩信也从未听别的人说过这种话。   一言不,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韩信乖乖的跟在陈蒲身后。   项羽的亲兵得到嘱托,并没有阻拦他们二人,两人身影慢慢消失,越走越远。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相见?我可以跟他说明情况的。”   项羽不解的问道。   陈蒲走后,虞姬从房间屏风的背后走出来,眼中全是失落。   “那样项大哥你就会暴露自己的秘密,我还是不要出来比较好。”   虞姬幽幽的说道。   项羽心中感慨,虞姬是个好女人,只是身心都不在自己这一边,不如等自己彻底掌控住局势以后,把她“赐给”陈蒲,了了她一番心愿吧。   “放心,以后我们兄妹以待,我会让你跟陈蒲终成眷属的。”   虞姬脸上出现惊喜的表情,随后又变得黯然。   项羽的情况现在并不好,而且还要打败章邯,灭掉秦国,才有这种可能性。   “谢谢项大哥。”   “你别担心,我项羽一言九鼎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项羽眼前的敌人有好几个,宋义,还有楚怀王,还有齐王田荣,最后也是最大的敌人,章邯。   虞姬顶着“正妻”的位子,自然要给对方一点好处,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保守秘密。   也许很多人都看得出虞姬还是处女,但是那又怎么样?   只要是没经过证实,谁敢胡乱猜测这样的事情?   所以项羽觉得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就算自己恢复了男性的能力,也把这个女人送给陈蒲吧,心不在自己这里,以后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   自己功成名就了还会缺女人吗?他自己本身又不是什么好色如命的家伙!   项羽不知道的是,今日放走韩信将是他一生当中最后悔的决定,因为陈蒲让这个心已经死去的人又活过来了。    第六十章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   陈蒲从项羽的院落里捞回来一个人,韩信。   不算是什么大事,但多少欠项羽一个人情。   人生在世,最难吃的三碗面就是人面,情面,场面。这话是杜月笙说的,但陈蒲深以为然。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值。   因为看样子此刻韩信虽然活着,但大概也跟死了差不多吧。   黑蝎子在战场上彻底击败了他。然后项羽在官职上将他一撸到底。   这些都是外因,内因则是因为他太想往上爬,结果忽略了一些必要的步骤。   正如那些突然中了好几百万大奖的人都没什么好结局一样。   他骤然得到将军的位置,又缺少历练,知识的积累也不够。   只靠着自己的灵感和聪明才智,才勉强能坐那个位置。   一个孩童一下子坐到宰相那个位置,就算他再怎么聪明,也是很难胜任的。   除非是生而知之,否则知识的积累,人生阅历的积累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   韩信比陈蒲还年轻,更别说对方已经两世为人,而且早熟。   现在比陈蒲高出一个数量级的是黑蝎子。   黑蝎子前世在战场上已经是千锤百炼的王者,而且还是能指挥精锐小队,吊打各种不服的队长!   然而穿越来这里以后也是从最低级的军官做起,一路杀上来,他现在各方面实力比此刻的韩信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已经是能够吊打一路诸侯的实力。   但这并不是韩信最大的问题。   有的人靠运气都能活到终老,比如雍齿,数次背叛刘邦,然而最后被封侯,活到老死。   有的人靠站队就能笑到最后,这种人实在太多,多不胜数。   从龙之功往往比战场拼杀来得快得多。   眼光和胆量往往也是种实力!   提前下注的本事不是谁都拥有的。   而这些韩信都不具备。   他最大的问题是,韩信那糟糕的政治嗅觉和极为迟缓的反应,还有那犹豫不决的性格,都暗示着他在谋身方面能力极差。   历史上,哪怕他已经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还是不得好死!   更别说现在迅速的爬上高位,然后摔入谷底,让这位历史上的兵仙,失去了自我,彻底成为了一具行尸走R。   “怎么了,还没恢复过来么?没吃好?不习惯?”   韩信之前被各种事情折腾得又脏又乱,浑身都散发着臭气。一回来就被陈蒲推到一边洗澡。   等对方洗漱完毕又吃饱喝足之后才来看他。   但陈蒲看到的韩信还是一个样子,意志消沉,没有精神,你问他什么就回答什么。   仿佛一具木偶。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要成为天下第一将星的么?怎么现在这幅德行了?”   陈蒲一边小心的修剪自己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态度有些傲慢,和他平常的时候不太一样。   “呵呵,那些,那些都是当年的妄言,妄言。”   韩信露出讨好的微笑,不好意思的说道。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在陈蒲面前,韩信那点战绩是抖也抖不起来的。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你也不知道你和别人的差距在哪里。最近好好想想吧,就住在这里的偏房,和白辉一间屋子。”   看到韩信这样子陈蒲就很失望,看来,真的是自己那封信起了拔苗助长的作用。   本来历史上的韩信不会一开始就坐到那么高的位子,就是因为自己的推荐信,让项梁下决心提拔韩信。   结果在高位反而得不到基层应该有的历练。这是陈蒲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我知道了。”韩信老实的回答道。   现在的韩信,估计和当初在漂母那里混饭一个德行,人家给一口就吃一口,陈蒲已经没有和他对话的兴趣,打算从骊山回来再“教训教训”他。   如果回不来的话......那就让这个韩信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吧。   我死之后,哪里管洪水滔天!   陈蒲才不会管那么多!   韩信离开后,陈蒲在桌上奋笔疾书,留下了一封书信,让白辉给项羽,叫他关键的时候打开看,万万不可提前看,性命攸关。   他又给梅鋗写了封信,让他有可能的话,关照一下刘季,进军千万不能急躁,一定要以拖待变,说不定拖着拖着就会出现极为有利的情况。   陈蒲吹起轻音给的那支奇怪的笛子,专用的大鸟片刻就到了,叼着那封信就去找梅鋗了。   以前陈蒲在梅鋗军营里待过,那只神奇的鸟就能找到地方。   处理完这些事情,陈蒲就安静的闭上眼睛,等着晚上的到来。   他知道轻音一定会来找他的,因为对方对和氏璧残片的需要更急切。   ......   在骊山,秦瑶已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建立了一个相当不错的鄔堡。里面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她打算在这里待着不走了。   避开了政治的纷争,又远离起义军和秦军战斗的沙场,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秦瑶的浴室里,巨大的木桶里冒着热气,里面坐着一个绝色女孩,皮肤白皙如玉,面貌清秀,五官精致。窈窕的身材在氲云水汽中若隐若现,哪个男人看了都会流鼻血。   此女只能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见!   “妹妹,我要是个男人,现在就要和你做,什么都拦不住我,你真的太美了。”   秦瑶一边给轻音揉着肩膀,一边色眯眯的说道。   她的双手不老实的往轻音的胸上面抚摸,对方青葱白玉一样纤细的手却稳如磐石,不动声色的抓住秦瑶的手,秦瑶无论如何都摸不到敏感部位。   “唉,陈蒲以前究竟跟你说过什么啊,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色的女人。”   轻音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个秦瑶有时候太过直率,床上的事情拿出来说都不是一次两次。   这一趟她去追查了十几年前的一件事,终于搞清了眉目,耗费了许多精力,实在是累坏了。   她来到秦瑶这里的时候差点睡着。   结果就被秦瑶半推半就的把衣服全脱光了泡到有香料和药水的木桶里沐浴。   这种只有大秦皇家才能体验到的高级服务,可以极大的解除疲劳,是秦瑶的最爱。   感觉和轻音脾气性情十分相投,她还给对方按摩。   大秦皇室最美的公主,而且还是纯洁的处女之身,亲自动手按摩推拿,这服务也是独一份了,连陈蒲都没享受过。   “你整天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感觉这么累啊。”秦瑶好奇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话说陈蒲可能要来骊山,你准备好了没有?”   轻音说的准备好了没有,语气十分暧昧挑逗。   秦瑶却毫不在意的说道:“你看到我这双大长腿没,到时候紧紧夹住他的腰,榨干他让他第二天下不了床,还有啊......”秦瑶越说越不堪,已经往两人的床上技巧开始说了。   轻音无聊的翻翻白眼,秦瑶和陈蒲的那些“小电影”都被自己研究过,亏秦瑶还在那里炫耀。   还没破身,就被陈蒲折腾得连连讨饶的丑态,轻音看得一清二楚。   这也就是个在嘴巴上厉害的家伙!   “我有个绝妙的主意。我和陈蒲上床,你躲在一边观摩,怎么样?!一想想就好刺激。我的第一次你就可以见证一下了。”   知道轻音对陈蒲的心思,秦瑶不断刺激着对方。   这个女孩实在是太漂亮,漂亮到她都动心了。   如果陈蒲不介意,她甚至想三人来一次双飞,她趁机揩一下轻音的油。   轻轻的站起身,如女神一样的身躯春光乍泄,然后轻音手一挥,黑袍就已经穿在身上。   秦瑶在一边痛心疾首的骂骂咧咧,她还没看清楚呢,就立刻被遮挡住了。   “这次我和陈蒲要去始皇陵墓办事,里面机关重重,你就不要进去了。还有那啥,那种事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办成了以后你把陈蒲榨成人****都没意见,但之前不行,你们不能见面。”   轻音说的很严肃,美丽的脸蛋上带着独有的肃穆。   秦瑶不甘心的点点头,如同一个小学生一样。   秦瑶曾经是三军主帅,知道主次轻重。   她又想大被同眠的事情,但她知道轻音是个很“矫情”的女孩。   不像她自己,喜欢一个男人恨不得马上就去床上快活,喜欢就是喜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毫无顾忌。   她不在乎陈蒲有多少个女人,轻音能下水那更好,那她还有个帮忙的人。   不得不说,人和人之间有很大的不同。   欣虹外表冷艳,床上表现却如同荡妇,特别是那细腰在男人身上扭动起来如同毒蛇一样。**的声音声嘶力竭,又柔媚入骨。   轻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看到这个女人就心头火气。   而秦瑶则是口无遮拦,内外一致,虽然她还是处子。   但外表看就不是个清纯的女孩。   轻音却和她相处极好。两人什么秘密都可以谈,特别是秦瑶,对轻音几乎是毫无保留。   如果陈蒲要开后宫,这两个女人绝对是一伙的。   不过轻音有着自己的考量,身上的事情和秘密也多,陈蒲又是个“已婚男”,两人的感情障碍重重。   能不能走到一起要看天才知道。   “好了,我去把你的情郎带过来了。你把你娘当年为你做的那件嫁衣准备一下吧,反正你也不在乎名分,意思意思就行了。”   轻音说完就对着秦瑶挥手再见,然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其实我也很在意啊,只是不想多生事端罢了,谁叫我是大秦公主呢,就算是丑八怪也有那些想得天下的人来咬一口啊。”   秦瑶眼神黯然,命运是公平的,给了你锦衣玉食,就必然会夺走一些东西。   比如父母亲情,比如选择夫君的权利,比如自己的未来。   所以她很珍惜与陈蒲之间的感情,哪怕这里面充满了很多R体的**,并不是那么纯粹。   秦瑶相信自己如果是个丑八怪,而不像现在这么美艳,陈蒲一定不会喜欢她。   但秦瑶不会怨陈蒲,因为当时如果陈蒲又矮又丑又肥,她也不会脱下衣服拉陈蒲上床。   即使那时她已经失德,被陈蒲看光了。   自己也讨厌长得丑的,就别怨人家好色了好吧!   秦瑶注定只能低调,因为她的身份敏感。   别的不说。   如果陈蒲想夺天下,很简单,这次来骊山把秦瑶肚子搞大,生个儿子,然后干掉秦二世和赵高。   以他的能力这并不难做到。   然后跟章邯一起把项羽什么的灭了,最后他的儿子就是大秦皇帝。   可惜秦瑶知道陈蒲志不在此,他甚至有意的避免占有秦瑶的身体。即使两人都已经,意乱情迷了,关键时候陈蒲也会停下来。   这是个不同寻常的男子,让自己中毒太深了。   她拿出母亲早年为她做的那件嫁衣,很简朴也很好看。   “凡事都难以两全,正如Y阳,必取其一啊。”   要身份就别要感情,要感情就别在乎身份礼法,秦瑶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开始布置军务。   陈蒲是她的男人,轻音是暗中保护她的人,这两人去了皇陵地宫,自己的任务就是在他们进入地宫的时候,一只苍蝇都不能让它爬出来,也不能让它飞进去!   她必须做到,而且是不打折扣的完全做到才行!   出了一点意外,她会后悔一辈子。   秦瑶开始写下一道道军令,具体任务已经下达到十人队,她要确保这次万无一失。   ......   “你去哪里了,身上好香。”   当轻音出现在陈蒲的房间时,屋子里瞬间就传来一股浓郁的香味。   “没去哪里,在秦瑶那里洗了个澡而已,她等你很久了,等办完了和氏璧的事情以后,你去和她把那件事办了吧。”   轻音说的那件事,陈蒲自然是知道。   除了上床,还能有什么事!   只是他现在对轻音有意,对方似乎也有意,他们此刻却在谈论另一个和自己有情人关系的女人。   怎么看怎么感觉怪异啊!   轻音的话陈蒲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一看陈蒲那呆呆的样子,轻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本来这次很危险,应该让你享受下美女的滋味。毕竟很危险嘛,万一翘辫子那不是遗憾么。只是你现在必须要调整到最佳状态,房事还是暂时不要想了。”   轻音说得如此露骨,陈蒲真想问问她这么“豪放”是跟谁学的。    第六十一章 果然有古怪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陈蒲和轻音两人一唱一和,念出了这对流传甚广的对联。   其中上联指的正是项羽!   “破釜沉舟”的时间,似乎不久就会生。   之前还默默无闻的项羽,将会从此以后一鸣惊人!   “破釜沉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当然历史会那样走的话,我估计已经可以准备为你收尸了。”   轻音半开玩笑的说道。   刚才那一点默契的气氛被打乱,陈蒲心中黯然。   这里的情况和那些历史书上写的,实在是有太多地方不能相信。   同样的结果,过程会完全乎你的想象,造成那些事件的原因也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诡异的世界,或许历史的本来面貌就是这样的。   真正的细节决定成败。   你看,陈胜死了,项梁败了,章邯牛逼了,韩信依旧落魄,不是和历史上“完全一样”么?   但台下的东西却是完全不同了,至少和自己想象得完全不同。   其中有太多的波折。   “我说你还是别悲春伤秋了,咱们赶紧出吧。这次去骊山皇陵非常重要,你别以为逸仙没办法取出那块残片,他很厉害的。”   轻音的样子看上去很急切,陈蒲叹了一口气。   很多事的脉络他还没有探查清楚,现在几乎就是要跟逸仙摊牌,难度貌似不是一般的大,搞不好会把章邯也给坑了。   在战场上章邯是头号大敌,但在这件事情上,章邯不仅不是敌人,某种程度上说还可以算是伙伴。   “好了,我们走吧。”   蓝光一闪,陈蒲现眼前的事物都开始变得模糊。   轻音那张面具在蓝光的照耀之下格外的诡异。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陈蒲以为他两人是一起走去骊山皇陵,没想到轻音二话不说就使出了“黑科技”。   “两点之间,点对点最短,莫非你还要把那条线段也走一遍么?扭曲时空,最基本的时空应用罢了,只要有追梦在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陈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无非是时空能量的应用罢了。   把盐溶解进水很容易,二者分离可就难了,但也不是煮水这样简单粗暴。   时空变换所需要的能量可能远远小于自己的想象,只是那种能量形式极为特殊罢了。   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换完毕,陈蒲现自己已经位于一个山谷之中。   “其实并没有走多远,想和你谈谈,其实到皇陵下面去也不差那一两个小时。”   尼玛,说快点去的是你,还使用空间技术,搞得心急火燎的。   说不急的也是你,说要谈谈的还是你。   这件事究竟到底急不急啊!   陈蒲真是凌乱了。   他现轻音虽然做事一向爽利,为人也大气,但依旧是女人,有着女人独有的犹豫矛盾和行事反复的特点。   “秦赵长平之战,赵国被坑杀四十万人,其中别有内情,当年逸仙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被我父亲派来。”   轻音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和陈蒲并排坐下。   “当时人力极为有限,四十万奴隶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却是都坑杀了。我父亲怀疑有人兴风作浪,便让当时青年一辈的翘楚逸仙去查这件事。”   轻音的语气很感慨,不过基本上不出陈蒲的意料。   逸仙果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就是在轻音他们那群人里,能力也是出类拔萃的。   “是不是传送的时间段出现了错误,推后了几十年,逸仙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当时的证据了?”   陈蒲不需要想就知道大概是生了什么事情。不然逸仙不可能活蹦乱跳活到现在。   而且陈蒲还现,逸仙极有可能跟自己一样,来的时候是单程票,不能回去的。   而轻音等人显然是来去自如。   轻音点点头说道:“你猜的很对。不过逸仙找到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却又不拿回来,他要用那些东西做自己的事情。”   “长生不死!”   陈蒲和轻音同时说道!   “果然这些事情你都猜到了。当年白起为什么会坑杀这四十万人,后来又被秦昭王赐死,相当蹊跷,于是逸仙潜入大秦皇宫,还真被他现了。”   陈蒲觉得逸仙肯定是“逾期不归”,然后就真的回不去了。   他手里肯定有“前一个人”的遗产,能够继续长生不死的试验。   “当年白起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是要举行某种仪式吧,应该和皇陵里的那个大阵一样的。”   陈蒲淡淡的说道,这条线他早就想明白了,而且他也猜到颖儿是怎么来的了。   轻音诧异的看了陈蒲一眼,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个男人的逻辑能力如此的强,很快就剥茧抽丝,说到事情的关键上面了。   “秦始皇一直是想长生不老,骊山皇陵又是修的如此诡异,始皇帝死的也是如此突然,如此仓促,我一直怀疑里面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道道。”   思路被打开了,陈蒲似乎已经慢慢的解开思维里的那些死结,一些原来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逸仙一些怪异的举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逸仙一定是现了一项可以实现,但还有很大缺陷的秘术,可以长生不老,以及当年遗留下,已经失败的一些资料和剩余的东西,对吧?”   话都已经被陈蒲说完,轻音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自己真的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   “确实是这样,然后逸仙现在可能已经离真正的长生不老很近了,也许他就缺那么几个关键东西罢了!”   轻音的语气很有一些担忧。   看着轻音这样说,陈蒲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完全是。如果你有了一个有风险的试验,肯定不会拿自己当做第一个做试验的。所以我猜测,所谓的转世和长生不死,逸仙应该是多年前用过一次的,只是他失败了而已。”   逸仙自私自利,心思冷酷。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   他虽然痴迷颖儿,不惜“转生”还要纠缠不休,但这何尝不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女人能一直陪伴呢?   这种所谓的爱,其实还是自私的占有。   “如果我没猜错,辛追体内的颖儿,就是上次失败的副产品!!”   陈蒲站起身,看着山谷里慢慢落下的夕阳,眼里有一丝痛惜。   轻音完全震惊了,陈蒲说得分毫不差。甚至有些她不太清楚,也是处于猜测的东西,也被说了出来。   陈蒲转身回过头看着石头上坐着的轻音,两人的眼睛似乎能进行思想的交流。   他的睿智让轻音心动了。   “长生不死并没有什么用。要同时具有凡的能力才有效果。逸仙一定是一次想要太多了,结果才会失败的。”   陈蒲是站在逸仙的角度考虑问题。   如果有了一千年的寿命,但却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有什么卵用?   作为陪衬的颖儿可以手无缚鸡之力,但逸仙自己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要的不是长寿,而是成神!   陈蒲是不会追求什么长生不老的。自己认识的人,亲密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老去,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一个人最了解的不是自己,而是敌人!   陈蒲知道自己逸仙有多么不同,那个人无比的自负和狂妄!这种人,是个完美主义者!   既然机会摆在眼前,逸仙就不可能放过。他要成为越所有人的存在。   “总之不管怎么说,只要拿到和氏璧残片,逸仙所有的机会计划都会进行不下去。这次我们去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和氏璧,然后尽量不要动皇陵里的其他东西。”   这一点轻音已经非常确定,无论逸仙的秘术是以什么形式去动,都需要有一个媒介。   时空能量的媒介正是和氏璧的残片。   做饭的材料可以自己随意准备,但是没有了炊具,那只能生吃!   轻音的办法很简单也很危险,从源头上毁掉逸仙的“长生梦”,一劳永逸!   缺陷就是会被这家伙恨到死!   “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那里了。”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色也暗了下来,他们必须快点赶路了。   “因为有些仪式可能已经开始了对吗?”   陈蒲看着轻音的眼睛,好奇的问道。这是他最后一个确定的猜测。   “没错,已经开始了,一台机器运转,即使缺少零件,也是可以运行的......”   说完这句话,轻音就晕倒在了陈蒲的怀里。   摸了摸鼻息,陈蒲现对方可能真的只是太累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去追查什么事情会这样劳累。   是不是因为带着自己做“时空旅行”比较消耗精力?   一块红色的宝石从轻音那宽大的黑袍里掉了出来。   陈蒲从地上捡起来,这块宝石散着妖艳的光芒,不知为何,让陈蒲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那种东西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触碰的。”   突然陈蒲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帅得让其他男人想死的家伙。   “月先生,你怎么来了。”   眼前这个人就是传授陈蒲剑术的月先生,其实力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要捏死自己用头就能做到。   “你想不想看她的模样?绝不是丑八怪哦。”   不知道为什么,月先生竟然拿起宝石以后就跟陈蒲开起了玩笑。   “别担心,她不会醒来的,就算你现在要了她的身子,和她共赴巫山云雨她也不会醒来。怎么样,揭开面具看看,然后放回去,她不会知道的。”   月先生的提议很有诱惑力,不过陈蒲还是摇摇头说道:“算了,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但我还是不想破坏我的原则。   原则一旦失去就会永无休止。拿下她的面具也许我就想偷吻她,偷吻了她或许我就想脱光她的衣服看她的身子。谁知道在内心邪恶的欲望下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月先生欣赏的对陈蒲点点头说道:“你很不错,难怪她这么信任你,而且你对人性的把握很准确。阻止逸仙,这就是你需要还给我的东西。绝世剑法难道不需要交学费么?”   陈蒲木然点头,他当时还没感觉,后来就越来越觉得奇怪。   因为“定魂剑法”的威力实在是太大,就他这种三脚猫都能横扫一方,就像一个陌生人给你几个亿,难道你就不会奇怪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么?   难道是因为长得帅?再帅能帅过月先生?   现在看来他传授自己剑术显然是担心自己太菜,会被逸仙生吃。   “你既然这么厉害,相信一个照面就能拿下逸仙,何必需要我这种弱鸡上去跟他互嘬?”   陈蒲看着月先生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而月先生只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块出妖艳红光的宝石,不久红色褪去,变成了纯洁的白光。   他擦了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的举动对他来说也不轻松。   “我答应过逸仙的父亲,不杀他的子孙,之前怒极攻心我就刺杀过逸仙一次,砍下了他一只手掌,天意如此,不能再违背了。”   月先生说的振振有词,陈蒲心里却是不屑一顾。   他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只是不希望自己知道罢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月先生对自己没有直接的恶意,虽然他也可能会无意的把陈蒲推入绝境。   “我走了,你照顾好她。”说完月先生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陈蒲看了看昏迷的轻音,心想这女孩还需要我来照顾么?   如果她不昏迷,吊打自己毫无悬念吧?   天色已晚,还好树林里枯枝很多,陈蒲燃起了篝火,气温也渐渐降下来。   他抱着轻音,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出神。   现自己被陈蒲抱着,轻音的脸羞得通红。   很多事情是她醒着的时候不敢做的。月先生和陈蒲的对话,她都听得到,但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现在能动了,她却又不想动了。   轻音稍微扭动了一下身体,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陈蒲怀里。   陈蒲感觉怀里的女孩动了一下,不知道她醒来没有。   如果醒了再抱着就很无礼了。   想了想,陈蒲假装自己没有现,轻音也假装自己没有醒来   两个心怀鬼胎的男女,第一次突破了禁忌,亲密的搂抱在一起。    第六十二章 秘密潜入   骊山皇陵,秦始皇登基后第二年就开始修建,期间因为各种因素,改建过两次,规模极为宏大!   它南依骊山的层恋叠嶂之中,山林葱郁;北临逶迤曲转、似银蛇横卧的渭水之滨。   有山有水,乃是一处风水极佳的宝地!   传说是大秦帝国龙脉所在!   陵园按照秦始皇死后照样享受荣华富贵的原则,仿照秦国都城咸阳的布局建造,大体呈回字形。   分为内城和外城,规模极为宏大!   要知道,那些可都是在地下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轻音也只去过一次,陈蒲更是闻所未闻,只是这皇陵名声在外,想想就知道不同凡响了。   骊山皇陵现在是赵高在管理,他接替了章邯,后者带着三十万刑徒出关横扫了各路义军。   但赵高显然不是这方面的人才。章邯能够看出些门道来,而赵高却连皇陵内部进都不愿意进去。   因为里面相当凶险,机关又很多。   虽然财宝很多,但赵高又不缺钱!   基本上他只是当了一个守门人的角色。   但是堂堂大秦宰相,现在大秦实际的主宰者,且不说他本身Y谋篡位,整天谋划。   就算是个正常的宰相,一天到晚那也是有做不完的事情。   根本不可能为一个死人墓C太多心。   那东西又不是给他用的!   于是赵高把皇陵守卫的实权给了本家的一个远亲,赵常。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诸葛亮事必躬亲,不分巨细,所以很早就累死了。   但赵高可没有诸葛亮的情怀,他要权利就是为了享受的,那些必要的事情,当然不得不做,比如争权夺利。   但很多事情并没有实际的好处,比如看守皇陵,赵高又不是傻子,当然会把这些事情转出去!   这个赵常不学无术,非常平庸。但也不算是斗J遛狗的纨绔,或者说他跟赵高关系隔得太远,当纨绔也轮不到他。   总之这就是个没有任何主见,没有什么突出能力的年轻人。   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然后就是不可能背叛赵高。   赵高若是死了,以他的能力能当个伍长就是顶天了。   将军这头衔,以他能力来说还有点遥远。   这个人用来守皇陵也可以算是赵高知人善任了!   逸仙到这里来的时候,赵常毕恭毕敬。因为对方是赵高“尊贵”的客人。   赵高偶尔来的时候,赵常也是毕恭毕敬。因为那是他的衣食父母。   而平时也没什么其他人来。他乐得清闲。   于是赵常在这个位子上呆得很惬意。他没什么想法,也没什么打算,过一天算一天。   他知道外面很乱,尤其是函谷关外,饿殍遍野,烽火连天。   只是那些暂时离他很遥远。   知道自己蠢,所以也不会去浪,小日子过得也挺实在。   不过平日里异常淡定的赵常今天终于不淡定了。   因为美艳无双的若雨公主主动找上门来,希望晚上能和他赵将军把酒言欢!   惊喜,完全没想到的惊喜!   虽然知道若雨公主赢瑶就在骊山,但他一直就当做没看见。更别说打对方的主意了。   虽然知道这女人美艳无双。   虽然知道这女人身份尊贵。   那是一颗高不可攀的水蜜桃,虽然好看好吃,但也得有能力上树才行。   在目前如此波谲云诡的局势下,这女人却没被其他人染指,很明显是一个带刺的玫瑰啊。   他赵常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能够强行摘花!   不过现在赢瑶公主主动上门。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不但绝色美人近在咫尺了,而且荣华富贵也在招手!   只要把握得好,就会真正的财色双收!   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瑶一把拜贴送过去,立刻就得到了赵常的热烈回应。   他甚至把身边的亲兵都赶得远远的,以免这些人关键时刻“碍事”   搞不好晚上就能**一度!   日子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   赵常真是掰着指头数时间,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秦瑶款款而来。   赵常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将领的衣服倒是有那么几分威猛!   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愣头青了。   这若雨公主虽然看上去还像是处子,但现在眼角含春,时不时的看自己一眼。   有戏啊!莫非今晚就能成为公主的入幕之宾?!   看样子对方对自己有意啊!   “那个,公主驾到有失远迎,失敬了,失敬了。”   本来想表现自己男人的雄风,到嘴边却又变得无比谦卑。   本来门口还安排了两个亲兵,结果看到秦瑶一脸春意的笑容,赵常离开就暗示那两人滚得远远的。   说不定等会喝了点酒就能在这里直接将美艳公主压倒在地呢!   到时候那香艳的场景岂能被这些亲兵看到。   那自己以后还怎么混?   “赵将军,你守护我父皇的陵墓,辛苦了,我这里有一壶宫里的佳酿,特意拿来和你分享。”   秦瑶这话说得软绵绵的,声音如同芊芊玉手在抚摸着赵常的肌肤,弄得他心里痒痒,全身都酥麻了。   “那个,都是分内之事,分内之事。”赵常几乎是连话都说不清楚。   果然,秦瑶打开身边的小箱子,立刻就香气四溢。   果然是宫里的佳酿,赵常是在赵高府里喝到过一次,这味道他终身难忘。   “小女子先干为敬了。”秦瑶倒出一杯酒,十分秀气的一饮而尽。   不经意给了赵常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又恢复了微笑。   赵常刚才几乎要扑上去把秦瑶衣服脱光办事了!   太诱人了!   一想到过一会大家酒喝多了,这公主看上去对自己似乎有意,何不顺水推舟的抱她去卧房办事?   忍一个时辰,可以解决很多隐患,何必现在忍不住强上呢?   万一对方身边暗藏保护的侍卫,看到自己强来出来阻止怎么办。   念头在赵常脑子里转了很多圈,他发现现在急着办事毫无好处。   一个单身女人深夜单独和男人喝酒,还面带微笑,眼角含春,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赵常的艳福就要来了。   既然鸭子已经在锅里,何必生吃呢?   他忍下了内心的冲动,也喝了一杯酒。   果然是好酒,不算酷烈,但入口绵长,香气渗透心扉。   比之前在赵高府邸里喝的还要好,看来这若雨公主是看上自己了。   “小女子约赵将军分享这美酒,是有事相求,还望赵将军不要拒绝啊。”   秦瑶语气里带着一丝可怜,还有数不尽的诱惑。   “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包在我身上!”   赵常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能和对方上床,就算是明天让他去杀赵高他现在都能应承下来。反正提起裤子不认账就完事了嘛!   “其实对赵将军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念父皇了,想明天能进入皇陵祭拜一下。”   额......   祭拜父母有进坟墓祭拜的么?   你这要求还真特别啊!   赵常的酒不禁醒了几分,答应对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他被这样古怪的要求吓到了。   赵高再三提醒他,没有自己的允许,绝对不能进入皇陵内部。   就算是他也不行。   “怎么,赵将军很为难吗?”   秦瑶的语气瞬间就冷了几分,赵常心中暗叫不妙现在自己万万不能拒绝,只要自己说个不字,今晚的温存可就别想了。   他咬了咬牙说道:“也不是不行,虽然赵相说不能进入,但公主既然要求,我就偷偷放行吧,不过只能你一人,而且必须我带着你进去。”   嘿,那里机关重重,Y森恐怖,进去以后说不定拉手搂腰什么的都可以做了,其实也不错啊!   此刻赵常已经是J虫上脑,他只想着秦瑶美丽的R体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其余的都不考虑了。   “啊!那真是谢谢你了,赵将军,我敬你一杯。”   秦瑶听了赵常的话就很激动,连忙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又敬了赵常一杯。   心花怒放的赵常接过酒杯就一饮而尽。   之后两人越聊越开心,赵常不断在秦瑶面前吹牛,而秦瑶一直娇笑连连,面若桃李。   赵常觉得这酒真好,心情也好,甚至小兄弟此刻都硬起来了,这酒他喝了还想喝。   视野渐渐模糊,秦瑶的声音也越来越恍惚,终于赵常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秦瑶眼神冷峻的看着赵常,丝毫没有刚才的情意绵绵。   “你以为我一脸春意是给你看的么?还真是自作多情啊!”   轻轻踢了倒在地上的赵常一脚,对方如同死猪一样动也不动。   秦瑶小心的在对方腰间摸到了虎符!这正是进入皇陵内部的信物。   她小心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晶莹的小球,然后捏碎。   不久之后,轻音和陈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   “哟,这不是皇陵守卫大将的房间么?你怎么在这里?”   轻音看着秦瑶不解的问道。   “先别说这个。”   秦瑶把陈蒲从头摸到脚,似乎要确认对方是不是真人!   陈蒲一脸苦笑的看着秦瑶。   “死鬼,你终于来了,老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秦瑶死死的抱住陈蒲,********如同泥鳅一样钻进陈蒲的嘴里,两人抱在一起热吻......   很久以后两人才分开,秦瑶的眼睛红肿肿的,倒是陈蒲被对方的热情吓到了,还处于懵*状态。   “哼,看你这傻样,都瘦了,啊!你额头上怎么有伤疤,快让我看看。”   秦瑶发现陈蒲额头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捧起他的脸凑近了不断观看。   “嗯,那个,按之前的约定,等我们办完事情,就把这家伙交给你,现在别闹了。”   轻音一肚子火,秦瑶完全当她不存在,一见面两人就啃起来了,陈蒲也不是什么好鸟,手都伸到秦瑶衣服里面去了。   她哀叹一声,这些都是事先说好的事情,只是因为爱人的那种占有欲让她心里不舒服罢了,一想到自己和陈蒲的关系就感觉非常尴尬。   秦瑶可以毫不在意的跟陈蒲上床,她一直盼着呢。   而自己呢?   她现在还没有勇气投入到这样的程度。   她甚至不敢正是正式确认和陈蒲的关系。   还处于暧昧和偷情的阶段。   还好秦瑶没有出言讥讽,只是捧着陈蒲的头,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说道:“小心点,出来一定要来找我,一定一定啊。”   看到秦瑶的样子,陈蒲也不好意思拒绝,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秦瑶不舍的拉着陈蒲的手,然后又慢慢松开。   “虎符已经拿到了,我去派人换防,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一定要速战速决,我会带人坚守在皇陵外面,不让其他人进来。”   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点点头表示确认。   行动已经开始,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和可能性了。   不久,本来就已经被调走大半的赵常手下,被全部调离皇陵,夜晚的防卫暂时又公主殿下的人负责。   公主要和赵将军秉烛夜谈!   一个单身的女人和一个男人秉烛夜谈,是要谈什么傻子都清楚!   赵常手下人可以去跟赵常确认一下,然后这位公主就会给自己上眼药,然后自己的前途就会变得“特别光明”......   因此赵常的那些手下都故意躲得远远的,因为他们走得越远,自家主将和公主就会玩得越“尽兴”。   说不定一晚上来好几发呢!   还是当做自己是瞎子,聋子,傻子好了。   秦瑶不费吹灰之力,调开了皇陵守卫,黑漆漆的入口就在眼前。   “你们进去吧。都小心点。出来别回这里,直接去我的地盘。”   秦瑶没有问为什么轻音不用自己那神奇的“空间技术”进入皇陵。   这地方给她一种强烈的神秘和不安,想来轻音的很多秘术在这里估计根本就不起作用。   自己那个雄才大略的父皇,不可能不知道轻音这样的人物,他也一定是运用了很多高超的防御手段!   秦瑶痴痴的看着陈蒲的背影消失在皇陵的入口,心里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   这一趟必然是危险重重,不然轻音不会让自己守着入口。   凭借她和陈蒲的本事,混到皇陵里面一定是毫无问题的。   “郎君,希望你平安归来啊。我这处子之身,还等着你来拿走呢!”   在屋子里地上躺着的赵常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秦瑶确实眼角含春,想和男人上床,只是那个男人不是他罢了。    第六十三章 机关重重   “我觉得这里的方位不太对头,似乎不是走的这条路。”   陈蒲蒲蒲回望了四周,这条路似乎刚才来过。   “你不是来过一次的么?为何会走错路啊?”   陈蒲很不解的问轻音。她这样的人物,走过一次应该会记得路的。   “上次我是跟踪逸仙进来的,他绕了很多弯路,进来和出去的路都不一样,我也不记得要怎么走了。”   轻音觉得很惭愧,小脸有些烧。   那时候她只注意隐藏自己的身形了,很多事情并没有特意去留意,比如这进出的路线。   陈蒲和轻音不知道的事是,陵墓有一条“活道”,能够进去,直进直出,但并不能到达最后的宫殿。   那条道路是赵高走的,当年设计完后就留下的一条专门给人走的路。   不过陈蒲和轻音对此一无所知。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显然不能走那条路。   和秦瑶猜测的一样,所有的空间秘术,在这里全部失效。   轻音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仅如此,自己的武艺也似乎被压制,在这里她也只能打得过几个普通士兵。   而对那些普通人是没有影响的。   这也是为什么秦瑶要搞定赵常,让守卫的军队都滚蛋的原因了。   陈蒲和轻音两人,在陵墓的回廊里穿梭。   这里似曾相识。   到现在为止,陈蒲他们还没有遇到任何机关!   或许陵墓的设计者认为,普通的盗墓贼根本无法突破这个“外城”的迷宫。   好像走过又好像没走过,哪里都是差不多的。   突然间,陈蒲记起来了,章邯考验自己的第二个题目,好像就有点现在的感觉。   阵型,对,虽然组成不一样,但就是阵型。   果然章邯做事不会是无的放矢,他出那道题目,就是为了考验自己,说不定已经估算到自己会到皇陵里来走一遭。   或者说章邯希望自己能到这里来一趟,如果过不了那一关,即使到这里来了也是送死。   呵呵,三十万秦军的主帅想得就是深远啊。   幸好这座大墓还没有完全封闭起来,否则绝对是进去一个死一个,除非把蓝翔的学生都弄来开挖掘机日夜不停的挖。   陈蒲观察了四周,又回忆了一下走过的路,他现这里的布局很有意思。   大墓分为内城和外城,现在他们显然还在外城里面。   内城里还有所谓的“宫殿”,那块和氏璧残片就在宫殿的正中央柱子上的某个地方。   至于在哪里要进去找才行。   不过那些都还太远,就目前的状态,就庞大的外城布局,就已经让陈蒲心乱如麻了。   这里很大,然而却被分割成很多很小的区域,各处都呈“回”形。   永远只有不到一米宽的道路,永远看不到远一点的地方有什么。   这里就像是个迷宫一样。   陈蒲知道地下和地上是反着来的,因此要进内城,还要往下走。至于宫殿还在更下面的地方。   这里还灌注了水银,万一泄露,只能祈祷自己死慢点。   难怪轻音求自己来这里的时候语气是那么软,这里简直比龙潭虎穴还恐怖。   “先别走了,容我想想。”   陈蒲停下脚步,在身后的轻音也停了下来。   “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奇怪?”   陈蒲回头看着轻音,对方对着他直翻白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说“这种废话还需要你说么”   “到现在为止,我们遇到过什么机关没有?”   陈蒲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目前的局势。   “呃,貌似没有吧,对,没有机关。”   轻音的回答非常肯定,就是没有机关,一个都没遇到。   毒箭,毒气什么的,一个都没有。   秦始皇不仅是政治家,还是杰出的军事家,战略家。   外城一定是盗墓的人光顾最多的地方,他会不弄点东西出来敲山震虎?   这根本说不过去。   “章邯当时让我单刀赴会,给我出了三道题。第一道是乱战,一人打多人。第二道就是闯阵。”   第二道题目给他的印象很深刻。就是因为你永远都走不出去,如果按照常规的方法。   外城里居然有长明灯!   秦始皇还为盗墓贼留下光源,方便对方行事!   这究竟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别有用心?   “闭上眼睛。”陈蒲后退一步,和轻音两人背靠背。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水流的声音。”   不仅是陈蒲,连轻音也听到了。   没错,就是水流的声音。   有山则稳,有水则活。始皇陵墓就是建立在有山有水的地方。   当然,这个水是地下河。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陈蒲睁开眼睛,看着轻音说道:“眼睛会欺骗人的感觉。这里不是静止的,有一个机关一直在动,就是用河水来推动的永动机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或者上猜到的?”   “因为章邯啊!章邯的第二道题,那个阵是活阵,会动的。   我觉得章邯不会吃饱了撑的故意拿那个阵刁难我,他曾经主持陵墓的修建,对这里的机关一清二楚,显然是在提示我。”   陈蒲的分析很有条理,轻音点了点头,似乎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章邯把和氏璧残片的碎片给了陈蒲,当然是希望他能进到皇陵内部。   然后反过来说,章邯要看一个人能不能进到内部,显然不是普通的打打杀杀就行的。   你通过了考验,才能拿到残片,同时这考验也是对后面闯皇陵的最大提示!   章邯就是章邯,若是秦始皇还在,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秦二世和赵高有章邯这样的绝世宝剑还丢了天下,让人可悲可叹。   一时间陈蒲又走神了,轻音以为他想到了什么,不敢打扰他,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等着。   “秦尚水德,水为玄武,北向。但这里是地下,所谓的物极必反,水火不容。所以正确的方向应该是南边,行火德。”   这样也可以?   轻音不知道该说陈蒲什么,或许是脑洞太大吧。   “机关不可能修得太复杂,更何况还要运转万世。所以这里的变化不会过六十种,不,很可能就只有五种!”   一下说六十,一下又说五,轻音已经跟不上陈蒲的思路,站在一边,反正脸在面具后面看不到表情,但整个人都安静的不说话。   陈蒲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水克火,木生火。我觉得这是一生一死两条路。但不能按常规理解。这里是地宫,给死人住的。所以往里面走是克,往外面走才是生。”   陈蒲越说越顺,似乎找到了思路一样。   “我们也不可能往回走,因为回去的路也一样,是活动的,只有找到了规律,才能进退自如。”   轻音叹息了一声,若不是自己的秘术已经全部失效,又何苦陈蒲这样脑洞大开的推测。   认路识路,瞬间移动全都不是问题。   “听到没有,沙子摩擦的声音。”   当闭上眼睛,习惯于黑暗以后,人的听力就会放大数倍,变得异常敏感。   陈蒲果然听到了机关运动的声音,主要是章邯给了陈蒲提示,其实只要拐角的门转个圈,开的关闭,关的打开,可以很轻易的实现道路的变换。   “奇怪,我没有听到,有可能是能力被压制了。”   这里让轻音很不舒服,有可能是血脉的原因。她那神奇无比的天赋到这里全部成为了累赘。   那逸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秦始皇是怎么知道克制他们这样的人?   一时间陈蒲现自己在解开了谜底之后又出现了更多的谜团。   “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就抓住我的手,闭上眼睛。”   轻音闭上眼睛,,把手递给陈蒲,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陈蒲内心一片宁静,脑中出现了奇门遁甲的基本知识,还有走过的地宫的特点。   “五五之数,出了第一个五的圈,就会进一层到下一个五圈,直到地宫二层的入口。”   这就像是篮球赛里面的,你干掉一个对手,才能进入下一轮。   而陈蒲他们根本就连第一轮都没有突破,基本上还是在原地打转转。   “我数一二三就开始跟着我跑,一定要快!”   回廊很长,但尼玛机关运动的时间却和章邯上次的阵型一模一样。   呵呵,这位大帅真是用心良苦啊。逸仙是多遭人恨才能让章邯做到这个程度啊。   计算了一下步数,陈蒲现自己似乎一刻都不能停留,必须夺命飞奔才能突破。   每次运动完一个周期都会出现“卡”的一声。   这是机械上的一个制动点产生的噪音。听到这个声音,回廊已经运动完了一圈。   如果出不去,那只能再等下一轮,没有任何侥幸。   “轻音,跑!”   陈蒲突然开始飞跑,而且还是闭着眼睛。   轻音的心咚咚直跳。黑暗让人有一种无力感。   她虽然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特立独行。   但也只是个小女孩罢了,无非是个漂亮点的,能力强点的,血脉特殊点的小女孩罢了。   陈蒲的手似乎可以传递热量,让她变得温暖,不再害怕。   前行,左转,然后继续前行,再左转......   有时候陈蒲都能感觉回廊变阵的风声。   两人险之又险的穿过第一道“回”字,陈蒲现这里的明灯似乎款式有点变化。   估计工匠们和看守的人也是很害怕这一类的迷宫吧,特意做出一些人为的标示。   陈蒲觉得自己过关的方法比较原始,章邯他们一定有着更为可靠的口诀,不必一次性跑出来。   但那些已经是不得而知了。   “怎么了?”轻音睁开眼睛,她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变化。   很明显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本质的飞跃,   接下来的时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就是依葫芦画瓢,走完剩下的回路就行了。   轻音有点佩服陈蒲的才智和脑洞。他的武力未必算是出类拔萃,但脑袋还是比较好用,特别是当需要他的脑力的时候。   “接下来你还是抓着我的手,跟刚才一样,很快咱们就能进入到第二层了。”   不过俗话说立旗子的必死无疑。   当陈蒲拉着那只光滑柔软的小手跑过两个回廊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和轻音都睁开眼睛,终于不淡定了!   “章邯!你特么的套路太深了!”   每个男人都希望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儒雅与绅士。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对轻音的感觉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即使是这样,陈蒲也忍不住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对着章邯破口大骂!   因为面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秦军士卒。   他们的衣甲破破烂烂,表情麻木不仁。   只有手上的兵戈犀利如初。   陈蒲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真人士兵,也不对,是活人士兵!   陈蒲对此很熟悉,这不就是逸仙那种秘术里面的“实验品”么?   传说章邯带着一支大军来监督修建骊山皇陵,随后这支军队就消失了。   之前陈蒲认为是章邯以这支军队为骨干,填充刑徒,最后得来三十万大军。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章邯一定是让自己原来的军队全部变成了这种活死人!然后长埋地下守护着皇陵。   难怪自己的第一关就是乱战!原来要对付的不是活人而是活死人!   不过说好的一次只能上十人的呢?   眼前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怪物”!你为什么要误导我啊。   此刻陈蒲心中对章邯充满了幽怨。   “喂,你行不行。我在前面挡着,你不行了就跑吧。”   轻音走到陈蒲面前,拔出宝剑。   不过已经容不得他们两人细想,因为对方已经训练有素的将两人团团包围。   陈蒲又陷入了到这里以来最大危机的之中。   深陷地下,孤立无援,连口粮都没多少。   身边只有一个能力被极大限制的美女。可惜那些秦军活死人并不会怜香惜玉。   只是一个照面,轻音就被一个活死人打倒在地昏迷不醒。   陈蒲左手搂着轻音的细腰,右手拿着纯钧,已经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这些东西的力量大得惊人,虽然活动很迟缓,但在这狭小的地宫当中简直可以把优点挥到极致。   难怪逸仙会跟秦始皇搅和在一起,这人以前就根本是帮始皇帝做事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相互利用的。    第六十四章 海面下的激流   “玄武,我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在赵高的府邸内,赵高本人正一手敲打着桌案,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问题。   岁月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曾经的苦难也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但是这些他都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剩下唯一的追求,就是传宗接代。   只是......暂时还不行。   赵高眯着眼睛,似乎没有看玄武,在思考着与之无关的问题。   但那犀利的目光又会时不时的扫过来。   赵高可以“漫不经心”,但玄武却不能。   这是一个当主人,一个当奴仆的区别。   别说是在几千年前,就算是在后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人踩着人,上位者自然有上位者的特权,以及风险。   “相爷,人我已经物色好了,还没有和这个人正式接触,我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玄武很认真的在办事,但依旧是很谨慎。他的回答严肃中带着谦卑。   这是一个可造之材。赵高心中暗道可惜了。   玄武办事稳妥大气,不留后患,是四大护卫里面能力最强最值得信任的。   他完全可以有更大的舞台,但是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他要去哪里,只能自己说了算。   越是能力强,赵高越不可能放他走。   有时候一个疑问一闪而过,白虎作为玄武的哥哥,为何却那样木讷,完全只是听命于自己,只会去做直接布置下去的任务。   若不是从小就都在府衙内一起长大,赵高对这两人无比熟悉,他很难相信这两人是孪生亲兄弟。   赵高和玄武他们两人商量的,正是补齐原来赵高护卫青龙位子的事情。   赵高身边的四大护卫,是他人身安全的最后一道保险,就算赵高再怎么二货,也会小心从事。   更别说他本身就狡诈狠毒如同斑斓毒蛇。   身边任何一个人都信不过。   包括自己的女婿阎乐,包括自己的弟弟都是这样。   他们都有地位,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往自己身边安C人是必然的事情。   赵高可以容忍他们的一些小动作,比如他弟弟就私下里往咸阳宫里安C自己人。   这些事情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但赵高身边这四个人,三男一女是规定好的,其中一个男人必须来自外面这也是规定好的。   就是为了防止手下四个人沆瀣一气。玄武和白虎是亲兄弟,本来就已经是一股势力,他们又是自幼在赵高府衙内长大,绝对不能在府内提拔了。   青龙贪财好色,坏习惯一大堆,但就是因为毫无牵挂,所以堂而皇之的在赵高身边吃香喝辣。   虽然赵高已经足够小心,但他并不知道朱雀莲儿是李斯派来的死间,只是因为李斯倒下得太快所以没发挥作用。   更没想到朱雀莲儿已经被李由搞上床,因为各种原因沉沦于男女****。   此刻若是李由怂恿莲儿暗杀赵高,这个被男女之事冲昏头脑的傻女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由于玄武的掩护,这件事赵高至今尚未发现。   看似完美的防御圈已经有了巨大的空档,只是暂时还没遇到风雨罢了,一旦有变,赵高会知道Y谋者往往死于Y谋这句话的真谛。   这次赵高给玄武的意思是让他找一个可靠的人,然后赵高自己再来亲自去考察一番。   世间人都不可信,玄武也不是绝对安全,但比起其他人来,这个人背叛自己的动机最小。   人人都知道他是赵高的爪牙,他还能去哪里?   他帮赵高杀了那么多人,赵高没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人比赵高还能罩住他?   所以即使担心身边力量有些失衡,赵高依然决定让玄武去寻找一下。   不要江湖人士,不要有门有派的。   最好是能在皇宫里面找,对地形也更熟悉,利于办事。   事情办的很顺利,不久之后,还真让玄武找到了。   “什么时候可以安排见面?这个人我要亲自考察一番。”   赵高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   玄武的眼光他是信得过的。不过玄武可能看不出人的秉性和暗藏着的情绪。   普通人对自己的喜怒还有憎恨,逃不出自己的眼睛,一看就知道。   虽然这确实是一件小事,但是重要性却是不言而喻。   赵高也没有把它当小事,这就是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原因之一。   玄武想了片刻说道:“估计还得至少一个月吧,我也要正式接触一下他,然后再布置一番考验试探下。”   玄武的方法很稳妥,赵高欣然点头,然后挥挥手让玄武出去。   逸仙说最近他在办一件大事,如果能成功,赵高要多少个儿子都不是问题。   以前高不可攀的难题,已经迎刃而解了,赵高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   秦二世的皇帝看样子已经要当到头!   等自己孩子出世以后就让那个辣J禅让退位,然后再扶自己的儿子上位,自己在后面当太上皇!   想想就觉得美滋滋。   他甚至觉得给自己儿子改个嬴姓都行。   始皇奋六世之余烈,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摘桃子。   这种感觉究竟是爽呢,还是爽呢,还是爽呢?   赵高眯着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他在等待使者的消息,如果能带来章邯那更好,如果章邯冥顽不灵,自己后面的招数还有很多。   除非章邯谋反,否则跟自己斗的胜率是零!   几十万雄兵,如果不敢使用,不敢进攻咸阳,那还不是个笑话?   想到这里,赵高居然得意的笑了起来!   章邯,看我不玩死你!   ......   赵高在笑,而此时在皇陵里拼杀的陈蒲简直欲哭无泪。   那些“怪物”不知道是吃逸仙的哪种药,不知道有没有作弊跟开挂。   反正这些人力量奇大无比,自己虽然身体被改造过,但已经是支持得很辛苦。   “你上次来的时候遇到过这些吗?”   轻音已经躲在角落里暂时安全了,不过身体已经脱力不能动弹。   以前独来独往,手段高强的她和那些柔弱的女孩没有太大区别。   只有陈蒲陷入了围攻之中。   轻音背上挨了一拳头,有一些内伤,咳嗽了一下都咳出血来了。   这里对她这样血脉的人压制极大,轻音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了。   陈蒲这才知道月先生说的照顾好她,原来不是一句客套话,而是让他尽心去照顾在这里实力被压制的轻音。   “咳咳,上次来的时候一路很平静啊,绝对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尼玛,又被逸仙这家伙给坑了,不知道是什么机关可以关闭这东西的。   怪物是消耗品,不可能一直存在。陵墓也要保证千年的延续性,因此这种怪物绝不会胡乱进来一个人就跑出来。   给陈蒲一点时间他说不定能摸索一下,让这些讨厌的家伙们休息休息。   只是现在这样子被围攻还玩个P,被打死是迟早的事情。   这些“怪物”根本就是杀不死。   到目前为止陈蒲就只是干掉了一个,那个怪物现在躺下地上直抽搐的,脑袋已经被陈蒲砍下来了。   一根长戟直刺轻音的胸口,她闪避不及,胸前马上就会有一个对穿。   正在这时,陈蒲赶过来凭空用手抓着兵戈的尖端,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轻音的长袍。   她拔出宝剑刷了一个美丽的剑花,这根长戟的杆子顺便就断成了好几段。   “你傻啊,还嫌自己不够危险么?”   轻音眼睛红红的看着陈蒲,刚才如果不是陈蒲死命捏着长戟的前端不放,她那美丽挺拔的双峰,大概会被这帮怪物切一个下来了。   “刚才路过一座桥,那里比较窄,先退一段路,你先跑,我在那里挡住他们!”   陈蒲对着轻音大声吼道,他已经顾不上风度。   此刻定魂剑也是使不出来的,让陈蒲实力大减。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时空之力会被压制得如此厉害?   不过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样的问题,轻音没有矫情,迅速的后撤,通过了狭窄的小桥。   陈蒲拿着纯钧站在桥中央,挡着那些“怪物”们前进的道路。   “实,实在不行你就一个人出去吧,我可能跟不上你了。对,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要食言了,就在这个年代跟秦瑶结婚生子安心过下去吧,咳咳咳。”   轻音受伤相当重,她已经没有信心进入最后的内殿了。   陈蒲眼神怪异的看着轻音,从怀里拿出药丸塞到轻音嘴里,后者立刻就停止了咳嗽。   这是轻音从前给陈蒲的特效药,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用上了。   她装物件的袋子刚才在打斗中遗失,可谓是祸不单行。   “你要是不在了,我以后要怎么办,别说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好不好。”   陈蒲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轻音身上,这里不仅空气不好,而且还异常Y寒。   陈蒲说得平常,轻音却是感觉像是对方在表白一样,她的心不争气的乱跳,再加上在这里极端的无助。   竟然有一种想被陈蒲抱在怀里安静睡一觉的冲动。   她疲倦的闭上眼睛,也不打算逃跑了,他把自己的安危交给陈蒲,对方挡不住了,那自己就是必死无疑。   陈蒲眼神凝重的看着慢慢靠近的那些“怪物”,他总觉得逸仙不会是无的放矢。   难道这些“怪物”见人就杀么?难道就没有一点克制的方法么?   陈蒲觉得完全没有道理。   在现在这里这样的条件下,就算是逸仙本人来,也扛不住他的这些杰作吧。   对了,桥!   这里怎么会有桥和水?   陈蒲瞟了一眼桥两边的河水,可以断定,这就是一条地下河,绝不是司马迁记录中描述的水银河。   陈蒲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就把轻音拉在怀里,两人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河水之中。   那些怪物如同失去目标的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   “我让你一直暗中追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在玄武的房间里,白虎竟然跪在地上,在向玄武汇报情况。   这两人不是孪生兄弟么?   为何大哥把小弟当做手下一样?   不得而知。   连赵高都不知道这些。   “我查到和莲儿有染的那个男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李斯的长子李由!”   白虎说的相当肯定,他一定是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   “具体的说说看。”玄武的脸上看不清喜怒。   “是,自从您交待以后,莲儿和李由每一次交H,我都在暗中窥视,其中一次,看到这个疑似李由的人撕下了人皮面具,他的样貌正是李由无疑,与通缉令上的一模一样。”   “嗯,做得好。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他是若雨公主赢瑶带进咸阳宫的,那一片区域全都是若雨公主暗中安C的人。”   白虎镇定的回答到,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   很明显,他内心并不像赵高印象中那么木讷,而是充满着城府!   “一旦莲儿怀孕,我们就可以去找李由摊牌了,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久的。”   做事做到细致,才会剥茧抽丝,从那些杂乱的信息里面找到真正的出路。   莲儿和李由上床****的频率,玄武知道得估计比他们本人还清楚。   以此推算莲儿怀孕的几率。   给对方避孕药是欲擒故纵,提醒莲儿现在李由无后,她只要能怀上,就能彻底捆死李由。   章邯在定陶大胜项梁。   若雨公主在骊山还有一支精兵。   差不多是时候了!   玄武在心中默默的推算着,差不多是时候要发动了,只是目前还有一个不安要素。   “时间紧迫,你继续跟在赵高身边,李由那里我亲自去办,这就去吧。”   赵高万万想不到,自己身边的护卫玄武,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对一切都尽在掌握,而且似乎在策划着什么大事件。   看样子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平静的海面下,是汹涌的波涛!   ......   陈蒲跟轻音接吻了。   不过确切的说是渡气,因为对方溺水了。   还来不及回味对方嘴唇的香甜,陈蒲就发现他们居然来到了一个密室。   头顶上就是河水,悬浮在空中!   能下不能上!   陈蒲长这么大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第六十五章 最强黄金脑   不可思议,虽然很梦幻,但却是真正的事实。   地下河的河水悬浮在半空中,像是被一层透明的膜隔开一样。   四周都是幽蓝的夜明珠灯光,神秘而瑰丽。   这里丝毫不像是地宫。   轻音陷入了昏迷,不知道是因为溺水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就是除了有呼吸和心跳以外,几乎就和死人没有差别。   陈蒲第一次见到有人会这样,似乎连植物人的生命体征都会比她要强一些。   “这地方透着古怪啊。”   陈蒲看了看四周,这里全是夜明珠照明,没有火,似乎正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始皇陵墓虽然是五行布置,但和人的命格一样,都是有弊有缺。   所谓亢龙有悔,凡事到达顶点之后就必然会走下坡路,因此中国人平时下意识的说话都不会说太满。   九是最吉利的数字而不是十。   就是因为九缺一,缺的这一个就代表着事物向上的势头还没有到顶。   因此陵墓五行缺火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   这是有意为之!   刚才陈蒲之所以敢跳河,就是因为他想起了护城河,还有中国人的思维习惯。   古人喜欢闻琴弦而知雅意,喜欢给人提示,却又不喜欢把话说太直白。   这样是为了寻找知音。   我不说全,但是你懂的话必然就会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人生难得一知己”。   始皇陵墓是谁设计的不知道,但这肯定是个高人也是一位雅人!   古代的城池有高墙,有守卫,最重要的是,有护城河拱卫着。   陵墓不是地上的城池,设计时虽然也是大多按照死后享受生前的原则,但中国人有阴阳的说法。   引申意思暂且不提。   阳就是说的凸起,阴就是说凹陷。   地面上的房子,明显为阳,墓穴则是明显为阴,二者不说是截然相反,那也是有着极大的不同。   不能按照“阳”的方式去思考“阴”。   所以陈蒲猜测,这条河就是连接内城和外城的通道。   至于之前逸仙是怎么进去的,那可能是一条建造时故意修建的“非法”通道。   可能跟逸仙有关,也可能只是他最后现了那个通道罢了。   想到这里,陈蒲还真是有点佩服设计陵墓的人。   脑洞够大而且不失高雅,真是个妙人啊。   “你故意造一座桥,是想告诉来人什么事情么?”   陈蒲敢赌的底气就在于这座桥的突兀。   他听说过许多墓葬,有些规模相当大。   从来没有听说在坟墓里修桥的!   很明显这是一个提示。提示这里有机关。   果然陈蒲赌对了!   他现在已经进入到下一层。   然而轻音已经昏迷过去,不可能再告诉他任何新线索。   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陈蒲现这是一座封闭的石室,但是有空气流通,他能隐隐感觉到风的流动。   石室的墙壁很光滑,不像是古代能有的技术。   四面封得死死的,只有顶上是河水,悬浮空中不落下来。   没有门,没有窗户,什么机关都没有,就是一座光秃秃的房间。   墙壁上镶嵌着几个夜明珠,隐约有一些微光。   看个头,每一个拿出去都是稀世珍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简单而霸道!   我就是什么机关都没有,我就是一个四壁光滑的房间,就看你怎么破解。   秦尚水德,五行之中还有遇水则活的说法。   无数的信息都显示这里虽然简单到残酷,但却是充满了吉祥吉利的气息。   和外层的阴冷恐怖完全不同。   地下河的河水似乎有一定的保温作用,陈蒲居然感觉不到寒冷。   这里真是皇陵内部的一部分?   陈蒲有强烈的感觉,这绝对不是陷阱,而是一条最“正规”的路。   比起工匠们私自修建的逃生小路,比起章邯在监造时留下的后路,这里才是真正的入口。   “让我来找找吧。”   地上还是很冷,陈蒲把轻音背着,不断抚摸着光滑的墙壁。   这女孩那黑袍看着宽大,里面的身材却是纤细,****也很有料。   背着轻音的陈蒲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好不容易压制内心的欲念,陈蒲平静下心情在墙壁上不断摸索着。   寻找了很长时间,就在陈蒲想要放弃的时候。   突然在某一面墙壁上现一个手掌形状的凹陷。   “尼玛,原来这样也可以,这骊山皇陵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还真是小看你了啊!”   这手掌印很大,估计是个人都能放进去。   要不要把手掌放进去呢?   一时间陈蒲也拿不定主意。   前面明显有路,但却不知道还有什么未知的凶险。   轻音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好,整个人都陷入了休克状态。   陈蒲感觉似乎不是落下护城河的时候溺水造成的。   更何况当时自己还给她渡气,甚至能感觉两人舌头交缠在一起。   那时显然她没有晕过去,似乎还有点动情了,不自觉的跟自己******而一到这里来就像是死去了一样。   陈蒲决定还是去试试那个“手掌”。   不管怎么说,轻音对他来说,意义都非常重要。   比任何人都重要。   这里环境对她极为不利,或许只有尽快出去才能救她。   陈蒲小心翼翼的把有和氏璧残片的手掌放到墙壁上的凹陷里面。   刚刚一接触,一股极为庞大的信息直接冲击自己的大脑。   陈蒲全身神经都刺痛,无数的痛感袭来,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过了几秒钟以后,墙壁上悄无声息出现了一道门。   这件事是如此的突兀,以至于陈蒲根本没搞清这门是怎么出现的,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总算松了一口气。   眼前不再是迷宫,而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的内部。   一根极粗的高大柱子矗立在中央,四周亭台楼阁宛如人间仙境。   “轻音到的地方真是这里么?为什么她没跟我说起过?”   陈蒲觉得很奇怪。   章邯这厮也没有说明现在的情况啊。   还是清一色的夜明珠,秦始皇真有钱啊,陈蒲忍不住想到。   这里居然还有树木,虽然这种树很奇怪,叶子居然是苍白的。   在夜明珠幽暗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陈蒲觉得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留给始皇“居住”的地方。   一个死人居然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陈蒲搞不懂秦始皇的思维是怎样的,这个设计者的思路是怎样的,反正这里的别有洞天让他觉得不舒服。   总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一样。   就好像一个绝色美人被人挖去了眼睛一样,不仅不美丽,反而有一些森然恐怖。   陈蒲的脑子异常的清醒,这里奇怪的景致似乎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一直在心中疑惑不解的问题。   陈蒲来到柱子跟前,这根柱子是如此的巨大,让陈蒲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地球上的树木。   雪曼将军树是现代世界上上最大的树,通常也被认为是最大的生物,高83.8米,底部最大直径达11.1米。   然而陈蒲看到眼前的柱子直径至少过二十米了,只是大概距离,只多不少。   且不说搬运,始皇是从哪里找到一棵这么大的树木?   这种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有特定种类的树木,才会长到这么高大。   这种树或许在目前大秦的统治区域内都不会有。   还有就是这柱子是如此的高大,为何章邯不跟自己提起?   章邯不可能不说,因为这柱子的特征是如此明显,你想忽略都不行!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陈蒲脑子里形成,他已经猜到轻音为何会心急火燎的赶到这里来。   “先找到剩下的和氏璧残片再说吧。”   陈蒲围着这根柱子转了一圈,一块古朴的玉石就镶嵌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   这让陈蒲大感意外。   但是此刻容不得陈蒲多想,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拿那块玉,仿佛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一样。   当他有和氏璧残片的那只手接触到玉石以后,那块玉就消失了。   突然消失,毫无征兆。   陈蒲感觉自己脑子里多了无数的信息。   他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背后的轻音把他当做垫子,压在他身上。   两人同时昏迷不醒。   ......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蒲慢慢睁开眼睛,现眼前有一个人!   一个他不愿意见到的人,逸仙!   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太好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但比起休克了的轻音,还是要好太多了。   “你能找到这里来,真是不简单啊,居然还是走大路到这里的,我真是佩服佩服啊。”   逸仙不阴不阳的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陈蒲当然知道对方是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他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我一直在前面的道路上打算伏击你们啊,谁知道你们竟然能直接从“大门”进来,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呢!”   了不得么?   陈蒲不觉得,只是逸仙这样说,让他更加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只是还有一个环节需要确认一下。   “让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逸仙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那是得逞的微笑。   陈蒲倒是从来没见过对方居然有这样的表情。   “我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跟同学聊天说到一件事。”   逸仙居然开始侃侃而谈,而且他居然还读过大学......好像有什么不对,又好像没什么。   陈蒲一下子凌乱了。   “一个男生和暗恋许久的女神一起出去玩,结果遇到劫匪,劫匪打晕了女神。”   陈蒲不说话,等着逸仙把故事说完。   “然后给这个男生两个选择,第一个杀掉他,然后劫匪把女神**了以后扔路边。”   “你直接说第二个选择吧,我猜你嘴里说不出好话来。”   陈蒲冷淡的回答道。   “你果然是聪明人。第二个选择就是让那个男生亲自动手**女神,然后加入他们。当然,那个女神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被迫成为了那个男生的女人。”   逸仙出现一个摸烟的动作,脸上又有一丝尴尬,陈蒲猜测他在“读大学”时,应该是非常快乐,朋友也很多的。   人总是会保留怀念时光的一些习惯。   陈蒲估计刚才逸仙已经进入和同学胡吹海吹的模式。   “那么你究竟选第一个还是第二个呢?”   逸仙慢慢的走到陈蒲跟前,细长的宝剑离陈蒲的喉咙只有一寸的距离!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陈蒲弱弱的问道。   “没有,这绑匪可不是月老呢,只有这两个选择。”   逸仙戏谑的看着陈蒲,那种国王问你想怎么死,回答说老死的情况不可能在逸仙身上出现。   “我拒绝!我拒绝作选择!”   陈蒲站起身,搀扶着轻音,腰杆笔直的看着逸仙。   “为什么?你告诉我原因。”   逸仙没有恼羞成怒,陈蒲选不选是一回事,他要知道对方的想法。   反正时间在他这边。   “一个人往往开始的时候并不坏,然而一旦做了一件关键的错事,他就会做下一件,有时候是为了掩饰,有时候是迫于无奈,总之就是回不了头了。”   一直昏迷着的轻音,居然眉头舒展开来,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不过陈蒲完全没有察觉已经休克的人那一点点变化。   而逸仙听陈蒲说完,居然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前提是你现在还不知道你扶着的女人有着怎样惊人的美貌。一旦你知道,第二个选择你会动心的。”   说完他打了一个响指,轻音的黑袍就这样散落在地上。   贴身的内衣包裹着完美的身材呈现在陈蒲眼前冲击着陈蒲的神经。   坏了,不知道怎么搞的,真的是有些蠢蠢欲动啊。   陈蒲现他现在真的有些不淡定了。   虽然早就猜到轻音身材很好,但没想到居然好到这样的程度。   没有哪个男人见到了会不动心的。   “呵呵,虽然你现在掌握优势,但那也只是信息的不对称罢了。”   陈蒲笑嘻嘻的看着逸仙说道:“也许你表现得很强势,但却也不能把我怎样。”   说完一手刀打晕了自己。   逸仙错楞的看着陈蒲。   尼玛这样居然也可以!   他万万没想到陈蒲居然会把自己打晕。   如果可以,逸仙最想做的就是把陈蒲碎尸万段。   但现在他却完全不能让陈蒲死掉。对方一死,他的梦想就会全部破灭。   “你这脑袋真好使啊,当年我同学全部选的第二项,却不知道其实也是可以不选择的。”    第六十六章 我是装逼王   陈蒲幽幽醒来。   他把自己打晕了,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因为他知道即使逸仙恨他入骨,也不会杀他。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逸仙。   陈蒲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轻音的衣服里,按在她的胸口。   丝绸一样皮肤的触感让他心里有一把火。   他正紧紧的把对方抱在怀里。   “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占有她哦,我想五分钟时间就够了,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逸仙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只是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说话,更别说找到他的人。   虽然占了轻音的便宜,陈蒲也顺便确认了一件事。   怀里的女孩心跳有力!   她的昏迷绝对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这里的环境,而且这种影响现在正在逐渐减弱。   “刚才你的表现不错,所以我就没有经过你同意给了你一点福利,感觉不错吧,那么请继续享用吧,哈哈哈哈!”   逸仙传来猖狂的笑声。   不得不说,逸仙非常了解人性,还有人性的丑恶。   你怀里有个昏迷的绝色美女,而且本身对你有意思。   此刻你已经把她的胸摸了个遍,这时候要做什么?   呵呵,相信只要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就会顺便把事情办了。   更何况还是现在这样求生无望的情况下。   陈蒲完全没力量抵制这样的诱惑,若有若无的香气从轻音身上传出来,看着对方那白皙细长如天鹅一样的优美脖子,陈蒲很想在上面留下一串吻痕。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手恋恋不舍的从轻音的胸前挪开,然后帮她整理好衣服。   凡是敌人支持的,我们就要去反对!   不论逸仙是出于什么目的,让自己做出占有轻音的事情,总之一定不是好事。   原因再清楚不过,轻音这样的女孩,哪个男人不想一亲芳泽?   然而逸仙却是碰都不碰!   要么这个女人身份特殊,他不敢动。   要么就是他有着更深的算计。   总之对自己绝对不会是好事。   陈蒲虽然喜欢上轻音了,两人突破障碍也是以后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对方昏迷就上下其手。   这不仅是对轻音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感情不尊重。   “逸仙,你现在很急吧。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急。因为你暂时不能拿我怎么样对不对?”   陈蒲坐在地上,公主抱的姿势让轻音躺在他怀里。丝毫没有因为逸仙的教唆而慌神。   更别说按照对方的意思行事了。   陈蒲赌对了,因为逸仙沉默了。   过了很久才幽幽的说道:“你真的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做一番大事?”   嗯?画风突变啊!   威*不成改为利诱了!   陈蒲更加笃定了一件事情,他现在的身体非常重要,重要到逸仙都要向自己妥协的地步。   “呵呵,你刚才想让我做个游戏,那么我现在也让你做个游戏吧,就玩平常最简单的是或不是,如何啊?”   陈蒲反将逸仙一军。   两人的争斗,武力已经毫无意义。   陈蒲现在打不过逸仙,还有轻音必须要照顾。   逸仙现在不知道为何不动陈蒲,想来是陈蒲的身体融合了和氏璧的残片,极为重要吧。   “你想怎么玩?”逸仙无奈的说道。   “我来说事情,你回答是或不是,如果我说错了,那么游戏终止,如何?”   陈蒲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情况一到不那么紧急,就会想着装*。   这种毛病几次都差点害死他自己。   “那你说吧。我这人不屑说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逸仙的回答有一丝无奈。   “你是你们那个部族,或者组织里的执法者,对吗?至少是曾经的执法者。”   陈蒲决定小试牛刀,如果这一波都赌输了,那还是自杀好了,反正逸仙也是会出来阻止自己的。   “是,你说对了。不仅是执法者,还是执法的长老,曾经的。”   逸仙的语气里有一丝沧桑。   “嗯,好吧,那我们把事情的脉络整理一下。许多年前,嗯,时间是我们那时的时间,而不是现在这里的时间。”   “你继续说。”   似乎逸仙也有了兴致。   显然陈蒲的推测是准确的。   “你们那边一定有着类似于监视的装置,然后发现秦赵长平之战这个点出了大问题,也就是你们内部出了叛徒,有人想要用秘术做一些事,于是你被派去调查这件事,对吗?”   这个问题预示着方向性的问题,如果逸仙否认,那自己的推测全部要作废。   “没错,不过说叛徒不准确,应该说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只是那时我们都不理解他罢了。”   逸仙肯定了陈蒲的说法,并且加入了自己的见解。   很显然,他在这里很寂寞,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伟大,却没有人能理解。   “那时的你因为心爱女人的惨死伤心欲绝,只当是散散心,结果随着调查的深入,你发现了拯救死去女人的方法以及......”   “你给我闭嘴!闭嘴!”   逸仙咆哮着出现在陈蒲面前!   颖儿果然是他心中唯一的死X。   “好吧,看来我说中了,那么不纠结这个话题了。你要追捕的那个人很显然不在了,但是他留下的手稿或者实验室什么的,被你在秦昭王的皇宫里发现了,对吗?”   陈蒲淡然看着逸仙,不经意间,两人的攻守态势已经悄然转变。   “没错,当时秦国作为胜利者,自然要处理那些战俘,我猜测他应该会混在白起的队伍里,做了那件事,但很显然试验失败了。他留下的手稿里有记录。   呵呵,那个年代没有纸,手稿却是用书的形式装订起来的,要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说到曾经的往事,逸仙也有一丝自得。   “时间空间能量的奥妙很难形容,但必须和各种其他载体结合才能发挥神奇的功效。这就是我的猜测,我还猜测你曾经学医,而且学得很不错,对吗?”   陈蒲在一点点的剥茧抽丝,逸仙身上的神秘面纱正在被一点点的剥落。   “你说得不错,不过这些都是废话,如果你只是想玩这样的游戏,那恕我耐心有限。”   逸仙走到陈蒲跟前,拔出佩剑指着陈蒲说道:“杀了你我损失会很大,但万一我忍不住手抖一下,那谁都不好看了,所以你也别得意忘形。”   好吧,果然还是不能太装*了,谁让对方拳头大呢。   “好吧说正事。为了更好的进行研究,你回去汇报了情况以后悄悄的来到了这个时代!并且你用自己神奇的手段征服了这个时代权利最大的人,秦始皇嬴政!”   逸仙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陈蒲能推测到这一步已经是相当不简单了,但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   “由于是私自行动,你并未得到往返的能力,也就是说你是只能去不能回,于是你就被困在这里了。我说得对吗?”   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逸仙也懒得狡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项实验需要大量的**,也就是活人进行。在现代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毕竟我们族群追求的是隐秘的生活,我曾经申请过,但是都被拒绝了,于是我便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能够成神,那返回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你说对吗?虽然是不是成真神这个只是猜测,但能力逆天是一定的了。”   陈蒲淡定的看着逸仙,而对方身上一块块遮羞布被扯下来,感觉显然不太好。   不过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逸仙还是忍下来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剥茧抽丝,他已经慢慢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你要找的东西,就是和氏璧的残片,但是那东西一直在秦始皇手上,而且对方似乎也知道这件东西的重要性,你虽然神通广大,却没有一点机会得到。对吗?”   此刻陈蒲很想找支烟抽一下,这种推理很耗脑筋,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精力消耗得特别快。   “没错,这东西就像是汽车的发动机一样,没有这件东西,一切都是空壳,再多的研究都没有用。”   逸仙还是和以往一样,说实话,但并不告诉你事实的全部。   不过很明显陈蒲不想揭穿他。因为有些事情他不想告诉逸仙,比如章邯的事情。   章邯是自己的敌人,但陈蒲很欣赏他。   而且他又不是楚军的铁杆,两人没有深仇大恨,甚至可以说是惺惺相惜。   算了,让项羽去头疼吧。陈蒲决定不问这个问题了。   “你跟秦始皇达成了交易,你从事研究,他要长生不死。但想长生不死又谈何容易!你们只是在相互利用罢了。等他长生,第一件事情就是杀掉你!我说得对吗?”   陈蒲把轻音放在石凳上,站起来看着逸仙,眼神毫不畏惧。   这是智慧的力量!   一向自负的逸仙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有力量,是值得自己重视的人。   难怪前几次没有杀掉他。   他的智力再结合他的武艺,能干一番大事。   “是的,但是细节我不想说了,你继续。”   正合陈蒲的意思。   陈蒲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有一些逸仙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但逸仙却以为陈蒲不知道,而这部分却比较关键,他只是表示肯定,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补充。   “经过长时间研究,你发现需要一种特殊体质的人才能救你心爱的女人,也就是颖儿。于是你利用各种渠道,打听到临湘县一个隐藏的三苗部落,可能有你要找的人。于是你就去了趟临湘县。”   不等逸仙答复,陈蒲就继续说道:“在那里你遇到了辛追的母亲,嗯,是真正的那个辛追。你发现她的体质极为符合,于是英俊潇洒的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摘下了这朵鲜花,对吗?”   逸仙的脸色变得Y沉,最终化为一丝叹息。   陈蒲提起了他不愿回忆的往事。   逸仙对辛追的母亲很“上心”,三天时间两人就确定了关系。   自然,逸仙毫不留情的占有了她的身体,因为这是必须的。   “然后你趁着辛追的母亲不注意,悄悄在她身上进行着某种仪式。说白了就是让她的记忆消失,让颖儿的意识取代她,然后身体也逐渐被取代,最终达到复活颖儿的目的。我说得对吗?”   陈蒲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冷酷!   他在鲜血淋漓的剥下逸仙的伤口,然后在上面撒盐。   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对曾经占有过的女人,尤其是未经人事的少女,都是怀着一丝愧疚的。   辛追的母亲是无辜的,并且全身心的爱着逸仙,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利用和背叛。   难怪颖儿宁愿跟自己卿卿我我,也对逸仙的“痴情”不屑一顾。   不是因为颖儿铁石心肠,而是她看透了逸仙的自私和冷漠。   “闭嘴,闭嘴,你不许说!不许再说了!”   逸仙此刻已经失态,像疯子一样咆哮着。他想来杀掉陈蒲,心中残存的理智又劝阻他不要这么做。   想前进又定在原地的样子十分可笑。   “我还没有说完。仪式失败了,或者说意外失败了。颖儿的意识并没有进入她的身体,而是成为了她肚子里孩子的一部分。原因大概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总之你心怀忐忑的等着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你松了一口气。只是再等十几年而已。对于要成神的你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   逸仙那扭曲的脸突然平静下来,对陈蒲说道:“你的反击就到这里吧,游戏已经结束了!”   糟糕!装*过头,忘记小白兔戴帽子的典故了。   大灰狼尖牙利嘴,无论小白兔戴什么帽子,对方都能找它的茬,随便编个理由就行。   “我之前给你吃了一种药,放心,不是C药,不过也差不多。你喜欢谁,你想做什么事情,就会按照你身体的本能行动。那现在就开始吧。”   逸仙打了一个响指,陈蒲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向轻音的方向移动。   他轻轻解开了轻音的内衣   “他都要占有你了,你还在那里装睡不起来吗!”   逸仙怒喝一声,却丝毫不影响陈蒲的动作。   他熟练的挑逗着身下的女孩,轻音开始不自觉的配合着陈蒲的动作。   “逸仙,你好卑鄙!”轻音声音低沉的骂了一句。   她也快忍不住了,她虽然喜欢陈蒲,但两人的关系显然还没到坦诚相见的那一刻。   身体慢慢的背叛意志,慢慢有了感觉。   轻音情不自禁的双手环住陈蒲的腰,对方堵住了她的嘴,两人交缠在一起。   逸仙看着准备共赴巫山停不下来的两人,猖狂的大笑着。   等陈蒲到了关键时刻,就是自己行动的时候了。    第六十七章 心机婊的杀招   现实往往无情又爱开玩笑。   人们容易采摘到的,往往是青涩甚至苦涩的果实。   陈蒲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十辈子也没机会把轻音这样美貌的女孩压在身下,如同热恋中的男女一样感受着对方的温存。   这女孩太美,已经达到了怀璧其罪的程度,陈蒲不认为自己能保得住她。   现代的社会诱惑和威胁太多,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孩,不会属于平凡的自己。   如果他此刻能看到轻音那张沉浸在爱欲之中,满满都是迷醉的脸的话。   可惜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完全凭着自己的本能在行动。   逸仙冷酷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嘴角里露出不屑的微笑。   狗男女!就让你们先爽几分钟,等你们到达精神亢奋的顶点,就是我从陈蒲体内取出和氏璧残片的时候了。   逸仙心里有一丝快意。   和自己喜欢的女孩亲热当然好,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却是陈蒲一辈子不想要的。   典型的过把瘾就死。   看着地上两人的嘴紧紧贴在一起,似乎在唇舌交缠,难解难分。逸仙的心放下一半   现在大概来一头大象也不能把这两人分开了。   他实在害怕再出什么意外了。   逸仙在算着时间,秘术已经开始,他准备了很多方案,没想到居然是最不可能的一套起作用了。   他也没料到,陈蒲居然真的喜欢这个连脸和身材都没见过的女孩,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要取出和氏璧残片必须是对方心甘情愿并且在精神极为亢奋的情况下。   除了和心爱的女人做那种事以外,逸仙觉得大概只能是吸毒了,而后者的成功率比较低。   他正在神游天外,想入非非的时候。   陈蒲痛苦的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然后昏迷了过去。   轻音坐起身挥了一下手,那件黑袍就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面具也重新戴好。   一点都没让逸仙占便宜。   “哟,刚才挺激烈的,差点就失身了吧。怎么样,这个男人滋味如何?”   虽然出了意外,但逸仙一点都不慌乱,说话刺激轻音,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他的大脑在飞旋转,寻找对策和对方的破绽。   “热吻的感觉真好,只是这时间不对。换个时间地点,我真不介意和他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呀。”   轻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得意,丝毫没有中招的懊悔。   逸仙心中有一个怪异的念头,莫非对方一直都在伪装?是自己中计了么?   其实在陈蒲拒绝逸仙提议的那一刻,轻音的心就已经沦陷了。   陈蒲抚摸她,她很喜欢,陈蒲吻她,她很陶醉。   之前不敢做的事情,都在“我现在力量被压制了不能动只能让对方占便宜”的自我催眠下,肆无忌惮。   之前虽然是在做戏,但未尝不是她在释放自己的情绪。   她自己不配合,陈蒲和她两人能在一边亲热得那么起劲么?   “一到这里来我就知道和氏璧残片在压制我的力量,于是我选择用自我压制的方法保存实力,直到残片进入陈蒲体内,压制的力量完全消失。多谢他帮我争取了时间恢复。”   尼玛!   被这个女人耍了!   谁也没想到这女人真这样犯贱,明知道陈蒲是有妇之夫还要投怀送抱。   “当年两家定亲的时候,本来是让我和你定亲的,但我就见了你一次面,就知道你是个心机婊,于是赶紧推掉了。果然又上了你的当。”   逸仙语气中带着嘲讽,想来轻音听到了这些脸上不好看。   毕竟陈蒲曾经也认为她是心机婊。这下真是戳到痛处了。   “你不必逞口舌之快。我就是喜欢陈蒲,我就是要当他第二任妻子,跟他过平凡的生活,如何?”   轻音抱着一种你想偷窥我索性脱光了给你看的态度,气的逸仙牙痒痒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说那么多,到时候还是要剑下见真章,你打不过我,就算之前耍了我又怎么样,神器的压制是一样的,我现在也恢复到顶点状态,你放马过来就是。”   逸仙被砍掉了一只手掌,但对付轻音这样的还是游刃有余,他并不担心。   “忘了跟你说一件事,刚才我跟陈蒲热吻的时候,用舌头把一颗药丸顶到他喉咙里面了。呵呵,你现在慢慢颤抖吧。”   轻音研究过逸仙的秘术,毕竟他们很早就认识对方,也算是知根知底。   将计就计才能反杀,连环套才能坑死对方。   在逸仙准备了几套方案对付他们的时候,轻音也准备了几套方案对付逸仙。   其中就包括陈蒲背叛她的紧急情况,所需要的断然措施。   结局是她没有想到的。   于是她把自己的心释放,虽然陈蒲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行动,她却是全身心的投入。   正因为情真意切,所以才能骗过逸仙。   轻音与其说是在算计对方,倒不如说趁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趁机品尝热恋中男女温存的感觉。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轻音的话音刚落,陈蒲就慢慢站起来,眼神慢慢变得锐利,死死的盯着逸仙。   “贱人!你欺骗了朕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此话一出逸仙亡魂大冒!   因为那声音根本就不是陈蒲!   而是一个他熟悉的人!   秦始皇嬴政!   逸仙已经知道那个药丸是什么东西!   就是他当年用秘术炼制的,后来给胡亥的药丸!   能让秦始皇“转生”的东西,当然转生有一个前提,就是神器在宿主体内才行。   所以每次胡亥吃了只能变成一炷香的聪明人,部分失忆了的秦始皇。   “转生”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在自己设定的场地,也就是皇陵的第三层。   当初他也是这么跟嬴政说的。   现在无意中这两个条件居然都已经具备,他完全没料到。   这个局就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湖泊,毫无斧凿的痕迹。   这个贱人跟陈蒲吻得昏天黑地,其实只是想喂对方吃那个药丸。   这心机简直让人无言以对。   真该庆幸当年没娶她当妻子,还是颖儿善良又单纯。   逸仙此时想死的心都有,再怎么小心,还是着了这女子的道。   “陈蒲”又回头看了轻音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朕不是好色之徒,但你利用朕,等会拿你的身体取悦朕吧!”   说完便慢慢转过身走向逸仙。   轻音摘下面具,对着“陈蒲”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显然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没有一点慌乱。   “呵呵,连马都不会骑,鸡都杀不死的废物,居然还敢跟我叫板!”   逸仙是认识嬴政的,很多年以前就认识。   这个男人才智出众,但论武艺和体力嘛,呵呵二字就足以形容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帝,有什么人需要他动手去杀?   练武艺有毛用。   所以听到嬴政的话,逸仙脸上全是讥讽。   但他却忘记了一件事。   在岸上,一个人能轻易杀死一条搁浅的鲸鱼。   更何况逸仙不是月先生,他的实力远远没有到达鲸鱼的地步。   这里是地宫。   凭借嬴政的智慧,如果不是胸有成竹,他会那么傻去挑战自己打不过的人么?   “哈哈哈哈!这里就是朕要居住的地方么?很好,很好!逸仙你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等会让你死痛快点好了。”   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圆盘,上面五个巨大的明珠。   说是出现,其实只是那一块亮了起来。   因为之前全是黑暗看不见有什么东西。   红,黄,蓝,绿,金,除了红色以外,其余四个球都亮了起来。   感觉像是有什么仪式启动了一样。   就好像是一台关闭的电脑按了一下开机键一样。   陈蒲之前觉得这里像是美人挖去了眼睛,现在美人的眼睛睁开了,展现了惊人的美貌!   一切都恢复了生机。   这哪里是什么死人的陵墓,这就是活人居住的世外桃源。   “这就是长生不老吗?好,太好了。那么逸仙,你可以死了,这里只需要我一个男人就够了,至于这个女娃,就留在这里给我侍寝吧。”   陈蒲样貌的秦始皇嬴政出了霸道的宣言,但轻音却在一旁无动于衷。似乎这种场面她早已在意料之中。   红色的那个球一直没有亮。轻音不经意的看了那个球一眼,嘴角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笑容。   嬴政挥了挥手,树上的树枝断裂了几根,如同飞剑一样刺向逸仙。   “哈哈,没用的,和氏璧就在我体内,这里我就是不死的神,掌控一切。”   始皇嬴政又随意的挥了一下手。   湖里的水流形成了一道水龙,向逸仙扑过来。   轻音现天顶上蓝色和绿色的珠子似乎暗淡了一点,然后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远处两人的打斗!   逸仙浑身是水异常狼狈。   逸仙白色的衣衫残破了,披头散如同乞丐。   逸仙浑身是红色的血迹,明显是受了重伤。   始皇嬴政,也就是陈蒲的躯体,拿着一根树枝,正在跟逸仙对峙。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轻音对这种顶级力量的对决还是有了一些顿悟。   逸仙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到了极点,随时都会倒下。   和这里的主人开战,逸仙明显的落於下风。   不,几乎就是被吊打,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   他已经受了很重的外伤,身体很多地方血流如注。   突然,缠斗之中的逸仙被“陈蒲”一掌打在胸口。   这一下极重!   他直接贴在身后的墙壁上,然后栽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陈蒲”此刻却连汗都没出一点。   轻音现那四颗珠子暗淡了不少,心里顿时有所明悟。   “好了,奴婢,现在该用你的身体来侍奉我了。朕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女人的滋味,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如同霸道总裁。   不,他就是第一次一统中华秦始皇,雄才大略的秦始皇。   他的气魄无人能敌!   “可以啊,不过能让我先吻你一下吗?”   轻音早已摘下面具,露出绝世容颜,笑眯眯的看着对方,眼神里有一丝顽皮。   这更像是在勾引和挑逗。   “陈蒲”果然看呆了,喃喃自语的道:“美,真美!你快好好服侍朕!朕封你为爱妃。快!”   他眼睛里全是欲望的火焰,一刻都等不及了。   轻音走过去,双手抱住“陈蒲”的腰,饱含深情的看着对方。   始皇本来还觉得奇怪,这女人表现也太奇怪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突然碰到轻音柔软的嘴唇,他不客气的开始品尝对方唇舌的芬芳,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轻音抹了抹嘴唇,把倒在地上的陈蒲扶起来,眼里满是遗憾的说道:“我还没有亲够,但出去以后要怎么面对你呢,之前我们几乎要融为一体,你还会记得吗?你会当我是你的女人吗?”   轻音想起逸仙的那个秘术似乎不能保留人的意识,完成后这个人就会变成植物人,永远的陷入沉睡,眼中不禁有一些黯然。   她也不确定能否救醒陈蒲,理论上应该是毫无压力的,嗯,理论上。   自己其实是知道风险的,但最后还是让陈蒲承担了这一切!   “其实我觉得让谁牺牲都会心有不忍,所以只好让你来了,因为我只有你。我想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论生死。”   轻音动情的抚摸着陈蒲的脸,泪水落到对方脸上。   她一直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挣扎,所以她不让秦瑶和陈蒲“办事”。   这个男人只能属于自己,如果他死掉了的话。   如果他挺过这一关,那就是他的造化,以后多少个女人自己都会无怨无悔了。因为自己坑过他一次。   想吃水蜜桃就要付出代价,而轻音这颗水蜜桃太甜太香,要赌上的就是自己的命!   当年逸仙就是看不惯她这样的性格,所以拒绝这桩政治婚姻,陈蒲成了接盘侠。   轻音拿出一个怀表,往陈蒲后背里一拍!   链子还在体外,怀表已经进入了陈蒲体内。   陈蒲脸上一会青一会蓝,表情十分挣扎。   “放心,一会会就好了,等和氏璧的碎片融合进去以后,我的使命就完成了。你也会安全的。”   轻音一边飞快的布置阵法,一边嘴里念叨着不明的咒语。   看不见的细线在不断的汇聚,终点就是陈蒲的身体。   ......   很久之后,陈蒲躺在轻音的怀里,气若游丝,眼看就要不行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知道会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轻音看着怀表背后的五颗珠子,那颗红色的,依旧没有点亮。   她已经泣不成声,心如刀割。    第六十八章 真精彩(本卷完)   都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又失去的是最让人悔恨的。   轻音认为万无一失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意外。   如果她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根本不会让陈蒲冒这个险。   这件神器叫五行回路!可以储存时空能量化为己用。   更神奇的是它是活水而非死水!   有这玩意在手,就几乎得到了无限的寿命。   它的核心就是和氏璧残片。   目前这神器是废的,需要补全核心才能工作。   轻音要回收陈蒲体内的和氏璧残片,然后利用这件神器理顺陈蒲体内因为胡乱使用而陷入狂暴状态的时空能量。   成功的话,陈蒲单手可以秒杀项羽,就算跟逸仙斗也能至少旗鼓相当。   然而失算了!   轻音之前认为逸仙仿造这件神器功夫不到家,“火”灯始终点不亮。   秦始皇陵地宫三层的格局就是仿造神器内部的格局,别看这里大,其精巧却远远不如。   所以始皇才说他就是这里的神,可以获得永久的寿命。   现在她才知道,神器的核心,在遗失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最关键的部分。   火是钥匙,是大阵运行的导线。没有“火”,时间会静止在某一个时刻。   于是回收完核心的神器在陈蒲体内不仅没有帮助他理顺那些狂躁的能量,反而成了这些能量的放大器。   就像一个水池一直堵住,而不断放水却不给它开出水口一样。   结局就是水池的水面越来越高。   产生这样的原因也不能怪轻音,因为她也是半路接手这个任务。   这件残缺的神器也不是出自她的手。   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企业管理中常常强调过程控制,就是所有环节都要在掌控之中。   哪一个接口不在自己这边,就会变成一个黑盒,你只能检测你知道的结果,如果没问题,并不代表真的没问题,而是受限于知识和检测手段,无法检测出真正的问题所在。   于是隐患就产生了。   当隐患爆发,就会成为灾难,就像现在的陈蒲一样。   轻音发现陈蒲可能,而且是很可能就这样死去了。   如果没有办法急救的话。   他不是必死,但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   轻音急忙从怀里拿出那种应急的药丸,小病可以治疗,大病可以拖延,绝症可以交待后世的那种药。   “陈蒲,你醒醒,你现在怎么样,不要吓我啊。”   轻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早已摘下了面具。   “你是?轻音么?你真的好美啊,如果当初你说愿意做我老婆,我可能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轻音那绝世的容颜,陈蒲心说自己喜欢的果然不是丑八怪,只是美得让自己有些发晕。   现在感觉十分不好,大限将至。   知道这次很有可能在劫难逃,陈蒲故意和轻音开玩笑。   这种会吸引各种大鳄觊觎的绝色美女,追她的男人会排队排到城外,陈蒲就算有色心也不会作这个选择。   至少当初不会。   “对不起,陈蒲,我害了你,你不要死,不要死啊。我喜欢你,喜欢你,你觉得我漂亮吗?来吧,身子现在就给你。”   说完轻音竟然真的开始脱衣服,陈蒲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的情况感觉就是回光返照,因为体内似乎有几百头大象在横冲直撞一样。   除非有月先生这样级别的人出手相救,否则他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陈蒲把手横在轻音的胸前,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傻事,轻音却流着泪,把陈蒲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揉搓。   女人主动让陈蒲****,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   很香艳,如果平时说不定两人现在就真的滚床单了,奈何自己现在是这种状况!   “陈蒲,我叫仑心,你叫我心儿,要了我吧,快点,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我.....”   轻音,哦,应该叫仑心,已经是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补偿陈蒲,想来只有她那白花花的完美身体能够补偿了。   只可惜陈蒲已经要死了,就算是她爹出手也未必能救回来。   她即使再怎么引诱对方,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   “别说话,听我说。”   陈蒲的声音不大,却吐词清晰。   仑心立刻不说话了,眼睛红红的看着陈蒲。   陈蒲轻轻的握住仑心那光洁如玉的小手说道:“认识你很幸运,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很卑劣,但我真的喜欢你,即使当时还没有见过你的样子。谢谢你给我的一切,我爱你。”   仑心亲吻着陈蒲的脸,眼泪已经满脸都是,看着格外凄楚。   她把陈蒲抱在怀里,已经忘记了一切。   此刻仑心已经后悔了。   也许这就是她一直追寻的真爱,只是他们明白得都太迟了。   “我也爱你,陈蒲,我爱你,我一定要救活你,你不会死的。等这次过后你就娶我吧,去它的,什么都不管了!以后我给你生一堆孩子。只要你愿意,我每天都服侍你,求求你,不要死啊。”   与其说是求陈蒲,倒不如说是在求上天。   陈蒲虽然没力气,头脑却很清晰。   上天对他不公,夺走了他的一切。   上天又对他很公平,给了他轻音的芳心。   “我已经满足了,谢谢你,有你真好。”   陈蒲心中也有一丝不甘。   万一这次活下来了,或许寻找妻子的旅途就要结束了。也许仑心会想办法送他回到现代,然后两人组成一个家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但即使是最后那渺茫的希望,上天也给残酷的夺走了!   正当陈蒲脑袋昏昏沉沉,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仑心背后过来一把剑!   那是被打昏又醒来的逸仙。   而仑心因为悲痛,对这些都毫无察觉。   陈蒲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仑心推开,逸仙的长剑穿过他的胸前,血流如注,一切真正的结束了,没有伤停补时,没有加时赛......   “哈哈,我们的天之骄女现在就像个贱妇一样求着男人上床,可惜啊,他最后替你挡了一剑呢。   我都有点感动了,失去真爱的感觉痛苦吗?   你也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吧。   那么再会了,这事还没完呢!哈哈哈哈!”   失去了五行回路的压制,逸仙轻易的空间移动逃走了。   一击不中,过会将会面对仑心滔天的怒火和无穷无尽的报复。   发了疯的女人,逸仙不敢保证他还能在对方剑下活下来。   “好好活下去,我的爱人。”   说完陈蒲搭在仑心肩膀上的手无力的垂下来,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心意,也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也见到了对方无双的美貌,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轻音面容呆滞的抱着陈蒲,忘记了去追击逸仙。   那件五行回路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都没有人去捡。   逸仙需要的是和氏璧残片,而非是这件神器,他要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对,我是个心机婊,我利用了陈蒲,但我真的爱他,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还给我好不好?”   仑心像是发疯了一样,不断对着上天祈求着。   陈蒲没救了,就算父亲来也救不活了,她爱的人,那个愿意为她挡剑的人,那个她现在才肯定是自己一生真爱的男人,死了。   是她自己一直犹犹豫豫,如果早些表白心迹,突破那一点点障碍,或许现在已经双宿双飞,说不定孩子都怀上了。   然而一切都不能重来。   轻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生活不再有任何意义。   她呆滞的抱着陈蒲的“尸体”,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忘记了向逸仙去寻仇。   ......   还是那间酒吧不像酒吧的小黑屋,还是那个酒保打扮的年轻人,一脸戏谑的看着陈蒲,还有陈蒲身边坐着的一个中年人,三人面面相觑。   “那个谁,陈蒲吧,虽然之前见过面,还是自我介绍一下,你们可以叫我白鹿,大概活了一万年吧。这位是谁?”   白鹿看着这位陌生的中年大叔。   “寡人叫嬴政,乃是大秦第一任皇帝!”   嬴政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但却没有任何傲气。   陈蒲毫不意外的看着嬴政,所有的事情他都是一清二楚。   白鹿很喜欢陈蒲叫这里的那个“白丸”的名字,他把这里叫白屋,当陈蒲的意识陷入昏迷后,就会到这里来,然后白鹿会让他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那个,陈蒲,你确实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原来爱情是这样的,你没有对我说谎,我很满意。”   陈蒲心想你这样说有P用,我那具身体已经死了!   以后要在白丸里跟白鹿还有这不知道真假的嬴政过到猴年马月了。   “本来你必死无疑,但逸仙那一剑反而是救了你一命,我可以用白丸的力量救你,但有个条件。”   突然的惊喜,陈蒲意外的看了白鹿一眼。   “你不觉得就算你醒过来了,也会很没有意思吗?”   白鹿转生过的人何止千百,早已看透了人间冷暖。   “相信你醒过来,你和那个什么仑心,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床,然后她就做你的女人,你们找个地方胡天海地的过生活,然后生儿育女等着老死,对吗?”   白鹿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   轻音,也就是仑心,此刻正悲痛欲绝。   如果陈蒲能醒过来,已经后悔过一次的仑心必然会献出自己的身体。   她一定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凭着她和陈蒲直接相互告白过,经历过生离死别。只要上过床那两人肯定会结为夫妇,以后就会过普通人的生活。   或许仑心是漂亮得爆表,但那对白鹿而言又怎么样?   娶个漂亮老婆莫非就不是娶老婆么?   那意味着陈蒲的故事已经结束,他就没有理由待在陈蒲体内了。   “我要抹除你这次行动的记忆。但是会保留你对她的感情。别怀疑我的能力,我可以轻松做到,因为你的身体处于短暂的死亡当中。”   这下不仅是陈蒲,连秦始皇嬴政都看着白鹿。   “你真的很不一样。”   嬴政看着白鹿说道。   智商很高的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早已死去,现在灵魂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你抹除我的记忆吧。”   “你不怕你忘记这段重要的经历?”   白鹿活了这么久,自然知道重要的记忆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这皇陵虽然危险,还害得陈蒲死了,但这里是他和仑心定情的地方,这是毋庸置疑的。   更何况两人在这里互相表露心声,袒露心迹,仑心连求陈蒲上床的话都说出来了。   两人间R体的亲密交融更是不必说,轻音全身几乎被陈蒲摸了个遍。   如果回忆保留下来,这一天值得他们回味一辈子。   白鹿却要残酷的抹去。   “回忆或许很重要,但让她一辈子快乐才是真的爱她,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想看她伤心。你不会懂的。”   陈蒲说得沧桑,只见白鹿居然很肯定的点点头,对陈蒲竖起大拇指。   “难怪这朵娇艳的玫瑰能被你摘下,果然你是有不容凡响的地方。呵呵,跟着你真有意思。我想看看你们最后到底会怎么样呢。”   嬴政也看着陈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然后鄙夷的对陈蒲说道:“你不过是想去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偏偏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脸皮厚如城墙。”   陈蒲不理会嬴政的讥讽,他不想死,却不是为了享受,而是责任。   对两个女人的责任。   此刻他已经把轻音当做自己的妻子看待,但出去以后呢,失去了记忆呢?   陈蒲问白鹿:“你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复活?”   “很简单啊,理顺时空能量的流向,然后修复你受伤的那个伤口。能量可能有些不够,仅仅能治愈致命伤,你依然会是重伤状态。你想醒来就和对方啪啪啪什么的,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陈蒲心想我又不是禽兽,轻音明显精神受了刺激,自己“复活”后推倒她简直易如反掌。   但此时的她不是真正的她,等恢复冷静以后心里必然会觉得自己太草率就把身体交了出去,心中会留下疙瘩。   陈蒲不想这样。   某种程度上说,这两人都是属于比较“矫情”的类型。   “好了,你准备出去吧,欢迎以后常来,我很喜欢你身上发生的故事。”   白鹿发动了!陈蒲的意识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第一章 失落的回忆   “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从皇陵里出来的,然后......我就到了秦瑶那里,而且身负重伤。”   陈蒲跟李追风还有米拉等人描述进入始皇陵墓时,明显有些吐词不清。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完全不记得了!   他也弄不清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   仑心脸上有一些僵硬和不自然,不过掩饰得很好,没有被陈蒲现,却被同样是女人的米拉现了。   米拉很早就怀疑仑心就是陈蒲故事里的某个人,心里暗暗留意,看到仑心那僵硬的表情,则是更加确定。   “你真的不记得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李追风饱含深意的看了仑心一眼,对方回以警告的目光,这些都被米拉看在眼里。   李追风若无其事的笑了一下,看到窗外太阳已经落山,便对陈蒲说道:“今天叨扰你们夫妇了,那明天或者后天我和米拉女士再来。”   陈蒲还没说话,仑心便如同女主人一样,跟李追风和米拉寒暄,告别,陈蒲在中间完全插不上话。   走的时候,李追风和仑心的眼神交流很多,连陈蒲都看出来了。   他当然不怀疑仑心对自己的爱,这个女孩早已向自己证明了她的爱是无怨无悔。   而李追风更是由一个大帅哥变成了小孩。   当过十几天后参加残酷的未知博弈,搞不好他就是第一个死的。   不说别的,仑心这个时候若是还看得上李追风,那只能说她的品味太独特了。   智商也捉鸡。   很明显仑心精明强干,不是这样的人。   陈蒲也很困惑,他感觉李追风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关于仑心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多年的夫妻生活,虽然不是同一个女人,陈蒲也知道要留给对方足够的隐私空间。   房间里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陈蒲轻轻的把爱妻抱在怀里,仑心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陈蒲。   似乎想告诉陈蒲很多事情,但陈蒲却一点都看不明白。   她默默叹息了一声,把头伏在陈蒲的怀里。   “老公,想尝尝我的味道吗?”   许久之后,仑心轻轻咬住陈蒲的耳朵说道。   陈蒲瞬间就被妖媚的妻子点燃了,他下定决心要治好仑心才会要了她的身子,但这不妨碍他用一些技巧取悦对方。   惊涛骇浪,香汗淋漓。   在仑心疯狂而放肆的呐喊声中,她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沉沉睡去。   陈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等他睡着以后,仑心悄悄的爬起来,之前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的身体和精神特别放松。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她虽然还是处子,心情却早已和少妇别无二致,享受着男女间的快乐,一点都不会脸红。   之前出了太多的汗,她悄悄起身,不顾自己一丝不挂的美好身体,直接在黑暗中去了浴室。   温水流过她那身体光滑的曲线,像是陈蒲在抚摸一样,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整个人都是混混沌沌的。   他还是没有记起来!   他奋不顾身的救自己,为自己挡剑。   他明知道自己利用他,还是大胆的说出我爱你。   如果他不是失忆了,或许他们的孩子现在都打酱油了。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上的一根刺。   与爱无关,只是觉得遗憾。   “唉,仑心,你要知足,你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不要奢望太多。你也是最爱他的人,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流的冲刷。   这样的感觉不错,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够了。   不管是否能天长地久,不管是否会永远分离。   仑心看不到的是,陈蒲躺在床上睡着了,但他的胸口处却散着淡淡的白光。   如果仑心在,她一定能察觉,可惜她洗澡去了看不到。   ......   白屋里,秦始皇嬴政已经换上了一件t恤,看起来像是个中年大叔,拿着一杯啤酒慢慢的在喝。   白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露出坏笑。   陈蒲错楞的看着他们两个,不解的说道:“我现在人又没事,为何又回到这里来了?”   一到这里准没有好事,不是身体出状况就是有什么强敌打得自己意识昏迷。   “这次真没事,只不过无聊了叫你过来玩一下罢了,因为我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   陈蒲浑身冷战,这白鹿转生了成百上千的人,见过无数的欺骗,背叛,算计。   他的智商和坏主意,比自己不知道多哪里去了!   “我不要玩什么游戏,没事我走了。”   陈蒲转身就走,却怎么也打不开这间“小酒吧”的门。   “别白费力气了,我的地盘我做主,在这里一切都是我最大。再强的人在我这里也得乖乖待着。”   陈蒲无奈的摊摊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橙汁兑橘子酒的混合饮料一饮而尽,对白鹿说道:“什么游戏,怎么玩?”   “我要强行恢复你一段记忆,然后抹除你现在到这里来的记忆!好不好!”   陈蒲无语的看着白鹿说道:“哪一段记忆?我怎么不知道?”   “白痴,你知道了那还叫被抹除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真是无语。”   白鹿面带讥讽的看着陈蒲,对方一脸懵逼。   “好了不说废话了,滚吧!”   白鹿一脚踢在陈蒲的屁股上,对方跌跌撞撞的被踢出房间,消失了。   “你这样会不会太狠心?”   以嬴政的智商,当然知道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多出一段重要记忆之后,自然会对生活影响很大。   “嘿嘿,没想到仑心这傻妞在陈蒲失忆后,居然又和他搞到一起去了,我就是想看看陈蒲如果想起来了,会怎么和她相处,真是期待啊。”   嬴政真觉得这个白鹿是一个可怕的人,不,可怕的东西。   好像也不准确。   反正他觉得这家伙挺可怕就是了。   小偷偷盗,强盗打劫,至少还知道自己是在做坏事,心里多少会有一点愧疚。   而这个白鹿,做事唯一的标准就是有趣。   只要是能让他觉得新奇的事情,怎么高兴怎么来。   他似乎不会顾忌杀多少人,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所以更加不会体贴陈蒲。   “这家伙还真是可怜啊!”   嬴政喃喃的说道。   不知道他嘴里的这家伙究竟是陈蒲还是白鹿。   ......   陈蒲,你醒醒,你现在怎么样,不要吓我啊。”   “你是?轻音么?你真的好美啊,如果当初你说愿意做我老婆,我可能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对不起,陈蒲,我害了你,你不要死,不要死啊。我喜欢你,喜欢你,你觉得我漂亮吗?来吧,身子现在就给你。”   “陈蒲,我叫仑心,你叫我心儿,要了我吧,快点,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我.....”   “别说话,听我说。”   “认识你很幸运,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很卑劣,但我真的喜欢你,即使当时还没有见过你的样子。谢谢你给我的一切,我爱你。”   “我也爱你,陈蒲,我爱你,我一定要救活你,你不会死的。等这次过后你就娶我吧,去它的,什么都不管了!以后我给你生一堆孩子。只要你愿意,我每天都服侍你,求求你,不要死啊。”   “我已经满足了,谢谢你,有你真好。”   “好好活下去,我的爱人。”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对,我是个心机婊,我利用了陈蒲,但我真的爱他,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还给我好不好?”   ......   无数记忆的碎片进入陈蒲的大脑,他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   其实他应该早就知道对方叫做仑心。   其实他们早已在生离死别中互相倾诉,表露心迹。   其实她早就愿意为自己宽衣解带。   其实自己早就愿意舍弃性命的保护她。   其实他们早已肌肤相亲,差点就享受了鱼水之欢。   其实他们早就应该在一起,只是自己都忘记了。   仑心一直在等着自己,无怨无悔。   哪怕之前是有利用,但在那件事情之后,她心里唯一的就是自己。   陈蒲突然间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和她融为一体。   这个值得自己珍爱一生的女人。   这个受尽磨难和创伤的女人。   陈蒲听到浴室的水声,知道仑心在洗澡。   他赶紧爬起身,飞快的来到浴室。   门没锁,仑心不会防备自己心爱的老公。   正在闭着眼睛淋浴的她,突然嘴唇被一个熟悉的男人吻住了。   钢铁一样的胸膛压在自己柔软的胸前,双手如同章鱼的触角一样在自己身上有节奏的抚摸。   仑心感觉到了,自己的老公很动情。   “亲爱的,我,我不会走的,你还吃不饱吗?要不就要了我吧。哎呀,你好坏呀,别急嘛,现在还早呢。”   边撒娇边引诱,仑心修长的腿夹住陈蒲的腰,她已经决定把贞操交给对方。   ......   “不行,亲爱的,求求你,再等两天吧。”   陈蒲一脸郁闷的坐在床上,仑心调皮的在他的胸口画圈圈。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阳光驱散所有的阴霾!   只有最幸福的女人才会拥有这样的笑容。   “刚才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结果你又拒绝了,诶!”   陈蒲也搞不懂,之前是仑心求着自己要了她的身子,现在自己恢复记忆了,她反而不让自己进入那片神秘美丽的禁地了。   “好老公,好哥哥,我的小心尖,就听我的嘛,好不好,过两天就行,到时候你玩什么花样都可以的。”   仑心娇滴滴的在陈蒲怀里撒娇,那话语嗲得陈蒲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从来没见过仑心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当他在浴室里激情告白,告诉仑心,他知道生的一切,他知道对方为他做的一切,他知道他们早已互相许诺,相守一生之后。   仑心立刻推开了他,面带笑容,十分欣喜的拒绝了他,原因不明。   没有比这更让一个男人郁闷的了。   “老公,要好好锻炼身体呢!”   仑心意味深长的说道。   说完头钻到被子里,伏在陈蒲的下半身。   难以言喻的爽快,陈蒲忍不住开始闷哼起来。   为了取悦自己的心上人,仑心对岛国的一些技巧并不陌生。   ......   奔驰轿车在高上飞驰,李追风在副驾驶上低着头,似乎思考着什么。   米拉脸上黑一阵白一阵。   “我说,虽然我变成了七岁小孩的模样,但智商还是大人。你现在不开车回去,去偏僻的海边做什么,那是人家杀人越货,交易毒品的地方。”   李追风淡淡的说道。   “你似乎忘记了我本来就叫黑色荆棘花,暗夜女王,黑社会对我来说稀奇么?”   米拉的中文十分强悍!几乎和中国人就没多大区别,只是不会方言罢了。   “那也不是你去这荒郊野外的原因啊,如果不说明原因,那我可就下车了啊。”   米拉没有回答。   尔虞我诈李追风见得多了,他自己就是开夜总会的。   那种地方三教九流聚集,没点智商和情商,还有高的手腕,是玩不转的。   这个米拉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想,我们不用再去找这个陈蒲了,没用了。”   米拉在一个服务站停车,点了一支烟,语气萧索的对李追风说道。   “咳咳。”李追风现在是小孩,对烟草很敏感。   “我说,你就这么放弃了?你不是爱你那个黑蝎子爱的死去活来么?”   李追风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   “你闭嘴!”   米拉突然生气的大叫一声,一手掐住李追风的脖子,两秒后又惊慌的放开,然后捂着脸放声痛哭。   “黑,黑蝎子,他已经回不来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米拉经历过许多事,而且她直觉敏锐。   这个陈蒲,是一个能屈能伸,又大智慧的男人!   就凭他能俘获仑心这样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就知道对方不是泛泛之辈。   虽然故事还没讲完,但结局必然是自己的丈夫被干掉,对方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她害怕听到这样的结局。   一双小手把她的头抱在怀里,没有欲念,只有简单的关怀。   李追风轻轻拍打着米拉的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   “黑蝎子那家伙是几乎不死的,你在上都等着他回来吧,他一定会回来的。”   “哇,啊,啊!啊!”   米拉在李追风“怀里”放声大哭,很久才停下来。   因为她已经睡着了。   许多天的兴奋,失落,疲惫,不眠不休,让米拉失去了全部的精神。   “唉,莫非让我变小就是对我的惩罚吗?”    第二章 你们不许结婚   太阳升上海平面,米拉身上搭着一条毛毯,头枕在李追风那细小的腿上。   他们在海边呆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冷风。   “诶,想不到又当了一回暖男。黑蝎子,如果不是我现在变成了儿童,昨天你老婆就被我上了哦。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我一直都很乐意的。”   李追风露出无奈的微笑,他说的当然只是自嘲的话。   现在不能恢复的身体成为了他永远的痛。虎落平阳啊!   仑心那戏谑的眼神,还有他们一族独有的交流形式,都告诉李追风,自己若是还想变成正常人,答案就在陈蒲这里。   至于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因为仑心没说。   仑心这个心机婊的弯弯道道比谁都多,真特么烦。   昨天陈蒲说他的故事,有一个细节让李追风非常在意,那便是陈蒲失忆了!   那件事他记得很清楚,而且当时他还鬼使神差的给仑心解围,当了一回暖男,自己还在心里分析事情的原委。   现在看来,他当时瞎掰的分析,极有可能是事实!   “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啊。当初是怎么脑子进水了要变成小孩啊!”   李追风哀叹了一声,还原身体成为了他现在的第一要务,其钥匙和线索就在陈蒲身上。   他不禁想起那个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他刚刚得到一家大型的夜总会,成为了唯一的老板。   于是****上多了一个年少多金,又风流成性的暗夜王子,风少!   也就是李追风!   这天,他惊讶的看到仑心一个人在他会所酒吧的角落里喝闷酒。   而且是打扮随意,不加任何伪装。   如同一个美丽的精灵一样。   仑心喝酒喝的很急,周围有很多贪婪和猥琐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大家都不傻,这妞明显有心事,等喝醉了直接往车上面一抱就可以震一把了。   像这种极品,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   要吃R,就得有耐心才行。   那些狼因为实力不足,需要忍耐,但森林里的狮子老虎则不然。   他想要某个女人,那女人就得过去跟他睡,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美丽的小姐,我们陵少请你过去喝杯酒。”   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语气谦卑的来到仑心的身边,话语虽然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   “请我过去喝酒的人,你还是第一次。让你们陵少亲自过来吧。”   仑心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没有厌恶,但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追风一看就不好,这小妞要搞事!   她把自己的腰带拉着,谁特么能解开!这陵少是背景不俗,但再强能强过仑心她爹么?   你要玩反杀走远一点啊,别在我这里搞事啊,我还要靠夜总会把妹呢!   你把这里玩砸了我以后还怎么混!   李追风痛苦的摸了摸额头,快步向陵少方向走去。   没想到这陵少盯着仑心已经几个小时了,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拿了一杯“加了料”的J尾酒向仑心走过去。   只要这小妞喝了这杯酒,今晚就能让对方变成荡妇之中的荡妇!在床上玩还是在车里玩,都看自己心情和兴致。   他已经试过好多次,百试不爽。   不过正当他想象着仑心优美脖颈下那白花花的迷人R体时,一只如钢铁般有力的大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这妞你碰不得,陵少。听我的话,换个人吧。”   李追风含蓄的说道。   尼玛劳资看上的女人还要给你面子!你算老几?   一听这话陵少就心头火气!   不过他回头看向来人,突然想起这位人称“风少”的家伙,心狠手辣不说,还很善于收尾,是个有勇有谋的厉害角色。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还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   在人家地头上,总得给点面子。   “怎么,风少也有兴趣?那么你先请吧。”   陵少知道李追风这家伙也是风流成性的。   他这样说,李追风却并不接话。   “我对她没兴趣,但是这女人你不能碰。”   陵少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   你自己不上,也不让别人上,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把了多少个妹子吗?   听说楼上顶层就是你开房的地方!   “这么说风少今天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咯?这种极品我玩了那么多女人,从来没见过这么棒的,你今天是要挡我路?”   尼玛,差点成为我未婚妻的人,能不出类拔萃吗?   但你想死也别在我这里啊!   李追风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平时里不怎么讲道理的陵少解释。   只能强来了啊!   他心中哀叹一声,“轻轻的”拍了陵少的肩膀一下,转身就走。   那杯加了C药的J尾酒,酒杯碎裂成细小的玻璃珠,酒水弄得陵少满手都是。   陵少今天喝了不少酒“助兴”,他觉得半醉半醒的时候,在床上更持久更勇猛!   这一下酒全醒了,一个激灵他环顾了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他意兴阑珊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叫上管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李追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出一口气。   这下不知道要怎么应付那位任性陵少的怒火!   这家伙每次都靠背景压人,强行把妹,让李追风深深不齿。   他自己每次解开妹子的衣裙,都是对方心甘情愿,甚至主动帮他脱衣服。   而且从来都在没有任何酒精的情况下完成。   他是魅力超群的风少,用其他的东西把妹是对自己的侮辱!   赶走了一头老虎,其他那些狼也要打发。   李追风无奈的走到仑心的圆桌对面坐下,语气疲惫的说道:“我差点就成为你未婚夫,给我个面子行不行,回家去玩吧,算是我求你,别在我这里搞事了。”   “为什么?我心情不好,为什么不能搞事?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去迁就!”   李追风暗道侥幸,那陵少刚才若是过来了,难说不会被打得半身不遂。   这位姑乃乃今天脾气极大!和往日里大不一样。   “和那个陈蒲吵架了?他一个结过婚的男人,不知道让一下你这个小女人?”   李追风不动声色的挑拨离间。   他用这一招挖过不少墙角,百试百灵。   他对仑心没意思,这女人不能碰,上一次床都会成为政治事件,再也摆脱不掉。   她爹也不会允许自己有除她以外的女人!   那还不如把李追风杀了算了!   如果这小妞玩了不用负责,他早就动手了,还轮得到陵少么?   “你闭嘴,不许中伤他,你什么都不懂!”   仑心对着李追风大吼道,用精巧别致的小皮包砸了李追风的脸,气鼓鼓的......上楼了!   你特么想玩死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两口吵架!   谁不知道楼上就是我“开房约炮”的地方,你上楼是几个意思?   楼梯上的守卫都是李追风一族的人,自然认识仑心这位“小公主”,谁也不敢阻拦她上楼。   李追风痛苦的摸了下额头。这下他风少监守自盗的名声估计要烂大街了。   这心机婊的心思真是太特么多了,还好当年拼死拒绝了婚约,不然现在一定被吃得死死的。   他担心仑心到了楼上去搞事。   他才上手不久的一个叫小可的女孩还在楼上睡着在。   昨晚搞了一晚上那小妞已经累得要散架了,睡了一天到现在都没下床。   李追风快步的上楼,吩咐守卫的人准备关门,今天提前歇业,然后跟着仑心的背影上去了。   上楼以后就发现仑心强占了他那个每次和妹子开房的房间。   苦笑一声,他轻轻推开门,发现仑心大大咧咧的平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今天我腿张得很开,你想来上吗?我保证不反抗。”   一开口就是如此粗鄙的话,一点不似仑心往日的温柔和理性。   李追风摇摇头,走到她床头,递给她一张纸巾说道:“别瞎闹了,你我知根知底,不要侮辱我,正如我不会侮辱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仑心接过纸巾,坐起身抱着双腿,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把头放到大腿之间。   那样子好像刚刚被李追风玩弄了身体一样。   大姐,不,老娘,姑乃乃!   你能不能不要玩我了!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仑心好像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好吧,你是第一个睡在这间房还能保住处女之身出来的女人。”   李追风不动声色的炫耀了一下他的战绩。   “说真的,我今天把身体给你,你一辈子只能有我这一个女人,能做到吗?能做到我现在就脱衣服。你知道我仑心承诺的事情向来说一不二。”   看着仑心那绝美的脸庞,衣裙包裹下那妖娆的身子,李追风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摇摇头说道:“你这样的女人,还是陈蒲去享用吧,我李追风无福消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隔壁就是小可的房间,李追风推门而入,对方居然在写简谱。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刚刚被仑心搞了一肚子邪火,李追风现在需要发泄。   “风少,等一下,我现在还要......”   进了这间房还装什么正经!   李追风快步走过去把小可抱起来扔到大床上,整个身体压上去,脸离对方的脸只有几寸。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邪魅的笑容,霸道的话语。   床上的小可闭上眼睛,慢慢解开衬衫的纽扣。   哪知道李追风根本等不及。   他的力量本来就不是常人,轻松的撕碎小可全身的衣物。   一时间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合奏为了一曲欢快的乐曲。   仑心躺在床上,听到了隔壁激烈的“战斗”,苦笑了一下。   刚才她也是一时激动,幸好对方没有答应,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追风放荡不羁,人也英俊,和她结婚自己没什么损失。   但是她爱的是陈蒲。   陈蒲却忘记了他们刚刚才发生的山盟海誓!   她陷入无比的纠结之中。   仑心躺在那柔软的大床上,闭着眼睛,就出现陈蒲救她的那一幕。   还有那句“好好活下去,我的爱人。”   她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样。   “风少,你以后会只爱我一个么?”   隔壁传来一个软弱的声音。   仑心自己胡思乱想间,那两人已经完成了第一**战,现在估计在躺下来聊天。   “那不可能,我生命中会有无数女人,我也不知道会最爱谁,所以你要努力一点哦。”   陈蒲愿意和她结婚生子!   陈蒲愿意和她白头偕老!   而李追风却连占自己便宜的担当都没有!   听到李追风和小可的对话,仑心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   她要去找陈蒲,她要和陈蒲“重新开始”,她不相信能走到一起的两人,一方失去了山盟海誓的记忆,就会离她而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追风得知仑心早已离去,便不再理会这件小事......   很多妹子等着他去品尝,仑心这朵花虽然是最娇艳的,但是自己却是碰不得。   又回忆了一下当初发生的事情,李追风觉得陈蒲当初的失忆大有蹊跷。   看来还是不能离开陈蒲单干,更不能与之为敌了!   “谢谢你,小男孩。”   米拉从李追风腿上起来,调皮的对他眨眨眼。   你才是小男孩,你们全家都是小男孩!   李追风在心里不住吐槽。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或许有希望能救你老公出来。”   李追风淡淡的说道。   来求我啊,求我我就就告诉你!   “不必安慰我了,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好了,现在回去吧,我要好好看看孩子们。”   米拉一夜间似乎放下了很多东西,并没有兴趣去听李追风的长篇大论。   算了,反正现在还不确定,等确定了再说也不迟。   那个日子似乎很近了啊!   奔驰车的副驾驶上,李追风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的想到。   陈蒲的房子的客厅里,仑心坐在陈蒲的腿上,把一勺子麦片粥喂到他嘴里。   “好好吃饭才能长成胖胖小猪。”   仑心的眉眼眯成一条缝,谁都看得出她心情无比的愉悦!   这大概是她一生中最舒适的笑容了。   陈蒲不动声色的抚摸着仑心的敏感部位,仑心放下勺子,情不自禁的亲吻着陈蒲的嘴。   唇舌交缠,两人嘴里全是麦片粥在搅动。   吃个早饭,这对新婚夫妇就互相吸引,擦出火来了。   仑心搂着陈蒲的脖子,陈蒲一个公主抱,两人大概准备去卧室白日宣Y一番了。   哐当!   大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陈蒲和仑心面前。   “陈蒲,你不能和她结婚!!”    第三章 卑劣的高尚   由于不之客的闯入,房间里那本来充满荷尔蒙气息的空气,瞬间被剑拔弩张所代替。   饭桌前,陈蒲面色尴尬坐在一边,陈墨菡,也就是羽音,气鼓鼓的看着仑心,她的表姐。   而仑心则是拿出指甲剪,毫不在意的修剪自己根本不需要怎么去整理的修长手指。   在一旁装模作样。   两个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每个都爱陈蒲。   只是二者同时碰头就非常不妙了。   诚哥在向陈蒲招手,似乎这两位比诚哥的那两个女人,武艺高多了。   “陈蒲,你不能跟她结婚!”   陈墨菡猛的一拍桌子,霸道却有些心虚的说道。   她其实已经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仑心给了她一条短信和一张照片,已经证明了一切。   结婚照上的陈蒲和仑心,笑的是那么自然。   比赛还没开始,她还没开始,就已经输掉了全部。   “呀,凭什么呀!不过就算我听你的,这个可能已经办不到了呀,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吧,老公!呵呵呵呵!”   仑心示威一样的把陈蒲拉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看着对方。   陈墨菡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了,起身就准备走。   突然她的手臂被仑心拉住。   “我不会和其他女人分享男人,但你是个例外,因为你是我妹妹。”   仑心说得很诚恳。但真有几分诚意就只有天知道了。   “但我不会和你分享他!我走了!”   陈墨菡极为硬气!   陈蒲只能是她的,如果得不到就算了,反正两女共侍一夫这种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墨菡,先在这里住下吧,马上未知博弈要开始了,别再来回折腾了,免得夜长梦多。”   陈蒲担心上次陈墨菡去酒吧瞎折腾的事情再次生,开口劝阻道。   这个女孩喜欢自己,他知道。   不喜欢不会为了自己,连半裸写真都去拍了。   她这样美丽,容貌比仑心还要胜过一筹,相信如果公开露面,追求她的男人都不知道会有多少。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也许娶她做老婆自己做不到,因为已经有了曾经和自己同生共死的仑心。   他们的爱情早已经历了无数考验。   但好好照顾这个毫无生活经验的小妹还是没问题的,直到博弈开始。   到时候不知道大家会被传送到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也就无所谓了。   这点时间的照顾,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有仑心在眼皮底下,也不怕有什么绯闻和难堪的事情。   “那,那好吧。不过你们不许在我面前做亲密的事情,我受不了。”   陈墨菡本来就不是打算真离开。只是情商略微有些捉鸡。   你一个外人让人家夫妇不要太亲密,究竟是几个意思。   “那好吧,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准备一点喝的,蜂蜜柚子子茶怎么样。”   仑心明显有些不悦,但看在陈蒲的面子上,还是进了厨房。   陈蒲想起了柴刀的故事!   现在开始要进入修罗场模式了!   “你这一趟还好吗?我真的很担心,担心见不到你了,我给你留的字条你看见了吗?”   仑心一离开,陈墨菡就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很想念陈蒲,一直在担心他。   陈墨菡自幼没有人好好教导,论心机仑心甩她十几条街。   她也没什么朋友,整天执行任务,对陈蒲不仅有爱,还有依赖。   对姐姐更多的是攀比和嫉妒。   陈墨菡就像是火焰一样,明丽,纯净。   她的怒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她不喜欢姐姐,却又处处学着姐姐,连男人也要争一争。   不久仑心出来了,看到陈蒲和陈墨菡聊的很开心,气鼓鼓的把茶杯砰的一下放到对方面前,语气不善的说道:“快喝,就这一杯,喝完了自己去厨房弄去。”   然后又轻柔的对陈蒲说道:“老公,慢点喝,这茶要慢慢喝才有滋味。”   说完给了陈墨菡一个蔑视的眼神。   陈蒲痛苦的摸了摸额头。   尼玛早就知道仑心非常有主见,这是比前妻张晓娟更恐怖的存在。   她看着陈蒲就像母鸡看着小鸡一样。   他有点理解为什么仑心美成这样李追风都不愿跟她订婚。   以李追风那洒脱又自大的性格,能忍这种女人才是奇怪。   不过陈墨菡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还得意的看了仑心一眼。   这两人不经意就斗上了。   典型的正妻斗小三!还是表姐妹!   陈蒲在心里哀叹一声,今后日子真不好过了。   突然他又想起来了,尼玛这两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处女啊!   自己一个都没占有!   她们这是在搞什么啊!   “那个,咱们去卧室吧,聊聊后面要怎么办吧。”   陈蒲觉得这样坐着不是办法,要改变。   现在在客厅太尴尬了,卧室气氛可能会好点。   和陈墨菡聊聊没什么不好,至少能探听出一些内幕消息出来。   嗯,要改变。   “哼!”   陈墨菡撇了一眼仑心,轻哼一声就跟着陈蒲进了房间,仑心眼神复杂的看了陈墨菡的背影一眼,眼中全是愧疚。   还有如释重负。   这不是正妻看小三应该有的神情。   她不动声色的来到陈蒲死去女儿陈瑶的房间,打开自己放在那里的化妆盒,里面有一些奇怪的物件,肯定比不是化妆用的。   比如那拳头大的玉,至少陈蒲看不出到底能装扮在仑心身上哪个地方。   仑心提着化妆盒来到主卧室,她就看到陈墨菡把陈蒲压倒在床上,两人激烈的亲吻着。   事实上,自从他们一进卧室,就莫名其妙,不约而同的紧紧相拥,如同偷情的男女一样,情不自禁起来。   “姐姐,好奇怪,为,为什么我要做这样的事情啊,我现在并不想啊。”   两人的嘴分开,陈墨菡的意志在不断衰退,她哀求的问仑心。   不过陈蒲已经彻底迷失神智,熟练的挑逗着陈墨菡的身体,开始褪去她的裙子,亲吻着她的脖子。   如同蟒蛇捕猎一样。   无论有没有仑心,此刻陈墨菡已经是在劫难逃。   但却不知道为何,陈墨菡居然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没有反抗,手脚和身体反而配合着对方。   “妹妹,刚才我都是在演戏,陈蒲是你的男人了,替我好好照顾他吧。”   仑心在床边幽幽的说道。   陈蒲的动作越来越大,转眼间他和陈墨菡身上就不剩几件衣服了。   “老公,其实你也是喜欢她的吧,虽然没有那么刻骨铭心。不然这个药对你不会起作用的。你以后就好好照顾她吧。”   仑心居然对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妹妹下药!   让他们两滚床单!   人世间最荒谬的事情莫过于此!   陈蒲如果有神智,肯定会认为她脑子进水。   “姐,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   陈墨菡还保持着一丝神智。   虽然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不是要害你,而是这个药就是遵循你自身的意志而已,你不喜欢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不要再反抗了,你不是想要陈蒲吗,现在就给你吧。”   说完便开始操弄她那个化妆盒,不再跟陈墨菡聊天。   这句话让陈墨菡失去了抵抗的最后意志,是啊,本来自己到这里来就是向陈蒲表明心迹的,现在说好听点两人是彻底在一起了,自己还矫情什么?   她放弃了抵抗,已经被自身的本能所吞没,虽然闭着眼睛,流着泪水,身体却不断迎合着陈蒲。   有时甚至还会主动出击。   不知道是她已经放弃,还是本身就很愿意,两人的进程明显加快。   仑心对痴缠在一起的两人视若不见,开始在柔软的大床附近布置未知的法阵。   “这个比逸仙的法阵高级多了,对你们没有伤害的,放心吧。”   等布置完一切仑心已经是大汗淋漓。   而陈墨菡瘫软在床上,被陈蒲抱在怀里。床单上已经出现一朵鲜红的小花。   显然陈蒲得逞了,陈墨菡由女孩变成了女人。   这朵最美丽的鲜花,在仑心的帮助下,被陈蒲采摘了。   混乱而荒唐。   陈墨菡失身了,被自己的表姐算计,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占有了。   又是苦涩又有一丝释然。   她心里十分愿意接受陈蒲,但这进程实在是太快了一点!   说实话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更没想到自己才到这里半小时不到,就被亲表姐送上了喜欢的男人身下。   “姐姐,我,我恨你!”   恨是恨,但口气却很软弱,不如说是抱怨。   毕竟陈蒲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陈蒲在她身上耕耘的时候,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做女人的快乐,她无法欺骗自己。   嘴上喊着恨,身体却不自觉的要跟陈蒲融为一体。连她自己都困惑,现在究竟是因为吃了药,还是因为已经无所畏惧。   陈墨菡又主动吻上了陈蒲的嘴唇,翻身骑在陈蒲身上。   既然已经做过,什么事都已经于事无补。   不如放开做吧!   她一面嘴里不断“咒骂”着仑心,在那里无可奈何的抱怨着。   一面和普通的婚后女人没什么区别,享受着与丈夫的鱼水之欢。   而这位心机深重的表姐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法阵上最大的一块宝玉。   眼前香艳的一幕似乎跟自己毫无关系。   “啊,陈蒲,我好快乐,再快一点,我爱你,爱我,爱我,啊,啊!”   终于仑心这位单纯的小表妹,已经忘记咒骂表姐,开始说着自己都羞于说出口的话语。   她已经认命!   反正陈蒲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人,之前也有过很多亲密接触,反正已经失身于他。   什么东西都去见鬼,我现在只要享受!我只要陈蒲来爱我。   药效在慢慢减弱,但陈墨菡却放得更开。   所有的道德枷锁都消失了,她现在只要陈蒲,她要做最快乐的女人。   身体放开了,精神放开了,痛楚渐渐消失,慢慢的,难以言喻的快乐让她高声呼喊,比之前的更快乐,让她不自觉的配合对方,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表妹在床上战斗得如火如荼!   仑心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冷淡表情。   突然,那块玉光芒大作!仑心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   陈墨菡的呼喊也几乎是到了最高点,喊得声嘶力竭。   如果房间隔音不好,似乎隔了几层楼都能听见。   她不仅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而且还极为享受,放得很开!   “表妹,以后好好陪着陈蒲,把他当做丈夫,拜托了!”   陈墨菡突然定住不动了,陈蒲也定住不动了。   陈墨菡的眉心出现一根红色透明的细针,然后穿过陈蒲的身体,进入了他体内。   一时间陈蒲的手掌似乎有空气流动汇聚。   他睁开眼睛,表情痛苦的看着仑心。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爱你一个人,为什么要把她拉进来,她是无辜的。”   “自从你得到了和氏璧残片,她就注定是你的女人,只是你们有缘,无意中认识了而已,你知道她眉心为什么会有一根针么?”   仑心也很伤感,只是她伤心的东西和陈蒲完全不同。   “那是五行回路的钥匙,现在它在我的右手体内,已经被激活,所以我可以调整身边时间的局部流动,提前从药效中苏醒过来。”   陈蒲若有所思的说道,托白鹿的福,这些事情他已经回忆起来了。   刚才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就是身体不能控制。   和绝色美人共赴巫山的爽快,他完全能感觉到,但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突然,仑心的身体飞起来,然后重重的倒在床上。   她全身都是大汗淋漓,软弱无力。   刚才取出那根红针,消耗了她全部的体力。   陈墨菡一丝不挂的压着她,气愤的说道:“姐姐,算计了我,你今天也别想跑!”   隔空拉人,显然她现在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仑心操作法阵,又被猝不及防的偷袭,早已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陈墨菡解除了全身的衣物。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引火烧身!   算了,就这样吧。   本来不想让陈蒲伤心,也不想让表妹难过,现在看来是宿命了。   仑心闭上眼睛,宛如沉睡的女神。   她等待着陈蒲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算是老天对她的恩赐还是.......惩罚呢?    第四章 爱得深沉   “陈蒲,你还愣子干什么,已经要了我的身子,你是不是打算不认账!”陈墨菡气急败坏的说道。   那根红色的细针明显对陈墨菡的实力有压制作用,被取出以后,她实力暴涨。   时空能量似乎都要实质化。   说实话,就算陈蒲此刻想停下来,他也未必打的过此刻的陈墨菡。   更何况他真正想要的女人是仑心,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洗白白的在眼前了。   如果陈蒲此刻拒绝,那他不是柳下惠,而是太监。   “你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了,表面还是不动,真虚伪。别装了,从今以后,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陈墨菡得意洋洋的说道。   她那绝美的容貌配合着张扬的朝气,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这样的魅力。   她**了不假,但却因祸得福。   由于那根针的关系,与陈蒲建立起了心灵感应。   陈墨菡打了一个响指,窗外居然已经变成了夜晚,房间里只有床头灯,气氛十分暧昧。   这明显是空间禁术,此刻她使出来跟玩一样。   “好了,现在是我的地盘了。陈蒲你是我的男人,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仑心睁开眼睛,错楞的看着陈墨菡,刚才对方还要死要活的,从女孩变成女人以后,就开毫不犹豫的始抢地盘了!   陈蒲先要了她的身子,她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你们太不像话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   陈蒲愤怒的把陈墨菡也扔到床上,顺手关上了床头灯,开始了他男人的征途。第一次同时和两个女人共赴巫山**。   也就是传说中的,双飞。   ......   白花花的身体和古铜色身体纠缠在一起,衣服丢在地上乱七八糟,空气中都是混乱的气味。   仑心和她表妹,还有自己的丈夫,迷乱了一夜。   陈蒲累坏了,这一夜不知道多少次了,陈墨菡似乎是解除了压制一样,体力极好,陈蒲差点跪了。   床上有两朵鲜红的小花。那是这对姐妹贞C的印记。   “陈蒲,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陈墨菡从背后抱住陈蒲,亲吻着他的背。   “你想要就来嘛,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怕个什么!真没胆!”   陈墨菡的性格极为火爆,和陈蒲突破了关系之后,已经是没什么禁忌了。   门外传来炒菜的声音,似乎是仑心在做早饭。   陈蒲感觉一具美好的身体压住了自己,他迷失在**里了,房间里传来欢快的交响曲。   很久之后,陈蒲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餐桌上,陈墨菡随便穿了件陈蒲的宽大衬衣。长裤都不穿就出现陈蒲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陈蒲,待会和墨菡出去好好给她买几件衣服,以后她是你妻子了。”   “嘻嘻,姐姐,我没那么自私了,他也是你的男人啊。”   陈墨菡对着仑心做了一个鬼脸,昨夜的荒唐与迷乱,消除了两姐妹之间的芥蒂。   “呵呵,陈蒲,你很得意吧。你现在在想,能和这么美的姐妹花双飞,真是不枉此生,对吗?”   陈墨菡在陈蒲的嘴上啄了一下,调皮的说道。   陈蒲的脸瞬间就苦下来。   是的,张晓娟远远没有仑心姐妹她们漂亮。   但仑心深沉似海,用不完的套路。   而陈墨菡虽然单纯到自己可以把她耍得团团转,但这个女人却Y差阳错的跟自己建立起了心灵感应。   自己有什么想法都逃不过对方的法眼。   作为一个男人,在妻子面前毫无秘密,甚至连想法都不能保密,是极其可悲的。   陈蒲发现自己似乎掉进去了一个偌大的坑里面。   果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   “哼,我不吃了,出去走走。昨天才得到我的身体,今天就开始嫌弃我了。姐姐,我不要他了。”   陈墨菡把筷子一摔,夺门而出。   “还不快去追?”仑心给了陈蒲一个微笑。   “对了,先别回来,买衣服要紧,那是你老婆,和我一样。”   陈蒲急匆匆的出去了。   “哼,虽然是小老婆。”   仑心咕噜了一句,然后去陈瑶的房间里把门反锁起来。   她似乎还在准备着什么。   ......   “喂,老婆,别生气了。”   “哼,你就是嫌弃我了。”   “没有没有,喜欢你的人估计能排到上都市的高速上面,走吧,去买衣服吧。”   “这还差不多,快背我。”   陈墨菡和从前一样,跳到陈蒲的背上,只不过开始亲吻着对方的脖子。   “陈蒲,终于在一起了,我好喜欢你啊。不用说出来,我知道你的想法。”   两人柔情蜜意的越走越远。   三天后,公园里。   陈蒲和陈墨菡坐上了摩天轮。   仑心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说自己不舒服,让陈蒲他们出去玩,自己在家做饭。   晚上的时候,无论陈蒲怎么引诱,甚至让陈墨菡来帮忙,仑心都拒绝陈蒲要她的身体。   “最近姐姐好奇怪哦。”陈墨菡人单纯,却并不傻。   陈蒲明显有心事,点点头不说话。   陈墨菡坐到陈蒲身上,脸贴着他的脸说道:“是姐姐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我不会赶走她的。我没有那么坏。”   “嗯,我知道,有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陈墨菡没有说话,感动的紧紧握住了陈蒲的手。   一个甜蜜的长吻,两人都要醉了。   现在陈墨菡都不愿意离开陈蒲的怀抱。他们整天粘在一起。   仑心似乎是在有意避让,尽量为这两人创造空间。   晚饭后,陈蒲浴室正在淋浴,仑心说晚上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陈墨菡穿着胸衣,几乎一丝不挂的走进来,和陈蒲脸贴着脸。   “怎么了?”   虽然在一起了,但在浴室两人这么不穿衣服面对面,陈蒲还是不习惯。   他下半身自然的起了反应。   主要是陈墨菡太美,陈蒲控制不住自己的**,他只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不知道,只是心跳好快,好想你疼我。”   陈蒲轻轻的抱住她,两人肌肤相亲,呼吸都变得急促。   “我也弄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好想你抱着我,喜欢你吻我,喜欢我们在一起。”   说完便把嘴唇贴上了陈蒲嘴。   随手在陈墨菡背上一扣,胸衣滑落,她被陈蒲拦腰抱起,两人去了卧室。   随后彻底失控,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迷失在**里......   陈蒲不知道的是,仑心流着眼泪,在门口听着陈墨菡那放肆的欢呼和他们激情的冲撞,默默的叹息,然后转身离开。   一周后,陈墨菡沉浸在男女****的快乐之中,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她已经完全变了。   从小就缺乏关爱,一旦全身心投入一段感情,能量是大得可怕的。   每一天她都要陈蒲疼爱她。无时无刻的不想着这个男人。   陈蒲现在就是她的一切。   现在床笫之间已经是她主动引诱陈蒲。   这天深夜,如同吃大餐一般的疯狂过去了,陈墨菡已经沉沉睡去。   陈蒲悄悄起身,被子里露出妻子光滑而美好的曲线,随后又被盖住。   他小心翼翼的拉着仑心来到阳台上。   陈蒲已经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方面他无法拒绝陈墨菡的求欢。   因为陈蒲看到她是真正的快乐,和他水R交融。   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纯净,她就不会隐藏心事。   陈蒲不想伤害她,所以尽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从游玩到购物再到男女间的欢愉。   意外夺取了陈墨菡的贞C,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陈蒲始终心怀愧疚。   但另一方面却是仑心的意图。   仑心在刻意的创造他和陈墨菡之间的接触。   每次都小心翼翼的避开。   每次他和陈墨菡情不自禁的时候,仑心都没有出现在身边。   这很不正常。   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就会彼此异常信任。   陈蒲信任她,所以就顺着她的意思。   但今天务必要问清楚了!   “心儿。”   “嗯。”   “你这是为了什么?”   陈蒲看着对方有些憔悴的脸,心疼的说道。   “陈蒲,答应我,爱她,保护她,让她幸福。”   陈蒲静静的点点头说道:“我会的,那么回答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仑心一直在不声不响的给陈墨菡下C药,剂量恰到好处,成分也很特殊。   会让女人动情,却不会让她们失去理智。   陈墨菡喜欢陈蒲,自然不会怀疑为什么那么喜欢跟陈蒲上床。   每次见到陈蒲都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她并没有多想。   单纯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在享受男女间的快乐。她喜欢这种生活。   但陈蒲由于以前欣虹的事情,对那种药物的成分很敏感,很快就察觉到了。   那种要把女人吃下去的饥渴感觉!陈蒲一辈子忘不掉。   终于在这一天摊牌。   “我什么都不想说,以后再说这件事。”   仑心显然不买账,不愿跟陈蒲对峙。   他们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只是仑心觉得现在还不能说。   第二天在超市,易容过的陈墨菡毫无征兆的开始剧烈呕吐,搞得十分狼狈。   “最近大概是晚上太疯狂了,今天早点休息吧。”陈蒲安慰自己的“小老婆”。   “嗯,回去吧。”   心思单纯的陈墨菡没有察觉陈蒲的异样,她认为自己能读对方的想法,却不知万事无绝对,都有办法克制。   深夜,明显不似之前活跃的陈墨菡睡着了,两人晚上也没有亲热。   陈蒲悄悄在卫生间看着这张显示怀孕的试纸,突然有所顿悟。   仑心已经搬到陈蒲女儿的小房间住,似乎提供空间让陈蒲和陈墨菡两人尽情的****。   “你的目的达到了吧。”   陈蒲把测孕的试纸拿到仑心面前。   “这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今天终于有答案了,其实我一直在怀疑,但我信任你,所以也在配合你。”   “能告诉我理由么?所有的这些事情?”   陈蒲把仑心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对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低声的抽泣。   “我害怕你过去那边之后和她相爱相杀!”   哈?   “你以为我姑姑兰陵去那边真的是去主持公道么?那是为了寻找神器顺便保护种子选手,他们的女儿!”   陈蒲已经搞明白了。   “博弈最后只会有一个人活着,所以你和她必须要死一个,或者全部。我姑姑乃是族内最大的天才,相信你也见过了。”   “李追风呢?”   “那个家伙变成了小孩,逃脱了系统的探索,他也不傻。”   “所以呢?这和让墨菡怀孕有什么关系?”   “让墨菡怀孕,然后我用秘术传送你们去那边,那个名额就是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孩子被锁定,而你跟她,都消失在系统的探测中。”   “以你们两人的力量,再加上我姑姑兰陵的保护,相信你怎么也可以活下来。”   这尼玛也可以!   陈蒲突然觉得这事情真是C蛋。   所有的事情都是套路。   陈墨菡这个可怜虫,被自己的表姐当做工具,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男人。   仑心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算了,反正墨菡自己也是千肯万肯的。   只是以她那孩子般跳脱的性格,到那边可就得辛苦自己了。   陈蒲突然发现自己不能纠结这件事,因为他就是最大受益者。   “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一手安排?为什么?你可以直接说出来啊!”   陈蒲有些搞不明白。还有时间,仑心完全可以说服陈墨菡,不需要那些Y谋诡计。   “还能为什么?因为她要死了!!她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笨蛋!”   阳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居然是月先生!   “父亲,我的事情你答应不过问的。”   仑心很倔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你要死了,我得想办法不让你死,这是做父亲的责任。”   月先生看着很年轻,比仑心大不了多少。   很难想象这么年轻的爹能有这么大的女儿。   “心儿,你回避一下,我有事跟你丈夫谈谈。”   仑心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自己的父亲终于接受陈蒲了!   她悄无声息的退下,阳台上就剩下陈蒲和月先生,也就是仑月了。   “陈蒲,你应该明白,命运转了一圈回到了原点。”   陈蒲有点似懂非懂,但还是摇摇头。   “当年你搞大了前妻的肚子,现在墨菡怀孕了。当年你前妻惨死,现在心儿也是危在旦夕。你不觉得一切都很像么?你要拿出做男人的担当了。”    第五章 十年之约   窗外下起了大雨,外面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   卧室里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空间。   陈蒲的心情也和这天气一样,雨一直下,看不到阳光。   这时躺在床上睡懒觉,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没有那个心情。   陈蒲坐在电脑跟前,查阅着相关的资料。   他在推算自己可能会到哪里,仑月已经给出了提示。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一定有什么规则限制着仑月,不让他说出自己的办法。   也许天空中有一只无所不知的眼睛在看着,如果被那个东西知道,仑心就死定了。   “过去之后,准备好白银,整整十年之后,你准备接心儿过去。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切记要准时,条件也不能少!”   白银?   为什么是白银,不是黄金或者是铜钱?   要准备多少?   还有那句诗是什么意思?   陈蒲的头真是大了!   仑月带走了女儿,陈蒲没有阻止,因为他没有能力救仑心,而对方却有。   一去就没有了消息。   “还在想姐姐的事情吗?我感觉到你心里很悲伤。”   一具温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陈蒲,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陈蒲的新婚妻子,陈墨菡。   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当然只是陈蒲想让她知道的,包括自己将要当母亲的事。   陈蒲转身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墨菡不由分说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心里不舒服就在我身上泄出来吧,我会让你满意的。”   墨菡小手一挥,身上的衣物就脱落在地上。   两人由浅尝辄止到不能自控,在墨菡的诱导下,陈蒲在这具美丽如艺术品的身体上征伐。   “,泄出来吧,啊,啊,我,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墨菡一边呻吟喘息着,一边试图安慰陈蒲。   而对方却温柔的让她要融化在这让人迷恋的温存中。   ......   许久之后,墨菡抱着陈蒲的头,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汗水早已打湿了被单,他们都感觉彼此的关系更近了一大步。   这也许是孩子出世前最后一次水乳交融了,两人都已经累到手都抬不起来的地步。   心意相通,陈墨菡知道陈蒲心中难过。   她什么也没有,也不会安慰人。   她把自己美丽的身体作为最好的暖炉,去融化陈蒲心中的坚冰。   “老公,我是你的女人,以后就拜托你了。”   “谢谢你。”陈蒲没有说那三个字,但对方心中一定明白他的心情。   陈蒲小心翼翼的隐瞒着一个秘密,其余的心情,几乎是对墨菡不设防。   “我这个人很笨,性格也不好,什么都不会,就是样子好看点,你以后别嫌弃我好吗?”   比起仑心,墨菡还是很不自信。   仑心是个贤内助,出门能让其他男人羡慕死陈蒲,在家能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仑心爱陈蒲爱得深沉,爱得付出一切,更别提这两人曾经同生共死。   而自己除了比对方年轻点漂亮点,几乎没有什么说得上的优点了。   她很害怕陈蒲心里一直惦记着表姐,而冷落自己。   据说女人生完孩子会变丑,身材走形什么的,真的好可怕。   没得到的时候想要,得到以后又怕失去。   一个女孩想要一个男人,结果并不是简单的拥有,而是两人融合在一起,彼此的依靠。   墨菡以前不明白这一点,现在她明白了。   妻子这里两个字和丈夫这两个字一样重,不但意味着权利,也意味着责任。   “你温柔的甜美,   好象鸟儿天上飞,   只因为,   我和你相拥相依偎。   你的眼,   我的泪,   就算痛苦也珍贵,   只因为,   是你在我身边伴随。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只有你让我无法忘记,   度过每一个黑夜,   和每一个白天,   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你是我生命中的奇迹,   但愿我们感动天,   我们能感动地,   让我们生死在一起,   永不分离。”   从前陈蒲觉得只有仑心能让自己对她唱这歌,现在墨菡也可以。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会杀我吗?过去以后。”   墨菡在陈蒲耳边悄悄的问道。   博弈只能活一个!   这个秘密是陈蒲刚刚才知道的,显然是生了什么变故改变了规则,而兰陵无疑是早就知道内幕的人。   她早就知道会这样,但却什么都不说。   非亲非故,无可厚非。   只怕仑心也不是一无所知。   开始不愿对自己说,因为不担心自己的生死。   后来不敢对自己说,因为担心被厌恶。   兰陵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就是一个欣赏的将死之人。   以前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现在他清楚了。   那是兰陵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在对方手下,陈蒲走不过三招就会挂,再练十年也一样。   有个当大神的妈就是好啊。   “我不可能有那个机会,你父母会保护你的。”   陈蒲避开了这个问题。   他怜香惜玉,第一次见到墨菡两人就开始打架,后来却救了对方的命,还丢了一些寿命。   更别提现在他们已经是夫妇。   仑心的“阴谋”很及时,不然到那边之后,墨菡也许会让自己怀上陈蒲的孩子,然后陈蒲被兰陵杀死!   毕竟母亲要保住女儿而不是一个占了女儿便宜的男人。   “我是说如果!”   墨菡趴在陈蒲身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她想听到对方的答案,她害怕听到让她失望的话。   陈蒲抚摸着墨菡胸口上那道很淡的伤痕,那是她在匈奴人刀下留下的痕迹。自己当时豁出性命去救她。   “上次我已经给了你答案,就是这个伤疤。”   陈蒲轻轻的在墨菡胸口的伤疤上吻了一下。   墨菡的眼里全是迷醉,她抱着陈蒲的头,在陈蒲耳边悄悄的说道:“如果现在过去,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死的,孩子他爹。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陈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搂着墨菡,思考着对策。   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不仅要想办法把自己的大老婆救活,还要保护好自己的小老婆。   过去之后将会有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墨菡怀孕,自己人生地不熟。   而且还要在十年之内筹集白银。   而且陈蒲现,寒山寺是南北朝时期建立的,万一是那边是三国时期呢?   难道自己建一个寒山寺?   仑月一定知道一些陈蒲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就是不说。   陈蒲也知道墨菡不知道的一些事,但现在也不能说。   等她以后知道,或许伤害会小一些吧。   本来不会怀孕却被人弄大肚子,换成哪个女人心里都会不舒服吧。   ......   几天前,夜里墨菡特别动情,和陈蒲翻云覆雨了好几回,最后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睡着了。   陈蒲隐约有些不安。   他猜到仑心一直在给墨菡用一种特殊的药,挑动她的****。   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有过之前好多次的欢乐,墨菡是抵挡不了男女间****的诱惑的。   她甚至已经有些上瘾。   但今天的感觉格外有些不同。   陈蒲觉得墨菡兴奋得有些过头了!   别的不说,他和前妻张晓娟上床都不知道上过多少次,对方没有哪一次有墨菡这样快乐的。   有些不正常。   但你能怪妻子跟你上床太投入太满足么?   陈蒲也被折腾累了,抱着墨菡睡着了。   又是那个白屋,嬴政一个人在那里喝啤酒,不知道为何,他似乎特别喜欢啤酒。   “白鹿走了,把这里交给我,说他要去寻找新奇和刺激。”   虽然完全不认识,嬴政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不会见到不熟悉的人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啥?他不是在我身体里吗?还能去哪里?”   陈蒲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这厮到底想干嘛。   突然“酒吧”的大电视上面出现了白鹿的模样。   “陈蒲,我走了,你让我很满意,不,是很惊喜!估计你看到这段话已经来不及阻止我,恭喜你,你要喜当爹了!”   尼玛,你到底知不知道喜当爹是啥意思啊,墨菡仑心都是我的女人,她们绝不可能和别的男人亲热,何来的喜当爹?   陈蒲对这个有点神经质的白鹿很无语。   “忘了告诉你了,我对墨菡很满意,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所以我决定让她当妈,你来当爹。你们都有神力,遗传一定异常强大!等我到了那边,就可以体验下最强转生的感觉了。”   “你看,墨菡如此的美若天仙,你又是阴险狡诈,你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是弱鸡,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所以我就委屈点,给你当一次儿子好了。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墨菡的肚子里,被她怀着呢,哈哈,是不是很惊讶?”   “到那边以后,你就看着我的表演好了。我已经活够了,普通的转生,再多的数量对我如同监狱,还不如选择一个最好的。”   “如果你能注意到我老娘在床上和你啪啪啪特别兴奋的话,那就是我已经落好位置了。毕竟母体不快乐,我是没办法鸠占鹊巢的。那我们十个月以后再见啦。以后要好好照顾我哦。”   画面消失,最后是白鹿猖狂的大笑。   陈蒲一脸无奈的和嬴政面面相觑。   “别看我,我也没见过当儿子当的这么高兴的。”   “没事,我走了。”   陈蒲不想说话,对着嬴政摆摆手。   嬴政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等陈蒲走后,嬴政一脸苦闷的说道:“你逃脱牢笼了,却让我继续代替你坐牢,还不如当初就死了呢。”   一代大帝脸上竟然出现委屈和落寞的表情。   .......   “心儿还好吧?”   第二天墨菡还没起床,仑月就来到陈蒲的卧室。   “呀!舅舅来了!”   墨菡连忙拿毛毯把自己的身体裹好,她一件衣服都没有穿,仑月来的时候自己正像树袋熊一样在床上把陈蒲抱着。   “我现在送你们过去,并且让你们有一年多的缓冲时间。”   “那谢先生呢?”   墨菡指的是他她认的那个义父,在仑月面前自然不敢说是岳父。   “他会晚一点,至于怎么找你那就难说了,不过他能感觉到你的方位。陈蒲,你的副手张晓天已经在那边等你,这块玉你拿好,能掌控他的生死,保证他不会背叛。”   仑月说得异常严肃,看来马上就会走。   “衣服什么的自然都不能带过去,不过想来这对你不会是什么难事,还有啊,这段时间别被墨菡她妈找到,不然至少打断你双腿。”   陈蒲突然一个冷战,他觉得兰陵得知他搞大了宝贝女儿的肚子,可能会把自己第三条腿,也就是自己的命根子也打断!   仑月很开明,但兰陵明显是个认死理的人。   “好了,你们去吧,不需要准备什么了。心儿的事情我这边会处理,不要辜负她的信任。”   仑心拍了拍陈蒲的肩膀。   “以八方五行布阵,迎接心儿回来,切记。”   一股信息直充大脑,陈蒲明白仑月这个父亲还是不放心女儿,冒着风险来提示自己。   陈蒲猜测“系统”一定有办法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活动。   刚才那短短一句话,说不定都要耗费仑月无数心力去屏蔽系统的探测。   陈蒲心中凛然。   章邯最后时刻亲自传授他八方五行阵法,而仑月曾经传授章邯兵法!   这是一脉相承的。也很可能跟救仑心的方法有关。   仑心溺爱的摸了摸墨菡的头说道:“你老公养过孩子的,一切交给他就行了。在那边多保重,你过得幸福就行,不要在乎无关人等的复杂想法。”   墨菡含着眼泪点点头。   仑月乃是族长,族内各大派系争斗不休,他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已经实属不易,能帮陈蒲到这个份上,估计仑心在背后央求了很久。   “好了,事不宜迟,你们赶紧走吧。”   说完大手一挥,陈蒲和墨菡消失在了原地,仑月看着房间中陈蒲和仑心的结婚照呆。   仑心所做的事情让墨菡感动,她没有任性的让陈蒲收拾和仑心有关的东西。   “好了,求仁得仁,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门被推开,满脸皱纹,头花白,如同老太婆一样的仑心慢慢走了进来。   “他一定会接我过去的,父亲。”   “但愿吧,希望你那个提议也靠谱吧。现在族内混乱不堪,我已经无力保证你不受打扰了。”   “世界上最坚固的屏障就是人心。坚实的人心是能抵抗住诱惑的。”   “但愿如此吧......”仑月的语气并不是那么自信。    第六章 托付   “我要不要上去呢?”   李追风在俞小可的楼下徘徊。这座精致的小楼是自己送给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对方当做金丝雀。   自己心情好的时候去享受一下对方年轻可人的身体,心情不好的时候眼不见心不烦。   典型的金屋藏娇。   养大吧不过比起那些负心汉,李追风还算厚道。   至少这座房子是给对方,而不是暂时让这个女人住着。   比许多玩弄女孩身体的所谓“成功人士”强多了。   “算了,相见不如怀念。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当是我留给你的纪念吧,以后要是能回来再说,不能回来,把我的娃好好养大吧。”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李追风不再注视着那座小楼。   他转身离开,步伐坚定而孤独。   他不想再去找陈蒲,正如高考前一天不会再看书一样。   思前想后,李追风觉得自己进取或许无望,但自保绰绰有余,就是搞不清究竟会怎么回来。   胜利者会返回,然而失败者呢?   没有人知道失败者的下场,或许就是死!   “罢了罢了,洒脱一点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李追风摇着头。   在陈蒲与墨菡如胶似漆整天粘在一起,享受彼此身体的时候,从前的浪子李追风是孤独的。   他再也没办法恢复到从前二十多岁那暗夜王子的身体,别说把妹了,就算妹子倒贴他也只能看着。   他不像陈蒲,对古代历史什么的还有一些了解,本身也是带着使命去的。   李追风才用的是大隐隐于市的办法,把自己变成小孩,然后堂而皇之的进行各项活动。不会引人注目。   “风少,刚才有个女人来找你,我按照你的吩咐,说你失踪不见踪影了。”   戴着墨镜,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李追风面前的冯仑,脸上挂着微笑,有一丝揶揄。   “罢了,罢了,就当我死了好了。过几天这个世界再也没我这个人了。你把夜总会卖掉,带着郭老随便去哪里安顿吧,有钱哪里都是家!”   李追风无所谓的摆摆手,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弄钱太容易了,李追风的兴趣只有秘术和年轻未婚女孩,钱什么的够用就行。   “那个......”   冯仑有话要说,却是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到那边我会去看看的,可是又没有电话,就算找到了我又怎么通知你呢?等我回来再说吧。”   “嗯,唉!”冯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他们之间显然有什么约定,冯仑求李追风办事。   然而这件事也是虚无缥缈,李追风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连自己是否能回来都不知道,颇有一点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味道。   李追风来到临时居住的一间小房子里,这里也是他曾经约炮把妹的地方,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一打开门,李追风愣住了!   俞小可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含着泪水低头看着李追风。   “啊,对不起,我走错门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变成了小孩,李追风简直就想夺路而逃。   很明显冯仑把他给“卖了”。   “你给我站住!再走信不信我让孩子流产?”   身后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李追风定住身形,不敢再动。   他虽然风流成性,但愿意给他生孩子的,仅仅俞小可一人而已,这孩子没了,李追风就彻底无后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怎么会变成小孩的?”   俞小可把李追风转过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心疼的抚摸着。   她以为正是因为李追风出了变故才会不要他的。   其实就算李追风好好的,对她也未必会多珍惜,就算娶俞小可做老婆,以她这样柔弱的性格,是阻止不了李追风在外面胡天海地的。   “一言难尽,总之我的事情你别管了。过几天你会收到一大笔钱,就算是我搞大你肚子的补偿好了,那么再见,请你出去。”   李追风开门见山的赶人,一点都不顾忌对方的面子,语气十分坚决。   俞小可深深的看了李追风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唉,再见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与其怀念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好好生活吧。”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再思索这些烦心的事情。   ......   林小溪怀孕三个月,好丈夫王为国陪着她去做孕检。   出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是一脸轻松,因为体内孩子的情况很好,虽然还不能说完全没问题,但已经可以松口气了。   “老公啊,今天要不要出去吃,庆祝一下?”   林小溪挽着王为国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道,脸上洋溢着幸福女人的光彩。   王为国这个老公,当得比陈蒲好多了。   不过也是因为他家世好,不需要C心钱的问题。   “还是不用了,外面的食物不好说,万一倒霉对孩子有损伤怎么办。还是我回家做点好吃的吧,让小猪吃得饱饱。”   王为国的考虑很周全。   “你才是小猪呢。”   林小溪娇嗔了一声,两人已经来到停车场。   现在他们的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两人的身家也是暴涨,但出行也变得更低调,车都换成大众的了。   “王先生,请留步!”   不知道王为国是不是对那句大名鼎鼎的“道友请留步”心有戚戚,反正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男音,充满磁性,还有不可察觉,却又真实存在的威严。   总之有这种声音的人,不会是什么阿猫阿狗,因为居移气养移体,一个人的声音无法改变,但说话的那种气势都是后天“养”出来的。   乞丐模仿霸道总裁,总是相差万里的。   王为国侧过头,发现眼前是一名极为英俊的年轻人。   正因为太过英俊,以至于王为国忽略了他身上的那股神秘气质。   王为国看了林小溪一眼,对这人说道:“你好,请问阁下是?这位是我太太林女士。”   林小溪横了王为国一眼,刚才丈夫的意思是问她,这个帅男是不是她以前的追求者。   林小溪则是还以白眼。   除了被那个企图非礼她的男生揩过一点油以外,她身体从里到外都是属于王为国一个男人的。   “你们不必紧张,我来是有事相求,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吧,耽误不了多久的。”   说是耽误不了多久,却一下子就花掉了一个小时。   王为国和林小溪面面相觑!   陈蒲的老婆?昏迷了?   “那个恕我直言,陈蒲他老婆似乎遇到空难去世了,不知道你现在说的是哪一位?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跟他联系了。”   这位英俊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却没有表示什么。   “两位跟我来吧。”   王为国和林小溪对视一眼,他们都相信这个人不是骗子,只不过说得太离奇,让人难以相信罢了。   随后两人跟着这名年轻男子来到一个七天旅店,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一名白发苍苍的女子!   正是仑心!   此刻她进入沉睡,头发已经全白,脸上也都是皱纹,仔细看才能依稀发现往日的美丽与妖娆。   额......王为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这女人的脸型似乎他见过一次,但肯定不是这个女人。而且年龄也太大了,这起码都七十岁了吧。   陈蒲这个眼光很刁的家伙,什么时候把主意打到老人身上的?   他没这嗜好啊!   王为国非常确定陈蒲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但无论他的品味怎么变,也轮不到眼前的老女人啊!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不等王为国开口,林小溪就自作主张的答应下来,这和她平时的作风完全不同!   平时的时候,哪怕丈夫说错话,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情,她只会回家以后委婉的告诉王为国。   这也是王为国那么疼爱她的原因之一。   聪明的女人会让自己变得更让男人喜欢。   一个事业再成功的女人,哪怕当了皇帝,如果她不懂得这些,她就不是一个成功的女人!   因为这个社会还是男权的社会,即使喊的是男女平等的口号,实际上还是遵循着男尊女卑的原则。   当然,是大原则。   别看女人在一些小事上好像还可以颐指气使。   但一旦到了利益攸关的原则性问题,通常都是男人说了算的。   林小溪今天的表现很反常!   王为国意外的看了妻子一眼,不过却没有说话,依旧保持沉默。   “王先生,你妻子比你睿智。”   这名男子正是仑月,他对林小溪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你们不需要做什么,让我女儿待在你们家的偏房里十年时间,就够了。”   哈?   让这个老人住十年?   等等!他口中的女儿是什么鬼!   难道是这个老女人?   这么年轻的父亲,这么老的女儿......   王为国觉得自己都要凌乱了。   “为什么是我们?”   王为国再也无法淡定,因为这些事情匪夷所思。   “不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女儿是这样要求的,仅此而已。”   这......好吧。   王为国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倒是没怀疑对方有什么企图,只是这些都难以相信。   “快没有时间了,你们带我去你家吧。”   仑月一把抱起已经成为老太婆的仑心,就开始往外走。   林小溪对王为国露出一个安心的眼神,也跟了上去最后王为国只能一脸懵*的跟在后面。   不久就来到了王为国和林小溪的小窝,由于女主人的勤勉,这里比仑心和陈蒲结婚以前,他那乱糟糟的狗窝要雅致多了。   当然,这精巧的别墅价值也是不菲。   看了看地形和环境,仑月怀疑女儿是不是来过这里,这地方还真是不错。   位于郊区,人烟稀少。   有山有水有人,便于布阵。   王为国夫妇看上去都是良善之人,应该不会做什么坏事。   “你们在外面待着,千万不要进去。”   王为国这里空房间还有几个,本来是准备给未来的小孩当卧室的。   他们不打算只要一个孩子,只要林小溪身体还行,估计会要二胎。   两个家族都是独生子女,一个孩子也不够分啊!   如果有两个儿子,估计其中一个会姓林。   林小溪点点头,她已经代替丈夫答应了对方。   等仑月进了一间小房间之后,林小溪看着王为国说道:“这女人和陈墨菡很像,陈蒲会C作时空的力量,或许她是突然变成老人的。”   “不不不,你太小看我了,这女人就算是变成了老人,也绝不是那个自称是陈蒲未婚妻的女孩。这点我非常确认。”   陈墨菡的眼睛带着一丝天然的魅惑,而仑心的眼睛纯洁无暇。   人会变老,头发变白,皮肤变得皱巴巴。   但眼睛部分是变得最少的。   王为国浪荡过一阵子,遇到命中注定的女人林小溪才安定下来,也算是在女人身上打过滚的人了,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林小溪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思索。   场面一时间安静的诡异。   很久之后,仑月才从屋子里出来。   “记住,无论如何,永远不要打开门进去。窗户我已经用秘术封了起来别人看不到。切记从今天算起,十年内不要进去。”   王为国和林小溪对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点点头。   “今日的付出,他日会得到回报。得到都是与付出相关联的。”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等王为国追上去准备送对方的时候,仑月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这.....”   王为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别傻站着了,拿东西来把门封好吧。”   林小溪轻轻的试探性的开门,里面似乎有一种极为强大的力量,如同一堵墙一样。   她的力气就像是蚂蚁在推大象。   “这房间有古怪,把门封好咱们就走吧,别看了。”   王为国一面自我催眠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面去楼上拿工具。   ......   “心儿,你把身体存放在他们那里真的放心么。他们只是普通人啊。”   仑月的脑海里,正在和自己的“女儿”对话。   “父亲,你的秘术会对有时空之力的人进行反噬,就算是你自己,也无法待在附近很久吧。”   父亲想守候着女儿,然而却做不到。   “我想看看他们夫妇是怎么相处的,陈蒲一定会来接我过去的。”   脑海里传来仑心那坚定的声音。   “你们姐妹都犯了神经病。”   仑月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今日的太阳似乎有所不同,但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    第七章 光阴似箭   王为国带着林小溪来到陈蒲的家,作为铁哥们,陈蒲早就给了他一把钥匙。   反正这个世界的东西对于陈蒲来说已经是身外之物,一点都不在意了。   他有预感,也许自己已经很难回到这个世界,其实对身后事也有了安排。   积蓄大部分转给了张晓娟的父母,陈蒲手里就只剩下一套房子罢了。   其实对于林小溪有救命之恩的陈蒲,王为国的父亲一直想报答,只是这人神龙见不见尾,基本看不到他的人。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陈蒲那一片狼藉的卧室,差点报警!   床单上陈蒲和墨菡晚上连番“大战”留下的痕迹依然在,内衣内裤衬衫丢得地上到处都是。   床上像是被几百头大象践踏过一样,乱糟糟如同狗窝。   这场景跟王为国第一次在总统套房把林小溪折腾了一夜之后的场景颇有些类似。   两人都是过来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也都注意到房间里的结婚照了。   “陈蒲这人还真是......”   王为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能推倒林小溪这种级别的女人,他已经足够自傲了,没想到陈蒲的女人一个赛一个漂亮,很明显他这位兄弟艳福不浅,王为国知道的女人就有两位,个个都是万中无一的绝色。   “走吧,大概是出了些变故。照片里的女孩就是我们早上看到的那个昏迷的老女人吧。”   王为国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他心中还有个疑问。   尼玛这床上一看就是男女浪了一晚上的,那个老女人显然不可能,那和陈蒲上床的女人是谁?   王为国拍了拍脑袋,决定不去想这件事。   陈蒲滥情也好,私生活混乱也好,那都是他的个人爱好,王为国无法说三道四。   更何况很可能是这些女人们自己愿意呢?   说不定双飞陈蒲都玩过了。   王为国不无恶意的想。   不得不说,他还真猜中了。   不过自己已经有家有事业,哥们虽然习惯性失踪了。但陈蒲毕竟不是和自己睡一张床。   王为国的重心已经转到风投的事业上,还有老婆林小溪身上。   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风风火火,一言不合就可以为兄弟抄刀子砍人的愣头青了。   他和林小溪都没有再提这件事。陈蒲的失踪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朵小浪花。   转眼就被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所掩盖。   过了两天,一则不起眼的新闻引起王为国的注意。   上都市老牌夜总会金碧辉煌易主,老东家传说移民国外。   许多人猜测可能是躲避仇家,但又有人说夜总会老板是个手腕灵活又心思缜密的人,不会干出如此仓促的事情。   新东家据说是俄国女人。有小道消息说夜总会女东家极为美艳。   手下更是有一个俄罗斯美女团。   但也有人说这只是一些托放出来的假消息,目的就是为了营销。   一时间众说纷纭。   反正与王为国无关,他是风投的,对消息很敏感,但对这种领域不一样的,他也并不在意。   他和林小溪的独资公司为溪风投,关注的主要是新能源和网络这一块。   让他在意的是米拉成为了这家夜总会的老板,但她却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在上都市安家,而是回到了俄罗斯,与王为国失去了联络。   当米拉把传真到王为国办公室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当然是之一。   永拥有51%的股权,有建议权但没有经营权。   米拉言而有信的给了王为国回报,虽然她得到黑蝎子的消息完全是个噩耗。   想来通过这家夜总会,王为国可以打听到更多更有用的商业秘密。这对王家和林家很重要。   入主金碧辉煌无形中提高了王为国在林小溪父亲心中的评价。   他一直认为是王为国用下三滥的手段骗取了林小溪的身子。   事情告一段落后米拉居然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打给王为国,很可能是因为心情极差,也可能不是愿意再和王为国他们生什么交集。   这些也成为了王为国人生经历的一部分,他不可能去探知米拉的秘密与想法。   交易完成了,那就各回各家。   陈蒲依旧处于失踪状态,家里的东西也没有收拾。   无奈之下王为国请了个家政把屋子收拾好了,他和林小溪去看过一次之后,比较满意,于是便不管这件事情了。   那次出现的神秘英俊男子依旧没有再跟他们联络,仿佛是一场梦!   只有家中那个神秘的房间,在告诉王为国,一切都是真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   林小溪生完孩子,恢复了身体。   终于可以亲热了!两人都饥渴难耐。   这天夜里,已经饥渴了一年多的王为国,在爱妻林小溪身上驰骋着。   两人都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丝毫不顾旁边睡着的小男婴。   风雨过后,两人满足的抱在一起。   “知道吗?如果不是陈蒲,我就遇不到你了。”   林小溪躺在王为国的怀里,手指在丈夫的胸前画圈圈。   “啊?我记得我去那个总统套房的时候没有跟他说啊。”   王为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美好的回忆会存留一辈子。   那一次鬼使神差的交融让他们成为了夫妇。两人都印象深刻。   “别贫嘴,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   林小溪把雨霖到她这里来,告诉她那些“应该”生,却没有生的事情,都讲给王为国听了。   “原来这些都是套路啊,真不错,最后我抱得美人归了。妖妇,看贫道的厉害!”   王为国转身把林小溪压在身下,对方也不示弱的用双腿夹紧丈夫的腰。   新一轮的征战开始了。   他们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与庆幸,只想迫不及待的把对方吃下去。   ......   辛弃疾的词里有一句叫做: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还有句叫做: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这句话里的寄奴,指的就是南朝宋国的开国皇帝刘裕!   此时已经是西晋年间,刘裕异军突起,先后平定南方各路不平,统一了南方,刚刚又北伐成功归来,威望到达顶点。   简而言之,这是西晋的曹操!   司马氏夺了魏国曹家的权,曹家夺了大汉刘家的权。   这个刘裕又是大汉皇帝的血脉,可谓的因果报应不爽!   虽然阻力重重,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刘裕废掉西晋自立为帝,只是时间和手段问题。   当然,如果他出师未捷身先死,或者得了意外什么的,那晋朝这个无能却挺了许久的百年老店,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潜龙勿用,一切皆有可能!   在离建康不远的姑苏城外的一座小山庄门口,大队的骑兵驻足于此,却不敢靠近。   军容不仅严整,而且并不踩踏庄家田地,秩序井然。   显然这支军队的主人不是泛泛之辈。   一个衣着朴实的老农模样的人,在身边侍卫的陪同下,正看着山庄门口那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寒山舍馆!   门口还立了一个碑,上面用隶书工工整整的写着一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这位老农模样的人,轻轻的吟诵着。   “真是世外高人,得之可安天下,不,得之天下已在吾囊中矣!仅门口一碑文,就让寄奴受教了!”   原来这位老农就是在西晋声名鹊起,似乎要取而代之的刘裕!   “大人,刚才门口那侍卫好生无礼,这主人架子也奇大,要不要带人闯进去。”   贴身亲信不动声色的说这家主人的坏话。   只要刘裕一声令下,似乎就要破门而入。   似乎不需要破门,因为门根本就没锁上,只是虚掩着。   “不得无礼。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你不得心生怨恨,否则定惩不饶!”   刘裕说得铿锵有力,这侍卫缩了缩头,他是第一次见刘裕这样说话。   那不是在生自己的气,而是自己对于对方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这位先生若是看不惯自己,刘裕随时愿意拿自己的脑袋去讨好对方。   这大门简谱而气派,却是没有金锁,但刘裕严令任何人不得闯入。   突然大门打开,出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大约四五岁左右。   他眼神灵动,看着神气活现。   腰上佩戴一把小巧的宝剑,已经很有几分模样了。   皮肤白皙却不显柔弱,显然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刘裕看这孩子步伐稳健,似乎从小就练武,根骨极好。   “老爷爷,我父母在床上谈事情。父亲还把母亲打得大叫,我在门外都听到啪啪啪的声音。暂时没功夫见你,还请见谅。”   这孩子说得天真无邪,刘裕和几个侍从都是面面相觑。   在床上打架?还打得直叫?   这孩子是在耍他们吗?   这位隐士高人哪里是在打老婆啊,他们是在白日宣淫,做一些很快乐很上瘾的事情!   看着孩子“纯真”的眼神,刘裕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   这时,一个老头从院子里走出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让刘裕心生警惕。   “你这个孩子又在使坏,给我进去读书!”   拳打脚踢,那孩子哭喊着进了院子。   老头走到刘裕跟前,抱拳行礼道:“主公和菡夫人有些家事要处理,所以今天不是太有空。寄奴先生你的拜贴带了吗?”   刘裕无语的点点头。   尼玛,他到哪里不是别人点头哈腰的,就是到了陈先生这里,不得不底底下高贵的头颅。   处理家事?   好吧,夫妻在床上身体交流,也勉强算是家事吧。   刘裕自我安慰的想到。   他拿出拜贴递给这老头说道:“麻烦老先生了。”   “不敢当不敢当,明日寄奴先生带一个随从清早就过来吧。陈先生身体不太好,人多了太吵头会很痛。”   刘裕已经对这位陈先生的矫情免疫了。   他苦着脸下令返回,丝毫没注意这老头脸上的笑意。   “这个陈小鹿,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就是皮痒!”   他骂骂咧咧的关上大门,四周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越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夫人和一个满头白,却又剑眉星目的“中年人”,出现在大门外。   “兰陵,不进去看看墨菡,不去看看你的外孙跟你那两个外孙女吗?墨菡这孩子还真是能生呢,这对双胞胎女儿我都想抱走一个。”   “子云,哪有你这么说女儿的。算了,陈蒲还算不错,墨菡这些年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虽然一开始被仑心算计了,但她好像真的很快乐。只要他们不涉及到神器,就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了吧。”   这对夫妇打扮的人正是追查神器碎片下落的兰陵和子云,到门口了都不愿进去看看自己的女儿。   其实这也是为墨菡他们好。兰陵认为自己的女儿平安就好。   但心思缜密的子云却现陈蒲的种种作为,不太像是要安心过小日子的样子。   此刻在卧房里,两个一丝不挂的男女正抱在一起,不过气氛却有些紧张。   “陈蒲,你狼心狗肺,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一堆对双胞胎女儿,你却还想着别的女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别,墨菡,别用神力,我的腰受不了......”   大床开始剧烈的运动起来。   很久之后,墨菡如同女妖精一样露出魅惑的笑容,看着身边大汗淋漓快要虚脱的陈蒲得意的说道:“哼,把你榨干了你就不会想其他的女人了,说,秦瑶是谁!你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怎么会想着这个女人?”   陈蒲真是恨死那个五行回路了!   自从到了这里以后,自从白鹿从体内出来以后,陈蒲就无法对墨菡隐藏自己的想法了。   这可就太糟了!   要知道,再恩爱的夫妻,一生中至少也有五十次想掐死伴侣!   陈蒲对墨菡单方面不设防的后果就是自己的内心想法被看得一清二楚。   我这么美,从头到脚都属于你一个人,没有碰过别的男人,你为什么还会想其他女人?   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为什么还要想其他女人,是我哪里不够好?你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很危险吗?   我当初被你阴谋骗上床,你一辈子都亏欠我的......   墨菡哪里都好,生气也只是一时,就是每次惩罚陈蒲,都会在床上进行那种运动。   陈蒲感觉自己快被这位心思单纯的小老婆玩坏了。    第八章 像是少了什么   “喂,说好啊,传道授业解惑而已,贫道不出卖色相的!”   陈蒲警惕的看着墨菡。   他再一次被自己那绝色的小老婆引诱了。   夜晚,两人说好是让墨菡传授他神力相关的知识,让他能参透仑月那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真谛。   来到这里以后陈蒲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寒山寺。   或许这只是一种指代,或许跟程序语言里面的指针一样。   钟声指时间,船说的是工具。   还有一项隐秘属性,就是码头。   有船就必须有码头。   既然船很可能不是真船,那码头也很可能不是真码头。   说好了让墨菡教自己她们一族的知识,结果教着教着两人又抱又吻的到床上来了一发。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会很想啊,可能家里会再添一个儿子了。”   陈蒲无奈的摇摇头,墨菡想儿子想疯了。实在是白鹿把她气得不行。   哪有儿子刚刚会说话,第一句话就是妈你真漂亮,长大后我要跟你上床。   得知白鹿的身份后,性格火爆的墨菡差点抄刀子砍人!把自己的第一个儿子砍了。   “不知道心儿怎么样了,我真的很想她。”   既然两人在床上已经玩得精疲力尽,今天是别想学什么知识了,陈蒲搂着墨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迷乱的夜晚。   那天他得到了仑心的身体,但也就那一次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让姐姐过来的。姐姐十分聪慧,白鹿这家伙一定会被吃得死死的。”   墨菡或许很难容下陈蒲的其他女人,但她表姐不在此列。   当初仑心Y险的让陈蒲占有了她,事后回忆起来,对方的用心很良苦。   如果不是仑心直接撕掉了她和陈蒲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现在别说生孩子了,可能她跟陈蒲已经开始相爱相杀了。   “老公,说说你从骊山出来以后发生的事情吧。你是怎么爱上姐姐的。对了,秦瑶是谁?”   墨菡不动声色的问道。   墨菡心思单纯,而且很好哄。   最主要的是,她真心的爱着陈蒲,如同烈火。   所以即使吃飞醋,也是一时的。   不会真的跟对方计较。   娃都生了三个了,还有啥可计较的?   她知道自己给陈蒲生了三个小孩,以他们现在如胶似漆的恩爱程度,如果不避孕的话,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丈夫陈蒲是任何人都抢不走的,早已被自己套牢。   但以她那绝顶的美貌,却被陈蒲这头猪拱了,很难说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至少她那个传奇般的母亲就觉得很不值。   墨菡还想要个儿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是白鹿,一个活了一万年的混蛋。   一个吃自己奶的时候眼睛会放光的混蛋,一个自己在和陈蒲做/爱到最高C的时候,他在门外大声唱征服的混蛋。   这孩子谁也管不了,也没什么好管的。省了许多事情。   断奶后他会自己练武,自己吃饭穿衣,根本不需要去管。   但墨菡没有做母亲的成就感啊。   直到那对美丽的双胞胎女儿出世以后才弥补了墨菡那淡淡的遗憾。   但墨菡还想要个儿子,除白鹿之外,一个真正的新生命。   所以她有机会就会榨干陈蒲的每一丝体力。   要孩子是一方面,享受是另外一方面。   他们已经是水R交融。都能从对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公,说说看嘛,秦瑶是谁?我保证不生气。”   陈蒲深吸一口气排除自己脑中的杂念,对墨菡说道:“我想起了和你姐姐出了秦始皇陵之后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我失忆了。”   他开始跟墨菡讲述当年发生的事。   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孩子都有三个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容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多年,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记忆回到秦末那个风云变幻的季节。   当时感觉的就是那记忆的错乱!   陈蒲似乎进入一个梦境,他变成了一个婴儿,抱着他的是一位异常美丽的女人。   穿着古装,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清丽中带着一丝成熟的妩媚。   “孩子,别怪妈妈,这是你的宿命。既然你是我的女儿,就要承担这一切。祈祷你能遇到疼爱你的人,就像你父亲一样的人。他不需要武功盖世,只要是真心爱你就可以了。”   咦,这个女人看得很透啊。多少女人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上看不透,她却一句话就说破了。   陈蒲不禁感慨这女人不仅貌美,而且心智很成熟,看来是经历过许多世事的。   男人的能力当然重要,但如果不是真心爱你,那即使是天下无双又有什么用。   突然,这个女人拔出一根红得娇艳,又晶莹剔透的细针,对着自己,也就是这个婴儿的眉心就C下去了......   多年之后,当陈蒲意外占有墨菡的身体之后,他才明白当时梦里面的孩子正是墨菡,而那个美貌女子则是她那牛*到爆表的母亲兰陵。   “不要啊!”   陈蒲哗啦一下坐起来,他发现自己身上几乎什么都没穿,身边躺着一个几乎也什么都没穿的女人。   秦瑶!   这场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陈蒲不禁联想自己是不是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跟秦瑶做了一些很黄很暴力的事情。   “我不会稀里糊涂就把她那啥了吧?”   陈蒲看了一下四周,床上很整齐干净,对方身上的衣服虽然极少,但却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额,看来她只是躺在我身边罢了。”陈蒲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介意和秦瑶发生什么亲密关系,但若是自己连感觉都没有,在睡梦中就夺取了对方的贞C,那也太让人无语了。   好多事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   “对了,轻音呢?”   陈蒲总感觉记忆里面少了很大的一块。   自己好像是从秦始皇陵的第一层的一座桥上面拉着轻音跳下去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隐约还记得一点。   对了,是轻音的眼神,好像是自己还苏醒过一次,好像还和她说过一句话。   然后就看到她欣喜中带着一丝失望的眼神。   然后自己再度昏迷了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哼,你是不是在想着她!”   秦瑶一醒来就把陈蒲压在身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里面充满了火焰。   **的火焰和嫉妒的怒火!   “快说,你这次去皇陵是不是和轻音做过什么事情?”   秦瑶的眼睛离陈蒲的眼睛只有一寸,她似乎觉得离得近就能知道对方是否说谎。   陈蒲现在还“不知道”轻音长什么样,甚至连她名字的记忆也被抹除了。   但秦瑶可是亲眼见过对方长什么样的。   这女人如果要跟自己争,她可以确定,陈蒲百分百的会选择对方。   谁都不会放着漂亮的不要,去选择更丑的,更何况这女人还帮了陈蒲无数的忙。   于情于理,还是从人好色的本性来推测,陈蒲都没理由选择自己。   “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能做什么事情啊!”   陈蒲有点心虚,但细细回想了一下,又是一肚子委屈。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秦瑶的闺房里。   能和轻音发生什么事情?   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白鹿抹除陈蒲的记忆很彻底,连他在白屋里的记忆也抹除了。   所以陈蒲并不知道他被抹除了记忆。   秦瑶看到陈蒲似乎没有说谎,心里松了一口气,似乎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如释重负!   其实秦瑶知道轻音看似性格温柔,实则极有主见,跟她正好相反。   别看她当过三军主帅,其实她最终只想在陈蒲身边做个小女人罢了。   这次陈蒲出事真的吓得她的魂都快没了。   轻音背着陈蒲到这里的时候,陈蒲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就剩下半条命。   轻音说让她好好找个安静的地方让陈蒲养伤就走了。   不久轻音又回来,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秦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轻音带了很多伤药,给陈蒲泡澡。   示范过一次之后,就交给秦瑶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以秦瑶女人独有的直觉,她感到这次轻音和陈蒲之间一定发生了大事。   两人间的感情获得了突破。   如果说轻音以前只是有点喜欢陈蒲的话,现在几乎是非他不嫁了。   她看着受伤的陈蒲的那种眼神,极为痴迷和深沉。   那是心被偷走的女人才会有的神情。   而且对方遮遮掩掩的,看似毫不在意,但每一项措施,每一个交待,都细致到了极点。   秦瑶自问自己就算是陈蒲名正言顺的老婆,也未必会像轻音这么上心。   他们会不会在皇陵里面就已经那个过了?   秦瑶不是那些久经风月的老色狼,是不是处女一眼便知。   陈蒲和轻音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完全搞不明白。   但是心里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女人是陈蒲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你到底在想什么?”   陈蒲受不了秦瑶压在他身上。   尼玛现在伤情感觉才刚刚稳定,若是想着那种事情,真会死人的。   “我在想你当初答应八抬大轿娶我过门的,现在你差不多到咸阳了,是不是该兑现一下承诺了?”   秦瑶笑嘻嘻的看着陈蒲,看到对方无言以对又一脸懵*的样子,拍了一下陈蒲的肩膀说道:“吓你的了,现在看你这病猫模样,手无缚J之力的赵高都能杀死你。”   好吧,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秦瑶的话,陈蒲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瑶轻轻的在陈蒲嘴唇上一吻,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你好好养伤,身体要紧,一切都来日方长的。”   看到秦瑶如此善解人意,陈蒲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最后出口的仅有谢谢二字。   最难消受美人恩,秦瑶对他的情,陈蒲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还。   陈蒲本以为可以平静的等到自己的伤完全好,然后让秦瑶想办法弄自己出关中,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你认为没事的时候,往往就是某些人搞事的时候!   这件事与陈蒲无关,但却与赵高有关。   玄武麻利的穿着衣服,床上一个美艳的妇人,眼神幽怨的看着她。   “别担心丽姬,刚刚我跟你把脉,你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呵呵,赵高的这一切,都是为我们准备的,你要好好演戏,不要露出破绽。”   这位叫丽姬的女人,默默点点头。   她需要的是男人的关爱,需要的是身体的愉悦与享受,而不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当初赵高的心腹侍卫玄武,趁着赵高本人去望夷宫的时间,轻易的占有了她,两人就**一发不可收拾。   丽姬要避孕,每次都被玄武所阻止。现在果然怀上了。   安抚了一下略有些焦躁的丽姬,许诺了一下美妙的前景,玄武志得意满的离开了。   他的计划,两手准备!   怎么玩,赵高都会落到他的算计之中!   ......   “哈哈哈哈哈哈!”   赵高猖狂的大笑着!   今天得知,自己的一个宠妾,终于怀上了。   逸仙给的那种药果然是有用的!   命运给赵高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逸仙已经懒得搭理赵高,因为他已经从皇陵出来,赵高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逸仙随意丢给赵高一个“养生”的药丸,骗他说这药能让他有子孙后代。   知道逸仙从来不骗人,赵高兴奋得当场吃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玄武,决定将计就计!在赵高动手之前,先搞大赵高女人的肚子再说!   他要的是双保险!   赵高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从动机上看最不可能背叛他的贴身侍卫,居然开始打他的主意!   此刻赵高沉浸在有后代的喜悦之中。   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是他的血脉就行!   既然自己的一个女人怀上了,那碍眼的秦二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赵高眯着眼睛,抚摸着手指上的宝玉戒指,想象着他君临天下的种种场景,比喝了酒还要醉人!   这大秦的天下,离自己似乎只有半步的距离。   眼前还有几个绊脚石。   一个是手握重兵的章邯,一个便是秦二世了!    第九章 名声臭大街   这天,陈蒲优哉游哉的在骊山附近的一个小湖边钓鱼。   初春时节,依旧可以感受到北方的寒冷,但奇怪的是这片湖居然没有结冰。   陈蒲表面上是在钓鱼,而实际上则是思索自己的出路。   他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秦瑶出人意料的没有当女妖精把他这个唐僧吃掉。   或许是轻音的事情让她无法释怀吧。   “喂,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钓鱼?”   一个美貌而衣着华丽的少女,出现在陈蒲身后,正是秦瑶。   她看见陈蒲在钓鱼,并没有上来就抱着对方。   “怎么了?”   陈蒲不解的看着秦瑶,对方语气里似乎有一丝焦急。   “你看看这个?”   秦瑶把一封帛书递给陈蒲。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是让秦瑶入望夷宫开宗族大会,所有的秦国宗室都要去。   不过鉴于秦二世那糟糕的人品和昏庸的能力,已经有不少人过来找秦瑶,表示自己不会过去。   秦二世已经杀掉了不少秦瑶的同辈兄弟,现在秦国宗室是人人自危。   他们都希望秦瑶能够共同进退。   因为她已经是大秦宗室里面唯一还有兵权在手的人了。   “一朝阎乐统群凶,二世朝廷扫地空。惟有渭川流不尽,至今犹绕望夷宫。”   陈蒲什么也没说,看着秦瑶念出了这诗。   似懂非懂,秦瑶听得直皱眉的。   “郎君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卖弄你的文采。到底要不要去给个准信啊。我不管,反正要去你也得跟我一起去。”   看到陈蒲依然在那里故弄玄虚,秦瑶恨不得在地上撒泼打滚。   如果有用的话。   “我觉得不需要去了,即使去了,也只能成为陷阱里面的猎物罢了。”   “猎物?”秦瑶不解的问道。她已经隐约明白了陈蒲的意思。   “没错,赵高真是把人当傻子,他还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他和那个蠢货胡亥的德行呢。”   陈蒲说话的时候又钓到一条大鱼。   分量似乎够了,天色不早,陈蒲准备返回了。   “你去就是傻,所以只能我替你走一遭,看看到底会生什么事情。当然,我也是偷偷的去罢了。你手上有五千精锐,又占据要地,完全可以不理会秦二世的命令。”   秦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反正陈蒲在她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蒲的智力,实力,人品,都是值得依赖的。   看到秦瑶似乎还心存疑虑。   陈蒲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走,回去我给你下厨,最近辛苦你了。”   秦瑶听到这话喜滋滋的跟在陈蒲后面,丝毫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却是这样一件事。   “赵高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陈蒲在心中感慨   历史上赵高不会这么早啊?   项羽都还没灭掉呢?章邯也在前面活蹦乱跳的。他就这样铤而走险真的好吗?   陈蒲不是赵高肚子里的蛔虫,完全不知道这货是怎么打算的。   但种种迹象分析,赵高现在这是准备清场了!   要知道这家伙也是赢姓赵氏的人,严格说起来,这家伙还跟秦始皇沾着亲戚。   所有哪怕有一点威胁的人,都会被赵高铲除。   他要的是最高的位置,只有这个皇位,这个全天下至高无上的皇帝能满足他。   他容不下任何人,更别提秦瑶这种手里拿家伙可以抄刀子砍人的实权派。   那五千精锐,用好了玩一场政变绰绰有余了。   而且关键是那五千人是秦瑶的私军,而且从理论上就不受赵高节制,除非是秦二世亲自出面,否则谁都调不动这支大军。   陈蒲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下秦瑶的小蛮腰,还有她那娇艳的脸庞。   这女人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   手腕不行的话贸然去摘难免会被扎得满手鲜血。   别的宗室估计是死,秦瑶的话,一定又是成为哪个男人床上的玩物吧?   赵高?还是赵成?   听说赵高恢复了男性的能力?   这种无稽之谈陈蒲倒是觉得有几分可信,不然一个太监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或者是赵高女婿阎乐?   这家伙不是掌控着禁军吗?   察觉到陈蒲“猥琐”的目光,秦瑶得意的挺了挺饱满的胸脯,送了一个秋波出去,她以为陈蒲想和她到床上玩心肝宝贝的游戏了,哪知道陈蒲只是在想赵高怎么开这场盛宴。   “先看看情况再说。你就回复你近日事务繁忙,没时间去。就派你的随从,也就是我,去参加。如果去的人不多就不必理会。大家都去你再去也不迟。”   陈蒲还是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这多亏是秦二世倒行逆施,把大秦的威望丢尽了,陈蒲才敢大言不惭的说这样的话。   如果是在始皇时期,就他这句话就能掉脑袋。   秦瑶翻翻白眼,心里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谁叫这大秦已经变成现在这种破鼓万人捶的地步了呢?   “晚上搞个鱼火锅吧,话说这早春的天气真是冷得不行啊。”   在翻过一片小丘陵,陈蒲背着鱼篓和鱼竿,一手拉着一棵树,一手搂着秦瑶,两人亲密的在一起走着。   “郎君,你说这大秦,最后会变成怎么样呢?”   秦瑶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被冻的还是因为羞涩。   陈蒲悄悄的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上揩了一把油,平静的说道:“没有怎么样,等待着位面之子过来摘桃子。”   “位面之子?”   陈蒲说了秦瑶听不懂的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位面之子就是你怎么折腾都折腾不过他,人家躺在床上睡觉都能打败你的那种人。”   秦瑶恨不得把陈蒲捆起来吊打一顿。   她从来没见过说话这么不着调的人!   “你不必瞪着我,我得不了天下,能保住你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不可能有更多的了。”   陈蒲的话语带着几分失落。   其实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要求更多会显得有点贪婪,那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因为人力有时而穷,顺应形式还得看运气。   秦瑶的脸变得黯然,她何尝不知道这大秦已经是病入膏肓,就算始皇重生,也未必能力挽狂澜了。   别看现在章邯高歌猛进,就是这根顶梁柱,也不是当初的那根了。   现在谁没异心?   连秦瑶自己都有异心,更何况别人?   真心为这大秦的有几个人?   在她看来或许一个都不剩下了。   普通士卒是不想死,那些高级将领,恐怕此时也会生出逐鹿天下的念头。   凭什么那些破国的六国贵族们可以称王称霸,他们却跟狗一样为秦二世卖命,输了要死,赢了很可能也要死?   只怕王离也好,章邯也好,早就准备跟那些诸侯“会盟”了。   一起分食大秦轰然倒下后的尸体。   不得不说,秦瑶不愧是尉缭带出来的,几乎把局势一眼就看了个通透。   此时的王离和章邯,都已经生了拥兵自重的心思。   他们养寇为患,能够浇灭诸侯的气焰却故意不去!   为的就是为了得到朝廷更多的资源,还有自身更大的话语权。   “别想了,晚上试试我的鱼火锅吧,味道很不错的。”   陈蒲在秦瑶脸上亲了一下,亲昵的瓜了下她的鼻子,对方立刻就喜笑颜开了。   那些事情她一个小女子无能为力,这是早就证明了的事情。   还是好好给陈蒲当个暖床的吧。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并不是唯一的暖床女人,秦瑶心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又现这些人里面很可能有轻音这种绝色,她又没自信能捆死陈蒲。   一时间心情又甜蜜又沮丧,五味杂陈。   合适的配料,新鲜出锅的鱼。   陈蒲展示着自己熟练的手艺。   这顿饭秦瑶吃得极为舒心。   夜里两人相拥而眠,却没有品尝对方,各自都有着浓重的心事。   或许只有等陈蒲要走的那一天,秦瑶才会宽衣解带,把自己和陈蒲的关系提高到一个新的境界。   对方一定会走,虽然没有明说。   这是他们都知道,却又不愿打破难得宁静的默契。   ......   秦二世的名声果然臭了!   赵高这次扯虎皮,一个捧场的大秦宗室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居然有不少人跟陈蒲说的一样,派自己的心腹和随从来回应,气的赵高恨不得带人一个个把这些家伙全家杀光!   但他的事情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高决定忍了!至少是这次忍了!   不过等他成为皇帝以后,不会再忍气吞声!   那些人他会一个个揪出来收拾!   现在欠我的,以后要百倍还回来!   既然没有了陪葬,那也无所谓了!无非就是后面做得难看点罢了。   反正自己名声已经顶风恶臭几百里。吃相再难看又怎么样?自己到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幸好骂人骂不死人,不然赵高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玄武,那个人你盯得怎么样了?”   赵高看着满脸平静的玄武问道。   “丞相,最近在布置望夷宫的事情,暂时没有跟对方联系。我想等局势平静下来之后,再来行动。”   玄武说得有理有据,赵高频频点头。   “嗯,望夷宫那边的事情,乃是最重要的,务必要保证不留活口,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到时候一把大火烧掉死无对证!”   赵高阴森森的说道。   玄武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件事赶紧去办了吧,给我看好阎乐,如果他有什么小动作立刻回报,遇到紧急情况你可以先斩后奏!”   小人藏鸡鸡!   越是自己倚重的人,赵高越是盯得紧。   只有玄武这样没有根基的人才能得到自己的信任。   因为这个人离开了自己以后很难独自活下去。   赵高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   莲儿偷偷的剧烈呕吐,玄武抚摸着她的背,扶她到桌案前坐好。   “莲儿,你已经有孕在身,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李由?我有事找他。”   玄武淡淡的说道,但语气重并无恶意。   莲儿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她被李由搞大了肚子,现在已经进入妊娠期,这件事是瞒不过玄武的。   事实上若是没有玄武负责遮掩,赵高早就察觉了!   但即使是这样,也瞒不了多久,赵高迟早会知道他身边护卫里唯一的女人,已经有孕在身。   怀了孩子的女人,心就是孩子他爹的!   这道保险就已经被废掉,甚至成为一个定时炸弹!   赵高一定会追查那个男人是谁,莲儿也讨不到好!   所以这件事很急迫!   “玄武大哥,我今晚就带你去吧。”   莲儿也确实急了。   “不行,明天晚上子时我来找你,一起去咸阳宫。今晚赵高给我安排了任务。”   安慰了莲儿几句,玄武就独自出了莲儿的房间,白虎在给赵高值守,等于监视。   一切都在玄武的算计之中,这个男人的可怕,正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齐威王!   他会让全天下的人都侧目,只是现在风还不够大,风筝的一个角还缺那么一点点。   多管齐下!玄武已经从各方面截断了赵高的一切可能!   无论行动成功与否,赵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做嫁衣。   ......   这天夜里,陈蒲和秦瑶抱在一起忘情的亲吻着,但他们都已经睡着,似乎是有什么力量在引诱他们一样。   秦瑶的嘴唇被陈蒲咬破一个极小的口子,鲜血渗出一点点被陈蒲吮吸掉,毫无痕迹。   随后两人像是拿掉电池的电动玩偶一样,自然的分开,像是什么事都没生一样。   ......   陈蒲错楞的看着那位始皇帝坐在自己对面,白鹿递给他一杯啤酒,然后就在一边练习调酒。   他又来到白屋,但自己似乎没有出什么状况啊?   这里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朕想求你一件事!”   陈蒲意外的看了嬴政一眼,耸了耸肩膀。   “朕的若雨公主送给你了,你要保证你们的孩子将来是这个帝国的皇帝!你扶他上那个位子。”   嬴政的语气里有一丝哀求。   “如果万不得已,我可能会抱着秦瑶回乡下生一堆孩子。但称王称霸什么的,恕我无能为力了。”   陈蒲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嬴政的要求。   “答应我,我告诉你一个宝藏的地点!”   嬴政的话语里带着诱惑,陈蒲陷入了沉思。    第十章 望夷宫的秘辛   在白鹿的那个“白屋”里,陈蒲和“嬴政”对坐,看着对方,缓缓的摇头。   嬴政的提议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除非是他想当皇帝!   秦瑶是他的女人,得到对方的身体和心灵已经是举手之劳的事,没必要为他们可能会出生的孩子谋划皇位。再说陈蒲也真没这个能力。   “对不起,我拒绝。现在的大秦已经是神仙难救了,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陈蒲拒绝得很干脆。   嬴政默然。   他何尝不知道短短几年时间,那个胡亥已经要把这大秦的家底败光了。   秦二世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人,全都得罪了一遍。   这些怨气,已经让大秦犹如坐在火山口一样。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嬴政虽然没说过这句话,但道理他是懂的。   将来他的子孙后代,能有人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好吧,这件事也不能强求,那你答应我,保护好瑶儿和你的血脉,让我的后人安然的活下去,这个你能做到么?”   终于嬴政妥协了,这也很正常,因为他本来就是想试探下陈蒲。   沉思了一下,陈蒲点了点头。保护秦瑶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嬴政的要求只是举手之劳。   让他们的子女活下来更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最基本的事情。   这些都是应有之意。   只是......   尼玛秦瑶现在都还是处女呢!   你这就提孩子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反正不急于一时,陈蒲决定先答应下来再说。   “好吧,你既然答应了这件事,我告诉你一个密辛。我的儿子,子婴的下落。”   嗯?   儿子?   史书上不是说是扶苏的儿子么?   不过陈蒲也觉得奇怪。扶苏是嬴政的大儿子,死的时候三十多岁。   他的儿子最多十几岁。   只是胡亥真的脑残么?   第一有威胁的家伙,秦二世居然放任他活到现在,却把一些威胁不那么大的人全都杀了!   脑残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   而且这个子婴,从后面出场的情况看,简直就是位面之子的风范。   那么牛*的赵高他说杀就杀了。   要知道傀儡反杀是最难的。汉献帝去杀曹C试试看?就算是穿越者附身,除非带手枪,否则可能性基本等于零。   但这个子婴轻易就做到了。   相当于新手村都没出的人,满身的负面状态,一身白板装备秒杀大魔王。   这不扯淡么?   不过晚唐也有一些皇帝做到了这点。   但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子婴的一系列举动,肃清内部,抵抗诸侯联军,献出咸阳举国投降,都极大的保全了大秦的根基和关中的父老。   以及秦国最后的脊梁。   他展现出卓越的政治才干。   这不像是扶苏的子女能有的手腕。更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青年能干出来的事情!   如果说是嬴政的儿子,那倒是很符合逻辑。   经过岁月和阅历的积淀,有这种手段很正常。   而且这个人的年龄还很可能比扶苏还大。   只是,这个子婴,能在胡亥的屠刀下活下来,是巧合还是对方发善心?   无论他是扶苏的儿子还是嬴政的儿子,这么卓越的才干,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可能被秦二世放过。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   尼玛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子婴的家伙!!   陈蒲跟秦瑶打听过了,她兄弟姐妹里根本没有叫子婴的!   秦国宗室里面也没有叫子婴的。   当时他还被秦瑶嘲笑了一番。   也就是说这个时空根本没这个人!   当时他就明白秦二世胡亥之所以杀不到,是因为根本就没有!   但嬴政此刻说出来,陈蒲觉得这里面别有内情。   可能是历史长河中暗藏的怪石,偶然才会露出的那一点峥嵘。   “那个,当年少不更事,有一次喝了酒,无意间把我大哥成蟜的王妃给那个啥了,结果事情败露,我就先下手为强,用计*迫成蟜背叛秦国。那个孩子就隐姓埋名的活下来了。这个除了我和那孩子以外,在世的人都不知道。”   “这个人就是子婴?”   陈蒲歪着脑袋问嬴政。   尼玛这家伙把嫂嫂的肚子搞大了,又*走大哥,最后当了秦王,后来当了秦始皇。   真是比隔壁老王厉害多了。   至少人家老王到老了还把房子留给隔壁家的儿子呢。   陈蒲的眼神带着鄙视。   嬴政的眼神有些遮掩。   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当年那些破烂事收尾也不容易。本来这个儿子就是一道保险,让自己的血脉能够传下去的保险。   没想到现在居然真要用上了。胡亥究竟是得多混蛋,才能混到这个地步啊。   “想不到你还有一段激情岁月啊!居然有牛头人!”   陈蒲无不感慨的说道,语气中带着嘲讽。   秦始皇当然不知道什么叫牛头人,但已经猜到对方不会有什么好话。   “切,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当年约女生看电影,你顺手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有之前在小湖边救人,救了人你顺便就把人家上了,搞了一晚上没停,还有就是......”   嬴政无法读取陈蒲的记忆,但白鹿不一样,陈蒲在他面前是没有秘密的。   白鹿在一旁擦拭完酒杯,听到陈蒲实力嘲讽嬴政,就开口吐槽陈蒲的那些破烂事。   虽然有一些理由。   比如和张晓娟那次是他一时冲动,和欣虹那次是吃了“C药”,不过陈蒲还没那么厚的脸皮去否认这些事实。   上了就是上了,铁证如山。   很多事情陈蒲做得也不光彩。   包括对秦瑶也是乘人之危,如果不是对方破罐子破摔,搞不好陈蒲现在坟头已经草丈五了。   “不扯那些了,现在说正事。当年西戎入侵,于是我变建造了望夷宫。有位神人在望夷宫地下建立了一座大阵,阵眼的镇压之物正是湛卢剑。这座宫殿就是一道防线!”   始皇帝幽幽的说道。   再坚固的防线,防不住人心的贪婪。   现在秦二世整日躲在望夷宫,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个和那和子婴有什么关系。”   “湛卢要我的血脉才能开启望夷宫的大阵,这个阵法可以交错时空,让另一个时空的人杀死你想杀的人!你把湛卢剑交给子婴就行,他知道怎么做。”   “那子婴在哪里呢?怎么得到湛卢呢?”   这个是陈蒲最关心的。   “当年瞒着赵高,我把子婴安C在他身边,现在是谁就不知道了。你普通情况下来不了白屋的,出去后得你自己去找。湛卢就在望夷宫的地下某个地方。”   尼玛!   陈蒲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些事情搞得复杂无比,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   又要去找人又要去找剑!   我特么吃饱了撑的去干这些?   反正秦国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我也不要这么麻烦了,慢慢看着刘季和项羽装*,自己适当出来刷一下存在感不是挺好么?   秦国宗室的死****P事!反正能保住秦瑶不就行了!   保证你赢家的后人都是劳资的种!基因改良过的!   我干嘛要做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陈蒲觉得嬴政实在是想当然。   此时白鹿已经是隐形人,在一边擦拭着酒杯不亦乐乎。   “得到那把湛卢,可以打通你我之间的联系,我的韬略就可以明白无误的转达给你,这对你今后征战天下有着极大的好处吧。”   嗯?这个可以有!   秦灭六国,始皇帝居功至伟,其文韬武略,用人识人都很值得推崇。   如果有什么问题能随时得到他的解答,那还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啊。   这个提议打动陈蒲了。   “好了,我答应了。不过我只答应帮你干掉赵高,扶子婴上位。至于湛卢我是一定会拿走的。”   陈蒲猜测这把剑和自己的纯均一样,都是有着神秘力量的宝剑,不可轻忽。   “这个你随意,只要子婴愿意给就行。”   嬴政说得轻描淡写,陈蒲心中一冷,这个子婴能活到现在,估计也不会是善茬。   软的如果不行,到时候只能来硬的了!   别以为你帮了人家,人家就会感恩戴德。   陈蒲早就不是愣头青随便被人忽悠了。   “那个谁,陈蒲。你身边又有一个大美人了,快点把事情办了,我要好好观摩学习一下。”   白鹿伸了个懒腰,有些无聊的说道。   你观摩个P!   看到对方那英俊脸上欠揍的表情,陈蒲就觉得自己绝对是引狼入室。   这白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要吐槽我,你想什么我都知道的,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白鹿把陈蒲推出这个简陋的“小酒吧”,然后陈蒲失去了意识。等醒来以后,秦瑶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早已起床。   只有自己身上留下的长发说明两人昨夜是同床共枕的。   “好像接了一个了不得的烫手山芋啊!”   陈蒲看着怀里的几缕青丝,那是秦瑶的长发。   “你爹求我办事,所以你就用身体来付账吧,童叟无欺。”   陈蒲编了个理由说服自己。   已经耽误了太久,这朵鲜花,是时候摘下来了。再耽误就矫情了。   很多事情想做,难的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   千里之外的河/北巨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黑色的旗帜如同海洋一样,远远看去就十分压抑!   秦军深沟壁垒,将巨鹿城团团包围,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估计都飞不出来!   章邯与王离汇合后,明显改变了王离之前的政策。   由消极防御,变为了消极进攻!   一样的消极,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赵军被逐渐压缩在巨鹿,这也是章邯预定的围歼地点。   结果不出章邯意料,秦军围而不战,如同赶鸭子一样,将这一地区所有的赵军,都集中围困到巨鹿城,分毫不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氏璧残片离开体内以后,对身体的压制作用消失。   又或者是摆脱了难缠的逸仙。   反正章邯现在感觉好极了!   此刻他站在临时搭建的壁垒城头,看着戒备森严,却又是柔弱无力的巨鹿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王离不走,自己就推着他走!   章邯是准备和楚军玩暧昧,可不代表会放过赵国,放过陈余张耳等人。   那个讨厌的二五仔司马欣也回去跟赵高复命了,现在就是自己的最佳状态。   全军上下一心。除了麾下第一猛将黑蝎子情绪有些低落以外,几乎是自己出征以来的最佳状态。   所有的掣肘已经消失,拿下巨鹿,然后等待大秦朝廷的消息,是裂土封王还是诸侯会盟,全看大秦朝廷的表现。   反正再让自己去给赵高卖命,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赵高对章邯已经起了杀心,和人斗,和天斗了大半辈子的章邯又何尝不知呢。   更别说狡兔死走狗烹的历史惯例。   裂土封王,听调不听宣,几乎是最好的结局。   此外如果能参加灭秦的会盟,也能达到前面的目的,只是咸阳城的族人,估计难逃秦二世的屠刀!   “还是没有朝廷的使者过来吗?”   章邯看到章平来了,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现在对于章邯来说,外敌远远没有身后的敌人可怕。   赵高这条毒蛇,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关中的粮食按时送来了吗?”   章邯不动声色的问道,手指微微的颤抖表明他并非像表现的那样淡定。   “按时送到的,上一批是三天以前,并不短缺。”   章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至少赵高还没想现在就摊牌。   但估计河/北的赵军被收拾了之后,赵高一定会有毒计对付自己。   到时候必然是两难的抉择。   跟诸侯们一起打进关中?   还是打着收拾J佞的口号独自打进关中?   章邯发现自己根本没退路,那种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想当大秦的守护神,那自己的结局必然是被赵高玩死。   如果想成就一番事业,带着手下这几十万秦军反攻入咸阳称王称霸,才是唯一能做的。   只有这条路是活路,其余都是死路。   不说赵高,出函谷关以来章邯所向披靡,斩杀的义军和诸侯都不知凡几。   最大的便是项羽的叔父项梁。   他就是想退,问过项羽答应没?   “对了兄长,还有件事。宋义挂帅的楚军北伐主力,在安阳不走了,已经停留三天了,不知是何意图。”   章平似乎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嗯?详细说说看!”   章邯凭着自己敏锐的直觉,发现里面可能大有文章。    第十一章 天选之人   与赵地的阳光灿烂不同,安阳此时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东海,也就是田假,在帐篷里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他们离齐王田荣派出的大军,仅仅隔着一条河。   虽然看不惯项羽这个人,和楚军更是有着长远的利益冲突,但此时他还必须寄人篱下,在楚军的羽翼庇护之下。   然后再找机会复国。   “是谁?给我出来!”   田假把剑指向一个地方,时不时警惕的回头看一下。   “啪”,“啪”,“啪”,“啪”!   “不错不错,你的感知大有精进,估计剑术也不差了,走,跟我走一趟。”   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从帐篷非开门的地方走进来,反正田假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他面色英俊而阴郁,而且头也已经花白,似乎比上次白得更多。   这人正是与陈蒲不死不休的逸仙!   “现在的情况,不能离开军营。”   田假沉声道。   他不喜欢这里,但外面更危险。   田横身边有人认识他,如果被抓到,绝对是九死一生。   “这一趟非常重要,而且少不了你的好处。”   逸仙并没有给田假讨价还价的余地。与其说是在商量,倒不如说是通知比较好。   田假没有反抗的余地,他只能答应。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逸仙给的,而且对方研究不出解药,他也就三年时间好活了。   于情于理,他都无法拒绝逸仙的要求。   “去哪里?怎么去?去多久?”   田假说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不必担心,去不了多久,而且你也不必操心怎么去,虽然离这里确实是有一点点远。”   逸仙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好吧,需要准备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准备,我只是缺乏人手罢了,你带着宝剑就行,顺利的话,明天早上就能回来。”   田假松了一口气。   他不仅投靠了逸仙,还为范增办事!   如果第二天范增现他不见了,这个老辣且多疑的老人,指不定已经想好了十几条毒计来收拾他。   “那好吧,你说了算。”   话音刚落,田假就现空间变换,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伴着一条大河。   “这里是?望夷宫?”   田假不是孤陋寡闻的人,自然知道这条河就是渭河,这座宫殿就是望夷宫。   因为地理因素非常特别,他是齐国贵族的时候就听说了这座宫殿。   “没错,你很聪明。这里正是望夷宫。不过,我们不是去望夷宫,而是去望夷宫的地下一层。”   嗯?   田假愣住了!   望夷宫还有地下一层?   秦始皇有自掘坟墓的习惯?   活人住的地方下面挖坑,乃是风水上的大忌。   这点在很早以前就有避讳。   相当迷信的秦始皇,居然会在自己住的地方挖坑......   田假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才好。   “没错,正是地下一层,至于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咱们这就去吧。这里的守卫对你我来说形同虚设。”   说完之后,宫墙上无缘无故出现了一个大洞。   “进来吧,别傻愣着。”   说完逸仙便从这个大洞进入了望夷宫。   田假咬了咬牙,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   夜色静悄悄。   在骊山的那座城堡里,陈蒲和秦瑶两人抱在一起。   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只是今天有些不同。   因为刚才一番云雨,秦瑶已经真正成为了陈蒲的女人,床上那朵鲜红的小花证明了这一点。   陈蒲温柔的抚摸着秦瑶光滑笔直的背,把对方搂在怀里。   他吻着秦瑶脸上的泪水问道:“还疼吗?知道那么疼动作还那么大,你也真是的。”   秦瑶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把头伏在陈蒲的胸前,已经说不出话来。   太疼了!   秦瑶还以为男女间的那种事情,就像是陈蒲之前不破身就让她在云里雾里一样,舒服得不行。   结果没想到疼得她想死!   “瑶儿,你的身子骨太弱了。”   陈蒲经历过几个女人,老婆张晓娟,还有欣虹。   欣虹自不必说,身体柔韧性极好,两人大战起来,陈蒲有时候都招架不住。   就算是张晓娟第一次和陈蒲在床上的表现,也比秦瑶强得多。   “郎君,我好累,好痛,让我休息会吧。”   说完秦瑶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睡着了......   这天秦瑶和以往一样引诱着陈蒲,没想到对方居然就顺水推舟,把最后一步也做完了。   第二天醒来,秦瑶又变得精神奕奕起来,眼角带着一丝慵懒的妩媚。   她让陈蒲帮她梳头,扎起了妇人的头饰。   “郎君,你说我会不会有了呢?”   陈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昨天我都没尽兴,虽然破身了,但秦瑶立刻就疼得惨叫,陈蒲立刻就收手了。   “应该会吧,迟早会有吧。”陈蒲安慰秦瑶道。   其实他可能马上就要走了,如果真搞大秦瑶的肚子,后面的麻烦事估计很难收场。   两人确定关系就好了,虽然秦瑶很想要孩子,但以她这么弱的身子骨,搞不好会难产死掉。   “今天我给你打几只野鸡补补身子,最近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了。”   “嗯。”   秦瑶靠在陈蒲的怀里,轻轻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对了,你知道望夷宫怎么进去吗?”   陈蒲装作轻描淡写的问道。   但秦瑶可是尉缭调教出来的徒弟,陈蒲一问出口,秦瑶就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   “郎君,这样吧,我带你进望夷宫,然后我去找胡亥拖住他,你立刻去办自己的事。”   秦瑶想的很周到,她和胡亥的感情很好,两人都是曾经不受始皇重视的人。   但是陈蒲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要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现在情况特殊,赵高很可能会对大秦宗室的人下手!”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陈蒲没有跟秦瑶说。   既然是你爹的嘱托,那你也应该尽一份力吧。   更何况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也不希望你男人横死吧。   最最重要的是,望夷宫这一趟没有秦瑶真不行!   这位娇滴滴的公主虽然军略颇为出众,而且善于射箭。   不过若是说帮手,这家伙纯粹是个拖后腿的。   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陈蒲认为非秦瑶走一趟不可。   因为他只认识秦瑶!   “嗯,郎君你对我真好。”秦瑶在陈蒲的脸上啄了一下,紧紧的握住了陈蒲的手。   “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望夷宫,我们走密道!去望夷宫的地下!”   陈蒲斩钉截铁的说道。   “望夷宫还有地下?难怪我每次去那里都感觉不舒服。”   秦瑶若有所思的说道。   “确实有地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   是你爹亲口告诉我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虽然觉得陈蒲的话不尽不实,但秦瑶相信对方不会害她。   “我去打点野味了,你今天别走动了,好好休息下吧。”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秦瑶看着陈蒲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她并不像陈蒲所知的那样,对这些事情已经一无所知。   陈蒲在山里追兔子打野鸡不亦乐乎!他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来到了望夷宫的地宫里面。   但这一趟一无所获!   天亮以后,逸仙和田假来到望夷宫外面的一片竹林里。   “所有的问题,应该就是那把剑了。”   逸仙欣赏的看了田假一眼,对方居然能猜出大阵的核心所在,实在是有点本事。   这个人跟陈蒲也是不共戴天,可以长期培养下。   不!   自己的计划不出意外,应该一年以后就能有结果。   完成,或者失败!   所以这个田假虽然聪明,但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搞不好以后得势了还要找自己的麻烦。   虽然并不害怕,但逸仙也不想自找麻烦。   等计划完成了顺便就把这家伙做掉吧。   思虑万千,却也仅仅只是很短的时间。   “你很不错,我很看好你将来称孤道寡呢。那把剑确实是大阵的核心,只是无法破解罢了。”   这一趟他们白跑了。   那把被世人成为湛卢的剑,确实自己是志在必得。   他们昨天相当于探路了。   前面很顺利,但后面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开始地宫的墙壁上就出现很多神秘的符文。   见识不浅的田假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文字,但逸仙却对其熟悉无比。   那符文似乎有一些提示,逸仙的步伐很飘逸,也很有节奏感。   每一步走哪里似乎都有一些讲究。   田假有一步没跟上,从地下立刻就出现一根长矛!   躲避不及,田假灰色的袍子被穿了一个大洞,差点被捅了一个对穿。   “跟紧我,走我走过的步子,不然你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道路两边到处都是兵器,数不胜数,就像是一座军火库。   不过田假现似乎都是制式兵器。   终于来到了一座神秘的祭坛!   祭坛中间就插着一把剑。   “田假,你去把剑拔出来,这里你可以随意走动,并没有什么禁制。”   逸仙的语气很温和,但这是命令而不是商量!   田假心中悲愤,去拔剑很明显风险极大。   不然这座地宫为何秦二世不用呢?   也许是因为外面的陷阱,但既然逸仙能进来,那说明其他人也很有可能会进来。   他并不是唯一知道怎么进来的人。   田假心中就是这样想的。   但那些人居然没拿走剑?   中间那把明显是神兵利器。   “别犹豫了,没事的,让你拔剑并非是因为我很怕,而是因为我做不到,而你则可能会做到。”   逸仙的话虽然没说细致,但田假感觉对方似乎不是在说谎。   他吞了一下口水,慢慢的朝着那把剑走去。   果然如逸仙所说,没有生任何事情!   即使地上全部画满了神秘的铭文,写着一些不认识的神秘文字。   田假凭借经验,感觉这是一个献祭的地方,要祭祀的就是这把剑!   他来到剑跟前,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剑柄。   冷冰冰的,但什么事情也没有生!   田假大叫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拔出宝剑,但这把剑纹丝不动。   “看来你也不行,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逸仙一看就知道这田假和自己一样,都不是能破解这阵法的人!   “走吧,看来今天是白来了,走吧。”   逸仙也不顾在那里傻站着的田假,转身就往回走。   田假一脸郁闷的跟着对方。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他所受的苦难,都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   结果今天现实给了他一耳光。   原来真的有所谓的天选之人,能拔出这把剑。   但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田假的郁闷根本无法说出口,如果逸仙知道了他的想法,只会笑对方自作多情。   两人在望夷宫内来去如风,那些松懈的守卫都毫无察觉。   继秦始皇陵内部被重挫之后,在望夷宫又受挫,逸仙也是大感时运不济,一路心情抑郁,本来他那张脸就很阴郁,现在更是要阴沉得滴出水来。   把田假送到楚军军营之后,逸仙就离开了。   任何人都没有觉逸仙来过,都没有察觉到两人离开过。   风云汇聚到望夷宫,似乎有了不得的大事要生了。   逸仙没有料到的是。   他们已经是够低调和隐秘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高明,大隐隐于市,堂而皇之的在望夷宫内部晃悠。   这个人就是玄武!   此刻玄武穿正着秦军侍卫的军服,在望夷宫内部四处乱转。   “那个神秘地宫到底在哪里?莫非真的只是一个传说?”   他奉命来监视秦二世。   实际上那个酒囊饭袋除了整日寻欢作乐以外,什么变化都不会有。   玄武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监视秦二世是赵高的事业,而不是自己的。   他现在寻找的是自己的事业。   但正如帮赵高办事无比简练,因为有无数的资源和情报帮他。   而当他做自己的事情时,由于手里的资源不多,又要低调保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找不到那把剑,要杀赵高还是有点难度啊!”   赵高身边的护卫虽然都差不多被自己搞定,但赵高深居简出,对任何人都不是绝对信任。   更何况还有赵高的弟弟,还有他的爪牙,还有手握重兵的女婿阎乐。   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并不是暗杀了赵高就完事了的。   到底要怎么办?   一向是心志坚定的玄武,也有点动摇起来。    第十二章 玩坏了   “这么说来,你真的和那个秦瑶有一腿咯?”   墨菡笑眯眯的看着陈蒲。她和姐姐仑心不同。   她是十分偏执和小气的。   她全心全意爱着陈蒲,所以对方只能有她一个女人,最多两个,加上仑心的话。   墨菡绝对不能容忍陈蒲三妻四妾,别说是她,她那个牛叉到爆表的老娘也不会容忍。   姐姐仑心就算了,毕竟也是他们的“媒人”,或者说陈蒲就是姐姐仑心让给自己的。墨菡毕竟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但其他的女人就不行了!   一!个!都!不!行!   “那个,好像是的。”   陈蒲尴尬的挠挠头,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脸皮再厚也无法否认。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今天你在书房睡!”   之前还含情脉脉,刚才还主动勾引陈蒲,两人巫山**好不快活。   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   陈蒲无奈的起身穿好衣服,墨菡把头埋到被子里,装作是鸵鸟,不理陈蒲。   其实陈蒲如果脸皮厚,嘴巴甜,哄一哄也就没事了。   只是他对往事也很介怀,说不出违心的话。   等他走后,墨菡坐起来看着房门发呆,她在犹豫要不要去书房把陈蒲找回来。   吃一些陈年往事的飞醋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现在除了她姐姐和陈蒲那段生死与共的经历外,哪个女人还能比她还大?   无论实力,相貌,还是付出的程度,在这个时空都不可能有人能超过她,就算是她姐姐也一样。   毕竟仑心没给陈蒲生三个孩子。   “唉,我这脾气也是改不了,还不是你老是惯着我宠着我,所以也别怪我了。”   墨菡自我安慰的想到。   不知道为何,没有陈蒲那温暖的怀抱,总感觉格外的不适应,浑身都不对劲。   好几年的习惯,陈蒲****夜夜都在床边陪伴,一旦对方不在了,那种失落是难以言喻的。   墨菡想起身去找陈蒲,好像又放不下面子。   “我先睡一觉,等会再去看看好了。”   这段时期姑苏城周边还是相当平静,远离了战火。   山上又没什么其他人,一时间万籁俱静。   陈蒲安静的在书房内摊开一张地图。   这个时代,绘制得好的地图,尤其是城镇周边的地形图,已经相当详细了。   更何况这幅图是陈蒲花了一年时间亲自测绘,可以说这个时代不会有比这张地图更详细的了。   “城市的至高点,满足。大阵的阵眼,满足。四周人类的活动几乎没有,满足。总感觉还是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仑月精通兵法,阵法,不然无法成为他们一族的族长,更不可能教导出章邯这样的徒弟。   陈蒲的思路就是从仑月的八方阵开始入手的。   思路大致上没问题,因为姑苏城这里的地形,远远看去就暗合八方阵。   而且是有山有水有人。   天地人三要素一个不缺。   仑月那句提示,姑苏城外大概是没问题的。   寒山寺此时根本就没有建立,于是自己建了一个寒山舍馆,完全是应景,连陈蒲自己都怀疑究竟有没有什么鸟用。   现在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仑月说要多赚银子,要银有什么用?   此时的银可不是流通货币啊,要弄银子的难度相当大。   为什么不是黄金呢?不是铜呢?   这点陈蒲还没有参悟透。   第二个就是那十年之约以什么样的形式实现,也不清楚。   看地图已经得不到什么新的收获,陈蒲痛苦的揉了一下太阳X。   他抬头居然发现陈小鹿,也就是白鹿,站在他面前。   这个身体是他儿子,灵魂是活了一万年的混蛋,正眼神深邃的看着他。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一看到这家伙陈蒲就来气,这也可能有点父子互相看不顺眼的因素。   要知道陈蒲的第一个孩子陈瑶可是一个乖巧的女儿,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陈瑶和陈蒲的关系好得不得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人生了,我不会再有转生,死了也就死了。”   陈小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萧索和决绝。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在谈死,让人觉得无比的荒谬。   不过如果这个小孩是转生了几百次,品尝过人间百态的白鹿的话,一切也就合情合理了。   “与其自己吃一辈子淡然无味的大锅饭,还不如好好去最高档的饭店去享受几天,你说是吗?白鹿同学?”   陈蒲放下地图,和白鹿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如果说是以前的我,肯定不会搭理你的,放心,我做的出这样的事情。既然是最后一辈子,那我也要享受所谓的亲情和爱情。所以我才会叫你爹,明白吗?爹。”   陈蒲轻轻拂了拂额头,他和墨菡,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头痛。   如果仑心在就好了,保证可以把自己后院管理得整整齐齐。   “好了,不说这个了。刘裕杀J儆猴,孙恩的叛乱首脑,将在明日于姑苏城外斩首示众,震慑司马氏。”   白鹿不急不缓的说道。   孙恩,字灵秀,琅琊郡人,东晋五斗米道道士和起义军首领。   家族世奉五斗米道,是永嘉南渡世族。东晋隆安三年起兵反晋,余众由孙恩妹夫卢循领导,史称“孙恩卢循之乱”。   刘裕故意不送这些乱党首领去建邺,而选择在建邺不远的姑苏斩首,就是为了震慑傀儡的司马朝廷,震慑那些在私下蠢蠢欲动,图谋反对他的人。   这一手可谓是老辣,别人又说不出什么。   难道那些孙恩的叛党不该杀?   “这个我知道,只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蒲有点想不明白。   “陈蒲你可别忘了,墨菡先不说,我是把她当情人看待的,你别误会,精神上的,精神上的好不好,那都是被你搞大了几次肚子的女人我怎么会碰!”   陈蒲虎着脸说道:“那是你娘好不好,你吃了她多少奶你不知道么?说这样的混账话。”   不过陈蒲又觉得和一个转生过几百次的混蛋谈伦理,似乎有点对牛弹琴。   “好了好了,不要跑题。我是替你们两人挡枪的,墨菡的算是我自愿,那你呢陈蒲?你不补偿我就算了,至少得为我的安全C心一下吧?”   “你有什么发现?”   白鹿是四五岁大的小孩,早上还故意在刘裕面前出陈蒲的洋相,但他的智慧和手段显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孙恩肯定是参赛选手之一,或者说他身边的人,只不过不敌位面之子,被玩坏了。明天行刑你跟着刘裕去看一下,这厮为了敲打你,肯定会邀请你一起去的。”   陈蒲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点点头。   孙恩当年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发展到几十万人,只怕这位不知名的“参赛者”居功至伟。   “好了,墨菡是个好女人,你别冷落她了。我去睡觉了。唉哟,这谢老头整天让我读书,我都要成个书呆子了。走了,你慢慢喝西北风吧。”   四五岁的小P孩给陈蒲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让他哭笑不得。   “晓天,你在吗?”   陈蒲对着门口大喊了一声,一个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恭敬的对陈蒲说道:“蒲将军,有何吩咐?”   这位大名鼎鼎的蒲将军,就算张晓天再傲气,他也不敢在对方面前摆谱。   而且白鹿曾经在他面前提过,陈蒲掌握着对自己生杀予夺的权利和能力,只是这厮Y险一直引而不发。   对于白鹿的挑拨离间,张晓天一笑置之。他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很多事见得多了。   但对白鹿话里面的那些事情,却是深信不疑的。   因此对陈蒲也是更加发自内心的敬重。   “明天早上我们就会出发去姑苏城外,你带好兵刃与我同去,到时候刘裕不会那么老实的。”   陈蒲觉得自己对于刘裕的地位相当于郭嘉对于曹C。   曹C会听郭嘉的正确意见,却不会任由其摆布。   刘裕对自己也是一样。   张晓天拱手就下去了,一个魁梧大汉对这个文弱书生模样的陈蒲却是恭敬有加,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书房里又只剩下陈蒲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陈蒲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当年的那些金戈铁马,仑心那熟悉而果决的身影,还有当年墨菡那天真而灿烂的表情。   一幕幕从脑海里划过。   如果他还是一个小**丝,住着小房子,养娃养老婆,然后慢慢老死。   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一切就是源于当年那起蹊跷的空难。   不过自己估计回不去了,即使知道了所有真相,也依旧是于事无补。   突然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能突然出现,定然是使用了时空之力,这个人只能是墨菡。   “老,老公,我好冷,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嘛?”   陈蒲睁开眼,就发现墨菡穿着单衣,楚楚可怜的站在他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夫人真是冻坏了,来,让为夫为你检查一下。”   陈蒲坏笑着将墨菡拦腰抱起,对方发出娇嗔的笑声,白玉一样的胳膊搂住陈蒲的脖子,深情的看着他。   来到房间,陈蒲把墨菡放在床上,对方缓缓的脱去自己的单衣,一脸媚笑的看着陈蒲。   吹灭了油灯,陈蒲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随后男女剧烈的呻吟和喘息,大床不断的摇晃混成了美妙的乐曲。   “尼玛,这对狗男女前世肯定是没做够!”   床上的白鹿痛苦的捂起耳朵,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快点长大啊,快点成大人啊,我要学陈蒲三妻四妾,我要学陈蒲游戏花丛......”   不断念叨着,白鹿进入了梦乡。   他现在早已经是一个会生老病死的正常人了。   第二天天亮了没多久,墨菡还枕在陈蒲的臂弯里满足的呼呼大睡,门外就传来谢老头敲门的声音。   “乖女儿,快把陈蒲叫起来,刘裕这家伙真的来了。就在门口,耽误了可不太好啊!”   深谙人情世故的谢老头,可是知道事不过三,再好脾气的人你三番四次的耍弄,也会暴起伤人的。   房间里传来陈蒲和墨菡的惊呼,两人手忙脚乱的才把衣服穿好。   昨夜两人吵架又和好,自然是十分投入,玩得有点太过尽兴了,疲惫得不想起床。   刘裕在会客厅里观摩着陈蒲无意中挂在这里阵法图。   那些都是他研究仑月手段的失败作品,毕竟陈蒲一心想接仑心过来,然后和墨菡一起三人过没羞没臊的快活日子。自然是对这个很上心。   “先生惊为天人,待会务必要恭敬!否则要你好看!”   随从是刘裕妻子娘家的一个亲戚后辈,平日里被惯出来的毛病不少,刘裕用人看大局,但也得分时候。   就在刘裕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陈蒲挽着墨菡,两人联袂来到客厅,与刘裕对坐。   刘裕还好,毕竟见过世面,对墨菡的相貌虽然惊艳,但一来他已经是这个年代的高龄了,二来这美貌女子是自己未来谋主的原配夫人,不能觊觎。   刘裕的这位远方子侄,眼睛盯着墨菡就没有离开过,像是眼睛长在对方身上一样。   “怪不得,怪不得。”他喃喃自语的说道。   刘裕当然知道他这个不争气的后辈在说什么,他是在说怪不得这位惊为天人的陈先生宁愿白日宣Y也不肯见刘裕。   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夫人,只怕都不愿意下床。   这种祸国殃民的女人,每个男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想要。   这位陈先生居然能保得住这样的女人,可见其手腕绝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咳咳咳,鄙人最近身体不适,有所怠慢还望见谅,这位是内人菡夫人。”   刘裕点点头,对方不算有礼,但面子上都说得过去。   “之前先生给我写了一封信,里面详细叙述了北伐的要策,还附上了一种名叫却月阵的阵图。策中所说无不一一应验。   深感先生大才,惊为天人,请先生出山,拯救天下黎民苍生!”   刘裕恭敬的给陈蒲磕了一下头。   “那些是将士用命,与我无关,无功不受禄,寄奴先生请回吧?”   陈蒲的意思很明白。   诸葛亮都要三顾茅庐,你一叫我就出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今日城外将斩叛匪首级,先生可有兴致与我一同观看么?”   刘裕并没有跟着陈蒲的套路走,而是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第十三章 你竟沦落至此   刘裕不是简单人物。   陈蒲给他出难题,不冷不热。   他对付这样矫情又软硬不吃的“文人”,自然会采用一些特别的办法。   比如看自己怎么杀人!   “夫君,我和你一起去吧!”   墨菡以前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杀人是家常便饭,看个砍头什么的跟玩一样。   她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老公会有什么意外。   “不必,杀人不详,你不必去了。让谢翁陪着你吧。”   陈蒲的眼神意味深长。墨菡知道丈夫的想法,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刘裕的那位子侄露出失望的神色,墨菡这等倾国倾城的绝色,他一辈子没见过,以后也可能没机会见到了。   就算吃不到,能多看看也好啊。   墨菡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调皮的对他眨眨眼,露出微笑。   一时间宛如万花争奇斗艳,不可方物。刘裕身边的那位立刻就把魂魄都丢了,陷入痴呆状!   陈蒲白了墨菡一眼。别当着我的面撩小正太啊。   嗯,背着我也不行。   这娘们已经由当初那个清纯的小妹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晓天,收拾东西出吧。”   门口魁梧的张晓天立刻拿着佩剑和一个包袱,跟着陈蒲走了。   “陈先生可会骑马?还是坐马车?”   陈蒲本来想装逼一把。   劳资骑马纵横秦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女人肚子里呢。   陈蒲不动声色的看了白苍苍的刘裕一眼。   不过现在低调是必要的。   刘裕一直认为自己是文弱书生,其实比较起来,自己的剑术在这个时代应该能排进前十了。   如果他和墨菡同时出手,使出他们合练了几年的组合剑法,估计只有兰陵和子云的组合能够打得过他们。   因为这套剑法就是兰陵悄悄给陈蒲的。   双胞胎女儿出世的那天,若不是兰陵出手,身材纤细苗条的墨菡,还真难把孩子生下来。   不过当时墨菡已经昏迷,只有陈蒲知道这件事。   丈母娘来接生,陈蒲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听说,更何况是亲身经历。   “骑马不是太熟练,还是马车吧。”   陈蒲淡淡的说道。   这年头还是文人带剑的时代,不会骑马很丢脸的,不过陈蒲为了装低调不以为意。   “我来驾车。”   张晓天沉声道。   刘裕意外的看了一眼这名彪悍的汉子,他直觉上就感觉此人不仅见过血,手上的人命可能都不少。   刘裕点点头,于是本来负责驾车的刘裕那位后辈,骑上了陈蒲家中的小毛驴。   张晓天驾车,马车内陈蒲与刘裕对坐。   “先生对当下的局势有何看法?”   刘裕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问道。   感觉就像是面试!   不过陈蒲暂时还不想在刘裕身边,因为太高调了。   等找到能出海去日本的人,那边银矿多的是。   五年之内混到一定的权利和地位就行了,不必急于这几个月。   “寄奴先生既然已经有定计,又何必多此一问?无非八个字: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刘裕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陈蒲说的话。   他们话含机锋,恐怕只有当事人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土断的事情,先生怎么看?”   刘裕终于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刘裕此时正准备组织土断,这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义熙土断。   历史上的义熙土断,指的是东晋安帝义熙九年三月的土断,时任太尉的刘裕因桓温庚戌土断过时已久,逐渐失去作用,国内人民和实际户口很不一致,给国家兵役来源及租赋收入造成混乱,因而请求再次实行土断。   刘裕实行义熙土断时,除徐、兖、青三州居住在晋陵的住户可以不进行外,其他流寓郡县大多被并省,归入本地郡县。   土断打击了东晋豪强士族势力,对维护东晋政府的兵役来源和租赋收入起到了重要作用。   可以说没有土断,南朝是扛不住北魏的。   “长痛不如短痛,杀鸡儆猴。”   陈蒲依旧旧是言简意赅。   刘裕满意的点点头。   陈蒲话不多,但一针见血。   “我有意让先生出来组织土断的事情,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刘裕试探性的问道。   这实际上就是要授予官职了。   而且官职可能还比较高。   “不如拿陈某的头去用好了。还有我那个漂亮的夫人估计也要沦为东晋权贵们的玩物了。”   陈蒲慢悠悠的说道,显然是不把刘裕的提议放在眼里。   土断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事后估计自己会被处理掉以平息那些门阀们的愤怒!   如果自己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这种事情还是留着海瑞这样的人去做吧。   刘裕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终于放心了,陈蒲就是他要找的智囊人物。   陈蒲的回答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是想让陈蒲成为自己的谋主,而非是执行的干将!   如果陈蒲答应了,那他才会觉得失望。   “先生是能构画出却月阵的神人,处理土断岂不是大材小用?”   刘裕对着陈蒲鞠了一躬,态度十分诚恳。   靠着却月阵,他把来势汹汹的北魏胖揍了一顿。   其中那战车与战船的精妙配合,让刘裕回味至今。   他很庆幸自己从善如流,当时收到这封神秘的信,在半途中就开始准备,后面果然用上了。   “不足挂齿。只是太尉一心为国,不忍你折戟沉沙罢了。但我目前还不打算出山。”   陈蒲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如果是常人,敢这样摆谱刘裕早就收拾他了。   但陈蒲不一样,刘裕查了这个人的底,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查无此人!   他那个倾国倾城的夫人也是!   他身边那个神秘老头和这位彪悍的护卫也是!   全部都查不出来!像是石头缝里变出来的!   刘裕想起一桩传闻,他感觉是无稽之谈,但却又符合事实推理。   “先生的佩剑看上去颇为不凡,可否与寄奴观之?”   刘裕不动声色的问道。   陈蒲二话没说就把剑递给刘裕。   “这把剑是......纯钧?”   刘裕还是猜出来了,他心中一紧!   那个纵横秦末的蒲将军,用的也是纯钧!项梁亲自授予的!   这个人的纯钧是从哪里来的?   “寄奴可否冒昧的问一句,此剑从何而来?”   陈蒲像看****一样看着刘裕,然后淡淡的说道:“一个神秘山谷的路边捡来的。”   呃......这话刘裕不知道怎么去接。   “我和夫人都是荆襄人士,只不过躲避战乱隐藏在一个不知名的山谷罢了。”   陈蒲知道对方在探底,信口胡诌道。   好吧,刘裕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总之这位陈先生虽然神秘,但必然是想投靠自己的。   不然他不写那封“密信”,自己北伐早就被北魏打得一败涂地了。   “太尉大人,到了。”   刘裕亲切的挽着陈蒲的胳膊,一出去就看到外面是肃杀的法场!   刽子手已经拿起大刀,只是有一个人怎么都不愿意跪下!还打伤了一个要来砍他的刽子手。   由于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一堆士卒已经将他包围。   但没有刘裕的命令,他们并不敢有什么动作。   要知道,法场上临时改变主意,把人救下的事情多不胜数!   韩信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当年差点被夏侯婴在法场砍头,最后做了元帅。   所以哪怕此人桀骜不驯,反正他被绑着,周围都是士卒,他还能飞走不成!   “噢?到了法场还桀骜不驯的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刘裕看着那个还在法场上挣扎反抗的人,语气中带着极大的兴趣。   再怎么彪悍的家伙,被人五花大绑送到法场上,全都认命了。   这家伙被捆得严严实实,居然还想着反抗!   就凭这一点就看出这个人不是普通人物。   当然,孙恩民变的时候,曾经麾下数十万人,声势浩大。   这场斗争的脑集团,显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想到这里刘裕又失去了兴趣,招来一个士卒问道:“正在闹事的那个人是谁?”   “回太尉,此人不知姓名,人称黑将军,极为悍勇,若不是他......”   小兵还要说,刘裕摆摆手,他自然知道此人是谁。   孙恩之所以能成气候,就是因为手下有一员神秘大将,人称黑将军,用兵老辣狠毒!   几次把自己逼到生死存亡的关头。   孙恩余党都落网,这个人却销声匿迹,最近才抓到的。   “寄奴先生,此人可否交给我处置呢?”   陈蒲看着刘裕,不以为意的问道。   “先生为何对一个朝廷重犯感兴趣?”   刘裕回过头,眼神锐利的看着陈蒲。   之前他只是一个平凡的老农,现在才是权倾天下的太尉!   压迫重重,但陈蒲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   “我身边还缺一个护卫,我看此人挺合适的。还请寄奴先生成全。”   你还缺护卫?   刘裕觉得陈蒲也太小看自己了。   虽然伪装很好,但这位“陈先生”步伐稳健,双臂挥动有力,手上全是剑客才会有的老茧,显然不是什么文弱书生。   只不过对方不说,他也不说罢了。   “朝廷钦犯,不是我刘裕说放就能放的。”   “明人不说暗话,移花接木又岂是什么难事!”   此刻陈蒲身上气势迸,他又变成了那位面对百万雄师都不眨眼的蒲将军。   “我需要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但我可以出山辅佐你,仅限于出谋划策。”   刘裕沉默了片刻,对着身后的子侄耳语了几句,对方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   “陈先生陪我游览一下四周的景色吧,人我晚上就会送到你的寒山舍馆。”   陈蒲点点头,两人离开了法场。   既然“生意”已经谈妥,就没必要耍心机看斩了。   刘裕和陈蒲又不是清末菜市口的愚民。需要去看这种热闹。   于是两人都不带随从,布衣打扮的在姑苏城周边游览了一番。   刘裕询问陈蒲国策,陈蒲都一一作答,甚的刘裕心思。   “先生策略法家思想浓厚,不知师承何人!”   “鄙人恩师乃是无名之辈,不提也罢,治国之道,无外乎外儒内法而已。”   “外儒内法?妙,妙极!”   刘裕兴奋的拍拍手!   打仗他不怕任何人他都敢刚正面!   辛弃疾的那句“气吞万里如虎”,并非是夸张的手法,而是事实的描述。   但治国他就不敢打包票了,毕竟刘裕只是个“流氓混混”出身,知识不比他的先祖刘邦多多少。   但有了陈蒲这样的人就不一样了。   有这样的人在,不论行军打仗还是坐镇一方,他都能出色胜任,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   两人这一行聊得十分投机,但陈蒲坚持不要官职,仅仅同意以幕僚的身份为刘裕做事。   而且办公的地点只能是寒山舍馆。   他的理由是夫人太漂亮,去热闹的地方会引起一些用心不良的人士觊觎,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刘裕想起墨菡的容颜和身段,竟然觉得陈蒲这要求合情合理。   他要是年轻几十岁,指不定也会想办法弄死陈蒲,把墨菡霸占了。   天色渐晚,晓天带着陈蒲坐马车返回,当然,那辆马车就送给陈蒲了,对刘裕来说不值一提。   一回来墨菡就拉着陈蒲的手,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人已经来了?现在在偏房么?”   陈蒲感慨刘裕做事雷厉风行,自己还没到家,那个神秘囚犯已经送来了。   “他被喂了药,现在还在昏迷中,要不你去看看吧,此人身上有神力的波动,你不在我怕制他不住。”   墨菡毕竟是个女人,当初的那点锐气早就在床上消磨掉了。   论床上功夫她已经由小白变大师,去后宫混一定能让君王不早朝。   不过打斗的事情,墨菡在陈蒲的羽翼下已经很久没有试过了,难免会有点紧张。   陈蒲来到偏房,墨菡紧紧的搂着他的胳膊,这人也是悠悠转醒。   “没想到你竟然会沦落至此,米拉找的你好苦啊!”   那人眼睛里迸出大惊的神色,紧紧抓住陈蒲的手问道:“米拉,米拉来了吗?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求求你!”   陈蒲摇了摇头,感慨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沦落至此啊,黑蝎子!”    这本书的某些情节会以外传的形式出现  ,嘉宝儿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只要有一个人看,我就会好好写,不会烂尾不会太监,后面只会越来越精彩。   有些情节不是没有写,而是有些阅读器去掉了卷的顺序,有些不是一卷的内容却连接起来了,所以才会觉得乱。 第十四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陈蒲让黑蝎子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又让他吃了点干粮,对方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   “大概几年以前吧,我被孙恩收留就跟着他混了。这个孙恩是个傀儡,背后的首脑另有其人。”   这个早就在陈蒲的意料之中,连他们都会玩李代桃僵,没可能别人想不到。   “我这里很安全,相信你这段时间一定是处于惶恐不安之中,晚上好好洗澡睡个觉吧,具体的明天我们再谈。”   黑蝎子接受了陈蒲的好意,没有回话,但也没有走。   大晚上都不是闲聊的好时候,虽然以前两人有仇,而且一时瑜亮。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到这里来,他们都不安全,需要抱团取暖。   落魄的黑蝎子不必说了,墨菡说他一身的神力几乎被废掉,现在跟个普通武将无异。   换个说法,现在功力精进的陈蒲单手可以吊打他。   而陈蒲和墨菡虽然可以隐匿的生活,他们的儿子陈小小鹿,也就是那个白鹿,却如同大灯泡一样。   不论是系统里的那个妖女雨霖,还是其他的参赛者,都有可能找到他。   然后顺便杀掉。如果陈蒲和墨菡在一边看着不管的话。   兰陵和子云或许会保护墨菡,但绝不会干涉规则,去保护陈小鹿。   他们也没把陈小鹿当做自己的外孙。   墨菡生孩子一直就很难,她的身材太苗条,或许做模特不错,但生孩子嘛......   陈小鹿出生的时候也很难,兰陵知道女儿生产艰难,却根本不现身。   就是因为那个白鹿是参赛者之一!   如果墨菡那次难产死了,或者孩子保不住了,相当于一个参赛者挂了。   兰陵不能干涉这些事情。   这些年陈蒲一直在默默准备着,除了要接回仑心以外,他还要防备着其他的参赛者的袭击。   唯一有可能的盟友就是李追风,而他也逃脱了系统的感知,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混了。   陈小鹿根本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今天去有收获没?”   陈小鹿来到陈蒲跟前,对方正在看天上的星星。   “捞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恐怕不是你要找的人吧。”   陈蒲回头看着陈小鹿,对方眼中只有冷酷,没有一丝和家人在一起的柔和。   “陈蒲,打个商量,长大以后你把墨菡生下的那对姐妹花给我做老婆怎么样。绝对是正妻。一起长大,感情怎么也够深厚吧!”   陈蒲无语的看着陈小鹿说道:“你真是有病,那是你的嫡亲妹妹啊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陈蒲对着陈小鹿竖了一个中指。   “切,不行就算了,本来就是说说而已。那个参赛者已经死了,我现在已经感知不到他了。你带回来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是参与其中的人。或许跟你和墨菡是一个性质的。”   收起嬉皮笑脸,陈小鹿一脸严肃。   他让陈蒲去法场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人,现在看来可能已经被刘裕顺手杀掉了。   又是一个穿越者不敌位面之子的例子。   陈蒲很庆幸是白鹿顶替了他和墨菡的名额,不然如果真是自己的儿子,只怕他未来的路会很难走。   白鹿活了一万年,心思缜密,处事老辣又博学多闻。   根本不需要陈蒲C心。   “再说吧,我也不知道。回去睡觉了,局中人已经开始出现了,你小心点。”   陈蒲拍了拍陈小鹿的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当你是我儿子。有我在一天,就没人能伤到你。去睡吧,你现在就是个聪明点的普通人,熬夜熬多了也会死的。”   说完留给陈小鹿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就是亲情吗?果然是不虚此行啊。”   陈小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乖乖的回房休息,难得没让谢老头C心。   陈蒲一进房,就被墨菡抱住,嘴被对方堵着,衣服也被对方脱下。两人转啊转就倒在床上。   “什么话都不要说,快点做。给我一个儿子!我等不及了,十个月以后就要。”   ......   在墨菡的诱惑下,陈蒲陷入云里雾里不知几回,两人一直累到指头都抬不动了才停下来。   “你怎么了,靓妹,最近是不是很需要?”   墨菡瘫软在陈蒲怀里,陈蒲像流氓一样抚摸着墨菡娇嫩的脸蛋,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语。   “我受不了陈小鹿这个混蛋了,居然打自己妹妹的主意。我不认这个儿子了,再生一个儿子好了。”   墨菡气鼓鼓的说道,真是要被白鹿气炸了肺。   “一个活了一万年,转生了几百次的家伙,是没什么伦理可言的。他只是认为小欣和小悦跟他一起长大,感情也是最好,有这样的妻子安全感更高罢了。”   陈蒲的三个孩子,陈小鹿,陈小欣,陈小悦。后两者是双胞胎,才一岁多。   “唉,时间越来越紧了。”   墨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往丈夫怀里拱了一下。虽然陈蒲总是不说,她也能感觉到对方心中的压力。   两人相拥而眠,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体温。   有陈蒲在身边,墨菡总感觉到安全和幸福。   这是她第一次差点死在陈蒲怀里的时候就有的感觉。   当时她还认为自己赢了姐姐。   后来心想的终于成为了现实,她也成为了情场上的“胜利者”,却没有得胜的那种欢心。   开心是因为和所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因为赢了某一场无聊的比赛。   第二天陈蒲离开墨菡温软的身体,来到院子就发现黑蝎子在练剑,当然,他拿着的是一根树枝。   陈小鹿在一旁煞有介事的指指点点。   陈蒲没有笑,因为剑术方面陈小鹿看过学过的不知凡几,甚至一些失传的剑谱他都知道。   虽然用出来是另外一回事,但指点一下黑蝎子是没问题的。   “少主!蒲将军!”   练完剑,黑蝎子对着陈小鹿和陈蒲行礼,陈小鹿得意的看了一眼陈蒲,那眼神似乎在说,看到没,王八之气,纳头就拜。   陈蒲翻翻白眼没有回话。   三人来到书房,墨菡十分有礼的把两杯茶递给陈蒲和黑蝎子,还跟陈蒲眉目传情。   然后把一杯装着羊奶的杯子重重的放到陈小鹿跟前,气鼓鼓的走了。   黑蝎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墨菡,对陈蒲说道:“夫人知书达理又国色天香,你有福气了。”   陈蒲尴尬一笑,没有接话。   有些事羞于启齿。   那方面他似乎都不是墨菡的对手,勉强应付罢了。   幸亏他只有墨菡一个老婆,床上还勉强应付得过来。   “你要小心那个叫雨霖的,她不会直接出面,但是却会推波助澜。每个参赛者体内都有一个神秘残片,她似乎在收集那些东西。”   黑蝎子详细叙述了他被刘裕灌了迷药之后,意识借助神力脱离体外,看到了那个神秘妖女雨霖从被刘裕杀掉的参赛者体内拿出一块玉牌。   “看来我体内也有一块。墨菡不是会透视人体么?快帮我拿出来。”   陈小鹿急切的说道。陈蒲摇摇头,这点他岂能想不到!   他和墨菡早就把陈小鹿从头看到了脚,身上有几根毛都清清楚楚,与正常人无异。   “让我猜一猜,你投靠了那个人,然后你们一开始确实很顺利,但雨霖在关键时空使坏,然后你们便被刘裕这个位面之子吊打了,对吗?”   黑蝎子点点头,正如陈蒲所说。   一开始那个参赛者有穿越者的知识,还有黑蝎子两世出生入死的经验,一路势如破竹,从海边登陆,打得东晋朝廷哭爹叫娘!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高歌猛进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首先就是刘裕的崛起,还有雨霖在暗中施法,比如自己的船进入大江就会遇到惊涛骇浪,沉没了不少。   伏击的时候,野外的动物会跑出来给刘裕示警等等。   局面渐渐变得不利,最后失败。   雨霖看似什么都没有做,但那个参赛者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听到黑蝎子的描述,陈蒲默然,果然和他预料得一模一样。   “我们必须要团结所有的参赛者来对抗她。”   陈蒲沉声说道。   然而黑蝎子却摇摇头说道:“这些人是谁我不知道,但大多心怀鬼胎,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想压服他们很难。”   他看到陈蒲脸上的神色Y晴不定,继续补充道:“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会很长,也许到你老死都不会结束,如果少主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这个雨霖是不会死的,至少不会老死。”   陈蒲觉得黑蝎子所知的绝不会是从那个参赛者那里打听出来的。   这种机密的事情,陈蒲和墨菡都是守口如瓶,连谢老头和晓天他们都没有告诉。   黑蝎子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似乎知道了陈蒲的想法,黑蝎子把雨霖在神器内部诱惑他的事情也如竹筒倒豆子般的说出来了。   有美女倒贴,还能得到神器的控制权,这家伙居然不要?   陈蒲像是看****煞笔一样的看着黑蝎子。   “包裹着糖衣的毒药,是不能吃的。”   经历过太多风雨和Y谋的黑蝎子,对这些套路已经无比的熟悉。   告诉你一部分美好的事实,引你入坑。   等掉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陷阱重重,想脱身已经难上加难。   陈蒲不由得对着黑蝎子竖起大拇指!   能忍又看得清形式,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雨霖的套路陈蒲并不知道,但无非是利用黑蝎子罢了。   很明显的,既然那么好,为何她自己不上?   必然是对黑蝎子有所图谋。   两人聊了一些秦末的往事,都是唏嘘不已。   当年的生死大敌,如今又不得不在一起抗衡共同的敌人。   命运的轮回让他们不得不携起手来。   ......   北魏都城平城。   在一个高门大宅内,俊雅不凡的男子正跪在一个妖娆又妩媚的女子跟前,十分不雅的舔着对方如白玉一样的脚趾。   “雨霖,把身子给我吧,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好吗?”   他一边说着,手一边向上伸,想抚摸对方的大腿。   没想到雨霖一脚踢在他英俊的脸上,这名俊雅的男子倒退了好多步,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不可以得寸进尺,我说你只能碰脚趾,那就只能是脚趾哟。”   雨霖站起身,她那双好看的脚似乎不受寒冷地面的影响,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的男子说道:“崔浩!人要知足!你已经得到我传给你的Y阳术数,足以在魏国出人头地了。不要想太多,我的身子你更是想都不要想。”   仇恨的眼神飞快的一闪而过,那名英俊的男子站起身,恭敬的对雨霖行礼之后,退出了屋子。   “哼,连黑蝎子都比不上的家伙!”   一想起黑蝎子居然拒绝她的“投怀送抱”,虽然自己是带着险恶的目的,但对方的不识时务还是让她恼火。   雨霖翻看着手里的一块玉牌,上边写着一个林字。   “林家的小畜生已经被收拾掉了,下一个是谁呢?我亲爱的小儿子么?算了,风儿,虽然你不孝,但我这个当母亲的还是放过你好了,反正你不是必须要死的。”   站起身,然后消失不见!   在门外偷看的崔浩大惊失色!   他发疯了一样跑到一间小屋子里,躺到床上用被子捂着自己的头,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   平静而不平凡的一天终于过去。   墨菡今天大概是很累,并没有和陈蒲玩他们日常的保留节目。   两人穿着睡衣抱在一起聊天。   “夫君,你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个在望夷宫地下的神秘铭文么?跟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吧,说不定对你破解那句迷题诗会有帮助。”   墨菡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毕竟陈蒲对神力的理解还很浅,远远比不上已经运用自如的她。   自从那根红色长钉从墨菡体内拔出以后,她的实力暴涨,现在连陈蒲都打不过她,如果他们都运用时空之力的话。   此外墨菡的幻术已经赶上仑心的水平,现在的她,已经是陈蒲的强援和支柱之一。   “真的不吃醋?不吃秦瑶的醋?”   陈蒲试探性的问道。   “哼,人家娃都给你生了三个了,还吃什么醋,你快说,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陈蒲点点头开始讲述当年的经历。   ......   两人都是秦军士卒打扮,陈蒲和秦瑶来到望夷宫偏门,在守卫的注视下堂而皇之的进入。   很显然秦瑶的势力已经触及望夷宫,并在里面有内应。   “郎君你知道地宫的入口么。”   “不知道,不过靠这个可以找到。”   陈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第十五章 这不可能   陈蒲和秦瑶,两人大摇大摆的在望夷宫里走着。   “你说在这里如果遇到秦二世,会不会很尴尬呢?”   陈蒲开玩笑的说道。   这个可能性非常小,但是并不能排除。   不过秦瑶脸上却没有笑容,她严肃的说道:“许多侍卫都被替换了,宫中的情况也很不同寻常,估计赵高准备动手了!”   秦瑶本身就了解一些情况,再根据自己的观察,感觉望夷宫内的氛围很不对劲。   这个陈蒲也感觉出来了,但说实在话,这个秦二世已经是天怒人怨,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搭救他。   包括秦瑶在内。   他们才懒得管这种事呢。   “等等,你看前面那个士卒,鬼鬼祟祟的,很不对劲,而且他步伐沉稳,一看就是个高手,这种人怎么会甘心当一个小兵?”   陈蒲在秦瑶耳边低声说道。   他们视野的尽头,有一个秦军打扮的人,在探头探脑的寻找着什么。   “看来这次不需要我用什么脑袋去寻找地宫了,跟着这家伙就行了,我保证能不虚此行。”   秦瑶对着陈蒲点点头,她男人的这番推理十分合情合理,估计那个人跟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   居然连混进来的方法都是一样的。这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么。   陈蒲和秦瑶所跟踪的人,正是玄武!   此刻他拿着一张望夷宫的地图,在寻找着什么。   他是如此的投入,以至于会没有察觉到背后跟踪的人。   “哼哼,入口就在花坛假山的背后。”   玄武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才是这座地宫真正的主人!   这张地图,才是正版的入场券。   之前逸仙和田假混进这里来,都属于不之客。   玄武从容的旋转假山上的机关,一道小门就此打开。   这并不是逸仙走的那条路。   地宫有九条路,五个门。   暗合九五之尊的称谓。   但真正的生门,却只有一个,因为帝王也只有一个。   逸仙是靠着地宫设计者故意留下的后门,进入到里面的。   而玄武的这条路,就是唯一的生路。   里面点着万年不灭的长明灯,而且并没有什么机关。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地宫的中央,就看到祭坛中间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   “湛卢!你等我已经很多年了吧。现在我就让你走,是该让你君临天下了!”   玄武此刻身上迸着无比的气势。   他身上带着生于俱来的王者之气,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卑微的护卫。   嗯,虽然是赵高的贴身护卫之。   手轻轻的握住湛卢,玄武用力把湛卢往上一拉!   居然纹丝不动!   他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玄武把剑握着来回扭转。   纹丝不动!   左右摇晃。   依旧是纹丝不动!   他握住湛卢的手不愿意松开,像是长在上面一样。   但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把这把剑拔出来!   玄武终于不淡定了。   他有些惊慌失措,再也没有之前的气度!   突然,地宫上面有一些尘土坠落。看样子,像是有军队大规模调动。   “赵高还是不相信我,背着我就动手了。”   玄武恋恋不舍的看了湛卢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他一路奔跑着离开地宫,与藏在角落里的秦瑶和陈蒲擦肩而过。   他是如此急切,根本想不到有两个人在这里。   等玄武离开有一会了之后,秦瑶若有所思的对陈蒲说道:“这个人就是赵高身边的护卫之,玄武。”   没想到陈蒲摇摇头说道:“那只是他表面的身份,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始皇的私生子,子婴!”   秦瑶目瞪口呆看着陈蒲在那里胡吹海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你这......”   现在没有脑洞这个词,但不妨碍秦瑶觉得陈蒲脑洞大如黑洞。   “上面好像不太平静,这里也不太安全,我们早点拿到湛卢然后离开吧。”   这地下不是久留之地,而且望夷宫很明显是出事了。   只有许多人的军队步伐一致的共振,才会让地宫上面的尘土坠落。   两人不久就来到祭坛,看到了那把剑。   算上逸仙,他们已经是第三波人了。   前两波人都是无功而返。   陈蒲慢慢走上祭坛,右手轻轻的握住剑柄,试了一下力。   果然是纹丝不动!   “秦瑶,该挥你大小姐的作用了,把剑拔出来吧。”   秦瑶对着陈蒲撇撇嘴说道:“昨天在床上你把我折腾骨头散架了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都拿不出来,我就更不必说了。”   确实,两人在床上温存的时候,经常秦瑶被陈蒲压得动都动不了,她身子骨弱,力气也不大。   “试试看,我估计能拔出这把剑的人,应该不需要什么力气就能办到!”   秦瑶点了点头,走上祭坛来到陈蒲身边,小手握住那把宝剑湛卢的剑柄。   ......   陈蒲猜得不错,赵高已经对胡亥动手了!   他打算一脚踢开这个不算是绊脚石的“绊脚石”。   此时的望夷宫,已经是人头攒动。   大批的秦军锐卒,排着整齐的方阵不断逼近望夷宫的正殿!   胡亥正在这里!   不过烂船还有三千钉,望夷宫正殿门口,有一小批士卒围着殿门,保护着秦二世。   “阎大人,这是准备动手了?”   玄武不动声色的问站在一旁的阎乐。   而对方似乎不愿意搭理他,过了半天才悠悠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卑职刚才在宫内巡视,看是否有闲杂人等进来,不想大人你就带着大军过来了。”   阎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玄武是赵高的贴身侍卫之,但在他看来也无非是条高级点的狗罢了。   “好好看着,这就是和赵大人作对的下场!”   他往前面走,方阵自然的分开一条道,不久阎乐就来到队伍的最前方。   “你们都推开吧,忠勇可嘉,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勇是有的,忠却是要看效忠的对象是谁。   阎乐此时只是想把这群侍卫的武装除掉,之后必定斩尽杀绝。   “呸!你和那赵高,祸国殃民,迟早不得好死!”   那侍卫头领对着阎乐吐了一口唾沫,可惜隔得有点远,完全碰不到对方。   “说得好!阎乐,别以为你胜券在握。寡人为何放着偌大的咸阳宫不住,偏偏住到这望夷宫,那是有原因的。”   说完他拿出传国玉玺,大殿中央有一根很粗的柱子,与人齐高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和传国玉玺一样大小的凹陷。   胡亥毫不犹豫的把玉玺放进柱子的凹陷里。   “哈哈,乱臣贼子们,你们等着受死吧!”   胡亥话音未落,大殿正前方的广场上,出现了无数的士卒,玄武注意到,这些人似乎跟赵高带来的士卒差不多。   不对!   是完全一样,只是这些人都是反的!   左手拿剑的变成了右手拿剑。   这些人就是投影而已。   好像数量也没有阎乐带来的人那么多!   更诡异的是,眼力不错的玄武连身边的小卒都现了,就是没有看到自己和阎乐的“投影”。   突然从背后出现,一时间阎乐带来的禁军精锐居然被杀得人仰马翻。   玄武随手砍翻一个未知的“投影人”,不见血,对方只是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望夷宫中传说的那个保护阵吗?这就是湛卢的威力么?”   “哈哈哈哈哈哈,阎乐,想跟寡人斗,你还嫩了点!等杀了你,我离开就调兵去杀掉赵高。”   此时阎乐也是急红了眼。   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些“镜像”出来的人也是异常的悍勇,和自己这边斗得不相上下。   不,甚至还略占上风!   “撤退,撤退!”   望夷宫实在太过诡异,阎乐也顾不上大军了,保命要紧。   他悄悄的后退,然后转身就跑。   秦二世胡亥出人意料轻易的就反杀了来势汹汹的阎乐。   此刻望夷宫里回荡着阎乐猖狂的笑声。   ......   望夷宫地下的神秘地宫内,陈蒲和秦瑶都惊呆了!   湛卢开始出现闪光,地上的符文也开始出现光亮的细线,上面的纹路已经是清晰可见了。   “郎君,怎么回事!”   秦瑶此刻已经彻底的不淡定了。   陈蒲却看符文看得出神。   因为上面构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文字。   而是定魂剑法的图画!   传说中的第三式。   月先生传授过他,但陈蒲完全不能理解。   “难道这座大阵是月先生留下的?”   手动心动,心动手不动!   似动非动,心动手先动!   陈蒲默念着定魂剑法的要诀。   他把手握在剑柄上。   动定魂剑法第一式!   剑动了!   旋转了不到九十度,随后又复原了,一切都像是没生一样。   “果然如此!”   定魂剑法第一式的强度,并不足以拔出湛卢。   但路子对了。   陈蒲觉得这若不是月先生留下的宝剑,那也是与之关系极深的。   “郎君,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我似乎是看到剑动了一下。”   秦瑶眼力不错,不愧是射箭的。   “确实是动了一下!现在你退后,我要出大招了!”   陈蒲对着秦瑶挥挥手,对方十分信任自己的情郎,顺势退到闪亮的符文之外。   “不知道会不会坑啊!”   定魂剑法的第二式陈蒲是不敢用出来的,上次自己就差点死掉了。   这第三式似乎是一个法阵的钥匙。   不对,不能按照上面使用!   符文上的法决类似于“上锁”,所以你有千斤之力也无法把这把宝剑拔出!   如果再使用“上锁”的法决,只能让这把剑在祭坛上更难弄出来,相当于上了两把锁!   只有逆向解锁,才能达到目的。   而且机会估计只有这一次了!   似乎只有当阵法动的时候,才能进行“解锁”。   就像普通情况下电脑开机你才能软删除文档一样!   “那就试试看吧!”   陈蒲闭上眼睛,开始使出定魂剑法第三式“浮光掠影”。   第一式“横扫千军”,乃是群战的不二法宝。   第二式“如影随形”,单打独斗威力极大。   第三式“浮光掠影”,有什么威力还不得而知。   更何况陈蒲还不是照搬。   “你很不错,破解了这个迷局。不过湛卢乃是王者之剑,不能给你。”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正是月先生。   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月先生也不可能一直盯着陈蒲。   很显然陈蒲听到的只是一段“留言”。   秦瑶用手捂着小嘴,看到随着陈蒲的舞剑,那一个个不知名的符文如同被阳光蒸掉的水一样,消失不见。   光芒四射的湛卢,也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陈蒲睁开眼睛,他已经来到湛卢的身边,然后手掌刚刚触碰到湛卢剑。   这把宝剑如同草木灰一样,瞬间就成为了粉末,再也不能保持形状,顿时消失不见。   “湛卢居然就这样没了!”   秦瑶不敢相信的说道。   “嗯,确实是这样。”   陈蒲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他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就在手掌里。   似乎还在不断的流动。   其实那是五行回路在滋养陈蒲的身体,只是他现在失去了地宫的记忆,对此一无所知。   “走吧,咱们不虚此行,然而却也是一无所获。”   陈蒲的语气略带一点失望。   “那我们快走吧,外面似乎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秦瑶有些焦急的说道。   陈蒲离开拉着秦瑶的小手,两人夺命飞奔,离开了地宫。   陈蒲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手舞剑,破坏了秦二世最后的杀招!   也让大秦滑向了未知的深渊。   “这不可能!”   秦二世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   所有的人都定住了,包括正在逃跑的阎乐。   那些“镜像”出来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完全没生过的事情一样。   包括秦二世在内,不管是哪边的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哈哈,胡亥,看来连老天都不放过你!传我军令!自胡亥以下,杀无赦!”   阎乐嘴里吐出阴森的话语,仿佛是给秦二世敲响了丧钟一样。   那些得到了军令的秦军悍卒,如潮水一样的冲进望夷宫的大殿,看到活人就杀!   秦二世胡亥绝望的坐在地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不想反抗,反正也没什么用。   这一天,望夷宫燃烧起了熊熊大火!将宫里烧成一片白地。   自秦二世胡亥以下,全部被“烧死”,无一幸免。   赵高宣布皇帝薨,传令举国素缟,然而政令也只在咸阳有效,其余关中各地,都没把赵高的政令当一回事。   他们关心的是,下一个大秦皇帝是谁?    第十六章 接头   陈蒲当时并不知道望夷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猜到一定不会是好事!   一路平安的离开了地宫,失去了湛卢的地宫并未发生坍塌,陈蒲猜测这地方和秦始皇陵相比差远了。   很可能只是始皇建的一个“地下室”,然后“请”月先生建了一个防御阵。   二者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关联,这或许只是一种仪式。   始皇仅仅是提供仪式的场地,而对其内部知之甚少。   在假山后面,陈蒲和秦瑶两人飞快的脱去秦军的制式铠甲,也顾不上大殿附近震天的喊杀声,趁乱从原路退出望夷宫。   很幸运,他们进来的偏门并不是阎乐监控的重点方向,而且秦二世被发现在大殿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去支援了。   既然正主在那边,又何必多此一举守大门?   秦瑶的内应已经被杀死在门口,几十个大秦的武卒百无聊赖的守卫着偏门。   毫无疑问他们是阎乐的人,不过也仅仅是例行公事而已,防止个别漏网之鱼。   比如陈蒲和秦瑶这样的。   看到这些人,陈蒲不打算上去说你好,而是直接先下手为强!   一方蓄谋已久,一方猝不及防。结果不言自明。   领头的秦军小头目被秦瑶暗箭S死!接着就是陈蒲如猛虎入羊群一样的拼杀。   陈蒲使出定魂剑法的第一式,宝剑如毒蛇封喉一样刺向对面。   无论这些士卒的兵戈怎么挥舞,陈蒲的剑都会领先对方一步到几步。   这些人连陈蒲的一招都挡不住!   基本上是来一个死一个,这几十个士卒连布阵都来不及,在猝不及防之下,已经被陈蒲杀得干干净净。   他一身白衣染红,如同从修罗地狱出来的鬼怪一样。   秦瑶捂着嘴巴,不敢相信无数次在床上温言软语,让她沉醉迷恋的男人,居然是这样一头凶猛的怪兽。   秦瑶见识到了陈蒲另外的一面。   今天陈蒲有太多的事情让秦瑶感觉不可思议了。   似乎不久之前,两人在秦军大营刚刚认识的时候,陈蒲的武艺还相当青涩,靠着出其不意的偷袭才赢了赵贲。   而现在陈蒲的剑法已经是行云流水,被几十个人围攻也是如入无人之境。   他定然是有什么不平凡的奇遇。   “走吧,这身衣服回去要换一换了。”   杀光了人,陈蒲摇摇头若无其事的说道,他擦拭了一下纯钧上的血迹,动作很熟练,显然已经是杀人如麻。   “哼,今晚别想和我上床,你身上就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秦瑶娇嗔了一句,却还是拉着陈蒲全是鲜血的手往前跑。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心里和嘴上说的常常不一样。   这里还不是很安全。   确切的说是万一被别人发现这个门的守卫全死光了,那......陈蒲难道打得过几千人几万人?   两人找到藏马的地方,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骊山秦瑶的老巢,这才放下心来。   陈蒲猜测定然是赵高发动政变,胡亥和历史上一样,在望夷宫被对方干掉。   走走停停又绕绕弯,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该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发生了。   只是陈蒲不知道他“毁掉”湛卢带来的历史影响有多么大,如果知道,或许他就不会去做这件事了。   如果秦始皇是漂亮妹子,怜香惜玉的陈蒲或许会考虑一下。   秦瑶说是不让陈蒲上床,结果两人晚上还是在床上闹得天翻地覆,痴缠在一起不可自拔,最终以秦瑶昏厥结束。   这次是兴奋得昏了过去。   “看来是不得不去一趟赵高的府邸了啊。”   一番**过后,秦瑶侧身躺在床上,眼角都是泪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而陈蒲靠在床头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他决定去找那个他猜测是子婴的人谈谈。   也就是赵高的贴身护卫首领,玄武!   去找那个人就不得不去赵高的府邸。似乎这又是一个奇怪而危险的任务。   “唉,还真是个奔波命。”   陈蒲无奈叹息一声。   湛卢必然是一把神奇的宝剑,以至于月先生要给它设定“自毁程序”。   始皇要把这剑交给子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有惊无险!   不对,应该说险象环生,对方差点就翻盘了!   阎乐拍拍胸口暗自侥幸。   此刻的望夷宫大殿内,到处是被杀掉的人,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十分血腥恐怖。   秦二世被阎乐的宝剑,定死在大殿中央的大柱子上。   “这个你拿好,收拾完这里的局面以后,回去给赵大人复命。”   阎乐把传国玉玺递给玄武,然后就准备返回了。   很多事情他不能做!   比如拿着这块玉玺的事情,他就不能做。   赵高不会信任他,至少在这种事情上不会信任他。   秦二世的尸体也必须由玄武这个赵高家奴来“验明正身”,防止被自己移花接木。   善后的工作也必须由赵高的“自己人”来做,防止自己放跑漏网之鱼。   比如秦二世的后宫被自己霸占什么的。   阎乐算不上老J巨猾,但这些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得很清楚。   大队人马已经返回,只有阎乐留下的一小队亲兵给玄武帮忙,这也算是监视玄武,让对方做的一切都在阎乐的视野之下。   小人藏JJ,弯弯道道就是这么多。   玄武面无表情的接过玉玺,然后看着阎乐离开。   他知道由于没有拔出纯钧,今天一举铲除阎乐和秦二世的行动失败了。   秦二世的那个机关什么的根本就是多余,只要有湛卢,懂得那种神秘幻术,就能轻而易举的反杀对方。   而自己恰好是记得这种功法的人!   只要有湛卢就行!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吧,二世的尸首收敛了送去赵丞相的府邸吧。”   说完,玄武已经是兴趣缺缺,懒得再看这里的一切。   多年隐忍,成败在此一举的时候,尼玛居然掉链子!   杀掉阎乐是对付赵高的关键!因为对方手里有咸阳城的几万禁军。   今天到这里发动政变的,几回几乎都是阎乐的亲信!   杀掉了这些人,那支军队还姓不姓赵,可就要打个问号了。   功亏一篑!   玄武此刻心中的愤懑不知道要跟谁去说。   不过晚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   去把李由招募过来!   刺杀赵高要万无一失,至少这一块要保证。   自己以后登基也需要有人拱卫咸阳城,李由就是最好的人选。   轻车简从,玄武很快返回了咸阳,并向赵高汇报了阎乐诛杀秦二世的事情。   包括神秘大阵发动,无数“镜像”人出现,秦二世差点反杀成功的事情。   玄武也是不分巨细,悉数告知赵高。   闭着眼睛,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赵高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   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上位者总是要在下人面前装出镇定自若和一切尽在掌握,否则岂不是会被对方看轻?   你也不过如此,所以将来有机会我必定会取而代之。   这不是奇怪的想法,而是很多下人心中深藏的野望。   “好了,这一趟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   赵高对着玄武摆摆手说道。   他话语里难得的安慰,还是证明此刻赵高的心情极好。   玄武没有说话,因为他害怕暴露自己的心情。   从容的对着赵高抱拳行礼,玄武毫不犹豫的退下了。   马上他要去办另外一件事情。   ......   莲儿坐在李由的腿上,对方轻轻的抚摸着她那平坦的小腹。   李由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欣慰的。   一方面是他着了魔一样,无法割舍对方青春的R体,另一方面,也是他想给自己留个种。   既然莲儿送上门来,不吃白不吃,香喷喷白花花的少女身体,他李由毫不客气的享用了,而且结果不错,莲儿果然怀上了!   不枉自己辛苦的耕耘。   “郎君,有件事情必须要跟你说一下。”   莲儿看着李由的眼神有些愧疚,让对方差点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是这样的,赵高有一个护卫叫玄武......”   莲儿把玄武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由。   包括李由很可能会成为赵高贴身护卫的事情。   “郎君,你觉得怎么样,不要勉强自己。”   虽然嘴上这样说,莲儿却担心李由拒绝自己,这样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能要了,必须打掉才能不被赵高发现。   “他什么时候来,到时候我跟他好好谈谈吧,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李由把莲儿搂在怀里,轻轻的亲吻着对方的脸蛋。   莲儿的心这才放下来,她长舒一口气说道:“约定是今晚就过来的,不过他似乎有什么事情......”   “呵呵,我已经来了,并没有失约。”   房门被推开,玄武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看就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   “莲儿,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李由把莲儿从自己的腿上放下来,对她说道。   玄武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莲儿心领神会,悄然离开了房间。   “久仰!”   “幸会!”   简单而直接的寒暄,两人都摸清了对方是什么路数。   那就是非敌!   是不是自己这边的人还不好说,但至少不是敌人,不带敌意。   “开门见山的说吧,其实今天和你见面意义已经不大。”   玄武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萧索的说道。   李由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失望,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是这样的,刚刚我去了望夷宫一趟,眼见了一场杀戮!”   玄武把在望夷宫看到的一切,还有自己的打算,都跟李由说了。   “这么说来,是最后功亏一篑,无法拔出湛卢剑,随后秦二世发动神秘大阵,却又半途夭折?”   李由总算是听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二世被阎乐干掉,阎乐是赵高的女婿,显然不会擅自动手,一定是赵高指使。   现在大秦已经是群龙无首,玄武的打算原本是发动大阵,一举将阎乐与秦二世一同干掉,随后再杀掉赵高,用他和阎乐两人是印信掌管禁军,然后公布身份!   因为玄武告诉他,自己就是始皇帝的私生子,子婴!   一直潜伏在赵高身边。   其实始皇的本意是希望子婴跟着赵高,看对方如何处理政务,为帝国传承多一道保险。   是把子婴当做隐太子培养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秦始皇也没料到赵高是如此的狼心狗肺,他留下的蒙恬蒙毅兄弟这道保险被对方拆除。   赵高和李斯互相平衡的策略也被秦二世这个昏聩的家伙打破。   短短几年时间,大秦已经是风雨飘摇,若不是章邯在前面顶着,大厦早已经垮塌,估计连陈胜派出的周文都抗不过。   “殿下,你打算怎么办?”   李由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对名利早已看淡。   但这不妨碍他改口满足子婴的虚荣心。   “首先我还要去一趟望夷宫废墟,看看那把剑还在不在。之前人多眼杂,我不方便行动。   其次是你要跟我一起去赵高身边潜伏,这样他身边的四大护卫就都是我们的人了,万无一失。不过不能久等,莲儿的肚子大了就没办法隐藏了。”   李由点点头,他已经是百无聊赖,只为报仇。   不说要杀赵高,就算是保护莲儿,他也应该去赵高身边。   “我从望夷宫回来,就带你去见赵高。   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玄武苦口婆心的劝阻李由,生怕他一时不忍坏了大事。   先杀阎乐再杀赵高,这个顺序一定不能乱。   赵高没有掌军的能力,否则他又怎么会信任阎乐这个外人呢?   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赵高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把兵权交到阎乐手里。   而阎乐显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即使赵高也不能完全猜透。   商谈好细节,玄武带着莲儿走了,这样更安全也更不让赵高警觉。   李由盯着飘动的灯火,眼神也和这油灯一样,忽明忽暗。   舔   天还没亮,陈蒲就小心的离开秦瑶那温软的身体,穿衣准备起床。   “郎君,你要去哪里?这就要出函谷关吗?”   秦瑶睡眼惺忪的问道,语气里略微有一些不安。   她实在太累了,担心陈蒲要走,却没力气去阻止。   “放心吧,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去去就回,晚上洗白了在床上等我就好。”    第十七章 我不需要什么神器   望夷宫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四处都是断壁残垣,地上到处都是干涸了的血迹,空气中散着作呕的味道。   此刻是白天,而那些冤死的人似乎灵魂飘荡在四周一样。   生人勿近,这里连野狗都暂时不愿光顾。只有成片的乌鸦出一阵阵的悲鸣。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陈蒲一声叹息,看着这一切。   他一身白衣,仿佛幽灵一样在望夷宫废弃的园林里晃荡。   仅仅隔了一天,故地重游,感受则是完全不同。   秦二世果然没了。   赵高的胆子真大,陈蒲都佩服他脑袋是怎么长的。   陈蒲找到一处隐秘的废墟,然后小心翼翼的躲起来。   根据犯罪学的原理,“犯人”一定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看看自己是否已经被觉。   所以与其到赵高府邸里漫无目的寻找这个神秘的玄武,还不如在望夷宫废墟里等着。   他一定会出现。   陈蒲觉得如果他自己是这个玄武的话,是一定会再回来看看,那把湛卢还在不在的。   果不其然,陈蒲看到一个穿着灰衣的男子,十分警惕的接近地宫的入口,然后轻车熟路的打开机关,身体如老鼠一样穿过石门。   随后石门落下,一切仿佛是没有生过一样!   若不是陈蒲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这里,一定会错过这一幕。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显示出对方强大的身手。   在这个神秘人进入地宫之后,陈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是时候开工,去会会这个所谓的玄武了。”   等玄武进去有一会之后,陈蒲扭开机关,轻手轻脚的走进地宫的通道。   陈蒲现在没想想到自己搅局的大任务,但他做的每一件,无不是把局势搅动得更加混沌迷离。   玄武小心翼翼的接近地宫的祭坛,然后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湛卢不见了!   地上的神秘符文不见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如同一个光秃秃的广场!   “是谁!是谁拿走了湛卢!啊啊啊!”   他双膝跪倒在地上,看着曾经插着湛卢的那道剑痕,双手撑在地上。   他隐忍了许多年。   他一直在等待机会。   他曾经很接近成功。   但是最后却失败了。   “我不是父亲钦点的隐太子么?为何我会拔不出这把证明王者归来的湛卢!!”   玄武的语气里带着悲愤,还有不甘心。   是的,他认为自己就是拯救大秦于危难之中的那个人。   但结果很残酷,似乎这把剑并非是靠血脉就能拔出的。   如果他真的是始皇的亲生儿子的话。   “你不必愤懑了,这把剑仗着自己是嬴政血脉的人,是永远无法拔出的。”   玄武猛然回头,他都没注意到身后站着一名穿白衣的男子,他面容清秀,留着不合时宜的短,是那样与众不同。   让他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人,那个布下这座大阵的人,当年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玄武把手放在佩剑的剑柄上,一言不合就打算立刻暴起伤人!   能出现在这里的绝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不必紧张,你可否现你手上有一些尘土,那就是湛卢成为灰烬以后的东西。”   玄武看看自己的双手,上面似乎有一些乌黑的金属颗粒,他有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湛卢是阁下毁掉的咯。”   语气中隐藏着一丝不善。   有的人看有的人很顺眼,比如秦瑶第一次见到陈蒲的真面貌,她就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甘情愿的解开了衣衫,破罐子破摔的让对方品尝自己的芬芳。   比如梅絹第一次间到陈蒲,就对他信任有加,让其领军。   而有的人看有的人则是很不顺眼,比如逸仙第一次看到陈蒲,心中就隐约对他起了杀意!   一如现在的玄武,看陈蒲就很不爽。只不过他心机深沉,还没有作罢了。   “是这样的,昨日我试图取出湛卢,然后成功了,却不知这把剑被他原来的主人留下了一个自毁的程序,于是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情况。”   “胡说八道!湛卢怎么会自毁!”   玄武忍无可忍,终于拔出佩剑指着陈蒲。   “你不相信也没办法,昨日我来的时候这里光华大作,我顺势解开了固定宝剑的符文,就是地上的那些。然后一碰到剑,它就灰飞烟灭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秦二世的杀人大阵运行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时也命也,唉,你真是大秦的罪人!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是谁?”   玄武总算弄明白生了什么事,他沮丧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无力的垂下,佩剑也已经入鞘。   “我是若雨公主的男人,你叫我陈蒲就行。”   陈蒲对着玄武摊摊手说道。   “蒲将军!你是怎么会到这里的!”   秦瑶和陈蒲的地下情很隐秘。   毕竟大秦最美艳的公主,和一个叛军的席大将有一腿,嗯,现在似乎连床都上过了,就是不知道孩子怀上没。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桃色消息,而是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   两人都是非常注意保密的。   但一脸恋爱中女人的表情,时常思春想陈蒲的秦瑶,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比如大秦的密谍。赵高现在一手掌控的情报机构,这个排除异己的工具,就对秦瑶和陈蒲两人的关系知之甚详。   这些消息都被玄武有意的封锁了,原因仅仅是因为秦瑶手上那五千兵马,是自己最后举事的最大依靠,和最后的屏障。   他必须要保住秦瑶。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了,子婴大人,或者秦三世?”   陈蒲的话如同惊雷,在玄武耳边炸响!他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警惕的说道:“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等于是变相的承认了陈蒲问的问题。   “我受一个朋友所托,想拿到湛卢,然后给你办事,至于办什么事他没说。事情办完后剑我拿走。只是现在...似乎结果谁都没有料到。”   这......   对方居然是来给自己帮忙的,虽然是帮了倒忙。   玄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也好,如果你真拿到湛卢,我也不可能真的在事后给你。到时候免不了反目成仇。”   陈蒲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并没有肯定或否定玄武说的话。   “能告诉我你那位朋友是谁么?”   玄武现在迫切想要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   而这个神秘的“朋友”,居然连蒲将军这尊大神都请动了,很显然会成为自己的强大助力。   “你别想太多了,那个人没办法出面帮你,所以才会让我来。我会帮你登上皇位,至于后面的,要你自己去处理了。”   陈蒲说得波澜不惊,但玄武脸上却出现了兴奋的红光!   有神奇的蒲将军相助,诛杀赵高和阎乐的把握无疑大了很多。   随后他又冷静下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远万里,先不说这个人是怎么到这里的,就算他来帮自己,也绝不会是因为所谓“朋友”的嘱托就过来。   要知道这里是绝地!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是最基本的处事原则。   此时的咸阳,此时的关中,对于陈蒲来说就是绝地。   能力多强的人一旦被现,就是死路一条。   “我在这里是为了保护赢瑶,你要答应我,登基之后,无论生什么事都不能伤害她,任何事,任何时候。”   陈蒲郑重的说道。   玄武点点头:“赢瑶是我妹妹,我一定不会伤害她,如有违背,就让万剑穿心而过。”   看着玄武立下重誓,陈蒲稍微松了一口气,誓言不可轻信,但此时的古人还是比较重诺。   “你先回赵高府邸,到时候我会去找你。近期赵高一定会得意忘形,打算自己登基,等到他登基的那一天,就是你取而代之的那一天。”   “果然人最松懈的时候就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么?”   玄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能是关心则乱,也可能是陈蒲头脑太厉害,或者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强大压迫。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在对方面前完全不够看。   “等着吧,耐心的等待。达到目的并不需要什么神器,至少我不需要。再会!”   说完,陈蒲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个玄武,或者说子婴,心思很重。   鸟飞尽良弓藏的可能性很大,自己还是不要与他有太多交集比较好,这个人不可信。   直到陈蒲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的尽头,玄武依旧站在那里思索。   他现上天虽然断绝了他的一条路,但似乎又开辟了一条新路给他。   只是陈蒲这个人......   玄武想了想,终究是个祸患!   他毕竟楚军的人!   楚军当中有这样的人杰,章邯能对付得了么?   连赢瑶都跟这个男人有一腿,万一赢瑶怀里他的孩子......   玄武不敢想下去。   推己及人,玄武觉得如果自己是对方,一定拼命搞大赢瑶的肚子,然后扶自己的孩子上位。   他心中不禁对陈蒲起了强烈的杀意。   这个人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务必要铲除才行,不然后患无穷。   至于秦瑶,他是没想过要对付的,秦国宗室已经死了太多,再杀就真不剩下几个人了。   不过如果秦瑶真的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那孩子是留不得的。   明明是一件合作的事情,却让双方都留下危险的印象,这是玄武和陈蒲都始料未及的。   两人分开行事,陈蒲回骊山,玄武回咸阳,他们并不知道以后彼此间的恩怨会如此绵长。   ......   “我觉得我大概是有了。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龙钻进我肚子里了。”   连番大战,秦瑶沉沉睡去之后又醒来,现陈蒲正呆呆的在那里想问题。   这你也能信?   陈蒲看了秦瑶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说,我给你生下孩子,然后他继承这个帝国,怎么样?”   秦瑶满怀希望的看着陈蒲。   有哪个母亲不希望留给子女一大笔财富呢?   比如这个帝国!   秦瑶可以心甘情愿给陈蒲做一个暖床的,然而她却希望给自己的孩子一片蔚蓝的天空。   “等你怀上再说吧,万一是生的女儿呢?而且我志不在此,帝国也等不到那个时候。”   陈蒲摇摇头,拒绝了秦瑶这个十分有诱惑力的提议。   “你那个兄长,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看来赵高这下危险了。”   陈蒲不希望进行这个话题,于是跟秦瑶描述了自己和玄武见面生的事情。   “这么说来,那个玄武,也就是子婴,也是早有准备咯?”   秦瑶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子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他已经隐忍多年,多番布置了。   “你最近要深居简出了,我料想赵高不会放着你那五千人的兵权不管。不妨称病看看,只要赵高不夺走你的兵权,就不要让病好起来。”   陈蒲严肃的看着秦瑶,对方如同乖巧的小猫一样点点头,轻轻的投入对方的怀抱。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主见,完全是陈蒲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高现在完全沉浸在登基的妄想中,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   司马欣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雄关!   通关的文书已经勘验完毕了。   他叹了一口气,进了这座当年六国联军都攻不进去的函谷关,再出来,已经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反正依靠他自己的力量,估计是做不到了。   带着一些楚军的级,还有自己的亲兵,司马欣的心情是没落和恐惧的。   章邯不是自己人,但至少他做事依然有礼有节。   而赵高则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混蛋!   自己这次去咸阳,完全有可能是有去无回。   慢慢进入了函谷关,司马欣想起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这句话。   函谷关后面依旧是很长很长的山道,司马欣觉得如果有人在这里打劫自己,绝对会成功。   他心里突然有个疑问,地形险要的秦国,就算不能保住函谷关以东的领土,难道连秦国的故土都保不住了么?   这几百年以来,咸阳城又有那个势力染指过?   想到这里,司马欣就觉得项家人的希望并不大。   他决定先见见赵高再说!    第十八章 登基前夕   在骊山守皇陵的若雨公主赢瑶生病了!   这个本来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公主,在大秦宗室相继被秦二世干掉,秦二世自己也被“烧死”的情况下,她的任何举动都牵动着很多人的心,比如赵高。   原因就是她手上那不听任何人节制,只有帝国皇帝本人才能调动的五千精锐。   说多不算多,但在咸阳附近,也不算少,了。   这五千人在一场关键的政变行动中,足以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这五千人让赵高骨鲠在喉,而此刻秦瑶的态度似乎又说明她不想招惹是非。   “聪明是聪明,可惜是个女流之辈,成不了气候,呵呵。”   略微思索,赵高就发现秦瑶似乎不打算阻止他登基。   毕竟赵高也是赵氏的人,只要不改国号,相当于远亲继承帝国,原则上是说得通的。   “玄武,你找的那个人,明天就带他过来吧,如果我看不中,你就顺便把他...”   赵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愧是心狠手辣的枭雄,把保密作为第一要务。   玄武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点头。   不知为何,赵高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只认为这是自己成大事以前最后的煎熬。   通过指鹿为马,赵高已经知道了哪些是死硬派,哪些是墙头草。   那些死硬派,早就被自己找借口清理掉了。   或外派,或矫诏杀死,或无中生有的陷害。   反正现在的朝廷,就是自己的一言堂!   过几天登基,然后自己彻底的掌控这个帝国!   达到人生的巅峰!   不过就算赵高得逞了,他也是个绿帽侠,他那唯一“怀孕”的宠妾,肚子也是玄武搞大的。   真要让赵高做这大秦皇帝,搞不好这帝位将来还是嬴政后人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帝国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赵高赶走了所有人,一个人在卧室里静静的思考。   过往的苦难和奋斗。   嬴政的死,李斯的死,蒙恬的死。   这些人似乎在他的耳边控诉自己的不甘。   “哈哈哈哈哈!你们自以为是一世人杰,到最后还不是我赢了!”   房间里传来赵高猖狂的笑声!   国不可一日无君。   然而秦二世胡亥无子!   然而始皇帝的儿子都被杀得干干净净!   究竟谁来当帝国的皇帝?   群臣们虽然嘴上没有说,但私底下都是议论纷纷。   闻琴弦而知雅意的赵高党羽,就开始造舆论,妄图行成一种赵高登基众望所归的气氛!   但这一次赵高彻底失望了!   以往那些附和他的墙头草,居然没有一个人肯出来赞同一下这个提议。   一个都没有!   提议的全部是他自己的党羽,而且有些外围的党羽都不愿意站出来。   其实也难怪。   从古至今,文臣造反成功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你以为把持朝政就能当皇帝?   这皇帝未免也太不值钱了!   第一天让赵高十分失望,计划好的声势并没有造起来。   很多人以胡亥尸骨未寒,不宜此时另立新君为由,反对赵高登基。   赵高现在已经不是在指鹿为马,而是指自己为太阳,只有极度恬不知耻的人才会勉强附和。   所有人都不想在历史上留下臭哄哄的一笔,被后世人戳脊梁骨。   带着这样灰败的心情,赵高在府邸见到了被玄武带来的李由。   由于带着人皮面具,李由的脸表情很僵硬,但这正好掩盖了他的某些情绪。看着显得比较没有心机。   他一直不敢看赵高,低着头不说话,也让赵高觉得这个人比较好控制。   “玄武,你试试他的武艺。”   赵高觉得如果对方武艺还可以的话,那么就可以将他留下了。   三人来到府邸的中堂,玄武和李由拿着木剑对峙。   抱拳行礼之后,李由就开始出剑攻击玄武。   事先有约定,剑术高出一筹的玄武有意向让,再加上李由本身武艺就不俗,而且久经战阵,剑术十分纯熟。   赵高看得频频点头,这个人比之前那个青龙的武艺高出不少。   而且人看起来还不像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   赵高觉得很满意,至少目前找不到更合适的了。   “玄武,你去带他换套衣服,安排在府邸里住下吧。”   这只是一件不大的事,相对于自己登基成为皇帝来说。   等成为了皇帝,青龙玄武白虎朱雀,这四大护卫,还需不需要保留都是问题了。   身份不一样了,行头也要不一样,得符合自己的身份才行。   他仍然在策划着登基的事情。   皇帝薨,素缟三天。   三天之后,立新君的事情就必然要提上日程。   到时候就是和那群人摊牌的时候,凡是不同意自己登基的,一律杀掉。   杀到咸阳城血流成河都在所不惜。   赵高眼中出现了狂热的火焰,却没有注意点玄武那嘲弄的目光一闪而逝。   ......   秦瑶没有生病,她和陈蒲一起,两人只在做两件事情。   在详细的地图上研究咸阳城的布局,究竟有多少暗道,多少机关,各个城门防守如何。   或者两人在床上研究彼此的生理构造,做一些很快乐很疯狂的事情。   “三天之后,赵高一定会强行登基为帝,待他成功之后,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杀光你们这些大秦的宗室。”   抚摸着秦瑶光滑的背,陈蒲在她耳边悄悄的说道。   两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廉耻心,一丝不挂的抱在一起谈论着举足轻重的军国大事。   至于之前**的疯狂不提也罢,已经成为了日常的一部分。   “玄武一定还有什么后招,恐怕就是证明他身份的那个举足轻重的人。”   陈蒲言之凿凿的说道。   秦瑶应该不在玄武的计划之中,那他定然还有什么凭借和依仗。   陈蒲不禁想起了史书中两个当时比李斯地位还高一点的人。   大将军冯劫,右丞相冯去疾。   这两人还是父子想想看,爹是丞相,儿子是大将军,这势力得有多么庞大。   这两人居然自杀了!!   推己及人,陈蒲心想若是他是这两人其中之一,家族有如此大的势力。   秦二世要杀掉他们,这两人居然就配合的自杀了。   陈蒲的感受只能用呵呵二字来形容。   得有多么二的人才会到这一步。这两人都身居高位,能说是二吗?   二货能坐到那个位置?比李斯还高一点的官位?   很显然,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极有可能他们就是秦始皇托孤的对象。   在极端的情况下,故意“自杀”,从此由明转暗,伺机准备行动。   陈蒲对秦瑶讲述了自己的推理。   秦瑶迷恋的看着陈蒲,他预料事情总是很准,说话都的时候带着一股迷人的魅力,秦瑶很喜欢这样的陈蒲,为之沉醉。   “郎君,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瑶有些担忧的问道。   阎乐的禁军攻击这里,短时间拿不下来,防守是无忧的。   但秦瑶也无法带着自己的人去进攻咸阳城啊!   咸阳不比望夷宫,它要大的多!   指望五千人拿下咸阳,实在是痴人说梦。   这也是赵高允许秦瑶蹦哒的原因之一。   “呵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赵高一定盯着你这五千大军,所以不能调动。我和你单独行动就行了。放心,我会保护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到时候作为大秦宗室出来证明你那个哥哥就行。”   陈蒲轻轻的刮了一下秦瑶的鼻子,在对方耳边悄悄地说道。   “会不会让你有危险啊,你将来会不会回到楚军当中去,万一我那个哥哥很厉害,到时候......”   秦瑶担心子婴发飙,将楚怀王的队伍一个个打得落花流水,到时候陈蒲自然是难逃一死。   “我有自己的宿命,就像大秦的宿命已经注定一样。一切随遇而安,睡吧,傻女人。”   陈蒲吹灭了油灯,压着秦瑶温软的身体,开始啃咬着对方修长的脖子。   秦瑶是个好女人,只是自己不可能留在这个温柔乡。   无论玄武,哦,应该说是子婴了无论他怎么折腾,在刘邦这个位面之子面前,都是无力反抗的。   所以跟着他毫无意义,除非脑子进水。   现在的大秦,已经烂到根子里了,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更何况陈蒲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拯救大秦。   两人没有想过这样日以继夜的房事会不会怀孕。   他们都知道现在不可能一直在一起,只能把思念和不舍化作**来释放。   ......   陈蒲心中的位面之子,刘季,此刻看着眼前高大的陈留城,一筹莫展!   陈蒲曾经跟他说什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什么的,全是见鬼。   刘季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楚怀王推下了满是毒蛇的火坑。   自己手下万人不到,怎么攻下陈留!   “对了,夫君你记不记得,当时蒲将军给你留下了三个锦囊的。”   吕雉耐心的劝慰着丈夫,虽然她也比较焦急。   哦?好像是啊!   刘季经吕雉这么一提醒,赶紧拿出第一个锦囊来。   帛书轻飘飘的,似乎没写什么东西。   “以拖待变。”   刘季傻眼的看着这四个大字,幸好陈蒲不在身边,如果陈蒲在,他非一刀捅死这个混蛋不可!   看到丈夫气急败坏的样子,吕雉依然耐心的说道:“蒲将军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他临走前说会回来助我们一臂之力,那不如就在这里等着他来吧,反正项羽破掌章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成,没必要着急进攻。”   刘季想想也是,谁先出头谁先死。   陈蒲既然答应了自己,一定会来的。   “夫人,那就听你的。”   说完便感动的拉着吕雉的手。   眼中的厌恶不动声色的一闪而过,吕雉把手递过去,让刘季抚摸着。   这个刘季,哪一点都比不上陈蒲!   又老又丑!   贪财好色,又没有什么能力。   谈吐和修养更是笑话而已。   吕雉真是觉得她爹当初是瞎了眼才会把自己嫁给这样一个老男人!   如今自己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年纪也大了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反而连追求的勇气都没有了。   陈蒲身边的女人让她自惭形秽,连那个虞姬都比自己强多了。   自怨自艾中,她被刘季按倒在布满干草床上,衣服一件件被对方粗糙的大手脱落。   她似乎已经认命,也不反抗,就由着刘季把她骑在身下。   此刻的吕雉,想不到她也会有权倾天下的一天,然而她想要的陈蒲,却和她渐行渐远。   又过了两天,赵高的登基仪式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一切似乎都要准备就绪。   咸阳城的禁军,完全处于阎乐的控制之下赵高的弟弟赵成,控制住了咸阳的宫殿。   可以说胜券在握!   除了舆论方面以外。   赵高故意在咸阳城放出风声,然而关中父老的反应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呸!”   顶风恶臭几百里!   这就是赵高此时的真实写照!   不过他此刻也并不在乎这些。   不听话?   杀掉就好。   把不听话的全部干掉,剩下的就是听话的了。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赵高就不信在威*利诱之下,会没人拥护他。   明天就是赵高准备找群臣摊牌的日子。   这天夜里,赵高和阎乐还有赵成,在书房里密谋了很久。   他们明确了分工和各种细节,自认为万无一失了,才各自散去。   只不过赵高不知道的是,他们密谋的内容,全都被玄武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赵高府邸的一座假山后面,陈蒲见到了玄武。   他们也要确认明天行动的最后细节。   “似乎最关键的步骤就在你这里啊!”   玄武看着胸有成竹的陈蒲,心里却不像对方这样自信。   “我知道你有后手,但是不需要。你只需要像向群臣证明你是嬴政的亲儿子就行。至于阎乐,我会摆平。”   陈蒲言之凿凿的说道。   玄武依旧疑惑的看着陈蒲,意思似乎是在说阎乐手里的禁军那是好几万人,而不是好几万头猪,就凭赢瑶手里的五千人,只怕还对付不了。   更何况这五千人早就被盯得死死的。   “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这个恕我无可奉告,只能说到时候自有分晓。”   对于子婴,陈蒲依旧有相当保留,不想和对方说太多话。   商量完细节,两人不欢而散,至始至终,他们都互相不信任对方,只是因为迫不得已才进行合作。   历史隐隐要翻开新的一页!    第十九章 慢慢的靠近你   “那后来怎么样了,赵高登基成功了吗?”   墨菡美丽的大眼睛看着陈蒲,对方身上陡然散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势!   那是让她迷恋的感觉。   “哼,有我在,还有赵高什么事!不是多此一问么?”   墨菡也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一个很二的问题。   以当时的情况,如果赵高得逞,基本上也不会有陈蒲什么事了。   嗯,更不会有自己什么事,搞不好自己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在哪个角落里杀人呢。   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亲了一下陈蒲的脸,撒娇的说道:“好老公,亲老公,别生气,你继续讲嘛。”   而陈蒲似乎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有些意兴阑珊,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他从床上穿衣服起来,用被子把墨菡裹好,轻柔的说道:“快睡吧宝贝。”   墨菡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悲伤,乖巧的点点头。   陈蒲没有说什么,起身推门离去。   墨菡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陈蒲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那无以伦比的美丽容貌,还有炙热的爱恋,或许能给陈蒲带来许多快乐。   他们的孩子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不可替代的温暖。   她如同清泉一样,让陈蒲心中那干涸的河床,又湿润起来。   但这些依旧难以抚平陈蒲心中那难言的伤痕。   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一旦想起来依旧会痛彻心扉。   这时候,平时被陈蒲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墨菡,发现自己在有些事情上,无能为力。   比如陈蒲悲伤的时候。   他们的爱情很甜美,感情好得像一个人。   但却缺少了一些关键的经历!   墨菡对陈蒲的一些往事一无所知,感觉不到对方心中那隐藏的痛。   或许只有她的爱,才能慢慢融化那些坚冰,抚平那些伤口。   陈蒲离开了温柔乡,一个人来到书房。   好男人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说得好听,谈何容易!   但犯下的错误不应该再烦第二次,这是必须的。   陈蒲要把仑心接回来。   桌上的,雕刻在木板之上。   其实此时已经有纸,不过质量不太好。陈蒲宁愿雕刻在木板上。   反正他用剑写字更快,还能练习剑术。   “当年始皇帝的东游,有术士说说金陵有紫气,看来这并非是什么无稽之谈啊。”   有紫气,陈蒲是不相信这种说法的,但这里有古怪,看来不是空X来风。   当时秦始皇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然而白屋内的嬴政,这部分记忆消失了,即使他成为了白屋的主人!   不仅如此,和逸仙相关的记忆,和月先生相关的记忆,全部消失不见。   弄得陈蒲一筹莫展。   月先生说姑苏城外寒山寺,大概是指的姑苏城外的某个地方,用暗语是怕被人发现了。   那个人估计是雨霖!   如果黑蝎子的描述没有骗人的话。   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推测出来的地方。   刚才和墨菡讲一些往事,无意中又让陈蒲想起了望夷宫地下那个神秘的大阵。   那是月先生恐怖实力的一个证据!   收放自如才是大家风范!很显然月先生的实力已经是深不可测都难以形容的。   和当时的茫然无知相比,陈蒲现在已经很是摸着了一些门道。   毕竟有墨菡这个“专业人士”毫无保留的指导。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试试阵法如何啊!”   突然间陈蒲来了兴致,仑心回归,一定是需要阵法帮忙,不如自己现在就练习下简单的。   布阵需要所谓的器物,他手上刚好有一件,那便是他携带的佩剑纯钧!   这是能和当年的湛卢媲美的神剑。   纯钧根本无法跟着他进入现代,他回到自己原来的时代,那把剑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当陈蒲和墨菡被送到这里的时候,相对于一丝不挂,身外无物的墨菡,自己手中却是紧紧的握着纯钧。   就像这把剑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一样。   来到院子,陈蒲轻车熟路的在院子里点起火把,然后熟练的在地上刻画着神秘的铭文。   墨菡她们一族的语言。   完毕之后,他将纯钧C到大阵正中央,就看到似乎感受到什么的黑蝎子不期而至。   “我感觉有点不同寻常,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在布阵,现在你都会布阵了吗?”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更何况已经是很久不见,黑蝎子感觉面前这个陈蒲很陌生,自己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李追风以前在他面前显摆的技术,陈蒲很轻松就能搞定。   “我这招叫昨日重现,说有用其实鸟用没有,你站到大阵中央,看看你到这边来发生过什么事情吧。”   陈蒲对黑蝎子解释道:“不必担心,很安全的。”   “没事,相信我对危险的感知,你未必强得过我。”   黑蝎子对自己并未失去自信,即使他一次次的遭遇到惨败。   他走到纯钧旁边,看着陈蒲的眼睛说道:“那你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院子里的墙壁上如同出现了一块电影的幕布一样。   画面上是一个海滩。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如此落魄?”   眼前是一个道骨仙风的老人。   似乎看到“自己”不说话,这个老人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家中还有许多田地,要不你去我家里种田吧,比饿死强。”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自己”就走。   画面突然中断。   就像都是做电池的。   月先生做的电池能跑汽车,是真汽车,而且是跑几百公里不眨眼。   但陈蒲做的电池,却只能跑玩具小汽车,距离最多一米。   模式都一样,能力大不同。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情何以堪。   “刚才那个人就是孙恩,刚才的画面就是我刚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黑蝎子的话给了陈蒲一点点安慰,还有鼓励。   至少他路子是对的。   不过能力就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现在他这样能接回仑心的衣服就要烧高香了。   “好了,看来你还不太熟练啊。”黑蝎子揶揄了陈蒲一句,然后转身去睡觉。   他是打算给白鹿当打手,而不是陈蒲。   相逢一笑泯恩仇不假,但却没说相逢一笑就能成为生死相托的兄弟。   反而黑蝎子觉得白鹿这位少主比陈蒲要靠谱得多。!至少不会掉链子。   陈蒲沮丧的回到书房,今天这种感觉,就像是双色球的号码与报纸上的一样,却发现报纸是上一期的。   要被现实玩死的那种无力感。   翻看着墨菡为他抄写的资料,陈蒲脑子里一片混乱,趴在桌上居然睡着了。   ......   “让我轻轻的告诉你,   天上的星星在等待。   分享你的寂寞,你的快乐,   还有什么不能说。   让我慢慢的靠近你,   伸出双手你还有我,   给你我的幻想,我的祝福。   生命阳光最温暖。   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   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   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   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秦瑶在陈蒲身边轻轻的唱着这首歌,把头靠在陈蒲的肩膀上一脸幸福的模样。   “这首歌的调子很奇怪,但是我好喜欢。简单而纯净。”   废话,当年这首歌可是红遍了大江南北的。   陈蒲搂着秦瑶的细腰,没有说话,两人都感受着最后的宁静。   “瑶儿,我走了,今天哪里都不要去。记住,你现在就是个病人,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看陈蒲说得严肃,秦瑶点点头,紧紧拉着陈蒲的手。   陈蒲站起身,脸上的温柔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肃杀!   今天挡在前面的人,一律杀!无!赦!   无论是谁!   “不要!不要!”   陈蒲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睡在书房的卧榻上,墨菡从背后抱着他,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衫。   “让我轻轻的告诉你,   天上的星星在等待。   分享你的寂寞你的快乐,   还有什么不能说。   ......”   墨菡轻轻在陈蒲耳边唱着他梦中回忆起的那首歌,声音微微有一些颤抖。   陈蒲紧紧的握住墨菡白嫩的小手,没错,那双手从来不做家务,她一直是被陈蒲“宠坏”了的小公主。   “我把身子给了你,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但我还想要更多,我想知道你过往的一切,想成为你心中唯一的那个人。”   陈蒲的手在颤抖,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知道你在想她,你是如此的痛心,以至于心房失守,我都能清楚的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内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   隔着老远就能感觉陈蒲梦中的悲伤,墨菡才从床上爬起来,抱着陈蒲,希望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别唱这首歌,原唱这首歌的女人结局不怎么好的。”   陈蒲没心没肺的说了句毫无关系的话。   两人间悲伤的气氛,全被这句话给破坏了。   墨菡破涕为笑,捶打着陈蒲的背说道:“死鬼,老娘营造的气氛,全被你这个混蛋破坏了。”   “其实你不用做到这一步的,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陈蒲转过身,凝视着墨菡,对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娇艳的脸颊在灯火的照耀下格外妩媚。   “死鬼,就是骗老娘心甘情愿的服侍你,快来爱我,快点。”   两人剩下的已经没有语言,只剩下身体的交流。   只是这次的感觉格外不同,陈蒲觉得郁结在心中的一个心结已经被解开了。   天蒙蒙亮,陈蒲和墨菡都已经穿戴整齐。   “知道吗,今天的感觉特别像那一天。”   墨菡没有问陈蒲是哪一天,因为她心里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那天怎么样了?后来你是怎么收拾赵高的?”   墨菡饶有兴致的问道。   “好了小傻瓜,旁敲侧击的,不就是想知道那些事情吗?唉,我已经放下了!”   陈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很多事情憋在心里也有很多年,我总是想刻意去忘记,但却又不断的想起。还是把那些事情都说出来吧。”   陈蒲想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早晨。他开始对着墨菡委婉道来,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   赵高的计划很简单。   阎乐带着禁军进宫。   然后封锁所有的城门。   然后在阎乐的屠刀之下,赵高的党羽会提出让赵高登基为帝的建议。   嗯,就是那句简单的“谁支持,谁反对!”   支持尚能偷生,虽然有可能会遗臭万年。   反对会立刻惨死!   赵高已经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在今天早上的朝会中,即使杀掉一半的人,赵高都会在所不惜!   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贴身侍卫,新来的那个“青龙”,女护卫朱雀莲儿,还有玄武和白虎兄弟,全部都跟着他来到朝堂之上。   这不合规矩,但此刻的赵高,觉得自己就是规矩!!   既然已经决定都登基取而代之,还管什么脸面不脸面。   只要自己能成为皇帝,那就什么都不用怕。   看着赵高来势汹汹,特别是这个家伙还带着亲卫,还有阎乐带着禁军在一旁监视着。   那样子似乎在说,如果今天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要想着离开!   “国不可一日无君!赵丞相乃是众望所归,我认为赵大人应该登基称帝!”   嘴里说着毫无营养的话,赵高招来的傀儡,再也忍不住了!   就这样公然的在咸阳宫的朝会中,毫不遮掩的准备强行登基!   群臣们并没有妥协,而是一直沉默。   哪怕是再怕死的鼠辈,也知道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能妥协!   哪怕没有胆量跟赵高单挑,此刻依旧是无言的沉默。   除了赵高找来的这只“老鼠”以外,大秦朝会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点头同意,但也没有一个人否定!   气氛陷入了可怕的僵持。   “呵呵,真是恬不知耻啊,你赵高何德何能,居然想做,这个帝国的皇帝,真是可笑至极啊!”   尖酸的话在大殿内外盘旋,赵高的脸已经成为猪肝一个颜色。   如果此刻说话的人在他眼前现身,赵高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让这个神秘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   “是谁,给我滚出来!”   赵高气急败坏的嘶吼着,声嘶力竭。   大殿内依旧沉闷。   气氛已经到达沸腾的边缘。    第二十章 反转的剧情   偌大的宫殿静悄悄的,只剩下赵高的喘气声!   赵高简直要炸毛!   他想登基,居然有人敢公然反对他!   还在一旁说着恶毒的话!   莫非当初指鹿为马,都没有把那些人杀干净么?   只要这个人现身,赵高会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全家死光光!赵高会送对方一个全家福套餐。   “谁?谁躲在那里藏头露尾的?”   赵高对着大殿的一个角落咆哮着。   玄武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将赵高护在中间。   四大护卫各负责一面,赵高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哼,乱臣贼子!居然也敢登基,真当我大秦无人么?当年先帝有言,若扶苏不能继位,则让子婴为帝!”   一个略有几分苍老的声音,从大殿角落的Y暗处响起,未见其人,只闻其声。   子婴?   谁他喵的知道子婴是谁?   赵高自己在始皇身边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有子婴这个儿子啊。   换句话说,有这个儿子还能让他活到现在么?   秦始皇嬴政的那些儿子,全都被自己清理得差不多了!   正在大家陷入混乱的时候,从宫殿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赵高看他似乎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家负责扫地的老头。这老头是什么时候到自己家的他都不知道。   只是感觉很面熟。   “你是......”   自家扫地的老仆人,居然出现在大秦帝国的最高决策机构,居然指着他这个权倾天下的实际当权者破口大骂。   一时间赵高觉得画风似乎有些不对,他还没反应过来。   “呵呵,赵大人大概是贵人多忘事,几年前我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你大概没想到我还会这样站在你面前吧!”   那老头把头发扎起,撕下了白色的胡须,撤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容。   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佝偻的背瞬间变得挺拔。   “冯去疾,你竟然还能活到今天!当初真是百密一疏,让你顺手就逃走得无影无踪。”   冯去疾哈哈大笑的说道:“我之所以没死。给你,就是为了今天要你好看。”   赵高像是听到了史上最大的笑话一样!抱起双臂,在那里大喊道:“阎乐呢?阎乐何在?快把这些无关人等收拾了!”   冯去疾的样子十分淡定!和赵高一样,胸有成竹!   听到赵高的呼喊,大队的禁军士卒哗啦啦的冲进大殿,将这个并不宽大的区域全部控制起来,再没有一点空隙。   阎乐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出现在大殿内。   “阎乐,把这个老头给收拾了,闲杂人等是怎么混进来的?”   赵高故作不悦的说道,其实心中已经乐开花了。   手握重兵,还怕你们这些卢瑟不成!   “哦,对了,这人混进来肯定有内应,你在大殿内先查查,看谁是这人的同伙,一起处理了!”   赵高最擅长的手法,顺水推舟,借题发挥。   用这一招当年不知道整死了多少人。   “哼,老贼,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阎乐却没有听从赵高的指挥,而是把剑指向赵高,对着禁军士卒大喊道:“你们把这个罪恶滔天的家伙给我拿下!”   赵高不敢相信的看着阎乐。   那可是自己的女婿啊!   玄武的嘴角露出笑容,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在进行。   没错,冯去疾没有死,而是假死!   一个权倾天下的大家族,父子垄断宰相跟大将军,说自杀就自杀,是脑抽?   很明显不可能做这样的傻事。   唯一可能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金蝉脱壳,由明转暗,以待时机。   赵高是什么样的人,阎乐很清楚。   阎乐的母亲,至今还在赵高府邸里,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   而玄武一直都跟冯去疾单线联系,而后者与阎乐单线联系。   四大护卫,不约而同的离开赵高,瞬间这个曾经权倾一世的风云人物,瞬间就成为了孤家寡人。   “你,你们,你们......”   赵高此刻如同吃了一大盆绿头苍蝇,恶心得不行。   他对阎乐谈不上信任又加,但也算得上是心腹,委以重任。   否则阎乐何德何能,会坐上禁军首领的宝座?   大殿里的群臣看着眼前反转的剧情,全都沉默不语。   剧情实在太精彩了,赵高居然被自己的女婿反杀,真是报应不爽!   “来人啊,去把赵成还有他的那些心腹们找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阎乐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诸位,我忍辱负重,接近赵高这个老贼,就是为了今天让他好看!”   阎乐大言不惭的说道。   群臣都点头称是,至于心里想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人家兵戈在手,万一手滑一下,不小心砍死几个人,你找谁说理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已故扶苏尚有遗腹子,名曰公子成,冯去疾收养至今,我提议让公子成继位,诸位意下如何?”   嗯?   阎乐说的事情,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大到他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当真可笑!随便什么人都能是皇室的后裔了,扶苏的儿子们早就被我......”   赵高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当时去执行灭门的,貌似就是这个阎乐啊!   正因为这样才获得了自己的信任,然后自己才把他提拔为咸阳令!   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么?   “呵呵,大概你想起来了吧!当年你让我去灭口,最后我可是留下了一个呢!”   阎乐略有一些得意的说道。   此时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包括玄武在内!   因为那个皇位是他的,冯去疾答应扶他上那个宝座,但最后却食言了。   不对,是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现在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就算现在去跟别人说自己是子婴,嬴政的血脉,又有谁会真的相信呢?   他像个傻子一样,不断提供着赵高的内部情报,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捞到。   不对,等这个儿皇帝登基那天,就是自己毙命之时!   因为冯去疾等人是容不下自己的!   玄武此刻发现了自己所犯下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那便是小看了世人的智慧!   他是嬴政的血脉不假,但他却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成年人!   到底是成年人好摆布,还是不懂事的少年好摆布?   这简直就是不需要怀疑的事情!   他还是小看了人心的险恶!   李由和莲儿对视了一眼,他们是知道玄武内情的,此刻也明白大事不妙。   更不需要说那个一直掩护玄武身份的白虎了。   赵高的“四大护卫”都是汗如雨下,阎乐看得哈哈大笑道:“不必紧张,只诛首恶,从者不究。放下武器吧!”   阎乐说得很“温和”,但玄武不敢当真。   或许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冯去疾已经告诉他了。   但不管如何,要防着对方借题发挥。   他对众人使了一下眼色,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放下兵刃,扔在地上。   “各位意下如何?立扶苏之子,公子成为帝?”   看到玄武他们已经不再纠结,阎乐的目光扫过群臣,那目光并不凶恶,但却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敢问阎将军,你如何能肯定这公子成就是扶苏的血脉呢?”   一个白发苍苍的博士问道。   公子成是遗腹子,这问题问的就有些诛心了。   似乎在质疑是不是你把某个女人自己收进房,然后把对方肚子搞大,就是“遗腹”了呢?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但总还是有迹可循,是与不是,你们一看便知。让公子成和大家见见面吧。”   看到有人出来质疑,当年颇有一些威望和信誉的冯去疾,站出来为阎乐圆场。   不久,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他们看到了一个小孩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年轻和缩小版的扶苏,大概四五岁左右,脸就已经差不多定型。   众人看看阎乐那略带一些粗犷的眉毛和脸,又看看这个“小扶苏”那清秀的脸庞,,不约而同点点头,大多都心领神会。   阎乐是生不出这种儿子的,如果能生出来,那也必然是别家的孩子。   此刻玄武心中已经绝望!更不要说赵高!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都是卢瑟,只是失败的方式略有不同罢了。   不过有一点相同,那便是猜中的开头,没有猜中结局。   赵高今天是让阎乐为自己护卫,结果对方护卫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孩。   从这个局看,阎乐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人!   而玄武是想让阎乐今天扶自己上位,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然而被阎乐和冯去疾联手背叛!   离成功只差一小步,鲤鱼变龙也只差这一道龙门!   然而咫尺之遥,却远如千里。   冯去疾一定有不得不支持这个小孩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的。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挣扎。   早知道不来蹚浑水了!以自己的身手,就算是咸阳城,还不是想来接就来,想走就走么?   结果现在被困在咸阳宫,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正在他心中自怨自艾之时,只听得噗嗤一声。   那是兵刃入R的声音。   阎乐已经把宝剑C进赵高的脖子,然后迅速抽出。   赵高捂着脖子,应声倒下。   一代枭雄,指鹿为马的发明者,把秦帝国搞得奄奄一息的弄权者,赵高,居然就这样像是杀猪一样被杀掉。   没有遗言,没有反抗,死的如此轻巧!   “是非谁评说,都付笑谈中。”   阎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诸位,罪魁祸首已经伏诛,现在是清算其党羽的时候了,念到名字的,自觉点站出来,或许还能保全家小!”   此刻群臣们似乎看到了赵高复活。   冯去疾说着冷冰冰的话语,眼神冰冷的扫过群臣。   随后他嘴里开始念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阎乐手下的禁军士卒,在冯去疾的指点下,把念到名字的人拉出来,然后押出大殿。   他们的结局必然是死,只是没必要在大殿里杀人,太血腥了。   众人发现居然一下子少了许多人,很多熟识的家伙不见了!   可能冯去疾并非完全是在清理赵高的党羽,也许是把自己看吧不顺眼的家伙收拾掉。   冯去疾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红光!   多年的布局,多年的隐忍,这一刻终于实现了。   不过也多亏了赵高自己作死,真是应征了那句话,一个人想死,你怎么都拦不住。   “诸位,我再次强调一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公子成登基为帝,势在必行!”   诸位大臣们发现自己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这赵高血迹还没干,就有人想借着他的肩膀,爬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玄武已经痛苦的闭上眼睛。   ......   咸阳宫外,秦瑶一身戎装,看着英武不凡,宛如女武神。   “阎乐的那些人都替换出来了吗?”   秦瑶对着手下严肃的问道。   “启禀公主,有虎符和阎乐的私人印信,换防进行得非常顺利,五百人以上的指挥都被软禁,现在禁军已经陷于瘫痪!”   秦瑶满意的点点头,陈蒲这个家伙满肚子坏水。   阎乐的大军,并不代表是阎乐私人的大军。   其实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当兵吃饭搏命的,只有中级以上的军官才会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能控制住这些人,然后有名正言顺的军令,大军按兵不动还是能短时间做到的。   比如此时此刻,她的五千内军,正大摇大摆的和阎乐的禁军换防,控制了咸阳宫的各处。   “郎君真是个坏人!”   秦瑶娇嗔道。   不知道是说陈蒲打仗很坏,鬼点子多。还是说他床上很坏!   反正她此刻的表情跟想男人的少妇没什么区别。   ......   咸阳宫内,气氛有所缓和。   至少“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如果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那也不是让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个禁军士卒打扮的人,在阎乐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话,阎乐也小心翼翼的在对方耳边交代了几句,那人便一路小跑的出了咸阳宫。   “那么,现在事态紧急,一切从简。公子成的登基仪式现在就......”   已经等待得太久,冯去疾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下去。   “等等,我有话说!”   正在这时,几乎被忽略的阎乐,开口说话了!    第二十一章 演戏挺累的   咸阳宫大殿陷入诡异的气氛当中。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阎乐,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阎乐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冯去疾疑惑的看着阎乐,搞不清对方是要耍什么花招。   之前我们明明都商量好的啊!扶持公子成上位啊!   你现在是要玩哪一出?   冯弃疾为什么要扶持公子成,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人是他的嫡亲外孙!   虽然是冯家的人,但也确实是扶苏的孩子!   从这点看,冯弃疾似乎比赵高有操守,不过大致上也是一类货色吧。   只不过一个是名声臭了的野心家,一个是刚刚暴露的野心家罢了。   而且冯弃疾能够假死,隐忍不发,这份狠劲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搞不好比赵高更厉害。   这个公子成,就是扶苏去边关之前,到冯弃疾家喝酒,醉酒后和冯弃疾女儿春风一度的产物。   至于酒里面是否加料,冯弃疾女儿是否自动宽衣解带,是否主动自荐枕席,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确实是扶苏的种,长大后和扶苏也是一模一样。   这点是非常确认的,经得起任何考验和检测。众人也的确相信了。   因此既然有自己的外孙,那还扶持什么子婴啊!   的确,他知道子婴就是玄武,而且对方颇有谋略,上位了大概能挽救一下帝国。   而且始皇确实交代过自己,照拂一下对方,如果扶苏不行,就让子婴上位,扶苏若是干得好,就当自己没说过这些话。   但那又怎么样?   就算是始皇交代的又怎么样?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这些交代有证据么?   谁特么知道子婴是谁?   我说谁是谁就是!我说这人死了就已经死了!   这人的分量难道会比自己外孙还大么?   人性都是自私的。   很不凑巧,他很早就买通了当时还未成为赵高女婿的阎乐!   那时候对方还是个典狱的小官。始皇也还在。   这个局出了一些意外,就是没想到胡亥会继位,赵高会狠到这个程度。   但设下的局却始终是在推动。   其中阎乐的双面间谍玩的不亦乐乎,脚踏两条船,随着阎乐对赵高不满的加剧,和想“下船”的渴望,针对公子成继位的计谋就开始了。   胡亥的死只是导火索,其实冯去疾一直都在等待机会!   正在冯去疾胡思乱想之际,沉默了很久的阎乐说话了。   “我确实有话说。先帝曾说让子婴继位,就应该让子婴继位。除非子婴不在了,那才能考虑别的人选。”   你丫的是不是在玩我们!   在场的大臣们都凌乱了,刚才是你说让公子成继位,现在又说要找子婴。   尼玛什么话都被你说了,让我们怎么办?   看到众人都有一些疑惑和懵逼,阎乐继续说道:“哦,对了,你们觉得我的演技是不是不错?不过到此为止了,我很忙事情很多,没时间陪你们玩了。演戏真的很累的。”   此时阎乐拔下自己粘上去眉毛,揉搓掉自己脸上的粉末,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但众人感觉这个人并非真的是阎乐。   而是一个不知名的人。   想到这里,大伙都感觉有些背脊发凉。   所有人都认为戏已经演完,哪里知道这可能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后面的似乎更精彩,而且更考验人的神经!   “啪”“啪”!   “阎乐”两声巴掌拍响,无数身披重甲的士卒冲进大殿,他们军服不是黑色,而是那个神秘美艳的若雨公主内军独有的深红色。   “若雨公主深明大义,国色天香,智谋过人,你们问过她的意见没有?不如问问她的意见如何?”   这话说的,这么多披坚执锐的士卒在这里,她做主就行了,哪里还需要我们!   众人对这个假冒的阎乐都是腹诽不已,太特么虚伪了。   现在只要不是脑瘫智障的,大概都知道了。   这就是彻头彻尾的政变!   几波人想搞事!   赵高,冯去疾,还有若雨公主。   这位最不起眼,被大家忽略的公主,一局定乾坤,而且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这个假阎乐,真特么是个人才,如果不是他自己故意暴露,估计所有人都会被他蒙在鼓里。   “阎乐”对着身边的禁军摆摆手,这些人识趣的全部退出了大殿,如蒙大赦。   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家政变!还是少掺和为妙!   自己能活着出去真是祖坟冒青烟。   秦瑶一身戎装,英武不凡的走进大殿,宛如女武神!   她不动声色的给“阎乐”抛了个媚眼,瞬间风情万种,美艳不可方物。   “奴家身体一直不好,又势单力孤,对赵高弄权有心阻止,却无能为力。近日二世皇兄死于赵高之手,局势实在是刻不容缓,于是冒险摘除大秦毒瘤,还大秦一个朗朗乾坤,有所惊扰还望见谅。”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又霸气外露,绵里藏针。   最关键的是,看着内军手上明晃晃的刀剑,秦瑶说出什么话都是圣旨。   要不试试是刀剑硬还是脖子硬?   群臣们这一刻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成语有了更深的理解。   如果她是个男的,大秦哪里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啊!   真不愧是那个五毒俱全的尉缭教出来的徒弟!   擒贼擒王,谋定后动,反客为主玩得出神入化。   这种如毒蛇一样美丽斑斓的女人,不知道哪个男人可以降服。   众人看着秦瑶那娇艳的脸庞,心中感慨。   他们大多也想把这位公主压在身下蹂躏一番,如果能让对方生下自己的孩子,那更是极大的荣耀。   只是看今天对方那进退有度,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就知道这种想法只能等下辈子了。   忽然秦瑶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阎乐”,露出小女儿的姿态,而对方却对着她眨眨眼。   秦瑶心领神会的说道:“阎乐乃是赵高党羽,但对赵高心怀不满,于是我设计除掉了阎乐,然后再利用阎乐除掉赵高。”   除掉阎乐?   那尼玛这个“阎乐”是谁?   群臣们都完全凌乱了。   他们也看出这个是假扮的,但也太特么像了。   “这位是我的门客。”秦瑶挺起胸自豪的说道。   原来假扮阎乐的正是陈蒲,把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   “是面首!”   陈蒲用嘴型说道。   秦瑶撇了陈蒲一眼,露出顽皮的微笑,两人公然的打情骂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此时李由已经认出了陈蒲,但却不动声色,心里松了口气。   大概是不用死了。他看了一眼莲儿平坦的小腹,心下安慰,总算这未出生的孩子不会死在今天。   而玄武则陷入狂喜之中!已经陷入癔症忘了说话。   他根本顾不上陈蒲和秦瑶两人之间的互动。   这就好像你中了巨奖,然后彩票掉了,然后又被好心人捡到还给你一样。   失而复得的喜悦,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   心情是如此激动,哪里还顾得上小树丛里互啃的一对狗男女!   “公主,先帝有遗训,宗室不得干政!尤其你还是女流之辈!”   冯弃疾不客气的说道,似乎有点道理,但他蠕动的喉结说明他此刻内心的胆怯。   “事有从权,而且现在是大秦存亡的关键时刻了。一个几岁的孩子,能驾驭目前的局势么?”   秦瑶看着冯弃疾,侃侃而谈,并不退让。   就在这时,外面一片闹哄哄的。   冯弃疾听到了某些呼喊声,得意的说道:“别以为阎乐就是我们唯一的底牌啊,若雨公主,念在你是宗室,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然等会别怪刀剑无眼哦!”   这一刻图穷匕首见,什么向赵高复仇全是假的,扶自己的外孙上位,名正言顺的掌管这个帝国才是真的!   “好了,别逞强了,你不就是等着儿子冯劫来救你吗?我出去会会他。”   陈蒲不屑的对着冯去疾撇撇嘴。   很多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根本懒得跟冯去疾废话。   陈蒲拔出佩剑,杀气腾腾的出了大殿。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大秦已经奄奄一息,再也经不起野心勃勃之辈的折腾了。”   秦瑶意兴阑珊的挥挥手,内军中出来两人,把冯去疾架走了。   一边走他还一边在叫骂,不过秦瑶全当做听不见。   然后整个场面就安静下来。   端是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这位公主还真不能看她那娇滴滴的外表。   她半路杀出,这里已经是一言堂了。   赵高死了,那个阎乐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这个假扮阎乐的究竟是谁?   众人们感觉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门客。   他极有可能就是这个若雨公主的入幕之宾。   很多人都猜测若雨公主深居简出,定然是有男人和她一起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和陈蒲的风流韵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能把这位公主压在身下的是何方神圣。   想来不会是泛泛之辈。   若雨公主也看不上比自己差的。   如果是今天假扮阎乐的这人,大家觉得似乎还可以接受。   此人有勇有谋,而且脑子灵活,现在又出去处理麻烦,也是个有担当的。   若雨公主这朵带刺玫瑰,或许真的只能是这样的人能摘下。   不久,吵闹的声音逐渐停下来,陈蒲提着一个人头进了大殿,样子十分血腥!   “首恶已经伏诛!”   陈蒲的声音并不算很大,但是却是振聋发聩!   秦瑶本来脸上还带着微笑,结果看到陈蒲手上那血腥的人头,还有人头上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突然哇的一下开始呕吐起来。   群臣们用诡异的眼神看着秦瑶,彼此之间用男人才懂的眼神交流着。   而玄武的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丝毫不见之前的兴奋。   卧槽,大姐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若雨公主最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陈蒲赶紧扔下人头,过去看看秦瑶的状况,结果他身上的血腥味道让对方呕吐得更加厉害了。   “我回避一下,这里交给你了,谁反对就杀谁!”   好不容易吐完了,秦瑶喘息着吐出这句杀气腾腾的话就走了。   众人万万想不到,看上去正统性最强的秦瑶,反而是最不讲道理的人。   不过也可能是无欲则刚,反正她又不要大秦的天下!你们这些朝臣的死活关她屁事!   秦瑶略带一些狼狈的离开了,但内军一个都没走,依然控制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陈蒲递给玄武一把剑说道:“这就是湛卢,拔剑然后走上高台,谁反对就杀谁!”   玄武懵逼了!   不是说湛卢已经被毁了吗?那这把剑究竟是什么鬼?   “这位就是始皇先帝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子婴,他一直潜伏在奸贼赵高身边!卧薪尝胆!”   陈蒲身上还有许多暗红色的鲜血,那显然是别人的,也就是刚才那些冲击大殿的人的鲜血。   这人武艺也不俗啊!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个在地上咕噜咕噜如皮球一样滚着的人头,有年迈的大臣已经认出来了。   那就是应该在几年前就死掉的大将军冯劫!   原来他也没有死!也是采用了和冯去疾一样的办法,金蝉脱壳。   “恕老朽直言,这位壮士如何证实就是子婴,他毕竟是......”   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清楚了!   尼玛赵高身边的一个护卫,你说是子婴,让他登基为帝。   你当我们都是智障吗?   就算是赵高也不会这样玩弄我们是智商吧!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玄武,该你自己证明自己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支持,谁反对!”   说着那句经典的台词,陈蒲拔出纯钧,不怀好意的扫过群臣。   反正他现在是胜券在握了。   竞争者已经被干掉,现在只有自己一家,还有谁能反水不成。   但玄武明显是有底牌的。   他慢慢的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出现了一张陈蒲熟悉的脸!   秦始皇嬴政!   他居然跟嬴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陈蒲在白屋里见过嬴政,玄武除了样子看着年轻一点以外,几乎就是嬴政的翻版。   “我确实就是子婴!谁不服的,问问这边湛卢!”   他想把湛卢拔出鞘,这把剑却纹丝不动。   玄武不动声色的把剑放下,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这下群臣们都看得清楚了!   这人极可能真的就是子婴!   若雨公主这是玩的哪一出?    第二十二章 原委   闹剧一样的政变结束了。   赵高先赢后输,身死族灭。   冯去疾被半路截胡,多年布置为他人做嫁衣。   最后是秦瑶异军突起,控制了局势。   在陈蒲及秦瑶的屠刀之下,没有哪个敢不让子婴,也就是玄武继位。   谁支持,谁反对?显然无人敢反对,尤其是在死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其中赵高的覆灭,隐藏的冯去疾一党的覆灭,都让人唏嘘不已。   有组织的少数可以打败无组织的多数。   另外什么时候出手,底牌的多少也决定着胜负。   涨知识了!   秦瑶用自己的智慧告诉众人,政变就是这么玩的!   不过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秦瑶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个假冒阎乐的家伙是谁?   大家都是过来人,那样剧烈的呕吐,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瑶曾经征战淮南一代,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她会因为看到个人头就吐吗?   那个假阎乐身份也存疑。看着他和秦瑶眉来眼去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一定是“J夫”。   脑袋稍微灵光一点就知道,肯这么卖力“演出”的人,定然是孩子他爹,不然如何能让智计百出的若雨公主信任。   而子婴登基反而被忽略了。没人关注这件事情了。因为他只是个傀儡。   秦瑶牢牢把持着禁军的指挥权,中级军官从上到下都被洗了一遍。   此刻就算子婴想反悔夺权,他手里也调不动一兵一卒。   除非他手下还有什么决定性的力量。   这样的傀儡,自然是没人关注。   大家都在臆测,秦瑶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一出生就是皇帝?   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是未婚野合,珠胎暗结的不贞女子,对皇位能有什么觊觎么?别看她扶持子婴上位没什么阻力,如果她自己要当女皇,保证一大堆顽固派会反对。   这个假扮阎乐的男人是谁,算盘打得真好啊!   这才是真正的成功人士。   搞大一个女人的肚子,就能保证子孙后代继承这偌大的帝国,这种好事怎么自己没遇到?   羡慕嫉妒者有之,愤愤不平者有之,安然垂泪者也有之。   不过当事人似乎没有像外界想那么多。   作为当过爹的人,陈蒲当时就知道秦瑶肯定是中了!   难道有些女人天生就容易怀孕么?陈蒲感觉和秦瑶翻云覆雨的次数并不多啊。之前自己可是一直很小心,没有要她的身子。   欣虹和自己滚了那么多次床单,一晚上做到精疲力尽也没怀上啊。   “都是你,提个什么人头进来,恶心死了。”   秦瑶娇嗔的看了陈蒲一眼,埋怨道。   “嘿嘿,我只是想震慑那帮老顽固一下,没想到把你这个娇娇女吓到了。”   陈蒲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当时他确实是做得有点欠妥。   两人回来就招来医生,秦瑶果真是怀孕了。肚子里的娃自然是陈蒲的。   别看秦瑶跟陈蒲在床上放的很开,其实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寻常人都难得见其芳容。   陈蒲摸了摸秦瑶平坦的小腹,握住了她带着老茧的手。   会S箭的都这样。轻音那双手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如青葱白玉一样好看,又软又滑,让陈蒲印象深刻。   “郎君,你说让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当大秦皇帝好么。”   秦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被陈蒲抱在怀里,苦苦哀求着。   这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如果不看函谷关外的形势的话,确实陈蒲和秦瑶的这对组合可以不费力的做到这件事。   “其实我也想,只是他出生的时候已经太晚。章邯和王离,都已经生出异心,如果我们恋栈,将来唯一的结果就是脑袋被砍下来供那些胜利者欣赏。”   陈蒲幽幽的说道。   历史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不是陈蒲不想玩皇帝养成,而是现在反秦已经成为了天下大势。封建制,中央集权还非常的不完善。   赵高为什么能弄权,六国为什么会反,这是非常值得深思的事情。   大秦,现在已经无药可救。   不说项羽刘季,就是章邯等人,现在也不会听从朝廷调遣了。   南越国的赵佗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只不过是多走了几步的章邯罢了。   背锅的事情,就让子婴去吧,反正这家伙还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   “函谷关不破,暂时是安全的,禁军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等三个月后你肚子里的孩子稳定下来,就跟我一起走,到时候交权给那个子婴,就不必再搭理秦国的事情了。”   “嗯,一切你做主就好了。”   秦瑶本身就是个外刚内柔的女人,再加上现在肚子里有了陈蒲的种,自然是对方做主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有孕在身,又可能是秦瑶本身身体就很差,劳累了一天,而且是面对赵高和冯去疾这样的老狐狸。   秦瑶在陈蒲怀里沉沉睡去,宛如婴儿一样香甜。   别看政变一切顺利。背后都是秦瑶和陈蒲两人反复推演过的。极为耗费心力。   这一次陈蒲没有逞强,而是听从了秦瑶的建议,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两人的组合堪称黄金搭档。   时间回到一天前。   陈蒲穿戴整齐,准备出发。   结果被穿着睡衣的秦瑶从背后抱住了。   “郎君,上兵伐谋,后发制人,有更好的办法呢!”   陈蒲诧异的回头看了一下秦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好主意。   两人回到床边,秦瑶拉着陈蒲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受伤,但是这个玄武可能也被人耍了,你去估计得靠一身武力才能扭转局势,这又是何苦呢?”   陈蒲点点头,论具体的谋略,他是比不上秦瑶的。虽然他知道历史的大势。   “我给阎乐写封信,你去偷偷交给他,然后一路跟着他。你一定要跟上啊,不然你夫人我就要失节了。”   闻琴弦而知雅意,陈蒲自然明白秦瑶是怎么打算的。   美人计!   俗套但是异常好用。   “你有把握么?现在这样的紧要时刻,你能引出阎乐?他会为了美色如此疯狂?”   陈蒲有点不敢相信阎乐会为了美色而命都不要。   “只要我告诉他,我打算和他一起共谋大事,他自然会联想到把我谋到床上,这就是机会,他一定会来的。”   阎乐不论倒向谁,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唯有倒向秦瑶,把这个女人肚子搞大,让他们的儿子登上帝位,才是真正的为自己打工。   权色双收,没有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特别是在这个时代。   “好了,我最多让他摸摸手,你别吃醋。”   秦瑶风情万种的说道,一边说一边亲吻着陈蒲的脸。   陈蒲受不了这种诱惑,顺势把这个妖精压到身下一阵痛吻,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停下。   “只要他和你见面了,我还会让他碰你么?你太小看我了。”   陈蒲十分霸道的说道。   秦瑶媚眼如丝的把陈蒲的手拉到自己睡衣里面,让对方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肌肤,魅惑的说道:“那奴家就等着你好消息咯。”   陈蒲发现不能再耗下去了,再耗下去两人非得再来一发不可。   想做什么时候都可以,跟吃饭一样。错过了大事可就不好玩了。   两人终于克制了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吸引,秦瑶写了一封极具暗示的信,陈蒲反复琢磨,觉得如果他自己是阎乐,一定会来和秦瑶见见面试探一下。   “这封信应该管用,那我去了,我会一直跟着阎乐,一切你放心。”   秦瑶打着哈欠,对陈蒲说道:“快去吧,天亮这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等陈蒲的身影消失了以后,秦瑶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阎乐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就发现书案上放着一封信,一封若雨公主赢瑶的信。   信中告诉他,对方想和他一起共谋大事,去除大秦目前的晦暗,到时候“必有厚报”。   约他在骊山皇陵附近的长亭见面。   那地方阎乐知道,人迹罕至,十分隐秘。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不去没风险,但是也没收益。   明天赵高登基,或者冯去疾的外孙登基,对他都没有影响,见机行事就行。   但他的地位也没有改变,这么做图个什么?纯粹自保而已。   但如果能搞上若雨公主,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倾国倾城的美人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想想都让人兽血沸腾啊!   更何况对方的身份,是自己在这场棋局中由棋子变棋手的关键!   只要能让对方怀上自己种,这大秦就是他阎乐的了!   一边是为老板打工,最多拿一点股份,没有决策权。   一边是为自己打工,还有美女倒贴,该怎么选择一目了然啊。   只是不能让赵高知道,更不能让家里的这只母老虎知道!   阎乐不动声色的从家中后门离开,骑着马悄然离开。   殊不知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背影。   骊山皇陵的长亭,乃是皇陵入口的前站,当地的地标之一,虽然黑灯瞎火,但阎乐还是远远看到火把的照耀下,美人如画,似乎已经是等候多时。   “阎将军果然是古道热肠,请!”   秦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邀请阎乐入座。   阎乐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很空旷,没有埋伏,顿时露出了别有深意的微笑。   今天大概就能得到这位绝色公主的身子了。   如果恰好能怀孕的话......   心头火热的阎乐简直无法想象后面他会到一个什么高度!   占有白富美,拥有大财团,霸道总裁,想搞谁就搞谁,真是爽歪歪了!   今天这一趟真是来得值!   “阎将军,先干为敬!”   秦瑶大方的举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脸上露出羞涩的红晕。   这酒不会下料吧?   阎乐觉得等会自己用强就行,倒是不必配合对方演戏。   万一酒里面有蒙汗药,那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若雨公主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明天赵高登基,对方一定是提前得到了风声,想跟自己合作。   “她邀请你来,当然是不怀好意了,这种毒如蛇蝎的女子你居然也信,难道就是因为对方长得漂亮?”   一把古朴的宝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别回头,回头我的手抖一下可就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瑶横了陈蒲一眼,似乎对他不让自己把戏演完十分不满。   而陈蒲则用严厉警告的眼神看着秦瑶,那似乎在说,不许你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   不久阎乐就被陈蒲捆得严严实实。   他来到秦瑶身边,抱着对方来了一个法式湿吻,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阎乐说道:“打我女人的主意,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啊。”   阎乐傻眼了!   都传说若雨公主的风流韵事,阎乐一直以为是他人嫉妒秦瑶的美貌,然后想得到她的人又得不到,故意中伤的。   因为秦瑶十分低调,深居简出,而且还未嫁,她没理由当某个男人的床伴。   没想到那些传言居然是真的!   有人说在某个湖边,看到疑似若雨公主的女人在和一个男人湖水里宣Y,让人热血沸腾。   阎乐一直当是吃不到葡萄的家伙自己想出来的。   现在看极有可能是真的,那个男人就是此刻面前的家伙,现在正在和自己渴望占有的女人打情骂俏。   “我有一千多种让人开口说话的方法,你是想试一下还是想一个个都试一遍?”   陈蒲不怀好意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阎乐,秦瑶捂着嘴笑颜如花,在一旁看笑话!   尼玛这对狗男女,今天真的认栽了!   阎乐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委身于某个男人的女子,特别是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不能用常理揣度,她很可能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信息不对称导致阎乐栽跟头了!   如果知道若雨公主早就成为了某个男人胯下的女人,他打死今天也不会来。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阎乐开始配合陈蒲,他不想试试那所谓的一千多种让人开口说话的刑法。   对方或许在虚张声势,不过典狱出身的他知道,一千种没有,十种一定是有的。   因为他自己就知道十种以上。   “虎符,你的印信,交出来!算了,我自己搜吧。”   陈蒲在阎乐身上轻松的就搜出虎符和他的私人印信。   这种东西陈蒲不相信阎乐会蠢到放在身外的地方。   “行了吧,你还想要什么?”   阎乐有气无力的说道。   “要什么,当然很多了,夜还很长呢。”   看着对方如老狐狸般的笑容,阎乐心里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三章 将计就计   陈蒲所谓的一千种让人开口说话的方法,大概连一种都没用完,阎乐就招供了。   连最简单的脚底板挠痒,阎乐都没有抗过去。这让陈蒲非常吃惊!   阎乐并非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也没有受过反审讯的训练,所以很轻易就跪了,搞得陈蒲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本来还打算试试满清十大酷刑的威力如何,结果对方一点都不配合他。   如竹筒倒豆子一样,阎乐毫无保留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子婴被当猴耍!   扶苏还有遗腹子!   阎乐在投靠赵高前就是冯去疾的人!   在骊山的城寨里,陈蒲和秦瑶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曲折到这个程度,情节简直比电影还精彩。   尼玛,阎乐的无间道还真是玩的好啊!   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陈蒲不禁对阎乐刮目相看。这家伙能一直走钢丝不死,也算是个人物了。   如果不是因为觊觎秦瑶的美色,陈蒲还真难拿下对方。   这冯去疾也是心机深沉之辈。   陈蒲本以为冯去疾是个忠臣,现在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正是应证了一句话。   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筹码的还不够。   始皇不在了,所以冯去疾背叛的筹码也变多了,人心思变,自然是将原来的闲棋冷子利用起来。   秦二世一死,群魔乱舞,各路野心家都打算开始登台唱戏了。   本来这次陈蒲是应了嬴政的嘱托,去掺和这件事。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自己不下水都不行了,除非心甘情愿秦瑶做别的男人的玩物。   别人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果然是这样,要不是秦瑶劝服自己,这次不死也脱层皮。   “小妞你可真够聪明的啊,这次不听你的差点要吃大亏!”   陈蒲托起秦瑶的下巴,轻佻的说道。   “你想来就来嘛!干嘛这样引诱人家呀。”   秦瑶对着陈蒲抛了个媚眼,一副根本不怕你的样子。   呃,这家伙还真放得开,陈蒲突然间觉得男女间的角色是不是反转了。   “大事要紧。不如将计就计,我去假扮阎乐,把这出戏演完,然后你拿着我给你的阎乐虎符和印信,控制禁军,最后控制咸阳宫!”   秦瑶也收起满脸的春意,严肃的点点头。   要亲热多的是时候,但大事是不等人的。   秦二世不在了,他虽然糊涂,但名义上却是秦瑶的保护符。   要摆明车马的对付秦瑶,没有秦二世点头是不行的。   而赵高登基之后,或者冯去疾的外孙登基之后,秦瑶的处境就很堪忧了。   恐怖平衡将被打破,只会出现一个主宰!其余的人全都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如果置之不理,明天以后秦瑶会非常被动,任人宰割。   这是他俩都不愿意看到的。   就算自己对皇位没兴趣,也必须要去争一争。陈蒲能跑,秦瑶难道也跟着他一样,狼狈逃窜么?   再说自己的命运怎么能交给恶意满满的人来支配?   约定好了细节,秦瑶开始帮陈蒲易容,有着轻音的神奇药粉,外加精通易容术的秦瑶,这次化妆十分成功,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贴上胡须和美貌,陈蒲的清秀脸瞬间就成了阎乐那粗犷的方脸,两人身材也是相差无几,在铠甲之下区别不大。   除非是阎乐的枕边人,否则谁都看不出这是个西贝货。   吃下了能模仿声音的药丸,陈蒲只祈祷轻音不要坑他,不然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蒲将军,就会如同一条咸鱼一样,被晾在咸阳宫的房梁上晃荡了。   弄完了这些,时间紧迫,于是两人便分头出发了。   陈蒲去阎乐的宅子,以免被人发觉阎乐失踪。   而秦瑶去整顿内军,准备明日一举突袭咸阳宫。   临走前,阎乐被陈蒲一剑刺死,永绝后患。掩埋在大营附近的一处小树林里。   干掉秦二世的元凶,居然就像是杀猪一样被杀死,随意埋在不知名的野外,不禁让人心嘘感慨。   陈蒲如此心狠手辣,秦瑶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   陈蒲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我并非想杀人,而是给嬴政一个交代,这人是杀秦二世的刽子手。”   这样似乎在说服自己杀掉一个本无仇怨的人。   不过他这样也实在是有点虚伪,陈蒲如此干脆杀掉阎乐,其实无非是阎乐觊觎秦瑶的美色,他有点吃醋罢了。   陈蒲女人不止一个,但男人的劣根性让他不允许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   只不过他却没想过,欣虹是田假内定的女人,还不是在他胯下婉转承欢,云里雾里不知几回,两人曾经天雷勾动地火。   人家田假又找谁说理去呢?还不是只能在墙角里舔伤口!   是非关乎实力,公道不在人心!陈蒲此刻还体会不到这句话的真谛。   因为军务,阎乐经常出入时间不定,深夜出门也是常有的事,陈蒲的到来并未引起什么怀疑。   陈蒲回到阎乐的大宅,就待在书房不出来。阎乐的夫人,也就是赵高的干女儿,平日与阎乐感情很差,完全是政治婚姻,两人能做到不争吵就已经万幸了,也根本不关心阎乐在做什么。   反正下人告诉她,阎乐还在书房,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她义父是赵高,根本不怕阎乐,也无需对他嘘寒问暖。   阎乐还在屋子,就不会耽误大事!   第二天陈蒲十分镇定的来到军营。   他装模作样的按秦军标准流程,拿出虎符,调兵,一部分禁军包围控制咸阳宫,其余按兵不动,任何人有异动斩立决!   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能是阎乐平日里还有些威信。也可能陈蒲实在是有些演戏的天分。   布置完军令之后,陈蒲就配合着赵高演戏,配合冯去疾演戏。   事情的发展和他推测得一样,陈蒲扮演阎乐毫无压力,甚至轻松得昏昏欲睡。   一路上顺风顺水,唯独在冯去疾那里出了一点意外。   居然咸阳宫有通往外界的地道!   居然有全副武装的死士来袭击宫殿,妄图挟持群臣!   场面一度很紧张。   不用想陈蒲就知道这一定是冯去疾的人,于是他拿着宝剑,单枪匹马的领着守卫的部分禁军进行抵抗。   虽然人数远少于对方,但陈蒲一开始就杀掉了对方领头的人   因为失去指挥,叛军开始变得没有章法,阵型崩溃后就是全线溃退,然后被闻询赶来的其余禁军合围,斩杀殆尽。   总之当大家都撕咬得差不多了,赵高死,冯去疾也已经图穷匕首见的时候。   陈蒲不动声色的让安排在禁军的内应把虎符和印信送到秦瑶那里。   大势已定!   除非冯去疾能召唤神龙,否则无力反抗。   然后面对群龙无首的禁军,秦瑶轻松的就实现了兵不血刃的换防,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秦瑶和赵高并未翻脸,跟阎乐更谈不上。   她又是大秦宗室,还带过兵。   拿着虎符和阎乐的印信去换防,轻而易举。   因为这些禁军是看着阎乐进入咸阳宫的。完全不知道那根本就是个假货。   就这样,在绝对的情报优势和信息优势下,陈蒲和秦瑶这对组合轻易的完成了反杀!   赵高死,冯去疾死,冯劫死,扶苏的儿子被贬为庶人。   最后草草让子婴登基,连个登基仪式都没有,陈蒲和秦瑶就收工回家。   绝大多数人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这一套组合拳打死了赵高,打死了冯去疾,震慑了群臣,若雨公主赢瑶的名字开始变得如雷贯耳。   而她那个神秘门客,疑似“奸夫”的家伙,依旧神秘异常!   不过秦瑶的意外呕吐,多少让这次政变有了一点瑕疵,毕竟未婚先孕,珠胎暗结可不是什么好名声,特别是对于爱惜羽毛的皇室来说。   安顿完一切,陈蒲搂着秦瑶安静的睡着了,第二个孩子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了一些感慨。   陈瑶没了,和张晓娟一起在失事的飞机里,现在秦瑶怀孕,是他的第二个孩子,双胞胎也说不定,只是古代检测不出来。   他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其实在他占有秦瑶身体的时候,甚至是在轻音怂恿他“拿下”对方的时候,现在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做过父亲的男人,会有更多的责任感。也许和秦瑶厮守一生也是一个选项。   不论身份,相貌,还是爱自己的程度,秦瑶都是前妻张晓娟不能比拟的。   但陈蒲一方面担心所谓系统的“报复”,另一方面放不下心中对死去妻儿的承诺。   伴着这样混乱的心情,在秦瑶睡着了那绵长的呼吸声中,陈蒲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腥风血雨开始了!   针对赵高余党的清洗,一浪高过一浪!   大批的秦军禁军走上街头,全城戒严!   凡是和赵高有关系的大臣,全部下狱,有些甚至被当场斩杀!   赵高被灭门,冯去疾家的亲族也被杀,还有许多人被灭门!   陈蒲当了甩手掌柜,这些全都是子婴的手笔!   陈蒲不敢小看对方,他这一出手端是狠辣无比,杀人如麻。   心里不禁暗暗警惕。   还好子婴调不动禁军,秦瑶手上也有五千绝对忠于自己的内军,不然还真压不住子婴。   如同坐在火山口,要不是秦瑶坚持要留给子婴一个相对完整的大秦,陈蒲早就带着秦瑶远走高飞了。   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   你认为是给对方帮忙,对方可能对你还怀恨在心。   陈蒲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秦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   很多时候事物发展的速度太快,快到你从前做的准备全部要作废!   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就要被淘汰。   这个道理是很多人都明白的。   比如此刻的司马欣。   前方十几里地就是咸阳城了,但他已经不打算前进了,原因很简单,他派人去打探,得知了一个让他异常震惊的消息!   政变了!   赵高死了!   早就应该已经死去的冯去疾活着出现然后又死了!   然后他全家也都死了!   子婴上位,秦瑶实际掌权!   咸阳城,变天了!   按道理,他应该欣喜若狂,因为赵高对他的实际威胁,已经完全解除,再也没有谁能威胁到他。   然而事情却不是像想象得那么简单。   他和赵高有书信来往,换句话说,在这场针对赵高的清算中,他应该算是赵高一党的人。   你自己究竟是不是并不重要,关键是那些“肉食者”认为你是不是。   司马欣不觉得这些政变成功的新贵们,会放过他,哪怕他和秦瑶确实有一面之缘。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道理谁都明白。   再听话再乖巧的活人,都不会比一个死人更安全。   所以这咸阳城进不得,进去了再出来就难了。   但是回去似乎也不行。自己没有回复秦二世的“圣旨”,虽然这家伙也不在了,但军令还是要遵守。   尼玛!   司马欣简直想骂娘!   自己离开章邯大营也没多久,就接连剧变!   先是秦二世惨死于望夷宫,接着是赵高被诛杀被灭门,势力被连根拔起。   这世界变化太快,快到自己走投无路了!   突然,一大队骑兵将司马欣他们包围,对方穿着乃是禁军的装束。   “司马将军,陛下等候多时了,请带着楚军首级入城吧,非常时期,只能你一人入城,还请见谅!”   语气客气并不代表是真的客气。   对方不是在邀请,而是仅仅传达皇帝的意思罢了。   你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   而且连亲兵都不许带,要只身入城,很显然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   司马欣叹了一口气,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他连遗书都来不及写。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这一小队人马驻扎在咸阳城周围,近期的形势又是如此的紧张,咸阳城的守军不发现他们那才是把自己的脑袋不当回事。   皇帝日理万机,不是想见就能见,司马欣被安排在咸阳城门附近的驿馆。   虽然走几步都能看到城门,但这无异于咫尺天涯,他静静的等待着子婴的召唤。   等待着最后的命运。    第二十四章 恩将仇报   咸阳宫咸阳宫是秦帝国的皇宫,秦孝公十二年,秦国迁都咸阳,营建宫室,到秦昭王时,咸阳宫已建成。   历史悠久。   历代秦王在这里励精图治,终于一统天下。   这是历代秦王的老巢!它充满了荣耀和沧桑!   最初咸阳宫位于秦都咸阳城的北部阶地上,在秦始皇统一六国过程中,不断进行扩建。据记载,该咸阳宫“因北陵营殿”,为秦始皇执政“听事”的所在。   当年始皇就在这里,处理朝政。   此刻司马欣看着这座巍峨的宫殿,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进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咸阳宫,然而却是最感慨的一次。   那巨大的宫门仿佛巨兽的嘴巴,他担心进去以后就再也无法出来了。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高情商的司马欣不会不知道。   不过此刻身边都是大秦禁军,司马欣就算再二,也知道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   命运已经注定了。   一切听天由命吧!   暗自叹息了一声,他抬脚迈进宫殿大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弯弯又绕绕,领路的禁军居然不是去的正殿。   正当司马欣怀疑对方是不是要偷偷杀人灭口的时候,一座不起眼的偏殿到了。   两位带他进来的禁军士卒站立不动,不再上前,司马欣感觉自己的脚有千斤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咬了咬牙,司马欣推开门,看到里面一个酷似始皇年轻时样子的人端坐于书案前,似乎已经等待已久!   这大概就是刚刚登基的秦三世子婴吧!   “司马将军别来无恙!”   呃...司马欣觉得很奇怪,自己似乎没有见过这位新皇帝,为何他好像认识自己一样呢?   “陛下万岁,末将已将楚军首级呈上,不知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司马欣小心翼翼的问道。   “来,坐,容我慢慢跟你说。”   子婴面带微笑请司马欣坐下,对方心下稍定。   司马欣小心翼翼的坐到这位最近登基的“秦三世”对面,等待对方的问话。   他心中暗自揣摩,这位新皇帝费那么多功夫和他聊天,总不会是要杀他吧。   真要杀一句话就够了。   ......   关中剧变!秦二世完蛋,赵高完蛋,秦三世子婴上位!   谁都不知道子婴是谁!反正是始皇的血脉无疑!   登基没几天,子婴就清洗了赵高的势力,大权在握。   但真正的明白人知道,掌权的是若雨公主赢瑶,有谣言称她并非完璧之身,而是已经身怀六甲,但没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然而这些事,项羽和他麾下的楚军都一无所知。   因为所谓的“天气不好,道路泥泞”,他们在安阳已经下了十几天的蛋。当然这是陈平搞笑的说法。   事实是,宋义按兵不动,坐视章邯王离围攻巨鹿。   赵国多次派遣使者求援,宋义嘴上说得义愤填膺,而实际上却依旧如乌龟一样,把营寨扎得紧紧的。   项羽几次找对方理论,宋义开始还会解释一下。   章邯的秦军把赵国干掉,自身损失也不会小,而且又能削弱赵国,未来还能少个分地的。   然后等秦军和赵国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上去把秦军胖揍一顿,坐收渔利,何不快哉?   宋义说得头头是道。   但项羽对这个说法不能接受。   宋义根本不明白士气对军队的影响。   万众一心,其利断金。坐视赵国灭亡,手下人会怎么想?跟自己混的诸侯会怎么想?   今天你能放弃赵国,明天估计就能放弃他们。   当有一天你几乎没什么能放弃的时候,就是灭亡的时刻到了。   项羽瞧不起宋义,但还是耐心的和他理论。   强调凝聚人心的重要性。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最后项羽气鼓鼓的离开了帅帐。   这只是开始的情况。   到后来宋义根本懒得搭理项羽。大军中都知道宋义故意拖延行程,项羽求战心切!   这天,当项羽再一次请战碰壁之后,他满怀愤懑的离开帅帐,不久宋义就下令,还有人敢请战的军法从事!   从源头上阻断项羽如苍蝇一样烦人的求战。   这下大伙都知道主帅副帅之间矛盾爆发了。   总体而言,大家基本都站在项羽这边。毕竟大军不打仗,在一边窝着,坐视盟友覆灭,这怎么都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大部分人可能谈不上勇敢,但绝不会钦佩和自己一样懦弱的人。   人心向背是一目了然的。   在项羽的营帐内,范增正耐心的给项羽指导兵法细节,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义现在是自取灭亡而不自知,呵呵,羽儿你的戏演得不错,宋义替我们背锅了。”   背锅这个词出自蒲将军之口,范增觉得用在这里正合适。   还有那句不作死就不会死,范增也引为经典。   想杀陈蒲,但心里也欣赏陈蒲,这就是范增的态度。   “那些诸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由章邯清除掉更好,但无信无义这样的名声我不能担着。”   项羽显然不像他看着那么鲁莽。   范增和项羽相视一笑。   宋义现在做的,正是他们想做却不方便做的。   项羽也想拖一拖,但如果自己是主帅,只怕坐视秦军杀戮盟友这样的恶名他也难以处理。   宋义此刻拼命在得罪人,而项羽则拼命在刷声望!   项羽初出茅庐,但并非是个莽夫。义愤填膺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宋义当背锅侠。   从现在的情况看,很顺利。   宋义似乎跟项羽卯上了,根本没有考虑现在做得对不对。   “亚父,我们什么时候进军解赵国之围?”   项羽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忧色。   处境越来越糟!   就算算计了宋义,但项羽无法算计章邯。这是自己前进路上必须要迈过的坎。这是硬仗,这是硬骨头,自己必须要去面对,正面硬抗,毫无花俏可言。   而且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他去做这件事。   “还不到时候,要知道,赵国余力还有不少,更是因为我们自己都觉得还没有走上绝路,以为有路可退,现在即使去,也是必败无疑。”   范增一边收起阵图,一边侃侃而谈,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在说一件微不足道且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他在教项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对了,蒲将军返回了么?他的部曲和女人都不要了?究竟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范增不动声色的问道。   “不管他吧,反正不会惹出什么事情来的。他不久就会返回的。”   其实陈蒲跟项羽说过自己要做什么,那就是去关中捣捣乱。   但他强调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范增。项羽信守承诺,没有对任何人说。   范增看到似乎项羽知道内情却不愿意说,也没有追问。   已经是黄昏,他们的对话也已经结束,范增打算现在就离开项羽的帐篷。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隐约还有利剑出鞘的声音!   “好像有点不对劲!”   范增低声对项羽说道。   对方点点头,摸出佩剑,两人不动声色的走出大帐,就发现惊人的一幕。   大批齐军士卒包围了他们的驻地,带面具的田假带着一些楚军士卒在和对方对峙。   齐军带队的正是他们的主将,齐王田荣的亲弟弟田横!   “田横,我需要一个解释。”   项羽冷着脸走上前去,站到田横的对面,把田假护在身后。   “项将军,请将你身后带面具的人交给我,我也不想破坏两军联盟的关系。”   嗯?   项羽回头看了田假一眼,他不喜欢这个人。   与陈蒲的“磊落大方”相比,这个人内心深沉,一看就是个不能相信,随时会反水的人。   这正是所谓的相由心生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但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对方把田假带走,打的是自己的脸!   “理由!”   项羽语气低沉的说道。   “他是齐王的仇人,曾经阴谋叛乱!”   其实项羽差不多猜到了。   但田假本来就是他和范增将来用来控制齐国的工具,怎么能交给田假呢!   “要么你退回营地,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我不愿意呢?”   田横显然也不是个喜欢讲理的,他习惯用武夫的手段解决问题。   “如果不愿意,那就要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了!”   项羽拔出佩剑,指向田横。   “杀!”“杀!”“杀!”   楚军已经聚集起了人马,兵戈指向齐军,对面气势为之一滞。   他们去别人营地找场子,自然底气没那么足,楚军则是保护自己的生存环境,自然是同仇敌忾。   两边高下立判。   田横恨恨的看了项羽一眼,沉声道:“好,山水有相逢,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随后大手一挥,手下齐军都如蒙大赦,灰不溜丢的离开了项羽的营地。   等人都散去,只剩下项羽,范增和田假三人,项羽面色不善的问田假:“不是叫你低调行事么,是怎么把田假引过来的?”   “我想去打探一下齐军的动静,没想到刚好碰到田假巡逻,被他认出来,一直追到这里。”   田假觉得自己也很委屈,因为是范增让他去的。   “好了羽儿,这是一件小事。田假,以后外出要小心,齐国很多人想杀死你。”   范增及时为田假解围,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范增收到回报,齐军连夜后撤三十里地,让楚军侧翼空出了很大的一块。   “等打垮了章邯,这个田荣和田横要第一个收拾!”   范增阴沉的说道。   项羽点了点头,章邯是大敌,但只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罢了。   实际上项羽还是对章邯很钦佩。   而对齐国那帮人,项羽只想除之而后快,就像家里有一些垃圾要清扫一样。   不重要,但是很烦心。   夜色渐渐深沉,项羽一个人躺在床上。   “心好累!”   自从叔父死后,自从自己失去男性的能力以后,好像也失去了一部分情感。   “一定要打败章邯!”   项羽暗暗下定决心。   ......   司马欣失魂落魄的走出咸阳宫,宫门啪的一声关闭。   他苦笑着看了看子婴给他的圣旨,摇了摇头,如同被吸干了阳气一样,全身都没精神。   “这真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啊!”   就知道进宫没有好事,没想到比想象得还要更糟。   子婴把目标盯上了章邯这三十万秦军!   而且要司马欣说服章邯,如果不能说服,则让他趁机杀掉章邯,用圣旨夺军!   带着这三十万大军回关中勤王!   虽然陈蒲跟子婴说,自己和秦瑶都无心恋战,到时候会还政于他,但心思深沉的子婴又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而且陈蒲和秦瑶玩得这手漂亮招,已经触动了子婴的杀心。   不对,他现在对陈蒲和秦瑶已经是想除之而后快!已经忘记了是对方帮他弄掉了赵高,阻止了冯去疾。   没有陈蒲,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这是典型的恩将仇报。   但没办法,很多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他的好,他认为理所应当,别人一点点让他不称心,他就会怀恨在心。   比如子婴就是这样的人!   司马欣觉得子婴和赵高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子婴是嬴政的儿子吧。   他感觉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想着想着,司马欣眼中出现了疯狂的神色。   他明白自己已经被当成了弃子。   别看子婴说得好听,其实事后自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事成之后被子婴找个由头咔嚓掉。   今天能背叛章邯,明天自然能背叛自己,子婴深知人性的丑陋和险恶,定然不会放过司马欣。   司马欣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赵高不放过他,不过赵高已经死了。   章邯也不放过他,不然当时不会把他派出来送死。   现在子婴也不放过他,让他夺章邯的权,至少也要“说服”章邯。   但司马欣明白章邯现在已经有裂土封王的心思,自己赤手空拳是“劝服”不了对方的。   “呵呵,你们都给我等着,到时候要你们好看,子婴,章邯!”   子婴并不知道司马欣表面温顺,实际上已经想谋反,他此时也是不开心!   “这种傀儡皇帝,不要也罢!”   在自己的寝宫里,子婴愤怒的把一堆竹简推到地上!   “呵呵,你这样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   寝宫内出现了一个男子!   “逸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子婴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第二十五章 黯然心碎   子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逸仙。   对方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是没有条件!   “我想知道为什么?”   一个人无缘无故要帮你,总得有些原因。   “第一我和陈蒲有仇,现在机会难得,我不介意帮你除掉他。”   子婴若有所思,但看上去并没有完全相信。   “第二嘛,陈蒲体内有一个重要的东西,只有他死掉我才能得到,所以他必须要死。”   子婴眼睛一亮,这个理由还差不多。   “你现在手下能控制的还有多少人?”   逸仙平静的问道。   “不足两千,而且没有盔甲,绝对不是秦瑶内军的对手。”   子婴想了想说道。这些都是他当时准备夺位的时候准备的,结果没用上。   “足够了,赢瑶的那五千精锐不是问题,我有办法对付,陈蒲武艺高强,但也不需要你操心。”   什么都不需要我管?   子婴懵逼了,完全不明白逸仙要干嘛。   “你的任务就是狙击赢瑶,亲手杀死她你就算完成任务,其余的不需要你操心。”   逸仙慢悠悠的说道。   子婴沉默了。   他确实想赢瑶死,却不愿意自己动手。   同室操戈,尤其是亲自动手,十分不祥。   更何况这种骂名,他也背不起。   “赢瑶手无缚鸡之力,为何你不能顺道把她解决了。”   子婴沉声问道。   “你们这些人啊,又想吃好的,又不愿意给钱,世界上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事情么?”   逸仙一脸嘲讽的看着子婴,似乎是在笑对方图样图森破。   “你容我想想,想想。”子婴额头上渗出汗水。   逸仙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作为赵高的护卫之首,逸仙曾经与赵高多次密谈,子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只是对方居然让自己亲手杀赢瑶,杀自己的妹妹,这份歹毒的心思......   与虎谋皮!   子婴脑子里不自觉的出现了这个词。   “我明天还会来,你有一天的时间去思考。提醒一下,我即将出一次远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逸仙语气轻佻的对子婴说道,随后身影渐渐远离。   门口的侍卫对逸仙仿佛看不见一样。   他的步伐很快,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子婴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面沉如水。   落后就要挨打!弱小就要被欺凌!   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逸仙,都敢骑在他头上拉屎,假如始皇还在世,逸仙敢这么跟始皇帝说话么!   子婴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然后又慢慢松开,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子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房间内的灯火忽明忽暗,仿佛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   “郎君,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男的叫昊,女的叫茜,如何?”   秦瑶依偎在陈蒲的怀里,他们正在讨论孩子的名字问题。   “什么!日天?还是算了吧,这名字太霸气了,只怕孩子消受不起。”   秦瑶愣住了,半天才会过来什么意思。她一边大笑,一边捶打着陈蒲的胸,差点要背过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老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陈蒲搂着秦瑶,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担心的应该是子婴吧,现在禁军掌控在我们手中,上下都是我的人,你还怕子婴会反水么?”   子婴会不会反水陈蒲不知道,但历史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子婴是项羽进咸阳后被杀掉的。   “半天你都没钓到一条鱼,还跟我吹嘘你技术如何好,不羞。回去吧。”   说来也奇怪,垂钓无往而不利的陈蒲,今天居然一条鱼都不上钩。   “是挺奇怪的,走吧,回去吧。还是你那小窝安全。咸阳城怪怪的,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陈蒲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和秦瑶两人上了马车,往骊山疾驰而去。   他一直担心这一路上会被人暗杀,结果证明是他多心了,两人平安无事的回到骊山的营寨。陈蒲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最近是有一点神经过敏啊!”   陈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跟着秦瑶进了营寨,一切如常,平安无事。   现在秦瑶怀孕,不能玩心肝宝贝的游戏了。不过夜里他还是抱着美人入睡。   陈蒲半夜醒来,心中那种被捏紧的感觉,依旧存在,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紧迫。   “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这是什么感觉?”   陈蒲突然想起来,这就是白丸刚刚到体内时的感觉!   “秦瑶,快醒醒,情况有点不对劲。”   秦瑶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看到一切如常,埋怨陈蒲道:“你搞什么呀,肚子里的孩子要好好休息的。”   这都是哪跟哪啊,你大概才一个月吧!哪里有什么孩子要休息好这种事啊。   “快起来,我们连夜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秦瑶刚想反驳,就听到远处“啊!”的一声惨叫!   陈蒲和秦瑶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凌然。   大概是真的出事了!   “公主殿下!有不知名的怪物攻城,数量极多,我也说不清,您还是过来看看吧。”   秦瑶迅速的穿好衣服,和陈蒲两人来到城楼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城下密密麻麻全是人形的怪物,不怕箭矢,刀枪不入。   又是那个混蛋!   一看陈蒲就知道是谁的手笔,除了逸仙,不会有另外的人了。   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城寨的第一道大门被“怪物”撞开,无数“怪物”蜂蛹而入。   “秦瑶,赶紧下令全军突围,这些怪物唯一的缺陷就是速度慢,咱们离开十里地就彻底安全了,快!”   陈蒲急切的说道。   秦瑶点点头,她背起弓箭,牵着陈蒲的手,两人急匆匆的从没有怪物的那个门突围,跟着他们的还有数量不多的内军。   突围很顺利,虽然身后一直惨叫连连,但秦瑶现在还掌控着禁军。   只要能去咸阳郊外的禁军大营,就彻底安全了。   陈蒲心中突然出现一个词,“围三阙一”。   突围得如此顺利,这其中会不会是逸仙故布疑阵?   他一个人,就算会一些秘术,想杀陈蒲和秦瑶,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陈蒲觉得自己的剑也不是吃素的,现在就算是逸仙,想杀他还得很费些周折。   他会不会还有别的帮手?   陈蒲心中突然一惊,停下脚步。   “郎君,怎么不走了?”   秦瑶疑惑的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陈蒲问道。   “下令结阵,停下休息。”   最终陈蒲嘴里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秦瑶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按照陈蒲的吩咐,整顿队伍的队形,结圆阵防御。   阵型很稀疏,因为仓促之下,跟着陈蒲他们逃出来的人实在是不多,顶天三百人。   逸仙跟赵高交往甚密,而子婴长期作为赵高的贴身护卫,又怎么会不认识逸仙!   光靠逸仙一个人,或许为难不了陈蒲和秦瑶这对组合,但若是对方有子婴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正当陈蒲思索对策的时候,周围出现了大量举着火把的人。   看数量只怕不下几千。   陈蒲的心开始下沉,他明白这就是逸仙的后招。   有那些怪物在,他们在城寨里必死无疑。   而出来以后,又有子婴来伏击他们!   “陈蒲,等候多时了。没想到你在这里停下来,害我们为你准备的礼物都没法用了,不过现在也不错,准备受死吧。”   来的人果然是逸仙,话语里还带着几分得意。   陈蒲没有说话,此刻任何的口舌之快都变得毫无意义。   “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这时子婴也站出来,拔剑指着陈蒲和秦瑶说道。   陈蒲拔出纯钧,指向逸仙。   他不想说废话,想来对方也不会听。   “你要战,那便战好了!”   逸仙失去了一个手掌,陈蒲觉得自己硬抗住对方还是没问题的。   “定魂剑法第二式,如影随形!”   这第二式用起来相当凶险,但陈蒲知道白丸会为他分担一部分压力。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陈蒲觉得对方人数众多,真要拖下去,对自己很不利。   只有干掉逸仙,他和秦瑶才有一线生机。   没有逸仙在,就这几千烂番薯臭鸟蛋,还拦不住自己和秦瑶。   “指挥大军防御,拖时间。”   陈蒲在秦瑶耳边轻轻的说道。   但有句话叫趁你病,要你命。   陈蒲和秦瑶现在身边人不多,对方才不会跟你玩什么一对一。   子婴一挥手,数千人开始冲锋,与秦瑶手下内军混在一起,战斗一开始就白热化。   陈蒲使出绝招,逸仙也丝毫不避让,他依旧是用出他那招风雨如晦!   可惜陈蒲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   逸仙的细剑全部落空,连碰都没有碰到陈蒲。   “呵呵,不必白费力气了,没用的,你这招是厉害,但存在的时间短啊,过会等你脱力的时候,杀你易如反掌啊!”   逸仙接陈蒲的招十分吃力,但他似乎对这一招的打发了如指掌。   不久,逸仙身上已经出现了几十道伤痕,他那白色的袍子都变得鲜红,那是伤口流血造成的。   但很显然这些伤里面没有致命伤。   逸仙是小心翼翼的只守不攻,小心翼翼的护住要害。   他就是抱定一个想法,拖死陈蒲!   等陈蒲被干掉,再杀秦瑶跟玩一样。   陈蒲也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但他不能停下来。如果不能用这一招杀掉逸仙,等对方反击,就会陷入别人的节奏,然后直到被拖死。   秦瑶拿出弓箭,瞄着子婴,还在犹豫要不要射出来。   这是他的哥哥,始皇剩下唯一的血脉了。自己这一箭射出来,始皇血脉可能就只剩下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如果是男孩的话。   正在犹豫当中,她胸口一痛,一根长箭钉入自己的胸口,原来她瞄准的子婴,也对着她射出了一箭,正中秦瑶的胸口。   秦瑶无力的扔下弓箭,倒在地上。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身边的护卫全都慌了,连忙围着秦瑶。   陈蒲察觉到了动静,使出全身力气把定魂剑法第二式打完,逸仙的腹部被刺中一剑,身形为之一滞。   陈蒲趁机退回圆阵内,一路上遇到子婴手下阻拦,他犹如地狱的恶鬼一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硬是被他杀出一条路,子婴手下的进攻也停了下来,逸仙也没有追上去杀陈蒲,而是来到子婴身边。   “你受伤了。”   “没事,不过赢瑶应该死了吧,你还真下得了手啊。”   逸仙气喘吁吁的说道。   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场面安静了下来。   子婴觉得既然已经射杀了秦瑶,那么也没必要逼迫得太紧了。   陈蒲把秦瑶搂在怀里,这一箭似乎射中了要害,秦瑶已经是气若游丝。   “答应...我,不要...杀...子婴,不要...断始皇的...血脉。”   秦瑶说话如同拉风箱一样,很久才说完这句话。   陈蒲点点头,紧紧的握住秦瑶的手,眼中全是泪水。   “只...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对,对不起。”   秦瑶说完这句话,双手就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要食言了。”   陈蒲用衣袖擦了擦泪水,抬起头看着逸仙和子婴。   “因为他们所有人,今天都要死!”   “退开!”   陈蒲一声怒吼,秦瑶手下的内军正是群龙无首,乖乖的让开道路。   “不好,快让你的人冲过去杀掉陈蒲,快!”   逸仙惊恐的叫道。   他心中一紧,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子婴大手一挥,数千人冲向陈蒲还有他背后的内军!   陈蒲站在那里没有动,然后正在冲锋的十几人,脖子上同时出现血花!   随后倒地不起!   接下来又是十几人!   像是被割麦子一样,子婴手下的人,被一批批杀掉,而他们都搞不清自己是怎么死的!   “怪物啊!快逃啊!”   看到前面的人被莫名其妙的杀死,这些人的士气终于崩溃了。   “是你们逼我的,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都要死!”   陈蒲一步步慢慢的朝前走,眼球全是黑色的。逸仙和子婴感觉面前的似乎是一只暴龙,压力极大!   “试试定魂剑第三式的威力吧,逸仙!”    第二十六章 我会回来的   陈蒲面前是千军万马,但攻防的方向似乎是反过来了。   与其说是陈蒲硬抗数千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他一个人追着一群人在跑。   陈蒲前面空无一人,慢慢朝前走。   落在后面逃跑的家伙,总会有一些时不时的倒下。   逸仙脸上难得露出凝重的表情。   不过子婴倒是很镇定,疑惑的望着逸仙。他不相信陈蒲一个人能干掉包括自己和逸仙在内的所有人。   “这是定魂剑法第三式,浮光掠影,别看他没动,其实真身在疯狂杀人,速度已经超过了时间所以你看不到。”   这话太过深奥,子婴无法理解。不过有一点还是听明白了,那便是这剑招非常厉害,连这位神通广大的前大秦国师都无法应付。   其实有一点逸仙还没说。   既然超越了时间,那短距离的空间移动已经毫无意义,除非你能比光还快,否则逃跑就是妄想。   这就是为什么他还站在这里的原因。并非他认为自己能接下陈蒲的这一招,而是因为逃跑根本就没有用!   眼前的士卒像割麦子一样的倒下,到处都是血腥气在弥漫。   不断有人从子婴身边冲过去,士气已经崩溃,但子婴也没有阻拦,因为人实在太多,根本就阻止不了!   “今天你们都要死!”   陈蒲一声怒吼,数十个人头被斩下,子婴终于不淡定了,略微有些焦急的看了看逸仙。   现在这逸仙是最后的指望,他不认为自己能在这诡异的剑招下活着离开。   “我去会会他,你自求多福吧。”事实上逸仙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听觉和视觉全部无效,他只能凭着自己对危险的感知来抵挡陈蒲的“招式”。   “陈蒲你一定不知道吧,浮光掠影是一种极美的剑法,本身却是用来修剪树枝用的,当然,这也是因为我没见过他用这招杀人。”   逸仙慢慢的上前,走到陈蒲对面。   他话里面的信息量极大,但子婴却听不明白。   逸仙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痕,随后他用细剑挡下这不可见的一击,火星四射!   这下子婴看明白了,不是对方攻击不可见,而是速度太快自己都看不到。   那或许都不是什么奇特的招式,只是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对方根本就无需花俏,直接找要害就行。   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逸仙苦笑着摸了摸脖子,没想到传说中的定魂剑第三式浮光掠影如此厉害。   这名字起得太贴切了。   看不见摸不到,但又真实存在。   还好此时陈蒲杀气太重,不然他真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不可。   想的略微一愣神,逸仙发现自己整个手臂都与身体脱离!   几乎是毫无征兆!   分离的那一刻他几乎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然后如潮水一样的刺痛才让他要昏厥。   逸仙扔下剑,用拿剑的手摸了一下断臂的伤口,鲜血立刻就停止了喷涌。   “唉,托大了,今天大概要交代在这里了。”   逸仙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落下。   显然刚才陈蒲凌厉的一击让逸仙也有些吃不消。   还好是那支断了手掌的手臂,不然逸仙现在就要跪了。   “谁都跑不了,你们都要死!”   陈蒲嘴里反复的说着这样的话。但此刻不论是逸仙还是子婴,都没把这句话当做是妄言!   要知道,先前逸仙在子婴眼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现在居然被对方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先前是胳膊,现在是大腿!   又是一个瞬间,逸仙感觉到一股极为危险的杀气,他的大腿以一种极为不雅又诡异的姿势偏移了一步,堪堪躲过了陈蒲必杀的一击,又是血流如注。   腿没断,但肯定受伤了。   逸仙不动声色咬碎早就含在口中的一颗珠子,随后他的身影消失在虚空中。   消失之前,胸口似乎又中了陈蒲一剑。   逸仙的逃跑在子婴的预料之中。他觉得对方这次元气大伤,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要知道古代失血过多就等于是死亡。   子婴有些揪心的看着一步步朝着他走来的陈蒲,如同被一头极为凶残的猛虎盯上。   不过也是,陈蒲这次至少杀了几百人,比猛虎什么的厉害多了。   至少没听说哪个猛虎一口气咬死几百个人的。   子婴一箭射出,他对自己的箭法还是有信心,更何况现在离得是如此近。   箭在半空中掉落。   子婴的心沉到谷底,他和那些逃跑的人不同,逸仙都不跑,说明逃跑毫无意义。反而会把后背露出来,被对方像杀猪一样杀掉。   子婴拔出佩剑,准备接受陈蒲的一击,如果他能接住的话。   这是用手接球和用脸接球的区别。   突然,陈蒲单膝跪倒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似乎再也无法移动一步。   他几次都想挣扎着站起来,但都没有成功!   子婴突然发现自己可能真有上天庇佑!   这家伙那么凶猛,连逸仙都阻挡不住,现在居然没力气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种逆天的剑法,对体力与精神的要求一定极大。   不然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子婴小心翼翼的拿着剑,慢慢朝前走去。   他要趁陈蒲喘息的机会,杀掉这个心腹大患。   此人不死,自己别想睡一个安稳觉!   突然一阵风吹过,一个戴妖异面具的神秘黑衣人向子婴刺出诡异的一剑,子婴连退五六步才勉强躲过对方。   “你走吧,今天到此为止了。”   子婴没想到对方开口,居然是个女人,而且声音还那么好听。   来的正是消失多日的轻音。   “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子婴沉声问道,语气极为不悦。   “再不走我不介意替他杀你!”   轻音淡淡的说道。   子婴恨恨的看了轻音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   传来跪在地上的陈蒲那低沉的声音。   子婴转过头,就看到了那双仇恨的眼睛。   “我会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陈蒲就昏厥过去了。   子婴不再犹豫,拔腿就跑。   一转眼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   “你还是这么拼命,你曾经也为我这么拼命过,只是你都不记得了。”   轻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一手托起陈蒲,来到秦瑶身边,看到这位如同睡着了女神的“情敌”,又是一声叹息。   随后他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   这些天都变故让人目不暇接!   先是秦二世身死于望夷宫。   随后赵高又被斩于咸阳宫。   最后掌权的秦瑶“图谋造反”,但被“英明神武”子婴陛下发觉,镇压了叛乱,她自己也死于乱军之中。   只是尸首怎么也找不到。   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太快!   不过有一点大家弄清楚了。这场游戏,最后的胜利者就是那个神秘的子婴皇帝。   子婴掌权后,显示出了他高超的政治手腕。摇摇欲坠的秦帝国,似乎有被稳住的迹象。   但这一切陈蒲都不知道。   此刻他正在白鹿的白屋里殴打嬴政,这位中年大叔当然不是久经战阵的陈蒲的对手,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白鹿若无其事的拿着木板修补白屋的破洞,对两人打得热火朝天视而不见。   看到两人都打得气喘吁吁了,白鹿对着陈蒲喊道:“喂,你不要命了,这屋子快塌了,快来帮忙。”   陈蒲和嬴政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拿起工具给白鹿帮忙。   不久屋子又被整理得有模有样了。   “总算逃过一劫,陈蒲,若不是白屋,你现在早就死了。那种变态的剑法你以后还是少用,你这不仅是让自己死,也是让我连转生的能力都丧失啊!”   白鹿在一边埋怨陈蒲道。   “还有你这个家伙也是的,人都死了还关心什么王图霸业,现在把陈蒲女人玩死了你开心了?”   白鹿又指责了嬴政几句。   他这么一闹,三人都冷静下来。   白鹿递给陈蒲一杯鸡尾酒,递给嬴政一杯啤酒说道:“算了,我们三个用一个身体,要同舟共济才行。”   陈蒲的头无力的垂下来。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然而他却连保护自己女人的安危都做不到。   眼泪哭干了也无法排除心中的痛。   “我也没料到子婴是如此的狼心狗肺!早知道这样我不会让你去办这件事的!”   嬴政略有些愧疚的说道。   自己的儿子射杀自己的女儿,这酸爽估计只有历代帝王家才能品尝。   “那你会阻止我向子婴复仇么?”   陈蒲盯着嬴政的眼睛,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不会,随意你怎么做。大秦我不欠它什么了,以后要死要活随它去吧。”   嬴政带着遗憾和不甘的说道。   “干了这杯”!   男人高兴的时候要喝酒,不高兴的时候更要喝酒,虽然这里的酒全是模拟出来的,只有味道而没有什么其他的影响。   陈蒲举起了酒杯,嬴政也和他碰了一下杯,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好了,走吧走吧,陈蒲你的意识要恢复了,这地方以后少来,每次都把我这里弄得乱糟糟的。”   白鹿一边说话,一边骂骂咧咧的把陈蒲推出“酒吧”的大门。   眼睛缓缓睁开,眼前是一座大山。轻音的一身黑袍在山林中格外醒目。   “谢谢你救了我!”   陈蒲似乎还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了,秦瑶,秦瑶呢?”   轻音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一个方向。   陈蒲慢慢走过去,发现地上挖了一个深坑,一具透明的类似水晶棺的盒子了,胸口插着断箭的秦瑶安静的躺在里面,胸口放着一束美丽的鲜花。   睡美人大概不过如此了吧。   看到这副景象,陈蒲无声的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对不起,还是没有保护好你,我真的好没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轻音悄悄的拍打着陈蒲的背说道:“死者为大,让她安息吧。”   陈蒲听话的退到一边,轻音打了一个响指,水晶棺盖轻巧的盖上,整个棺材宛如艺术品一样。   “你有什么打算现在?”   轻音问陈蒲。   “之前你为什么不替我杀掉子婴。”   陈蒲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那是你的事,即使是复仇,也必须由你来做,我不能代劳,更何况,我不能在这里对这样举足轻重的人出手。”   陈蒲默然不语。   其实轻音说得很有道理。   男人哪里摔倒了,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失去了的,就要靠自己的力量夺回来。   快意恩仇是不错,但必须得依靠自己的力量。   “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现在是在哪里?”   陈蒲擦了擦眼泪,他觉得这次流的泪比他几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洛阳附近,要给秦瑶立碑么?”   “不必了,就让她安静的在这里长眠吧。”   陈蒲突然想起东汉末年盗墓横行,曹操的摸金校尉更是声名显赫。   还是不要立碑吧。   “我要走了,你想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轻音此刻就像是出租车司机一样。   “去陈留吧,离这里几百里。我想我的计划需要一些改变。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我要给秦瑶一个交代。”   轻音知道陈蒲说的是什么,但那些都是对方的事,还是那句话,她无法代劳。   轻音点点头,不一会,两人消失在虚空。   等他们消失以后,一名相貌极为俊美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秦瑶的墓前面。   “得罪了!”   水晶棺从地上冒出来,但男子并没有打开。   一眨眼,水晶棺和这名男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地上的深坑,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   秦瑶发现自己位于一个神秘空间,胸口的箭已经消失,但疤痕仍在,显然这里不是梦境。   眼前是一名英俊的男子,正含笑看着她。   “我这是死了么?”   “不,或者说你是介于死了和未死之间,你在秦代已经死了,但在别的时空则未必。”   这人说得太深奥,让秦瑶无法理解。不过她从对方嘴里听出来,似乎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正在做一个试验,缺一个试验者,你想来试试么?”   “那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能活下来么?”   秦瑶好奇的问道。   “是的。不过试验也可能失败。”   “好吧,我同意了,开始吧。”   突然秦瑶眼前一亮,出现了一道大门。   “走出去就行,让陈蒲成为永远的回忆吧。”   秦瑶听得心中一紧,但仍然脚步坚定的往前走去。   她要为陈蒲传宗接代。即使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第一章 关中我来了   听到秦瑶身死,子婴逃过一劫,陈蒲因为使用定魂剑法第三式而昏厥的时候,墨菡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明显有点哽咽。   陈蒲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条手帕,轻轻的替墨菡擦拭泪水。   “真是的,别的没学会,哄女人一套一套的,老娘这眼泪都停不下来了,以后让小欣和小悦看见不是笑话么。”   墨菡在陈蒲怀里变换了一个舒适的角度。   刚才显然只是在撒娇,而不是对丈夫有什么意见。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逝者已逝,现在即使悲痛也是毫无意义。”   陈蒲的语气淡然,但其中饱含沧桑。谁都不知道这道伤口有多深,发作起来痛彻心扉。   墨菡点了点头,即使陈蒲很爱仑心,到这里来还不是和她玩心肝宝贝的游戏玩得飞起。   娃都玩出三个来了。   原因还不是因为根本就无法改变残酷的现实,还不如珍惜眼前人。   “秦瑶的事情先不说了。你现在倒是说说看,那个定魂剑法第三式是怎么回事?还有子婴最后怎么死的?”   墨菡知道陈蒲对自己在乎得不得了,每天都会亲自下厨做合她口味的饭菜,脾气也是百般迁就。   相爱简单,相处很难。墨菡脾气很硬,又好面子。如果不是陈蒲时刻哄着她捧着她,现在她肯定不会这么自在惬意。   陈蒲带孩子也是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他也有经验,省了墨菡很大的麻烦。   虽然如此心疼自己,但这并不代表陈蒲是一个软弱的人。   正相反,某种程度上说他心狠手辣也不为过!   墨菡不相信陈蒲会放过子婴,让别人代劳干掉这个人!他一定会亲自动手!   陈蒲几经风雨,数次出生入死,早已练就杀伐果断的本能。   逸仙的死是她和仑心这一族中的一件大事,至今不知死于谁手,族长仑月亦没有深究。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陈蒲。   “第三式浮光掠影,确实是非常神奇的剑术,不过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陈蒲有点疑惑,墨菡还是那些人为了讨她母亲兰陵的好,特地给的一个长老职位。因此知道不少内幕和知识,所以此刻才能教导陈蒲她们一族对时空能力的理解。   仑心的知识都未必有墨菡渊博,当然心性和经验就不知道比她强哪里去了。   不然墨菡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仑心洗白白送到陈蒲嘴里吃干抹净了。   “仑月叔叔的成名剑法,我确实不知道,特别是第三式,据说见过的人最后都没有活下来。”   墨菡说得似乎是真话,或者说她知道的一切。   陈蒲突然发现自己虽然一直都是和仑心单线联系,但她爹才是布局的人,而且还是个布局的高手。   难怪能坐稳族长的位置而无人敢于挑战。   光这黄金脑就够可怕的,更别提那一身恐怖的武艺和秘术。   “算了,浮光掠影虽然厉害,其实我也不关注,我不是走的那个路子。定魂剑法似乎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现在你说说看,后面你是怎么对付子婴的?”   墨菡此刻已经是毫无睡意,连日常的保留节目,都毫不在意,陈蒲在床笫间给她带来的那种欲罢不能的温存与刺激,都被此刻的求知欲所替代。   此刻她大脑的需要更甚于身体。   “你觉得直接杀掉一个人就是惩罚他最好的方法么?”   陈蒲的脸上出现一丝回味的表情,他看着墨菡的眼睛问道。   “呃,似乎不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来刺杀你,是因为想让姐姐痛苦,但对你却没有恨。很显然直接刺杀只是稀疏平常的报复,甚至都谈不上是报复,谁又能不死呢?”   墨菡想了想回答陈蒲道。   她是个单纯的女人,远比她表姐单纯,也比她那个惊才绝艳的老娘要单纯。   心思单纯的人,往往能够通过自身的感悟和体会,触摸到事实的真谛。   至少不会走错方向。   “你说得没得没错。我的报复是猛烈而持续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哼!我当时说我会回来,所以不久我就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蒲霸气外露,仿佛不是一个在家体贴老婆的好老公,而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将军一样。   哦,其实他本来就是个将军,杀人如麻也算贴切,只是恢复到他的本性罢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吧,故事有点长,是这样的。”   陈蒲开始告诉墨菡后来发生的事情。   ......   “到陈留附近了!”   陈蒲和轻音出现在高阳附近。   “你现在应该是想要跟刘季的队伍汇合吧。现在你可以去找他了。”   似乎不愿意和陈蒲多说,说完这句话轻音就消失不见了。   “位面之子,我就先跟你混一段时间吧。”   陈蒲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子婴夺走他的,将来他要十倍百倍讨回来!   “你那么想当皇帝,那我就先让你一无所有!”   ......   “来人啊!护驾护驾!”   子婴从梦中惊醒,疯狂的大喊大叫。   无数禁军士卒冲进卧室,他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子婴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那些士卒们静悄悄的退下,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帝位。   在梦中,他看到的还是陈蒲那双坚定执着的眼神,忽然画面全变成红色。   “我会回来的!”   这句话看上去文绉绉的,却比任何威胁的话都要让子婴恐惧。   那个男人实在太可怕,而且恨他入骨!   若是陈蒲直接闯咸阳宫,子婴不认为自己能挡得住对方,就算人再多也一样。   “陈蒲...你一日不死,朕一日难安啊!”   子婴喃喃自语道。   他收拾了咸阳的局势,接管了群龙无首的禁军。   至于秦瑶的那些内军,则死的死,溃的溃,早就不复存在。   现在函谷关以内,都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存在了。   只要能稳住章邯,然后再把关内的禁军统合一下。   秦二世就是倒行逆施太久,搞得人人自危,所以秦军才会大面积丧失战斗力,只有听调不听宣的章邯和早已预谋裂土封王的王离还有战斗力。   但他们也是为了自己而战,而且还养寇自重!   不得不说,子婴确实是秦帝国最好的接班人。   他生不逢时!   早生一百年的话,搞不好成就能超过秦昭王!   可惜他接的盘子是已经被秦二世玩得千疮百孔的大秦帝国。   “北面有章邯三十万大军抵挡着。西面义军主力并不在此,时间还是很充裕。”   子婴突然爆发出无穷的自信。   他相信自己能够还大秦子民一个朗朗乾坤,更相信自己可以名垂千古,受到万世景仰。   不过想到这里他突然对若雨公主赢瑶的死有一丝愧疚。   如果不是对方最后逆转乾坤,这皇帝要么是赵高的,要么是冯去疾的,怎么也轮不到他。   而最后时刻,他能看到秦瑶也瞄准了他,但是却犹豫了没有下手。   他还想起秦瑶似乎对他说过,自己不会恋栈,到时候就会把权利还给他。   其实即使什么不做,他也会名正言顺的得到大权,为何自己要那么心急呢?   其实长期待在赵高身边,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信任了。心中所有柔软的部分都变得坚硬无比。   连赵高那个宠妾,被他搞大肚子的那个,都被残忍的处死!因为他不想留下任何污点。   要知道,他自己本身就是丑陋结合的产物,但嬴政仍然让他出世。   很显然,子婴的气度远不如嬴政。   他突然想起陈蒲给他的那把“湛卢”,连拔都拔不出来的冒牌货。   子婴急忙跑到房间的角落里,去查看那把所谓的“剑”。   剑柄和剑身都已经消失,只剩下剑鞘!   他拿起来,里面有沙子掉出来。   沙子落在地上,形成几个鲜明的大字。   “我会回来!”   那似乎是朱砂,鲜红如血!   子婴颤抖着退了好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床上!把剑鞘扔得远远的。   仿佛他手上拿着的似乎不是剑鞘,而是一条毒蛇!   过了很久以后,他才走过去,把剑鞘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查看。   没什么异常,貌似就是一个比较普通的剑鞘罢了。   那把剑才是诡异的所在,地上的沙子也已经消失不见。   “这真是见鬼了......”   子婴整个人都无力的坐在床榻上,似乎对射杀秦瑶,彻底得罪陈蒲感到一丝后悔。   ......   陈蒲手掌中出现了一把极小的宝剑,比一般人的拇指还要小,但这确实是地道的湛卢。   那把真的湛卢已经损毁,但神力却进入了陈蒲体内,在白屋里,白鹿锻造出一把“假湛卢”,和真的一样,只是尺寸极小。   这把剑可以模拟任何剑,只是有时间限制,到了时间就会变成朱砂,随后蒸发。真身又变回这边小剑。   陈蒲为了测试,特地在子婴这里试验了一下。并且把时空之力注入其中,留下了自己的信息。   双方聊得宾主尽欢,突然刘季却看到陈蒲嘴角有一丝冷笑!   “蒲将军可是有什么心事?”   刘季一直在观察陈蒲的面色。   “没事,只是想到关中的一些事!”   陈蒲漫不经心的说道,喝了一口浊酒。   “关中?蒲将军你从关中过来的?”   刘季大惊失色的站起来!别说陈蒲怎么通过洛阳,荥阳,函谷关这样的大城大关,就光路程上的时间,都很难实现。   “有些事不太方便说,上次我大破董翳你也看到了,很多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想象的,我也是偶然才遇上一回。”   陈蒲知道刘季想问什么,无非是大军问能不能瞬移去关中,直接攻打咸阳城。   尼玛要是能这样去,我早就去把子婴给咔嚓了,问题是不会啊!   听到陈蒲这么说,刘季心中的火热消退了,慢慢坐了下去,气氛有些沉闷。   “蒲将军,你来的正好,现在大军被挡在陈留,寸步不能进,已经士气低落,你看有什么办法?”   还是吕雉站出来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此刻吕雉神采奕奕,她明显感觉陈蒲情绪低落,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大事。   也许这是个机会,让他接受自己的机会,吕雉这样想,也是这样不遗余力的展现自己。   果然陈蒲十分欣赏的看了一眼吕雉说道:“不用担心,陈留第一站是必须的,后面恶战不少,咱们必须要搞到大批军械和粮草,恰好我就听说陈蒲就满足上述条件。”   刘季听了脸上十分欣喜,但却并未出现惊讶的神色,显然上述情报他早已得知,不绕道的原因就是因为想得到行军打仗的物资。   “破陈留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们不必担心的。不需一兵一卒,我独自去劝降就行。”   劝降?   你当我们傻啊!   第一天到这里我们就去劝降了!结果对方把我们当傻逼一样看待,如果不是秦二世不得人心,只怕使者都被对方斩了。   “哦,这样啊,那我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刘季一改之前的热切,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陈蒲嘿嘿一笑说道:“别人不行并不代表我也不行。三天之后,陈留的大门就会大开。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明日再来议事。”   说完陈蒲就拱手告辞,然后立刻离开毫不犹豫。   之前陈蒲要求了一个靠着营地边缘的独立帐篷,就在里面休息。   陈蒲走后,刘季和吕雉两人面面相觑。   “夫人,你说陈蒲能帮我们打下陈留么?”   刘季还有一些不敢相信。陈留的粮食,据说可以独自支撑这座城池三年之久。   难道刘季在这也能围困他们三年么?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留的秦军统帅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根本就不慌乱,也不出城,就等着他们退兵,完全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有恃无恐。   “先让蒲将军试试吧,反正也不费我们一兵一卒。”   吕雉也搞不清陈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季杂事繁多,并没有注意到,陈蒲的帐篷上,插着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写着“蒲”字!   很显然陈蒲不打算锦衣夜行,他就是要大张旗鼓的告诉子婴,他,杀过来了。   夜深了,一道苗条的黑影钻进陈蒲的帐篷,一闪而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二章 换一种活法   夜晚,刘季的大营里很安静。   他虽然打仗不咋地,但有萧何在,日常行军还是井然有序,令行禁止,俨然有点精锐的架势了。   营地边角一处不起眼的帐篷传来压抑的呻吟和喘息声,里面一对男女痴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场面让人血脉喷张。空气中都是迷乱的味道。   白屋内,陈蒲冒着冷汗,全身抽搐的从那个“显示屏”上看着“自己”把欣虹骑在身下,如同机器一样把战斗力颇为不俗的对方杀得溃不成军。   “我,我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动作不是他在做,但感觉却能传达到他身上。   那是痛并快乐着。   “你玩定魂剑法玩脱了的后遗症呗。意识难以控制身体,被本能所驱使而已。放心,多谢这个女人了,发泄完这次你应该就没大碍了。”   白鹿端着鸡尾酒杯,兴致勃勃欣赏着这场少儿不宜的大戏。   陈蒲的感受很痛苦,全身都在打摆子,突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唉,这家伙真是的,把这里当做灵魂避难所。”   白鹿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陈蒲拎着丢出白屋。   “嗯,和女人做那种事,似乎挺不错的,我要不要再转生一次呢?不过要条件好一点才行,找的女人太丑也生不出好看的儿子啊......”   白鹿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嬴政依旧在一边喝闷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陈蒲悠悠转醒,看到身边汗水淋漓,一丝不挂的欣虹,眼中有一丝愧疚。   从前不管两人怎么翻云覆雨,他都是怜香惜玉,而这次身体不受控制,完全把对方当成了发泄工具。   多亏她刺客出身,柔韧性好,身体也好,换成是秦瑶,估计会真的断气!   一想到死去的秦瑶,陈蒲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子婴就像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不除掉对方,他闭眼就会出现秦瑶惨死时的身影。   就像一道心魔盘横在身体里。   前妻去世,毕竟是不可控因素,他不知道也无能为力。   但这次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一天不让子婴万劫不复,陈蒲一天寝食难安。   之前陈蒲刚刚睡下,帐篷里就多了一个窈窕的黑影,一阵幽香飘来,陈蒲立刻就知道是谁来了。   但秦瑶的死给了他最大的打击,此刻或许欣虹已经是想念他许久,渴望得到他的爱抚和温存,但他却一点那种心思都没有。   陈蒲现在脑子里只有死去的秦瑶,甚至对轻音的感情都排在了后面。   不过正当他想拒绝的时候,已经被对方压住,那是一具光滑的身体。   欣虹主动褪去了自己的衣衫,整个人压了上来,陈蒲猝不及防。   火热的身体,火热的嘴唇,两人一触碰,陈蒲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完全是本能在行动。   他的意识立刻就消散,来到了白屋,然后看着这块自投罗网的“蛋糕”被自己狠狠的吃掉。   陈蒲心疼的抚摸着欣虹那沾满汗水的秀发。   “别,实在不行了...”   身体虽好,也经不起陈蒲疯狂的折腾,欣虹有史以来最疲惫的一次,她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一个满怀心事,一个累到虚脱,这一夜虽然是他们许久之后的重逢,但最后却只是挨在一起睡了一觉。   如果不算之前疯狂的云雨的话。   第二天,欣虹并不像往日和陈蒲水乳交融后那么娇艳动人,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过也算是恢复了精神。   这让陈蒲感觉白鹿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至少是没有完全说实话,隐瞒了一部分重要信息。   定魂剑法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但自己现在已经是完全状态,根本无法进入白屋,自然也找不到那个混蛋。   “郎君你去哪里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知道你一定会来陈留”   欣虹倒在陈蒲怀里,她虽然穿好了衣服,身体却还是酥软无力。   “去了一趟关中,遇到了一些事,谢谢你到陈留来,其实你不来也可以的,这么两边跑,太麻烦了。”   陈蒲轻轻握住欣虹满是老茧的手说道。   “之前你告诉我查一下陈留县令的一些事,我查到了就去项羽的队伍里找你,结果你不知道去了哪里,并不在军营里,我找不到你只能来陈留等你了。”   按照约定,当刘季的大军帐篷上升一个“蒲”字大旗,就说明陈蒲在里面了。   欣虹一直在陈留附近逗留了几日,直到今天才等到陈蒲过来。   最难消受美人恩,已经死去了一个秦瑶,陈蒲不希望欣虹也出什么意外。   “以后在外面注意一些,如果危险很大就不要做了,我会帮你摆平的。”   狠辣的刺客却像是绵羊一样轻轻点头,至于有没有听进去陈蒲的话就很难说了。   “郎君,要听听我查到的一些情况么?”   欣虹轻轻的说道,她的声音还是有一点虚弱。   “嗯,你查到陈留县城有什么情况。”   “陈留县令为人胆小,但正因为如此,整个县城都是他的自己人,不摆平县令是不行的。”   陈蒲点点头,这个情况在意料之中。   秦二世倒行逆施,下面的地方大员个个都是朝不保夕,自然会结党取暖。一旦对付其中一个,其余的都会反叛!   反正义军多如牛毛,章邯哪里扫得过来!   再说很多秦军也是军心动摇,根本出工不出力。   函谷关外的土地,大秦已经不能有效控制了。   二世祖的名号可不是盖的,分分钟把好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家业败得干干净净。   这也是子婴着急要干掉秦瑶陈蒲他们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一天都等不起了。   “嗯,这个是在意料之中,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陈蒲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因为没有破城的切入口。   “陈留府库堆积如山,这县令大概也是想干一番事业,却不想冒任何风险。”   嗯,不错,果然如此。   陈蒲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史书上说得没错,刘季就是靠着陈留的府库发家的,不然他早就坟头草丈五了,还谈什么做皇帝呢。   看来陈留这一趟是势在必行了。   “还有没有一些事情,比如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小事之类的。”   欣虹半天没出声,忽然开口说道:“县令的小女儿似乎昨日白天肚子绞痛,请了大夫吃了药也无济于事,县令的情绪很糟。晚上我来找你了,后面的就不太清楚了。”   陈蒲听了以后面色大变!   “快,耽误不得了,你帮我化妆成一个老人,马上我就要进城了。”   陈蒲急切的说道,他连忙从包袱里拿出秦瑶和轻音给他的那些化妆用具,在欣虹的帮助下,瞬间就由一个俊秀的青年成为一个道骨仙风的老头。   “你在这等着我吧,昨日劳累了,这里很安全的。”   欣虹瘫软在床上,无力的点点头,仿佛精力被陈蒲昨日抽干了一样,说了一点话就让她处于极为困倦的地步。   陈蒲拿出变得极小的湛卢,插在茅草床头,整个床连同欣虹都消失不见。   防人之心不可无,刘季可是好色如命的家伙,遇到欣虹这样无力反抗的睡美人,难保不会起什么坏心思。   还是安全一点好,这是为欣虹好,也是为自己好,更是为刘季好。   如果欣虹真被刘季占有了,陈蒲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果然如白鹿所说,这就是薛定谔的猫吗?月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白鹿能继承记忆,提取精华。经过一段时间的寄生,他已经读取了陈蒲的记忆,提取了精华,并且用此解释了从前很多解释不清楚的事情。   欣虹就在这里,但也不在这里,就像是一个黑盒一样,不看就永远不知道。   她的存在就是一种似有似无的状态。   陈蒲只是把从前的黑盒帐篷,变成了这把极小的剑。   他有时候怀疑月先生其实就是个科学家,只不过是个有时空之力的科学家罢了。他并不是靠着种族天赋在生活,而是把时空之力的应用发扬光大。   甩开这些不靠谱的事,陈蒲打算现在就偷偷进城。   如果他猜测得没错,县令的女儿其实就是得了急性阑尾炎,以自己现在刀术还有轻音给的特效药,只要是没割错器官,一定可以成功的。   陈蒲拿着这边小剑,稍微一使力,就变成了一根缝衣针。   “有这玩意真好,原版的湛卢可比不上。”   陈蒲大步走出帐篷,朝着城门走去。   ......   “我为救人而来!”   陈蒲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然后就站在对方弓箭射程之外不远的地方。   城头上,守城的将士很多不识字,但也有将领认识字的,很快县令就一路奔跑着来到城头。   “愣着干什么,快开门,开门啊。”   县令大喊大叫,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好了,放人进来,带他去我的县衙。”   县令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虽然女儿的命重要,但这个人也可能是个刺客或者说客。   如果不去县衙,重兵埋伏,搞不好会让对方着了道。   手下县尉等人都是没主意的,自己一死,几乎可以肯定就会开城投降,到时候不止自己已经死了,家小也保不住。   片刻之后,陈蒲被带到县衙。   陈留县令一看到陈蒲的样子,就知道对方确实是为自己女儿的病来的。   “先生所来究竟有何见教?”   县令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基本肯定对方不是为了游说自己而来,那还是礼貌点比较好,毕竟有求于人。   “不必多说,你女儿危在旦夕,速速带我去治病吧。”   县令愣了几秒钟,最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来到一间女儿家的闺房,床上却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旁边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美人。   “这是我大女儿戚姬的房间,她守着我小女儿在,情况已经很糟糕了。来,戚姬,见过陈先生。”   “陈先生万福。”戚姬低声的说道,声音很细小,如同蚊子嗡嗡。   陈蒲很快就注意到这位“戚姬”的容貌。   比不上欣虹和秦瑶,但比自己原配的老婆强多了,绝对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他已经知道这位是谁,想想刘季行军的路程,在这里出现还真是不奇怪。   戚姬似乎注意到陈蒲的目光,愣了很久,不知为何,忽然害羞的低下了头。   “有些不便,请准备许多滚开的热水,还有这位戚姬姑娘也留下吧。”   不知为何,陈蒲此刻眼珠已经大部分是黑色的,语调也有一些奇怪,和刚才略有不同。   心细如丝的戚姬诧异的看了陈蒲一眼,倒是县令关心则乱,立刻去准备热水去了。   “我对你很中意,把身子给我,我就救你妹妹,如何?”   陈蒲的语气很冰冷,此刻他已经褪去了易容的伪装,露出清秀的样貌。   戚姬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颤抖,她看了陈蒲一眼,又看了看在床上疼得直呻吟的妹妹,最终闭上眼睛,一颗颗解开了衣服的搭扣......   陈蒲如同饿狼一样扑过去,把她懒腰抱起,走进内房,顿时响起了压抑的呻吟声和喘息声。   ......   白屋内,陈蒲和嬴政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屏幕上“陈蒲”不断的侵犯戚姬,床上已经落红一片。而白屋里白鹿却已经消失不见。   陈蒲全身发抖,咬牙切齿的说道:“白鹿这家伙,我一定会让他好看!”   不干正事,先玩女人,还是半强迫半威胁,陈蒲突然对人渣这两个字有了更深的认识。   ......   许久之后,床上一片狼藉,戚姬一丝不挂的昏迷了过去,眼角都是泪水。   “陈蒲”坐在她身边,若有所思的说道:“灵魂的结合果然不是太好,看来我不重新从娘胎里出世,是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的,所有的体验都是打了折扣的。”   说完这句话,陈蒲闭上眼睛,紧紧抱着戚姬,昏迷了。   白屋内,陈蒲用锁喉的姿势把白鹿顶在墙上!   “说,不说清楚现在就杀了你!”   陈蒲的脸上狰狞,杀意毕露。   “你希望我去品尝那个被你玩了一万次的女人么?”   陈蒲知道他指的是欣虹。   “为什么?”陈蒲气已经消了一点。   “因为我想换一种活法,刚才最后一次试验,还是失败了。”    第三章 奇女子   白屋里的气氛还是很紧张,嬴政旁若无人的喝闷酒,陈蒲和白鹿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听到白鹿奇怪的解释,陈蒲似乎也有了一丝理解,对于一个转生了无数次的家伙来说,完全的掌控一个身体,感觉是绝对不一样的。   “我不知道你想玩什么花样,但是最起码你也应该提前跟我说一下。而且这是陈留县令的女儿,你把她上了,难道要我娶她不成?”   陈蒲没好气的说道。   平时还好,陈蒲自己也不是什么卫道士。关键现在正是破局的最关键时刻,你这么来一下......他真想把白鹿砍死。   “没事,她绝对不会找你麻烦的,她并不是一个普通女子。”   白鹿淡淡的说道,似乎胸有成竹。   “此话怎讲?”陈蒲越来越搞不懂了。   “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身体似乎被人改造过,你问问她就知道了。好了,你出去吧,刚刚我精力消耗很大。”   白鹿面无表情,但陈蒲却是不依不饶。   “你答应了对方,治好她妹妹,这是个交易,人家让你上了,等于已经付钱,现在是该你给货的时候了。”   陈蒲严肃的看着白鹿,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很久之后,白鹿终于忍不住退缩了,对着陈蒲摊摊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阑尾炎是吧,好说,我也不需要什么器具,反正时空之力是你的,我用那个已经很熟练了,自然知道怎么弄,你在这等等吧。”   说完白鹿走出门消失不见了。   陈蒲和嬴政两人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   白鹿占据了陈蒲的身体,悄悄起床,起床时还趁机摸了戚姬白嫩的胸脯一把。   他走到那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跟前,由于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这孩子的脸色已经是相当不好看了。   说是气若游丝也不为过。   白鹿把手放在小孩的腹部,手掌上隐隐有蓝光亮起,陈蒲感觉白屋在剧烈的震动!酒杯酒壶什么的都跌落在地上。   “时间逆流!”   这不知道是哪里的秘术,但这小女孩的面色似乎好看了一点。   过了半天才停下来,只见屏幕上的自己已经是虚汗淋漓了。   “陈蒲”坐到戚姬的床头,如同老僧入定一样。   ......   咸阳城的原李斯府邸,已经改换了主人。   李斯的大儿子李由,带着原配青霜公主和妾室莲儿,居住在这里。   莲儿低调不争,甚得青霜公主喜欢。   论功行赏也好,子婴缺人手也好,反正李由不但是平反了,而且还被授予了禁军统领的职位,可谓是位高权重。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得知了发生什么事情之后,他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丝笑容。   虽然他已经大仇得报。   虽然他的妾室已经身怀六甲。   虽然他得到了如今咸阳城仅次于子婴的职位。   之前没有的他都有了,但他不开心,或者是陷于一种极度的惶恐之中,只是因为一个人,陈蒲!   李由知道了子婴和逸仙狙击赢瑶和陈蒲的事情,而且还听说了对方那句“我会回来的”话。   或许子婴没当回事,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陈蒲的厉害。   李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一定会死在陈蒲的剑下,这是一种为将的直觉。   真正和陈蒲对上,他不认为自己能抵挡得住对方。   即使现在看上去关中似乎还是固若金汤,义军毫无机会的样子。   “夫君,你整日闷闷不乐,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忧心?”   青霜公主才智出众又是原配夫人,对李由了解得更多一些,而莲儿无非是在李由落魄的时候供他把玩发泄,排遣寂寞的工具罢了。   “殿下做错了一件事,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只怕这大秦,会毁在他手上了,唉!”   李由对子婴的为人不以为然!   连秦瑶他都能杀,还有谁不能杀?更何况秦瑶对他有大恩,而且为人乐善好施。   现在只是没有办法罢了,否则他无法认同这样一位皇帝。   “现在陛下励精图治,才几日就有一片新气象,为何你会如此悲观?你口中的那个人是谁?莫非那个人是个刺客?会来刺杀殿下?”   青霜公主并不知道李由嘴里的那个人是谁。   李由并不认为陈蒲会只身前来刺杀子婴,虽然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并不算是报复。   陈蒲若是要报复子婴,最好的莫过于毁灭大秦,让子婴成为胜利者的阶下囚,这比杀掉他还要厉害的多。   “他就是若雨公主赢瑶的男人!一个足以改变天下大势的可怕男人,殿下这步棋,唉!”   李由长叹一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现在他的命运和子婴是绑在一起的。   “一个人足以撼动帝国?他以为自己是项梁么?更何况项梁已经死了!”   青霜公主有些生气丈夫的懦弱。她和秦瑶关系不错,但皇位争夺向来是你死我活,胜者为王。   既然子婴赢了,他也确实是嬴政血脉,那也不要太做多想。   “你不懂,若雨公主眼光奇高,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但她却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你不知道这个人,不知道他的可怕。在我看来,不出半年,这个男人就会带着大军杀进函谷关。”   李由阴森森的说道。   青霜公主诧异的看了丈夫一眼,看到对方肯定的眼神,良久都蓦然无语。   她很想反驳章邯还有几十万大军在关外,在黄河以北,这个人就算能变人出来,又能带多少人来?   他打得过章邯么?   不过看着丈夫严肃的表情,那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男主外女主内,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些事情李由拿主意就行了。   “趁现在局势还比较平静,让莲儿回上蔡老家吧,至少还能保住我李家一点血脉!”   李由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对青霜公主说道。   “真的要到那个地步么?”   青霜公主还是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能把帝国逼到那个地步。   “你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可怕,他若是想得到天下,这天下就一定是他的,只是这个人全无野心,陛下又何苦......”   李由对子婴也开始埋怨起来。   权利本来就是唾手可得,你又何苦去撩拨陈蒲这头猛虎,还把他心爱的女人杀了!   这不是脑残么?   青霜公主挥了挥手,管家低眉顺眼的走过来,她轻声在对方耳边嘀咕了几句话,然后管家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第二天,李由府中传来消息,小妾莲儿得罪大夫人青霜公主,被扫地出门,李由念在夫妻一场,将其安置在上蔡老家。   出咸阳的马车上,莲儿看着一封李由和青霜公主联名书写的信,良久无语,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对李由一举一动都十分关注的子婴,知道消息后并未有什么反应,此刻他都在全力的拨乱反正,整顿禁军。   子婴知道陈蒲是带兵打仗的,他回来肯定不会一个人回来,一定是带着千军万马过来,让自己成为阶下囚,然后百般羞辱。   他并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那一天的喋血,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所以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打仗靠的是本事,而不是匹夫之勇。子婴觉得陈蒲剑术或许真要到逆天的地步,但这种千军万马的游戏,他未必玩的过自己。   子婴正厉兵秣马,等着陈蒲来找他!   ......   陈蒲小心翼翼又十分温柔的给戚姬穿好衣服,对方已经醒来,对着他嫣然一笑。   “不必内疚,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你也和我爹他们完全不一样,有本质的区别。”   扣上胸前最后一个扣子,陈蒲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戚姬。   一个处女被陌生男人半强迫半交易的上了,完事之后还能说出这种话,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吧!   “我曾经大病过一场,然后一个年轻的先生治好了我,之后我似乎就能看见人的魂魄,嗯,只是颜色。”   戚姬靠着陈蒲肩膀,轻柔的说道。   “噢,此话怎讲?”   魂魄居然也有颜色啊......   陈蒲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原以为白鹿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对方还真说对了。   “我爹他们的魂都是白色的,你的是红色的,而要了我身子的那个,魂是黑色的。”   这话一出陈蒲就知道对方不是在瞎编。   他是“穿越”的。   白鹿是“转生”的。   颜色自然会有一些不同。   “对不起,我不能对你负责,既然你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应该不会怀疑我说的话。”   对于戚姬,这个历史书上留下过一笔的女人,陈蒲不会要。   这是白鹿犯下的罪孽,所以必须由白鹿来承担,他陈蒲不会当背锅侠,哪怕是共用一个身体。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说,在下能做到绝不含糊。”   戚姬突然吻上了陈蒲的嘴,两人翻滚在床上。   陈蒲发现为她妹妹治病后,身体似乎都推不开对方。   最终,两人再一次抵死缠绵,这次戚姬很主动,似乎爆发出全部的热情。   “是他,我不愿意,如果是你的话,我很愿意,当年先生就是这样说的啊。”   这是陈蒲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意识断裂,又进入本能控制身体的状态......   等陈蒲意识恢复,发现自己已经被戚姬穿好衣服,两人并排坐着。   “治好我的那位先生说你的第一个男人就是红色的那个,只有他能救你们全家,我以前不相信,联想起城外的义军,你是他们的人吧。”   戚姬看着陈蒲的眼睛说道。   陈蒲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其实他已经明白,对方不但不傻,甚至还可以说是个心机婊!   她是用自己的肉体,换他们一家的性命!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   “你在这等着吧,我自幼就知道自己容貌出众,我的命运就是嫁给一个当权者,我去劝劝我爹吧,你在这等着。”   戚姬真是个奇女子,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或许很多年前就已经有觉悟了。   陈蒲等待得很焦急,不久,就发现大腹便便的县令,一个人来到房间,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平安无事,轻轻吁了一口气,似乎放下心来,看着陈蒲的脸变得阴晴不定。   陈蒲连面孔都是自己的本来面目,与进来时大不一样,县令就算不听戚姬说,又何尝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呢?   “要我献出陈留可以,不过有几个条件。”   陈留县令十分爽快,根本不跟陈蒲扯那些虚的。   “不妨直言。”   “第一,我大女儿要嫁给沛公为妻,不是妾室,至少是平妻。”   陈蒲不动声色点点头。   这是预料中的事情。   “第二,我要在军中有一官半职,而且我手下军队要自成一系。”   陈蒲脸上有些为难,不过想想刘季这个不死小强似乎手下士卒曾经死的干干净净过,这种承诺也是无可无不可,自己先答应下来也无妨。   “这个不能保证,但我可以替沛公先答应下来,你觉得意下如何?”   陈蒲沉声问道。   “我还有说服县衙里的其他人,如果利益得不到保证,又有谁愿意跟着你。”   县令提出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种要求并不过分。   “我去说服一下沛公吧,告辞。”   “等等,那个,谢谢你救了小女的命。”   陈留县令有些感动的说道。生意归生意,人非草木又岂能无情。   “举手之劳,告辞。”   陈蒲拱手行礼就大步流星的出去了。一连两发,色是刮骨刀,他颇有一点吃不消。   等陈蒲走后,戚姬慢慢从房间后面走进来。   “你确定是这个人吗?他就是先生嘴里的那个人么?你确定能怀上他的种?”   陈留县令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就算怀上了,那也比刘季那个糟老头的强吧。怀上先生说的那个人的孩子,就会天赋异禀,先生的话没错的。”   可惜陈蒲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不然定然会大吃一惊。   世界上最深最远的路,就是套路。   陈蒲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想得到的是什么。   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和刘季商量一下。    第四章 晚了一步   陈蒲走了以后,陈留县令就观察自己小女儿的后续情况。   虽然已经陷入昏迷,但呼吸平稳,面色红润,看上去很健康。   果然是情况很好,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   陈留县令叹了一口气,这病来得非常急,转眼就有性命之危,让人手足无措。   没有人说得清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但就是治好了。   他不禁想起了以前遇到的一个人和一些事。   这一天戚姬的妹妹情况持续好转中,到晚上已经能够下地走路,像是没生病一样。   全家人都喜气洋洋,唯独戚姬和陈留县令心事重重。   夜晚的府衙依旧是热闹非凡。   陈留县令女儿转危为安,可喜可贺,自然有很多人来道喜。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来了一位“老朋友”!   郦食其来了,不讨人喜欢的高阳酒徒来了!   郦食其,高阳县人,儒生一枚,一直想出人头地。   少年家境贫寒,喜欢读书,不过运气不怎么样,只当了一名看管里门的下贱小吏。尽管如此,县中的贤士和豪强却不敢随便役使他,县里的人们都称他为“狂生”。   因为这个人能言善辩,确实有些本事。   秦二世元年秋,陈胜、项梁起义,食其隐匿不出,静观时局发展。   历史上刘邦兵临陈留,访求当地豪杰,食其乃跟随刘邦,用计攻克陈留,得到大批军粮和物资。   于是刘邦封食其为广野君,出使各国诸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甚得重用。   在这个时空,他和陈留县令是多年的故交好友,今天借着给对方道贺,实际上是另有所图。   这也很好理解。   郦食其是一个不甘于平庸的人,他一直在等待机会。   之前来了许多义军,其中不乏陈胜吴广,但郦食其都看不上,觉得他们是在插标卖首。   只有刘季的所谓义军像点样子,所以他出来试探一下,打算拿下陈留作为进身的筹码。   其实随着刘季大军的到来,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明里暗里都有一些准备。   很多人的心是活络的,这其中也包括陈留县令。   但当年那个神通广大的先生说戚姬未遇到那个人就不能跟着别人走,所以他一直在等待。   一直到今天,治好自己小女儿的人出现,他才有所觉悟。   碰巧的是郦食其也来了,这真是宿命!   等宾客都走了陈留县令把郦食其留下来,两人入内房密谈。   气氛有些尴尬,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打破沉默。   最终还是郦食其先坐不住了,毕竟他是说客。   “兄台,如今天下风起云涌,陈留作为战略要地,四通八达,但也是各路诸侯所觊觎的风水宝地啊。”   郦食其似乎意有所指,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没事不会在这里闲扯,浪费时间。只是谁都不愿意捅破窗户纸罢了。   郦食其觉得陈留县令应该是有想法的一个人,不然不会对刘季的义军,应对如此消极。   “兄台,你我相交多年,今日小女被人治好,正是大喜之事,来,只管喝酒,勿谈其他。”   陈留县令给郦食其倒了一杯酒,却并不接他刚才说的话。   他十分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让对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郦食其满心郁闷,他知道陈留县令心有顾虑,也知道凡事不能逼迫甚急。   只是时不我待啊!他看了一下,刘季这支大军,如果得不到陈留的物资援助,会很快被秦军的援兵打垮。   郦食其面色有些担忧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只是这酒,兄台以后可能就喝不到了。”   郦食其的话语暗藏机锋,但陈留县令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呵呵,我将来能不能喝到这酒还不好说,但你肯定是喝不到了。”   郦食其好酒,人称高阳酒徒。陈留县令此刻说话似乎有恃无恐,郦食其心中一惊,瞬间觉得腹中绞痛难忍。   “呵呵,你想拿我去邀功,引刘季进城,哪里想得到我早就找好了退路。我能当岳丈,又何须你去引荐?”   郦食其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留县令,随后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别怪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已。先生说戚姬选中的人才是真命天子,就算是同一个主公,我又何须看他人脸色呢?”   陈留县令眼中出现不屑的神色,在郦食其的身上摸索,果然在胸口发现了一把匕首。   “呵呵,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若是不毒杀你,只怕也会死在你的刀下吧,可惜啊,你若昨日来,说不定就得逞了,今天嘛......”   说完陈留县令拍了拍巴掌,屋内出现几个士卒,迅速的把郦食其的尸体抬走了。   ......   陈蒲回到自己的帐篷,将欣虹放了出来。对方急得团团转,明明在这个帐篷里,别人却看不到她,她也出不去。   “抱歉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不过还是有事情拜托你一下。”   陈蒲拿出竹简,飞快的刻画着,不一会就完成了。   “辛苦你跑一趟了,非常重要。”   欣虹接过竹简,深深的看了陈蒲一眼,然后默默点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欣虹走后,陈蒲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眼前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危机四伏。   历史上的戚姬心思很重,她的到来,直接把吕雉逼成心机婊,两人开始在刘季身边斗。   刘季在的时候要斗,不在的时候更要斗。   陈蒲发现历史的轨道可能有一点点改变,但却依然没有发生什么本质的剧变。   他拿出那把很小的湛卢,反复把玩着。   不知道怎么又想到秦瑶,心如刀割。   时不我待!破秦不容易!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刘季这一路是怎么做到的,但他陈蒲没有选择,只有迎难而上才行。   他略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往刘季的大帐走去。   此时刘季却依旧没有睡,他已经知道陈蒲返回了,正要去派人找对方议事的时候,陈蒲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那个,蒲将军啊,你见到陈留县令了吗?他怎么说,愿意投降吗?”   陈蒲摇摇头说道:“陈留县令极有主见,投降是万万不愿意的。”   刘季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这个结果丝毫不出乎他的意料。   陈留粮草充足,军需物资堆积如山。   最重要的是城池高大,陈留县令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坚持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连蒲将军都做不到么?那该如何是好啊!   刘季此刻心里充满了绝望,看来指望对方负责攻城,是唯一的胜算了。   “陈留县令不愿意投降,那他想怎么样?”   在一旁的吕雉倒是听出来陈蒲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陈留县令希望能和沛公合作,具体的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陈蒲把陈留县令的要求说了一遍。   不会吧!   献出大城!   还有倾国倾城的美人附赠!   还有大军支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此刻刘季要被突然降临的幸福砸晕了。   倒是吕雉听出端倪来了。   这是带着毒药的美酒!这是裹着糖衣的炮弹!   陈留县令不是投降,而是要以岳丈的形式“加盟”!   有了戚姬的枕头风,只怕这陈留县令在刘季身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了。   这个老狐狸!   “呃,夫人,你看这个......”   刘季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那态度很明显。   面对陈留县令的糖衣攻势,他彻底的跪了!   此刻刘季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先尝尝美人的滋味再说别的。   当然,现在还要过吕雉这一关,如果吕雉不点头,戚姬暂时还进不来这个军营。   “夫人,大局为重啊。”   陈蒲也劝了吕雉一句。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无关的人,早日破秦,打进函谷关,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尽的责任!   这是对死去秦瑶的交代!   毁灭秦帝国,让子婴一无所有后,再轻松杀掉他。   他不动声色的捏着自己的拳头。   吕雉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军国大事,就不要问我这个妇人的意见了,你们自己决定吧。”   说完便离开了帐篷。   她是个无奈的妇人,她也是个软弱的妇人。   虽然不愿意,但在形势的逼迫下,只能忍痛接受一个外来的强势竞争者。   “沛公,事情虽然定了,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商榷,这两天我就负责居中联络一下,约定好三天后行动。”   陈留县令现在名义上还是大秦的人,手下士卒和官员都是大秦的官,他也要做这些人的工作。   此外还要和刘季讨价还价,防止对方中途变卦。   刘季十分诚心的拜托陈蒲跑一趟,不过当陈蒲再次来到陈留县衙的时候,又被戚姬强迫着到床上来了一发。   对方在床上的主动和柔媚给了陈蒲很深的印象。   既然对方明知要给刘季做小老婆,依然要跟自己鬼混,因为秦瑶惨死而心中悲愤的陈蒲,顺势把对方当成了发泄的工具。   陈蒲来往于城里城外,每次都会跟戚姬鬼混,当这天他和陈留县令终于谈妥以后。   他在床上终于套出戚姬这样缠着他的原因。   “想怀上我的孩子,以后继承刘季的大位?”   陈蒲像看****一样的看着戚姬。   想不到这个心思复杂的女人,居然想的是这样的事情。   “当年那位先生说了,如果遇到灵魂是红色的人,就怀上他的孩子,将来贵不可言!”   戚姬信誓旦旦的说道。   尼玛,难怪你会这么主动。   只是如此迷信怪力乱神,这样真的好么?   “什么是灵魂的颜色?”陈蒲好奇的问道。   “就是你胸前的一团火焰啊,自从有一次我大病一场,一位先生为我整治好了之后,就具备这样的能力了。”   陈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大概就是之前一些穿越的人给自己留下的“福利”吧。   只是更多的细节,已经问不出来了。   陈蒲发现自己无意中给刘季戴了一顶极大的绿帽子。   “反正薄姬也是别人玩剩下的,这个戚姬也就是无所谓了吧。”   陈蒲并没有将这件事当做什么很严重的事。   他一边和陈留县令商量跟沛公“合作”的细节,一方面吃着戚姬的豆腐,发泄着内心因为秦瑶的死而产生的戾气。   男人逢场作戏而已,更何况最重要的是陈留城!   秦瑶的死,让陈蒲对这个人时代女人投入的感情大为减少。有时候只是为了纯粹的发泄。   三天之后,陈留张灯结彩,城门大开,欢迎沛公的大军入城。   刘季手下的军队也是被特别交代过,敢在这一天闹事的,无论事情的大小和性质一律斩首!   看到沛公手下大军军纪严明,陈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至少没发生骗开城门以后打砸抢什么的事情。   这天夜里,刘季和陈留县令的大女儿戚姬大婚,摆流水席宴请陈留父老乡亲,好不热闹,气氛到达顶点。   风大,吹得人头发乱舞。   吕雉一个人裹了件披风,落寞的走上城头。   是的,她不爱刘季,但也不想看到身边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当今天她看到戚姬的时候,心中那一点点侥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女人比她年轻太多,也漂亮太多。   而且身上带着一股妖媚的气质,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挑衅和意味深长。   别看自己是正妻,但男人喜新厌旧的德行,吕雉看得很清楚。   “夫人,城墙上风大,还是下来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蒲已经出现在吕雉身后。   戚姬现在估计还在刘季胯下婉转呻吟,这个昨天自己还上过的女人,今天却在别的男人床上欢叫,陈蒲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很别扭和怪异。   他有些烦闷的四处乱晃,一下子就看到吕雉登上城头,生怕对方会想不开。   “陈蒲,你说我该怎么办?”   吕雉回头看着陈蒲,眼神里有一丝哀怨。   陈蒲看到吕雉的容貌,心中一叹。   比较起来,她确实比戚姬差了太多,而且年龄也大了点,再争宠很不占优势。   “母以子贵,后发制人!”   陈蒲在陈留的城墙上写了这几个字,吕雉看得一愣,她是没想到陈蒲的武力竟然能在石头上用手指刻画。   看到陈蒲写下的话,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陈蒲顺便用手把石头上的字一抹,那块石头就被抹平,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五章 恻隐之心   连续三天,陈留大摆流水席庆祝刘季和陈留县令女儿大婚,几乎有普天同庆的架势。   这算是诸侯军与大秦交锋的一个重大胜利。   刘季得到了陈留的兵马,府库里的粮食,兵器,盔甲,物资,实力暴涨!   虽然还是叼丝,但也算是比较厉害的叼丝了。   不仅如此,刘季还得到戚姬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夜夜笙歌,几乎是年轻了二十岁。   一连几天都看不见人。   三天后,陈蒲才遇到了君王不早朝的刘季。   “那个,蒲将军啊,现在整军的情况如何。”   负责整军的是曹参和萧何,这两人现在还在城外没有回来,不过陈蒲发现陈留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将领,士卒倒是招募了不少,看来这次刘季是赚大了。   “还好吧,大军基本已经重新整编完毕。”   陈蒲目前带着刘季分配的一千兵马,为斥候队,负责侦查敌情用的,配的马匹也比较多。   “呃,那好,晚上你来陈留的县衙开会吧,把萧何他们都叫上。”   刘季打了个哈欠,昨天似乎晚上闹得比较厉害,今天没什么精神。   神采奕奕的戚姬扶着刘季走了,走之前还深深的看了陈蒲一眼。   刘季走后,陈蒲拿出一封竹简,上面是欣虹为他侦查到的一则十分隐秘的情报。   项羽跟虞姬假结婚,他已经丧失了男性的能力!   陈蒲无语的用手将竹简捏得粉碎,完全无法相信上面的话。   难怪史书上没说项羽后代的事情,莫非他真的不能有后代?   这个消息的信息量太大,大到陈蒲的脑洞装不下。   此外欣虹还提供了一个她认为无关紧要,而陈蒲觉得异常重要的消息。   陈留附近有一支不打旗号的队伍,鬼鬼祟祟似乎预谋占领陈留,只是被刘季他们抢了先。   现在似乎碰到进退两难的局面。   陈蒲觉得有必要亲自去看看情况如何,然后试图把他们拉拢过来。   至于欣虹,昨夜和陈蒲云里雾里不知几回,早上一大早就走了,说是继续监视项羽和宋义的行动,因为那边确实比较重要。   陈蒲感觉有些累了。   刚刚到这里的那一点新鲜感完全消失。   秦瑶的死对他打击极大,而且秦瑶肚子里还有陈蒲的孩子,一尸两命,何其悲惨!   即使欣虹主动的用身体来供他发泄,陈蒲也觉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何况他也不会把戾气发泄到自己的另一个女人身上。   子婴必须要死!   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为陈蒲的心魔。   当戚姬威逼利诱他时,陈蒲毫不犹豫配合对方做着不伦不义的事,给刘季大戴绿帽。   他又不动声色挑动起戚姬与吕雉之间的矛盾。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打垮秦军!打垮子婴,给秦瑶报仇!   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轻音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陈蒲现在感觉异常的孤独,这里的一切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叔叔,你不开心吗?”   突然,陈蒲眼前出现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正是陈留县令的小女儿苓姬。   白鹿用自己的神力治好了她的阑尾炎,只是阑尾并未切除,听白鹿说,他只是让这个孩子的阑尾变回未病变之前的时刻,并不能保证以后不出现那样的状况。   实际上这怎么都算不上是治好。   而戚姬已经把白花花的身子让自己玩了无数遍。   从交易的角度说。戚姬已经给钱,而陈蒲交货只交了一半。   这孩子还有发病的风险,甚至是必然会发病,如果陈蒲推测得没错的话。   应该只是把发病时间后延了,以白鹿那做事不靠谱的风格来看。   这个小女孩不像她姐姐那么重的心机,看起来单纯可爱。   陈蒲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叔叔,你不开心吗?为什么大家都在笑,你一个人不笑呢?”   小女孩又问了一句。   确实,看着旁边都在忙着吃流水席的众人,大家每个人脸上确实都满是笑容。只有陈蒲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叔叔想去钓鱼,你想不想去呢?”   陈蒲看着苓姬问道。   “好的,姐姐陪一个大老头睡觉不能陪我了,爹忙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一个人也好无聊啊。”   陈蒲轻轻的牵着苓姬的手,两人朝着小河边走去。   即使有小号的湛卢,可能会提供一些方便,然而陈蒲不是外科医生穿越,他对手术一窍不通。   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可以试试,反正死了不算他的,现在苓姬活得好好的,自己把她折腾死了,陈留县令搞不好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对自己的复仇极为不利。   到了小河边,陈蒲找来一根竹竿和兜里的线,就开始钓鱼。   “叔叔,钓鱼不是要鱼饵吗?为何你不用鱼饵呢?”   苓姬虽然小,但并不算是毫无生活常识的人。   陈蒲心中暗笑,我哪里是去钓鱼,我只是陪你玩一下罢了。   “你知道世界上什么的样的鸟最大吗?”   “不知道,爹说是一种大鹏鸟。”   “不对,其实是一种铁做的鸟,很大,肚子里还能坐人。”   “真有那种鸟吗?人还能坐里面?”   苓姬觉得陈蒲把她当三岁小孩,而实际上她已经是八九岁了。   按古代的标准再过几年就能洗白白供她的丈夫玩耍了。   “嗯,确实有这种鸟,也许以后你会看到的。”   “哦。”   苓姬不置可否。   突然,陈蒲的鱼竿居然动了一下!   尼玛这年代的鱼蠢成这样,没鱼饵也会上钩吗?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陈蒲迅速拉起鱼竿,一条大草鱼被钓了起来。   陈蒲突然发现身边很安静,按道理,那个小女孩应该欢呼才对啊!   陈蒲转过身,发现身后居然站着一个人。   “月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蒲惊呼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先生出现在陈蒲身后,而苓姬已经昏迷过去,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去除了她身上残存的时空之力,某些人只是在班门弄斧,以为掌握了一点技术就能玩弄人的生死!”   月先生很生气,但生气的对象是白鹿而不是陈蒲。   “虽然不是你的锅,不过你还是要对此负责,这没有疑问吧。”   月先生似乎全知全能,陈蒲在他面前比兔子还乖,不敢造次。   陈蒲没有说话,点点头。   “那好你跟我来!”   陈蒲跟着月先生来到附近一座小山丘,进入不起眼的一个小洞,里面灯火辉煌,不像是古代能有的。   “现在我来手术,听说你厨艺不错,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做饭,厨具那边都有。材料就是你刚才钓的鱼。”   陈蒲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硕大的手术台和无影灯,又看着穿起白大褂的月先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不要以为我们是全知全能,以为能控制时间就能控制一切。其实我也在不断学习各种技术。”   月先生已经懒得跟陈蒲废话,他已经开始飞快的给苓姬注射麻药,用手术刀切开苓姬的肚子,切除阑尾。   本来需要等待的时间,月先生都巧妙的运用时空的力量避过。   整个过程如同表演一样,充满了艺术感。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陈蒲的鱼汤已经做好,苓姬的手术也做好了,几乎是同时弄完。   “好了,你通过我的考验了,我就把定魂剑法第零式魂牵梦绕传给你。”   “魂牵梦绕?”   陈蒲疑惑的问道。   “定魂剑法虽然后面两式威力极大,但对意识的消耗也很大,搞不好你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陈蒲对此表示赞同,他深有体会。   “所以你需要不断练习最初的这一式魂牵梦绕,让所有的戾气都变为噩梦,然后你在噩梦中锻炼自己的意志,挺住梦魇的侵袭。醒来之后就能更加熟练的掌握定魂剑法的力量。”   月先生说得言之凿凿,但陈蒲怎么听怎么感觉这种方法像是自虐。   “看着我的眼睛!”   月先生一声大喝!   陈蒲不自觉的和他对视,感觉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随后彻底昏迷。   “虽然你不是我的弟子,但你通过了考验,切不可用这剑法作恶!”   脑海里最后出现了月先生的话,随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噩梦。   自己最伤心的事情,最害怕的东西,一一变着花样出现在梦境里。   陈蒲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痛苦过!   这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精神的极大折磨。   你人生中的每一次挫折,每一个让你失望,伤心的负面因素,都会一次次重复。   老婆和女儿的惨死。   秦瑶和肚子里未出世孩子的惨死。   不断折磨着陈蒲的内心。   噩梦终于停止了,这段时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陈蒲睁开眼睛就看到苓姬那单纯的眼神,自己躺在草地上,浑身都轻松了很多。   那种空虚而烦躁的情绪似乎远离了自己。   “我昏迷了多久了,苓姬。”   陈蒲坐起身来问道。   “不知道呢,我也是刚刚醒来,好奇怪呢,肚子上居然出现了一道结疤了的伤口,我记得以前这里是好好的呀。”   苓姬歪着小脑袋,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陈蒲觉得很多事情她还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比较好,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父亲应该担心了。”   陈蒲背起苓姬,往陈留城内走去   ......   柴武觉得自己很悲催!   他一直想干一番大事!但运气实在是不好!   当时陈胜吴广起义风起云涌,自己看着眼热了,也纠集了身边一帮弟兄,准备去投靠。   然而他们并没有受到陈胜吴广他们的待见,也可能是因为当时投靠陈胜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人家已经懒得搭理他们。   柴武觉得陈胜不是个做大事的,不值得托付。   于是本来已经参加起义的柴武,趁人不注意,拉着队伍跑掉了。   又回到了陈留附近的老家隐藏起来。   结果他又等到项梁了!   项梁一路势如破竹,打得秦军闻风丧胆,柴武又眼热了,带着人准备去投靠,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结果他惊讶的发现项梁的大军在和章邯的大军对峙!   人家都是几十万级别的人,他手下这五千人,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够塞牙缝。   机智的柴武决定看看再说!   这一看就看到项梁身死!   柴武心说幸好我没着急的加入,不然很可能已经死得不要不要的。   于是柴武又带着兄弟回到老家,准备干一票大的。   自己扯大旗出来干!   他把目光瞟向了陈留,这座兵源府库粮食一样不少的地方。   而且城池高大!   最主要的是,他们一路上熟悉地形,又昼伏夜出,弄得很是隐秘,陈留县城似乎根本都没防备的样子!   正当柴武准备混进城看看情况的时候,刘季带着大军来了!   当时就把柴武气的直跺脚!   尼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哥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你来个打草惊蛇!   陈留县城如临大敌,四门紧闭,不能进也不能出。   柴武的设想彻底破灭了。   他简直气得想杀人!   可惜跺脚也毫无意义,他只能潜伏起来静观其变。   老天居然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陈留投降了刘季!   居然投降了!   也不对,是县令招了刘季做女婿,这城池自然是嫁妆,一并给了刘季!   嘴里发苦的柴武带着几个亲近的兄弟吃着婚宴的流水席,除了肚子吃饱了以外,身上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数次被人截胡,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刘季也才一万人不到,比自己多不了多少,凭什么他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得到陈留?   哦,对了,还附赠一个如花似玉的县令女儿!   这种好事为什么自己没有遇到?   “大哥,这陈留看来是打不下来了啊,对方合兵一处只怕有一万多人,粮食,盔甲,兵刃一样不缺。”   手下的意思很清楚,咱们还是撤吧。   以前就觉得陈留得不到,现在更不需要说了!   去找个别的地方落户安家,也比困在这鸟地方强啊!   “哼,他们今晚正是庆祝的最后一天,警惕性已经最低,许多人都喝得醉气熏天,不堪一击。我们今晚就行动!”   面对手下的质疑,柴武不屑一顾,他心中充满了自信。    第六章 迂回进击   柴武的为人是英明的。   不可否认他是个卢瑟。   比如陈胜吴广,虽然现在坟头长草,但毕竟曾经爽过。   而且柴武觉得这些人也就胆子大一点,实际上未必比他厉害。   然而和这些人比起来,柴武的人生又是悲催的,至少现在为止是悲催的。   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柴武觉得自己还是挺厉害的,每次看人都还挺准确,做选择也没问题,就是数次被人截胡让人唏嘘感慨。   然而他现在似乎除了铤而走险以外,没有任何路可以走。   队伍里已经出现了相当多的不同声音,认为出来干革命毫无前途可言。   他们哪里知道,大丈夫不五鼎食,就要五鼎烹。   没有中间路线可以选择。   今天是最后一次努力。   柴武觉得自己的判断绝不会错。   陈留县令一定猝不及防,刘季绝对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袭击陈留!听说这些人现在还在吃流水席而刘季可能还在温柔乡,说不定现在正在女人肚皮上。   自己在出其不意之下,夺取陈留的可能性极大。   带着这样的自信,柴武走在隐秘的林间小路上,翻过这座山丘,前面就是陈留县。   他走在最前面,今日可能会有恶战,但对他来说,不成功,便成仁。   “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上前了,因为很可能就会有去无回的。”   突然,前面的树林里出现了一名男子,他穿着白衣,戴着秦军制式铠甲,挡在突袭陈留的必经之路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虽然感觉是说废话,柴武还是问了出来。   没办法,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太巧了,他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而且这条道很隐秘,与之类似的路还有好几条,对方凭什么就能逮住他们呢?   如果突袭失去了突然性,那就变成了强攻,以目前陈留府库充足的情况来看,自己此番前去很可能只是打水漂,给刘季送战绩,而且搞不好还会成为笑柄!   “那你想怎么样!”   柴武停下来看着对方,身后的人隐隐把对方围起来。   这个人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现在夜色将近,陈留县还不是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柴武拔出佩剑,恶狠狠的说道:“不管你是谁,别管我剑下无情!”   说完连招呼都不打,就像对方冲过去。   像这样不宣而战甚为卑劣,但柴武此刻已经是顾不上。   他就是想要陈留,他不想再当一个在别人背后吃灰的笨蛋,不想成为笑柄遗臭万年。   对方连剑都不拔出来,就在那里站着笑眯眯的看着柴武。   ......   今日该萧何轮值,负责城门的防御。   这个工作基本上是他和曹参两人轮流做,虽然枯燥,但却事关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站在陈留高大的城墙上,萧何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事,他感觉刘季变了而且将来还会变得更加的喜怒无常。   这个陈留县令,心机深沉,和自己那些老兄弟不同。更何况这戚姬国色天香,万一给刘季生下一儿半女,这枕头风的威力,萧何不敢尝试,他现在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得罪戚姬,但这个女人,似乎不会是自己这帮“老兄弟”们的天然盟友。   现在还看不出来后果,只是等真正与秦军对上时,一切难料。   戚姬和陈留县令的强势加盟,让刘季一飞冲天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隐患。他那手下一堆人马,自己这边的老兄弟们也是一堆人马,和对方不相上下,这本身就是天然难以融合。   一方吞并一方,这样容易融合。   两边人数差不多,反而会形成“水火不容”的格局。   刘季现在还在戚姬的肚皮上享受着温柔乡,哪里会考虑到这些隐忧。   “唉,时局艰难啊,不知道蒲将军为何不跟着项羽,这一路要跟着我们呢?”   这次见到陈蒲,就感觉对方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正当他心事重重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支队伍,穿得破破烂烂的,也没有盔甲,看上去似乎像是打了败仗一样,为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萧何仔细一看,居然是陈蒲!   “他这是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过来?”   虽然觉得陈蒲不太可能会带着这些人攻打陈留县,但萧何还是谨慎的没有打开城门,而是等陈蒲走近了观察观察情况再说。   “萧何,快派一队人出来押送这些人!”   陈蒲对着城楼上的萧何大叫一声。   原来这些人是俘虏么?为什么他一个人能俘虏这么多人?   带着这样的疑问,萧何带着几百士卒出城门来到陈蒲面前看着对方。   “他们想偷袭陈留,被我打服了,愿意投靠沛公,你把他们打散了安置一下,我带着这位柴武将军去见沛公!”   萧何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尼玛这大概有几千人吧,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我还真是很好奇啊?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萧何连忙让人通知曹参,整军的事情他比较在行,而自己则是对后勤比较了解,这方面比不上对方。   这位叫柴武的,一脸苦笑,样子谦卑的跟萧何打了个招呼。   尼玛,真没遇到过陈蒲这样的怪物!   用一根树枝打他们一帮人,结果最后对方还把自己这边打得嗷嗷叫!   被一个人挡住去路,并且还被对方吊打,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只不过形势比人强,自己相当无奈。   还好对方只是想让他们无条件归顺罢了,这倒也不是个坏选择。   身后的队伍被萧何带走整编,柴武见到了估计刚刚从女人肚皮上起来,脚步还略微有些虚浮的刘季。   满脑子都是戚姬白花花身体的刘季,大手一挥,让柴武跟着陈蒲混,手下军队保持建制,更换盔甲兵器,随后不耐烦的把他两人打发走。   “沛公这是焕发第二春了,你不必多想,跟着我冲锋陷阵就行。”   陈蒲看着眼前魁梧的柴武,不置可否的说道。   “哪里,哪里,蒲将军你身手惊才绝艳,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才是。”   柴武认为自己还是不错的,然而被陈蒲调戏得毫无脾气之后,他心里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不说别的,就是刚才对方若是在那里埋伏一支大军,自己这帮兄弟不死也脱层皮。   更何况陈蒲用一根树枝把自己这帮人打得嗷嗷叫,这又岂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对方无论心智,胆色,武艺,气度,都远胜自己!   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大大的服字!   刘季得到柴武那五千兵源,外加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如虎添翼如鱼得水,顺势就攻占了周边大片区域。   陈留县令利用自己官场上的人脉,或威*或利诱,来往穿梭,策反了不少秦军将领和官员。   声势大震!   在项羽的北路军还没什么起色的情况下,刘季队伍里面一系列的组合拳,打得秦三世子婴心疼得直咬牙。   判断出刘季的队伍是准备一路北上去开封,攻打荥阳洛阳重镇,随后挥师挺进函谷关,秦三世子婴派出骑军都尉杨喜,步军都尉王翳为首的禁军主力,直奔荥阳!   荥阳东有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邻黄河,南临索河连嵩山,西过虎牢关接洛阳、长安,地势险要,交通便利。   这是大秦在函谷关以东最后一个重镇!若是交战不利,李由将会带着已经整编完毕的禁军主力,在函谷关等着陈蒲过来。   杀掉了秦瑶,子婴做贼心虚,时刻关注的陈蒲的一举一动,当他得知陈蒲出现在陈留附近时就知道大事不妙。   随后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他所料,局势开始以雪崩的姿态发展,刘季大军势如破竹,已经打到开封!   前面就是荥阳,然后是三川郡的洛阳,只要攻下洛阳,刘季定然会名扬天下!   到时候估计很多秦军守将都会动摇。由不得子婴不重视。   预测到对方的行军路线,子婴从容的调兵遣将,关内还有十几万兵马,一旦完全整合,再派一支精锐出关配合章邯,顺便威慑警告章邯不要有别的心思。   子婴也准备好了自己的组合拳!   ......   “什么?你说主力掉头南下?”   刘季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蒲。   最近大军形势很好,得到陈留的府库和粮食之后,一路势如破竹。   各方面的强大助力,包括陈蒲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都大大的加快了推进的时间。   完全没理由没碰壁就返回啊!   看着刘季等人不解的眼神,陈蒲解释到:“秦三世不是胡亥这样的酒囊饭袋,他一定能想到我们就是想用最短的路线入关,别看现在咱们很轻松,实际上对方已经布好了口袋在等着我们。”   萧何,曹参,周勃等人都是微微点头,陈蒲说得合情合理,让人信服。   消息的传递需要时间,但不管怎么样,秦三世子婴还是会有所应对。指望硬杀过函谷关,直取咸阳,还是有点冒险了。   虽然刘季大军如滚雪球一样发展到三万人,但说到底还是一支偏师。   若这支偏师太嚣张太活跃的话,秦三世不介意调集所有力量把刘季等人一顿胖揍。   这种重要的军事会议,连受宠的戚姬都被排除在外,很显然刘季虽然宠着对方,但却分得清主次轻重。   “我建议,我带着柴武的五千兵马,继续在洛阳虚晃一枪,你们立刻南下南阳,避开秦军的主力。南阳是大秦的西边门户,有重兵把守,你们到那里之后先和对方对峙,我会过来找你们的。”   听完陈蒲的建议,各人都是大惊失色。   “那个,蒲将军,打南阳真的行吗?这可是秦军南边的行营所在地啊。”   “对啊,估计南阳比洛阳还要难得打吧。”   北面的邯郸,南面的南阳,都是秦军在函谷关以东的重要据点,历来都有一支常备军把守。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带人把秦军的增援机动部队吸引在北面,让他们以为我们打算跟项羽连成一片。”   刘季刚刚准备开口说话,陈蒲抢着说道:“你们南下要低调隐藏着,能不被发现,就尽量不要被发现。子婴迟早会发现我们的战略,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攻下南阳!”   在场的各人都默然不语,陈蒲说得有道理,他们现在是在打机动进攻,佯攻是十分必要的,趁现在子婴把兵力调动到北方,一鼓作气拿下南阳,这几乎是取胜唯一的办法了。   “那好吧,蒲将军,就拜托你了。”   刘季虽然自己不会打仗,但还是分辨得出主意的好坏。   陈蒲不愧是楚军当中叱咤风云的大将,有他在,众人的信心就更足一些。   现在他虽然没有本部人马,但其作用已经是不能忽略和小看了。   随后刘季北上的大军开始分兵,陈蒲和柴武领着五千人继续“攻打”洛阳,其余人掉头南下,准备绕过颖阳,直取南阳。   刘季大军一走,陈蒲瞬间就感觉压力倍增!   此时骑军都尉杨喜已经带着先头部队来到开封城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与开封守军行成犄角的形式,稳定出一条战线出来。   得到欣虹密报,步军都尉董翳正带着部分禁军,从自己身后袭来,准备将自己这五千人团团包围。   陈蒲当机立断,从两军的缝隙中脱离,借着夜色向荥阳方向进发。   最终王翳与杨喜汇合,两者合为一支大军,如跗骨之蛆一样跟在陈蒲的队伍后面,似乎牛皮糖一样。   “呵呵,任你J似鬼,也要喝哥的洗脚水!”   陈蒲在帐篷呵呵一笑,轻轻的搂住欣虹的细腰,顺势就把对方压在身下。   有欣虹分布的密碟组织,陈蒲轻易就掌控了秦军的动态。   在陈蒲熟练的诱惑下,欣虹如同过山车一样兴奋得大声尖叫。   一次次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   而此刻秦军追兵的大营里,王翳愤怒的捶打着桌案!他和杨喜已经明白自己上当了!   只是不能说也不能汇报!   不然这位喜怒无常的秦三世殿下,可不会那么讲道理的!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和这家伙决战一场才行。”   王翳嘴里的这家伙,必然是说的陈蒲。    第七章 气急败坏   “饭桶!饭桶!给我把王翳,杨喜这两个酒囊饭袋带回来,军法从事!”   秦三世子婴在大殿里咆哮,无人敢答应。   连指鹿为马的赵高都被杀死,这位秦三世陛下的手腕,群臣们是信服的。   而且这位脾气似乎也不是太好。   秦军前方作战不利,这二人被陈蒲带着柴武的五千杂鱼耍得团团转。   你退对方也退,反正就是抓不住人。   一旦追击变得急了,陈蒲又会狡猾的设伏,吃掉一小块秦军。王翳和杨喜都还是不错的秦军将领,但二人平级,没有人组织协调,这一点平时没什么,关键时刻简直是要秦军老命!   追还是不追?敌人在哪个位置?到底要不要在作战不利的情况下与对方脱离?子婴吃到了自己玩弄权术的苦头!   他派出的这二人平级,自然是防止出现另外一个章邯!   当初赵高也是派出董翳和司马欣,也是想制衡章邯,但这种效果实在是太不理想了。原因无他,章邯权利最大,在军事压力十分巨大的沙场上,只能有章邯一个声音,久而久之,这就是章邯的队伍,上下他说了算。   别说司马欣和董翳本身就对朝廷,至少是赵高的那个朝庭很不忠心,就算他们豁出性命去监视制衡章邯,由于对方大权在握,玩死他们跟捏死蚂蚁一样。   只能说司马欣和董翳很机智,投靠了章邯,至少是没有在权力上和章邯争夺,不然脑袋早就搬家了。   秦三世子婴为了避免这个教训,只能让平级的两人一同出征,互相制衡,保证权力在结构上就是稳定的。   不得不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陈蒲就用五千没什么经验的士卒,把这不齐心的两人耍得团团转。   五战五负,损兵折将,这两人被陈蒲的毒蛇战略打得灰头土脸,早已不敢追击,在荥阳一线安营扎寨。   王翳位于荥阳东,杨喜位于荥阳西,这两人合作了几次,效果不好,现在果断自扫门前雪,只守不出。   荥阳乃是三川郡的门户所在,城池高大。后来刘季就是听从一个不知名小卒的建议,在荥阳与项羽对峙,韩信带着大军打出外线,彻底耗死了项羽。   王翳和杨喜这两人虽然不是出类拔萃,但这一点还是知道的,不管你陈蒲怎么挑衅,我只要看到蒲字大旗,那就坚守不出。   我就不信你还能打荥阳不成!   这一对峙就是十来天,期间陈蒲派人叫骂,暗中偷袭,什么烂招都用上了,这王翳和杨喜就好像乌龟一样,反正你只要不攻城,我就是不出来!   陈蒲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两个家伙被自己一顿胖揍,在主力未大损的情况下,居然当起了乌龟,陈蒲一点办法都没有,对方在荥阳布置好了防御,除非自己用定魂剑第三式玩无双,否则破敌的可能为零!   陈蒲觉得棘手了,也气坏了秦三世子婴,刚才在大殿才会咆哮不止!   “陛下,王翳和杨喜两位将军虽然无功,但也无过啊,荥阳和洛阳都在,就算对方得到了三川郡,也是保不住的,最终还是会放弃,只要三川郡不丢,函谷关就不会受到威胁呀!”   一位老成持重的大臣站出来,劝解子婴道。   子婴突然发现现在秦国的文武大臣们已经都被赵高这些人玩弄成了惊弓之鸟,要是再给王翳杨喜他们压力,搞不好这支军队要哗变,把三川郡作为礼物送给陈蒲!   最终谴责的旨意还是没有出子婴的书房,一道要这两人带人严守洛阳与荥阳的军令出了咸阳!   ……   欣虹伸直了双腿,全身忍不住颤抖。   刚才又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话,只是觉得身体被陈蒲控制一样,不自觉的就作出了许多羞人的动作,喊出了不堪入耳的话。   又是从云端极速坠落,陈蒲从背后亲吻着她身上的汗珠,高潮过后,两人都已经无力再战。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都很熟练,也很享受。   欣虹没有指望陈蒲娶她为妻,她知道自己是个刺客,注定不可能走向前台,她没有秦瑶那种妄想。   陈蒲也没打算带欣虹回现代,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反正都已经做了,何不痛快的好好玩玩!陈蒲不是圣人,他需要女人的肉体去满足自身的欲望。   这两人根本就没什么顾忌,怎么高兴,怎么尽兴就会怎么玩!   越是这样,就越是欲罢不能。   “荥阳城池高大,上次你差点受伤,不要再去了,我立刻就会转移去南面的南阳和刘季他们汇合。”   陈蒲一边从背后温柔的抚摸着欣虹那挺拔的双峰,一边亲吻着对方光滑的背脊。   “嗯…不要,不,不要了,我,我听你的……”   欣虹一直倔强的不愿意放弃对敌情的侦查,而陈蒲说服不了她,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在床上让她屈服。   身体再一次被侵占,欣虹失去了意识,成为了欲望的奴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二天,被陈蒲折腾了一夜的欣虹,如同一个小女人一样,跟在陈蒲身边,伺候他日常起居。   他们随着大军一起南下,准备与刘季汇合。   柴武不知道欣虹是怎么出现在大营的,只知道这个女人半夜销魂的叫声整个营地都听得到,但这种绝色他可不敢染指。   这位一人就夺取他大军的家伙,是个比刘季可怕一百倍的怪兽!对于刘季,柴武觉得自己或许有一天还能取而代之,对于陈蒲这种人,柴武的看法就是敬而远之,并且永远不要和他作对!   太亲近,有可能会被对方卖掉,然后还帮他数钱,跟陈蒲作对就更是找死了。   柴武觉得自己的眼光一向很准,比如陈蒲可以在床上肆意玩弄欣虹这样的绝色美人,而且现在都还活的好好的,就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看法。   能保住让所有男人都觊觎的女人,也是极大的本事。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结果玩脱了,被干掉。   这是典型的失败者,但很明显陈蒲并不是。   抱着这样的观点,柴武对欣虹视若无睹,倒是陈蒲很大方的对欣虹做了一番介绍。   “这是我的女人!”   简单而霸道!   陈蒲不让她再去冒险,其实早就疲惫不堪的欣虹,顺势选择了当一个柔弱的女人,躲在陈蒲的羽翼之下。   两人在这样紧张而柔情蜜意的环境里,平安度过了十几天,尽管陈蒲使出男人全部的气力,也无法让欣虹的肚皮鼓起来!   和秦瑶明明几次就让对方怀上了!陈蒲现在是真想要个孩子,结果不知为何,就算两人成天都在一起,欣虹就是老样子。   柔韧纤细的身材,旺盛的精力,没有丝毫怀孕的反应,这不禁让陈蒲心中着急的情况下,有一丝顿悟。   曾经陈蒲在白屋里的时候,白鹿说欣虹的身体与寻常女人不太一样,而他却没说秦瑶的什么话,看来果真是有古怪。   不过陈蒲大概是没时间去考虑不孕不育这种无聊的事情,很快他就惊愕的发现,那个酒囊饭袋刘季,居然已经攻下了颍阳!   刘季这种打仗没章法没概念的家伙,居然能攻下重镇颍阳?   不过当陈蒲来带刘季大营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人就是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说的就是此人。   比起韩信的带兵打仗,张良更善于谋划和大方向的把握。   本来刘季都已经绕过颍阳,这让困守颍阳的秦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由于秦三世对刘季大军的方向判断失误,导致秦军南线空虚不堪,援军又远在荥阳一线和陈蒲的偏师对峙,甚至被对方玩弄于鼓掌。   导致南阳的秦军守军收缩,自然顾不上外围的颍阳。   但颍阳城池高大,守军也有一些,自然是当起了乌龟。   结果刘季大军按照陈蒲的吩咐,根本就不攻城,那些守军也不敢出城,白白看着刘季大军扬长而去!   或许这是无言的结局,颍阳守军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然后刘季就碰到在此处招兵买马,准备恢复韩国故土的张良,发现韩国王室号召力式微,招兵不顺的张良,立刻就改变了思路。   既然韩王的号召力不行,那不如我辅佐刘季,然后让刘季得势后封一个韩国不就好了?   不愧是后来帮刘季甚至太子刘盈处理过不少棘手事的智囊,张良很快就适应了身份的转变,送了刘季一份大礼作为进身的阶梯。   拿下颍阳,让大军在秦国的西南门户跟前有一个落脚点!   其实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让人穿着一部分秦军制式盔甲,然后冒充是李由的大军骗开城门!   政变之后,李由乃是秦三世子婴最信任的将领,打这个人的旗号,困守颍阳的秦军必然不敢怠慢,果真如张良所料,颍阳被一攻而下。   一想到要见到刘季,陈蒲觉得不能让欣虹呆在这里。刘季这人精虫上脑起来,连魏豹的老婆都上了。   辱人者人辱之!   陈蒲之前玩弄了现在刘季宠爱的夫人戚姬,虽然是对方不自爱主动有目的的投怀送抱。   欣虹现在被陈蒲滋润得如同娇艳的鲜花,浑身散发着女人迷人的魅力,陈蒲不保证刘季见到她之后还能保持淡定。   世界上只要是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对绝色佳人无动于衷。   一个人犯罪与否不能说明他的好坏,关键是要不要勾引他犯罪!   有谁心里不曾有一些龌龊又肮脏的想法,比如对朋友漂亮的老婆一时间想入非非什么的。   但只要他没做那样的事情,想想是无可厚非的。   陈蒲觉得还是不要挑动刘季那脆弱的神经比较好,这样对他,对欣虹,对刘季都好。   虽然舍不得在床上风情万种的欣虹,陈蒲也只能让她继续潜伏在项羽那边,有事情随时汇报。   “哈哈,蒲将军,你看如何,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攻下颍阳了,哈哈哈哈!”   老远就传来刘季爽朗的笑声。有时候陈蒲挺羡慕刘季的,一点好的事情就会他很开心,而自己现在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   感觉这厮最后能做皇帝,确实不仅仅是运气不错。   “蒲将军,久仰大名!”刘季身边一个身材高挑消瘦,有一丝俊雅的儒生打扮的人对着陈蒲行礼道。   “张参议,久仰久仰!”张良成为刘季身边参议的事情,军中已经是无人不晓,陈蒲很轻易就猜出张良的名字和身份。   分兵的大军又汇合,而且战绩都还不错,特别是刘季这边的主力,攻下了颍阳,意义重大。   楚军在大秦的西南有了一个落脚点,而在这一大片区域晃荡的义军还有梅绢和英布的岳父吴芮!   抗秦的义军很容易以颍阳为桥头堡,不间断的对秦国西南门户南阳进行各种军事行动,包括围攻!   位面之子的运气好起来,老天都挡不住啊!   陈蒲不禁感慨!   这刘季现在真要发达了,有了陈留县令的人脉帮助,还有张良的智力支持,再加上陈蒲的沙场指挥能力和妖孽的剑法,南阳似乎被攻下已经是时间问题!   秦始皇为了军队能够高速反应,特点修建了驰道,简单的说就是古代的高速公路!   这其中的一条驰道,就是从咸阳出发,过武关到咸阳的。   唇亡齿寒,没有了南阳的拱卫和预警,武关是无法单独支撑很久的。始皇早就防着山东六国那些王族余孽在,所以很久以前就开始布局,这驰道就是连接二者的大动脉。   此刻一支盔甲鲜明的大军正在这条路上一路奔跑着,激起了阵阵烟尘。   李由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养精蓄锐!   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陈蒲!   这个他不愿去面对,又不得不去面对的人。   “莲儿啊,莲儿,一切就靠你了啊!”   李由现在身上唯一的希望就是莲儿肚子里的孩子!   陈蒲对秦三世子婴的仇恨有多大,他的破坏力就会有多大。李由不觉得手下败将的自己,能给陈蒲制造多少麻烦。事实上,比起子婴李由心里更能接受的是秦瑶!   那个曾经无私帮助她的女人,大秦皇室里可能为数不多还剩下良心的女人!   “你要来了吗?那就来试试我这块试金石是否称职吧。”李由睁开眼睛,犹豫和退缩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坚定不移!   从法国回国了,会调整一下低迷的状态。    第八章 我要活下去   南阳的郡守是李由的旧交,亦是李斯的门人。当他得知李由会带军来支援后,决心死守南阳!   大秦快完蛋了,其实人人都看得到。但很多人心存侥幸,或者是希望为自己积累一些资本。   南阳郡守就是这样的人!   他知道赵高完蛋了,秦三世子婴上位了,李斯的儿子李由得势了,那意味着自己的机会也来了。李由可是铁定会成为大将军的人,只要攀上了这个高枝,以后飞黄腾达都不是问题了!   名利蒙蔽了世人的眼睛,即使是火坑,也有人想去火中取栗!   当陈蒲和刘季等人看着对方送回来的使者人头,全部都面面相觑!   这年头敢这样作死的人不太多啊,殊不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这是要彻底绑上秦三世的战车啊,作为一个知道历史大势的“神棍”,陈蒲觉得人贱有天收,南阳郡守这厮也是要迟早完蛋的。   只是现在有个问题,即使对方是历史的垃圾,迟早会被扫进废墟,但问题是没人主动去扫除的话,对方也不会自己消失了。   刘季看了看陈蒲,又看了看南阳高大的城池,对陈蒲说道:“那个,蒲将军,这次还的看你了。”   刘季现在是自己不打仗,身边有陈蒲跑腿,张良出点子,日子过得很惬意。   听说戚姬有孕在身,陈留县令做事更加卖力了,只是陈蒲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面色古怪。他有种预感,那孩子并不是刘季的种,而是他的孩子。   只不过这种建立在利用和****上的结晶,陈蒲从内心是反感的,他当然也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下这个孩子,相信戚姬也没这个打算,利用肚子里的娃,戚姬可以走得很远,甚至,到达最高峰!   张良默不作声,其实他觉得目前而言,似乎自己这边兵力不足,又不能用奇招,还有对方也是早有准备,战役高昂!城池也大得不像话!   这样的情况下,强行攻城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张良不会说,他想看看陈蒲的斤两如何,究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目前的情况不适合攻城,让士卒们扎好营寨吧。”仔细的盯着城墙看了半天,陈蒲不知道刘季是如何摆平南阳郡守的,但在这里后来发生过一场恶战,却是史书上记录得一清二楚。   “下令吧,现在这里还有点危险,大军后撤三十里,到郦县驻扎吧。”陈蒲对刘季说道。   刘季本来就已经萌生退意,现在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于是大军听从陈蒲的号令,后撤三十里到郦县周边驻扎。   郦县那里有一座菊花山,风景优美,盛产当地特产的郦菊,传说可以延年益寿。   一连几天,陈蒲都广派斥候,前出几百里的距离打探军情,而他把自己的居所定在菊花山下。   从咸阳到武关遥途路远,李由即使是快马加鞭,也无法带着禁军赶来武关。   不过就算赶到了,李由也不会立刻出武关解救南阳之困。   南阳郡的郡治宛城,城池十分高大,而且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即使到了三国时期,这里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地方。   除非郡守投降,否则刘季那只军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宛城。   正面硬碰硬,李由自认为不是陈蒲的对手,特别是对方那恐怖的身手!   但打仗不是单打独斗,否则就不会有军师一类的人物存在了。李由要扬长避短,就必须让陈蒲无法正常发挥,于是一个疲敌战术就在脑子成型了。   自己不断的给南阳郡守精神上的鼓励,和一些小甜头,让对方坚持住,而手下大军则是养精蓄锐,隐蔽起来。   等到宛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李由再带着大军冲出来收拾残局,哪怕此刻陈蒲有三头六臂,恐怕也会是无力回天了。   李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当队伍接近武关的时候,他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然后便停留在武关不走了。   他想观察一下局势再说,看看陈蒲会玩什么花样。   南阳郡守坚守宛城不出,而刘季的大军退到郦县休整,与秦军形成了南阳对峙的局面,西线居然就这样以外的平静下来。   意想不到的平静!大大出乎李由的意料。但用兵多年的李由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不动声色,引而不发。看到刘季大军退却,南阳郡守依旧是坚守宛城,却不似之前那样心急如焚。   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然而看上去暴风雨似乎还不会马上来。   ……   郦县周边的菊花山上,有一座茅草庐,陈蒲呆呆的看着一片满是菊花的草地,又看了看一身黑袍的轻音,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此刻明明是春天,却出现了秋季才会出现的菊花,而且只在轻音周围出现这种情况。   “你,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两天前,正当陈蒲在一边发愁的时候,轻音又出现了!她还是如以前那样神秘,只是眼神里多了不少沧桑。   “别问了,你学不会的,这招悲春伤秋。”   “悲春伤秋?”陈蒲对这些名词没什么理解,但就是听也听得出不是什么好东西。   轻音十分小心的摘下那些菊花,周围的环境似乎又变回了春天,那些东西都消失不见。   “这就是时空之力的运用,虽然会折寿,但用得巧妙的话,影响并不大。你在针尖上雕一个城堡,需要的材料并不多,你说是吗?陈大爷?”   轻音似乎在意有所指,她的心情看上去并不好,但语气很轻快,又似乎在教陈蒲一些重要而难以理解的事情。   陈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了轻音和月先生他们这样的人的思路。就算掌握了时空的力量,也要巧妙的去使用它,否则就会被反噬,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其实你的对手,已经有足够的分数离开这里。只是他心魔难消,一定要击败你才甘心,所以你一定不能输,一次都不能,一旦输掉,就再也没有反水的机会!”   轻音盯着陈蒲的眼睛,严肃的说道。她的语气从未这样严肃过,陈蒲只能默默点头。   黑蝎子前期纵横捭阖,当年连都尉都不是的时候,就斩周文,刺伤吴广,后来又吊打各路诸侯。   而且他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杀伐果断到了极点。   似乎只是在陈蒲这里吃过几次亏,如果系统不是瞎子的话,他立下的功勋比陈蒲不知道多多少。   “也就是说我再遇到他,一定要痛下杀手,绝对不能放水,对吗?”   陈蒲语气有些沉重的问轻音道。   “你要离开这里,首先就是要除掉黑蝎子,其次你还要攒够功勋才行。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一切其实都已经在最关键的地方,你万万不能松气。”   “给,这些是菊花山的郦菊,给我泡点茶吧。”   当轻音这次和他闲聊的时候,陈蒲就说起这些郦菊起来。后世喝郦菊茶的当地人,很多都活到一百岁。没想到这样一则典故一样的传说,轻音居然非常重视。   现在是春天,没有这种郦菊,但这难不倒轻音,她用了一招悲春伤秋就搞定了。那些植物的生长都是幻象,只有菊花是真的,最后采摘了菊花,那些幻象又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陈蒲右握住一个陶罐,里面是菊花和清水,之后水开始冒泡,变得刚刚能入口的样子。而他的左手握住一块红色的小晶石,那正是传说中的追梦!   “你的这套果然很神奇!”陈蒲睁开闭着的眼睛,感受到体内时空之力的流动,自己就像是一个复杂的水管系统一样,追梦的能量通过体内传达到陶罐里,让冷水变温水,实际上重复的是一个烧水的过程。   陈蒲给轻音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喝着茶,清凉而略带甘甜,其实也就是比较纯粹的菊花茶而已。   突然陈蒲面色大变,一脸震惊的看着轻音,而对方似乎早就知道一样,欣慰的看了陈蒲一眼。   “你这次来找我,是不是因为……”陈蒲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却又是如此符合逻辑。   “你也察觉到这茶有什么不对了么?”   “嗯,充沛的时空之力,似乎整个身体都会变的年轻,随后这种感觉又消失不见,和你刚才那招悲春伤秋如出一辙。”   两人都将茶水一饮而尽,心有灵犀,对视一眼,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你需要我做什么?”陈蒲好奇的问道。   轻音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说道:“随便找几个人,跟我进山一趟,要去挖一件宝贝。”   “就是那个所谓的系统么?”   陈蒲心中隐约有所预感。   “不是系统,而是系统的载体。找不到它,估计几天之后你就会被强行抹杀,不要怀疑,这是很容易的事情,比如喝水噎死什么的。只要是可能发生的事情,概率就会被改到无限大,大到你承受不住为止。”   陈蒲默然,他知道轻音一直都在帮他,却不知道她对自己如此的关心。   “你是希望找到系统载体的一部分,强行抹除一部分载体信息,让我和黑蝎子位于同一起跑线?”   陈蒲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只见轻音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变为一声叹息。   “我是在帮你,其实未尝不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反正东西拿到了你什么都不必知道,那些帮忙的人,记忆会被抹除,然后我会在山里闭关。切记,拖住秦军,近期不要去进攻宛城了。”   轻音语气里除了郑重,还有一丝哀求,陈蒲想起对方为自己出生入死,帮忙一直从自己到这里帮到现在,如果不求回报,那一定是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就算是情侣和爱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就像陈蒲和欣虹整日如胶似漆的,也还不是带着一丝沉迷于彼此间****的享受不能自拔。   听轻音如此有求于自己,陈蒲总算是放下心来。他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在皇陵的地宫下,他们二人曾经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黄昏,你带着人来到这里。切记!”   说完轻音就消失不见了。   “明天黄昏啊,似乎不怎么吉利。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陈蒲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拖着沉重的步伐,陈蒲慢慢走近大营,在门口遇到似乎在那里期盼已久的戚姬,也是视而不见。   他看不到离去的时候,戚姬那幽怨与狠毒的眼神。   陈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   ……   轻音和陈蒲对话中的另一个对象,黑蝎子,此刻正在练剑!   而他练习的对象,居然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李平!!   黑蝎子越打越心惊!他的剑法,完全是野路子,来自于前世在战场上搏杀得到的最精炼的动作,直接,狠辣,毫不留情。   然而他却发现,如果自己不调动李追风传授给自己的那些歪招,根本无法在和李平的对战中占优!   “不行!腰肢的动作太慢!”   “手脚要协调!你这样动作虽然快,体力很快就会耗尽,手臂的经脉会开始颤抖!”   “太慢了,动作不要做老,要有实有虚!”   一边全面压制着黑蝎子,一边像是教练一样指出黑蝎子这样那样的不足。李平虽然是个面冷的家伙,跟黑蝎子表面也十分不对付,但实际上却相当欣赏对方的才干。   黑蝎子虽然滥杀无辜,手腕残酷,行事不择手段。   但他们所在的是秦国最为暴力的精锐大军,敢杀人不是问题,打不过敌人才是大问题,而黑蝎子战场上的表现无愧于战争之王这四个字,嗯,虽然他不是军火商。   被李平压着打,黑蝎子憋了一口气,使出李追风教给他的一招,瞬间就移动到李平的背后,速度极快,几乎看不见身影。   剑柄打到李平背上,猝不及防的李平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最后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那口淤血吐出之后,身体居然以外的轻松。   “起来吧,章邯大帅在叫我们。”大营里传来号角,那是章邯点将的信号。   黑蝎子拉起李平,两人一起朝着章邯帅帐走去,他心中的阴霾似乎也随着减轻了一点,嗯,只是一点点。    第九章 仇恨的大网   巨鹿城外的秦军大营,秩序井然,庄严威武!   黑色的旗帜给人巨大的压迫感,不过此时秦军并未攻城,只是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章邯的弟弟章平亲自负责传达军令,实际上这三十万秦军,已经是章邯掌控的军队,其余各大将领都是领兵不带兵,更不能传达大规模的军令。   像黑蝎子原来不听号令擅自出击的情况,在司马欣被“赶走”以后,就从根本上被杜绝了。   章邯不动声色的对军队编制结构进行了“微调”,由于秦军是职业化军队,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弹,换做是项羽在的楚军,这就不一定了。   黑蝎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并未有什么举动,因为陈蒲上次打败他,一直像是困扰在心中的枷锁,不解除这个枷锁,他对任何事情都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众将听令!”   秦军令行禁止,听到章邯敲响的号令,一下子齐聚在中军大帐内的将领都神色肃然。   章邯大帅点将,而且是几乎所有都尉以上的都到齐了,明显是有重要的军事行动。   站在一起的黑蝎子和李平对视一眼,他们最近都在练习剑术,大军攻打巨鹿也无需他们这样的精锐上阵,日子过得比较闲。   黑蝎子很聪明,但是却没想到这是因为章邯根本就没想快速打下巨鹿,王离是明着拖时间,章邯是暗地里拖时间。   王离表现在大军按兵不动,这样会让人诟病,而章邯则巧妙得多。   大军一直在“积极”的攻打巨鹿城,实际上则是当做军事演习,自然就无法攻下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巨鹿城。   “末将在!”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准备接受军令。   章邯平日里并不喜欢摆谱,但在这种场合都是向来说一不二,不允许任何反对意见。   “全军后撤!固守邯郸!黑蝎子和李平带着本部人马,拱卫王离粮道,今日就开拔。”   嗯?全军后撤?   众人心中都是不动声色的一惊,这种明显不合理的命令,背后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这巨鹿已经奄奄一息了,推一下就会倒,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居然要全军后撤?   众将虽然都十分不解,但章邯的威信极高,而且他从前的命令全部都行之有效,所以众将全都领命而去,准备带走自己的本部人马。   邯郸离巨鹿大约两百多里,行军一日便可抵达,也不是什么太辛苦的事情。   众人都已经离去,而黑蝎子面色沉重,眉头皱成了川字。   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情,让章邯改变了既定的行动方针。   等众人离开之后,章邯叫住黑蝎子和李平。   “现在局势不明朗,切记不要轻举妄动,没有被攻击,就不要反击,反正有事的话,有王离顶着。切记,尤其是你,黑蝎子,如果擅自出动,我一定会拿你军法从事!”   这次章邯说得与以往都完全不同,在战场上打滚过不知道多少年的黑蝎子,自然知道对方是认真的,不会给自己一点发挥的空间。   章邯向两人反复强调,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王离粮道的安全性!其余的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敌人不攻击粮道,哪怕真和王离打起来了,也不要去插手帮忙。   黑蝎子和李平也不是什么沙场初哥了,两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全都是领命而去,丝毫不拖泥带水,尽管心中有着极大的困惑和猜测。   众人走后,章邯疲惫的坐下来,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把桌案上的一个小竹片拿着看了又看,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子婴登基,欲废将军大权!何去何从还望斟酌!”   前几天,一位身材美丽妖娆的神秘女子把这枚竹片递给他,随后飘然而去。   章邯不敢当做是什么人的计谋,因为他认识这个人的笔迹!   因为非常奇特,有些字虽然大概认识,但写法简略,一看就知道是陈蒲这厮写的。   连赵高章邯都敢不放在眼里,最多只是担心一下。但像逸仙和陈蒲这样的人,尤其是得到了自己“馈赠”的陈蒲,章邯丝毫都不敢把和这个人有关的任何小事当做儿戏。   更何况是对方的示警。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朋友的敌人也未必是敌人,只有弄清来龙去脉才能厘清事情的因果。   但章邯心中已经把陈蒲的示警当做了真心话,这也是他没有为难那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女子的原因。   “子婴啊,难道就是始皇帝留下的隐太子么?”对于子婴的事情,章邯意外的比赵高知道得多一些,因为曾经始皇帝流露出让章邯悄悄辅佐子婴的念头,然后又不知道为什么被掐灭。   最后让章邯负责修建自己的骊山陵墓。   “这真是让我难以抉择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虽然很多人不懂,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章邯。   子婴上位的过程中,自己没有出一分钱的力,然而却手握大军,有着举足轻重的力量。   换成自己是子婴,能对这样在外面打拼的将领放心么?万一明着“勤王”,暗地里和那些诸侯沆瀣一气怎么办?   就算子婴不起什么坏心,如果要自己回咸阳述职,那自己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万一对方痛下杀手怎么办?要知道这三十万大军全靠自己的威信去维系着,自己一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至少对秦三世子婴的夺军是没什么免疫力的,这也是职业化军队的坏处。   像是项羽的楚军,田横的齐军,他们之中很多大小将领都是自己的亲族,别人就算有心要夺军,也无从下口。   如果不去,子婴肯定会有想法,觉得自己有反叛之心。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布置什么阴谋诡计对付自己。   能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翻盘干掉赵高,这位皇帝显然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章邯发现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已经是进也不是,退也不行,一时间心乱如麻拿不定主意。   所以章邯才不动声色的下令还军邯郸,一方面让出征已久的大军休整一下,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   如果可以,任何人都不想做叛徒让人觉得不齿。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陈蒲,你特么真是会说话。”章邯想起陈蒲曾经对于现实的一些感叹,当自己问他为什么要加入楚军的时候,陈蒲就是说的这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章邯决定先等等秦三世子婴的使者再说,也许对方并不像自己想得那样,虽然内心的声音告诉他子婴必定会夺取他的权利。   甚至还会要他的命!   “大哥,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随时准备开拔。”章平看到章邯似乎在思考,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低声说道。   “你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章邯略带一点不耐烦的对着章平挥挥手,对方眉头一紧,黯然的退下了。   他不是因为自己受了冷落而不开心,而是感觉自己那个几乎全能的大哥,如同天上太阳一样耀眼的大哥,似乎遇到了什么那一抉择的事情。   连他都难以抉择,一定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   黑蝎子和李平投入到紧张而枯燥的日常粮道维护中,每天完成各个防区的任务人就已经快要累趴下,再也没有;练习剑术的体力和精力。   反正这一点技巧也无法挽救自己面对陈蒲的心理劣势!黑蝎子觉得也无所谓了。   章邯的三十万大军如龙卷风一样来,又如浪潮一样退去,只剩下王离麾下的涉间带着本部人马在巨鹿城外监视赵军的一举一动。   实际上巨鹿之围已经被解除,虽然赵军依然不能大规模的派人出城,但小规模的斥候和信使还是能出来,涉间得到王离的嘱托,对此也是不闻不问,任凭着对方进行小动作。   涉间手上拿着的是秦瑶的一根腰带,陈蒲让欣虹到章邯这里送信的时候,顺带给涉间的,此外还有一封陈蒲的亲笔信。   这封信上面详细的叙述了自己是如何跟秦瑶一起帮助子婴夺位,又是如何被对方暗算,最后秦瑶被子婴亲手杀死,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涉间用力捏着秦瑶的腰带,最后手无力的垂下,丝带落在地上。   和王离一样,涉间是一个传统的秦人,也是老一辈的秦人,这和章邯这种“少壮派”有着本质的不同。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反叛秦国的。   当王离听说子婴除掉赵高一党,朝内气象焕然一新之后,原本准备反叛的焦躁之心,又逐渐安静下来。   如果有希望,谁愿意去当叛徒?那种被人唾弃的感觉并不好受。   今天王离刚刚跟涉间谈过了,希望他能放下心中的成见,毕竟赵高已经死了,现在的朝廷还是值得他们这些老秦人效忠的。   当时涉间表示同意,虽然很勉强。但当他拿出陈蒲给他的秦瑶遗物时,对大秦的忠心立刻被刻骨的仇恨所取代。   “我知道你窝囊了一辈子,如果你还觉得自己是个男人,那就捅子婴一刀,无论什么方式!”   信的最后,陈蒲毫不掩饰的表示自己绝对会让子婴一无所有,这里的一无所有,自然是要毁灭秦国,否则又如何称得上这个词呢。   然后就抛给涉间这个选择题!   自己心爱女人的唯一女儿,现在惨死在子婴手上,你究竟要不要报仇?如果不要,那也不要埋怨当初为何对方没有选择你,因为你就是个窝囊废!   不得不说,陈蒲撕开了涉间心中最深的一道伤疤,放在太阳下面暴晒,而且还撒盐。   你是不是一个男人!你究竟是不是一个男人!   涉间痛苦的抱着头,任凭腰带在地上被弄脏。他实在是难以抉择。   正如当年一样,是自己的家业,家族,帝国重要,还是自己心仪的女人重要,二者只能选一个,当初他选择了前者。   现在又面临这样的选择。自己心爱女人,二十年来念念不忘的女人的唯一女儿,还有摇摇欲坠的帝国,二者只能选择一个,他是要当一个忠诚的战士,还是一个有仇必报的真男儿?   这是许多男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突然他脑海里出现了当初秦瑶母亲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充满着失落和期盼,最后光华慢慢消失。   涉间的心像是被钝刀子割肉一样,疼痛难忍。   “子婴吗?我涉间窝囊了一辈子,是时候当一个真男人了!”   涉间把秦瑶的腰带捡起来,上面还沾着一点点血迹,很显然这是秦瑶死的时候系着的腰带。   他轻轻的抚摸着腰带,像是抚摸着熟睡的女儿一样,小心的擦了擦上面沾着的灰尘,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   上兵伐谋!凭着匹夫之勇,陈蒲自信也能杀掉子婴,但他觉得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此刻在黑暗的帐篷里,陈蒲的眼睛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他给子婴下了很多绊子,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怎样杀死一个人?   有人认为自己武力出众就能做到,是这样,又不是这样。   陈蒲认为,用刀杀掉一个人只是消灭这个人的身体,而无法消灭这个人的影响。自己干掉子婴,让对方流芳千古。   秦瑶和自己反而成了居心妥测的人,这不仅是对秦瑶的亵渎,也是对自己能力的侮辱!   陈蒲会想办法斩断每一个支持或者可能支持子婴的人,这里面包括章邯,涉间王离,甚至包括李由!   方法也许是离间,也许是利用对方心灵的弱点,或者最后没办法了就武力消灭!   他甚至会借着某些人的手,去杀掉关中那些支持子婴的民众。   支持我的仇人,就是在和我作对,所以你们也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陈蒲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让每个人都视子婴为过街老鼠,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最后在子婴失去所有的一切之后,帝国也被毁灭之后,陈蒲才会亲手杀死这个人。   这就是陈蒲的报复!此刻的他已经是百无禁忌。   “蒲将军,现在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准备出发了么?”帐篷外面传来了询问的声音,这是陈蒲在军中挑出来的比较老实的家伙。   轻音要办大事,是时候走一趟了。   主角已经黑化!!    第十章 史上最无耻作弊   黑蝎子和李平又抓到了一个人!   从巨鹿城里面逃出来的。为什么要说“又”呢?   因为这是这些天黑蝎子他们在维护粮道的时候,抓住的第十波人了。   “饶命,饶命啊!”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信使,似乎还养尊处优的样子。只是现在满身泥土,蓬头垢面,那些都是在躲避秦军追捕的时候留下的。   “这家伙你看怎么处置?”   李平把长剑放在这个俘虏的脖子上,他不是爱杀人的恶魔,但这种信使一类的重要人物,如果没有特殊吩咐,一般都是杀掉了事,因为这种人很有可能会左右战场的走向。   放了的话,很可能会后患无穷。   “放了吧,已经杀掉九波人了,对方真是亡命的传递消息,让项羽知道了其实更好,让他去吧。”   黑蝎子的话让李平错愣,但随后对方一脚踢在赵国信使的P股上,顺便用刀解开这人反手捆绑的绳子。   “滚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黑蝎子对着李平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多话,因为这支维护粮道的精锐,毕竟还是以黑蝎子为主将,李平只是副将。   赵国信使连滚带爬的走了,直到背影完全看不见,李平才忧心忡忡的问道:“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我知道你很受章邯大帅器重,但在这种事情上,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反正我不会拉你进火坑就是了。”   黑蝎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李平从他身上感觉出了一种危险的气息,这在之前虽然也有,但却不是那么明显。或许是他的剑术有所精进也未必。   不过黑蝎子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李平也不好多问。无端的放走一个信使,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的巡视你负责吧,索性也没什么鸟事,我先回去睡觉了。”黑蝎子拍了拍李平的肩膀,对方错愣的看着这个目无军纪的主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曾经他们打过架,李平还打过黑蝎子的小报告,不过现在看起来,在秦军大营当中,李平是黑蝎子最信任的人,甚至超过主帅章邯。   李平眼神复杂的看着黑蝎子离去的背影,失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最近看上去都不会有什么鸟事的样子,我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   心中不详的预感,是李平紧张的原因之一,但他现在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了。   ……   其实李平长期担任斥候首领,已经养成了敏锐的直觉,多次凭借着这道保险活到最后。   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真的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关系到黑蝎子存亡的事情。   此前一天,黑蝎子在巡视完毕粮道以后,回到自己的帐篷了,慢慢让心静下来,体会李平教他剑术的精妙。   两世为人,几十年战场上滚打,李平所教授的一切,黑蝎子几乎是一点就通,已经明白他自己缺乏的是什么。   那就是对剑术的理解。如果剑术仅仅是为了杀人,而不修炼自己强大的内心,最后一定会遇到瓶颈。   正是暗暗应验了那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剑术,就是修身的一种。   而此前黑蝎子只把剑术当作杀人术!   此前陈蒲也是学的黑蝎子的野路子,几次被逸仙吊打,是得了月先生定魂剑法的真传,才逐渐摆脱鱼腩的境界。陈蒲从月先生的剑术里面领悟的就是快!   极致的快,甚至快过时间!越快,剑术越大成,时空能量只是辅助,即使不实用,陈蒲现在的剑术也是相当了得了。   黑蝎子深吸一口气,挥动着手上的宝剑,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弥漫全身。   剑,乃是君子的象征。拿起剑,就要宁折不弯,一身正气,用最磅礴的气势击垮敌人,有时候哪怕是要受伤,也不能退缩,一往无前。   很明显李平的剑术师承名家,老师大概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已经领悟了剑术的精髓。   这是超脱了只为杀人的剑术。此刻黑蝎子挺直了腰,似乎有所明悟。   “啪!”“啪!”“啪!”   帐篷里出现了一个年轻英俊男子,还是带着招牌式的轻佻笑容,正是李追风无疑。   “想不到你靠着自己的力量,也能摸索到这个境界,真不错。看来我打算送你一件大礼的决定,确实没有失策。”   李追风丢给黑蝎子一个木头盒子。   “这玩意其实我很想学,但没办法,天生就不是走的这个路子。我还是对一些器物比较感兴趣,当然还有女人,年轻美貌的女人,也是我的爱好之一,所以便宜你了,我们李家从不外传的剑术。”   “这是……”   黑蝎子打开盒子,里面空无一物,他正打算询问李追风的时候,大脑里出现一股极为霸道的信息。   这股信息不断在破坏他的记忆,和米拉在床上那些迷乱的温存,在五大洲的各个佣兵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神勇,这些难以忘怀的东西,都渐渐的变得淡漠。   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在变得似是而非……黑蝎子昏迷在了李追风脚下。   “老头子的东西果然霸道,这家伙一下子接受不了。罢了,逸仙老哥,你没能得到的那部分,我已经找到了传人,而且我也兑现了诺言,你不学,我也不学,不是么?”   像是说服自己一样,李追风觉得自己骨头都轻了几分,放下了一个大包袱。   “仑心这个贱人,说好了是场游戏,你作弊也就罢了,不能改比赛规则啊,你这还让我怎么玩!”   李追风皱了一下眉头,也不管昏迷在地上的黑蝎子,自顾自的走出帐篷,随后消失在空气中。   ……   记忆仿佛从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又消失不见。醒来以后,黑蝎子发现自己前世的信息似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唯一知道的是他是佣兵之王,他有个女人叫米拉,曾经和他抵死缠绵。   “这种感觉是……”黑蝎子不可置信的握住自己的拳头,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黑蝎子走出帐篷,挥舞着自己的佩剑,空中一片落叶飘下来,他随手一挥,长剑准确的斩断落叶,然后利剑回到剑鞘。   “一瞬间发力,一击必杀,抛去所有纷繁的假象,直取核心么?”黑蝎子喃喃自语道。   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体内一股不明的能量流动,类似于以前李追风教给自己的招数,然而却更加高深,而且自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动如山,一击必杀!”   脑中出现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乎是那个盒子里留下的某段信息。黑蝎子闭着眼睛体会着对方的话语,越想越是明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枪械原理,S击的技术,这些在今世没用的知识,似乎已经被全部洗去。他的脑海里似乎只有剑!   像山一样挺拔,像闪电一样迅捷的剑术!   “陈蒲,我期待着和你再次见面!”黑蝎子睁开眼睛,平静得如同古井一样波澜不惊。   之前李追风曾经找到他,说他现在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但却并不能恢复他失去的双腿,他怎么样来,就会怎么样走,回到现代当一个轮椅上的残疾人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但黑蝎子拒绝了,第一个是他无法接受自己残废的事实,与其这样还不如杀了他。第二个是陈陈蒲上次吊打了他,心里留下Y影的他,如果就这样出去,陈蒲的身影会出现在他的每一个噩梦里。   李追风脸上出现了惋惜的神情,有些人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比如此刻的黑蝎子就是。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女人执着起来很可怕,尤其是有能力的女人。李追风不看好黑蝎子,因为陈蒲背后还站着一个强大的女人!   说完他就离开了,也不管黑蝎子怎么样,反正就是没再出现过。   黑蝎子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却并不知道现实有多可怕。   离南阳不远的郦县菊花山,陈蒲带着四个人还有轻音,一同来到了一个神秘山D内。   看着行走姿势怪异的四个人,又看着在一旁略微有点无聊的轻音,陈蒲大概知道了为什么轻音要他找几个“老实可靠”的人。   因为太聪明的人,精神的力量很强大,难于控制!此刻陈蒲已经明白,是轻音控制了这四个人。   “你为什么要遥控这四个无关的人呢?我之前还以为你要去挖东西,人手不够。”   陈蒲有些不解的问轻音说道。   “不是的,一旦有时空之力的波动,系统的载体就会封闭起来,比石头还要顽固不化,什么都做不了。”   轻音耐心的解释道。陈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接受了对方的说法。   “好了,就是这里了,不要再往前走了!”   轻音沉声说道。   陈蒲立刻就停住了脚步,看着山D里面的一个“小山D”。   “就是在这里面吗?”陈蒲好奇的问道。   轻音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那四个人里面的其中一个走了进去,半天之后又平安无事的出来。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轻音对着陈蒲点点头,那四个人走进“小山D”,不久之后抬着一个小箱子出来了。   “就是这个东西?”离得远远的,陈蒲觉得这玩意让自己有点不舒服,正如吸血鬼遇到克制自己的东西一样。   “待会你走过去,轻轻的碰一下这个东西,就行。别以为很简单,越近你会觉得越不舒服,一定要碰到,一定要坚持住!”   轻音的眼里有一丝焦急,似乎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陈蒲把自己的佩剑递给轻音,慢慢的走近那个神秘的箱子。   头晕的感觉,胸闷的感觉,呕吐的感觉!   身体的各种状况一个接一个。   陈蒲真是搞不懂那几个人一起抬着这件神秘的东西,为何一点鸟事都没有!而自己现在就感觉快要死了。   脑子里出现幻觉,他看到张晓娟在对自己微笑,随后那张美丽甜蜜的笑脸又变成了魔鬼的丑恶脸。   他甚至出现幻觉,看到轻音摘下面具,里面是一个更丑的面具,然后对方再摘下一个,又是一个丑面具,没完没了。   他看到自己的死党王为国,伏在一个又丑又肥的胖女人身上亲吻着,那种画面实在太美,又根本无法回避,直刺自己的神经。   现实和幻觉慢慢重叠,他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一步步的靠近,陈蒲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包括自己死去的老婆和女儿,包括在这边死去的秦瑶,和自己缠绵悱恻的欣虹,还有那些金戈铁马的往事……   陈蒲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在干嘛!   深吸一口气,陈蒲快步冲过去,飞身一跃,手碰到了那个神秘的箱子。   巨大的电流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像是被人直接攻击大脑,攻击全身的神经元。   撕心裂肺的疼痛,身体却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陈蒲脸上出现了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变得极为可怖。   随后陷入了昏迷……   轻音慢慢的走近那个箱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块蓝色的透明宝石,约有拳头那么大。她轻轻一抹,上面刻着的一些神秘铭文就消失了。   “呼,总算是搞定了。”她摘下面具,露出绝世的美丽面容,只是上面全是汗水,很显然也并不轻松。   那四个被他C控的人,和陈蒲一样,陷入了昏迷,只是他们昏迷的原因截然不让罢了。   轻音轻轻的俯下身,用力亲吻着陈蒲的嘴唇,起身后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你看,你偷吻了别人,还在那叹气,是不是得了便宜卖乖呢?”   李追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轻音的身后,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我原以为我是个离经叛道的,但毕竟还有一颗循规蹈矩的心,只是你,已经疯狂了!”   李追风说得严重,但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我现在很虚弱,你要做什么我无法反抗的。”轻音对着李追风一笑,脸上的神色很轻松。   “罢了罢了,你作弊也太无耻了,直接抹去了陈蒲和黑蝎子的记录,这事算是扯平了,其他的事,干系太大,我管不了。”   “我只是不想我们所有人再继续过这样的生活!”轻音似乎变得很激动。   李追风摆摆手说道:“我只对研究那些器物,还有和漂亮女人上床感兴趣,混吃等死就是我的理想。而你的理想太大,恕我不能理解,那么再会,这件事我会保密的。”   说完李追风没有纠缠轻音,而是直接消失不见。    第十一章 避不过的宿命   有研究表明,做梦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排除大脑中的负面情绪,所以经常是睡一觉以后,前一天伤心欲绝的事情往往冲淡了一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以前陈蒲并不是太相信,不过这次他昏迷时,一直在做梦,而且也没有进入白屋“避难”,对此倒是有了新的认识。   从前发生的伤心事,在梦里面似乎被过了一遍。现在精神感觉好轻松,就像吸食了无数鸦片一样,嗯,虽然陈蒲并没有吸毒过,貌似就是那样的感觉吧。   脑子里似乎少了很多负面的情绪,陈蒲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新生儿一样,对世界充满了希望。   但有一点没有改变,那就是对子婴的仇恨!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化了。   刺眼的阳光照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睛,陈蒲发现自己躺在树林里一块干燥的土地上,这场景很熟悉,似乎就在郦县的菊花山附近。   轻音早已离开不见踪影。   “哎哟,我怎么昏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啊,最后记得好像是来到了一个什么山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啊?”   身后响起一些蠢萌的声音,那是陈蒲叫来的几个帮手,他们估计被轻音抹除了记忆,一点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对于这次所有发生的事情,陈蒲还是记得很清楚。   包括他触碰到那个神秘的箱子!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发现右手上写着“危机解除”这四个娟秀的小字,大概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轻音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直接把自己的战绩与黑蝎子拉平,现在两人位于同一起跑线,接下来还是要生死相搏!   史上最牛逼最无耻的金手指莫过于此。陈蒲暗自庆幸轻音不是对方的人。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回去吧,现在已经是下午,你们不想太阳落山以后还呆在这里吧。”   现在树林里安静宜人,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想睡觉。   但不代表晚上也是这样!晚上的山林是充满了危险的。最关键的是,刘季他们还不知道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搞出什么乱子来!   “我要闭关,切记不可攻击秦军,攻打宛城!更不能把秦军引过来!”   陈蒲突然想起之前轻音交代的话,心中暗自警惕。虽然目前为止刘季似乎十分“乖巧”,但这位历史上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主,最后在平息英布叛乱的时候由于自己大意,把命都赔进去了。   陈蒲带着这四个现在连名字都记不住的龙套回到大营,就发现似乎在旁边多了一个营垒,正当他暗自狐疑的时候,一个精壮的汉子大步的走过来,紧紧握住陈蒲的手。   看到对方的身影,陈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贤弟,这一别就是一年多,你过得可好!对了,弟妹呢?还在咸阳吗?你有没有去找过她?”   这人正是陈蒲很久不见的梅绢!   对方神采奕奕,倒是比从前精瘦了许多,这一年来想必也是厉兵秣马,丝毫都没有懈怠。   到了这里以后,烧心烧脑,尔虞我诈,难得遇到实诚的人。有的人是大智若愚装糊涂,比如项羽麾下,跟陈蒲关系颇好的吕臣,比如在刘季手下的萧何。   连吴芮都算计着陈蒲,唯独这个梅绢,对陈蒲是交心的,是无欲无求的。   梅绢是个真正的实诚人,陈蒲起家的本钱都是他给的。可以说没有梅绢,陈蒲根本无法在这里站稳脚跟。   “老哥真是风采依然啊,然而弟妹她已经,已经香消玉殒了!”   说完陈蒲脸色一黯,这是他心中最大的一根刺,正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秦瑶,才会让她被子婴杀掉。而另一个帮凶逸仙,也是陈蒲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逸仙被陈蒲拿掉一条胳膊,算是收了点利息,而子婴依然在当他的秦三世,逍遥快活!   若不是秦瑶死了,陈蒲决不会到刘季这里来,亲自帮他破西路秦关!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伤,陈蒲自认为自己不算是好男人,甚至连个称职的男人都算不上。   而连自己女人的仇都不能亲手去报,那还是男人么?正如陈蒲在信中教唆涉间中说的那样。这是计策,这是伐谋,但未尝不是陈蒲的真实想法。   陈蒲不知道在涉间心中,仇恨和帝国,究竟哪个更重要。但对于陈蒲来说,这里的王图霸业全是过眼云烟,他要的,就是快意恩仇。   君子报仇,多一天都太晚,都在煎熬着他的心。   看到陈蒲一脸黯然的不说话,梅绢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要安慰一下。   “现在我要去找沛公议事,你也一起来吧,没你是不行的。”梅绢很严肃的说道。   陈蒲收起脸上的悲伤,点了点头,一起朝着刘季的帅帐走去。   ……   “我决意要反攻宛城,把这里打造成攻打武关的桥头堡!然后一口气打到咸阳,拿下关中,做关中王,各位意下如何?”   看着隐忍多时,意气风发的刘季,陈蒲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和张良,萧何,梅绢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   “那个,沛公啊,我的部队刚刚到达郦县,还没有休整,现在攻打坚固的宛城,会不会太草率啊?”   刘季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其实在座的都很清楚。   因为梅绢带着他手下几万人马过来了,而且尚未经历大战,体力和士气都很好。   多了这几万生力军,刘季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低调装孙子那么久,每次都是张良出主意,陈蒲负责指挥军队,冲锋陷阵。   而他只需要呆在戚姬的肚皮上耕耘就行了。   随着西征的不断胜利,刘季那颗躁动的心就火热起来,他要证明一点,那便是“领导是能干的”。   张良一脸的苦笑,没想到刘季的耐心比想象得还要差一些。   “我不同意!”   陈蒲淡淡的说道。刘季就像是一只被勒住脖子的公鸡,面色憋得通红,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陈蒲现在是军事主官,在楚军中的善战又是赫赫威名,刘季就算心里气到极点,也无法当面发作。   “为什么,告诉我理由,为什么,我们都超过五万人了,反攻宛城足够呀!”   刘季差点说出陈蒲那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名言。   “啪!”“啪!”   陈蒲拍了两下巴掌,进来两个士卒,手里拿着一副很大的地图。直接就把这大家伙铺在桌上。   “你看,我们在这里,宛城在这里,看上去很近,但别忘记了,秦军西面出武关的第一站就是这里!”   陈蒲的话如同惊雷一样在刘季的耳边炸响,但对方根本不理会他呆滞的表情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支援南阳的秦军,应该已经在武关驻扎了。”   刘季听陈蒲说的振振有词的,不像是作伪。本身他就是因为看到梅绢来了,想要借着对方的兵力雄起一把,但听陈蒲说得如此严重,刘季那颗躁动的心又缩回去了。   他跳出来是为了刷存在感,而不是把自己搭进去。   “那,那个,蒲将军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刘季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不见刚才的豪情万丈。   陈蒲的脸色还是很平淡,面无表情的说道:“梅绢大军刚到,先让他们休整几天再说吧。”   刘季看到陈蒲表情不好,心中一咯噔。陈蒲主管军事,而自己想绕开陈蒲指挥大军,对方没有翻脸已经是涵养好了。   “近期一定不要去挑衅秦军,多派斥候侦查敌人的援军到了哪里,再多的增援,只要被查清楚在哪里就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丢下这句话陈蒲就离开了帐篷,丝毫不管刘季那铁青的脸。   梅绢看着陈蒲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似乎看明白了,这两位是临时“搭伙”在一起的,根本就不打算在一起发展事业。   看样子是得问一问陈蒲,究竟自己应不应该投靠刘季。   “沛公,在下还有军务要处理,告辞!”由于和刘季不熟,梅绢和对方也没什么好客套的,他知道,军事上以陈蒲为主,陈蒲说暂时按兵不动,那就是按兵不动了。   等梅绢走后,这里就剩下张良和萧何了。   “沛公,大局为重啊,何况蒲将军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张良不动声色的劝导刘季。   深吸一口气,刘季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离开了,让留下的张良与萧何两人面面相觑。   “走吧,看来是有好戏了。”交浅言深是大忌,张良只说了一句,情商超高的萧何就点点头,知道了对方没有说完的意思。   ……   “什么!弟妹死于秦三世子婴之手!!”   在陈蒲的帐篷里,梅绢气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猛的一下拍案而起,酒壶倒在桌上,酒水洒得到处都是。   “千真万确,子婴恩将仇报,在一个神秘人的帮助下暗算我和秦瑶,结果……”   陈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跟梅绢说了一下,梅绢最后颓然的坐了下来,脸色暗淡。   他十分欣赏外刚内柔的秦瑶,而且对方善良正直,对喜欢的男人痴心一片,甘愿付出所有,是难得的良偶佳配。如果不是陈蒲先下手了,搞不好他都会去追求这样的女人。   结果秦瑶就这样死了,死的如此没有价值。   “这就是你在刘季大军中的原因么?我观你们似乎不似君臣,貌合神离啊。”   梅绢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只是借着刘季的手去对付子婴罢了,打进咸阳城,干掉子婴以后我就会离开刘季的大军。”   面对梅绢,陈蒲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么说刘季不值得投效咯?”梅绢试探性的问道,这也是他找陈蒲的最主要原因。   “刘季这个人,你可以借他的势,但万万不可投入其麾下,一定要保证自己的独立性。你在台岭根基深厚,不如就在那里隐退为王,造福一方吧。”   陈蒲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你可以现在跟刘季一起玩,但别把自己玩进去了,以后还是回老巢当个土皇帝比较好。   很多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梅绢已经可以理解。两人又谈起过去的一些往事,其实也才一年多的时间,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纪,又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最后两人喝得烂醉如泥,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正当陈蒲他们借酒浇愁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愁容满面的拿着一道帛书,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人就是带着大军在武关驻足不前的李由!   章邯和王离拥兵自重,作为自己最后一张底牌的李由,秦三世又怎么可能完全相信?   只是对方算是自己家外戚,家小也都在咸阳罢了。至于被赶走的莲儿,子婴并不怎么在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李由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害怕起义军打进咸阳罢了,而不是担心自己对付他。   秦三世子婴在李由身边不动声色的安插了许多暗线,对方的一举一动,每日都会被详细记录,然后偷偷送信回咸阳。   李由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反正没去理会这种事情,理会也没有用。   然而此刻李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在武关驻足了大半个月,刘季的大军似乎没什么动静,在南阳边上呆着就不走了,搞得李由进退两难。   进吧,暴露了自己,只能和对方打一场硬仗,退吧,秦三世子婴不会让自己退的。你看,催促自己进兵的圣旨,每天都有。   今天他收到了一封措辞无比严厉的密信,命令他最迟三天之后,就必须开拔,支援南阳,然后彻底歼灭这支楚军偏师,和章邯一起,夹击项羽的主力军。   章邯南下,而他背上负责截断对方的退路。歼灭楚军主力后,再横扫江东,彻底歼灭反秦势力!   李由看着密信心中发苦,别说项羽什么的了,子婴难道不知道陈蒲的厉害么?他还没吃够亏么?   一想到自己要踏过陈蒲的尸体,浇灭这个男人复仇的火焰,然后一路挥师北上,李由就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他又想起当初陈蒲放他回咸阳复仇的事情,心中感悟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看来和陈蒲正面硬碰硬的来一场较量,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   我,真的准备好了吗?李由疑惑的问自己。    第十二章 老狐狸的选择   这几天,陈蒲时不时的就会去菊花山里面转一圈,看看是不是可以遇到正在闭关的轻音,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无论在哪里都看不到轻音,似乎她已经消失了一样。   陈蒲想不到的是,在他曾经去过的山顶,曾经离他咫尺之遥的一块岩石上,轻音正端坐于此,手里握着那块出蓝色光芒的宝石。   不知为何,当时明明就在眼前,陈蒲却无法看见对方。或许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或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时空。   终于,轻音摘下面具,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美丽的脸庞美由来的透露出一股憔悴,让人心疼。   李追风好逸恶劳,喜好年轻美丽的女人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然而轻音这个他曾经的订婚对象,自始自终他都避之如蛇蝎,恐怕不是没有原因的。   毕竟轻音的美丽绝对在李追风的认知水准以上很多,而且他两人相识很早。能让李追风不对轻音起心思,甚至订婚都拒绝,这个女人的心不可小看。   此时蓝色宝石的神秘光芒已经消失,变成了纯净的白色。   “总算是把它洗掉了,以后就靠这个来逆转乾坤了!”轻音说着让人不明白的话,不过似乎可以确定,她帮陈蒲“格式化”所谓的系统记录,绝不是仅仅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   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轻轻的一挥手,轻音消失在了空气中。这期间除了陈蒲以外,没有人来打扰,让她很满意。   她经历了很多挫折,包括感情的坎坷,然而此刻终于做成了一件大事,轻音心头没由来的一松,感觉惬意极了。   陈蒲让轻音满意了,不过有一个人就很不满意了,这个人就是刘季!   等了一天,秦军的援兵没来,刘季忍了,他决定看看再说。   等到了第二天,秦军的援兵还是没来,刘季暴怒的要去找陈蒲理论,宛城就在眼前,仿佛一个光着身子的美丽少女躺在床上等待采摘一样。   自己手下那么多人,为何要在一边看着?是可忍,孰不可忍!   幸好他被张良和萧何一起拉住,不然搞不好会痛打陈蒲一顿,嗯,如果能打得过的话。   等到了第三天,陈蒲收到了轻音的一张小纸条,说自己闭关成功,已经回家修养,现在无须顾忌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结果刘季居然当乌龟缩了!再也不敢在陈蒲面前摆谱,乖巧得如同刚刚被丈夫在床上“教训”过的小媳妇一样。   此刻已经由不得刘季嚣张,他甚至还庆幸陈蒲目光如炬!   因为李由带着五万秦军禁军精锐,出武关,解南阳之围。   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期间遇到几股小规模的义军,都被顺手灭掉了。   如果之前陈蒲听从刘季的“建议”,带着大军围攻宛城,现在胜负虽然不太好说,但多半是灰头土脸,吃个大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莫非对方是先知?还是真的有几把刷子?此刻刘季真想把陈蒲的脑袋打开看看,是不是真的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刘季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在脑子不热的时候也能认识到自己的差距在哪里,这次陈蒲的料敌先机让他彻底服气了。   嗯,虽然只是暂时的服气。   李由的到来,给南阳郡的郡守打了一剂强心针!宛城内部的不同声音被彻底的压制下去,刘季的大军已经不再是个问题,似乎只是一个笑话!   一个煮熟的鸭子飞了的笑话。   在南阳本地秦军的帮助下,李由在宛城东西两侧各建立了两个大营,分兵驻守。又派出一万人维护从武关到宛城的粮道。   用兵毫不出彩,但也没什么明显的破绽。陈蒲他们大军的动静,全都在秦军的掌控之中。一点点风吹草动,李由都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部署。   “这个李由,当初要是被赵高害死就好了。”刘季恨恨的对众人说道。他没注意到陈蒲听到这话时的古怪表情,因为李由就是陈蒲亲手放走的。   一接到李由到来的消息,刘季等人连忙召开军事会议,针对秦军的部署来寻思对策。陈蒲还没说话,刘季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咒骂李由不识抬举。   人家是大秦的人,禁军主将。他爹是李斯,曾经的大秦宰相。   好好打仗不是人家的本分么?更何况他老婆还是大秦公主呢!   针对刘季的种种幼稚行为,陈蒲已经无力吐槽,不过他也根本就不担心。   “李由用兵老辣,正好克制我们,他宁愿守住营盘也不愿意主动出击,就是看我们粮少,不能持久。现在一旦退下来,对方就会像一头恶犬一样咬住。”   不仅是满腹经纶的张良,这次就算是不学无术的刘季也听明白了。   李由现在就像是一条毒蛇,潜伏在洞里面不出来,你明明知道他在那里,却又动不了他。   等你想退走的时候,对方就会紧随其后。着实让人头痛不堪。   “李由这次来势汹汹,我们这边暂时没有办法,不过有一个人就不一样了。”陈蒲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刘季在一边急的要跳脚,看到陈蒲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肺都要气炸了。   “蒲将军啊,蒲将军,现在火烧眉毛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跟我说好不好!”刘季不顾形象的上前想去拉陈蒲的衣袖,被对方不动声色的躲过了。   “梅将军,还是你来说吧。”陈蒲回头看着在一旁老神在在,丝毫没有一点忧虑之色的梅绢,语气轻快的说道。   张良和萧何脸上都出现疑惑的神色,按道理说,陈蒲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啊?   不过看陈蒲的样子,他们也知道,这次取胜的钥匙并不在他们手中。即使是神奇的蒲将军,也不是万能的。   对方秦军的兵力与他们差不多,但有一点可别忘了,咸阳的禁军是秦军,地方武器简陋的也是秦军,这人和人,的确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咸阳城的禁军不仅人员都是来自关中腹地,家中几代人甚至都是跟随着历代秦王征战天下,政治忠诚,作战勇猛。   更重要的是,他们武备十分精良,在大秦军工几乎崩溃的乱世,府库里剩下不多的那些装备都是优先供应给这些人,武装到牙齿!   而陈蒲他们经常面对的地方守备秦军,很多时候甚至装备还不如自己!   地方守备的秦军,战斗意志也不强,常常换一身衣服就变成了义军。   当陈蒲和秦瑶在咸阳时,就对这些知道得一清二楚,禁军战斗力的恐怖,让陈蒲都有一点震惊。所以他才很谨慎,一定要这支大秦最后的底牌出现,才能放下心来。   不过和意料之中的一样,饱经沧桑的李由早已洗去铅华,他比子婴更明白此刻秦军的处境,军势布置得很均衡。   “我们故意显得轻敌,攻击李由布置的大营,一定会有秦军来增援。这时候,如果有一支打着秦军旗号的大军,从武关方向从背后出现,诈开宛城,然后……”   “然后在宛城上广插旗帜,李由和秦军现城池被占,一定会仓皇失措,这时肯定胜负已分!”   张良兴奋的说道,这与陈蒲的计谋不谋而合,不愧是汉初三杰之一。   其他人也是听得频频点头,这一招出其不意,正奇结合,听着就让人感觉可操作性很强。   两方激战正酣,突然从背后杀来一支队伍夺城,李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毕竟现在没有电报和手机之类的东西,等李由得到消息,再反应过来,早已经水过三秋了。   只是张良的脸随即又垮下来,现在李由严密监视着他们这边的动向,大军如何运动到宛城背后呢?   人少了不顶事,人多了又不能避过李由的耳目。   “呵呵,吴芮将军已经在去武关的山林中埋伏多时,就等待着蒲将军一声号令了!”   什么!吴芮早就埋伏在李由身后了?   梅绢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除了陈蒲以外,显然他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就是引而不而已。   陈蒲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别的不说,刘季的手下,在史书上就有曹无伤   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陈蒲把梅绢第一时间带来的好消息烂到肚子里,就是为了让最少的人知道这件事,以免走漏风声,放跑李由。   “这个老狐狸!”刘季笑骂了一句,显然是心情极好!   从西南面到武关有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知道的人不多,梅绢和吴芮恰好是其中之一。   他们一直在这一带活动,南阳的义军多如牛毛,他们又不主动攻打宛城,并没有引起相关秦军方面的注意,直到刘季带着大军一路横扫,嗅觉敏锐的吴芮才知道机会真的来了。   之前他们是孤军奋战,出去也是被包饺子的命,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刘季的到来,彻底的搅乱了秦军在这一代的防御部署,唯一的障碍就是来自武关的秦军援兵!   刘季的大军就像是一股洪水,冲走了泥沙,那些宝贝全都露出来了,只等着人来捡。   一两条恶犬是拦不住有心人的,比如吴芮。   此刻的吴芮正带着几个亲兵,侦查周围的地形。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从这里下去,就能到离南阳几十里的地方,而且还是靠近武关的方向。   “相信梅绢和陈蒲不会让我失望,那时候你还声名不显,就已经厉害到我不敢把女儿嫁给你,现在你声名鹊起,不知道会到什么程度,真是让人期待啊。”   吴芮在一边自言自语,很明显他嘴里的那个人并不是梅绢,因为梅绢始终都在和他一起行动,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长。   汉初七个异姓王,能活到最后老死的就是这个吴芮。他用兵如神,收放自如。   进的时候势如破竹,退的时候悄无声息。既善于搞事,也很会谋身。   如果说梅绢是陈蒲在这个时代遇到的最大的实诚人,那吴芮明显就是他所认识最大的老狐狸。   比范增还厉害的老狐狸!   范增让陈蒲感受到了杀意,而总是笑眯眯的吴芮,陈蒲一直看不透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陈蒲只知道能把刘邦都熬死的老家伙,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你们在这里候着,梅将军有消息了,你们要在第一时间回报,听到了吗?”   吴芮声音淡然,然而手下人却不敢怠慢,对着这个矮小的身影不断点头,噤若寒蝉。   吩咐好事情,吴芮就自顾自的离开了。大战在即,他要调整下状态和情绪,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将要来的狂风暴雨。   义军方面,不论是陈蒲,还是梅绢,甚至是刘季,都是在有计划的行事。   然而秦军方面则完全不是这样。   当初子婴强大而神秘,然而当他成为了皇帝之后,那些弱点一一暴露在阳光之下。   极度猜忌,多疑成性。   好吧,这其实是帝王的通病。   对权利的极度渴望,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这些似乎也可以容忍。   然而有一点李由受不了!   那就是相隔千里的胡乱指挥!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几乎都是常识了!   然而极度缺乏安全感,害怕无可匹敌的陈蒲带兵杀进咸阳城的子婴,似乎把这句话完全抛之脑后!   每一个梦里,梦见的都是陈蒲变着花样杀他。子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一个人,以至于已经成为了心病。   “我会回来的!”   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咸阳宫里面的禁忌,谁说谁会被子婴干掉,如果被这个有点神经质的皇帝知道的话。   李由把子婴送来的最新的圣旨,扔进了火盆,脸上充满了不屑。   不出意外的,子婴要求他尽快出击,击溃刘季的大军,以免夜长梦多。   久守必失,李由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但现在刘季的大军就是凭着一路过来横扫的气势,锐不可当,绝不能跟这些人硬碰硬。   禁军死一个少一个,很难补充。而刘季手下的大军却如同野草一样,割完一波立刻又会长出新的来,让人烦不胜烦。   李由在等刘季大军气势由盛转衰的那一个时刻,就是自己主动出击,一举击溃对方的时候。   只要能在宛城下击败刘季,就能一路席卷长江以北!彻底截断项羽的退路。   到时候章邯闭着眼睛都能吊打项羽这些人。         :。:   第十三章 毫不意外   俗话说得好,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就算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掣肘,让你的才能无法充分施展。   虽然李由手上掌管着五万禁军,“深受信任”。   但这只是咸阳城里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所想像的。   实际上,子婴对任何人都不信任,连和他多年在一起的那个“白虎”都不绝对信任,更不要说之前和子婴都没什么交集的李由了。   白虎到他军中担任监军,虽然平时像是个隐形人一样,但关键时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谁都说不好。   一旦自己有投降义军的念头,这个人会第一时间出来暴起杀人。   这还是明着来的,暗地里的伏笔那就更多了,至少自己就发现大军中有些将领鬼鬼祟祟的,像是不怀好意一样。   这次如果战败,左右都是死,就算从战场上逃走,回去也是会被秦三世子婴收拾的。还会连累青霜公主。   只有击败陈蒲才有一线生机。然而这也不是终点,前面还有项羽等人。   就算击败了项羽,也还会有数不清的义军如野草一样冒出来。   气势这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至少李由此刻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可能,他真的很想把子婴吊打一顿。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可叹可恨。   其实就算这样李由也好能容忍,但最受不了的就是对方直接干涉战场指挥!   对于子婴这样胡乱指挥的行为,李由只有无语二字能够形容。   “秦义,东西两个大营的情况怎么样?刘季大军还安分么?”   李由对着门口问道。   秦义就是白虎,这个名字也是子婴给的。王室的人给身边人起名字都会以秦字开头,死去的若雨公主是这样,子婴也是这样。   “回禀大将军,前方一切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   一切平静?   李由有点搞不懂了。   就算刘季得到了陈留的粮草和装备,但陈留哪里比得上南阳的宛城呢?   宛城是武关的桥头堡,乃是六国西进的门户。   这条路虽然没有函谷关好走,但也是进入关中的必经之所。   秦国历代国君都十分注重南阳郡的防备。   宛城内有好几个巨大的粮仓,足以供城中的大军吃好几年的。   虽然现在战乱消耗了很多,但那也不是刘季手头的粮草可以比拟的。   现在自己也带着大军赶到,兵力上秦军并不吃亏,更何况禁军是大秦一等一的精锐之师。   这刘季没有走,自然是不甘心空手而归。那他们现在进又不进,退又不退,这是在搞什么?   李由有一点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了。   “你确定真的没有一点异常?”   李由疑惑的问道,与其说是在质问白虎,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是的,不过如果说异常的话,那就是他们实在太安静了。”   白虎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曾经担任过赵高的贴身护卫,对一些不正常的事情有着天生的敏锐感觉。   “哦,这样啊,那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布置一番吧。”   李由在白虎,也就是秦义耳边悄悄的说了一番话,对方眼睛一亮,然后点点头。   “对了,东西两个大营和南阳之间,一定要保持联络,半个时辰就要派人到这几处互换令牌,夜巡的口令由一日一次变为半夜一次。”   李由又不分巨细的把相关事宜交代了一下,秦义就小心的出去了。   对方是秦二世子婴派来监视自己的,李由索性就把对方当成了副将,自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对方,也无须隐瞒。   两人合作倒还愉快,前提是李由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不然搞不好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子婴亲信,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也说不好。   李由的分兵很高明。   两处大营都是虚阵,引诱刘季派人来争夺的,其实两个大营分别逗只有三千人,真正的主力正在宛城之中。   这只是为了迷惑刘季和陈蒲的障眼法。   毕竟刘季可能是二货,但陈蒲不是。他一定看得出自己的手法,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无论刘季他们从哪里来,除非一来接就直接攻打完宛城,否则任他哪里来我从哪里打回去。   李由亲自坐镇宛城,保证城池不失。   只要刘季敢来袭营,自己带着大军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而周边都在自己的布防范围内,刘季是无法带着大军绕到自己背后的。   要知道背后可是武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壮关口。   就算是陈蒲,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独身能绕过来了,但这又能有什么用呢?   秦义出去以后,李由反复的思索,感觉确实没什么问题。便吹灭了油灯和衣而卧。   半夜陈蒲最擅长夜战,李由的短剑都放在枕头底下,不敢懈怠。   一闭上眼,李由脑海里就出现了陈蒲那双深邃的眼睛,还有当初放走自己时那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豪气!   “人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黑暗中,李由叹了一口气。   他睡不着,起来走上了宛城那高大的城楼。   “其实世界上最坚固的城防,不在这里,而在人们心中。子婴啊子婴,陈蒲欲杀你而后快,你真的觉得就凭我这三脚猫的手段,真的能挡得住一心想要复仇的男人么?”   李由在那里自言自语,他其实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这是内心的声音在告诉他的。   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拼命的去证明自己想歪了而已。   因为陈蒲的力量让他无法反抗,之前不和他为敌的时候感觉不到他的强大,现在自己成为对方复仇路上的绊脚石,结局能好才是咄咄怪事。   李由看了看天边的月亮,似乎雨水要来了,月亮上看着像是长了一层毛。   “你是在等雨夜么?玩这种花样没用的,我相信你绝不止这点斤两呢。”   李由像是在跟陈蒲隔空过招一样。   虽然秦三世子婴认为李由带着五万禁军精锐,灭掉陈蒲和刘季这帮乌合之众跟玩一样,但一直以来,李由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今天看到月亮长毛,他猛然意识到,刘季大营里的平静,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莲儿啊莲儿,你千万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啊。”   李由脸上出现了决绝和萧索的表情。   “陈蒲,你快点来,我在宛城等着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自言自语了一句,李由转身走下城楼,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分外的寂寥。   几乎是同一个时刻,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人。   正坐在一片山林里看着月亮喝酒。   他们正是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吴芮,从刘季大营偷偷赶来的梅绢跟陈蒲。   “似乎要下雨了。开始下雨之日,就是我们行动之时。”   陈蒲轻轻的抿了一口吴芮带来的劣酒说道。   “你的想法和我相同,相信李由如果不是傻子,应该也能猜到我们会在雨夜突袭。”   吴芮也喝了一口酒,看着天上长毛的月亮出神。   梅绢和陈蒲的动作很快,当说服了刘季之后,就立刻让张良节制大军,陈蒲跟着梅绢过来吴芮这里。   作为破城的主力,陈蒲知道只有自己在吴芮这里的时候,才能最大程度的掌控节奏。   而且梅绢吴芮他们也很可能跟李由会面对面。   陈蒲知道李由的底细,虽然肯定比不上章邯等人,但这些人从小就耳濡目染,兵法比陈蒲这种半路出家的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当初没有把丹丹嫁给你,其实也是担心控制不住你,所以只能选英布。现在看来,我眼光没有看错。”   吴芮这个老狐狸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陈蒲,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欣赏之意。   “当年你声明不显,就敢一个人去做大事。现在”蒲将军的名声都传到关中了,别人都说你有两个脑袋,八只手,十条腿。   每个手掌上都长着嘴巴,会吃人!”   吴芮喝得有点半醉,笑眯眯的调侃陈蒲道。   尼玛,那还是人么?那根本就是怪物了好吧,而且还是那种一看就是最后因为话太多被干掉的“坏人”。   陈蒲对吴芮的这些话极度无语。   也不知道是吴芮听说的还是他自己编的。   这老头看着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吴芮能看中英布就已经证明他的水平了。只是这个人心里想什么很难琢磨。   老实人梅绢在一旁听得呵呵直笑,但并不言语。   梅绢老实或许是真的,但人绝对是不傻的。这年头还能活蹦乱跳的要么是爹妈强悍到爆表,能够庇护自己。   要么就是自身智商情商都到了一定程度。没有几个是真傻的。   “还记得长生不老那件事么?”   长生不老这件事突然又冒出来了,陈蒲感觉吴芮思维跳跃性太大,真的让人难以理解。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吴芮突然轻巧的念出了一句一千多年后才会有的诗句。   而且陈蒲很确定这句话他自己没有“盗版”过。   “不要惊讶,这句诗是一个人很好的先生告诉我的,他教我兵法,还问我想不想长生不老,那时候我才十几岁。”   陈蒲突然来了兴趣,吴芮不会无的放矢。   “知道我怎么想的么?对方虽然传我兵法,但估计也是有目的的。因此我当时回答他我不要长生不老,原因相信你能理解的。”   吴芮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陈蒲觉得自己以前绝对是小看对了。   “知道吗,你做的那些事,在别人看来或许很惊奇,但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些重复的手段罢了。好了,回去吧,你或许也可以想想,要不要长生不老呢?”   吴芮也不管在一旁错愣的梅绢,自顾自的回营地了。   倒是陈蒲在边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吴芮的背影。   “吴芮老哥从小就和常人不太一样,他总是能料敌先机,提前做好准备,所以大家都很服他!”   梅绢拍了拍陈蒲的肩膀说道。他没有秘密,但是陈蒲身上的秘密堆积如山,梅绢也没有开口询问过。   “走吧,去营地去休息吧,这场雨很快就会来的,那边张良是个明白人,不会误事的。”   梅绢拍了拍陈蒲的肩膀,也往回走了。   “你不想长生不老,是因为害怕寂寞吗?那为什么逸仙是如此想要长生呢?”   陈蒲失笑着摇了摇头。当初吴芮在听到那种秘术形成的怪物以后,就是一脸淡定的模样,想来他也是有所耳闻,见多识广的人吧。   ......   夜深了,所有人都已经安睡,吴芮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轻轻的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一根项链。   那是用一根粗糙的麻绳穿着的一块蓝色宝石。   “算算时间,应该要到二十年了吧。”   吴芮有些感慨的说道。   “没错,今天其实是整整二十年。”   吴芮眼前一花,帐篷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优雅英俊的男子。   “月先生还是和当年一样俊雅不凡啊。而我已经由一个少年郎变成了小老头了。”   吴芮感慨的说道,其实他才四十出头,却不知为何特别显老。   “这根项链里储藏着你的青春年华,把宝石还给我,我来给你布阵,你至少还可以年轻十岁,但也会失去预知未来的能力。要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   “月先生,你对我有再造之恩,这东西还给你吧,我已经用不到了。”   吴芮的语气并不好,虽然没有生气,但是情绪低落。   “你不想长生,自然也是不需要知道未来的。当初是因为你看到了父母乡亲悲惨的结局才,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好吧。”   月先生走过来,接过宝石,轻轻一摸。   蓝色的光芒消失不见,只剩下淡淡的乳白色。   “你很不错,不过既然选了这条路......失去的不能重来,否则会失去更多。你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可惜了。”   月先生一直在嘴里说可惜,吴芮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舍得舍得,不能舍何来得。这是当年你教我的,难道现在自己却放不下了么?”   听到吴芮的话,月先生一愣,然后也露出微笑,对着吴芮点点头。   “当年如果那个人也能像你一样看得开,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好了,你按照约定办事,我很高兴,这个给你吧。”   月先生扔给吴芮一个白色的瓷瓶。   “这个不是我的东西,但是或许比较符合你们的习俗,凑合着用吧。我走了。记住,两天后深夜会有一场暴雨,别错过机会。”    第十四章 雨来了   南阳地区最近的天气十分炎热,虽然才是晚春,却像是入夏了一样。   人被太阳一照就会很烦。比如刘季大营中的绝大部分人。   刘季在大帐里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看得张良暗暗皱眉。   这位领袖,现在还没有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气度!   不过以后他会知道,这只是刘季的常态,还有得意忘形也是刘季的常态。   唯独沉着冷静不是刘季常常会有的表现。   “张良啊,那个,陈蒲不在,你想想办法啊。现在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这天气不但没下雨,反而十分反常的燥热,什么时候可以破敌啊。”   刘季的问题,张良也无法回答。种种迹象都显示,暴雨即将来临,然而老天就是不下雨怎么办呢!   张良自己也不会作法变出雨水来啊!   之前他们和陈蒲约定好了,一旦下大雨就会突袭宛城郊外的秦军营地,引李由由由带军出城。   然后陈蒲带着吴芮大军从背后攻占宛城,然后一路杀过去。   只是这两天似乎十分干燥,完全没有下雨的迹象。   不下雨,这游戏可就没办法玩了!   “沛公稍安勿躁,蒲将军打仗不是一天两天了,经验丰富,久经战阵,相信他没问题的。”   张良劝慰刘季说道。   其实张良心里也摸不准,夜晚看天色似乎暴雨将至,但白天却异常的燥热,似乎提前到了夏天一样。   这种天气很反常,但绝非第一次见到。   “秦军那边有什么动静没?”   刘季这才注意到帐篷里的曹参等人。   他们负责随时监控李由大军的动向。   只是能说的话都被张良说了,曹参还能说什么,反复不就是没什么动静呀,秦军各营地间的联络更频繁了啊之类的。   听得刘季都厌烦了。   “那个,沛公,咱们要不要带军过去试探下秦军?”   曹参在一旁等待得也十分焦急,比高考等成绩出笼还要让人心焦。   “不可,之前拟定好的计划,没有出意外万万不能更改,不然不仅这次会有危险,以后也会影响决策和执行。”   朝令夕改乃是大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干这样的事情的。   命令的权威性,是任何组织赖以生存的支柱。   刘季虽然贪财好色,不学无术,但这个道理还是知道得很清楚。   从善如流是他为数不多的有点,嗯,优点之一。   “唉,那就只能等着了。”   他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又强忍着,表情看上去有一些扭曲。   就算刘季最近的注意力都在戚姬的美色上,也知道这场战斗事关存亡,意义重大。   他不能输,更输不起!   赢了,他这个“关中王”的位子屁股基本坐上去一半了。   前途光明得不可想象!   输了,那就要考验自己逃跑的本事如何了。   这里离老巢沛县的距离可不近,人生地不熟的。   而且还要躲避李由大军的追捕。   到时候估计很多当地人愿意拿自己脑袋去领赏。   用一个词那就是九死一生。   除非祖坟冒青烟,才能逃过一劫。   唉!   只能进不能退,谈何容易啊!   刘季心里叹了一口气,却不好表现出来,这种让人焦灼的压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此刻仿佛是把他们放到火上烤一样,外面炙热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   张良也有些忧心,看这天气万里无云,晚上真的会有雨么?   天有不测风云,张良觉得自己似乎不能挑战天意,只能听天由命吧。   其实有这个疑问的不止是他们,还包括宛城中的李由。   现在他和刘季之间的关系类似于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秦三世子婴催促已经越来越急,今天的密信更是直接命令他立刻出击,不仅是李由,连在身边的白虎,也就是秦义,心中都对这样的命令有些不满,觉得子婴是在胡乱指挥。   秦义给子婴的密信当中,说了李由很多好话,说李由进退有度,大军一切井井有条。   更是确信李由没有投敌的心思,而且用兵老辣沉稳。   为何秦三世还会催促得如此急切呢?   他不敢问。   皇帝高高在上,想法无法揣摩,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跟李由绑在一起,而且凭着他对危险的敏锐感觉,似乎胜负就会在这两天见分晓了。   危机就要临近了,危险,或者机会!   打破僵局的机会!   “李将军,你说今晚会下雨么?”   趁着夜色,趁着大雨进攻,这几乎是李由和秦义的共识了,不然他们实在是搞不懂刘季到底在等什么。   人家进又不进,退又不退,必然是有所图谋。   人长着两条腿,急了跑得飞快。真要逃跑了躲起来,你是找不到的。   要是平时,能击败这帮人或许有可能,但对方逃跑还是很轻松的。   能击败,但不能全歼。禁军只有一支,但大大小小的诸侯义军多如牛毛,到时候哪里还有机会去专程对付这些人呢!   刘季想趁机夺营,打破秦军在南阳一线的封锁,李由何尝不想趁机把刘季和陈蒲这帮人一网打尽!   这本来就是将计就计,双方都猜透了对方的意图,也相应的做了一些准备,就是看谁的底牌多,谁的牌打得更好罢了!   就是各凭本事,心照不宣。   只是这临场的一点点失误,可以让几年的拼搏奋斗沦为泡影,李由和刘季一样,焦急得不得了,却还要故作镇定。   主帅不可焦急,不可露怯,否则影响下面的将领,就会产生流言。   大军中一旦产生流言,影响则是致命的。   因为流言在传播的过程中会被夸大,走样,有选择性的被人接受,然后根据自己的理解又又选择性的传播。   其实想想关中地区关于陈蒲三头六臂的传言也不算太夸张,毕竟沛公赤帝子的谣言都如火如荼呢。   “吩咐下去,夜晚士卒们不许卸甲,随时准备作战。我感觉快了。”   李由脸色平静的说道。   这并没有出乎秦义的想象,他点点头就下去了。   在子婴身边乔装改扮多年,处理过各种事物的他,对执行命令都已经很熟练了。   “会是今晚么?月亮已经毛了两个晚上,近日又总是暴晒,会没有雨么?”   李由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比起他的对手,自己这边一个可信的帮手都没有,手下禁军将领只怕心怀鬼胎的不少。   这个秦义还算是配合的好搭档。   而陈蒲那边有张良,萧何。   刘季也还算配合,更别提李由不知道的梅绢和吴芮了。   一时间李由又开始担心临场军令执行不到位,或者又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导致功亏一篑。   想想自己的布置,李由感觉自己似乎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似乎今天就是他活着的最后一天,一想到陈蒲那些神奇的手段,李由的心往下沉了又沉......   比起李由的惴惴不安,比起刘季的焦躁烦闷,陈蒲这个小狐狸正和吴芮这个老狐狸在树林深处的一个小湖里钓鱼。   这是一个死水湖,没有和江河连接,估计是发洪水的时候湮没了一个大坑,然后洪水退去后留下来的。   湖水在太阳的蒸发下散发出阵阵鱼腥味。   “看到这个湖我就会想起一句话,沉舟侧畔千帆过,枯树前头万木春。”   这是一滩死水,毫无活力,说实话如果不是条件有限,陈蒲是懒得跟吴芮到这里来闲聊的。   湖里面很多鱼在吐泡泡,一看就是缺氧天要下雨的样子。   大家都知道要下雨,但雨就是不下来。   陈蒲盯着湖面脸不红心不跳的就盗版了这句诗,来调侃吴芮。   “今晚就会下雨,而且极有可能是暴雨,你有办法破宛城么?”   吴芮侧过头看了陈蒲一眼,似乎对他刚才的暗示无动于衷。   毕竟吴芮是“枯树”,而陈蒲才是“万木春”。   “你和某个人一样的,他也会像你这样说话。你和他是一类人,而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吴芮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陈蒲听得心里一惊。   吴芮就差没指着陈蒲的鼻子说他是个穿越者了。   “你不必紧张,秘密就是秘密,我无意探寻,更不想利用这些去做什么。”   看到陈蒲脸色变了,吴芮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我有一份大礼送给李由。”   陈蒲摸出一个印信,正是李由的私人信,这是他用那个“湛卢”变的。   “你如何会有这种东西!”   吴芮震惊了!   他万万没想到陈蒲竟然还有这种玩意。   “李由为了以防万一,绝对会把秦军的虎符禁掉,而用他自己的私人信物。”   吴芮点点头,虎符太容易仿冒,而且容易被手下人拿走,实在是不安全,自己的私人印信则是从不离身的,相对而言安全了很多。   陈蒲和吴芮都是带兵的,自然知道紧急情况下,私人信物才是唯一的证明。   “我曾经和李由有一面之缘,见过他的印信,因此就私自做了一个。你说到时候李由出城,我带着一帮穿秦军军服的,易容成李由的样子,那些守城的人是相信呢,还是相信呢,还是相信呢?”   陈蒲得意洋洋的说道,吴芮已经无力吐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恐怕是他此刻唯一的感受。   李由的印象,陈蒲是如何仿制的,吴芮并不清楚。   但他知道对普通人很难的一些事情,对许多“特别”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比如传授他兵法的月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或许陈蒲也算得上是“特别的人”,只是吴芮功名利禄的心思很淡,并不想去深究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李由,如果他没有死在战场上的话。”   吴芮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跟他无冤无仇,甚至还有点欣赏他,只是......”   陈蒲说到这里脸色变了又变,咬了咬牙说道:“挡在子婴面前,保护着他的人,我都会一一铲除,这一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要怪就怪子婴当了这个秦三世吧!”   陈蒲说这话的时候杀气腾腾,在吴芮印象中,这个人一直是机敏异常又对大多数事情满不在乎的。   然而这次他居然会对秦三世子婴抱着如此大的仇恨!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爱着相貌并不出众的毛萍,数十年如一日。   他能理解陈蒲的痛。   只是这种仇恨要一个帝国陪葬,要千千万万无辜的人陪葬,实在是......吴芮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陈蒲呢?   “回去吧,你好像也要去化妆了吧。”   “嗯,走吧......”似乎想起了伤心事,陈蒲的脸色很不好看,吴芮知道,虽然无冤无仇,但陈蒲对李由动了杀心,这一点千真万确。   火辣辣的骄阳下山了,出现了一大片晚霞,分外美丽。   俗语有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按道理最近都不会有雨。   但吴芮知道今天半夜一定会下大雨,而且是瓢泼大雨!   因为是月先生说的!   这时间几乎没有月先生做不到的事,如果他想当皇帝,相信秦始皇都拦不住,对此吴芮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看月先生也吃饭睡觉,他简直怀疑对方就是神,就算不是那也是相当接近了。   半夜,吴芮,梅绢,陈蒲三人全部穿着秦军的制式军服而陈蒲更是打扮成大将李由的样子。   “瓢泼大雨,服饰问题不太大,关键是印信。李由也不是普通将领,一定知道陈蒲精通易容。”   吴芮严肃的提醒道。陈蒲和梅绢都点点头。   三人脸色平静的等待着。   在另一边的宛城,李由严肃的对秦义说道:“我带军出城之后,任何人不得进城,如果没有我的印信的话。特别是,就算是我自己没有印信,也不能进城,明白吗?”   说完李由把他那枚黄橙橙的铜制印信给秦义仔细的看了又看。   “记住款式了吗?切记,只认印信不认人,对方当中有精通易容的家伙在,而且,他武艺极高!”   秦义,也就是白虎,眼中尽是骇然!   居然刘季大军中这等奇人异士都有,难怪秦三世子婴夜不能寐。   秦义郑重的把印信还给李由,拱手告辞。   等对方走后,李由缓缓的闭上眼睛。   滴答,滴答,滴答!   豆大的雨滴落下来,越来越大,最后连人都看不清,整个世界都像是泡在水里一样。   雨来了!    第十五章 暴雨中的血战   宛城的郊外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天蒙蒙亮,隐隐可以闻到血腥气。   戏剧性的开始,戏剧性的转折,考验着刘季等人的大心脏。连运筹帷幄的张良,都一度准备放弃,打算引颈就戮。   最后还是缓了过来。   秦军就如同数百年后那个号称是“后秦”的苻坚一样。带着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最后莫名崩溃。   在黑夜中厮杀,还是下着大雨,对每个人的神经都是一场极大的考验,这里面包括刘季,也包括李由。刘季已经不记得自己身边倒下多少人,秦军或者是自家人。   无数不甘的眼神,在刘季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自己甚至都杀了两个受伤的秦军!可见情势已经危急到什么地步了。   那个新投靠的柴武,似乎极为拼命,为了保护自己身中数刀,现在已经被抬下去修养,不知死活。   大概是活不成了吧,可惜了!   刘季暗叹一声。   夏侯婴和周勃也都受伤了,关键时刻是曹参护着自己撤到后面,那时候他都已经准备放弃,打算一个人逃跑!   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跑多快跑多快!   最后秦军却如潮水一样退却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正在打鸣的公鸡突然被人勒住脖子一样。   刘季知道是陈蒲的布置起作用了。   每一次都是他出来救场,每一次他都是关键先生。每一次都是他力挽狂澜。   刘季不是看不到戚姬偷看陈蒲时那迷醉暧昧的眼神,自古美女爱英雄,不外如是,刘季能理解。   陈蒲不就是年轻一点吗?帅一点吗?武力好一点吗?打仗厉害一点吗?   但刘季布甘心!他觉得自己还能发挥得更好!   如果是平时,刘季觉得自己不会这么狼狈,至少能够和对方斗上一斗,而不是被秦军禁军压着打!   这次战斗,伸手不见五指谈不上,但黑夜里厮杀,确实很影响战士的发挥,对双方都是,更何况还有大雨。   刘季觉得他们自己人没有打起来,已经是一个极大的奇迹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战斗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天开始下着大雨之后,刘季就立刻带着大军,直扑向宛城郊外的秦军东大营!   这是刘季和张良等人商量的最好的路线。   陈蒲跟刘季说,闹出的动静越大越好,动静越大,李由出击就越坚决!   东大营决不会是秦军主力的所在地。   解放战争时期,即使****人数比国军少了那么多,在防御战时也是采用三三制,只派三分之一的部队守阵地,其余的作为预备队,迂回突击穿插,打出了极为惊人的战果。   如果李由不是傻子,一定会在南阳宛城的郊外抛出几个诱人的鱼饵,等着刘季来咬钩。   人算虎,虎亦算人,这场战斗本身就是李由和陈蒲在斗智斗勇,还有拼资源拼人心拼底牌!   雨水滴到鼻子里,刘季忍不住大声的打了一个喷嚏,在雨夜中格外的刺耳!   “敌袭!刘季大军来了!!”   随着哨兵的一生声大喊,秦军的营地突然营门大开!顶着暴雨,秦军井然有序的列阵冲向刘季的大军。   尼玛这李由是早有准备吧!不然秦军动作怎么可能如此的快!   刘季心中大骂卧槽,要是今天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把那个大言不惭的陈蒲砍几刀出气!   “保护沛公!”   夏侯婴大喊一声。亲卫立刻排好阵形,把刘季护在中间。   不过他不喊这一下还好,随着这一声大喊,秦军也反应过来,执着刘季这边大叫:“快去那边,拿下刘季人头的,赏千金,万户侯!”   秦军如图钱塘江的大潮一样,一波波的冲向刘季这边。   “不好,要坏事!”   张良心中咯噔一下,这开局可不怎么好啊。   穿着蓑衣的他对旁边镇定指挥的曹参说道:“你派人去冲击沛公那边,争取把他替换下来,就以这个地方为支撑点,不要再前进了。”   曹参心领神会。   按照约定,陈蒲会带着梅绢和吴芮等人,出现在秦军的侧后方。   从现在交战的情况看,没有陈蒲这个杀手锏,他们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支秦军的悍勇超乎想象。他们的突袭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隐隐吃了点暗亏!   得到张良提点的曹参带着本部人马对着秦军进行了反冲击,他自己身先士卒的冲在最前面。   张良就是张良,看问题看得很准,一下子秦军和刘季的人马厮杀在一起,失去建制,几乎是看人就杀。   刘季在夏侯婴和周勃的保护下,趁着混乱退出了战斗,不过这两位就没那么幸运了,几乎是全身都挂彩了。   张良派了一支装备较好的军队列阵接应了刘季,与秦军形成对峙,雨太大,夜太黑,他们都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如同两只雄狮,在黑暗中警惕着前方,一步也不敢动。既不敢前进,更不敢后退,也不敢说话。   ……   从刘季被发现开始,第一时间被攻击的秦军大营就派预先准备好的快马,迅速的冲到宛城,李由也得知了情况!   终于来了,情况似乎并不差,原本预想被敌军突击吃掉的营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突袭战变成了遭遇战,而且还对自己有利!   难道让他畏惧,每日惴惴不安的陈蒲,就只有这点斤两?   李由虽然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现在秦军局势占优。   怎么办,是突击还是再等等?   还是再等等吧!   李由觉得郊外那两个营地各三千人,刘季要吃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要崩掉他几颗牙!   “回去传令,紧紧粘住对方,不得冒进!”   传令兵下去了,此时听到报告的秦义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大将军,唇亡齿寒啊,郊外的大营丢不得,丢了宛城就是孤城,守不住的。”   李由诧异的看了秦义一眼,没想到这厮还懂一点兵法。   只是他李由也是没有办法啊。陈蒲又不是傻子,舍不得媳妇套不住色狼的道理,李由比谁都清楚。   “李将军,我军已经把刘季大军粘住,现在谁都不敢动了。”   不久又传来斥候汇报,李由觉得局势还是挺乐观的,至少还能派人回来汇报情况。   只是情况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凭着郊外的六千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久经战阵的五六万刘季的大军。   不久就有浑身是血的斥候汇报,刘季大军不顾一切的冲击,对他们进行分割包围,秦军眨眼间就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眼看就顶不住了,这名斥候擅自逃回来汇报情况!   “大将军,快去吧,再不去,咱们真会被困在宛城了!”   秦义的语气变得愈发焦急。   李由想想也是。他分兵出来是为了诱使刘季上钩,可不是为了把肉包子喂狗的。   “记住我说的话,任何人没有我的印信,绝不能开门,有虎符也不行,我本人也不行!切记!”   其实不需要李由强调,秦义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能儿戏!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严谨的人,不然也无法在赵高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李由带着大军,急匆匆的出城,直接扑向郊外的东大营!   ……   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由离去的背影,寒光一闪而过!   等李由离去了一会之后,便到达了战场!   果然跟斥候汇报的情况一样。   不,是情况更糟糕才对!   现在秦军几乎已经快被刘季手下大军杀得一干二净。基本上是几个士卒围着一两个禁军在杀,结果不言自明。   “杀!”李由拔出配件大喊一声!   现在已经不是洪水,而是世纪末日那种级别的灾难!   队形已经分散,完全处于杀怪摸装备状态下的刘季大军,遇到了养精蓄锐已久,装备精良的李由禁军主力!   而且还是李由亲自带队!   好比山洪冲垮房屋一样干脆!刘季大军立刻就崩溃了!   “沛公,快退,快退!”   反应过来的曹参大喊!   其实不需要曹参说,刘季也知道大事不妙了!他已经进入逃跑模式,而且跑得飞快!   李由看着刘季隐约逃走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此刻雨已经变小了,天边竟然看得见月亮,还有一点点月光,居然是妖异的红色!   秦军取得了战场上的绝对优势,刘季这数万人的覆灭,就在旦夕之间。   而此时的宛城,已经点起了火把,秦义看着城下的“李由”,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由反复强调,就算是自己回来,也必须要有私人印信,不然死也不能开门!   现在城下的这个李由,是真李由呢,还是真陈蒲呢?   作为子婴的亲信,让这位心狠手辣的帝王夜不能寐如骨鲠在喉的奇人,他又如何会不知道!   “城下何人!城门已经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入。”   秦义装模作样的说道,他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究竟是不是李由!   如果不是李由,对方必然会开口掩饰,甚至破口大骂,这样就会露出破绽!   “哼!”   城下的“李由”大声的哼了一声,极为不悦。   他伸手从身上摸出一个小铜印,用力往上一抛。   虽然宛城的城墙极为高大,但“李由”的力气也是大,正好扔到秦义伸手可以接到的地方。   秦义乃是赵高曾经的贴身护卫之一,又如何接不住这小小的铜印呢。   他不动声色的把印信反复查看,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如果说这是造假的,那也只能说明这造假的技术实在是太高超了。   要知道这可是古代,私人的印信段时间内是很难伪造的。   秦义大手一挥,宛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城下的“李由”带着大军缓缓入城,一切都没有异常。   ……   秦军突然就退走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对方兵败如山倒却是不争的事实。   此刻天已经亮了,下着蒙蒙的细雨,战斗也早就结束!地上的红色已经被冲淡,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还有断壁残肢,让人看了就会作呕。   刘季手下大军正把被俘的秦军士卒集中到一起看管。那些都是来不及逃走的禁军。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之前天色很黑看不见,还有机会逃走,现在天已经亮了,这些盔甲鲜明的禁军,简直就是在身上刻着“我是肥羊”这几个大字。   立功心切的刘季大军士卒们,像撵鸭子一样追赶着这些失去建制的秦军。   到处都是喝骂声还有利刃入肉的声音,还有哭喊声,汇聚成了一曲葬魂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时稍微有一点犹豫的秦军,都会迎来对手的无情屠杀。   这样是不对的,刘季知道他能活到现在,打着的就是所谓“仁义”的旗号。但他现在懒得管,也没有那份心力去管。   此时的他还未从惊魂未定中清醒过来。   刘季全身湿透,身上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样子十分狼狈。打仗打到这个份上,真得老天眷顾   如果可以,今天这种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秦军先大胜后惨败,大局已定,赢得真惊险!   看样子是陈蒲那边得手了,李由逼不得已退军了。宛城,大概也不在秦军这边了吧,不然李由完全可以死守宛城,自己那点粮食,支撑不到宛城被迫投降的那一天的。   “沛公,俘虏已经抓得差不多了,要不要...”   曹参满身血水,如同修罗恶鬼一样,在刘季耳边阴沉的问道。   他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其意思不言自明。   “罢了,此时不宜滥杀,你带着大军去宛城看看吧,对了,蒲将军人呢?有没有消息?”   刘季觉得戚姬现在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这也是他用权势把妹的新战利品。陈蒲虽然有本事,会打仗,人也帅,但就是抵不过权势。   他还是有一丝自得,杀俘不详,不能让这些影响到戚姬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他如果知道戚姬肚子里的孩子是陈蒲的,这个女人的身体早就被陈蒲玩腻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还没有,但宛城那边喊杀声震天,相信应该是得手了,不然李由不会退却的。”   曹参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这和刘季想得一样。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刘季觉得所有的委屈,都像是这场暴雨一样,发泄出来了,就没有了。   光明的前途在等着他。   “你不必去宛城了,我和你一起去!”   刘季站起身,雄姿英发!    第十六章 晚霞行千里   雨已经停了,地上到处都是泥泞,十分难走。   此刻已经到了中午,所有人都是饥肠辘辘,但是没有时间吃饭,因为背后隐隐还有追兵。   有一支秦军正在路上走着,几乎没有一个人是盔甲整齐的,为首的大将正是李由由由。   他们连旗帜都是歪歪斜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土匪,而且还是比较落魄的土匪,而非装备精良的大秦禁军!   李由他们已经是走在逃回武关的路上,宛城宛城丢了,逃出来的士兵十不存一,几乎就是一场惨败。   很多人都受了伤,不过不重。想来那些受伤很重的,基本都很难跟上队伍。   以这时的医疗条件,自尽是比较舒服的应对方法。   李由的盔甲早已扔掉,蓬头垢面的他,只怕此刻最羡慕陈蒲那一头标志性的短发了。   身上的泥水也懒得去处理了,陈蒲此时就算出现在他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   李由的心情,实在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如果真要说,那就是麻木。   对,就是麻木。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又想哭,又想躺在地上当一个死人算了。   但李由他不是一个人,他有自己的家人,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只能放下心中所有的杂念,去努力补救这场惨败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战局出乎他的意料,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说实话,李由感觉挺服气的。   如果陈蒲那么好对付,会让子婴坐如针毡么?   这位秦三世皇帝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李由知道自己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现在他想的是赶紧回武关,死守武关,然后再来谈别的。这场失败莫名其妙,李由怎么也想不通,他认为做事严谨的秦义怎么也不会给陈蒲伪装的秦军开城门。   他拿出自己的印信看了又看,有点不能理解。   这玩意不是在手上吗?不是跟秦义说了不见信物谁都不开门么?为什么坚固的宛城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坚持到就陷落了?   带着无尽的疑问,李由开始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这场战斗的开局很顺利,刘季被逼得手忙脚乱,花费了不少时间,不过最后还是缓过来了,自己大营的那点兵力就要抵挡不住。   刘季能打到南阳,而且还得到了陈留的补给,果然是有些门道,不是那些阿猫阿狗。   不过这些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   刘季已经是自己的猎物,就算稍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   李由反复交代了秦义之后,就带着大军主力去救援,这时候刘季的大军已经杀得累了,肯定不是以逸待劳的秦军主力的对手。   事实和李由预测得一样。   刘季的大军阵型都散乱了,忙着厮杀,结果和李由带着的禁军主力一接触,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股强大的压力让人窒息!   最先察觉的人是张良,只是他不指挥军队,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支秦军太强了!而且人多,绝对是主力!   李由用兵娴熟,立刻就分兵对已经气喘吁吁的刘季大军进行分割包围。   一股股的秦军将落单的楚军隔开,屠杀,收割,宛如机器。   虽然带这支队伍的时间并不长,但李由还是展现出他惊人的兵法造诣,内外兼修。   “曹参,退回来退回来!”   张良现在也顾不得,扯着嗓子大喊,也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见。   曹参显然是个称职的将领。不过这也是李由大军中没有陈蒲这样武力出众善于突击的猛将。   他及时的往后退了几十丈的距离,收拢了一些人马。   至于退不下来的,没办法了,只能牺牲他们了。   张良看到这样的情形,松了一大口气,虽然形势严峻,但似乎大军不会崩盘了。   谢天谢地,如果不是曹参及时稳定了战线,恐怕刘季手下的人立刻就会崩溃,如果真要那样,李由至少可以跟陈蒲打一个平手。   不过正当李由对刘季赶尽杀绝的时候,从背后传来“宛城已在我军手中,还不速速投降!”“秦军败了!秦军败了!”等话。   怎么可能?   宛城城池高大,楚军的主力也在这里,陈蒲难道一个人能杀进宛城去吗?   但身后已经不止是这样的呼喊声了,还有刀刃入肉的声音。   远处的队形也开始混乱!   无数念头百转千回,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   是的,他确实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是也会失去逃跑的机会。   李由不想死,哪怕逃跑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死过”一次的人,就会对生命格外的珍惜,尤其是莲儿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一个没爹的孩子将来会有多辛苦,用脚都能想到。   所以李由毫不犹豫的逃跑了!   即使对不起手下的禁军,即使对不起子婴的信任,但他还是逃走了!   幸好李由逃走了,不然再晚一点就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身后有楚军杀到,不计其数!   队形已经完全展开的秦军,丝毫没有想到侧后方杀来一支彪悍的大军,为首的一人,正是陈蒲!   李由看着那一片洪流,立即躲得远远的。   梅绢和吴芮的大军没近期没参加什么战斗,又养精蓄锐多时,体力极好,而且精力旺盛!   更何况这些人里面山越众多,善于夜战,李由手下的大秦禁军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   已经分兵的几股秦军,反而被敌人包围。那些本来惊慌失措准备逃跑的刘季手下,又缓过气来跟秦军厮杀起来,形势瞬间就颠倒过来了。   秦军开始无法首尾相顾,开始有人被人背后砍翻。   数量明显就比对方少,而且还厮杀了很久,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梅大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去会会李由吧!”   陈蒲对着梅绢吩咐了一声,说完便单枪匹马朝着李由那个方向冲过去了。   他的目标只有李由一人而已,而这些禁军,则无需赶尽杀绝。   这些人甚至可能还是秦三世的掘墓人之一。   秦军的禁军精锐固然是勇猛,但又哪里是陈蒲的对手。   陈蒲使出定魂剑法第一式横扫千军,那些秦军根本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剑花,脖子上纷纷出现血痕,然后倒地不起。   连一招都接不下,甚至连对方出手都看不清。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骇然,再也兴不起抵抗的勇气!   早知道对方有这样的怪物在,他们宁可违反军令也不会在今夜出击。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   这些大秦禁军没和陈蒲交过手,不知道这人的厉害,但李由是见过陈蒲的身手的,看到他现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跑得更快了。   他玛的,一段时间没见,这陈蒲像是练了几十年的剑术一样,自己去对着也是个死。   李由心里暗骂陈蒲是怪物投胎。   他现在急不可耐的要回宛城看看,是真的陷落了还是对方在玩兵不厌诈的游戏。   如果宛城还在,自己逃回宛城,就是耗也能把刘季耗死!   李由加快了脚步,脱下盔甲,隐匿在黑暗之中了,彻底逃出陈蒲的视线。   不过他也消失在秦军大部队的视线中。   没有了李由的指挥,秦军乱得更快了,不过即使有也一样,因为此刻在战场上的敌人几乎是他们的一倍,如果杀了大半夜的他们能反水那才是奇怪了。   陈蒲没有管刘季死活,而是一心扑向李由。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明白。   一下子看见对方,又失去对方的踪影,就像是捉迷藏一样。   李由当然也明白陈蒲的可怕,对方是猫他就是老鼠!   李由带着手下的人马跑得飞快!不断有秦军的惨叫声从后面传来,李由都当做是乌鸦在叫。   不断杀人,浑身是血的陈蒲,哪里有轻车简从的李由跑得快!   不一会李由便没影了,似乎这次脱离得很彻底,陈蒲也懒得去追,而是带着人退出了战场,不知所踪。   与其疲于奔命,不如守株待兔!   因为陈蒲知道有一个地方是李由一定会去的,反正不是宛城,因为宛城他进不去。   在那里一定能等到李由。   ……   慌乱奔跑的李由带着为数不多的秦军来到宛城,城头全是楚军红色的旗帜。他心中暗叹一声,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啊,但这又能怪谁呢。   李由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此时如果看见秦义,李由绝对会一剑砍死这个误事的家伙。他已经反复交代过不能开城门,看宛城的样子似乎也没发生攻城的战斗。   如果他猜的没错,就是秦义开的城门,让陈蒲带着大军进去的!   莫非这个人就是陈蒲假冒的,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李由脑中。实在是难以想象会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不久就李由把这个荒谬的念头抛之脑后。   因为一个人无论怎么伪装,时间长了总是会有马脚的。很显然这个秦义就是子婴身边的白虎,如假包换。   再说秦义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如果这个人是陈蒲,那他要如何指挥大军呢?   陈蒲很厉害,但却不能分身,不是神仙。   远处的宛城灯火通明,天已经麻麻亮,李由甚至可以看见弓箭手全神戒备的样子。   李由的心彻底沉到谷底,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宛如雕塑一样。   有时候事情发生了以后,即使知道最后的结果一定惨淡,也要亲眼去看看才肯死心   不久他睁开眼睛,抖擞了精神。   幸好陈蒲还没追来!不然这次插翅难飞!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宛城丢了,战场上也不占优势,战局已经是一败涂地,撤吧!趁着陈蒲还没追上来!   到了武关就安全了,守住武关,至少事情还有转机,或许还有收拾局面的可能!   李由当机立断,带着人直接往武关的路飞奔而去。   他不能不跑,虽然子婴仍然可能不会放过他。   这一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   “大将军,前面有楚军拦住了去路,你去看看吧!”   李由心中一惊!   之前楚军已经是全部压上了啊!   难道他们还能布置伏兵不成!   “李由,投降吧,不要再挣扎了!”   喊话的并不是陈蒲,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包含着无限的气势。   秦军自觉的退开一条路,李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前去。   他拔出自己的佩剑,隔断了自己的沾满泥水的长发,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我就是李由,来者何人!”   李由沉声道,没有一点点紧张。   或许他已经看开了,此时任何的紧张和软弱都会让对方看不起。   “我是吴芮,曾经是大秦的官,现在要攻入咸阳。”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居然是吴芮!   秦二世曾经最想杀的人之一,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反秦的官员,造成的影响极坏!   若不是他带头,江东的殷通也不会动反秦的心思,更不会让项梁如此轻易就得了便宜。   “如果你打败我,我可以考虑让你和你的手下回武关,当然,回咸阳是没可能了,大军很快就会攻打武关。”   就你么?   李由看了看吴芮干瘪的身体。这个人如果能打败他,那才真是见鬼了。   这人一看就是没学过剑术的。   “好吧,我答应,但是你要言而有信!”   吴芮点了点头,样子很淡然,似乎这根本就是一件小事。   吴芮身后的大军自觉的退后了很多步,李由也让自己的手下退后了很多步。   现在耍花招根本没有任何必要。   “你可以拔剑了。”   听到这话,李由毫不犹豫的拔剑,目标就是吴芮的脖子!   他目测吴芮的剑比较短,是吴越地区的经典短剑,非一般人能用得好。   一寸长一寸强,李由的剑比吴芮何止长了一寸!   突然一道剑光闪过,李由不可置信的看着吴芮,捂着自己的脖子。   仿佛喷泉一样,鲜血根本就停不下来!   只是他根本就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能死在月先生亲传剑法之下,比也是三生有幸了。这把含光,第一次杀人,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李由不甘的倒下了。   天边出现了美丽的晚霞!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啊。看来是老夫要破武关了。”   吴芮喃喃自语道。    第十七章 回去告诉他   深夜,咸阳宫内一片寂静。   随着子婴夺权上位成功,宫廷内外也得到了彻底的整顿,气象一新。   从前随随便便就能被莫名其妙的人混进来的情况,再也不复存在。可以说现在的咸阳宫是咸阳城乃至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为了对付陈蒲,子婴甚至招募了一个不见光的“死士营”,人不多,但个个精通剑术,尤其擅长近身格斗。   不过子婴觉得这些聊胜于无,防着陈蒲狗急跳墙罢了。事实上子婴认为陈蒲恨意滔天,绝不会用暗杀这么便宜的方法送自己归西。   最了解自己的,一定是你的敌人。反过来说,你最了解的人,也一定是你的敌人,尤其是生死大敌。   子婴觉得陈蒲的报复一定会很猛烈!   咸阳宫的帝王寝宫内,子婴正在安睡,不过表情看上去不是太好。   “陛下,我先走一步了。我在下面等你,不久你就会来找我的。”   梦中,李由浑身是血,出现在子婴面前,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子婴明明知道这个是梦,但好像全身都不能动一样,也不能控制自己说什么。   “李由,李由!”   秦三世子婴从睡梦中惊醒,茫然不安的看着寝宫内的烛火。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由不得他不担心,李由现在正在前线和刘季的大军对峙,陈蒲的“蒲”字大旗赫然在列。   至于这个梦是不是在强烈暗示什么,子婴不敢想太多。   “韩淡!韩淡!”   子婴呼唤着贴身宦官的名字。这个人很低调,读的书也少。子婴认为至少他没有赵高的才华,至于野心么,没有才华衬托的野心就是找死。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不久,一个身材瘦下的宦官低眉顺眼的出现在子婴面前。   “去查查,李由在前线打得怎么样了?马上回报,知道么!”   子婴面无表情的说道,颇有一些高深莫测,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韩淡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动声色的悄然退去。   不过说实话,他也确实听不出子婴话语里的喜怒,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陛下必定是焦灼不安的,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半夜三更里呼唤下人去查一件事,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但韩淡不敢问,吸取了赵高的教训,子婴对阉人极为苛刻,已经因为一些小事杖毙了不少人,活下来的都是人精。   “陛下,前几天送来战报,李由将军扼守宛城,与那些叛军对峙,战局并未出现失利。”   韩淡小心的禀告上次李由在前方传来的消息。   “唔,是吗?那你先出去,明日朕就要知道最新的战报。”   韩淡心中暗暗叫苦,尼玛前方不送来战报,你让我变出消息来么。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罢了,还要小心翼翼不在外面显露出不满来。   现在阉人真不好当啊!   打发走韩淡,子婴颓然的坐下。梦中李由的惨状让他心中惴惴不安。但又怀疑是自己想太多,因为这根本没什么依据。   “陈蒲,你一日不死,朕这皇位,一日坐不安稳!”   霍光让汉宣帝芒刺在背,此时并没有这个词,但不妨碍子婴有这样的感受。   子婴脸上出现扭曲的神色,看着格外恐怖。   所谓做贼心虚,子婴杀了秦瑶,定然担心秦瑶的男人回来复仇。更何况陈蒲现在已经摆明车马的来对付自己,他又怎能不怕!   那不是一个匹夫啊,陈蒲是带兵打仗的,据说还相当厉害,能和章邯斗法!!   子婴有点后悔当初射出的那一箭了。   现在想来,即使不杀秦瑶,这皇位也是自己的,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要去做这种蠢事?   只是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再后悔已经于事无补。   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武关外的刘季大军比较好,这已经是心腹大患。   子婴日夜忌惮的陈蒲,此刻正一脸郁闷的回到吴芮的大营,信心十足的在李由撤退的必经之路上伏击,却什么都没捞到,那种算无遗策的感觉瞬间变成了****!   然后一回来就看见李由那被清洗干净,看上去毫无伤痕的尸体,陈蒲蓦然无语。   “你带人去伏击他,不过地点没选好。你是想着万无一失,却没想到被我给拦下了吧。”   吴芮摸着小胡子,略有一些得意的说道。   陈蒲埋伏的地方更远,却是必经之路,而吴芮埋伏的地方并不是李由一定会走的路,遇到的机会只能说五五开。   没想到被吴芮这家伙截胡了,陈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跟刷副本被抢怪的感觉差不多。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吧,陈蒲对杀李由其实也没多大兴趣,他的最终目的是子婴和秦帝国,其余的要不要自己动手都是一回事,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布置好了。”   陈蒲有些不解的看着吴芮,这位用兵是不显山露水,但意外的强悍啊。   英布真是找了个好岳父,这家伙在天下太平之后居然能全身而退,真是让人看不透。   只能说深不可测!   “秦瑶被子婴杀了,所以你要去报仇。那李由被你杀了,他与你无冤无仇,他的家人是不是要找你来复仇?这种不必要的仇恨,还是我来背负吧。”   虽然觉得吴芮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就对付李由,不过陈蒲依然觉得对方说的非常有道理。   “好好将李由安葬了吧!”   陈蒲叹了一口气说道。   各为其主,谈不上什么怨恨,倒是自己曾经利用过他。   “如果只是要杀掉他,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把那家伙带上来!”   吴芮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手下毕恭毕敬的下去了,陈蒲看得出来,那人并不是因为恐惧才会这样,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不久一个身材中等的汉子被五花大绑的带上来了。   “居然是你!”   陈蒲当然认识这个倒霉蛋,若不是这家伙下令打开城门,这一仗还颇有一些纠结呢,哪能那么容易干掉李由。   当初陈蒲用假印信骗开的城门之后,趁着暴雨,趁着秦军守军没有防备,开始在宛城内夺城。   这个家伙和陈蒲一个照面都没打,就逃之夭夭,秦军随后迅速崩溃,大部分投降。   他让陈蒲印象最深就是不战而逃,这在秦军将领里面还是相当少见的,至于之前在咸阳城的印象,似乎是个隐形人,好像不记得是什么样的了。   陈蒲遇见过许多硬骨头,有些还锲而不舍和自己卯上了,比如董翳。还真没见过这等“可爱”的家伙。   “这家伙你是怎么抓到的?”   陈蒲破城的时候来不及抓到这家伙,结果他居然被吴芮逮住了。   梅开二度,吴芮这家伙此次不是首功,但运气不错,逮住的都是大鱼。   “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逃往武关,我那时刚刚收拾完李由,正好就碰见了呗!”   吴芮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正是应征了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蒲略带一些同情的看着赵高曾经的贴身护卫白虎,也就是化名秦义的家伙。   “事到如今你有何话说?”   这家伙惊呆了,可能也是没料到陈蒲这么年轻,居然还有一丝儒雅。   他可是听说陈蒲身手极为恐怖,也亲眼见到陈蒲快剑斩赵高。   “你杀了我吧,反正回去也是死。”   秦义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表现出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杀掉你?不不不,我们不会杀你。不仅如此,我们还会送你回武关,你回咸阳给子婴带个话,就说他欠我的东西,赶紧准备好,我要来讨债了。”   说完陈蒲居然解开秦义身上的绳子。   “对了,逃跑没用的,以你这么机智头脑应该能想到。还有,李由的尸首,帮我带回去吧。”   陈蒲语气里略带一丝讥讽,秦义明白对方是在嘲讽他不战而逃。   不过秦义不这么想。   如果当时他不逃,此刻还能在这里站着说话么,恐怕李由的结局就是自己的结局吧。   他不仅不惭愧,还暗自庆幸自己能当机立断。   不过自己终究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秦义有些黯然。   对方的手段很毒辣,让他带着李由的尸体会咸阳,一路上所有人都会知道秦军的主力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后面的关隘就算再多又能怎么样。   失去了希望,人们总是会寻找自己的活路。秦义在赵高身边见惯了人性的黑暗,自然知道那些人不会乖乖的守住关隘。   人心啊,从来都是最复杂的东西,可以士为知己者死,也可以升米恩斗米仇!   他看了在一旁笑眯眯的吴芮和面无表情的陈蒲一眼,心里发寒!   这两人太会打仗了,李由输的一点都不冤。他们不仅会打硬仗,而且还会攻心!   这是红果果的阳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你明知道是个坑,也不得不跳进来,掩饰只会让流言传播得更广!   而当了义务宣传员的自己,会有什么结局好像已经可以预料。秦义甚至能想象秦三世子婴那张铁青的脸!   作为在秦三世子婴身边最久的人,这个皇帝手腕的恐怖他最清楚不过。   秦义突然有种想引颈就戮的感觉,他发现现在真的没有活路了!   前面是子婴这条毒蛇,后面是陈蒲这条恶狼,秦义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此刻就算要自杀,不战而逃的名声一定会传出去,遗臭万年。呵呵,他不怀疑陈蒲这帮人的手段,搞不好还会添油加醋呢!   最后生存的欲望占了上风,秦义决定好死不如赖活着,先待在吴芮大营里再说,搞不好会有转机的,多活一天是一天!   但秦义所期盼的转机并没有出现,吴芮的手下在有条不紊的处理李由的尸体,棺墩,防腐,一样不缺,厚葬的标准。   李由的尸体将会一路陪着秦义到达武关,然后进了武关就不是他说了算了,那里的守将会押送他回咸阳,除非这个人也不想混了。   秦军俘虏被一一甄别,战场上能收拾的东西都被收拾,尸体被就地掩埋,吴芮的队伍轻车熟路的处理着战后的事宜。   很快,吴芮和梅绢的队伍跟刘季的队伍汇合,一时间伐秦的队伍,在收编了俘虏之后,居然到达恐怖的十万人!   刘季第一次发现自己手下居然有这么多人,从人数上看,似乎真的可以和项羽掰手腕了。   不!   甚至可以和任何人掰手腕!这已经是天下举足轻重的力量了!   光看数量甚至已经超过了项羽的楚军主力。   虽然有半数是自己指挥不动的,但刘季此刻心中依然豪情万丈!   想当年他是多么落魄,时势造英雄,没想到他也能有今天!   破武关,入咸阳,关中王!   甚至……还可以想想不该想的一些东西,比如,一统天下,把秦始皇没做完的事业做下去,子孙后代,千秋万世!!   “诸位,宛城已经被攻下,现在各位有什么打算?”   刘季装模作样的说道。   其实他此刻恨不得立刻带军攻打武关,不过一来路程较远,而来此战刘季大军实在是过于疲惫,很需要休整一下。   “上兵伐谋,咱们歼灭秦军主力的行为,还没有发酵,大秦大概还以为他们西南面很安全,不如咱们让人送李由的尸首回武关,震慑一下关中的大秦守将!”   吴芮没有开口,陈蒲很认真很严肃的对刘季说道,那语气包含着不可拒绝的力量。   杀鸡儆猴么?还是敲山震虎?   刘季觉得陈蒲的语气虽然很不好,有点以下犯上,额,他似乎也不是自己手下。   不过罢了,宛城的补给很多,先让大军休整一下吧,进了关中,等于进入了大秦经营了几百年的腹地,那里人对秦军的态度可以是关外完全不同的。   到时候自己才是“侵略军”!   “那么就这样吧,大军先休整三天再说,萧何,张良,大军的事情交给你了。陈蒲你就负责送李由的尸首回武关吧。”   看到大局已定,刘季又心痒痒了,他急不可耐的想去宛城看看有没有新鲜可人的年轻美女,戚姬怀孕,刘季这段时间憋的有点辛苦。   至于原配吕雉?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哈哈,美好的生活要来了!”刘季一脸陶醉的说道。    第十八章 西望咸阳   在大营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士卒正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打哈欠,他们的任务的看守李由的尸体,除了无聊和晦气以外,实在是想不通用什么词去形容现在的感觉。   “蒲将军!您来了?”   “蒲将军!您有什么吩咐么?”   这两个看守李由尸体的士卒看到陈蒲来了,都是毕恭毕敬,眼睛里带着崇敬和惊喜。   要知道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蒲将军,这个世界里面的顶级号,还带着外挂的。像他们这样还没出新手村的,看着陈蒲只能是仰视。   陈蒲自出道以来,屡屡有神奇表现,一次次成为关键先生,在士卒心中地位很高,除了也会吃饭睡觉,几乎和神没什么两样。   这次能取胜的关键,也是因为陈蒲骗开了宛城,不然以李由和本事和大秦禁军的强悍,就算能胜,估计也很难全歼!   “李由的尸体处理好了么?没发生什么意外吧?”陈蒲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也很淡然,这两名士卒有点搞不清状况。   他们有些慌张的答道:“是的是的,都处理好了,尸体已经洗干净,而且衣冠也都按照您的吩咐整理了。我们日夜看守着,不让老鼠什么的破坏尸体。”   陈蒲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挥了挥手,这两人如蒙大赦的退下了,大气都不敢出。   关于陈蒲奇怪的传闻在大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宁愿得罪刘季也不愿得罪这位神奇的大将。   陈蒲看着李由,眼神很复杂,不是怜悯也不是仇恨,而是带着物伤其类的遗憾。   “其实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杀你,毕竟跟你没什么仇怨,我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到时候也许还是会痛下杀手,但肯定没吴芮这么果断。”   他坐到李由的尸体旁边,对方闭着眼睛,表情像是睡着了一样,简单的防腐处理也保证这位在一定时间内尸体不会毁坏。   陈蒲似乎情绪变得有点低落,并没有敌人死去的那种喜悦,更多的是淡淡的悲伤。   或许在同情对方,或许只是在感慨自己。   “可能有一天我会和你一样,带兵打仗,死在敌人手上,这或许就是宿命,你也别怨吴芮,他和你也没有仇怨。”   李由已经死去多时,自然是无非法回答的,只有陈蒲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知道么?其实我本来也不会出现,而你,恐怕等不到我杀你,对吧,一切都是注定的。你当时逃不过赵高的清算,你反而应该感谢我放了你,不是么?”   陈蒲突然摸了摸自己那一头标新立异的短发,脸上出现不好意思的表情。   “哈哈,说这么多,无非是我心虚,怕你冥冥之中诅咒我,诅咒我的后代。虽然我的女儿已经死了,还没出生的孩子也死了。你觉不觉得我也挺可怜的吗?”   陈蒲叹了一口气,小心的把李由的印信放到他的胸前,塞进衣服里。   “这玩意是你的,能带到地下就带走吧,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我也挺虚伪的不是么?”   “你是个坚强的人,恐怕早就知道这次有去无回吧,但为了职责还是来了。本来想当面问问你,只是没机会了,我也没想到吴芮下手这么快。”   “虽然你这么坚强,但我很软弱啊,其实我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想过来这里,现在来了又回不去,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妹子也被子婴杀了,你让我怎么办呢?我也是个男人啊!   正因为软弱,所以才要给她一个交代啊,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么?”   陈蒲的眼中有泪光闪现,他悄悄的抹了抹眼泪,看着李由那张平静苍白的脸。   “冤冤相报何时了,安息吧。下辈子别打仗了,刀剑无眼,死的很快的……”   轻声的感慨了一句,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陈蒲起身离去,背影无限的萧索。   飘然而至,悄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陈蒲来跟李由告别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人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很多时候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虽然立场不同,但李由这个人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他很会打仗,奈何阵营不同,注定要刀剑相向。   给李由“送别”这件事虽然在陈蒲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记,也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但并不是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很多人,包括刘季在内,都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各自关心着各自的琐事。   刘季的西征大军意外的击败来势汹汹的大秦援军,一时间来投靠的小股义军多不胜数。连那个倒霉的柴武都当了个将领,独领一支人马。   话说回来,他这次也是够拼命的,若不是陈蒲带人及时赶到,把他从战场上救出来,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修整三日后,刘季派出以陈蒲为主将的先锋军,向武关进发,其余大将则是在南阳周围掠地。   楚军如出海的蛟龙,锐不可当,没有一个人挡得住,也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   那么强悍的李由都跪了,那么强悍的禁军都被灭了,这时候跳出来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再说秦二世对他们又不好!秦三世刚刚上台,好处还来不及送到他们这里!为什么要为大秦拼死卖命,然后让刘季的大军杀掉自己,杀掉自己的家族?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由于大秦的援军被彻底歼灭,刘季大军又是气势如虹,南阳周围大县小县又是纷纷望风而降,诸侯义军声势大振!   一时间,领导西路军的刘季被人反复提起,有心人已经注意到,根据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的道理,似乎将来推翻了大秦,天下也不会太平……   刘季再也不是原来的刘季,他已经成为有潜力问鼎天下的一个竞争者。   ……   “废物!”“都是废物!都给我滚!给我滚!”   咸阳宫内,老远就能听到子婴咆哮的声音!   南阳郡失陷这么大的事情,子婴不论是公开的渠道,还是私下的渠道,都会第一时间得知!   宛城被攻陷,李由被斩,五万禁军全军覆没,监军忌酒秦义不知所踪!   这些消息是坏消息,然而却是已经过去的坏消息。   子婴知道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刘季等人不会给自己缓过劲的机会!听说以蒲将军为先锋官的大军已经在去武关的路上,搞不好自己的命令还没有到武关,这个大秦西南面最重要的关隘就已经失陷。   “看来是不能指望了啊!”   子婴喜欢独断独行,不喜欢和朝廷那些迂腐的大臣们商量,他觉得那些酒囊饭袋,根本没有和自己一起讨论的智商。   “蓝田!看来只能是蓝田了。”   蓝田自古为秦楚大道,是关中通往东南诸省的要道之一。   没有办法,只能在蓝田和刘季的义军决一死战了,蓝田一丢,咸阳面前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只能等待投降。   “传我的命令,咸阳城内,每一家都要派人参军,那些显贵们的家奴,也必须都加入秦军。若是咸阳失陷,不等刘季他们来杀,朕会先让他们陪葬!”   子婴咬着牙,杀气腾腾的说道。得到吩咐的韩淡,直接去下令了,并没有让那些朝臣提前知道子婴的决定。、   一时间咸阳鸡飞狗跳,大家仿佛看到第二个秦二世,虽然没有赵高,但这个子婴似乎心肠更狠,手段也够强硬。   很多人开始怀念若雨公主赢瑶,至少她比较仁慈,更多的使用政治手腕而非是武力,也不会像子婴这样把整个帝国拖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不久,陈蒲带着大军到达武关,大军后撤五里后,他派人带着秦义和李由的尸体,送到武关城下,然后离开。   陈蒲绅士而体面的行为得到了武关秦军上下的好感,当然他们也正式得到了禁军全军覆没,李由兵败身死的直接证据!   随后武关守将如同陈蒲预料的那样,派人送秦义这个不战而逃的懦夫,还有李由的尸体,一起向咸阳进发,一天之后,守将开城投降,武关就这样不战而下!   大秦西南面的门户大开!   陈蒲和刘季的前面,就只有一个峣关,峣关身后就是蓝田,蓝田身后就是咸阳!   不知为何,陈蒲在武关驻留,并未前进,似乎在等待刘季的队伍,又或者是刘季没料到武关居然就这样投降了,让陈蒲等等他。   反正西征大军现在是兵强马壮,萧何和张良每天都忙得不得了,负责整理教化俘虏,整编军队。   “沛公手下虎贲十万,旌挥西指,暴秦无不望风而降,王图霸业指日可待。然,公名为季,不雅。季者,三也!岂可为英雄名?邦者,国也,国可大可小,小则盖一隅,大则雄踞天下!世易时移,公何不易名为刘邦?”   刘季还在赶往武关的路上,就收到陈蒲派人送来的一封信,面色古怪!   尼玛这家伙是妖怪吧!!   刘季在心中不断的吐槽陈蒲!   自己这些天一直在思考,刘季这个名字真的不咋地,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现代人叫赵阿狗什么的,天生就矮了人一头!   别人不说,就说项羽。   羽,翼也!如虎添翼,锐不可当。项羽现在还不是皇帝,这个名字作为一个将领,怎么听怎么霸气外露,有时候刘季真的很羡慕。   他的名字是老爹起的,由于没文化,因为排行老三,所以直接就用季字做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那是他爹,刘季恨不得砍死这个给他起名字的人!   随着刘季西征,文有张良萧何,武有陈蒲和手下一杆兄弟,简直是要一飞冲天!   、刘季这个名字怎么还配得上他?   此时刘季正在思考要改什么名字比较好,他比较迷信,刘季虽然不好听,但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气运,如果这个名字改得不好,会不会让自己运气变差呢?   要知道从古至今,一个人的名字都是非常重要的,名字就是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刘季相信,如果自己叫刘阿猫,一定无法取得今天的成就。   刘强?刘胜?刘无敌?   刘季脑袋里面墨水有限,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名字,这种重要的事情,他想独断独行,展现自己的威严。   刘邦!刘邦!刘邦!   这名字怎么就他玛的这么好呢!刘季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陈蒲在信里面给他建议的名字,实在是太好了,虽然是别人起的,但刘季此刻就是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刘季心中非常不甘,他苦苦思索了一天,居然没有想到一个比刘邦更好的名字。   不仅大气,而且符合他的志向,还很含蓄!   刘季从小就志向远大,不然看到秦始皇招摇过市,不可能说出:大丈夫当如是这样的话。   只是随后的现实让他觉得人生就这样了,直到天下大乱。   刘季的心气是很高的,即使他寄人篱下,即使他落魄得差点死了,都没有真心服过谁!   但这次他真的服气了,对陈蒲这个人服气了!   这家伙能文能武,而且还手段高超,洞察人心,如果这个人要和自己争天下,自己拿什么去争?   刘季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东西能够制得住陈蒲,心中微微有些发寒。   第二天,刘季在大营中宣布,自己决定更名为刘邦,为了远大的梦想,为了推翻暴秦,让天下人都有好日子过,他将用尽自己的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良和萧何一面看着刘季,哦,现在应该叫刘邦了,他的成长,终于有一个天下之主的样子了,至少是一块可以雕琢的璞玉了,一面想着这个改名究竟是谁出的主意。   要知道刘邦肚子有多少东西,张良估计没底,萧何可是一清二楚的,他跟刘邦认识几十年了!   很快,蒲将军昨日曾经送给刘邦一封信的事情,被有心人得知,稍微聪明点的,都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而事件的始作俑者,每日都站在武关的城头,西望咸阳,直到日落,没人知道他的心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蒲将军,似乎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仿佛扑克一样。    第十九章 明珠蒙尘   武关外的楚军营地里,陈蒲正老神在在的听刘邦派来的传令兵给自己下达军令。   “蒲将军,主公让你继续向峣关进发,开路搭桥,为大部队行军做指引。”   这个传令兵不知道是不是新来的,不知道蒲将军是谁,对陈蒲说话的语气相当生硬。   最近刘邦大军急速膨胀,多了不少新人,不认识蒲将军是谁也很正常,并不算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   不过这位“听众”似乎也是魂飞天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更没注意到他的语气。   “啊?抱歉,你刚才说什么了?是让我继续前进么?行了,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陈蒲似乎刚刚回过神一样,不耐烦的摆摆手,之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位传令兵似乎脾气颇大,哼了一声就走了,看都不再看陈蒲一眼。   随着刘邦势力的膨胀,他身边的人也是水涨船高,牛气得不得了。   等那人走后,陈蒲轻声叹了一口气。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那个传令兵身上。这几天发生了一些闹心的事情,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唉!这都叫什么事啊!陈蒲感慨自己的生活一片混乱,已经到了无节操无下限的地步了。   他拖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回到帐篷,床上居然坐着一个绝美的妇人,跟秦瑶的样子还有几分相似,这人不仅年轻,样貌出众,而且带着一股贵气!   她就是李由的正牌夫人,大秦公主,青霜!   看到陈蒲进来,青霜平静的说道:“你不必担心,等我身怀六甲之后,就会离去,不会缠着你。我们赢姓赵氏欠你的,自然会还给你!还请你遵守诺言,不要带兵攻打峣关!”   青霜的面色很冷,但却毫不犹豫的解开自己的衣裙,很快一具白玉观音就出现在陈蒲面前,冲击着他那脆弱的神经。   奇怪的是陈蒲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惊讶。   青霜也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熟练而粗鲁的把陈蒲压到床上,两人片刻后就纠缠到一起难舍难分。   以陈蒲的为人,他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一想到秦瑶的惨死,他的双目就变得赤红,心也变得冷硬。丝毫不怜惜的单刀直入,没有任何前戏,完全把对方当做了发泄的对象。   帐篷里男人沉重的呼吸和女人若有若无的呻吟混合到一起,成为一首迷乱的乐曲。两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都是理智的人,但却因为各种原因用这样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痛苦。   这是一种带着自暴自弃的叛逆!   青霜把陈蒲当做李由,陈蒲样貌清秀,俊朗,除开家世,比李由更有男人的味道,最重要的是,他会打仗,而且比死去的丈夫更胜一筹。   她愿意为这样的男人宽衣解带,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就算为了大秦,假如要委身的男人太差,以自己高傲的性格,恐怕也难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比如遇到刘邦,青霜就会把自己的腰带拉得紧紧的。   而陈蒲只是把青霜当做秦瑶的代替品,发泄着心中的戾气。   杀秦瑶的是她的亲哥哥,而青霜是秦瑶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为了让陈蒲放弃攻打峣关,献出自己的身体,并承诺为陈蒲生一个孩子传宗接代为代价,弥补子婴杀掉秦瑶腹中孩子的错误。   她希望得到陈蒲的谅解,不要把仇恨发泄到大秦的皇室身上,更不要把关中无辜的人卷入其中。   这关系真的……很混乱。   青霜的面色由矛盾变为妩媚,又出现不可控制的陶醉迷乱,身体完全背叛了意志,积极配合着陈蒲,疯狂的榨取。   比起秦瑶,她更放得开,身体更需要男人。   青霜本来只是想怀上陈蒲的孩子,发泄李由死去的痛苦,拯救这摇摇欲坠的帝国。   但身体却越来越迷恋这种畸形的欲望,不能自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天和陈蒲在床上无数次的欢好痴缠,究竟是为了挽救大秦,还是对妹妹秦瑶的歉意。   又或者只是为了自己身体的愉悦,满足很多年未行房事,身体内那蠢蠢欲动的渴望!只是为自己的放纵找个借口。   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青霜的表现说明她已经暂时忘却一切,把自己当做一个纯粹的女人……   云雨过后,青霜趴在陈蒲的身上,如同一滩烂泥,不能动弹。   “这样做,值得么?”陈蒲轻轻的抚摸着青霜那光滑的背脊,在她耳边问道。   青霜没有说话,而是颤抖着吻上了陈蒲的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陈蒲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只能被动应对。   这一个吻昏天黑地,不能自已,两人似乎用这种方式放肆的发泄着心中的痛,青霜的泪水流了陈蒲一身。   唇分之后,青霜的情绪彻底失控,一边抽泣一边无力的咆哮着。   “我还能怎么办!我也是个女人啊!谁能让我依靠一下!我真的好累啊!”   “啊!啊!啊!”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小手却如棉花一样无力捶打着陈蒲结实的胸膛,哭着哭着,最后沉沉睡去。   “唉!”   青霜睡着以后,陈蒲轻声叹息一声,悄悄的起床。   又一次白日宣淫,这已经是这些天来的第几次,陈蒲都不记得了。原本他带着恨意,决定搞大青霜的肚子,然后始乱终弃。   每一个为子婴求情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因为任何人都无法打消他心中的恨意。   你既然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陈蒲当时抛却了良心和基本的道德底线,纯粹是为了玩弄青霜而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现在他又有些心软了。   如果不是为了亲手报仇,他此刻应该在项羽的大军之中。而现在,或许是离开的时候了。此刻他已经萌生退意,打算写信跟刘邦告别了。   心太累,感情也变得混乱。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青霜和背后除子婴外的大秦皇室,特别是如果青霜怀了他的孩子的话。   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就像是做梦一样,让人不敢相信。   大约一周以前,陈蒲一边等珊珊未到的刘邦,一边派人侦查秦军动向,不出意料,秦军全线收缩。   沿路上的关隘,基本上已经放弃。子婴象征性的留下百人守着那些小关隘,防止盗匪什么的,其余的人都消失了。   “子婴这家伙还真不能小看。”陈蒲有点感慨子婴的反应速度。   自己一顿老拳把秦军打得哭爹叫娘,但对方并没有崩溃。子婴调整了部署,峣关以东的部队全部撤出,陈蒲估计这些人是到了峣关背后的蓝田集结整编。   陈蒲感觉自己就算近期想打仗,也找不到对手。   正确的估计敌人的水平,不被自己主观的感情左右,是每个合格将领的必修课。陈蒲不会因为憎恨子婴就看不起对方。   恰恰相反,陈蒲从来都不觉得一下子就能打垮子婴,如果对方是酒囊饭袋,当初如何能在逸仙的帮助****自己呢?   “蒲将军,我们在巡逻的时候抓到一个人,不对,是一辆马车,也不对……我说不清楚,您自己去看看吧!”   突然一个斥候回来禀告,发现了新的情况。这个斥候说话语无伦次的,陈蒲看到就觉得好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名斥候如蒙大赦,不好意思的擦擦额头上的汗下去了。   陈蒲在手下人的指引下来到武关内的居住区,然后就发现一辆极为煊赫的马车停在显眼的位置。   陈蒲敢以性命担保,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装逼的马车,又宽又大,周边还镶着金边,说是这时代的劳斯莱斯也不为过!   车夫已经被关押起来,看起来是马车的主人身份尊贵,那些斥候们不敢轻举妄动,于是让陈蒲过来看看。   陈蒲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咬了咬牙决定进去看看!   那我就看看这“劳斯莱斯”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吧!   陈蒲好奇的拉开马车的木门,一位倾国倾城,容貌不输秦瑶的美丽女子正端坐在马车的一头,另一头相对的位置空着在,似乎是专程在等人。   那一刹那,陈蒲以为自己眼花看见了秦瑶,后来仔细看才发现不是。秦瑶虽然对他死心塌地予取予求,但实际上也不过二十出头。这个女人看来了似乎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了,正是女人最香醇的年龄。   “蒲将军,妾身青霜,已经恭候多时。”   她就是青霜!?李由的正妻?大秦赫赫有名的公主?   陈蒲内心吃了一惊。   秦瑶在政变前,除了外貌美艳,薄有名声外,基本上没人知道这个公主。简而言之就是她母亲不受宠或者早死,也不怎么受始皇待见,没有地位。   而青霜则不同,很早就嫁给李由,当时李斯的权势比赵高还厉害,这位公主也是备受始皇恩宠的大秦明珠。   听说其为人忠贞又机敏果断,乃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中丈夫!   只是没想到颜值也会高到这个程度。   这个美丽女人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陈蒲顿了一下,心想现在武关是自己的地盘,就算杀了眼前的女人,又有谁敢说三道四么?   她还以为现在的大秦是十年前的大秦么?   陈蒲下定了决心,轻巧的坐到青霜的对面,眼神平静的看着对方。   “呵呵,赢瑶妹妹那么高的眼光,看中的男人果然是人中龙凤!”   青霜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却是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伸手不打笑面人,青霜这样恭维自己,陈蒲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尴尬一笑。   “现在是多事之秋,路上匪盗众多,不怎么安全。青霜公主还是快回峣关吧。”   陈蒲的话中绵里藏针,暗暗指出自己兵锋已经指向峣关,大秦已经朝不保夕。   “陈蒲,我把我夫君的尸首埋在峣关了。”   青霜没有接陈蒲的话,而是把陈蒲放到李由胸口衣服里的那枚印信递给他。   话说到这里,一切虚伪的掩饰已经毫无必要。   “虽然我夫君是因为你而死,但并不是你动的手,而且他是求仁得仁,我,不打算报仇了。”   青霜轻轻的谈了一口气,陈蒲隐隐感觉二人的关系并是传说中的那样不离不弃,至少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从青霜的脸上看得到遗憾,但却没有那种失去挚爱的悲伤。   “各为其主,李由将军的事情,即使时间再倒回去一次,我的选择还是一样。”   陈蒲的声音很低沉,但却带着不可辩驳的力量。青霜点点头说道:“谢谢你给他的体面,我知道做这件事的人只会是你,正如当初用温柔征服了赢瑶妹妹的心一样。”   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陈蒲现在很害怕听到赢瑶,也就是秦瑶这个人的事情。就像是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伤口,害怕被人触碰一样。   “说吧,你大老远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刚刚友好一点的气氛又变得紧张。但是陈蒲不在乎,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和这个女人有什么交集,自然也不必客气什么。   “我希望你放弃攻打峣关,回到项羽的北路军当中。”   陈蒲刚刚准备反驳对方,青霜突然站起来,把头凑过来死死的盯着陈蒲的眼睛说道:“不要说身不由己什么的这样的话,大秦里面除了赢瑶以外,大概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呵呵,你在开玩笑!”陈蒲并不吃她这一套,毫不示弱的和对方对视着。   “那些诸侯的大军如果没有你,现在早就被灭掉了,你以外自己低调就没人注意了么?”   青霜笑眯眯的坐下,拿出一个精致的酒壶和两个酒杯,倒满酒,递给陈蒲一个杯子。   “敢喝么?战无不胜的蒲将军?是不是怕我这个小女人?”   充满挑衅的话语,之后青霜把酒一饮而尽!   艹!我被改造过的体质,这个时代除了月先生他们的药以外百毒不侵的,我还会怕你不成!   陈蒲端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就算这酒有毒,我这个七尺男儿岂会怕你这个女流之辈!”   “呵呵,我之前已经吃过解药了!”   “呵呵,忘记跟你说了,我体质特殊,不怕那些什么毒药。”   陈蒲一脸风轻云淡,平视着对方。   青霜抽出一把匕首,慢慢移动到陈蒲的脖子上说道:“那就看看你是不是那么好的运气了!”    第二十章 带你去一个地方   逸仙,天才药剂师,其作品充满了想象力而且药效控制非常精准,乃是当年秦始皇最器重的国师,负责炼制长生不老药,不计成本和代价。   逸仙虽然后来神秘消失,但他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   他给大秦宫廷留下了很多神奇的药丸,其中最为人所知也最厉害的莫过于陈蒲吃掉的那种“转生丸”,目前似乎只有一个成功转生的例子,那就是陈蒲体内的白屋和它的主人白鹿。   除此以外,逸仙还留下了一些随心情而定的特别药丸,比如青霜在酒里面加入的“飘逸散”!   名字很清雅,但实际上则是一种剧毒的药,无色无味,极为难缠。   吃下后服用者会产生幻觉,幻想自己实现当时心中最渴望的事情,飘飘欲仙,最终因为高兴过度损坏神经而死。   历史上因为开心事而“快乐死”的人真是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不得不说,在某些领域,逸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青霜虽然机敏,但仍然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她只知道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吃下后死者无痛苦。   这也算对得起陈蒲了,毕竟陈蒲可以算是她“妹夫”。   而且这种剧毒的药,只有特定的解药才能解除,而且解药她手里只有一颗。   换言之,这根本就是个死局。青霜让陈蒲喝下毒药,自己提前喝下解药,对方必死无疑。   然后她再想办法逃走,或者和对方同归于尽。没有了陈蒲了刘邦大军,跟没有牙齿的老虎一样,至少为大秦能赢得一点点喘息的时间。   陈蒲有多少能耐,青霜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除掉了陈蒲,青霜觉得峣关至少可以挡住刘邦一年!   现在大秦就是已经沦落到需要一个小女人拯救的地步,而且确切的说只是延缓。   想当年秦王扫六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也不过才过去十几年而已就已经沦落至此,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青霜却忽略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这种解药,本身就是一种烈性的春药,因为服毒的人都是后服的解药,所以至今无人察觉。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无非是用一种可控的“兴奋剂”去取代不可控“毒品”。   从而达到舒缓神经的作用,以此解毒。但如果单独服用解药,与直接服用春药没有区别。   而且这种解药有强烈的排他性,如果先服用解药,这毒药反而根本就无法发挥作用,毒药解药的服用顺序一定不能弄反,否则就会出现难以预知的效果。   换言之,青霜无意间喝下了比酒吧里面把妹经常用的那种东西强烈无数倍的“特效药”,无数色狼梦寐以求的东西。   逸仙为人冷漠,自然不会闲来无事去解释这些药理,再说也没有人去问。   第二件就是陈蒲的身体耐受性确实远高于常人,这种“兴奋”程度还无法让他神经坏死。   换言之青霜的策略,一开始就是失败的,陈蒲的自信不是空穴来风。   但有个副作用,陈蒲服药后产生的幻觉却是真实的。   于是就这样在这架宽大的马车里。青霜虽然意识清醒,但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完全被本能的欲望所摆布。   而陈蒲的身体虽然没问题,但却直接产生了幻觉,把青霜当做秦瑶。   现在“秦瑶”要和他亲热,他怎么会拒绝呢?   青霜放在陈蒲脖子上的匕首早已掉在马车的木板上,人已经是衣衫半解,修长的腿紧紧夹住了对方的腰肢,并不像是被强迫。而陈蒲则是压在她身上不断的侵犯着,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   结实的马车剧烈摇晃着,兴奋的欢叫和嘶吼从里面传出,两个本不该发生交集的人,意外的把命运交错在了一起。   很久之后一切终于结束。   陈蒲趴在青霜身上沉沉睡去。   马车里弥漫着迷乱的味道,衣服丢得到处都是,十分不堪。   青霜的身体感觉像是干涸的土地被清泉滋润一样,毛孔里都带着舒爽。   整个过程都让她不能自拔,从抗拒到迎合再到索取,即使是从前和李由在床上,都没有如此疯狂和投入过。   已经是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青霜回忆了一下,发现这种放纵竟然前所未有,在她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青霜脸上的红润还未消退,身体更是如同散架一样,酥软而轻快。   但她的心却如同死灰,毫无生机,仿佛刀割一样。   彻底失身了!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肌肤都被对方玩弄过。   不对,自己也是主动的,应该说彻底和对方交融了。   失身于间接杀死丈夫的人!而且还在对方身下快乐得忘乎所以,放肆的欢呼,和那些贱妇一样,男人进入她们身体的时候就忘记自己姓什么!   青霜从前最看不起这样的女人。她认为女人就是应该高贵典雅矜持,进退有度。   然而这次她却成为了自己眼中最下贱的女人。   与其说对方强迫自己,倒不如说是自己勾引对方吧。   虽然不想承认,虽然有很多客观理由,但事实似乎就是这样。   青霜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匕首就在地上,伸手就能拿到。看着沉沉睡去,表情平静的陈蒲,青霜硬是无法捡起匕首杀死这个占有了她身体的男人。   “看来是天意吧,也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了吧。”   青霜哀叹了一声。人总是逃不过命运的摆弄,她之前只是隐隐担心,没想到却成为了事实。一样的结果,远超自己底线的过程。   来的时候她已经有所预感,如果陈蒲不入套,那自己只能牺牲美色和身体,还要怀胎十月,才能稳住这个恨意滔天的男人。   这对一个女人牺牲有多大,青霜不会不清楚。   天意弄人,顺利的过程,未能如意的结局,青霜不得已只能走出极端的一步了。   青霜可不认为一个男人占了她的便宜,就会打消杀死子婴的主意。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家伙不要太多,一次误打误撞的欢好就能拉住一个男人复仇的脚步?   她扪心自问就算自己是陈蒲,恐怕也不会这样选择。   除非能帮他留下血脉。如果他成为了“秦家人”,下手的时候应该不会那么坚决吧。   听说蒲将军并无子嗣,赢瑶肚子里曾经怀了陈蒲的孩子,如果帮他生个孩子,传宗接代,以自己赢瑶姐姐的身份,对方应该不会拒绝吧。   到时候还可以拿肚子里的孩子逼陈蒲就范。   青霜甚至觉得子婴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杀死秦瑶,如果秦瑶还在,肚子里本来就有了对方的骨肉,她觉得自己甚至能把陈蒲拉拢到大秦的阵营这边来。   只是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   初次的意外,让人难以忘怀!   青霜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记得陈蒲今天又是毫无怜悯的在她身上发泄了一通,这里应该是一片狼藉才对。   不过她却发现床单已经换过,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睡觉时的单衣,很干净清爽,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擦拭过,还被毛毯包裹着。   一想到只可能是那个男人帮自己换的衣服,擦拭身体,她脸上竟然出现一道红霞,有些羞赧起来。   反正,反正自己已经被玩弄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吧,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青霜自欺欺人的想到,爬起床看到陈蒲留下的东西。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桌案上留着一片竹简,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青霜拿起来看了看,心中竟然五味杂陈。   “相逢何必曾相识,相逢何必曾相识……是啊,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呢。”   她如同一个怀春少女一样,把竹简放在胸口摩挲,脸上出现迷离的神色。   在陈蒲怀里大哭一阵之后,主动而缠绵的亲吻了对方之后,一切似乎都变了。   之前是身体已经背叛,现在心也背叛了。青霜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   如果说之前都是打着为了大秦的名义,一切都还顶着大义的旗号,现在感觉就完全是在偷情了!   没错,就是小女人和情郎共赴巫山,恋情又不能曝光的刺激感。   青霜有些痛苦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起刚才陈蒲如同野兽一样的占有她,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全身酥软。   “夫君,我,我是个贱女人吧…”   青霜低声的喃喃自语道。   “对不起,我刚才太粗鲁了。”   陈蒲端着一个碗,来到房间里。   青霜吓了一跳,连忙把竹简丢在桌上,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满脸通红。   陈蒲把碗放下,公主抱的把青霜抱到床上躺好。   “这些天我一直有些情绪,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最近风餐露宿,又遭遇悲伤,伤了元气,刚才一直在高烧说胡话,快躺好吧。”   陈蒲的语气很坦诚也很温柔,即使是李由,也没对她这么体贴过,青霜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春风抚摸,全身暖洋洋没有一点力气。   她像是小孩一样,在陈蒲的怀里安安静静的,任由着对方给她喂稀粥。   味道很好,感觉得出对方很细心很体贴,她虽然贵为公主,却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   “陈蒲,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秦瑶之前认识我,你,你会选择跟我在一起么?”   青霜的声音如同蚊子一样小,手紧紧的绞着单衣,期待陈蒲的答案。   陈蒲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青霜一个轻柔的吻,抚摸着她的青丝。   “嗯,会的。如果那样,我会和你在一起不会离开你的。”   青霜把头靠在陈蒲的怀里,往里面拱了拱。   “送我回峣关,好吗?”   青霜的双手抚摸着陈蒲的脸,带着一丝哀求的问道。   “嗯,我会安全的送你回去的。”   “嗯,谢谢你。。”   青霜紧紧的抓住陈蒲给她喂稀粥的手,反复摩挲着,不肯放开。   她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很软弱。   如果不是陈蒲细心,青霜都不知道自己居然生病了,现在才觉得没有一点力气,恐怕除了房事过度以外,这段时间风餐露宿,一路辛劳也是原因之一。   不久青霜就沉沉睡去,陈蒲走出帐篷,他现在真的很想来一支烟。   之前青霜在高烧昏迷的时候,喊的是陈蒲的名字,而非是李由!   他心中那一点点的戾气,立刻就烟消云散。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丈夫长期在外打仗,最后死于沙场。   赵高的威胁时刻不在,赵高之后又有子婴,她是怎么撑下来的?陈蒲自己都难以想象。   “反正她迟早要走,不如对她好一点吧。秦瑶,我无法再对你好,至少不能辜负你姐姐吧。”   陈蒲知道怎么对一个女人好,包括给她虚幻的爱情。   第二天青霜起床,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整个人像是焕然新生一样。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恢复,还是被男人滋润过,青霜发现铜镜中的自己看着特别迷人,仿佛年轻的十岁,身上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咦,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青霜在大营里看到陈蒲一身劲装,好奇的问道。   “换身衣服,我们去一个地方!”   “啊?”   陈蒲拉着青霜进了帐篷,不由分说的脱掉对方的外衣,青霜一边羞赧的把头偏过去,一边任由着对方给她穿衣。   算了,反正已经不知道被看过多少遍了。   此刻倔强强势的大秦公主,如同一个无助的小女人一样。   “好了,我们准备走吧!”   看着头发被高高扎起,穿着紧身衣物,细腰被拉得紧紧的青霜,陈蒲点点头,英姿煞爽,很不错。   陈蒲依然抱起青霜就走,很霸道。   他是故意这样的,青霜这支尊贵的女人,肯定很强势,你只有比她更强势,才能让她感觉新奇。   毕竟强悍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依靠!   “快点走,今晚大军就要开拔,到时候没时间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太公湖!”   “哈?”   青霜在前陈蒲在后,两人共同骑着一匹马,飞奔出了军营。   这是一对狗男女出去约会的小事件,但也是影响了很多人很多事!   在陈蒲的怀里,随着马儿的颠簸,青霜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是初恋的感觉。   她闭上眼睛,一脸陶醉的躺在陈蒲的怀里,什么都不去想了!    第二十一章 迷乱的漩涡   “这里就是太公湖?”   青霜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里只是一片带着几个独立小岛的湖泊,跟太公姜子牙没有半点关系。   “南阳是太公的故里,他早年曾经生活窘迫在这里钓鱼糊口。”   陈蒲信誓旦旦的说道。   青霜给了他一个俏皮的白眼,连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或许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恋爱的滋味吧。   这种打情骂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陈蒲带着青霜,划船到湖中心最大的一个小岛上,说是岛,其实面积极小,仅仅够盖一栋房子罢了。   陈蒲拿出鱼竿,在这里垂钓起来。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丝毫不怜香惜玉,把对方当成泄欲的工具,跟渣男也差不多了,连诚哥都不如。   至少诚哥还是很注重乱搞的对象在床上的体验的。   “算了,都过去了,我开始也没安好心。”   青霜显然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了。   事实上她的身体还挺享受的,只是这种话说出来就显得很低贱了。   “想听首歌么?”   陈蒲漫不经心的问道。   “随意吧,都可以。”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   就把遗憾藏在心中。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   我再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   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陈蒲的声音很低沉,才唱完第一段,青霜已经瘫软的靠在陈蒲身上,泪流满面,无声哭泣。   “抱歉,我并不是想让你哭。”   看得出来,青霜出门的时候是很高兴的,但现在显然不是。   “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青霜停止了哭泣,但依然靠在陈蒲怀里。   “有人说童年太幸福的话,长大以后就会过得很苦,没想到是真的!”   青霜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比赢瑶大两岁,我的母亲是始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从小我就什么都有。”   “公主不都这个套路么?”   陈蒲若无其事的说道,青霜听的出来,对方似乎并不认为这就是幸福。   “我无忧无虑长到出嫁的年龄,父亲甚至允许我提前去看看李由长什么样。”   嗯,这点陈蒲可以理解,毕竟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好。   “我知道这是政治婚姻,看到李由一表人才我就答应了。如果不答应也行,只是可能会有更差的。”   “你说的很对,无情最是帝王家,你不选李由,或许有个更烂的家伙等着你去挑。”   青霜点头对陈蒲的话表示认同,因为现实确实就是这样。   “李由确实很老实,也很不错,只是,他太忙了!”   青霜带着幽怨的说道。   “他把我从女孩变成女人,然后就不管了!出征,回家看一下然后又是出征,有时候他一年都没时间和我抱一起睡一觉!哪怕一次。”   陈蒲正在感慨李由真劳模的时候,青霜突然停住不说了,只是靠在陈蒲的怀里不说话。   “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吧。”   “嗯!”   青霜没说什么,只是抱着陈蒲更紧了。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叫铁掌水上漂吧!”   哈?   青霜一下愣住了,完全搞不懂陈蒲是要干嘛!   “你看前面有一座岛,你划船,然后我们比比看,谁先到那个岛上。”   青霜如同看白痴一样看着陈蒲。   只有一艘小船,自己划船难道陈蒲游过去不成。   “你就说行还是不行吧。”   陈蒲知道青霜不相信。   “呵呵,那你可就在后面慢慢游吧!”   青霜跳上小船,拿起桨就开始滑起来。   而陈蒲只是抱起胳膊看着对方,青霜挑衅的对着陈蒲做了个鬼脸。   “定魂剑法也是应该有步伐的,那么就让我看看是不是这么玩吧。”   陈蒲深吸一口气在湖面上飞奔起来,他身后都会溅起极大的水花,像是人掉进去一样,但鞋子却一点都没有湿。   青霜目瞪口呆的看着陈蒲超过快靠岸的小船。   借助时间的力量,让水的张力扩大,让一小段的时间的力集中在一个时刻,陈蒲表示他比裘千仞厉害多了。   如同抓小鸡一样拎着青霜的衣领,一跃而起,两人已经跳到小岛上,这是一块大岩石,上面有许多怪石。   青霜手脚发软的被陈蒲搂着细腰,无力的靠在对方怀里,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而陈蒲则是靠在石头上,也有点脱力。   “你,你,你,你这是?”   青霜有点语无伦次,陈蒲能纵横沙场,果然有些门道。   “你输了哦!”   “刚才你又没说要比赛!”   “你这是耍赖!”   “我才没有!”   青霜一边死不认账,一边在陈蒲的怀里撒娇,紧紧的贴着对方的胸膛不肯松开。   “谢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青霜抬起头看着陈蒲,星眸半闭,陈蒲拖起她的下巴,轻轻的吻了上去。   一个绵长而甜蜜的吻,两人都在品尝对方的味道。   “我知道这样不道德,但我就是忍不住!”   两人坐在一块岩石后面,青霜在陈蒲怀里说道。   陈蒲很能理解这种感觉。   没谈过恋爱,包办婚姻的女人,死了丈夫又历经坎坷,意外失身于一个年轻有为的男人,只要这个男人能稍微哄哄她,很容易得到这个女人的一切。   “我们在湖中心跳个舞吧!你这辈子应该没有经历过。”   陈蒲突然拉起青霜,两人坐上小舟划到一处幽静的拐角。   陈蒲深吸一口气,站在湖水上如履平地。   “脚尖着地,拉着我的手。”   随着陈蒲的步子,青霜的身体慢慢的放松,跟着对方起舞。   离他们十几米的不远处,不时有水花无端冒出来,如同步步生莲花一样,配合陈蒲嘴里哼着的舞曲,青霜觉得自己就像是仙女一样。   突然陈蒲白眼一翻,昏倒过去。这种神奇的水上漂,自然也无法维持。   两人瞬间跌落在水里,青霜的脸吓得煞白,还好她水性不错,陈蒲又是如同死了一样毫无知觉,青霜费劲力气才把陈蒲拖上一处不知名又乱石丛生的小岛。   “喂,陈蒲,你醒醒啊,你不要有事啊。”   青霜没有一点救生的经验,不过还是发现陈蒲没有了气息,心不断的下沉。   求仁得仁,她一开始是盼着陈蒲去死的,不然就不会精心准备大秦宫廷流出来的毒药了。   现在别说是杀死对方,就算把陈蒲扔这里不管,对方也会凶多吉少。   但青霜已经面如死灰,她才刚刚把心打开,难道又要恢复到行尸走肉的状态么?   “陈蒲,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的,我还要给你生孩子,我们约定好了的啊。”   青霜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不过陈蒲毫无反应。   白屋内,嬴政揪着陈蒲的衣领,气的青筋暴起。   “青霜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你玩弄她的身体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玩弄她的感情!”   嬴政怒不可遏,但陈蒲却是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嬴政无力的把手放下,就算陈蒲要当渣男,他也是无力阻止的。   “如果能欺骗一个女人一辈子,那也算对她好了,你说是吗?”   陈蒲平静的和嬴政对视,不久对方就气馁的败下阵来。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嬴政似乎是威胁,又似乎是哀求的说了一句,陈蒲只是点点头,神色很淡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一旁围观的白鹿,有些严肃的对陈蒲说道:“找个好女人定下来吧,你乱搞我没意见,但留给我的时间不太多了。”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好了,你快走吧。”   白鹿把陈蒲推出屋子。   陈蒲的意识回到身体,发现自己躺在青霜的大腿上,对方唱着不知名的童谣,有些凄婉和哀伤。   昏迷时发生的事情,陈蒲都知道。很多事情已经超脱了控制,他自己也在漩涡之中无法摆脱。   正如青霜一样。   “别唱了,这种歌唱多了会老的。”   陈蒲看着青霜的眼睛说道。   哪知道青霜直接就俯下身疯狂的亲吻着他,一边亲一边流泪,小手捶打着陈蒲的   胸膛。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陈蒲坐起身,看着湿透了的自己和青霜,这个傻女人,都不知道落水的人要换衣服么。   “走吧,回大营吧,夜里这边会很冷。”   小岛上可没什么木材可以生火的,陈蒲抱起青霜一路“水上漂”到岸边。   这次大有收获,掌控了时间之力的精妙用法,相信即使是遇到开挂的黑蝎子,也有能力可以压住对方!   至于青霜的事情,陈蒲自己都拿不定主意,他和对方都已经越陷越深。   没有人敢纠结为什么陈蒲会一个人离开大营,还带着个女人,最后湿漉漉的回来。   当晚大军开拔,但洗漱过后的青霜就发起了高烧。   “陈,陈蒲,不要离开我,我好怕。”   马车里,青霜躺在陈蒲的怀里说着胡话。   “今天好,好开心,你居然也会落水,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   青霜睁开眼睛,发现陈蒲在给她喂水,声音略带一些沙哑的说道。   陈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青霜的额头,换了一块湿布。   青霜略带深意的看了陈蒲一眼,嘴角露出迷人的一抹微笑,然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青霜就退烧了,过了两天就已经完全恢复。   不过之后她就和陈蒲两人开启了热恋模式,白天和陈蒲一起行军,讨论军国大事。   晚上把那些很羞人,很刺激的事情从头到尾都玩了一遍,青霜发现自己居然会沉迷于此。   但她已经抛弃了矜持,反正就这一段时间了,让循规蹈矩都去见鬼,青霜现在要的只是激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军离峣关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哇呜!”   青霜从马车上跑下来,在路边吐的稀里哗啦的。   陈蒲心疼的拍打着她的背,关切的问道:“没事吧,我让大军走慢点。”   青霜用布擦擦自己的嘴,望着陈蒲笑道:“你也是要当爹的人了,国事为重的道理必须以身作则,不然孩子长大后就会放荡不羁的。”   陈蒲默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和只懂军国大事的秦瑶比起来,青霜贤良淑德,涉猎广泛,是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前两天就发现对方已经怀孕,孩子只可能是自己的。   青霜求仁得仁,不一样的过程还是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有空来咸阳看看我和孩子,大家都知道这是李由的遗腹子,只有你我知道实情,就,保守秘密一辈子吧。”   青霜靠在陈蒲怀里,幽幽的说道。   她依稀记得,当那次落水生病好了以后,自己在陈蒲的床上是多么风情万种。   嘴里情不自禁不断欢叫着:我是自愿的,我愿意给你生个孩子。   当初自己心里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妄图以腹中的孩子威胁对方。   此刻她没有再提所谓的交易,失身或许是意外,身怀六甲绝对是她自己自找的。   既然选择给这段孽缘留一个结果,那就不要抱怨了吧。   “我现在只是有点后悔,后悔没有早些遇见你。”   靠在陈蒲的肩膀上,青霜幽幽的说道。   这段时间是她人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光,把一切忧愁都抛之脑后。   只是回去之后......   青霜心里竟然有一丝奢望,或许陈蒲打进咸阳城,就能和自己还有孩子团聚了。   心中猛的又黯然,陈蒲只是一个楚军大将,而自己的身份是大秦曾经最受宠的公主,肯定会作为战利品,提供给当权者享用。   未必轮得到陈蒲。   “将来我会去咸阳来找你的。”   陈蒲似乎看出青霜的心事,安慰她说道。   “嗯,我相信你,我和孩子都会等着你的。”   变了心的女人是可怕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青霜来的时候带着使命而来,走的时候也带着使命而去。   只是这使命的内容却已经南辕北辙。   峣关背后蓝田的一处山脚下,李由的孤坟前还留有青霜祭拜的痕迹。   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把一束蒲公英放在坟前。   “事情多少与我有点关系,跟你说声抱歉。既然得不到,不如原谅这对不容易的男女吧。”   这人赫然就是月先生!    第二十二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世界上再长的路,也会走到尽头,即使走到速度再慢,也会走到终点。   就算青霜再不舍,陈蒲的大军也已经到达了峣关跟前,和秦军对峙。   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秦军,连侦查的都都没有。   陈蒲一路上和青霜游山玩水好不快活,最后把青霜肚子都玩大了。   青霜是多么希望秦军能阻塞一下陈蒲他们,那样她就能和陈蒲多一点时间在一起了。   如果能拖到孩子生下来就好了,那样她甚至都可以永远不走了,只是不论是刘邦还是子婴,都不会给青霜拖时间的机会。   陈蒲大军在前,刘邦大军主力远远跟在后面,和陈蒲关系好的梅绢被打发到支路去攻略巴蜀!   可以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陈蒲这边是翻不出什么大浪的。   “等你回去之后,我就会跟刘邦请辞。没有子婴要求,相信你是不会跑这一趟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马车上,青霜靠在陈蒲怀里,两人十指相扣,难舍难分。   青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个男人,也没有时间去求证了,但至少在这一刻,她心里只有陈蒲一人。   她轻柔的吻着陈蒲的脖子,眼神迷离的呢喃道:“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和你在一起那么快乐,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你,为什么?”   青霜已经一段感情中彻底沉迷不能自拔。原本的计划是牺牲一下自己的肉体,最多怀个孩子罢了,正如戚姬和无数豪门和宫廷里打算向上爬的女人一样。   感情什么的都是奢侈品,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武器!   最终结果达成,但青霜却发现她似乎把自己的灵魂也搭进去了,原先的计划成为了对她最有力的嘲讽和愚弄。   “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回去你安心养胎,什么都不要做。你把这封信递给子婴,他会善待你的。”   青霜很明显低估了陈蒲的智商。和她无限温存的男人,已经猜到了真相的大部分,甚至全部。   如果不是必须,像青霜这样刚刚死了丈夫的女人会出来抛头露面么?   站在背后的子婴,已经是若隐若现。只不过造化弄人,子婴没想到相貌出众,大气沉稳,忠贞不二,在李由最危难时都没有背叛的青霜,居然跟陈蒲已经如胶似漆,甚至怀了他的孩子。   一个最不可能背叛的女人居然背叛了,子婴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   “好了,我走了。”青霜在陈蒲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记住对方的味道一样。   峣关已经在眼前,她必须要回去,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回去还要应付子婴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虽然有陈蒲的一封信,但青霜并不放心。   青霜公主出轨楚军大将,并和对方珠胎暗结。   这件事可以算是大秦皇室目前最大的丑闻和污点了,比起这个来,秦瑶未婚先孕,白日宣淫什么的根本就上不了台面,那些都是小事。   “如果可能,以后来咸阳找我。”   青霜在陈蒲耳边悄悄的说道。内心的欲望如野草一样疯长,她想要得到更多,她不想只当一个秘密情人。   从开始的被动到后来的主动到最后还想要将来,青霜现在起了“二婚”的心思。   她已经变心了,彻底的。   陈蒲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是个注定要走的人,能最后去咸阳看青霜和他们的孩子一眼,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他现在也不敢对青霜说这件事。   投入全部感情去爱,不计代价的女人是可怕的,也是不可控的,陈蒲不敢去冒险。   他只能保证此时此刻,自己是爱青霜的,至于以后,谁知道呢?谁又比他经历过更多的离别?   最终,青霜走了,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陈蒲亲眼看见峣关那厚重的城门打开,青霜的豪华马车进入关内,然后城门慢慢紧闭。   她宛如坠入人间的仙子,和地上的凡人有过一夕之欢后,又返回天上,似乎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陈蒲的心情是惆怅的,有欣慰,有苦恼,还有无力。   那一个个疯狂的夜晚,风情万种的青霜给他带来的迷醉与销魂,现在都成为了淡淡的苦涩。   其实他什么都给不了,给不了秦瑶也给不了青霜,最后只能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   仇恨虽然重要,但给青霜一点点安全,似乎更加重要,陈蒲已经下了决心。   “柴武,大军交给你了,把这封信交给刘邦,我走了!”陈蒲把一个竹简递给柴武。   随着刘邦权势的日益巩固,手已经伸到陈蒲这边来了,只是他却不知道对方根本志不在此。   刘邦任命柴武为前锋副将,协助陈蒲开路。柴武这家伙眼光刁毒,早就知道陈蒲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他在大营里一直是谨小慎微,不触怒陈蒲。   连陈蒲跟青霜在主将的军帐里每夜都抵死缠绵,巫山云雨,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没有给刘邦汇报。   “竹简拿根绳子捆好,封口,别看,相信我,不会害你的。”   陈蒲知道柴武这个人就是太精明了,连忙提醒道,毕竟他和青霜夜夜笙歌,对方一直都守口如瓶,这份人情不能不还。   “啊?你要走么?你怎么要走了呢?峣关就在眼前了啊?”柴武一下子有些莫名其妙,他还处于懵逼状态。   他是来负责监视陈蒲的,刘邦可没命令他来夺军,把陈蒲赶走。   “我只是来送我的女人回峣关,本来早就该走了,再不走刘邦会有想法的,你也多小心,不需我多说吧。”   陈蒲善意的拍了拍柴武的肩膀,然后就大步离开了。柴武像是被定住一样,然后突然松了一口气。   “恐怕只有你才有这种气度吧,来去自如,真是……潇洒。”   柴武心中感慨万千,这才是风流人物啊,能上能下,想走就走,别人还奈何不得。   比起陈蒲,自己混得就是个渣渣啊,亏之前还认为自己已经时来运转。   当天黄昏,柴武就快马加鞭的亲自把信送到刘邦的大营。这也是为了陈蒲离开争取时间。   看到信被捆得好好的,并未拆开,刘邦阴沉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打发柴武离开。   柴武这才明白陈蒲反复交代是什么意思,想来那封信里的内容不会是什么好话,从陈蒲直呼刘邦的姓名也看出他对自家主公没什么尊敬,很显然不是上下级关系。   陈蒲走了,但在柴武和张良等人心中都留下强烈的印象,一致认为此人再次遇到绝对不能为敌。   一个词概括:深不可测。   刘邦军中没有人知道陈蒲走的那条路,也没有斥候找到他。   而青霜进入了峣关之后,她是大秦公主,还是最出名的公主,没有人敢为难她。   青霜没有直接回咸阳,而是来到蓝田一处隐秘的山脚下,那里有她夫君的孤坟。   坟前有一把干枯的花朵,似乎有人来祭拜过,青霜觉得很诧异,这里很隐秘,而且是新坟,来拜祭的究竟是谁呢?   因为感觉大秦朝不保夕,青霜把李由随地葬在她看到尸体的蓝田,还是很隐蔽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被人打扰。   李由生前为秦军大将,杀人无数。将来大秦不在了,难保有人不会鞭尸泄愤。   退而求其次,青霜就简单的安葬了李由,没有把他迁入家族的祖坟,这对他和他们家族都好。   此刻青霜抚摸着李由的墓碑,心中感慨。   她又抚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深吸了一口气,就地坐了下来。   “夫君,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我想是时候说出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以后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来了。”   青霜眼中有几滴泪水,她轻轻的擦拭了一番说道:“你父亲一直不喜欢我,他为人精明,又善于面相,说我面带桃花,以后肯定要给你们李家蒙羞。”   青霜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当初你父亲权倾天下,说要哪个公主还不是要哪个?他就看中了不受宠的赢瑶,说她旺夫,只是年龄太小了,没办法才在我父皇的要求下选择的我,你明白我当初的感受么?”   “在你们家我谨守妇道,小心翼翼,连和你人伦都要忍着不能叫出声,怕你父亲说我是贱人,你明白我的感受么!”   青霜脸色流露出疯狂的神色:“你不明白的,你一直在外面打仗,你总是那么忙,回来又走,家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回来我还要给你装笑脸,呵呵,我多辛苦你知道么,我已经受够了!”   “我曾经是大秦高高在上的公主,可在你们家我受尽委屈,我父皇还有你父亲,甚至还有你,都忙着男人的大事!又有谁为我出头,谁在乎过我,体贴过我?”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被赵高杀掉的晟儿,不是我的亲生孩子,而是我婢女生的!!你父亲忙着跟赵高斗,连这个都没察觉,呵呵,你说可笑不可笑。”   “更不要说你了,女人生没生过孩子感觉不出来么?我的好夫君,你的心放在哪里在?从怀孕到孩子周岁,你就没回过家!!”   “呵呵,你回来得不多,但家里几乎每个年轻女人都被你玩过,还有人被你搞大肚子,面对我你却始终谨小慎微的,你在她们身上花的时间大概比我多不少吧。”   青霜用力捏着李由的墓碑,恨恨的说道:“我贴身婢女都怀孕了,这个贱人还想凭着肚子里的孩子上位,那没办法了,只能李代桃僵了。”   这个婢女青霜没说后来怎么样了,想来是莫名其妙死掉了。   李由那个被赵高杀掉的儿子居然不是青霜亲生的!!难怪李家被灭门的时候她能挺过来!毕竟杀的不是自己的骨肉!   “没想到吧,我的好夫君。这些我都忍了,没想到你落魄回来之后,居然还带个女人回来,还身怀六甲。你回来后我向你求欢,你居然不理我!”   “没想到经历过大风大浪,我居然连一个家中的女护卫都不如,你让我还怎么过!!”   “我是一心想和你过平淡的生活,相夫教子重新开始,而你想的到底是什么?!”   青霜变得歇斯底里,对着李由的坟墓咆哮起来。   突然她的面色变得妩媚起来,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现在找到了真爱,我有了他的孩子,你最大的对手陈蒲的。你总在我面前提他,只怕比关心我的次数还要多吧。”   “他温柔又有男子气概,打仗你也比不上他吧。陈蒲他关心我,体贴我,军国大事知道得也不比你少。更重要的是,他把女人当人,你和子婴都把女人当工具。”   “别以为我是被强迫的,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爱他,他给了我你不曾给我的关爱,刺激,还有男人宽厚的肩膀。”   青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说道:“这些天和陈蒲在床上那些销魂,和他在一起的自由放松和快乐,我才知道这些年都白活了。难怪自视甚高的赢瑶对他死心塌地,什么都不管不顾。”   “换了是我,我会把他扶上皇位,那样我和他每天都能在一起,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不必像现在一样偷偷摸摸的!”   她展开一副竹简,上面写着一行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看到了吗?李由,你写得出来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多么美的诗句,你懂么?”   青霜随意的把竹简扔到地上,想了想又捡起来:“我还是留着吧,我相信和他还有见面的一天。”   陈蒲为了哄她开心时随手“原创”的诗句,青霜还是舍不得扔掉,就像这些似乎代表着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一样。   “罢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你真的对我怀有歉意,那就祝福我吧。陈蒲我爱他,我希望和他在一起,我和你之间,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肚子里的孩子我觉得肯定是个男孩,要不就叫晟儿吧,算是对你的交代。”   青霜叹了一口说道:“青霜公主已经死了,我也跟赢瑶一样,改了名字,叫秦霜。我现在已经是陈蒲的女人,以后不会再来看你了。算了,我跟你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说的。那么别了,李由。”   青霜挥了挥衣裙,干脆的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李由的孤坟。   青霜走后不久,坟墓周围的大树后面出现一个女人,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她挥剑刺穿了眼前的大树,恨声说道:“这个贱女人,还怀了陈蒲的贱种,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人正是大着肚子的莲儿!    第二十三章 送你一程   秦始皇剪灭六国之后,为了巩固统治,修建了很多驰道,也就是古代的高速公路。   相对宽大而平整,连接各个战略要地,便于部队机动。   陈胜吴广起义为什么能那么快打到关中,又那么快被扑灭,驰道功不可没。   现在南阳往濮阳的驰道上有一匹战马飞奔着,激起了大量的尘土。   骑马的人穿着灰色的劲装,十分适合运动。   不过他身下的马似乎已经跑了很久,有些疲惫了,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突然,大道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正站直了身体挡住了去路。   周遭荒芜的环境映衬着他宛如壁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月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骑马的人是陈蒲,拦路的是月先生,他在这里等陈蒲似乎没多久,白衣上都没什么灰尘。   “我专程在等你。”   月先生的表情有点凝重,和平时的风轻云淡有很大差别。   月先生是陈蒲的恩人,陈蒲连忙下马对他抱拳行礼,问道:“月先生您有什么事情找我么?”   “你道行不够的话,去了项羽那里也是死,还会多造杀孽,所以我在这里拦住你,只有你过了我这一关才能去,不然的话,还不如死在我剑下。”   月先生的话语很平淡,但却让陈蒲汗毛乍起!   尼玛,这特么算是理由么!你不是想玩死我吧!   不过形势比人强啊,这月先生的实力已经是他语言无法形容的强悍,一根手指吊打他都绰绰有余!   “不必太过担心,能接住我一招就行!我只出一剑,能不能接住我都不会再出手。”   月先生的意思很简单,他就一招,你死了活该,活下来他就不会再管。   陈蒲咬了咬牙说道:“那你来吧。”   他拔出纯钧,警惕的看着月先生。   此时任何耍诈卖萌的招数都毫无用处,只会招来月先生的鄙视,还不如洒脱一点。   对方的思维跟天道一样,只坚持他自己的是非善恶,非常有原则和信用。说是一招,那就是一招。   话刚说完,月先生动了。   陈蒲发现自己看不清他的影子。好像动了,又好像没动。   “如果看不见,不如闭上眼睛!”   看样子月先生并不是要杀他,反而出言提示。   不过陈蒲并不敢大意。月先生做事有他自己的理由,不愿意杀陈蒲不代表不会杀他。   陈蒲赶紧闭上眼睛,集中意念回想最近的突破。   “青霜,你看看脚下的湖水,你看自己像不像仙子。”   “陈蒲,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蒲脑中出现那天和青霜在湖上漫步的场景,也就是那一天,他敲开了青霜的心门,之后对方就如同热恋中的少女一样,和陈蒲在一起燃烧了起来。   那段时间他们情到浓时就不能自控,亲热的次数比青霜和李由这么多年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陈蒲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和任何女人。   青霜那白花花的身子出现在眼前,娇媚的脸庞和细软的腰肢让人心神动摇。   一下子脑子打岔,那股危险的感觉更接近了。   “集中精神,刚才有点气势了!”   月先生怒喝道!   陈蒲连忙把那些黯然销魂的场面排除脑外。   “你为什么能站在水上呢?”   “因为我转移了时间啊!”   “什么叫转移时间。”   “那是......”   陈蒲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准备解释的时候,被秦始皇嬴政强行打断拉进了白屋,因为陈蒲正在攻略他最疼爱的女儿,而且似乎已经拿下了对方......   到底是什么!   陈蒲觉得被打岔的地方异常关键,但月先生的剑已经很近了。   陈蒲的双手出现了剑伤,很浅的伤口,这招数似乎和逸仙的有点像,但逸仙的招数带着强烈的杀气,月先生的则没有,陈蒲什么也感觉不到,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他突然发现月先生似乎隐含深意,并不是想杀他。   对了,时间和空间的叠加,转移,不断的叠加,多米诺骨牌一样,推进......   陈蒲脑中出现很多混乱的信息。   他突然明悟,要让时间和空间帮他承受伤害,然后用自己绵长的寿命去抵消对方招数的冲击。   对于漫长的生命而言,对于细胞的恢复力而言,除非是那种即时毙命的,其他的伤害可以转移到时间和空间上!   陈蒲睁开眼睛,使出定魂剑法第三式浮光掠影。   月先生出现在他对面,两人都没有动,但似乎有刀光在隔空交战!   空气中都噼里啪啦有刀剑碰撞的声音!   过了一会,陈蒲突然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能做到这一步很不错了,记住今天的感觉,逸仙应该会来找你了,杀掉他,作为对我的报答。你不会认为我会那么好心让你学绝世剑法吧?”   陈蒲艰难的抬头看着月先生,断断续续的问道:“为,为什么,你,你自己不动手!”   这是陈蒲一直在关心的问题,月先生实力强到爆表,为什么不亲自动手,难道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么?   “我已经出手过一次,所以不能再出手。我毕竟是长辈。”   月先生叹了一口气,扔给陈蒲一颗药丸。   “好好疗伤吧。除了逸仙,你似乎还有个敌人,那个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了,一切得靠你自己了。”   月先生的话里面信息量很大,不过陈蒲还来不及询问,对方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对,是陈蒲消失不见,而月先生还在原地。   “因为心儿,赢瑶怀孕了,因为逸仙和赢瑶,青霜怀孕了,这都是本不该与陈蒲发生交集的人,已经不能再让偏差走得更远了。”   想起逸仙要做的那件大事,月先生的心一点点的下沉。因为要解决逸仙而引入陈蒲这条鲶鱼,结果造成了更多的“意外”,月先生觉得自己已经伤不起。   陈蒲抬起头,发现他的马不见了,根本不在他刚才经过的地方。   “我去,不会是使用时空之力,把我弄到别的什么地方了吧?”   “狗东西,居然敢逃跑,幸好钟离将军好心放你一马,快滚!我们楚军里面不要你这种窝囊废!”   还没搞清楚周遭的环境,就听到附近传来一阵叫骂声。   听声音似乎是楚军,难道已经到安阳了?   陈蒲心里大吃一惊。   自己不会跑了这么远吧!   不远处又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不一会又归于沉寂。   “哼,为了追这个废物跑了这么远,真是晦气,走吧,回去复命,让这家伙自生自灭吧。”   刚才骂的最凶的一个人这样说道。   陈蒲躲在一棵树后面不动声色。   不久那些人似乎已经走掉,陈蒲走出去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死活不知,大概是没死吧,不过也是奄奄一息。   “居然又是你!”   陈蒲翻开这个人,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苦瓜脸。   呃,为什么每次见到他,他都会落魄成这样呢?   陈蒲百思不得其解的摸摸脑袋。   ......   “秦汉,你觉得陈蒲这个人如何?”   在回咸阳的马车上,青霜挑开窗帘问赶车的车夫道。   这是青霜的家奴,也是个阉人,从她出嫁到李由家就一直跟随着青霜。   “陈蒲这个人,有大气概,又能放下身段哄你开心,这种男人不好找。”   “秦汉,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兄妹。你说说看,我跟他,有,有可能么?”   尽管熟得不能再熟,自己和陈蒲的那些风流事对方也几乎全部知道,问起这个问题来青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我观陈蒲此人乃是你的绝配,你们在一起肯定会过得很好的,只是...”   这位叫秦汉的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要是我不当这公主多好啊,唉!”   青霜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里全是化不开的柔情。   一路上,青霜真的动了私奔的心思,只是这天地之大,现在看来,不是秦就是楚,哪里有可以给他们容身的地方。   这丑闻实在太大,也太过于惊世骇俗。   青霜乃是大秦最出名的公主,这跟赢瑶截然不同。   她除了小心翼翼的奢望成为陈蒲的秘密情妇以外,不能做任何他想。   第一次全身心付出的恋情居然如此的艰难,居然难到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和亲爹相认,青霜恨恨的捏着马车里的香木,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子婴死!   要是没有子婴,恐怕自己早就跟陈蒲双宿双飞了吧,看得出来陈蒲不是一个拘泥于所谓礼法的人。   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快乐,很放得开,无论做什么事情!   “先回李由的宅子吧,对了,把他们家的灵位全撤了,我不再是他们李家的人了,肚子里的孩子将来要么姓陈要么姓秦,不关李由什么事。”   还好赶上了青春的尾巴!   青霜也怨恨李由耽误了她这么多年的青春,却没有给她想要的激情和快乐。   如果自己再老一些,就算陈蒲不嫌弃,她自己也会嫌弃自己的。   “是,小姐。最近局势不稳,还请小心谨慎,孩子的事情不能声张啊。”   秦汉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就怕没有不透风的墙,引起一些人不怀好意的揣测。”   青霜怀孕的时间跟李由出征的时间有点错开,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自然会有有心人注意到她肚子被搞大的时间正好是李由被杀的这段时间。   青霜的马车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咸阳城,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但这些人里面不包括子婴。   ......   “有一天做梦,梦见我改名叫小千,你改名叫小北,然后我们在一起就变成了小乖。”   陈蒲一脸坏笑的在青霜耳边悄悄的说道。   哈?   什么意思啊。   青霜在书案上用隶书书写了千和北,看得不明白。   “字不是这样写的,要这些写才对。”   陈蒲在桌上写了简体的千,北,还有乖,冰雪聪明的青霜立刻就明白了陈蒲的意思,羞红着脸捶打着他的胸膛,在那里呵呵直笑!   “你看我写一句诗。”   陈蒲用水写下了那句有名的诗句。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青霜死死的盯着这句诗,眼中慢慢有泪水流出。   “傻瓜,不要哭嘛,我又不是要把你弄哭。”   陈蒲轻轻的吻着青霜脸上的泪水。   青霜把自己胸前的一根丝带一拉,衣服轻轻滑落,白玉一样的身体,完美无瑕的呈现在陈蒲面前。   “抱我进去,爱我。”   青霜修长的手臂勾住陈蒲的脖子,樱桃小嘴咬住陈蒲的耳朵悄悄的说道。   早已被点燃的陈蒲也顾不得那么多,将青霜拦腰抱起,两人在床上扭成了一团。   “陈蒲,我,我爱你。我等不起了,给我一个孩子吧,我要和你在一起。”   当陈蒲进入青霜身体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呼喊道,两人都兴奋得全身颤抖。   ......   梦中出现的又是那个缠绵的夜晚,那是自己最动情的夜晚,全身心的投入,那一天她才真正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什么大秦的公主。   似乎在那不久之后,自己就怀孕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衣带渐宽终不悔,唉!”   青霜发现自己越是想得到的东西,越是得不到。   从前自己希望李由能为自己做主,但这个男人总是忙自己的事情。   后来她希望和李由过平淡的日子,结果李由把大着肚子的莲儿领回家,并且再也不愿意碰自己。   再后来李由死了,子婴让她去杀陈蒲,陈蒲没杀到,自己失身于这个男人,被人家从头玩到脚。   最后当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了陈蒲还有了他的孩子,结果两人又不得不分开,还不能相认。   青霜心中百感交集,老天总是给了她很多东西,却不是她想要的,等她想要的时候,又残忍的夺走!   “小姐,子婴陛下深夜召见,很急,您还是快去吧。”   卧室外,秦汉低声说道。   “嗯,你去准备马车,我换身衣服就去。”   ......   “说吧,这次又是怎么了。”   深夜,树林边燃起了熊熊的篝火,陈蒲看着在一旁狼吞虎咽的韩信,低声问道。   这尊大神怎么到现在还在新手村混?而且连白板装备都被人拔下来了,简直跟乞丐一个德行了。   陈蒲真的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四章 倒霉的家伙   韩信穿的破破烂烂的,勉强还看得出是楚军的服饰。坐在篝火旁一声不吭如同死人。如果不是陈蒲看到他还在那里狼吞虎咽,简直怀疑这人是不是睡着了。   毫无生气,既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除了吃东西以外。   “说吧,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个将军,怎么现在混到这幅田地了?我把你捞回来的时候,你可没沦落到逃难的地步啊!”陈蒲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眼前可是汉初三杰之一啊,牛逼哄哄的存在,拳打三秦,脚踢项羽,神级账号。   居然现在混到吃不到饭,衣衫褴褛,被人打成了猪头,说出去谁信?   听到陈蒲问话,韩信一边吃陈蒲给他的干粮,一边讲述自己的遭遇。   原来居然还是被陈蒲给坑了!   陈蒲离开的时候让韩信跟着白辉混,白辉是个没什么歪心思的人,让跟着就跟着呗,自然也谈不上有多照顾,虽然也没打压就是了。   项羽大营里多的是察言观色的家伙,看到韩信在陈蒲大军当中并不怎么受重用,而且似乎这个神秘而强大的蒲将军也外出公干去了,于是便起了歪心思。   项羽手下有个叫丁公的,看韩信不爽已经很久了,外加韩信曾经背叛过项梁,现在又被宋义所抛弃,项羽就想给点颜色韩信看看。   丁公看出项羽的心思,于是就向项羽建议,给韩信找点乐子。   比如让韩信去当个马夫,专门照顾自己的战马!   项羽的楚军主力在安阳无所事事很多天,内部暗流涌动,自然是各种妖孽的事情都出来了,韩信很不幸成为了牺牲品之一。   陈蒲不在,他本部人马里没有人能说了算,再说项羽又不是让颖儿去做他的小妾陪睡,这是陈蒲的逆鳞,众人皆知,不会触怒。   但一个韩信么……谁在乎?他们知道陈蒲又不搞基!   在丁公的教唆下,项羽下令,“因工作需要”,让韩信当丁公的亲随,听从丁公指挥。白辉和季心试图阻止,但他们一来跟韩信不熟,二来陈蒲也确实没有特别的交代他们要保护好韩信。   胳膊肘扭不过大腿!   于是在项羽的施压之下,韩信成为了丁公的亲随。   陈蒲的淫威还在,丁公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分,只是让韩信给自己打杂,照顾战马,扫厕所什么的,也没有特别过分的举动,比如毒打关小黑屋什么的。   当然,动辄辱骂挖苦是少不了的。   韩信之前是做过将军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让他去给别人当马夫,过着毫无尊严和希望的生活,这让他如何能忍!   他早已不是当年胯下之辱时的那个韩信了。   于是有一天趁着夜黑风高,趁着大营的守备松懈,韩信逃跑了!   本来楚军里出现一个逃兵并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逃跑了一个都尉都不是没出现过,甚至几十人的逃亡都没有引起过什么波澜。   但韩信是个特例。   他被项梁提拔过,他被宋义器重过,他被陈蒲保护过,现在因为丁公的动作,让这个人跑掉了,丁公感觉责任实在太重大。   很多时候,量变与质变都有着天与地一样的差别。   如果韩信不失踪,还在大营里,等陈蒲回来以后,不论是否将这个人要回来,都不是一件大事,甚至可以算是项羽在帮陈蒲“历练”韩信,毕竟韩信在陈蒲大营里也没什么鸟事。   但如果人失踪,那性质就彻底不一样了。   丁公不敢托大,立刻跟项羽禀告,项羽也感觉事态严重,主要是陈蒲回来了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   楚军大营里,陈蒲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项羽并没有完全把他当下属看待。   事实上,是谁都压不住他,也对付不了他,还需要利用他来破敌。   而韩信毕竟是陈蒲罩着的人,你羞辱下他也就罢了,现在把人弄丢了,这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陈蒲回来绝对会秋后算账。   于是在钟离眛的主动请缨下,项羽派出专门的搜索队追捕韩信,由钟离眛带队,大范围搜捕韩信。   而韩信则是一路向东南逃窜,准备回他的家乡淮阴。但在九江附近被钟离眛的队伍发现了。   钟离眛已经交代下去,任何人抓到韩信,把他教训一顿以后就放掉算了,不要抓回来,更不要杀掉,违者军法从事。   在楚军之中,就是钟离眛跟韩信的关系最好,也最知道这个人的才能和潜力如何。   他对韩信是一种欣赏却恨铁不成钢的感情,如果韩信不逃跑,他说不定还会跟项羽说,让韩信跟着自己,事实上他已经在打算了。   结果韩信这家伙居然跑了!这个没种的家伙!   钟离眛知道韩信这次被抓回去必死无疑,别说是自己,连陈蒲都保不住,除非使出极端手段。他不想看到未来有无限成长可能的韩信就这样被杀掉。   当然,这个家伙不像个军人,遇到点委屈和挫折就逃避,也是应该得到一些教训!   反复权衡,他才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而且似乎钟离眛抓到过韩信一次,为了让他逃得更远,又把抓到的韩信放掉,然后再次进行追捕,不然韩信根本不可能从安阳逃到九江郡。   故事似乎很长,陈蒲目瞪口呆的听完韩信的讲述,已经无力吐槽。   见过会折腾的,没见过比这家伙更能折腾的!逃跑都能逃到九江郡这么远。   等等!   陈蒲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站就是九江郡!   他突然觉得这个地方虽然离安阳远了一点,但未尝不是个好地方啊!正好可以改造改造韩信!   陈蒲瞟了一眼韩信,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韩信看到陈蒲不怀好意的目光,全身都哆嗦了一下,别人不知道,这位蒲将军的厉害和不按常理出牌,他是非常清楚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   “这是蒲将军交给你的。”一张薄薄的帛书装在竹筒里封好,并未拆开过。   青霜小心翼翼的递给子婴,里面的内容她也不知道,只是陈蒲说自己一定不能打开看,只要交给子婴,他就不会对付自己,也不会打自己的主意。   “青霜肚子的孩子是我的种,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你敢动她我就杀尽天下赢姓赵氏的人!”   帛书是用鲜血写的,看的子婴血气上涌,他捏着竹筒的手都青筋暴起,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和颜悦色的对青霜说道:“这一趟辛苦皇妹了,事情还顺利么?”   青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得出子婴在极度的忍耐着情绪不爆发!她轻声说道:“蒲将军已经答应离开刘邦大军,现在不知所踪,但峣关守将回报,对方大军之中的蒲字旗确实没有再出现。”   其实这些子婴早就知道了,刘邦大军之中也有他的探子,陈蒲几乎是在青霜进峣关的同一时间,就消失了,孤身一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皇妹你好生歇息去吧,以后不必为这样的事情劳神了,安心休养便是。”   青霜从子婴的话语里听到了言外之意,心里一惊,但并未说什么,而是行礼告退。   等青霜一走,子婴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不能直视。   “贱人,被搞大了肚子还敢回来!”子婴恶狠狠的说道。   随后身体又放松的瘫软在皇椅上,松了口气。   若陈蒲在,破峣关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连李由那五万禁军都奈何不了他,更别提在峣关背后的蓝田东拼西凑起来的秦军。   算了,自己又不是李由,就算青霜在陈蒲身下被玩得黯然销魂,那又关自己什么事?绿帽是李由这个死鬼的,又不是自己的?   青霜虽然美艳无双,但跟若雨公主赢瑶一样,都是自己的亲妹妹,反正自己总是吃不到,又有什么好生气的?无非是这次肉包子打狗,便宜了陈蒲这混蛋罢了。   想来这段时间他过得很爽吧,有美女在身下,夜夜笙歌,都搞出人命来了。   青霜眉眼里藏着的那一丝风骚,哪里瞒得过眼神毒辣的子婴。   “陈蒲,你等着,给我一点时间,你扭不过大势的!”   子婴心中依然坚定,只要他能扭转帝国的颓势,等青霜生了陈蒲的孩子以后,他自然有办法降服对方,甚至让陈蒲为他所用!   青霜离开咸阳宫以后,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子婴的表情和动作,说的那些话,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身怀六甲。   她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摸了摸自己那纤细柔软的腰肢,身材完全没有走形,子婴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姐,你准备下车,有点不对劲!”   驾车的秦汉低声说道,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这是离李由的大宅必须要经过的一条路,但为人警觉的秦汉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突然,秦汉感觉脖子上有东西扎了一下,随即昏迷。   青霜警惕的看着四周,突然胳膊上一麻,然后天旋地转的半躺在马车上,闭着眼睛不省人事。   一个黑影从马车旁边的一条黑乎乎的小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青衫的大肚女人,慢慢的走近马车。   “夫君,原谅我,这个贱人已经背叛了你,还怀上了杀你的那个陈蒲的野种。今天我就要为你讨回公道!!”   这女人摘下面纱,露出清秀的面庞,正是赵高曾经的贴身护卫之一,绰号朱雀,名叫莲儿的女子。   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真正的李由遗腹子!   莲儿走近青霜,看着她那远胜自己的美丽容颜,那精确完美的身段,不由得心头火气!紧紧握着手中的佩剑。   “哼!就这样杀你便宜你了!”她坐上马车,驾车飞驰而去,只有地上昏迷的秦汉证明这里发生过一场绑架!   小三,挺着大肚子,为了自己的男人,杀掉已经背叛,还怀了野种的原配,这戏码在后世的肥皂剧里,至少可以拍三十集以上,然而此刻的莲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为李由讨回公道,先杀青霜,再杀陈蒲。杀陈蒲可能很难,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做到,莲儿不做指望,她也有些无能为力,因为陈蒲的牛逼她是见过的。   但青霜这个出轨的贱人,她一定要亲自结果了!   这是一种复杂的心理。青霜是正妻,地位远比她高,不仅出身高贵,而且还比莲儿漂亮得多,哪一点自己都比不上她,除了忠贞。   然而说起忠贞,莲儿连个小妾都不算,她才是怀了李由野种的女人。   事情就是这样荒诞不经!残酷的事实扭曲了莲儿的心理。   青霜什么都有,她甚至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李由的。而自己,说到底只是李由不能见光的女人,而且还是名声臭不可闻的赵高的护卫,曾经的。   如果不动用极端手段,莲儿不知道自己怎么向青霜复仇。相反,她如果暴露出复仇的念头,掌控权势的青霜可以轻易碾死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莲儿毕竟是搞护卫的,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人的警惕性最低。她一路跟着青霜,就是为了等待机会一击而中!   不得不说,她成功了,因为她是专业的。换陈蒲来,也不会比她做得更好了。   那天青霜在李由的墓碑前说的话,莲儿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到了。当时她极力的忍耐内心的怒火,就是为了今天让青霜好看!   报李由的大仇,还有泄自己的私愤。   莲儿最不能容忍的是,这个女人被李由的仇人搞上手了,搞大肚子也就算了,她居然连心都变了,脑子里全是认识时间也没多久的野汉子,似乎还跟别人玩得很快活,一副恋恋不舍,你侬我侬的样子。   搞不好以后青霜和陈蒲这两人就搞一块去了!这哪里是莲儿可以忍耐的!她一分钟都等不下去!   莲儿自幼就被父亲教导,做人要忠贞不二,为了主人可以甘心赴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青霜这样的女人!更何况她还妒忌青霜的一切!   青霜的马车无人敢过问,莲儿顺利的出了咸阳城,来到郊外荒山脚下的一座破庙,她会在这里埋葬青霜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   “那个,蒲将军,你带我到这片荒山来做什么?”   韩信跟在陈蒲身后,看着这片陌生的荒山问道。   难道对方是要杀人灭口了么?    有一种坚持叫节操   有读者问我,这本书已经扑街了,你还有什么好写的,为何不草草结束开新书,我想在这里解答一下这个问题。   第一个,我是新人作者,如果不坚持好好写书,认真对待每一个章节,我永远都不知道书应该怎么往下写,这是我对自己的态度。   第二个,这本书有人订阅,他们或许还在看正版,或许已经在看盗版或者干脆不看。但如果我烂尾,太监的话,等于是让他们前期看书的钱打水漂,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哪怕很多大神都做过。   有一种坚持叫节操,我只坚持我自己,无需光鲜的喝彩。 第二十五章 看不见的温暖臂膀   青霜悠悠的睁开眼睛,随即警惕的回望四周。   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护卫兼车夫秦汉被人莫名打倒,昏迷不醒。   然后青霜自己也失去了意识。直到最后一刻,她也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是谁,有什么动机,打算怎么处置她。   醒来以后青霜发现这个地方很陌生也很破败,自己的境况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现在似乎是在一座破庙里,庙中间空荡的地方点起了篝火。   “你醒了,坐过来一点吧,这边暖和点。”这是一个友善而清脆的年轻女声,听到对方的语气,青霜悬着的心已经放下来一半,从对方的话语里,她感觉不到恶意。   只是这个人为什么要绑架她呢?她似乎并不认识对方啊。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年轻女子不动声色的从黑暗中走出来,把青霜往火堆边拉过来了一点,她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在火光的照耀下也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青霜原本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但看到对方那精致而带着无限诱惑的脸和高挑窈窕的身材,忽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   特别是对方那双修长而紧致的腿,让对自己身材非常自傲的青霜都有些嫉妒。   这女子明显比她年轻,而且身上散发的那种隐约的野性和活力也是她所没有的。比起外貌,自己和对方似乎在仲伯之间,都是那种能迷倒男人的类型。   只是自己更加大气和文静一些,气质也更好一些。但看长相,似乎对方还略胜一筹。   青霜在心里把自己和这个年轻女孩从头到尾比较了一番,不知为何,平时对这些都不怎么在意的青霜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对这个女孩的外貌这么在意。好看的女人她又不是没见过。   “这个女人跟你有仇么?她为什么要暗算你?”这个十分美貌的女孩把小心捆绑着,大肚子被保护得很好的莲儿推出来,放到青霜面前。   莲儿嘴巴被破布堵着,已经陷入昏迷,不过看样子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原来是她,我大概已经知道原因了,谢谢你。”   青霜恍然大悟,她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破庙里。眼前的神秘女子并不是暗算她的人,相反,是这个人救了自己。   青霜智商很高,而且见过世面,看到莲儿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莲儿毕竟是给赵高当过贴身护卫的,自然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需要什么难度。   她大概是知道了自己跟陈蒲的破烂事,咽不下这口气要给李由讨个说法。   “这个女人有些扎手,不过我也是专业的。忘了介绍了,我叫欣虹,陈蒲的女人,嗯,之一。”   欣虹似乎心情不错,说起自己跟陈蒲的关系时有点大言不惭,没有一丝羞愧。   她亲密的拉着青霜的手说道:“不必介意,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知道,是陈蒲让我来保护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青霜惊讶的看着欣虹,这个女人难道不吃醋么?换成是自己,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那种滋味可不好受,以前是李由妻子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么?   再说陈蒲是怎么把力量投射到这里的?也太让人惊讶了。   果然子婴对自己男人的畏惧不是空穴来风。   青霜的嘴张大成O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却隐约有些甜蜜和自豪。   “他的臂弯,比你想象的还要温暖,还要宽厚,又怎么会放心你无依无靠的在咸阳养胎。”   欣虹面带笑容的看着青霜,她的笑容很温暖,当然,背后的苦涩不会让人看到。   青霜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痒,似乎有什么液体要流出来,她不由自主的扑在欣虹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真的爱他!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晚遇见他!为什么要让我和他分开!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对吗!老天!为什么!为什么!”   欣虹轻轻的拍打着青霜的背,心中五味杂陈。陈蒲有他的想法,欣虹也有自己的打算。青霜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计划里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是欣虹为陈蒲所安排的路,也是她的目标。   青霜是秦始皇最宠爱的女儿,大名鼎鼎。有她在前台,不论发生什么事,收拾局面都会利索得多。   陈蒲这个人欣虹明白,他不想走,自己会为他造势,推着他走。   为了自己的男人,欣虹情愿和青霜分享,不仅是因为计划,而且还因为这个女人和自己一样,都是不能走到前台的女人。   “别哭了,娘爱哭长大了孩子也爱哭的。”   这句不是欣虹的原创,是陈蒲这个没心没肺的跟她开玩笑时说的话,没想到青霜听了哭得更厉害了,全身都在颤抖。   “呜呜呜呜呜呜!”   蜷缩在地上的莲儿被青霜的哭声惊醒了,仇恨的眼睛带着怒火,死死的盯着青霜,似乎想要辱骂对方,然而嘴巴被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欣虹和青霜注意到莲儿这边的动作两人一齐看着莲儿。   莲儿也毫不示弱跟二人对视。   “把她嘴里的布拿下来吧,她想骂什么就让她骂吧。”   青霜叹了口气,李由尸骨未寒,她就在陈蒲的身下婉转呻吟,夜夜笙歌,确实有一点过分。   但愧疚归愧疚,她却一点都不后悔,只是觉得时间太晚了!反而还恨李由耽误了她的青春。青霜就是带着这样矛盾的心情面对着莲儿。   “贱人!你背叛了夫君,跟野汉子苟且,还怀了对方的野种,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种人,不然我早就一剑结果你了,你岂能有机会做出这等辱没门风的事情!!”   啪!   莲儿脸上出现一道红印,这一耳光很有分寸,她脸被打红,嘴角却没有血迹,只是脸上火辣辣却没有受伤。   动手的不是青霜,而是欣虹!   “嘴巴放干净点!什么野男人!那是威震天下的蒲将军,秦帝子婴都奈何不得的大英雄!”   “大英雄偷人家有夫之妇么!都肚子都搞大了!这就是英雄所为么!这是淫贼!”   青霜不知道该怎么说,两人第一次在马车里疯狂的交缠,确实是一个意外。   但后来呢?后来两人都是越玩越上瘾,烽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这难道也是意外么?她的脸隐隐有些发烫。   “呵呵,你跟李由也是野合的,你也是个什么名分都没有的女人!罢了,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了,你那么在乎李由,这个正妻的位子我让给你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李由的正妻,然后把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拉扯成人吧。”   青霜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跟莲儿这样偏执的女人,怎么说得明白自己的感受呢。更何况本质上说,她和莲儿所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传出去都是丑事。   欣虹很识趣的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解开莲儿身上的绳子。她捆得很小心,绝对没有伤到莲儿肚子里的孩子。   “这件事就这样吧,你暗算我,我也放过你了,咱们谁也不欠谁了。以后各不相干。你不要想着歪心思,如果你是真心在乎李由的话,就把他的孩子养大吧。”   这话青霜说得很诚恳,连欣虹心里都是暗暗点头,柔中带刚绵里藏针,这个女人不愧是出身大秦公主。   “你对付我,将来陈蒲必然会对付你,就算你不怕,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打算隐藏一辈子,过着偷偷摸摸的生活么?难道这就是李由所希望的事情么?”   看到莲儿不说话,青霜冷冷的说道,这话直切要害,莲儿根本就不惜命,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唯一的牵挂。   最后,带着挣扎的表情,莲儿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至少在陈蒲或者的时间里,她是不会有什么动作了,或许将来孩子出世了,她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孩子身上。   毕竟仇恨只能满足自己的情绪,而无法生存下去。要生存,依然离不开柴米油盐。青霜当时给了莲儿很大一笔钱,在乡下避祸,但迟早她还是要出来谋生赚钱养家的。   而莲儿身无长物,估计做刺客什么的,将会是生存的唯一手段,未来也是无比艰辛。   青霜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为难莲儿,莲儿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再纠结青霜跟陈蒲之间的破烂事,她下一步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养大,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现在看起来,“报仇”已经没什么指望了,那个叫欣虹的,剑术和手段高了她不知道多少,有这个女人在青霜身边,自己没有一点点机会。   要不,就这么算了吧……虽然不甘心,但莲儿也不得不承认青霜说得有道理。   虎头蛇尾!这场闹剧一样的绑架,就这样结束了。   莲儿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从此以后,杳无音讯,再也没有出现在青霜的所见所闻中。   “等等!你这个女人,看上去似乎很可疑啊!”   回城的时候,城门官脸上带着淫笑的看着驾车的欣虹,不怀好意的围着马车转圈。   连驾车的都美成这样,这马车里面的女人会漂亮成什么样子!不敢想象啊!!   “你如果不想被灭族的话,今天最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马车的窗帘被拉开,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有那张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漂亮脸蛋!   这位刚刚值班换防的城门官,立刻就清醒了大半!欣虹那美貌绝伦的样子也无法提起他丝毫的兴趣了。   想玩女人也得有命玩才行,过把瘾就是不是他的人生信条,欺软怕硬才是!   说巧不巧,青霜出城的时候恰好是这个人值守,他亲眼看见秦三世子婴送的这位青霜公主秘密出的城门。   他当时还不开眼的盘问了一番!如果今天的事情被子婴陛下知道……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啊,公主殿下,夜色太深,小人没看清,没看清。”城门官连忙把城门打开,青霜的马车迅速进了咸阳城,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李由留下的府邸。   秦汉焦急的在大门外来回走来走去,看到青霜平安无事的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不动声色的跟青霜来了一个眼神交流。   “今天的事情,不要声张,家里的仆役都不知道吧?”青霜低声问道。   “小姐,我办事您还不知道么,就是怕节外生枝,所以我才一直在府衙门外等着啊,您回来就好了。”   青霜欣慰的拍拍秦汉的肩膀,亲密的拉起欣虹满是老茧的小手,一切尽在不言中,似乎这个神秘女人的来历也不需要询问了。   “相爷,你精通周易之术,说青霜将来会有辱门风,你确实是厉害啊!”   “只是你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吧,哈哈哈哈!”秦汉放肆的低声笑着,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青霜在李斯活着的时候不受待见,他这个青霜带过来的奴仆又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当那天青霜和陈蒲第一次在马车里发出放肆欢叫的时候,秦汉的心情就无比畅快!   青霜对他好,他就念青霜的好,李斯和李由对他不好,他就记着心中的恨!此刻他心里对陈蒲竖起了大大的拇指!   青霜不知道秦汉的情绪是如此的大。此刻她在自己的闺房里,对着欣虹行了一个庄严肃穆的大礼。   欣虹跟陈蒲的德行一样,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受了这一礼。   青霜拉着欣虹的手,认真的说道:“从今日起,你我就以姐妹相称,有什么事情不要为难,可以尽量提出来来,姐姐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帮你办到!”   欣虹心中暗喜,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露出含蓄的笑容,用力握着青霜的手,半饷都没说话。   “说起帮助,还真有一件事情要求姐姐帮忙。”   “噢?说来听听!”青霜眉毛一挑,欣虹附在她耳边说了半天的悄悄话,青霜一边点头,一边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面色出现了一丝挣扎。   “好!不过要小心才是。”   “我会一直在你府衙里保护你的安全,形影不离。不得已还能带你出咸阳!”   欣虹自信的说道。   青霜默默点头,不再言语,似乎是在盘算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青霜顺利回咸阳的事情已经被外界得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她身边多了一个带面纱的女护卫,据说身手极为高强,但身份神秘无人知晓。    第二十六章 秘密特训   几天的护卫生活过得波澜不惊,欣虹又趁机将她组建的谍报机构借着青霜公主的名头混进了咸阳。   朝中有人耗办事,欣虹借着青霜的名头,把一些不方便做,不能公开做的事情堂而皇之的做了。   因为青霜要加强自己的护卫,防止宵小作乱,对此子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禁军的指挥权在他手中,陈蒲现在不在咸阳,任谁想翻天他都不怕。   “不知道你这家伙现在又在哪里风流快活呢?是不是回项羽大营里找你那相好去了。”   这天夜里,青霜已经安睡,欣虹却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临走前陈蒲交代的事情起来。   ……   当青霜陷入人生中第一段爱情不能自拔的时候,陈蒲其实是一心二用。一直跟着他们的还有一个陈蒲不能见光的女人,欣虹。   在和青霜分别的前一天,陈蒲特意给她吃了安神安胎的药,对方很早就沉沉睡去。他偷偷摸摸的来到大营外几里地的一处小树林里,并点起了篝火,不久欣虹就如约而至。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   “最后一天,别功亏一篑。我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气,你抱了我在青霜那里是瞒不住的。”   站在陈蒲对面,欣虹幽幽的说道,言语里带着一丝小怨气,樱桃小嘴微微翘起。   “这是你的主意,为何现在你又不高兴了?当初不是都说好了吗?”   “唉,你不懂女人。算了,到咸阳了以后我会找机会混到青霜身边的,如果可能我也会透露你跟我之间的关系,取得她的信任,到时候再说吧。”   其实每天看到陈蒲和青霜巫山云雨,疯狂快活,欣虹心里何尝好受,但她有更重要的打算,这个打算关乎到陈蒲未来的安危。   他们都深知这一点,彼此间一直都在忍耐,只有青霜被蒙在鼓里。   “青霜现在有了你的骨肉,你还打算找子婴复仇么?”欣虹好奇的问道。   “当然要复仇,但不会是我出手,毕竟我要给青霜几分面子。   不过你放心,我会借别人的手除掉他。”陈蒲的话语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他接着补充道:“秦瑶是秦瑶,青霜是青霜,她们都是我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都是我的孩子,又岂可互相替代。”   陈蒲的意思很明白,肉包子他吃下了,狗也是要打的,他并不会因为占有了青霜而放过子婴,子婴又不是青霜的爹!   “你在咸阳好好潜伏着,发展暗线,到时候我有大用。此外……”   “知道了知道了,此外还要保护青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让别人伤害她们对吗?要是我怀孕了你会不会对我这么好!”一提起青霜被搞大肚子欣虹就有点火大,并不是因为陈蒲和别的女人怎么样而不高兴,而是她自己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连那个死去的秦瑶都怀上了,那个女人才跟陈蒲上几次床?为什么就是自己没动静呢?   “嗯。”陈蒲没有接欣虹的话,但显然认同了对方的说法。   “历史大势,顺之者昌,逆之则亡。难的不是登顶,而是全身而退,而你就是我退路上最重要的一个人。”   陈蒲盯着欣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欣虹脸色出现一丝欣喜和娇羞,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到时候你又会有别的女人,像那个老是穿黑衣服的神秘家伙一样,唉,算了,我走了,你多保重吧。”   欣虹似乎想起了轻音,这个对她有着莫名敌意的女孩,心里有些不高兴,也不管在那里愣神的陈蒲,转身就走,一会便没了踪影。   “唉,女人多了就是麻烦。”陈蒲叹了口气,感觉自己颇有点贱人就是矫情的味道。   回到大营看到青霜依旧是在安睡,脸色甚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看上去是如此甜美,像是刚刚长成,没有任何烦心事的少女一样。   陈蒲小心翼翼把青霜那柔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上,轻柔的说道:“等咸阳城破,血流成河的时候,不知道你是否还能露出如此美丽的笑容,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陈蒲现在真是觉得岁月催人老,他已经到了要套路别人的年纪。   陈蒲的自怨自艾,欣虹当然不会知道,从回忆里清醒过来,欣虹觉得自己任务繁重,而且危险性很大。   她不明白陈蒲是要做什么大事,但感觉并不是要对付子婴。她只能按照陈蒲的说法,好好潜伏起来,以图将来。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青霜。   欣虹揉了揉她的太阳穴,真心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像之前莲儿那种类型的事件再多几次,她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欣虹万万想不到,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此刻正拿着一根细竹竿,和一个拿着长剑的男子在山林里搏斗。   哦,与其说是搏斗,倒不如说是戏弄和调教。   “啪!”   陈蒲这一下非常凶狠,直接打在对方腿上,对面这人立刻就以一个非常狼狈的狗爬姿势趴在地上。   “蒲将军!我要学的是兵法!你教我什么剑术!”   “韩信!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既然不想学剑术,你现在立刻去把山洞打扫了吧!”   原来陈蒲蹂躏的男子,正是那落魄的韩信!   “我不服!你这就是故意整我!”   韩信对着陈蒲咆哮着,却在地上站都不站起来。   陈蒲失望的看了一眼韩信,摇了摇头说道:“你走吧,以后你我毫无关系了。”   说完转身就走,不一会就消失了不见踪影。   “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我韩信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给你们看看!”   韩信对着陈蒲消失的方向大声咆哮着,不过对方显然已经走远,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韩信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下山去了。   他决心自己闯出来一条路!   ......   “这么说来,你把韩信抓到然后又放了么?”   几天赶路,钟离眜带着搜索队顺利的回到了安阳的楚军大营。   他一回来,就小心翼翼的跟项羽汇报了所有的情况,包括抓住韩信,又放掉他的事情。   这些许多士卒都亲眼看见了,不可能瞒得过项羽,再说他也没打算要隐瞒。   此外钟离昧还跟项羽讲述了自己的考虑和想法,这毕竟是抗命,虽然有理由这么做,但也要给项羽一个交代。   情况有点不妙!   项羽一个人低着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权衡利弊,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你做得不错,老成持重。”项羽挤出一丝微笑看着钟离昧。   看到项羽似乎面色不太好,钟离眜补充道:“项将军,韩信在我大军之中,又不会有什么大作用,抓回来以后只能杀掉以整肃军纪,平白无故的得罪陈蒲,毕竟韩信在他大营里呆得好好的,咱们有错在先。”   项羽听得频频点头,钟离眜继续补充道:“抓到韩信又放了,陈蒲的面子也给了,韩信咱们也算是放他一马,免得说咱们不近人情。而且又不影响军纪,何乐而不为呢。”   放走一个韩信,几方都近乎皆大欢喜,钟离昧打仗的本事不好说,但他的情商确实还不错。   “好了,我没有生气,这件事你是真的做得好!”   项羽安慰似的拍拍钟离眜的肩膀。   他刚才面色不好,并不是因为韩信!韩信算哪根葱,若不是怕陈蒲心里不痛快,他才懒得管这种小人物,跑了不就跑了,难道以前楚军没油人当过逃兵么?   项羽恼怒的更不是钟离眜做错什么事情,而是因为宋义!这家伙一直都不肯安分,动作已经越来越明显。   “好了,一路辛苦,你下去休息吧。一个韩信还不值得咱们操这么多心。”   项羽随意的摆摆手,示意钟离眜离开,对方人虽然走了,心里却不太认同项羽的态度。   这个韩信,能力远超自己,潜力十分巨大!将来是能够出将入相的,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才!只是现在还差点火候。   可惜了,真是个人才。   钟离眜心中暗暗摇头,十分惋惜。   这韩信跟楚军算是彻底绝了关系,没有一丝修复的可能,将来不出手对付项羽就算是老天庇佑了。   钟离眜不知道的是,他前脚走,后脚范增就进了项羽的军帐。   对项羽来说,韩信连疥癣之疾都谈不上,而宋义却是地地道道的心腹大患。   “亚父,情况怎么样?”   项羽有些急切的问范增。   “和之前田假探查的结果一样,宋义果然勾结了齐王田荣,他们昼伏夜出行军,已经潜伏到离安阳不到五十里的地方秘密扎营。”   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提点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项羽自然知道田荣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   宋义已经打算兵变!   他手下可用的人不多,于是就打算借外力来弹压项羽等人!   “不过目前咱们还是没什么办法,只能暗地里作准备,毕竟宋义现在见到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哪个人又能猜到他已经打算举起屠刀拿我们祭旗呢?”   范增说这话的时候杀气腾腾的,显然他并不怎么害怕宋义这人,只是恼怒对方不识时务。   里应外合,宋义的计谋成功的机会很大,但有个前提,项羽他们还不知道这个阴谋。   现在宋义的打算已经暴露,那反过来,这次正好是除掉对方的好机会。   只是时机要把握好,太早了宋义没有露出狐狸尾巴,太晚了自己难免被动应对,选择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动手,是行动成败的关键。   而现在却还是只能做好准备,走一步看一步,项羽和范增都觉得很憋屈。   宋义一点都不考虑打败章邯的事情,他似乎觉得夺得楚国大权就是万事大吉了,但项羽和范增却不能不考虑,这是他们和宋义本质的不同。   各人有各人的烦恼,没有人是过得舒心的。项羽是这样,范增是这样,甚至宋义他们也是这样,当然,陈蒲也是一样。   他来到了当初到这里来的那个山洞,那时候自己还是个菜鸟,有轻音悉心指导,进步神速,红颜在侧,什么都不想,其实日子过得挺快活的。   陈蒲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本书,这是一部兵书,作者是历史上从来没出现过的神秘人物,里面的内容陈蒲甚至都记得。   只是古人的兵法都太过抽象,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更不敢拿出来用。   其实用兵,他的天赋并不高,只是有着历史大势的金手指,勉强维持着他那关键先生的形象。   如果让韩信扎扎实实的当十年大将,绝对可以吊打自己,想怎么蹂躏都行。只是没有如果没有可是,现在的韩信,实在是太嫩,经历了一次挫折就开始自暴自弃。   陈蒲是有历史恶趣味的,韩元帅的梗他怎么可能不玩呢?   奈何韩信太过倔强,又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算了,死活随他去吧,只是可惜以后不会有叱咤风云的韩元帅了!   陈蒲看着这里堆积如山的兵书,剑谱,虽然都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货色,但如果能认真吸收,融会贯通,绝对可以成为一代大神,这就是轻音为陈蒲准备的新手村福利,只是自己当时急着要找回女儿和老婆。   如果当初能在这里闭关半年,自己现在会到达一个什么高度?   陈蒲不知道,过去的事情无法假设,他现在也走到这一步,没办法回头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陈蒲发现地上居然有一些透明的白色小珠,在幽兰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醒目和诡异。   陈蒲不明就里的捡起一颗在手里捏了捏,居然是软的!   “这东西有点意思啊!”他随手一用了,只听到噗的一声,这珠子居然就这样被自己捏碎了。   正当陈蒲错愣的时候,山洞的墙壁上出现了剧变!   如同放映电影一样,画面变成了山脚下,这个地方陈蒲很熟悉,自己在这里曾经被山贼打劫过,若不是英布,自己搞不好菊花不保。   不过现在倒霉的人物变成了韩信。   陈蒲在画面里看到了几个看着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拦住了韩信,似乎想打劫。   “咦,好像越来越有趣了啊!”    第二十七 你被蹂躏得还不够   人总是向往着美好的生活,对现实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满。于是树挪死人挪活这样的话就出来了。   不仅如此,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各处不留爷,爷去干八路,在几千年后更是闻名遐迩,最后八路不是横扫各路诸侯,一统天下了么。   但有时候成功的往往是少数,大多数的卢瑟倒在看不见的阴沟里。   比如现在的韩信,就体会到陈蒲所说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句话的另类含义。   “看你长得人高马大,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角色,想不到如此不堪一击。”说话的这人一副猥琐的模样,脸上就直接写着“我是坏人”。   不过此刻倒在地上的韩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后悔了!   早知道陈蒲之前教自己剑术的时候,稍微用心一点了,也不至于遇到几个山贼就被人家打得满地找牙。   “大哥,山寨里没吃的了,要不把这家伙煮了吃吧。”   脚踩在韩信身上的家伙似乎有些饥不择食了,人居然也要吃!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当年秦国围攻赵国都城邯郸,史书上说邯郸城内居民“易子而食”,说明白点就是交换子女,互相煮了吃了。   可见吃人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在这年头。   听到这个小罗罗说的话,韩信汗毛倒竖,内心十分惊恐。   他原以为这些山贼看到他没钱,把他打一顿出气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要吃掉他!!   虽然韩信对现实很不满,也有些自暴自弃,但他不想死啊!更何况还是被人吃掉这样的死法!   “额,先押回去吧,实在没吃的了那只能吃这家伙了,咱们可不能饿死啊。”   说完,几个人就把韩信五花大绑的押走了,山洞里的陈蒲,看着如此熟悉的一幕,仿佛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   不同的是,当年自己是因为吃药了脱力,而现在的韩信却是地道的技不如人。   “当年自己可是靠着英布的乱入才脱险的,现在估计韩信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果他运气真的好,又怎么会落到这幅田地呢?”   陈蒲托起下巴,在犹豫究竟是让韩信被那些山贼吃掉算了,还是自己再去救他一次。   俗话说事不过三,第一次是在赣江边救了韩信,第二次是在项羽手下救了韩信,刚刚那是第三次,如果再去救可就是第四次了,陈蒲是个略微有些强迫症的人。   “罢了,送佛送到西吧,今天我再救你一次吧。”陈蒲轻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历史情结,他真想放着韩信这个二货不管。   ……   九江郡发生的这些“小事”,项羽完全不知道,此刻他正纠集了季布,钟离昧,虞子期等将领,在开会密谈。   这里面没有英布,因为英布是吴芮的女婿,而吴芮向来狡诈如狐,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他会出什么牌,因此必须要对英布留一手。   这几位都是他的心腹将领,是绝不可能倒向宋义的人。   “齐王田荣派出了他弟弟田横率领的数万大军,就在我方侧翼,昼伏夜出,图谋不轨!”   项羽一脸严肃的沉声说道。   几位大将面面相觑,这位齐王大概也是脑子进水了吧,比他那个哥哥还要不如。   莫非他真的认为齐军的战斗力能打得过楚军不成?   更何况大敌当前,章邯的威胁就像是悬在各个诸侯头上的利剑一样,齐王田荣不去想着怎么抗秦,反而来对付项羽和他手下的楚军,这……   脑子得进多少水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啊!   “情报非常准确,诸位不必质疑。”项羽淡淡的说道。   “项将军,我有一事不明。现在的局势是如此严峻,敌众我寡,而且章邯在养精蓄锐,齐王田荣就算打败了楚军,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么?难道他还能靠着自己打败章邯不成?”   季布等人听了钟离昧的话都是暗自点头,这话说得非常在理。   “如果说是火并,当然对齐王没什么好处,毕竟就算成功,他的大军损失也不会小。然而如果楚军中有人作为内应,只是为了除掉我们,那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如同惊雷炸响,钟离昧和季布等人作为项羽的铁杆,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和宋义的矛盾已经公开化,而且宋义现在私底下小动作不断,儿子甚至都在齐国当着相国。   可以说宋义与其说是楚国的大臣,倒不如说是齐国的手下,或者他野心甚大,想两家通吃,干苏秦当年没干成的事!   “这么说来,齐国大军起到的作用其实就是宋义政变时弹压我们的外力而已咯?这样对方也不会担心有什么大的损失,倒是十分合情合理啊。”   季布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其他人虽然都听见了,但也没说什么,因为季布只是把他们想说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这时,陈蒲不在的弊病已经显现出来了,项羽手下没有一个能够和他单独商量,独当一面的大将,很多事情只有到了逼不得已,才会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开会“密谋”。   而实际上宋义在大营中也是有耳目的,只怕今天诸人聚会的事情,宋义那里肯定都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们最近都留心一点,宋义有什么针对性的动作要随时回报,在对方露出狐狸尾巴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影响军心士气!”   项羽十分无奈的交待道。   他不是不想杀宋义,只是对方是楚怀王亲自授予的“卿子冠军”,乃是大军名以上和实际上的主帅,即使他调动不了自己,但拿大义来压人也是十分恶心的。   更何况将帅不和乃是行军作战的大忌,极为影响士气,宋义脑残不顾后果,不论他是怎么考虑的,自己不可能跟他学,项羽觉得自己的敌人始终都是章邯!   章邯不倒,那几十万秦军不倒,争夺这些藏头小利又有什么意思?   众人散去之后,虞姬静悄悄的来到项羽身后,轻轻的帮他揉捏着肩膀。   “最近陈蒲有跟你联系吗?他现在在哪里?听说他已经从刘季那里返回了。”   项羽闭着眼睛,不动声色的问道。虞姬捏着项羽的肩膀的手突然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变得自然和柔软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没有给我送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唉,他要是在这里就好了,现在这个平静的局面,已经要维持不下去了,马上就是暴风骤雨,我可不希望这场雨把我楚军将士卷得七零八落的啊!”   项梁不在了,项羽现在才明白叔父的苦和累,那份大义和责任,他现在体会到了一种东西叫做成长,只是稍微来得迟了一点。   ……   项羽口中的陈蒲,此刻正在一个破旧的山寨大厅里,他身后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韩信。   穿着灰衣,拿着一根树枝,陈蒲的样子虽然整洁,但也是够穷酸的。不知为何,他没有拔出自己的佩剑。   “这个人我要带走,其他的我不管。”   故地重游,这个破烂地方,就是当年他被抓来的地方。只不过当年那些重口味山贼是对他菊花感兴趣,现在的这些更穷酸,直接想吃人了。   世异时移,连年大战,饿殍遍地,社会生产受到了极大的破坏,连百姓们都吃不饱,更何谈山贼呢。   “你说带走就带走,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放?这人好歹也是我抓来的啊!”   这位山贼首领也看出陈蒲不是善茬,他有心想“私了”,但又放不下面子。   “不必强撑了,我没有拔剑就是不想杀人,莫非你想让我大开杀戒么?”   陈蒲的语气有一点冰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从脊柱里冒起的凉气。如果说一个不字,搞不好就会脑袋搬家,这似乎是不需要怀疑的事情。   “额,好,好,人你带走吧,带走吧。”   山贼首领颤抖的说道,虽然陈蒲没有拔剑,但就用一根不起眼的树枝外加无敌的气势,震慑了他们,就这样带着韩信离开了山贼的老巢。   韩信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些山贼为什么连陈蒲出手都没有看到,就让他带走自己,如此的“深明大义”,而在山脚下遇到自己的时候,却是那样蛮不讲理,甚至打算把自己煮了吃。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回去再说。”陈蒲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韩信,冷冷的说道,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又来到那个神秘的山洞,轻音在这个时代留下的据点。韩信捡起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的兵书竹简,打开看到里面的字若有所思。   “这里有一口箱子,你挑拣一些有用的兵书,然后就走吧,我会把这个山洞封闭起来,今后你成为了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自然能够待人回来凿开山洞,如果还是混成现在这样,要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韩信赶紧跪下行礼!要拜陈蒲的为师。   不过陈蒲并不领情,他把韩信扶起来,看着他严肃的说道:“所谓师父,就是传道授业解惑。对于你来说,我还远远没那个资格。”   韩信不说话,跪在地上一直不起来。   “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挑选典籍,当然,你背下来也行,如果能记得住的话。跪在这没用的,我不会收你为徒。我能教你的只有一点。”   陈蒲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能真正帮到你,所以如果你自己放弃了,那一切就结束了,明白吗?这是我唯一能教你的东西。”   陈蒲一把就拉起韩信,对方的脸色上红一阵青一阵,表情十分丰富。   “快点挑吧,挑完就去西南面的关中找刘邦,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他改名了吧,就是刘季。然后在他手下混吧,这次我不会给你写介绍信了,上次那封信反而害了你。”   “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韩信愣了愣神,然后咬着牙在地上发了疯似得翻找起来,找到一卷就扔到箱子里,找到新的有时候又会把旧的拿出来。陈蒲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看着韩信不停的看了扔,扔了又看,并不出言提示。   比起轻音在这里对他的悉心教导,他对待韩信的态度简直就是简单粗暴,凡事就怕比较,他现在才了解轻音对自己的一片痴心,或许那时候开始就对自己另眼相看了。   只是现在轻音就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自己冥冥之中感觉对方应该只是太忙了没时间来找自己。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陈蒲在那里一直处于神游状态。   把最后一个竹简看了一遍,觉得不值得拿走,韩信把它扔到地上,对陈蒲说道:“我已经全部都挑好了,可以走了。”   陈蒲意外的看了韩信一眼,经过这一天,对方似乎真的改变了一样,居然没有露出愤恨和不舍。   “嗯,你先出去吧,在外面等我吧。”   挥了挥手,韩信一声不吭的扛着箱子出去了,这个箱子并不大,装不了多少竹简,想来韩信挑选的都是经典,值得反复思索和品味吸收的佳作。   “希望你将来不会让我失望,也希望你明白我把这些书简给你的真意。”   陈蒲不舍的看了看山洞里简单的陈设,这里是自己在秦末的,也是自己另一段人生的终点,把这里封存起来,也是为自己的过往告个别。   他摸到山洞里一个隐藏很深的凹陷,轻音告诉过他,如果这里被人发现了,只要往这个地方注入时空之力,就能彻底毁掉山洞,是她们用来自保的手段之一。   那时陈蒲还不知道什么是时空之力,不过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陈蒲站到远处的地方,拔出纯钧,没有这把剑,他是使不出时空之力的,一道剑光闪过那个凹陷,山洞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恍惚。   “原来这里是这么回事啊,明白了。”神秘山洞并不属于这个时空,毁掉之后,它已经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这里的一切现在正在慢慢变得虚无,不久就会彻底消失。   “别了,上都市历史档案馆的管理员,一路走好。”   这个职位正是当年他的工作的身份,随着这个山洞,一起消失不见。   从今以后,只有一个叫陈蒲,人称蒲将军的家伙,四处“杀人放火”。    第二十八章 快刀斩乱麻   安阳楚军大营的帅帐内,宋义正在看似悠闲的把玩着齐王田荣送给他的一块宝玉。   这块玉形状和鸡蛋相似,但表面摸起来十分温润,又隐隐有一丝凉气,让人身心舒畅。   懂行的宋义知道,这块玉石价值连城,虽然比不上和氏璧那种国之重器,但作为个人品味把玩的贴身之物,也是十分了得的东西了。   这田荣还真是会笼络人心,但我宋义的志向岂是做你一条狗就能满足的?哪怕是条尊贵的狗!   小人藏鸡鸡,像宋义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安于现状,永远不会真心的臣服他人,尤其是他觉得还不如自己的人。   突然,帅帐里悄无声息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一个全身灰袍,蒙着头和脸的男子在宋义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在灯火的照耀下,二人的影子犹如鬼魅。   “噢?你是说陈蒲回来了?现在在哪里?”宋义闭上眼睛,但把玩玉石的手却隐隐有些颤抖。   “大军斥候现的,现在离大营大约几十里不到,或许更近。”   灰袍人把情报打听得很准确。   “蒲将军可是破秦的功臣,不可怠慢了。你下去吧,我自有主张,让你手下的人都做好准备,切勿走漏消息。”   灰袍人点点头一声不吭就走了,宋义那平静的脸渐渐变得有些阴沉。   新仇旧恨,现在似乎要一起解决了!!这个蒲将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自己第一时间要除掉的人,除掉了他,还能霸占他那个在大营里如花似玉的相好,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陈蒲帮助刘季,噢,现在叫刘邦了,帮他在西南破秦,直接攻破南阳,打下武关,给了宋义极大的压力。   主力没有什么战绩,一直在安阳按兵不动,而刘邦的偏师却一路势如破竹,打入关中,现在大秦就剩下峣关这一路关口,万一不小心没守住,这咸阳可就是刘邦的囊中之物了。   这一下让宋义和项羽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尤其是宋义,因为在大军在安阳驻扎,按兵不动的命令是他下的,压制项羽等人请战的决定也是他独断独行的结果,怨不得别人。   这件事项羽不能忍,他宋义也是不能忍的!因为这作为主力的北路军,他才是名义上和实际上的主帅!   如果没这个陈蒲,凭借刘邦那点本事,能打下南阳他跟这混蛋姓刘!   “看来是不得部提前动了。”其实准备得还不是很完善,主要是齐国那边很墨迹,田横用兵太过于谨慎,也不想动作太大刺激到项羽。   而宋义豢养了一些死士,就隐藏在楚军之中,玩明的他斗不过项羽,玩阴的就不一定了。   比台面下的手段,他和项羽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设下酒宴,下毒,死士埋伏在周围,然后外围的齐国大军负责弹压混乱的场面,最后自己再拿出楚怀王给自己的“圣旨”,一切搞定。   嗯,到时候项羽等人都死了,就是拿块破布也能当圣旨,是不是真的很重要么?谁又有胆子出来质疑自己?   这套路好是好,但项羽近期非常警觉,自己设宴请他们那帮人,肯定不会有人捧场。   都已经是撕破脸了,谁还会给你宋义面子不成!   逐个击破又会打草惊蛇,逼迫项羽采取极端手段,把这支楚军拼没了,自己手里可就没有一点本钱,到时候可真的要给齐王田荣当条狗了!   不过陈蒲回来就不一样了,为他接风洗尘,怎么说项羽等人都会到场,而陈蒲刚刚回来不明就里,一定会参加,这样就能把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了!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然时机还不是最好,但你准备充分对方也准备充分,更何况项羽那边有了陈蒲,更加如虎添翼!更加不好对付了!   不如趁现在陈蒲没有戒备的时候动手!   宋义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真好!他来到帅帐门口,在传令兵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对方点头就走了。   宋义闭上眼睛,手里不断抚摸着那块宝玉,心里有一种要干大事的紧张与火热!   ……   陈蒲在九江郡当地的秦军大营里“借”了一匹马,秦军主力集结于黄河以北,这里守备空虚,当地官员不分文武,也是打算两面逢源,谁来了就投降谁。   蒲将军的凶名现在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乃是秦国排名第一的通缉要犯,拿着陈蒲的头去子婴那里,除了咸阳以外,关中的城可以随便让你挑一个!   但至今没有人敢去尝试这件事,谁都知道子婴斗垮了赵高,而子婴都没办法的人,不管哪个狂妄的家伙都不会认为自己比大秦的国家力量还要强大,哪怕这个国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它的能量之大也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所以当陈蒲对当地的郡守亮明身份,并且表示自己只是路过,并没有打九江郡主意以后,对方就给了他一匹好马,而陈蒲则保证楚军如果打到九江郡,则不会为难他,甚至可以让他继续做官。   双方就当各自都是隐形人,从来没见过面,彼此间皆大欢喜。   搞到马的过程很轻松,秦国的官员还可以讲道理,但这一路上就不是很太平,也有很多人不想跟陈蒲讲道理。   一路上风餐露宿,再加上打劫的人不少,陈蒲则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躲,而他那匹讹来的马早就累坏了,最后陈蒲把它扔在路边让其自生自灭。   还好离安阳已经非常近了,沿路他甚至都还听人说起在安阳扎营的楚军的事情。   向路人打听了楚军大营的位置后,陈蒲就直接往那里走了,结果才到半路,就看见前方烟尘滚滚,一名斥候队长模样的人带着几个骑兵来到陈蒲前面几丈的距离翻身下马。   在陈蒲面前骑着马说话,他们还没那个胆子。   “蒲将军,宋义大帅已经在大营内设下酒宴,为将军您接风洗尘,还请赏光不要让小的难做。”   宋义也当大帅么?这年头大帅还真是不值钱啊。   陈蒲心中感慨,现在真是个将军多如狗,大帅满街走的时代,不过在他心中真正算得上大帅的,也就现在叱咤风云的章邯章大帅,以及未来史书上记载的韩信韩大帅。   其余的全是土鸡瓦犬,当不得大帅二字!   陈蒲满怀深意的看了这个斥候队长一眼,此人步伐稳健,手臂挥动有力,看来不像只是一个斥候那么简单啊,手上的老茧显示他是个用剑用了很多年的人。   而此时他的兵器居然只是一根楚戟,连佩剑都没有,这就很有意思了,是不是对方在故意隐藏什么?   要知道过犹不及,往往越是有意隐瞒的东西,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这人身后的几个斥候都是军纪严明,在那里站立着一丝不苟,看着有几分肃杀的味道。   这已经远远过了这年头普通斥候能有的精锐程度。   这队人马有古怪!很可能是宋义的私兵!甚至是死士!   陈蒲已经看出端倪,但表面上却装作懵然无知,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往楚军大营走去。   既然是接风洗尘,为何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呢?迎接自己又有什么可隐瞒的。   他在心里反复的思量。   陈蒲现很多人可能都跟自己是一个打算了,只是不知道还有谁,反正这些人里有宋义是跑不了的。   楚军在安阳的大营离陈蒲的距离并没有多远,很快,营门就在眼前,宋义一身贵族的正装,站在大门口迎接陈蒲。   这规格真是够高的!如果陈蒲什么都不知道,大概真的会感激涕零,受宠若惊了!   然而陈蒲不但是一个穿越人士,知道将来会生什么事情,而且他和宋义还有很大的私人仇怨。   从根本上说,陈蒲永远都不可能跟宋义一起混,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是这样。   陈蒲是这样打算了,以宋义的为人,他难道会把陈蒲当善男信女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蒲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大阵仗,脸上突然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爽朗笑容!   几乎是同一时刻,宋义脸上也出现了灿烂的笑容,像是看到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远远的走出营门迎接陈蒲。   “蒲将军一路远来,我已经为你设下接风宴,请!”   宋义亲热的握住陈蒲的手,不知道他们关系的还以为陈蒲是宋义的心腹。   “卿子冠军实在是太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比起宋义的节操全无,陈蒲还是稍微有点底线的,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亲热。   当然,态度也还算正常,并没有显得很生疏,一切都是那么标准和公式化。   在一旁暗中观察的范增饶有兴致的看着陈蒲的表情,心中隐隐有一个预感。   这位蒲将军,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家伙啊,当初他连楚怀王最宠爱的妃子都敢杀,虽然那件事是怀王自己作死,而且他还是个傀儡。   但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换成自己,虽然也可以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但绝不会当场杀掉怀王的宠妃。   人活一张脸,现在怀王在楚军内毫无威信,跟陈蒲当初那件事情有很大的关系。   楚军内部军纪已经开始涣散,陈蒲观察着大营的情况,如果项羽和范增等人不是瞎子的话,动手杀掉宋义,或者被宋义杀掉,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因为再等下去,楚军内部就要开始动荡,不需要章邯来做什么它自己就会完蛋。   呵呵,陈蒲在心中冷笑。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观望的人很多,坚实的盟友却几乎没有,藏在暗处带有敌意的家伙却始终威胁在左右。   比如范增!他不动则已,动则会风云变色让自己难以招架。   胡思乱想间,已经到达帅帐的门口。   “蒲将军,你久经战阵,知道规矩的,请解剑。”   门口的护卫脸色都不曾改变一下,冷冰冰的说道。   项羽等人已经解下兵器递给宋义的亲兵,陈蒲慢慢的解下纯钧剑翘上的绳子,他注意到宋义的嘴角慢慢的翘起来一个弧度。   果然是鸿门宴啊!不过宋义可不是以后得意忘形的项羽,自己进了这个帐篷要出来可就难了!   宋义确实如陈蒲想的那样,他一直注意对方的动作,当看到陈蒲并没有什么异议,跟项羽他们一样解下佩剑的时候,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陈蒲剑术很厉害,他是知道的。   但如果对方根本就没有剑呢?你拿根木棍跟我手下豢养的那么多死士火并?是不是有点太儿戏。   可以说现在所有人都在他的套路中了。   等顺利的解决了陈蒲和项羽他们,这支大军就是自己的了,再配合齐国的大军,跟章邯也是能斗一斗的。   和项梁项羽他们复兴楚国,剿灭秦国的理想不同,宋义觉得章邯是可以被拉拢和利用的,最少也能让其中立,相信这个弯弯道道章邯应该心里清楚。   到时候自己裂土封王是件难事?自己为什么要和章邯斗得你死我活?到时候对方还是不是秦国的大将都难说!   自己的前景是无比的美好,当他看到陈蒲的一只脚进入营帐时,呼吸都慢了一拍,离胜利只差一个小步伐的距离。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飞了起来,然后落到地上,宋义看到的似乎是自己的脚,然后是倒下的身体,对了,居然没有头!   随后意识已经进入彻底的黑暗,不对,是永远的黑暗之中!   “宋义跟齐国的田荣勾结,妄图出卖楚国利益,怀王私下命我择机拿下这个叛徒!”   陈蒲甩了甩纯钧上的血迹,大声说道。   卧槽!“无缘无故”,毫无征兆,暴起伤人!   尼玛你真做得出来啊!   项羽呆滞了,范增呆滞了,项羽手下的大将呆滞了,宋义的爪牙和亲兵呆若木鸡。   所有人的大脑都处于当机状态,包括深谋远虑的范增!   他万万没想到,陈蒲居然用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解决了宋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这!”范增一个人低声喃喃自语。   “杀了他!”引陈蒲入大营的斥候队长率先出招,宝剑角度十分刁钻。   陈蒲也不知道他那把剑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   第二十九章 艺高人胆大   陈蒲如同战神,站在宋义大营门口。四周是项羽和他手下的大将,比如季布,钟离昧等人,还有范增。   隔得远一点的有魏豹还有其他几个投靠项梁的诸侯,他们与陈蒲这些人隐隐拉开了一些距离,不过毫无意义。   因为他们已经被宋义的死士包围了!   陈蒲脚下是宋义的人头,还有几个宋义亲兵的尸体,他表情平静,冷冷的看着包围他们的宋义手下。   那些人都是穿着楚军军服,项羽手下有些人到现在还搞不清状况!   “怀王的号令你们都不听,是打算兵变么?怀王的圣旨在此,你们谁过来看看!”   陈蒲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出来!   “你们谁过来看看!!”   陈蒲一声怒吼,那些死士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已经产生了动摇。   宋义已经死了,现在就是杀掉陈蒲他们这些人,自己又去找谁领赏去?   没有人庇护,干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还活的下去么?   “哼,蒲将军,你无故杀害楚军主帅,你以为现在你还走得出这个圈子么?”   从宋义的帅帐内走出来一个穿黑袍的文士,伶牙俐齿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你是何人?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么?”   “在下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来拆穿你信口雌黄的嘴脸。”   这人慢慢的走近陈蒲,看着对方说道:“把圣旨丢过来,待我验明之后再来定夺你的罪行。对了忘了说了,我就是新的行军司马,范增范老先生昨日已经被宋义大帅解除了职务。”   陈蒲眯起眼睛看着此人,感觉对方完全是有恃无恐。   “既然你要看,那就看呗!”   陈蒲无所谓的把“圣旨”扔过去,“圣旨”还在半空中,陈蒲的剑已经刺破这个人的咽喉,血花四溅。   经过抛物线的轨迹,“圣旨”正好落在陈蒲手上。他低头看着这个人,感觉对方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嗯,说具体的,就是他的反射神经似乎比较慢,再快的剑,人体的本能反应总会有一些动作,而这个人似乎就像是木头一样。   “断臂之耻,夺妻之恨,迟早要找你讨回来!”   躺在地上的尸体对着陈蒲恶狠狠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蒲观察四周各人的反应,似乎只有自己听到了这句话,其他人的脸上都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要说有的话,也就是那种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震惊。   “你们这些企图哗变,围攻新主帅的家伙们,放下武器,可以免死,想来看圣旨的尽管上前试试!”   哐铛!那是兵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扔下武器,加入到投降的行列。   最后陈蒲四周已经是跪慢了人。   看上去挺威风,实际上陈蒲知道那些人畏惧的不是自己,而是项羽嫡系的大军项家军。   他们这些人再多,等项羽的嫡系人马反应过来,他们还逃得了么?   “怀王任命项羽将军为大军新主帅,立刻北上救援赵国,不得有误!”   陈蒲随意的把竹简扔到项羽手上,疲倦的说道:“有劳新大帅处理这些家伙了,我舟车劳顿,先下去休息了。”   说完就这样径直的走出被包围的圈子!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项羽打开这薄薄的竹简一看,上面居然只有四句短诗,哪里是什么怀王密令!!   怀王就算给自己密令,恐怕也不会给陈蒲什么密令。   陈蒲杀了怀王的宠妃,怀王觊觎陈蒲身边的女人,这两人乃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根本没有任何调解的可能。   项羽若有所思的看着陈蒲离开的背影,说实话,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服”!   不服不行!今天是他准备摊牌的日子,看情形估计也是宋义要摊牌的日子。   项羽靴子里藏有一把短刃,宋义亲兵里面有一个已经被自己收买,检查的时候故意放水。项羽是打算在帐篷里干掉宋义,然后诈称怀王密令自己除掉宋义!   没想到陈蒲居然一上来就直接把宋义干掉,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想过什么花招,一切都是那样简单直接。   项羽从前是不相信有人胡乱瞎折腾也能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杀掉一军主帅,还能全身而退,甚至还会成为大功臣,这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多见的。   而且经常会产生极大的混乱,特别是现在齐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一个不好,就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变数。   但陈蒲的表现,给了项羽极大的震撼。   如同秋风扫落叶!简单直接,却又感觉是深思熟虑过的行为,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保证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给任何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比如范增!   一切都是那样的高效,做完事情后丝毫不拖泥带水,把摊子扔给自己,自己还不得不出来善后。   就因为那句“新的大军主帅”!   给项羽将来的身份一锤定音!   项羽知道陈蒲口中怀王的圣旨是胡编乱造的,他那首诗更像是对自己的提醒和嘲弄,嗯,善意的嘲弄。   此刻项羽竟然生出不能与陈蒲为敌的心思。   项羽捡起宋义的人头,那是他们名义上的上司,楚军之前的主帅的人头。   “钟离昧,你负责看管这些俘虏,分开审问看背后还有没有主使。”   “季布,你负责弹压大军,派人挨个搜捕宋义的亲信之人。”   “亚父,讨秦檄文的事情拜托你了,大军休整三日,三日后我将誓师北上!”   身份的改变,随之而来的是思维的改变。项羽可能是受到了陈蒲的刺激,这几个命令颇有陈蒲之前行事的风格,干净利落,直指核心。   众人都领命而去,然而几乎没有人不思考陈蒲这如彗星般闪亮的举动!   把控时机,一击必杀,干净利落,功成身退!   细细的回味起来,让人拍案叫绝!   别人为他接风洗尘,他却直接拔刀杀人,血溅五步。   一见面不由分说就杀人,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更让人惊叹的是他居然没啥事就撤了,还是当他的蒲将军!这件事就像是项羽做的一样,很多人都怀疑是不是项羽有意安排。   只有项羽知道不是这样,这是陈蒲的个人行为,但自己却不得不承情!这等于是从龙之功,而且还是立下了扭转乾坤的功劳的那种。   然后其他的人都认为陈蒲是项羽的铁杆,如果项羽以后做了对不起陈蒲的事情,在对方没有先犯错的情况下,只怕所有人都会以为项羽凉薄寡恩。   范增,陈平等谋士,心中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尤其是陈平,他发现陈蒲的武力和战阵上的表现远胜于他,比如说他就根本指挥不了百人以上的军队。   但这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人,在智谋上似乎也不输于他!   谋略,胆略,行动力,一样不缺!全方位把自己比下去,而且自己还不得不服!   如果说陈平只是感觉望尘莫及的佩服的话,那范增就是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沧桑,他觉得陈蒲已经没办法治得住了,以后只能期待对方不是居心妥测的野心家。   不然此人将来对楚国大业的伤害,将会远远超过宋义。   论破坏力,一百个宋义也顶不了一个陈蒲。   ……   陈蒲的惊人亮相,宣告了自己的回归。破坏力巨大,余波更是久久不平。   此后三天时间里,季布带领的搜查队,在陈平情报的支持下,对宋义的亲信进行大搜捕,有当场被逮住的,还有趁机逃走又被抓回来的。   一时间大营里的气氛十分紧张!   “还是回来好,外面担惊受怕的,唉,这种生活不适合我。”   陈蒲安逸的枕在颖儿的腿上,两人享受着湖边的晚春,生机盎然。   “你身上那股血腥气还没有洗掉,这次去刘邦那里究竟杀了多少人?”   颖儿心疼的抚摸着陈蒲的头发,只有她明白陈蒲光鲜的表面背后承受了多少痛苦和寂寞。   “不知道,不计其数吧,现在就算穿着雪白的衬衫也掩盖不了我刽子手的本质。这年头,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嗯,宋义一直在打我打主意,不过白辉很尽忠职守,宋义也担心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有下手,你回来得很及时。”   从颖儿的话里面,陈蒲感觉出一丝担忧和后怕,还有决绝。   多亏自己昨日临时改变了主意,不然还得一番苦战才能脱险。   被动应对,和主动出击一切尽在掌握,就算结果一样,给人的观感也是截然不同的。   比如现在陈蒲悠闲的美女在怀,你侬我侬,项羽也当作没看见,也不想到他大营里查什么宋义的亲信。   “在宋义的大营里我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很特别,而且最后跟陈蒲说的话意味深长。   陈蒲不记得他夺过谁的妻子,嗯,李由的不算,那毕竟是个死人,而且在那件事情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李由的。   你自己婚姻经营得不好,所以怪自己老婆出轨咯?一看青霜就是没被爱情滋润过的女人,一旦心防被攻破,全身心投入一段感情,比那些初恋的少女还要热烈奔放。   不过这事他不敢跟颖儿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另外还有一个人,自己夺过他自认为的女人,至于有没有断掉对方的胳膊则是不记得了,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暴走,彻底失去了这一段记忆,即使灵魂在白屋里面避难,当时也看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以那个人神奇的手段来看,是他操弄的可能性极大,但陈蒲还要去证实。   “偷梁换柱?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颖儿叹了口气说道。   他知道逸仙是个人杰,而且不择手段,但没想到仑月明令禁止的禁术,逸仙也敢去触碰。   只怕逸仙在心里对“循规蹈矩”的仑月也是相当不屑的吧。   不过颖儿了解仑月这个人,看似保守,实际上对事物的规律看得很通透,他的每一个决定,或保守或激进,事后证明无一不是保全了大局。   包括当时牺牲他的亲姐姐!   “什么叫偷梁换柱?”陈蒲有些搞不懂逸仙的手段。   他看到颖儿的脸色似乎是不太好,关切的问道。   “逸仙用控制死人的方法控制活人,可以掌控那个人的行为,包括语言,但限制很多,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能说你要小心,他的触手已经伸到大营里面来了。”   “嘿嘿,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呢!”陈蒲嘻嘻哈哈的说道,一点都没把对方放在心上。   逸仙得罪了月先生这种心思缜密又实力强横的怪物,迟早也是死,自己怕他做甚!   突然一个温软的嘴唇吻住了自己,然后天雷勾动地火,陈蒲和颖儿吻的如痴如醉,唇舌交缠,要融为一体,根本分不开。   “呵呵,他看得见那更好,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我跟你是怎么亲热的!”两人分开后,颖儿看着陈蒲醉眼迷离的说道。   说完她再次捧起陈蒲的脸,慢慢把嘴唇贴了过去。   远处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狠狠的捏碎了一根树枝!   ……   项羽在大张旗鼓的清除宋义在楚军中的痕迹,把这个已经被陈蒲杀掉的倒霉蛋的势力连根拔起,得知内线已经失联的田横,立刻撤军几十里,和楚军拉开距离,不打算触项羽的霉头。   计划已经失败,就当是前期投资都喂狗了,反正也不算什么大事,本身只是乐见其成罢了。   就让项羽在前面打吧,我在后面捡便宜何乐而不为?   田荣和田横的种种作为,为日后的覆灭埋下了伏笔,可以说他们这样的人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立场,也不可能总躲在后面,当你无处可躲的时候,覆灭也就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田荣这样的人,可能永远想不明白。   他只能算是个精明人,却不能算是个聪明人!相反出身低微,做人也没什么素质的刘邦,比他更具有成功的素质。   至少刘邦是一个敢干事也敢出头的人。   而此时此刻,这位春风得意,妄想着自己成为关中王的人,突然遇到了大麻烦!    第三十章 没他玩不转   陈蒲的离开,并没有让刘邦停下自己的脚步,恰恰相反,他正心急火燎的证明自己也是能带兵打仗的领袖,不想活在蒲将军的光环之下。   峣关跟前,刘邦手下的楚军士卒正在奋力攻城,不过效果似乎不怎么理想。   临时打造的工程器械一上去就被秦军摧毁。   这还不算,秦军采取了坚壁清野的办法,把峣关周边的树木都砍伐光了,刘邦花了好大力气,才弄来一批冲车和悬梯。   峣关城门已经被秦军从内部用巨石堵死,大概是不打算开城投降了,张良满肚子韬略硬是施展不出来,只能用最简单的爬墙攻城。   秦军在峣关也是兵力充足,还有背后的蓝田在不断的输送物资运走伤员。   就算此刻陈蒲来了也是望而兴叹,一点办法都没有。   峣关前到处都是尸体,大多数是刘邦的人,可见这场战斗他并未占什么便宜。   “沛公,兄弟们冲上去又被秦军顶回来了!对方似乎不好对付啊!”曹参的语气相当焦急,秦军的顽强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当项羽在安阳整军,收拾宋义被杀的烂摊子,把对方的势力连根拔除的时候,刘邦正意气风发的攻打峣关,大秦西南路的最后一个关口!   在他心目中,峣关一下,咸阳几乎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怎一个爽字了得!刘邦的心简直火热的停不下来!   灭秦的大功臣,前途不可限量,甚至,九鼎什么重量也可以拿来掂量掂量。   这种诱惑无人能够抵挡,当然,陈蒲那种全身都是故事的人除外。   刘邦的感觉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过!   没错,陈蒲是走了,但那又怎么样?   难道没这个人自己还不会打仗不成!   他手下大军膨胀到接近十万,手下战将无数,而且士气高昂,有什么人挡得住自己的脚步?   难道就因为陈蒲走了,自己这边就连秦国最后一道关口都攻不下了么?   刘邦现在势力极度膨胀,开始目空一切,他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和项羽掰手腕,陈蒲算毛线,那个人手下本部人马一万人都不到。   只要占领了咸阳,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事!   所有的质疑都会烟消云散,那些蒲将军在大营里才能打胜仗的谣传才会失去市场!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峣关的秦军无情的浇了他一头凉水,从进攻峣关开始,所有的事情就都开始变得一切都不顺利起来。   首先是分兵造成的影响。   梅鋗和吴芮都表示自己不愿意进攻峣关,因为目前时机“不成熟”。   所谓的不成熟都是托词。   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梅绢和吴芮都不是刘邦的嫡系人马,自然不愿意去趟浑水,再加上陈蒲走之前跟他们有交代,让他们不要掺和刘邦攻打峣关的事情。   以免卷入某些旋涡!   陈蒲说得含蓄,但吴芮这种属于老狐狸中的战斗机,岂能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要在自己身上打上刘邦的烙印,以免将来被秋后算账!   现在两强甚至多强的格局正在形成,咸阳被攻下之后就会有一个新的战国时代。   吴芮看得清楚,对陈蒲的意思心领神会。   他甚至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得很远。   于是吴芮和梅绢一商量,两人都决定不再跟刘邦同路。   头脑发热的刘邦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他还觉得这些拖油瓶会减少自己的功劳,将来又会有一些奇怪的传言。   比如就是得到了吴芮,梅绢这些吴越的强援,刘邦才能攻下关中,等等。   于是他兴高采烈的同意了两人的请求。   梅鋗被打发去了蜀地,断秦军的后援,刘邦侧翼少了一支劲旅。   吴芮则表示自己要南下掠地,不能入关中,刘邦大手一挥,高兴的同意了。心里暗暗却鄙视,你们这帮家伙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妨碍我抢钱抢粮抢地盘!   自己现在手下的人马膨胀得厉害,多那么一点兵力并不顶什么大用,反而会招来一些闲言碎语。   从妄想回到现实,刘邦眯着眼睛,看到一个楚军悍卒在城头被几个秦军捅了个对穿,惨叫着跌下城楼,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那种感觉就好像看中国国足比赛,九十分钟都没射一次,心里恨不得急死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那种郁闷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前两天秦军异常悍勇,刘邦手下大军几乎上去一个死一个,今天还算好,不过对方似乎依旧没有放弃抵抗的想法,而且大军秩序远远没有崩溃,甚至可以说进退有度。   刚刚曹参亲自带人攻城,肩膀上都挂彩了,但看似并不怎么宏伟的峣关,依旧攻不下来。   刘邦那阴沉的脸,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几次带人冲上去,几次都被对方反杀了回来,损兵折将不说,还搞得士气低落,如果他还能高兴得起来,那不叫大度,那叫脑残!   现在这种情况其实早就在吴芮的预料之中,这也是他不愿意趟浑水的原因之一。   刘邦大军从陈留一路杀到峣关跟前,所向披靡,从大将到小兵,都已经觉得自己神灵护体,秦军不堪一击,信心暴涨!而忽略了陈蒲在这一系列战役中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   还有吴芮和梅绢大军在关键时候击溃李由带领的大秦精锐的作用。   况且峣关离最近的补给地南阳已经有相当远的距离,吴芮觉得刘邦现在仅仅是凭着一口气在作战,一旦有一点点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这两天发生的事果然应征了他的想法。   “尼玛的,怎么没陈蒲这混蛋就是不行呢!”   刘邦在峣关下叉着腰看着已经停止战斗的城楼,良久无语,心里却不得不承认陈蒲在自己大军当中关键先生的角色。   不行就是不行,他刘邦认怂了!   虽然不学无术,又贪财好色,但每次受到打击,都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虽然他自己本身从未作出任何改变,但好歹能听得进话,也能用别人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之前刘邦觉得曹参指挥战斗不行,结果他自己亲自来指挥,似乎,嗯,似乎打得还不如曹参指挥的时候,特别是伤亡有些偏大了,但是峣关依旧没什么动静,他现在就有点后悔了。   尼玛那个蒲将军满肚子坏水,你明知道是坑还不得不跳进去!   陈蒲走的时候给了他一封信,现在想起来包藏祸心,但你又不能说他说的话有问题。   “沛公,先入关中者为王,我不想当王,所以把机会留给你了。不过关中王就是你的终点了么?项羽怎么办?你们迟早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你不能不多做准备啊。”   “你认怂了的话就别进峣关,等项羽进关中再说,以后随便被他安排到哪个乡下去当个土皇帝!你要是男人那就****娘的,打下咸阳当关中王,和项羽正面顶!”   刘邦那时正觉得自己兵强马壮,项羽算个球,战绩善乏可陈,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先打下关中,自己名正言顺,有地有粮有地盘,还会怕项羽么?   陈蒲一语道破他内心最深的野望,干出秦始皇的伟业,完成大丈夫当如是的梦想!   那封信激发了刘邦的野心和信念,随后便是他独断独行,意气风发的,嗯,折腾。   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   刘邦虽然此刻心里后悔的要死,依然让进攻持续到天黑才罢兵。   他一肚子的火,却不知道找谁去说,还要装作很淡定,一副凡事尽在掌握的样子。   戚姬怀孕了不能服侍他,刘邦晚上狠狠的在床上把吕雉折腾了一番才沉沉入睡,他却没看到自己睡着以后吕雉望着他那冰冷的眼神和嘲讽的笑容。   即使刘邦现在得势了,但在吕雉心中,他差陈蒲实在是差得太远了,这不,陈蒲一走刘邦就立刻不行了。   变了心的女人,尤其是结婚了又变了心的女人,心思是缜密而可怕的。   刘邦西进的脚步被遏制,局势似乎又回到当年秦国虚弱被诸侯围攻,但不论多少大军都止步于函谷关前的情形。   四塞之国,能存在几百年不倒,必然有他过人的地方。   其实并非是刘邦手下大军作战不勇敢,而是子婴对秦国关中地区实行了一系列改革,稳定了大秦的局势。   首先就是重用秦国的宗室,重用嬴姓赵氏血脉的人,特别是在新组建的大军之中。   这一招收到了奇效,秦军接连反水的情况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唇亡齿寒,面对六国复仇的怒火,其他的秦人都可能会被赦免,唯独秦国宗室的人很有可能会朝不保夕,感同身受之下,他们没有了投降的空间,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守好峣关和背后的蓝田。   这些人不可能投降,他们不会把自身的安危寄托在敌人的怜悯上。   其次便是增加爵位的授予,虚授峣关以东的土地给有功的人。这些土地目前不在秦国的掌控之中,只有平息了战乱,这些人才能获得实际的好处。   是画饼,但好歹给人一个念想。很多向上爬没有指望的人,无疑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期待的东西。   奴隶可以解除奴籍,平民可以授予爵位和土地,高级军官甚至可以封侯甚至封王!   子婴开出的价码很高,虽然那些东西暂时拿不到,但无疑激励了人心!   正因为如此,由咸阳城各家权贵家奴和门客所组成大秦新军,战斗意志和士气明显高出了往日的秦军。   他们渴望在乱世活下去,获得新的身份活下去,哪怕很多人知道现在大秦已经是病入膏肓,风雨飘摇。   郡县制是有其好处的,但天下都是皇帝一人的,其他人活着又有什么盼头呢?   子婴此举明显是开了历史的倒车,但在当前的情况下,又无异于是一剂强心针。   从这一点看,子婴确实有成为伟大帝王的潜质。   他或许真的能够成功,力挽狂澜。   只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因为他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杀掉了一个不该杀的人,结下了一段不该结的仇恨。   ……   “喂,老黑,你听过蒲将军这个人么?”李平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问道。   黑蝎子和李平照例在巡视粮道,近期实在是太过安静,除了很远处的齐军有一点动静外,其他时候连蟊贼都看不到一个。   赵国的那些人似乎已经放弃治疗,连信使都不愿意去派遣了,就在巨鹿城里混吃等死。   章邯也是围而不打,等着项羽的大军前来决战。   把赵国灭了简单,但项羽也不会来了,他们的军队回到江东江淮,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烦。   章邯等不起,也不想躲。   虽然彼此都很好面子,但黑蝎子跟李平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都将彼此视作最好的朋友,嗯,也可以叫基友。   “蒲将军么?以后如果你遇到这个人,一定要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哈?   李平一脸错愣的看着黑蝎子,仿佛不认识这家伙一样。   “你不是一直天不怕地不怕吧,当时一支偏师就敢吃齐王五万大军?听说这个蒲将军本部人马不到一万,你都这么忌惮?”   李平乃是斥候队长,对情报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闲来无事他向很多人打听了和楚军各次大战的情况。   很快,楚军中一个称为叫蒲将军,名叫陈蒲的家伙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想不注意都不行。   每次秦军或小败或大败或惨败,都有这家伙活跃的身影。   出其不意,每战必胜,猛不可挡,还带有些神秘色彩。   比如章邯大帅手下董翳,就对其恨之入骨,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正你听我的没错,这家伙只能我来收拾,其他人谁去都是送死罢了。”   黑蝎子说了句非常臭屁的话,换来了李平的白眼,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   “你要当心司马欣这个人,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我都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黑蝎子脸色严肃的说道。   很危险?就他那个柴火身材?明显不是练武的啊,那种货色李平一个可以打五十个。   “你别不信,杀人不一定要用刀,别看他可能杀不死鸡,但他也借刀的。司马欣命令你去做什么,一定要多几个心眼。”   李平略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却是记住了黑蝎子的话。    第三十一章 最强的敌人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   刘邦在峣关下不得寸进,章邯在巨鹿城下毫无动静,但项羽的楚军大营里宛如掀起了暴风骤雨!   平时见到谁都是一副笑眯眯脸的陈平,现在已经变成了阎罗!   楚军大营里,很多人跟宋义暗通款曲,但表面上还是忠于项羽,这些人,绝大部分被陈平揪出来,然后在校场上,一批批的杀掉,头颅挂在大营的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不显山露水的家伙,就在秘密搜集情报,谁忠贞不二,谁满怀心机,谁当面一套背地一套,都被查得清清楚楚。   平心而论,除了陈蒲这样知道未来几千年大事的,除了对项羽死心塌地,如钟离眛等人,有谁不想四处逢源,活得更滋润一些呢?   难道宋义脸上就写了“我必死无疑”这样的字么?谁又能想到他会那么轻易就被陈蒲干掉,然后一切就如暴风雨一样到来,让人没有一点防备,只能看着一切在面前发生而无能为力呢!   曹操或许有焚书不咎的气度,但项羽可不是追求的这个风格,他要的是上下一心!站错了队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老天不会再给你选择的机会,难道被砍掉的脑袋还会再长出来么?   这三天,是腥风血雨的三天,是让人坐立不安,心惊胆战的三天。   不过位于风暴最中心的地方,往往是最平静的。   为了躲避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陈蒲带着颖儿在安阳附近游山玩水。   反正没人敢去触陈蒲霉头,他的大营是楚军里最安静的,甚至都安静到有点不正常。   “项羽大营里的那些事情,你就不打算管么?”颖儿紧紧的抓住陈蒲的手臂,两人站在漳水的岸边,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出神。   “那些是项羽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关心最后结果怎么样。”陈蒲叹了口气说道。   颖儿扎起了妇人的头饰,两人昨晚已经突破了最后一步,陈蒲把一顶大大的“绿帽”,送给了逸仙。   话说回来,陈蒲和颖儿之间不管算不算真的爱情,双方都是你情我愿的,绿帽这个说法只是陈蒲把颖儿压在身下时内心那种偷情的兴奋感,而颖儿说到底只是逸仙一直想得到却没得到的女人罢了。   身体乃是纯洁无暇的少女,床上的落红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陈蒲连李由正妻青霜的肚子都搞大了,他现在也不存在什么节操和下限,从前那个疼爱妻儿的好男人早就因为现实中的随波逐流而变得面目全非了。   床笫之间那些黯然销魂的细节不足与外人道也,但两人间的亲密明显的更进了一大步,现在基本上颖儿就没有离开过陈蒲的手臂,亲密得如同夫妻一样。   “最近你可要努力一点啊,真正的辛追在我肚子里已经撑不了不多久了,你要快点让她生下来。”   说道这里,颖儿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她已经打算离开人世,但是却依然不舍得。事实上不完成仪式,这具少女的身体被逸仙操弄过各种非人的试验,也是活不了不久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换回真正的辛追一条新生命,带有陈蒲血脉的新生命。   颖儿前世连女儿都生过,生理上的快乐并不能填补她那空虚而疲惫的心灵。只有来自爱人亲切的关怀和心理上的爱情,才能让她觉得幸福。   和陈蒲在一起时的感觉,让颖儿觉得安全,安心,仿佛一个宁静的港湾。   汶水边上,陈蒲和颖儿忘情的拥吻在一起,发泄着心中的无奈和不舍。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残酷。两人相遇的时间,差了一辈子,看来已经是无可挽回的悲剧,只能享受夕阳下那一点点剩余的美好和温存。   这天夜里,颖儿在床上非常投入,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控,和陈蒲抵死缠绵到体力耗尽才沉沉睡去。而陈蒲则是穿好了衣服,坐在桌案前看着他让白辉收集的信息。   安阳附近的信息!   这几天游山玩水,陈蒲实际上则是在仔细核对白辉的记录,顺便陪陪佳人散散心,颖儿情绪的低落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到。   “白辉这家伙锻炼出来了啊。”   虽然没画地图,但白辉却详细的记录了安阳周边的环境,尤其是汶水北岸。要知道去汶水北岸还是有点危险的,那并不是楚军的控制范围。   虽然秦军也不常在那里出没就是了。   “破釜沉舟,么……”   陈蒲用手敲击着桌案,陷入了沉思。   司马迁的话当然不能全信,但历史上司马迁和杨喜的后人是儿女亲家,杨喜则是分了项羽尸体的那五人之一,他知道不少楚汉交战的内幕。   所以比其他的篇章记载得都要详细。   马上就要是项羽人生中最闪光的时刻之一,不过他是怎么闪光,是不是如自己预想中一样,这个真不好说。   汶水过了,前面还有漳水,破釜沉舟,度过的河就是漳河!   历史上从项羽杀掉宋义开始,到章邯逼不得已投降,再到二十万秦军被坑杀!   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匆匆几笔带过罢了。   毫无疑问,别看刘邦现在风光得很,那是因为章邯还没回去。   章邯若是由荥阳入关中,刘邦不死也要脱层皮!   颖儿翻了个身,露出光滑白皙的后背,身体窈窕的曲线一览无余。陈蒲走过去悄悄的给她盖好毯子。   之前两人都玩得太过尽兴,以至于陈蒲现在还有点腿软。   “趁着夜色,渡过汶水去看看吧。”   他蹑手蹑脚的出了帐篷,颖儿转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美丽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和黯然。   ……   陈蒲不知道的是,汶水岸边,还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北岸徘徊。   “黑蝎子,你疯了!对岸就是楚军先锋军的营地,被发现咱们跑都跑不了!”   “是你跑不掉,不是我,我多的是办法脱身。”   听到李平低声的警告,黑蝎子一脸的不屑一顾。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李平如果不想来,自己还能把他拉来不成?   “咱们就在对岸监视几天,这波人应该就是我们的对手了。”   “就是他们么?你确定?”   “显然啊,打仗肯定要先攻击粮道,咱俩就是护卫粮道的,我们不挨打谁挨打?”   “嘘!小声点,有人渡河了!”   黑蝎子和李平隐藏在草丛里,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如同鬼魅一样。   来的人正是陈蒲。   项羽毫不意外的让他当前锋,与之配合的还有英布,他们二人各自行动,互不统属。   白辉告诉陈蒲,渡过汶水,就已经进入秦军的警戒区。没有出现大量秦军并非是对方不想打,也可能是在蓄势待发。   史记上没记载漳水和汶水之间的一片区域之间,项羽和章邯爆发过什么战斗,或许不足为提,或许他刻意的忽略了,但陈蒲隐约有种感觉。   胜负手似乎在这里就已经定下来了!他务必要过来看看!   一叶小舟,就是陈蒲和颖儿他们游玩的那一条,慢慢的渡过并不宽的汶水。   四周很安静,只有河水静静流淌的声音。   “只有一个人,我来射杀他!”李平在黑蝎子耳边轻轻的说道。   “不要轻举妄动,咱们的粮道有一段正好位于汶水和漳水之间,这家伙深夜一个人出来,不会是简单角色!”   黑蝎子按下李平已经举起的弩,李平乃是斥候将领,弓马娴熟,秦军的制式弩射得很准。   “不要呈匹夫之勇,今天来是侦查,不要节外生枝!”   李平悻悻的把重弩收起来,眼睛盯着已经靠岸的小船。   可能是李平的杀气外露,也可能是陈蒲长期在战场上打滚养成的敏锐直觉,他似乎觉得这附近有人,而且还是对自己相当不怀好意的人!   陈蒲悄悄拿出秦瑶留下的手弩,这是她的遗物,只要有可能,他绝对会带在身上。这件东西提醒他,为秦瑶报仇,跟自己找回张晓娟和女儿陈瑶一样重要,都是不能忘记也不能放弃的事情。   不动声色的瞄准可能的方向,陈蒲如同猎豹一样警觉,低着腰,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黑蝎子上辈子乃是佣兵之王,长期应对这种场合,李平乃是斥候队长,对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陌生。   三个人都没出声,就静静的等待对方犯错。然而他们都是高手,都知道游戏规则,在寂静的夜晚中隐藏着恐怖的杀机!   黑蝎子不敢拔出佩剑,正如陈蒲不敢拔剑一样,那声音太响,只要出窍就会暴露位置。   他也拿出秦军的制式弓弩,不过说实在话,他现在的射击水平比李平可就差多了,而且平时也不怎么用。   但手里没家伙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李平的弩就一直瞄准着陈蒲,只要对方有什么异动,立刻就有几支箭射出去!   二对一,怎么样他们都不会输!   不过在势均力敌的时候,决定胜负的往往是一些偶然因素,比如一些没想到的,或者奇葩的,比如,放屁。   “噗”的一声轻响,打破了当前的宁静。李平和黑蝎子在的草丛里,传来很明显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的突兀。   李平放了一个屁,还是一个很响的屁,黑蝎子很想问他究竟晚上吃饭吃的什么,不过大概没时间了……   很急的屁,根本忍不住,就这样出来了。味道不好说,反正黑蝎子没闻到,但声音太响了,已经大到不怎么警觉的士卒都能感觉到的地步!   还来不及翻滚,陈蒲的手弩已经射出来,三发连珠,根本不看准头,抬手就射!   黑蝎子下意识的拉着李平滚了一圈!   结果李平胳膊中箭了……   陈蒲手弩的那水平,只能用呵呵来形容,剑术他现在已经登堂入室,但手弩的准头练的机会不多,和黑蝎子半斤八两,跟李平比差远了!   黑蝎子他们不动还好,其实陈蒲根本就射不中他们,结果由于黑蝎子战场意识太强,结果陈蒲歪打正着,反而射中了李平拿着重弩的胳膊。   从二比一到一比一!李平失去战斗力,血流如注。   秦瑶的弩箭上都是带着麻药的,中了以后整个人会全身无力,那点剂量虽然走路没问题,但打斗的话就别想了。   陈蒲拔出纯钧,向着厚厚的草丛斩去,如同闪电一样快。   幸好黑蝎子他们趴在地上,不过他头上的秦军头盔已经被斩断,整个人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把李平一脚踢到旁边,黑蝎子也拔出佩剑,空中火花四溅,他硬是接了陈蒲的一剑。   对方不以力量见长,这一下猝不及防剑差点飞出去,但手上的虎口未受伤。   还来不及多想,陈蒲又是一剑刺过来,黑蝎子一个转身反手一剑斩去,陈蒲立刻收力挡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剑,往后连退了几步。   这家伙的剑好快,到底是什么人!黑蝎子心中大吃一惊!   他可是使出了李追风后来传授给他的剑术,虽然那家伙根本不会,只是用特殊的方法让自己知道,而没有用心教导,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接的下这满含剑术精髓的一剑的!   他心中吃惊,陈蒲心里同样是异常震惊。   因为是晚上,根本看不清对方,使出定魂剑法会大打折扣,所以陈蒲并没有“开挂”,但剑术却是实打实的,就算没有使出时空之力,没有“提前量”,但杀一般的大秦将领,刚才那一刺足够了!   南阳一战,也是夜晚,在宛城中不知道多少秦军死在陈蒲的剑下,而这人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接下了!   “你是黑蝎子!”“你是蒲将军!”   两人各自退到安全距离,陈蒲和黑蝎子都拿着佩剑警惕的看着对方,虽然只有月光那朦胧的黑影,但他们知道,对方一定就是自己在这个时空最大的敌人!   “咚!”“咚!”“咚!”“咚!”“咚!”“咚!”   陈蒲背后的汶水南岸,自己大营的方向鼓声大作!似乎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哼,山水有相逢,我们迟早会见面的!”陈蒲担心熟睡的颖儿出什么状况,他使出自己领悟出的步伐,轻飘飘的踩着汶水,“跑”到了南岸。    第三十二章 那年有个人叫浩南哥   陈蒲乘着小舟而来,踏着河面而去,宛如仙人。黑蝎子看着月光下那鬼魅的身影,良久无语,直到陈蒲那漆黑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来。   他不是不想追上去杀掉对方,只是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已经互换,他不但不能去追,反而现在应该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更何况他现在的搭档已经受伤,成为了拖油瓶。   黑蝎子杀人如麻,手段残忍,上辈子就是这样!   但他从来没有抛弃战友的习惯,哪怕是一次。正因为如此,风情万种,美艳绝伦的米拉爱他爱得死心塌地,未婚同居给他生了三个孩子还痴心不改。   现在情势是如此让人憋屈,但黑蝎子并不沮丧。   未知的事情乃是最危险的,现在探到了陈蒲的底,他反而放心了一些。   这个人很强,也很有些诡异的手段,然而毕竟还是个人罢了!   至少下次遇到这个人形怪物,他会有点心理准备,不会像今天一样猝不及防了。   黑蝎子并不能夜视,所以只是看清了对方的大概轮廓,一个外貌很普通的人,但却蕴藏着可怕的能量,对,还有技巧,让人印象深刻的剑术。   “蒲将军走远了,我扶你回去吧,这次不怪你,即使没有那个意外,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之前李平在地上一声不吭,他一直不敢打扰黑蝎子和对方的决斗。在黑暗中,他听到了那个很熟悉的名字。   “原来蒲将军就是他!”   “是的,就是那个人。你搜集了他不少的情报吧,是不是依然超乎你的预料?走吧,对方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这回麻烦大了,回去我去找王离谈谈,咱们护不住粮道了,让他多派人来给咱们帮忙吧。”   黑蝎子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陈蒲的对手,今天能逃过一劫已经是万幸。   李平受的伤不重,两人骑着一匹马,黑蝎子头盔丢失,扎起来的发髻被斩断,披头散发的样子十分狼狈,但他没什么好说的,技不如人而已。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黑蝎子没觉得陈蒲做错什么,反而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敬佩。   敬佩归敬佩,该杀还是要杀,这是两码事。   他感觉到对方一定有什么奇遇,不然剑法不会超过他这么多,简直就是碾压的存在。   这些事情很重要,不过却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急的事情就是粮道。   汶水和漳水之间的粮道,要保不住了!他必须马上赶回去告诉章邯,然后顺便通知王离,因为目前是王离在负责秦军的后勤总工作。   黑蝎子有种很不妙的感觉,这个蒲将军让他感到了危险,前所未有的危险。   他和陈蒲都知道,下次两人见面,身后必然是千军万马,到时候就是各凭本事办事,输了也怨不得谁了。   其实黑蝎子是被陈蒲的惊艳一击吓到了,他们两人属于麻杆打狼两头怕的情况。陈蒲对他也是非常忌惮!   当陈蒲听到大营响起震天的鼓声,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只是到底有什么状况还不得而知。   就算他不走,要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下干掉黑蝎子也是一件比较难的事情,而且陈蒲不知道秦军有没有援军,实际上他一对二,心里也是直打鼓的。   当陈蒲心急火燎的回到大营之后,便看到眼前惊人的一幕。   所有士卒都被叫醒,穿戴整齐。连颖儿都穿好了衣服,似乎在焦急的等他回来。   白辉和季心都是一身戎装,他们面前还有一个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吕臣。   因为吕臣是老好人,跟陈蒲关系也好,所以特意被项羽深夜派来沟通。   “哈?现在拔营,攻击右路三十里外的齐军大营?”   听到吕臣说明来意,陈蒲一个头两个大!   对于宋义的恶意,项羽已经清算过了,大营里跟宋义稍微关系好点的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项羽的手段决绝,而且够狠,事先的准备也很充足,陈蒲判断这不是项羽一时之间做出的草率决定!   别看项羽鲁莽,但此时还没有被冲昏头脑,正是属于胆大心细的时候。   为了对付宋义,项羽一到安阳就开始作准备了。   效果也很好,现在楚军基本上是项羽的一言堂。   但还有一个该受到惩罚的人依旧在逍遥快活。   幕后主使齐王田荣,还有多次给项羽难堪的计划执行者,齐王田荣的弟弟田横!   这三天项羽已经清理了内部,所以他必须要给齐王田荣一个教训!也是震慑各路诸侯!   田横的大军隐秘前进,昼伏夜出,也就是最近才露出行迹,但依旧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号。   这也很好理解。   大敌当前,还在背后做小动作,图谋不轨,这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即使田荣完全不要脸,也不能不顾忌一下世人的看法。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名不正则言不顺,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项羽命令全军上下,以“剿灭盗匪”的名义攻击未打旗号的齐国大军,让对方吃一个哑巴亏。   这件事能不能成功,关键就看楚军的夜袭能不能迅速而突然!   所以在范增的帮助下,项羽策划了这次行动,特意要吕臣来叫陈蒲去打头阵!   事情就是这么巧,陈蒲半夜渡河不在,跟其他人也没有交代,到处都找不到人,情急之下颖儿让季心和白辉整军,敲响行军的大鼓召唤陈蒲回来。   颖儿料定陈蒲不会走远,果然是猜中了。   “蒲将军,军情紧急,我们这就去吧,到了大营项羽将军会详细交待的。”   陈蒲去了关中一趟,这次仔细看吕臣的脸,他发现对方眉毛都出现了白点,显然这位心中颇有谋划的大叔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也是难为他了,作为项羽的非嫡系人马,肯定是宋义拉拢的首要对象,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陈蒲面前,不难想象之前那一两个月是多么度日如年。   吕臣要和宋义虚与委蛇,还要防止项羽起什么歹心,现在还能在无孔不入的陈平手下安然脱险,真是不简单,陈蒲自认为换成自己就很难做到。   “好了,白辉,你带着亲兵保护好辛追,不要跟过来了,我跟季心走一趟就行,只带五千兵马!”   陈蒲留了一半人在大营,他料定齐国投鼠忌器,缩手缩脚,抵抗不会太强烈。   而且项羽只是想给田荣一个教训,而不是让这一路诸侯坍塌下去,下手也不会太重。   田横最多灰头土脸滚回临淄,绝不会伤筋动骨的。   这就是一场低烈度的秘密作战,可能事后双方都会心照不宣的保守秘密,不加声张。   想到这里,陈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田荣和田横也不是什么好鸟,教训一顿也好。   秦瑶死后。   自己心里全是戾气。   本来想把青霜当做发泄的对象,没想到居然把这女人搞上手了,连人命都搞出来了,地道的一段不伦之恋。   陈蒲本来就很抑郁的心情变得更郁闷,现在也该找人发泄发泄了。   陈蒲大营离楚军的主营并没有多远,要不项羽杀宋义亲信而导致的阵阵惨叫,也不会传到陈蒲耳朵里了。   不一会便到了项羽的帅帐,现在上面挂的旗子已经不是宋,而是一个大大的项!   “蒲将军,你来的正好,这次你为先锋,陈平为你引路,这就出发,事不宜迟!”   陈蒲原以为项羽还要墨迹的交代一番,没想到对方十分干脆的把令箭丢给陈蒲,然后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笑容的陈平就屁颠屁颠的跟着陈蒲后面了。   “蒲将军,这次的情报很准确,你看我都亲自前往了,保管无事。”   陈蒲没好气的看了陈平一眼。   他当然知道这次没什么事,甚至连衣角都不会破一点,只是这次被急急忙忙找来,黑蝎子那厮才是真正的劲敌,没有时间多从对方身上探出一些信息。   真是可惜了!不亚于放虎归山!   下次碰到,这厮身边绝对都是他自己调教出来的秦军精锐,别说是杀掉对方了,自己现在带着大军碰到,不死也脱层皮。   虽然陈蒲不怎么说话,但陈平似乎废话意外的多,不仅说起夜袭的情报,还说起了项羽的八卦。   “呃?项羽和虞姬是假结婚,为了笼络虞家?”   “项羽不能人道?和虞姬在一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当陈平在他耳边悄悄说出这些惊天的秘闻时,陈蒲长大了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随即他用阴冷的目光死死看着陈平,勒住马的缰绳停下不走!   “说吧,臣不密则失其身!你是搞情报的,别跟我说你只是一时兴起告诉我这些!”   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人就是死人!   事实上是知道得越多的人,离死亡就越近。   “蒲将军,你是聪明人,明白说吧,因为我怕死啊!你知道了,或许将来关键时刻能救我一命!”   陈平看着陈蒲的目光很诚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还知道你的很多事情,只有你有能力跟项羽说不!”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视着,季心和吕臣在前面压阵,陈蒲和陈平这两个时代差了两千多年,同一个姓氏的人,谁也不让谁,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陈参议,你可知聪明人往往都活不了太久的。”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聪明人,只是徒有虚名罢了。不像你,即使你隐藏得很小心,但我知道,你其实只是在混日子罢了!”   混日子!   居然有人说他在混日子!   陈蒲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仔细体会一下,反而觉得陈平的话一针见血。   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他最想要的。   包括自己的能力,自己占有过的女人,自己的地位和名望。   如果可以,他情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和张晓娟还有女儿陈瑶过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好吧,你赢了,陈平。”陈蒲无奈的耸耸肩膀,两人间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   陈蒲没有看到,当然也不可能看到,陈平的后背全是冷汗,心脏跳得极快。他一直是在赌,赌自己的直觉,从结果看,他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这个蒲将军,不是个阴谋家,他就是个无欲无求混日子的。   只不过这个人要混日子混得很特别,这个人追求的东西也很神秘,从结果上看,他似乎天赋异禀,能人所不能。   但从态度上看,陈平觉得陈蒲一直都是在玩世不恭的混日子。   没有一点自己的立场和所谓的追求。真弄得这么大的名声,只能说他太牛叉了!   所以陈平从来都不敢把自己情报的触手伸向陈蒲,哪怕他知道陈蒲身边的“辛追”,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从前我们家乡有个人叫陈浩南,挺能打的,后来就去当了游侠。”   两人慢慢的往前走,追上了季心的前队。陈蒲突然开口说着不着调的话。   不过陈平并没有掉以轻心,他已经无数次的听说面前这人说奇怪的话,但事后才隐约懂得陈蒲要说的是什么,当事情发生了之后。   在一次次后知后觉中,陈平的神经也变得大条起来。秘密战线的情报头子,总是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后来呢?”陈平装作很有兴趣的问道。   他甚至在想这个陈浩南也姓陈,很能打,是不是陈蒲在暗喻自己。   “后来?后来他就到了一个叫铜锣湾的地方收保护费,哦,保护费你可以当成是向商人收税。”   陈蒲语气有一些寂寞的说道。   这人去当了个税吏?这有什么稀奇的,还值得拿出来说?   陈平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陈蒲到底要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问。   整个人像是便秘了一样,全身都不舒坦,也不能发作。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你啊,还是不明白。”   陈蒲善意的拍拍陈平的肩膀,略有一些失望的摇摇头。   那是一种不能被人理解的寂寞感。陈浩南这样的古惑仔,代表着陈蒲人生中最快乐,最二逼,最无法无天的浪荡生活。在大学里和王为国二人整天像傻子一样做些只有青春时才会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已经走远,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第三十三章 砍瓜切菜   很多人对将要到来的危险十分警觉,而有些人却在不该放松警惕的时候麻痹大意了。   比如这次带着齐国大军,准备来接应宋义的田横!   齐军偃旗息鼓的大营内,田横正在帅帐内呼呼大睡。   这几天一直担心项羽会有所行动,不过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他睡得很沉,甚至都没有做梦!   突然,田横在沉睡中被周边嘈杂呼喊声吵醒。   他立刻像豹子一样跳起来,摸出枕头下的匕首!   他不该睡这么沉,现在田横已经开始后悔,外面乱哄哄一片,明显是出事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睡好,整个人出于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这两天听说宋义已经被蒲将军在大营中杀死。   自己在宋义那边的暗线也失去联络,估计是凶多吉少!   虽然田横一直觉得宋义这个人多谋而少断,眼高手低不能成大事,但也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败下来。   田横更没想到陈蒲这个人是如此的狠辣,还没有一言不合,就开始拔刀杀人!   田横现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憋闷。   明明前一天宋义跟自己说已经万事俱备,第二天看到他点的狼烟就动手。   有对方这个主帅在,楚军翻不出什么浪来。   没想到宋义说得信心满满,然后.....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自己在那边的暗线也没有消息,田横也不敢胡乱动作,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宋义绝对失败了,而且很可能已经死了!   田横高度戒备,但什么事都没发生。   等这两天他派人抵近观察,才发现宋义的大旗已经没有了,项羽在大营里杀了很多人,人头就挂在营门外的旗杆上!   其中他派出的内应赫然在列!   不需要多说,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甚至比想象的最坏情况还要更糟。   最后他转了几次手才打听到,原来是蒲将军回归,第一时间就杀死了宋义,正好是宋义要动手的前夕。   谁都没想到陈蒲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动手,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的简单粗暴。   不对,细细体会,田横反而不觉得陈蒲鲁莽,而是胆大心细,抓住了事物最要害的地方,一击必中!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栽了,就这么简单。   可惜是有点可惜,劳师动众最后一场空。   不过田横倒是没觉得这结果有多坏。   他和他那个当齐王的大哥田荣不同,田横算是看出来了,现在已经是乱世,什么都是虚的,武力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宋义是栽了,但反正多半是宋义自己的事情,齐国也是抱着占一点便宜是一点的打算,失败了也不是多大个事!   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田横的精神就放松下来,反正他又没宣战,又没介入,项羽还敢把他怎么样不成!   最多他就是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罢了!   不过这事不能声张,虽然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捅破窗户纸可就不好看了。   田横左思右想,还是没打出自己的旗号,不然说不清楚自己鬼鬼祟祟在离楚军这么近的地方是打算做什么。   他打算明天就开溜,回去跟田荣说说这件事,反正已经是到此为止了。他估计项羽应该知道齐国的打算,不过那又怎么样,又没有证据,你空口白话还打算找我的麻烦么?   没有被抓到的犯罪就不是犯罪!   更何况他只是有这个意图,还没有成为现实,项羽再怎么无理,也不会向自己动手。   毕竟前面还有个章邯呢!   田横心中相当笃定项羽会吃下这个哑巴亏,毕竟自己和齐国目前还算是友军,属于必须要笼络的对象。章邯才是项羽最大的敌人。   此时的他就把自己当做一个孩子,反正出事了有楚国在前面顶着,有项羽在前面顶着,而他自己却在背后做着小动作,有恃无恐的不怕项羽秋后算账。   他不知道的是,这年头,有些人是不安套路出牌的。比如项羽,比如陈蒲。   其实不是别人不按照他的套路,而是田横自己的套路太低,他看不懂别人的想法和行为罢了。   “田将军,大营被袭击了,好像是楚军!天色太暗看不清楚,已经杀进来了!”   传令兵冲进田横的帐篷大声叫道!   啊?楚军杀过来了?田横心里一惊!   “镇静点,说清楚!”   田横一面飞快的穿着自己的盔甲,一面听那火烧眉毛的传令兵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   楚军,或者说传令兵认为的楚军,毫无征兆的就出现在大营外面。   齐军做贼心虚,自然戒备不会多森严,更没有派斥候出去侦查。   等大多数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楚军已经冲进大营里大开杀戒!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说这话的似乎是一个齐军士卒。   随后听到的是拳打脚踢的声音,对方似乎并未杀死这个人。不过打斗的声音已经相当近了。   田横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情况可能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一些。   突然,传令兵捂着自己的脖子,血流如注!   一把剑从黑暗中刺过来的剑,穿透了他的喉咙,随即被抽出。   这位田横连名字都没记住的家伙,就直挺挺的倒在帅帐门口。   他瞳孔收缩,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防身的匕首。   这时候,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拿着一把古朴的长剑,走到田横面前!   说是走,但田横根本看不清他的步伐,等对方停住,自己已经被制住了。   他瞬间觉得脖子一凉,对方的佩剑已经放到他肩膀上了。只要手抖一下,这位在齐国颇受器重齐王本家,就会血溅五步。   “你是打算受死呢,还是打算投降?”   这个年轻人一脸鄙夷的看着田横,语气里带着戏谑,似乎在嘲笑他带兵无方。   田横背后全是冷汗,却又涨的满脸通红,在那里定住一言不发。   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被人家带着人杀进大营,现在对方利剑就搁在自己脖子旁边,恐怕就是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说不出什么嘴硬的话来。   连底裤都输掉了!   此时大营里的喊打喊杀声已经减弱,到处都是投降不杀的叫喊声!还有兵刃丢在地上的声音!田横心中一黯,大势已去!   “好,我投降!”   生活就像是圈圈叉叉,既然不能反抗,不如躺下来享受。   田横也十分硬气的扔掉佩剑,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身上不带杀气的年轻人。   “这次是我栽了,好歹你也要告诉我你是谁吧?”   话音未落,田横感觉眼前一花!   脸火辣辣的疼痛从自己的脸上传来。同时还有鲜血慢慢滴下来。   田横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对方竟然如此羞辱他!   “我不打算为难齐军,但不代表我不会为难你。所以就在你脸上刻了几个小字。”   田横不服气的瞪着对方。   “哼,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留个伤疤让你好好反省反省,今后长个记性。对了,我叫陈蒲,他们都叫我蒲将军!”   田横脸上赫然的刻着“MDZZ”四个英文字母,很小,但还是看得见。   正在这时,陈平施施然的走进了田横的帐篷,他脸上带着笑容,因为陈蒲这次实在是干得漂亮,而且领会了项羽的意图,还有识破了范增设下的陷阱。   自己是故意不说,想看看他是怎么做的。没想到陈蒲是如此机智,不需要自己提醒,就已经把事情处理得很到位!   季心和吕臣,大量的俘虏了齐军,让他们脱下盔甲,扔掉兵刃,却没有杀多少人。   杀的都是试图反抗的家伙。   现在齐军还是反秦的力量,教训是要教训,但并不能大量杀死他们,那样整个局势都会崩溃的。   没有了这支齐军主力,山东一代会形成一大片权力真空,到时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蒲表面上玩世不恭,实际上把这些事情都想到了。   “蒲将军,这里已经完全控制了,下一步怎么办?”陈平一边说,一边好奇的看着田横脸上鲜血淋漓的几个字。   “MDZZ!”   来自后世的缩写,陈平当然不知道怎么念,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有心想问陈蒲,现在似乎又不是什么好场合。   “你做个见证吧,免得到时候有闲人闲语。”   陈蒲如同拎小鸡一样拎起田横的衣领,抓着就往外走。此刻大营里面四面已经点起了火把,把一切都照得通透。   “大哥,这帮人根本不堪一击,若不是你下令尽量俘虏,我看今天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季心一脸兴奋的跟陈蒲吹牛,丝毫看不到田横那如锅底一样黑的脸色。   “叫人把这些人的兵器收拾好,堆积在一起。然后让他们脱下自己的铠甲,然后让这位田横田将军带着这帮虾兵蟹将滚蛋吧!”   哈?   一路畅快的杀进来,对方都彻底投降了,居然现在要放掉?   季心摸了摸自己那滑稽的大脑袋,有些不能理解陈蒲的想法。   “愣着干嘛,快把这些事情搞定,然后让这帮软脚虾滚蛋啊,你在想什么?”   陈蒲推了一把季心说道。   对方连忙领命而去。   不久,田横就看到自己手下的大军,全部被缴械,然后盔甲也被脱下来,在一边排队站好。   季心和吕臣两人指挥得很得当,两三万人的军队,这些没用多长时间就完成了。   “好了,手下败将,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要知道,杀你们太麻烦,活埋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哦。”   听到这话,不仅是田横,连陈平都面色大变。   “今日之耻,我田横记住了。”田横极大的忍耐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陈蒲一个不高兴,让他脑袋搬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何必逞一时之快呢。   等将来自己卷土重来,有的是机会报今天的仇!   “你是不是还想说今日之耻,他日必定百倍奉还,对吗?我记住了,百倍千倍都是一样的,我他吗就是羞辱你了,我就是让你难堪了,那又怎么样呢?你现在敢咬我吗?将来的事,将来谁知道?滚吧!”   陈蒲一脚踢在田横的屁股上,嘴里小声咕噜着,骂人真是太尼玛爽了,难怪曹操被陈琳骂得连头痛都好了!   带着万分不甘和屈辱,带着陈蒲施舍的那一点点干粮,田横领着这支齐军的主力,灰溜溜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或许他们其中很多人会趁机开小差逃回家,又或者会哗变什么的,但这些都不是陈蒲所关心的。   发泄了心中的戾气,剩下的只有空虚,他有点担心青霜怀着孩子究竟会不会母子平安。   “你刚才在田横的脸上写的字是什么意思?”   “玛的智障!”   啊?陈平一脸不解的看着陈蒲,那几个字他完全不认识,可以说根本就不是六国的任何一种文字。   陈蒲无语的翻翻白眼,这个世界上最难相信的往往就是真相,他说了实话陈平反而不信。   玛的智障!   陈蒲这样暗骂田横。   现在大敌当前,章邯还有三十万大军在前面,结果齐军在背后对盟友搞小动作,这尼玛不是智障是什么?   陈蒲觉得自己一点都没说错。   “哈哈哈哈哈!蒲将军,真有你的啊!几万齐军,你说放走就放走了!”   正在陈蒲愣神的时候,从老远就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正是对陈蒲满怀杀意已经毫不掩饰的范增。   他身后还跟着项羽和项羽手下所有排得上号的大将。季布,钟离昧,英布,虞子期等人悉数到场。   “无妨无妨,蒲将军做得好。如果我出现在这里的话反而不美。”   项羽脸上都是笑容,这次试探很成功,陈蒲果然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鲁莽之辈。   “项将军,我认为教训一下齐军就行了,要报复可以留到消灭了章邯以后再说。凡事有轻重缓急,两害取其轻罢了。”   项羽点点头,接过陈蒲递给他的令箭说道:“没事,我只是没料到你一个人这么点人马就能彻底摆平齐军,要知道这田横可不是泛泛之辈,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陈蒲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支齐军大概是自己遇到过最弱的弱鸡了,要是有比他们还弱的,陈蒲都怀疑那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第三十四章 羞辱   深夜的彭城,下着蒙蒙细雨。建设了没几年的楚王宫,如同一只慵懒的大猫,卷缩在城市的中央,安静而祥和。   现在已经是晚春,夜里虽然还有一些寒冷,但已经不是那样让人生畏。楚怀王熊心抱着一个新纳的妃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既然已经失去掌控局势的能力,不如安安静静当一头猪,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女人就别落后于人!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那是甲胄摩擦出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是重甲的样子。走路的声音颇为沉重,像是一只巨兽在踩踏地面一样!   “怀王,怀王殿下,快起来,快起来!!”   楚怀王的贴身宦官连滚带爬的来到他的寝宫里面,也不顾怀王怒将他杀掉的可能,大声呼喊起来。   没办法,人人都知道楚怀王是项羽暂时扶持起来的傀儡,完蛋只是时间的问题。本来按道理,这位宦官应该死死的挡住来的不之客,哪怕被对方杀死也要挡住不让进入怀王的卧室。   然而地位不够,威望不够,自然无法享受到本该有的待遇,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未曾有一丝的改变。   楚怀王睡眼惺忪的坐起来,那位新纳的妃子晚上被饥渴的怀王折腾得够呛,居然还在沉睡没有被吵醒。   “到底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楚怀王的语气带着极大的布满,如果这位宦官不能解释清楚,恐怕一定会脑袋搬家。   怀王没什么地位确实是真的,然而碾死一个奴仆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需要费什么功夫。   “大王,大事不妙,项羽派人来了!”   这位宦官低声说道,随后走到怀王耳边,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越说怀王的脸色就越差,最后阴沉得如同外面的天色一样。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位宦官如蒙大赦的下去了,结果还没出寝宫,就在门口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   “不要忙着走,等会你还有事的!”   伴随着浑厚的声音,一只巨大的手,把这个宦官脖子后面的衣服拎起来,连人随手扔到一旁。   举重若轻!   宦官惊恐的跌坐在地上,却惊讶的现自己居然没有受一点伤!   “怀王殿下,深夜打扰,实在是冒昧,属下有要事禀告,还请恕罪!”   这位全身甲胄,身带佩剑的高大汉子,楚怀王是不知道他怎么进入到彭城的王宫里的,想来王宫都是被项羽掌控了,他的手下要进来,必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位大汉嘴里说打扰,但却没有丝毫的歉意,十分的张扬跋扈,完全没有做臣子的觉悟。   楚怀王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趁着刚才的空档,他已经把自己的睡衣完全穿好,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了。但脸上那一个两个鲜红的唇印,显示这位大王并不是什么勤政的家伙。   “你是从前方宋义大帅,哦不,卿子冠军的大营里来的么?究竟是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楚怀王到现在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至少养气的功夫比以前好多了,虽然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项羽将军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他说你看了以后自然就会明白的!”   这位魁梧的汉子也不顾楚怀王难看的脸色,直接把一个方盒子放到寝宫里的桌案上,然后居然抱起手臂,像是要看笑话一样,盯着楚怀王的脸,一动不动!   这厮不知道是谁!实在是太过无礼!   楚怀王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他又没有什么跟项羽叫板的本钱,只能在宋义和项羽之间的夹缝里生存,壮大!如果还有壮大的机会的话。   楚怀王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难以忍耐的怒火,颤颤悠悠的走过去,轻轻的打开盒子上的机关,那只是一个简单的搭扣而已。   “啊!这是怎么回事!!救命啊!救命啊!”   那个盒子里像是有一条巨大的毒蛇一样,楚怀王只是看了一眼,就一直往后面退,直到跌坐在床上。   因为盒子里面有一个人头,宋义的人头,用石灰处理过了的,虽然没有腐烂,但看着依旧是那么恐怖。   “为什么?为什么卿子冠军宋义的人头会在这里面!!啊!为什么!还有,你是谁?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楚怀王此时也是豁出去了,对着这位魁梧的大汉怒吼道。   “我么?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告诉你吧,盒子里面的正是宋义的人头,如假包换的人头。”   这人说的有恃无恐,楚怀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感觉现在事情已经彻底失控了。   宋义是唯一能制得住项羽的人,或者说唯一能抗衡的人。宋义死了,被谁杀的?以后谁来制约项羽?楚怀王的脑袋里一片混乱。   “那个,宋义是怎么死的?被秦军杀死的?”其实楚怀王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但他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心里还是有着一丝侥幸!   “哈?怎么死的?当然是被项羽将军杀死的,因为这家伙该死!”   这位魁梧大汉大言不惭的说道,一点都不顾及楚怀王的面子。   “宋义在安阳扎营几个月,不顾前方赵国死活,还跟齐国勾结,打算图谋不轨,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啊,啊,该杀,该杀,杀得好,杀得好。这种人死不足惜,只有项将军才是我楚国的顶梁柱!”   楚怀王一边用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边结结巴巴的回答到。   尽管言不由衷,他他还是很会看眼色。项羽派这位浑人来,似乎也是花了些心思的,他是故意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故意要给自己难堪!   但形势比人强,宋义死了,自己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被架空的傀儡,连展自己力量那一点理论上的可能性都已经消失,今后的日子用朝不保夕来形容都不为过!   “哼,这还差不多,既然你觉得杀得好,那给这封帛书盖个章吧!对了,你既然这么感兴趣,就告诉你好了,我叫桓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说完,桓楚把帛书”啪“的一声拍到桌案上!这力度大得差点没把桌案拍垮掉。   楚怀王故作镇定的走过去,拿着帛书看了一下,他识字不多,上面写的内容也很简单。   杀宋义,是自己的主意,项羽只是一个执行者。   宋义出卖楚国的利益,罪大恶极,自己早就现,但因为”顾全大局“,因此让项羽监视他,一旦有风吹草动则可以”便宜行事“!   简单的说,就是让自己去背项羽杀人的黑锅,嗯,让自己去背。   他已经大概整理出了事情的始末。   宋义肯定是前期压着项羽,因为他毕竟是自己亲封的主帅。   但宋义一定想不到项羽会如此狠辣。   两人相争,最后宋义不知道怎么样被项羽杀死,然后项羽就派人回来,把自己”不合法“的行为,变为合法的行为,只需要自己盖个章就行!   这件事看上去简单,但里面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多到数都数不过来。楚怀王还不知道究竟在前方生了什么事情,他目前只能想到这么多!   ”大王,既然你说这宋义该杀,那这章你是现在该呢?还是想想再盖?“   桓楚走到楚怀王跟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配合着他那魁梧的身材,给了楚怀王极大的压力!   ”盖,当然是现在就盖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寡人的印信拿来,快去!“   楚怀王对着寝宫里呆着的那个宦官怒吼道!   不久,那位宦官急急忙忙的拿来了楚怀王的私人印信,小心翼翼的递到跟前。   想到不想,楚怀王干脆的把自己的印章盖到这份早已写好的帛书上,然后递给眼前的桓楚。   ”末将还有要事,先回去复命了。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说着毫无诚意的客套话,桓楚转身抓起帛书就走,完全无视楚怀王。   等桓楚走了以后,楚怀王不耐烦的摆摆手,那名宦官如同老鼠一样灰溜溜的出去了。   这时候楚怀王回头一看,那名刚刚纳的妃子在床上吓得瑟瑟抖,用手紧紧捂着嘴巴不敢出一点响声。   ”滚,没用的东西,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楚怀王粗鲁的把这名穿着单衣,肌肤都还若隐若现的年轻女子抓起来,连推带拉往外面拽!   最后居然一脚将她踢到一边,然后看都不再看这个女人一眼。   哪怕几个时辰前他们的身体还疯狂的交缠在一起,如痴如醉。   权利使人疯狂,也磨灭了人性。楚怀王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放羊娃熊心。他一样有自己的大脾气,一样有自己的野心和抱负。   只是没什么卵用罢了。在项羽的压力下,楚怀王没有一点办法反抗,他只能把怒火迁怒于无辜的人,比如那个被他在床上玩弄了大半夜的可怜女人!   楚怀王不知道的是,其实项羽还是很”好心“的,他本来打算派陈蒲来羞辱羞辱楚怀王的!后来想了想,自己毕竟是楚国的臣子,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于是便拍了这个刚刚回归的桓楚过来。   有些事情是很适合陈蒲去做的,比如项羽这次就很想派陈蒲来。   跟楚怀王有仇,而且武艺高强,足智多谋,除此以外,还睚眦必报,对自己真正的敌人从来没有一丝怜悯。   这个人就是陈蒲,如果被派来完成桓楚现在的任务的话,只怕楚怀王会被诡计多端的陈蒲气死!   不过还好,最后陈蒲被派去攻打齐国隐藏的大军,而桓楚则是被项羽有意的派出来干这件事。   说起桓楚这个人,其实也挺传奇的。   秦二世元年七月,陈胜起义反秦。   九月会稽守殷通,想要兵反秦响应陈胜,想让桓楚和项梁为将。   你看看,这人资格多老!他是项羽铁腕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只认项羽不认楚国!   当时桓楚正逃亡在草泽之中。项梁说只有自己的侄子项羽知道桓楚在哪里,请殷通召见项羽。   然后项羽就趁机把殷通杀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接下来项梁成为了抗秦的主角,直至战死!   项梁的谋略加上桓楚的胆略,在当时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只是桓楚一直都不知所踪,似乎是在被秦国的一支密碟队伍追杀!直到最近才找到项羽这里来。   楚怀王不是刚毅而坚定的桓楚的对手,几乎被吓破了胆。桓楚带着盖了楚怀王私人印章的帛书,马不停蹄的往安阳的楚军大营赶去。   而安阳这一边,陈蒲的大放异彩,再次让项羽心惊和折服。   对于教训田横,项羽原本的打算是让陈蒲打头阵,顺便挫挫他的锐气。然后等陈蒲退下来之后,自己再出手收拾残局。这样对陈蒲也好,对自己也好。   陈蒲现在威望实在太高,在楚军中几乎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形象,已经有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言论出现,很多人拿自己和陈蒲做比较,认为自己不如陈蒲,此人太过锐利,需要打压一下。   自己收拾掉田横,也有利于树立威信。   没想到弄巧成拙,也怪田横这厮实在是弱得不像话,居然让陈蒲带着不到五千人的先锋军,打得溃不成军,最后全军投降,项羽连停止进攻的命令都来不及给陈蒲下达,战斗就已经结束!   这完全在项羽的意料之外。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一个错误,虽然这并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   项羽和刘邦,就像是跷跷板的两头一样。   当项羽派出的桓楚搞定了楚怀王,派出的陈蒲搞定了鬼鬼祟祟的田横大军,如同八九点钟的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刘邦在西路秦关跟前栽了大跟头!   现在摆在刘邦面前的是一具尸体,一个他重要的支持者的尸体,这个人就是戚姬的父亲,原来的大秦陈留县令。   一路上正是此人长袖善舞,帮着刘邦游说各路秦军将领和官员,刘邦才能不断的吸纳队伍,展壮大,才能成为敢跟子婴叫板的庞然大物!   而且这个人还可以算是自己的便宜岳父!以目前的情况看,背叛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乃是绝对可靠的亲信,因为戚姬现在肚子大了,那么戚姬的父亲有什么理由背叛他呢?   然而现在这个人死了,被秦军杀死的。   更要命的是,他是在护送粮食到大营的途中,被秦军偷袭杀死的,整个运粮的队伍全军覆没,粮食被焚烧一空!   麻烦来了!         :。:   第三十五章 怀才不遇   戚姬并非心地很善良的女人,某种程度上说甚至连吕雉都不如。   至少吕雉在遇到陈蒲之前,对刘邦是一心一意的,也给对方生了两个儿子。   而戚姬则不同。   她爱慕虚荣,又生性凉薄,当初白鹿利用陈蒲的身体占有了她之后,她甚至主动勾引陈蒲,最后又上了刘邦的床,有了身孕,母以子贵!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刘邦的,还要打一个很大的问号。从这点看这戚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   而她那个醉心于功名利禄的父亲当陈留县令的时候就一心想着往上爬,也是想着怎么利用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说道父爱,真的要打个问号。   可想而知,戚姬这样的女人,对她那样的父亲能有多少感情?   不过此时此刻,看到陈留县令的遗体,戚姬伏在他身上放声大哭!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不要哭了嘛,把父亲厚葬了吧,日子还要过下去呢。”刘邦心里也是难受,这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又是便宜岳父,又能利用关系帮自己劝降大秦的守军。   这个人目前为止没有办法替代啊。该死的,粮道一直都很安全的,所以他们也有些麻痹大意,但每次运粮都有数千人的队伍护卫,这次居然被秦军全部吃掉一个不剩。   尼玛!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军早就被赶走了啊,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峣关以东的地方,那自己运粮的队伍,究竟是被谁袭击的?   刘邦一个头两个大。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戚姬不是在哭自己的父亲,而是在哭自己的命苦!   她觉得一个女人追求更好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她又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   戚姬那个父亲虽然总是抱着利用她的态度,但这个人可是她背后的强援啊!没有她父亲在背后支持,将来,如果说刘邦还有将来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女人。   虽然有母以子贵这样的说法,但身体没问题,又会讨男人欢心的女人,要个孩子是个难事么?虽然她现在已经怀孕,但还不好说到底是男是女。   更何况将来出现的女人可能也会有孩子,而且,很可能身份更显赫!   逆向思维,换位思考,戚姬觉得如果她是刘邦,将来肯定会纳很多妃子,而且都是家世比较显赫的,这样就可以平衡各方势力。   到时候自己人老珠黄,而且刘邦那时候早就对自己失去了新鲜感,生过孩子而没有后台的自己拿什么跟那些年轻貌美,又家世显赫的新贵们斗?   越想越伤心,戚姬最后居然哭得昏死过去,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行为为她自己得到了很多的印象分,特别是在刘邦和刘邦手下的将领当中。   但也让同样是女人,又心思深沉的吕雉暗暗警惕。   等把戚姬安顿好,刘邦愁眉苦脸的看着几乎是同样一个表情的张良,两人相视无语。   “张良啊,你有什么办法没?”刘邦的语气很不好,但是出了这事真不能怪张良。   “沛公啊,秦军有这种异动不奇怪,事实上自从子婴上台之后,大秦的局势是越来越稳定了,更何况在北线的章邯还有三十万大军,关中又被秦国经营了几百年。很多秦人,现在都抱着侥幸的心理。”   张良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现在大秦根本就还不肯放弃,强行攻打峣关,只怕得不偿失,更可能把章邯这头饿狼猛虎引过来。   “张良啊,我好不容易到这里了,不想放弃啊,你明白吗?”   刘邦何尝听不懂张良在说什么呢?这次之所以会出事,还不是因为他们的补给线实在是拉得太长了。   南阳有粮,而且还不少。武关却没有,临走的时候被秦军一把火烧了。现在大军人也变多了,后勤的压力很大,绝大多数的粮食都是从南阳运来的。   这一路实在是隔得太远,虽然都是秦始皇后来派人修的驰道,但沿路中不乏小路,左弯右绕,可以袭击的地点实在太多,在大军猝不及防之下,其实只需要三千养精蓄锐的精兵,就能干掉运粮的队伍。   这也是张良一直在担心的事情,但那时候刘邦头脑发热,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任何话。   “沛公,现在稍微退一下,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打垮秦国。现在秦国在关中的力量还是很强大,也很得民心,硬拼不行啊。”   “硬拼,我怎么就是硬拼了?蒲将军在的时候不是气势如虹么,沿路打下那么多关口!现在他人走了我就谁都打打不过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刘邦几乎是咆哮着对着张良怒吼,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这一路上他已经憋了实在太久了!别人都在说蒲将军作战多么勇猛,完全忽略了他这个三军主帅。   他也很努力啊!他从来没这么认真过!为什么做了事还没落到好名声!   “沛公,我觉得……”   “你闭嘴!我意已决!明天加紧攻打峣关!不打下来绝不退兵!峣关打下来了,蓝田多的是粮草,我怕个什么!”   说完刘邦气鼓鼓的走了,头都不回,留下在那里错愣的张良!   他现在已经是一方大员,自然不需要再看张良的脸色,而情商高超的张良,也会有自己的打算,却不会写在脸上。   能劝的已经劝道,有时候人不碰得头破血流,是不会冷静下来思考的。   ……   正当刘邦一意孤行,不顾张良的劝阻,决意要死磕峣关的时候,项羽却是如旭日东升一样,在大营里举行了誓师的大会。   “楚国的弟兄们!现在情况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是的,章邯现在没有攻打楚国,按照那个已经死掉的宋义的说法,是让赵国去消耗章邯的大军!但我告诉你们,唇亡齿寒,一旦失去了志气,只会让章邯越来越做大,最后把我彻底的干掉。”   ……   “你看,他不是讲得很好么,我都有一点热血沸腾了呢?”   颖儿坐在陈蒲的腿上,双手搂着对方的脖子,看着项羽在临时搭建的校场上慷慨激昂的演讲着,在陈蒲耳边悄悄的说道。“   陈蒲完全不把军令当回事,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参加所谓的誓师大会。以他自己的说法,就是战士是到前面去打仗的,有事叫他出战就行。   项羽对此不以为意,陈蒲不去更好,免得抢自己的风头。反正他知道对方只是为了陪他那个相好而已。这两人不管不顾,在大营里整天黏在一起做什么简直人人都知道。   这种人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项羽是这么觉得的,比起心机深沉的范增,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看项羽似乎自信满满啊,不知道刘邦在做什么呢?诶,还是想看看你的英姿呢?刘邦和项羽,谁能最先进咸阳呢?“   颖儿托起下巴好奇的问道。前世她就对历史不怎么感兴趣,自然也不记得历史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邦啊,刘邦那边自然是会出大问题的啊。大秦现在还吊着命在,不会那么轻易就认怂的。子婴这家伙阴险狡诈,又怎么会束手待擒呢?“   陈蒲淡淡的说道,似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完全没把自己当做是楚军的人,跟陈平所判断得一模一样。   ”总是在死人,杀来杀去的,一直都是这样……唉!“   颖儿叹了一口气说道。   ”对了,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呢,一直以来都叫你颖儿。“   ”颖儿啊,这个名字是为最亲密的人所准备的呢?现在你已经是我最亲密的人,所以呢,我的名字你也不需要知道了哦!“   她俏皮的在陈蒲的脸上亲了一下,不过依旧不同意说出自己的名字来。让陈蒲略微有点诧异。   ”刘邦这个人呢,打仗的本事是不怎么样,所以我派了个打仗小能手去给他帮忙了,按时间算,应该是差不多了吧。对了,你对那个所谓的系统知道么?“   ”知道吧,算是,希望你以后能出去,离开这里吧。“   颖儿的话带着一丝惆怅。   ”想听歌么?“   ”什么歌?“   ”我唱你就知道了!“   ”风吹雨成花;   时间追不上白马;   你年少掌心的梦话;   依然紧握着吗;   云翻涌成夏;   眼泪被岁月蒸发;   这条路上的你我她;   有谁迷路了吗;   我们说好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算与时间为敌;   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风吹亮雪花;   吹白我们的头发;   当初说一起闯天下;   你们还记得吗;   那一年盛夏;   心愿许的无限大;   我们手拉手也成舟;   划过悲伤河流;   你曾说过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现在我想问问你;   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天真岁月不忍欺;   青春荒唐我不负你;   大雪求你别抹去;   我们在一起的痕迹;   大雪也无法抹去;   我们给彼此的印记;   今夕何夕;   青草离离;   明月夜送君千里;   等来年;   秋风起。“   颖儿嘴里唱出的这首,不知为何,特别的苍凉,唱完之后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陈蒲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时间虽然好,但却不多了。逸仙这个人做过许多坏事,但他给了我跟你相逢的机会,所以即使你要杀他,答应我,不要去恨他,好吗?“   颖儿面色有点沉重,在陈蒲的怀里轻声说道。   陈蒲没有说话,只是双手轻轻抚摸着颖儿的背。   ”我知道秦瑶的死,让你心中充满了仇恨,充满了愤怒。但仇恨和愤怒一直都是负面的力量。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上班的普通人,而是有着武学造诣的大将。不要生活在仇恨中,好吗!“   这番话说得陈蒲的表情完全愣住了,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做什么我不反对,因为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或许你将来的敌人还有很多,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如果你觉得报仇就是自己的目的,那仇恨消失以后,你也会失去前进的力量,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其实这话青霜就隐晦的提过,她当然不希望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一个仇恨秦国,仇恨她血脉的人。   即使子婴是个混蛋,她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永远活在仇恨中。   但以青霜的立场说出那些话,是没有一点说服力的。陈蒲只是表面的应付。   他会把青霜当自己的女人,把青霜肚子里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子婴还是自己最仇恨的人!   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话从时日无多的颖儿口中说出来,效果又很不一样了。   换句话说,假如这是颖儿最后的心愿,陈蒲会认真的考虑。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反感永生么?“   颖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陈蒲的眼睛问道。   陈蒲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唱么?“   陈蒲还是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若有所思。   ”也许我们真的可以活很久,但心却会一点点的变老,变得沧桑,变得冷漠,变得最后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曾经最讨厌的人,如果到那一天,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仇恨也是这样,我不能接受逸仙也是因为这样,虽然我知道世间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痴情的人。时间总是会慢慢过去的,你不可因为一些羁绊,把自己的人生毁掉。“   ”哪怕有一天我离开了,也要好好活着,比从前活得更好,彻底忘掉我。“   说完,颖儿就在陈蒲怀里睡着了,想来是她那脆弱的灵魂,慢慢跟这个残破的身体脱节,已经出现了不妙的情况。   陈蒲脸上一片阴沉,抱着颖儿进了帐篷,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和颖儿之间的结局。   ……   ”这位大哥,你就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是来投靠沛公的!“   韩信一改自己木纳的性格,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刘邦大军之中一个职位不高的军官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你来晚了,我们这边现在不缺人了,不过看着你还挺上道的样子,要不在我手下混如何?“   眼中的鄙视不动声色的一闪而过。韩信依旧笑容满面的问道:”好啊,请问将军高姓大名啊!“   ”啊,我叫曹无伤,不认识字,我看你带了一车书,似乎读了不少书,以后在我身边当个念军令的人吧,这可是亲信哦,有我罩着你,谁都不敢动你的!“   帮忙认字的?那又有什么意思?韩信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开始拍起曹无伤的马屁。    第三十六章 你这样又是何苦   “曹将军,主公军令!”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曹无伤嘴里含着一个草根,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   传令兵进来传令,他也什么都不说就点点头,显得很不耐烦,这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在刘邦身边骄横惯了那些人有怎么会对他客气,直接把军令的竹简放在桌案上走了。   “他娘的,韩信,啊,不是在骂你,我是在骂刚才那个不长眼的,你把手头的事情放一下,给我念念军令上写了什么?”   曹无伤还是把韩信当自己人的,虽然对他也是呼来喝去的,但待遇也还可以,吃最好的饭菜,也不用干杂活,更不用上阵打仗。   最关键的是曹无伤比较重用韩信,几乎是时刻都带在身边,已经有谣言说曹无伤好男风,看上这个细皮嫩肉的了。   都说两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是,曹将军,我这就来。”   韩信揉了揉眼睛,放下了手中的竹简,走到堆满了零碎竹简的书案跟前。   “上面写了啥?”   “曹将军带本部人马退守武关。”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就这一句话。”   “艹!”   曹无伤把自己的头盔丢到地上,恨恨的跺了跺脚。   尼玛这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仗着张良整军,爬上了高位,现在看不起自己这样没文化的“老兄弟”,不动声色的羞辱,你丫的说句话会死啊!   自从刘邦开始重用张良之后,对方就对刘邦手下大军进行了改造。   凡事都要经过各种类型的军令,多半是书面的,才能实施,并且会存档保留,以便日后查验。   周勃这种读过书的半吊子当然不怕,更别说萧何跟曹参这种曾经在“政府部门”当过官的人了。   就算是夏侯婴这个赶车的,也都能看懂公文。   他们都对此习以为常,因为秦军和大秦的郡县办公就是这样的,现在只不过是恢复常态而已。   但张良这一下可怕樊哙和曹无伤这种草莽出身,又最初就跟着刘邦打天下的“老兄弟”们折腾惨了!   不识字,连军令都看不懂,为之奈何啊!   比如现在曹无伤这才明白刚才那传令兵临走时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没错,就是欺负你不识字,没文化,看不懂军令!   “那个,韩信啊,跟着我好好干,亏待不了你的。”   曹无伤感慨的拍了拍韩信的肩膀,感觉自己跟对方一样倒霉。   看来自己这次是要********了,打仗拼死拼活,到最后却什么都捞不到。   进咸阳,那是多么大的功劳,多么爽快的差事。   别的不说,就说秦始皇的宫殿里面,什么好东西没有?   金银财宝?珍珠玛瑙?绝色美人?   尼玛居然把我丢到大老远的武关去吹西北风!!算什么意思?   到时候看着他们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满载而归!   曹无伤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韩信,想起这个人刚刚来找自己时的落魄,还真有点物伤其类的悲催感。   “额,对了,靠女儿上位的那个死鬼挂了,把整理粮草的工作交给我,你这边有什么进展没?”   韩信最近就被曹无伤派来整顿粮草的供应,还有整理库存。   这个工作原来是由那个陈留县令负责的,不过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丢下一个烂摊子。   “额,曹将军,大军粮草这块非常乱。很多年的陈粮还在库房,但新粮大家都愿意吃,所以反而没有存货了。有的大军领了两份,还有的却没有分到,最后只能拿到陈粮意见很大……”   韩信一说起来就事无巨细,喋喋不休。   “行了行了行了,尼玛这些又是烂摊子,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曹无伤不耐烦的摆摆手,一听到这些他就头大。   “你有什么办法没?解决这个问题?”曹无伤随意的问道,他并没有做什么指望。   “这个很简单啊,推陈出新就行了啊?”韩信的回答很不礼貌,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曹无伤本身也不怎么在意这些礼节。   “推陈出新?”   没读过书的曹无伤完全不知道韩信是在说什么。   “就是把库房开两个门,运来的粮食堆前门,运走的粮食从后门走,这样不就没问题了么?”   曹无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猛然拍了拍脑袋。   太尼玛简单了!   这办法再简单不过,但为什么之前就特么没有人想到过呢?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韩信,这刚收的家伙,,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他早就知道是个人才了,不,是个大才!   所以一定不能推荐给沛公,不然自己还混个屁!   要多加笼络才是,一定不能放跑了。这样以后自己有事也不会没个主心骨和出主意的。   “这样吧,以后你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了,就跟在我身边处理事情,我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不用这么辛苦了。   哦,管粮食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吧。”   曹无伤大手一挥,韩信瞬间成了他大营里除了曹无伤自己以外最轻松的人。   “那个,属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曹将军能够成全。”   “嘿!那有什么,你尽管开口就是,不过要离开就不必说了,你这样的大才我是不会放走的,哈哈哈哈,我会好好重用你的!”   曹无伤很亲热的拍了拍韩信的肩膀,似乎有一股暖流流进韩信的心底。   “属下哪敢不为将军效死!只是韩信才疏学浅,我想利用在武关的这段时间多读一些书,就是我箱子里面的那些,将来可以为曹将军做更多事!”   韩信对着曹无伤抱拳行礼道。   “嗨,那些不都是小事啊。看个书而已。到了武关你随意,不过现在这里人多眼杂,你还是跟在我身边,等有空了再看吧。”   曹无伤很豪爽,对这些根本就不在乎。   “好了,天色不早了,沛公军令急,尼玛现在张良搞的那些都一板一眼的,到时候我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跟我一起去整军吧,准备开拔去武关了。”   “是!”看到曹无伤起身,韩信便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曹无伤能力不行,但却是个豪爽性格,直肠子,对韩信也不错。   这次韩信真觉得自己找到了事业的新了,嗯,虽然亲兵这个稍微低了那么一点……   “季心,这次项羽让我们扫荡汶水与漳水之间的区域,敌人数量众多而且行踪不明,十分棘手,你要小心再小心。一有不对劲就马上退回来知道么?”   “休假”已经结束,项羽该准备的已经准备,该动员的也已经动员,依旧还是陈蒲和英布为先锋军,项羽带着中军在后,最后面是吕臣带人维护粮道。   “大哥,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吩咐没?”   季心现在已经很有些大将的模样了,所缺的只是用战绩证明自己而已。   “遇到战旗上有个蝎子的,不要交战,直接退回来,我会去应对的。”   陈蒲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凝重,反正季心是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老大是这样一幅表情。   “我知道了,那我出发了啊。”   季心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   陈蒲没有说什么,而是拍拍季心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   不是他不想去当先锋,他也知道黑蝎子很厉害,别人应付不过来。   但颖儿出现了很严重的状况。   怀孕了?不确定,但颖儿说体内的辛追已经消失了,大概,似乎,是成为了颖儿肚子里宝宝的一部分吧。   又或者是彻底的消失了,不论是哪一个,陈蒲都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   接着就是颖儿这具残破的身体终于开始出现各种状况。   整日低烧,陷入昏迷,甚至灵魂脱离躯体。   颖儿说自己昏迷的时候可以看到陈蒲在床边拉着自己的手!   陈蒲很害怕这次出击之后,再回来,颖儿就已经消失不见,彻底的。然后如果孩子能生下来,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或者说有谁可以信任和托付。   他不会认为逸仙这个怪胎,真的会让女人怀孕十个月再生孩子,辛追的这个身体是特别的,被改造过的,不然根本无法容纳颖儿的灵魂!   “其实你不必难过的,早就说了,我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或许会来得很快,你看,这不就来了么?”   颖儿试图宽慰陈蒲,却让对方更加的伤痛和抑郁。   “我不在了以后,你要学会放下一切负面的东西,那不该陪伴着你的人生,多想想美好的事情,而不要想着美好总有一天会失去,或者变为丑恶。”   颖儿似乎意有所指,但陈蒲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和探究。   “嗯,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不要,我想喝鱼汤,你去湖边帮我弄点新鲜的吧,就像是我们第一次独处的时候你做给我吃的那种。”   颖儿今天的精神似乎格外的好,陈蒲非常害怕她是回光返照,因为这架势真的很像。   “别担心了,我只是最近睡得有点多,回来保证你能看到我好好的。”   颖儿轻轻的吻了一下陈蒲的嘴,两人深情的凝视着。   “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我会很快回来的。   ”“嗯,快去吧。”陈蒲瞬间就出了帐篷,拿起鱼竿就走。钓鱼的饵都是事先做好了的,陈蒲手里还有很多。   等陈蒲走后,颖儿看着那昏黄的油灯,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你一直在用秘术就不累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   颖儿的声音不大,但却如同惊雷般炸响!   然后帐篷的门被拉开,陈蒲的一个亲兵表情木讷的走了进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是我!”说话的声音颖儿很熟悉,居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逸仙!   “唉,这么多年,你那些破烂招数看起来虽然诡异而多变,但在一个女人眼中就像是不敢表白,只会在心上人身边晃悠的小破孩一样罢了!”   颖儿坐起身,靠着床头,看着这个亲兵直摇头。   “你现在控制的这个人挺老实的,爱慕我又不敢说出口,结果还是被你杀了,你就是这样心狠,和我有关系的男人就不放过,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这个人并没有死!他只是......”   “闭嘴!不许狡辩!活死人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颖儿使出全身力气,“啪”的一下,耳光打在亲兵脸上,瞬间就留下了一个小巧而鲜红的印记,这一下居然就让她气喘吁吁。   “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来给你送药的了,不吃药你的身体根本撑不到孩子生下来。”   这个被逸仙操纵的人,脸上露出了难看而滑稽的表情,语气中充满了讨好。   颖儿则气鼓鼓的把头侧到一边,根本不想和对方说话。   紧接着这陈蒲的亲兵就倒在地上,帐篷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却失去右臂的男子。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来的人正是逸仙,脸上全是愧疚和温柔。   难以想象他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你还不打算放弃么?”   “颖儿,我可以等的!你肚子里的身体是完美的!尤其是父亲是陈蒲的情况下,天生就带着神力,我等你十八年,等你长大,把该给你的都给你。你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   “药呢?”颖儿冷冷的问道。   “哦,哦,你等等。”   逸仙急忙的从口袋里搜出一颗蓝色透明的药丸,递到颖儿手上。   “当年你没有炼制成功,我帮你实现了,吃下去就能再撑两个月,只要两个月就行!孩子生下来那天我会全程保护这个孩子的。”   “你想过辛追么?你的亲生女儿,还有那个可怜的女人,被你蛊惑的那个辛追的母亲。”   “要怨,就怨她们体质特殊吧。为了你,我不会后悔的,我可以牺牲一切。”   逸仙眼中出现了疯狂的神色,而颖儿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口吃下了药丸。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逸仙深深的看着颖儿那美丽而憔悴脸,然后轻声的离开,甚至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原来,我还有两个月么?看来上天对我还挺眷顾的呀!”   ......   “那个,韩信,你说沛公打下峣关还有希望吗?”   曹无伤带着大队的人马,披星戴月的走在回武关的路上,他身边是韩信,离着几步的距离。   听到曹无伤的问话,韩信在对方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曹无伤那张蜡黄而胡须密布的脸上出现了震撼的神色。   韩信没有说话,只是沉重的对着他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三十七章 人死鸟朝天   咸阳城李由那恢弘的府邸里,两个绝美的女人正在卧房里调笑。   阳光照进屋子,形成了一副妖娆的画卷。   “子婴已经出征了么?”   青霜慵懒的躺在床榻上,调皮的抚摸着欣虹的小腹。   “把手拿开,我肚子里又没有孩子!”   欣虹板着脸把青霜白嫩的小手拿开,随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得出两人相处得极为融洽。   “这次子婴据说已经离开了咸阳宫,到了城外的军营,至于有没有随大军出征则不好说,他的行踪很隐秘。”   欣虹那精致的小脸皱着眉头,子婴藏头露尾让她大为不快。她的姘头陈蒲可是要杀那个男人的。   “多亏陈蒲已经离开,不然我真是难以取舍,一个是肚子里孩子他爹,还有一个是我的故土和家族,唉!”   青霜叹了一口气,随即脸色变得难看,又开始剧烈呕吐起来,眼疾手快的欣虹把一个铜盆踢到青霜身边,总算没有吐到地上,不然她们今晚就要到别的地方去睡了。   屋子里味道很大,两人走到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桃花出神。   “怀个孩子真的这么辛苦吗?陈蒲说你的岁数正好,将来母子平安的可能很大呀。”欣虹没怎么和孕妇打过交道,还以为怀孕就是坐十个月然后孩子就会生下来。   青霜环住欣虹的腰,贪婪的呼吸着欣虹身上独有的香味,像个男人一样抚摸着对方的身体。   “你真美,连我都动心了,那个木头怎么舍得你离开。”   欣虹轻轻的抱住青霜,她心里的苦,这个女人就算知道,又怎么可能理解。   “妹妹如此的风华绝代,就算当年父皇宫中也不曾有如此佳丽,可看得出郎君的心并不全在你身上,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青霜很羡慕欣虹的样貌和身材,真是万中无一的美,更是年轻,而且青春健美,带着一种诱人犯罪的野性。   这么美的女人,陈蒲居然拿来当护卫而不是床伴,这人脑子是有问题么?青霜有点不能理解,她见过太多遇到漂亮女人就下不了床的家伙。   欣虹和陈蒲是什么破烂关系,青霜早就心如明镜,她一方面感激陈蒲对她的重视,另一方面则是不解和困惑。   “陈蒲是爱我的,但是他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虽然没说,但我能体会到他的苦心。”   欣虹的语气里带着一股虔诚的坚持,青霜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感情。陈蒲更多的是填补了她心灵和身体的空虚,让她从开始的依赖和顺从,到现在的迷恋和不舍。   青霜听完欣虹的话,若有所思。   欣虹刺客出身,暗杀,护卫,窃听,跟踪无一不精,这种女人见多识广,是不容易哄骗的。其实她自己也不是无知短浅的女人,还不是被陈蒲哄上床不能自拔。   青霜紧紧握着欣虹的手,似乎有些同情这朵鲜花将来可能会慢慢凋谢。   “不要同情我,只是你不能理解他。很多事情并非他能决定的。”说完,欣虹拔出那把流光溢彩的承影。   “你看,这把剑就是奇迹,世间很多秘密不是我们凡人可以探寻,陈蒲他并非是普通人。”   欣虹本来想把自己和陈蒲的那一段在彭城的奇遇告诉青霜的,到最后还是忍住了。当时他们中了一些邪恶的秘术,在床上欣虹差点真的把陈蒲榨成人干,让做鬼也风流成为现实,欣虹不想让青霜知道这些事情。   青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好受了很多。她一直担心陈蒲始乱终弃,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以后对她很冷淡的可能还是有的。   青霜要的是男人的温暖,还有放肆和不顾一切的激情!   这样看来陈蒲并不是薄情寡义,骗取女人肉体的混蛋,他只是秘密比较多,有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她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或许陈蒲有一天会回到她身边,两人抵死缠绵过后,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就是消失,而不是抛弃她离去。   这是一种属于女人的第六感。或许,这个欣虹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方便告诉她。   算了,等以后和欣虹关系再好一点,旁敲侧击的打听吧,看得出这个女人对陈蒲痴心一片,却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那个死鬼真是好运气,这种女人他是怎么搞到手的。   青霜开始有点幽怨起来。   孕妇特有的困倦袭来,她走到院子里的桃花树下,躺在一张竹椅上,沐浴着午后明媚的春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欣虹轻轻的给青霜盖上一条毛毯,静静的坐到她旁边,看着院子里的桃花出神,美丽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   ……   “你真的确定么?韩信,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曹无伤直爽并不意味着他是个二货,如果他傻的话,早就被刘邦折腾死了,岂能活到现在?   “沛公此次必败无疑,曹将军只要能守住武关,就是大功一件。”韩信还在摆弄一些曹无伤看不懂的东西。   “曹将军,你派人修筑一下武关的城关,这座关隘虽然险峻,却是针对东边的,西面相对平坦,地势并非特别险峻,要不然这里也不会是当年秦国和楚国的分界,而且还掌握在秦国手中了!”   这个最基本的道理曹无伤岂会不懂,他只是好奇韩信一到武关就在做一些奇怪的东西,比他还忙,到底是在折腾些什么。   “那个,现在也不是那么急,晚上我再来找你吧,帮我出出主意,听你这么一说我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的。”   韩信没什么礼貌,但曹无伤出身草莽,市井之徒还要那些虚礼做什么,这韩信能办事,正合他的口味!   因此曹无伤对韩信的一些小毛病都装作看不见,有时候反过来被对方命令了还笑呵呵的接受,因为他知道如果韩信说的是真的,一场大风暴就要来了!   曹无伤立刻派人去组织修筑武关的西门,这里一直在秦军掌控下,年久失修,和东面比相当破败,曹无伤手下士卒无不怨声载道,进展却是异常缓慢。   照这个速度,只怕到明年都不能修好。   深夜,忙了一天的曹无伤回到武关的驻地,一推门进他的房间,就发现原来放地图的大桌子上,做了一个很大的模型,有山有土,上面还插着很多小旗。   曹无伤没读过书,不代表一点都不会打仗,楚军和秦军的旗帜他还是认识的,这个模型一看就是武关这一路上的模型,几座印象深刻的山谷做得惟妙惟肖。   而韩信靠在椅子上居然睡着了!   对战场很敏锐的曹无伤已经明白了韩信的意图!   曹无伤把毛毯搭在韩信的身上,然后看着这个模型出神。   过了许久,韩信终于醒了,看到曹无伤在灯火下凝视着他做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那个,曹将军,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曹无伤回头看了韩信一眼,眼睛里全是血丝,沉声问道:“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说完拔出佩剑放到韩信的肩膀上!样子十分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信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颤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曹将军,我把你当知己,你和其他的那些将领不同。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飞黄腾达?”   韩信不动声色的把曹无伤的剑拿开,对方本来就不是真的要杀他,立刻就把剑收回剑鞘。   曹无伤像做贼一样到门口四处张望,随后把门关上,门栓带死。   “那个韩兄弟,刚才只是我试探,你不要在意,哈哈哈。”   曹无伤一看就知道韩信有门,直觉告诉他,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到这里来之前,我观察了沿路的地形,记在脑中,当时就知道沛公定然会出事。你看这里!”   韩信指着模型的沙土上划的一条线说道:“这条河隔着山脉,可以走船,与驰道平行。任何山口都可能联通到这条河,只是树木茂密,山路隐蔽,不容易发现罢了!”   韩信拿起一根树枝,指着几个山口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可以连通这条河,那个靠女儿上位的家伙,就是死在这个山口附近!”   “你不说我还没感觉,你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就是这里,当时正好是我去收的尸,不然这倒霉的管理粮草的差事如何能轮到我头上!都不是这个死鬼害的!”   “峣关容不下那么多人,我猜测那里现在只是个空架子,秦军真正的的主力,已经绕到了沛公的侧后方,准备等沛公人疲马乏的机会,给予最后最致命的一击!”   “啊!那我们现在赶紧......”话说到一半,曹无伤就看到韩信那阴冷的眼神。   “告诉他能如何?他现在正盼着去咸阳快活呢?你提醒他,搞不好还会被惩罚。如果真出事了,他会怨你为什么告诉他这么晚!即使这样你也要派人去么?”   韩信的话如一颗颗钢钉扎在曹无伤的心头。   想着曹参,樊哙,夏侯婴这些人要么有交情,要么有门路,已经爬上去了,自己能力不行,关系也不够硬,现在还是在中层厮混,委屈和愤恨瞬间吞没了他的理智。   “韩兄弟,要怎么办你说句话,我全听你的!”   曹无伤瞬间就把刘邦卖了!   对方混得再好,如果这些跟自己都没有关系,那有什么用!   你们都特么给我去死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沛公不会有事的,只是进咸阳要缓一缓罢了。”   说完韩信伏在曹无伤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对方的脸就如同油灯一样忽明忽暗,两个人的影子如同鬼魅一样飘忽。   “这样真的行?会不会有风险?”   曹无伤似乎有点拿不到主意。   “曹将军,你打过没有风险的仗么?告诉我是哪一场没风险的,韩信才疏学浅,也想长长见识。”   这话说得曹无伤脸上发烫。   刘邦打仗很是胡来,他们经常被人追得鸡飞狗跳,用刀口舔血来形容还差不多,哪里有过什么没风险的仗啊!   直觉告诉他,韩信的办法是危险,但出其不意,成功的可能性反而特别大。   曹无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韩信的判断表示认同,咬咬牙说道:“干了,人死鸟朝天,大不了一死,也好过窝囊过一辈子!”   “没事,这次不但不会死,反而是你救主的机会!咱们绝对不会输!”   韩信脸上出现了自信的笑容。   “韩兄弟,一切听你安排,老曹我干这一把了!”   “好,这次我们干一票大的!”   韩信心中燃起熊熊火焰,他真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他原以为说服曹无伤需要些功夫,没想到对方这么配合。   陈蒲,你等着看好了,我韩信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最后我一定会打败你!   ......   “哈秋!”   陈蒲打了个喷嚏。   “怎么搞的,哪个家伙在骂我啊!”陈蒲摸摸脑袋看了看四周,春光明媚,汶水和漳水之间的区域风景宜人,树木茂密,此逢晚春,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不过陈蒲没有时间去搞这些没用的,因为颖儿的情况一直时好时坏,小腹却已经微微隆起。   “颖儿,你这肚子大得有点快啊!”   身边的颖儿露出甜美的笑容说道:“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真以为我会怀胎十月么。我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做一个人来看待。”   颖儿脸上挂着微笑,陈蒲却知道这里面带着无限的心酸。   “逸仙杀死了你的女人,你报复他我不管,但你不可以因为我去怨恨她,明白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没有他我根本不可能认识你,所以请你......”   陈蒲把手放到颖儿的嘴边,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别说了,我会遵守约定,放他一马的。其实你还是心软了对吗?”   颖儿默然。   一个爱她两世的男人,就算是块石头也捂热了,更何况是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呢。就算不在一起,又怎么忍心看到爱人杀掉痴恋自己的男人。   这是何等让人悲痛的抉择。   正在这时,大营外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飞奔的马上摔下来,对着营门附近的陈蒲大喊道:“蒲将军!不好了!快,快去救,英布将军,英布...在前线中伏,生死不知!”    第三十八章 形势危急   “哈哈哈哈哈!陈蒲,怎么样,现在我就是关中王了,你服不服!”   刘邦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面前的陈蒲,在那里哈哈大笑。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陈蒲全身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脸上却一直是嘲讽的表情,而且一言不。   那样子不但不服气,反而对刘邦非常鄙夷!   “哈?你到现在还敢给我拽!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一看到陈蒲那张臭脸,刘邦就气得浑身抖。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然后拔出佩剑,一步步的走近陈蒲,最后把剑放到对方脖子上。   “你拽啊,不是喜欢耍帅么?每次都出风头是吧,喜欢戏耍我是吧,一切没有你玩不转是吧!你今天求个饶,我就大度的放过你,如何?”   刘邦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十足的小人嘴脸。   陈蒲“翻翻白眼”,不屑一顾的说道:   “呵呵,就凭你也配?”   他十分轻松的挣脱绳子,就在刘邦眼皮底下,夺过他的佩剑,一脚把刘邦踢倒在地。   “就你这模样,想让我求饶,还是等下辈子吧!”   刘邦感觉利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血迹。   “来人啊,拿下这个逆贼!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在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刘邦放声大叫,但却没有任何人答应他......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啊,啊!”   刘邦从噩梦中惊醒,最近战事不顺,戚姬不仅怀孕还死了爹,没能力也没心情陪他睡。   吕雉那个黄脸婆,看到就烦,懒得搭理,于是这段时间刘邦都是一个人住在大帐里。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己的丑态,毕竟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是不一样了。   “尼玛的,陈蒲这家伙都快成心病了!”   刘邦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实说,陈蒲对他还不错,在关键的时刻帮了他很多忙,甚至是很多一举定乾坤的忙。   但他心里不是充满感激,而是带着深深的畏惧!   那个男人不是真心辅佐自己,而且毫不掩饰,我行我素   那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可怕,似乎可以看透他的心思,嗯,隐藏在心底里,最隐秘的心思!   他似乎每次都料敌先机,每次都游刃有余,同是带兵打仗的刘邦知道这有多么不容易。   对方隐藏的实力远远比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可怕得多!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而且陈蒲一直游离于各方之外,长袖善舞,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无比的潇洒自在。   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刘邦自问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他自己心里是又佩服又畏惧,畏惧是因为制不住,或者说无人能制!   陈蒲如果真想当皇帝,刘邦觉得不管对方能不能成功,至少自己是很难爬到他上面的。   无数次的经历和遭遇都证明了这一点。   “和你生在一个时代,既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啊!”   刘邦哀叹了一声,又慢慢的躺到了床上,看着桌案上那忽明忽暗的油灯愣。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总是感觉不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强攻峣关,损兵折将,没有让他担忧,仅仅刚才那一个梦,却让刘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但又一点都抓不住头绪。   虽然前几天刘邦听从张良的建议,让曹无伤去把守武关,但那家伙到现在都没给自己传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这明显有些不正常啊!   现在夜深了,刘邦打算明日就和张良商量下,一面继续佯攻,一面悄悄退兵到武关,然后经营南阳地区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再慢慢看后面怎么办。   或许是现在自己太过于冒进了,项羽那边还没有动静,自己就先冲进关中,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到最后劳而无功,损兵折将。   或许退一下再出击会比较好,拳头收回来打人才会疼!这话是陈蒲那家伙说过的!   一想到陈蒲,刘邦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是因为那家伙知道攻入咸阳事不可为,所以才找借口溜掉,把烂摊子甩给自己,还成就了他一世英名呢?   不得不说有这样的可能!说实话,刘邦突然感觉这峣关跟前似乎不是太安全了。即使他手下现在还有七八万大军。   ......   夜色苍茫,武关附近的一个山谷里,点起了无数的火把。   一支秦军中了埋伏,被曹无伤的手下围困在山谷里,他们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箭矢疯狂射杀。   山谷的出口都埋了大坑,人掉到里面就出不来,这是韩信吩咐曹无伤白天匆忙挖掘的,为了这个,甚至连武关的修缮都完全停止,当时曹无伤觉得韩信就是在赌命!   完全是一个疯子才会有的行为,但是听到韩信的分析之后,曹无伤觉得或许秦军那边也是个疯子,双方都想出其不意的制服对手,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罢了!   他也跟着疯魔了,不仅不阻止韩信的想法,甚至还带头组织伏击。   曹无伤的付出获得了很好的回报!午夜子时,正当他们在春天的露水里冻得有些抖的时候,悄无声息出现的秦军,先头的几个人掉进韩信他们挖掘的大坑里,这个坑在山谷口,想不走都不行。   里面插着削尖的毛竹,掉下去必死无疑。这几个倒霉蛋显然已经成为陷阱的牺牲品。   以秦军的惨叫为信号,韩信让曹无伤手下的大军动攻击!   说实话,现在武关只有几百人,万一出个岔子,曹无伤真要拔剑自刎了!   他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因为本来就是出其不意打算偷袭武关的秦军,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支不按常理出牌的楚军!   他们双方都是偏师,人都不算特别多,正面较量起来难说谁会必胜。这就好比两个赌棍手里捏着的牌都差不多,就看谁打牌的水平最高。   “啊!救命啊,我们投降,投降!”   “不要再射箭了,我们降了,降了!”   ……   秦军的战斗意志比韩信想象得还要低一些,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跪了!   “曹将军,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班底,下令停止放箭,下去收拾残局吧,这一仗已经赢了!”   哈?这就赢了?会不会太轻松了啊?   曹无伤还没有从错愣中恢复过来。   战前的准备确实很辛苦,打探这支秦军留下的蛛丝马迹,布置战场,挖掘壕沟,准备埋伏需要的箭矢等等。   但真打起来,对面似乎根本就不是一支杀人不眨眼的军队,而是一群猪,任人宰割的猪。   韩信拿出一张弓,引燃火箭射向天空,山谷的入口出离开涌进来大量身披秦军重甲的士卒,嗯,不是秦军,是楚军的士卒,曹无伤手上的王牌,武器和盔甲都是从李由那里捞来的。   虽然不受重用,但刘邦还是给每个“老兄弟”都准备了这样一支杀手锏,毕竟军队最终都是属于刘邦自己的,这种惠而不费的人情投资不要太爽才是。   事已至此,秦军没有任何的战斗意志,前面的路有大坑,四周有伏兵,身后有身披重甲的武卒,要是这样都能逃出升天,那真是祖坟冒青烟才能办到。   最终曹无伤还是清醒过来,下达了停止射箭的命令,不过即便如此,山谷中的秦军也是死伤惨重,没死的几乎人人带伤。   “嘿,韩信,这可真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秦军会来偷武关的?”   曹无伤十分兴奋,他带兵打仗从来没有这么爽过!这种感觉就像是三伏天里喝下甘甜的泉水,然后再泡个澡,别提多痛快了!   “打仗就不能不研究对手,仅此而已。”韩信淡淡的说道,似乎并没有多兴奋,反而是对手有些弱鸡,让他完全提不起兴趣来。   “噢?看来你对此次带兵的秦军大将很了解咯?”曹无伤不介意韩信的傲慢,亲热的拍了拍韩信的肩膀问道。   此刻他们已经来到山谷里,到处是秦军的尸体,那些俘虏已经被缴械,清理战场上的尸体。楚军这次无一伤亡,倒是对这支秦军没什么怨恨,双方平和得很,一切都是按照韩信事先安排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并不知道对方主帅是谁,但现在大秦危如累卵,肯定不会派庸才来领兵,要不就是子婴自己亲自挂帅,但不管怎么样,对方不是饭桶这是一定的!”   听了韩信的话,曹无伤也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嘛!但这和韩信打胜仗有什么关系?   似乎知道曹无伤不理解,韩信从地上捡起一根箭矢,在曹无伤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看,对方主帅是要把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才能高枕无忧,他一定会研究我们这边谁在挂帅!”   “我们这边不是沛公挂帅么?南阳的三岁小孩都知道!”   曹无伤还没跟上韩信的思路。   “那你觉得沛公带兵最大的优点是什么?”韩信看着满脸红光还未退去的曹无伤问道。   刘邦带兵有优点么?   曹无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说是特点的话,那就是他实在是太坑爹了!   得意忘形还是好的,在战场上刘邦经常胡来,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通常是曹参来指挥。   曹参能力还行,打仗中规中矩。如果凡事都是刘邦来折腾的话,现在他们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呵呵,你是不想说吧,那我来说。沛公打仗的优点就是善于逃跑!”   曹无伤想了想,还真觉得韩信说道点子上了!确实是这样,每次战败都是刘邦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从来没有他被敌人抓住的时候。   “你知道,对方的主帅一定会考虑这个因素。因此他会在起总攻之前,先派一支偏师,把武关占领了,把沛公的退路堵死!这样就算沛公会飞天,恐怕也出不了关中了!”   曹无伤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韩信!   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但事先就能估算到,并且有着极为妥帖的应对措施,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甚至绝大部分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做不到。   这韩信听说以前是在项羽手下混的,他这种能力,为什么会如此落魄?   曹无伤觉得自己这几天遇到的事情,比他几十年遇到的都要多!   “走吧,这只是个开始,严峻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对了,派个秦军回去给他们主帅报信吧,让对方有点顾忌,不然沛公真挂了这仗就没法打了。”   这回曹无伤听明白韩信的意思了,这是故意向对方示威。现在大秦在关中的主力,估计也就只有这一支大军了,对方也是消耗不起。   知道武关偷袭没有得手,对手在追击刘邦的时候也会看情况而定,不会穷追猛打。   这一仗曹无伤和韩信打得非常漂亮!事后清点了一下,一万秦军被歼灭,俘虏都有几千人。   韩信让这些人修筑武关的西面城墙,动作慢的不许吃饭,结果俘虏们工作的进度大大加快。   “曹将军,以沛公的名义往南阳地区征一些粮草吧,恶战还没开始呢,咱们手上的存粮已经不多了!”   “嘿,韩兄弟,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我老曹绝对照办!”   此刻曹无伤对韩信的称呼都变了,哪里还有对方刚来时候的呼来喝去。   “曹将军,以后我们不如兄弟相称,共同进退,你看如何?”   “好啊,韩老弟,我早有此意,就怕你嫌弃我笑话,来来来,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武关的城楼上结拜。”   曹无伤拉起韩信的手就走,韩信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山谷口,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   漳水边上,英布和手下亲兵已经被秦军团团围困在河滩上,为的旗帜上绣了一个硕大和黑色的蝎子,看着十分神秘和威严!   秦军们并没有上前,英布面色平静的看着对面的秦军将领,一言不。   身边持盾的武卒把周边护卫得严严实实的。   阵型没什么问题,不过秦军如果不记伤亡的冲上来,英布估计自己要下漳水喂鱼。   “投降吧,已经没有意义。我之所以不下令突击是因为我要以你作为鱼饵,引陈蒲上钩,你投降不投降,死不死其实都与我无关!”         :。:   第三十九章 正面交锋   “你这家伙要杀便杀,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尽管被秦军围困在河滩上,尽管孤军深入敌众我寡,英布还是显示出了他的英雄气概,手下诸人无不侧目,心中涌起豪情万丈的气概。   但对方根本不按他的套路出牌,甚至根本不想搭理他,就是把英布等人死死困住,既不前进,也不退却,但却严阵以待。   黑蝎子一脸平静的看着英布,面无表情,不对,如果说真的有表情的话,就是满不在乎!   对,就像是眼前的人无足轻重一样,像是被困住的只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猫野狗一样。   “我劝你省省吧,要死可以等会再死,陈蒲来了我送你们一起上路,或者杀掉陈蒲我心情不错,说不定会放你和你手下人回去哦。”   对面秦军的大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英布非常不爽。这种不带任何掩饰的羞辱,让他无可奈何却又羞愧难当。   猎人变成猎物,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   几个时辰之前。   陈蒲因为各种不得而知的私事,对前线的战局漠不关心,基本都是交给季心打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颖儿的身体时好时坏,陈蒲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应对即将到来的恶战,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常人眼中的战神。   季心则是听从陈蒲的吩咐,小心再小心,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的确是躲过了秦军好几次志在必得的暗算,然而,行走的度也大大的减慢。   这样,同样是先锋的英布军,所处的位置就逐渐凸显出来,这似乎是秦军有意为之,也可能只是对方兵力分布上的差别。   总之英布这一路虽然与陈蒲相隔不远,但度已经是大大过对方,而且已经前出很远的距离,一路上连秦军的毛都没有看见!   如果英布知道陈蒲这一路上遭遇的是怎么的敌人,或许他就不会轻敌了,然而历史无法假设,时间也不能倒退。   执行军事任务时,大将的家眷是不能跟随的,只能呆在中军大营当中,这也是变相的对前线将领的一种控制,防止他们投敌。   总之,除了陈蒲的颖儿以外,虞姬,吴丹等女眷全都在项羽的大营里。   少了吴丹的耳提面命,英布这一波出击格外的浪,几乎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再加上没有秦军阻碍,英布带着大军,居然一路冲到了漳水的南岸!几乎是到达了岸边,他都能看见河滩!   再往前,渡过漳水,就是秦军的势力范围了!在项羽大军没有赶来之前,是绝对不允许过河的!   这一点众人在项羽大营议事的时候,反复强调过。   英布虽然这一次十分放松洒脱,却也知道打仗不是好玩,他不会认为自己过河了就是英雄。   反正已经确认了一条无害的通道,没有秦军埋伏,那么可以让项羽带着中军走这一路,然后让大军在漳水南岸的这个地点扎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前锋不就是干这个活的么!   然而不凑巧的是,正当英布打算换一条路返回,跟陈蒲他们的队伍汇合的时候,一支秦军的运粮队伍出现在眼前!   早有情报显示,秦军的补给线,有一条很重要的通道,其中一段就在漳水南岸,然后粮草运上码头后由运粮船运送到北岸,为章邯和王离在北岸的大军提供粮草。   现在秦军的运粮队伍就在这里,呵呵,马上就能干一票大的了!   终于看见了猎物,英布兴奋得简直想引亢高歌!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冷静下来了!   摧毁了一支运粮的队伍,然后呢?然后秦军会派更多的人来运粮,秦军的人数远远多于项羽的大军,究竟谁能耗得过谁?   这种战术上的胜利,却造成打草惊蛇的效果,实际上是一种失败,英布觉得自己不能犯下这种错误。   这是吴丹平时教导他的,英布很多东西忘的很快,唯独这个记得非常清楚。   他觉得还不如一路跟着运粮队伍,对方一定会到漳水南岸的码头卸货,装载,到时候自己一把火烧了码头,秦军至少十天半个月恢复不过来,这岂不是更大的功劳么?   但是自己带着这么多人,似乎很容易暴露!   英布想了一个好主意,他决定自己只带几百人,悄悄的跟着这支运粮的队伍,看他们到哪里。到时候自己这边人少,要杀要逃都是来去自如。   他为自己能想到如此高明的点子而暗暗得意。   把大军交给副将,英布带着数百精锐不紧不慢的跟在这支队伍后面,走了很远居然没有被现!英布暗暗感到奇怪,按道理说秦军运粮的队伍都是十分警觉的,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   因为会犯这种错误的人,早就死得干干净净,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长得多高了。   他终于现好像有点不对劲!运粮队伍不可能迟钝到这个程度!   英布现这支运粮的队伍居然停下来了,他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当那些秦军把一个又一个的大车上的布匹拉开时,英布瞳孔骤然收缩!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粮草,而是秦军之中野战中的大杀器—床弩!   整整齐齐,好几十台床弩,英布似乎可以看到闪烁着寒光的弩箭箭头!   “撤!”   就在英布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一支弩箭穿过了他队伍里一个士卒的肚皮!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从侧后方出现了无数的秦军,完全断掉了他们的退路!   “随我来!”   英布大喊一声,队伍往漳水边奔去,因为只有这个方向没有秦军的阻拦!大军像是被赶鸭子一样,身后的秦军穷追不舍,还不断有床弩在向他们射击。   他知道秦军的主帅既然能算计他到这样的程度,就定然不是庸才,漳水边上,只怕才是他们真正的墓地!   但等会死总比现在死要强!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情况危急,已经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   英布带着手下人夺命飞奔,身后不断有士卒被床弩射杀,那玩意射程很远,对方操作似乎也是格外厉害,听到身后的惨叫,英布胆战心惊却不敢回头,更不敢大叫。   后面追逐的秦军似乎并不急于杀死他们,而是慢慢的结阵,包围,推进,不给英布任何穿插逃走的机会,至始至终,他和他手下那点可怜的人马,唯一能逃跑的地方,就是漳水的河边……   远处的床弩终于不再射击,一名头花白的秦军将领走到床弩前面,对着一个年轻的秦军大将行礼。   “涉间将军这床弩玩得很不错啊!”这名大将脸上冷冰冰的,但眼中却是带着欣赏的神色。   “牛刀小试,不足挂齿。忘了问黑将军,万一刚才那英布要是忍不住袭击我,请问你打算怎么办?”   涉间皱着眉头问道,显然刚才生的事情不在他们约定的范围内。   “哦,那没办法了,听说将军剑术不错,自保应该没问题吧,你在这撑半个时辰,我的人应该就到了呢。小事一件,不值一提!”   其实这人的言外之意只是,你自求多福,逃跑能跑快点吧!我的人反正是无法及时赶来的!   果然涉间听到这人的话脸上一片寒霜,差点暴怒。   “涉间将军,我们主将的话不好听,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即使是算计也可能会出错。不过这次结果不错,你看你不是平安无事吗?”   那个十分无礼的秦军大将跟前出现一个副将,为主将辩解了几句,涉间把头偏到一边,似乎不甘心的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好了,不要争了,这次的目标就是蒲将军,多少牺牲都是值得的,涉间将军,你的任务完成了,章邯大帅和王离大帅会给你记功的,那么,现在是我表演的时刻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黑蝎子不看涉间,反而盯着英布逃跑的方向出神。   “黑蝎子,你不要目中无人,那陈蒲可不是简单角色,你要是……”涉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对方粗鲁的打断。   “行了,陈蒲是什么水准我比你清楚多了,那就这样!”   黑蝎子无所谓的摆摆手,身边作为副将的李平对着涉间拱手行礼,然后两人带着大军就跟上前锋的脚步,去收拾那英布去了,把涉间和他手下的“炮兵”抛在一边不管。   “将军,这家伙欺人太甚,我们要不……”   “不必了,回营吧,回去把床弩都检查下,居然半路卡壳了三台,你知不知道关键时刻会害死人的,幸好那个狂妄的黑蝎子没看出来,不然又不知道会怎么奚落我们,就让蒲将军去收拾这家伙吧,我们在一边看着就好。”   涉间打断副将的话,下令手下装好床弩,盖好布匹,又伪装成了运粮的车辆。   “老黑,就算你围困了英布,陈蒲又怎么会上钩呢?”   李平好奇的问道,两人正并排走着,悠闲的往困住英布的河滩走去。   “没什么,因为我给他送了一份大礼啊,虽然不太可能会为难到他,能恶心恶心也好嘛!”   黑蝎子说着神秘的话,但李平感觉其中包含了深深的恶意。   ……   紧紧抓住拿着利刃刺向自己的手,纹丝不动。   陈蒲笑眯眯的看着从背后袭击他的那个人,那个“浑身是血”“身受重伤”,却能神气活现刺杀他的家伙。   “你早就穿帮,我本来还想看看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手了,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黑蝎子的?”   “哼,算你警觉,不过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黑将军马上就会把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消灭干净,你等着……”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现他拿着利刃的手,居然刺进了自己的心脏,眼看就不活了,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生的。   刺客软软的倒下,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陈蒲为了杀他,居然动用了时空之力,可见他虽然笑眯眯的,实际上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尼玛的,最讨厌哪个家伙在我这里喋喋不休了,更何况还是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小龙套,你也敢跟我嚣张,不杀你天理难容啊!”   踢了浑身是血的这家伙一脚,现对方确实是死透了。陈蒲看着对方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丑脸,叹了口气说道:“记得下辈子看看那本叫的说,演技这么浮夸居然也敢出来杀人,真当我是智障么?”   陈蒲觉得黑蝎子这厮也太看不起他了,居然派了这么一个人来报信,还来刺杀自己,有比这更脑残的行为么?当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陈蒲就知道是假冒的。   满口的关中口音,英布手下全是江淮地区的人,说话完全不一样,这家伙一开口陈蒲就知道是秦军的人,再加上受伤了居然还中气十足,这像是被砍得浑身是血的人应该有的表现么?   陈蒲觉得自己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大哥,这是……”   看到陈蒲这有动静,季心过来关切的问道。   “没事,英布应该就在前面吧,黑蝎子应该只是让这家伙引路而已,我想黑蝎子应该就在前面了,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带着人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行,实在是太危险了,对方可是恶名昭著的秦军大将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对于陈蒲的拒绝,季心丝毫不退让。   “恶名昭著?对方只是打仗比较厉害罢了,说到恶名昭著还不至于,你既然想跟着那就跟着吧,你死了你大哥季布可别找我的麻烦才是。”   不知何时,前方居然下起大雾来了。陈蒲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慢慢的朝前走,若有所思。   “小心点,黑蝎子不是泛泛之辈!”   虽然陈蒲一眼就看出那个“报信的人”,只是黑蝎子手下的刺客,甚至可能只是个斥候,但他还是将计就计,带着大军前去营救英布。   英布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不过现在他还不能死!   “陈蒲,久违了呢。”   不知为何雾居然散开了,陈蒲面前几十丈远的地方矗立着一个面色平静的年轻人!   “果然是你!”   陈蒲觉得对方的行为有深意,但却看不出什么有什么深意。         :。:   第四十章 狂妄   陈蒲看着慢慢散去的大雾,看着雾中矗立的黑蝎子,面色凝重!   对方背后是一排彪悍的秦军,衣甲整齐,沉默而坚定,隐隐散着杀气,一看就是百战精锐。   仿佛是一片黑色的潮水,随时都会把人淹没,然而却安静得如同岩石和山岳。   陈蒲的心有点悬着,现在并不是交战的好时候和好地方,对双方都是!   这片区域很尴尬,无险可守而且背靠河岸。选择这里作为战场,不可能容纳太多的士兵参战,也不可能进行长时间的战斗。   一个背靠河岸,一个远离大部队,陈蒲明白,他们双方都在短时间内孤立无援,这就是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   赢了固然爽,但却没什么战略意义,以自己的能力和兵力,在这里杀死黑蝎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被对手围困在这河滩上,是英布中了对方的套路才会被困在这个地方。那家伙真是不长记性!   陈蒲不敢托大,面对黑蝎子,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死在对方手下的人不要太多。   “不必紧张,我在这里兵力不多,而且也不指望这点人就能打败你,那是对你的侮辱,也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比起略微有些紧张的陈蒲,黑蝎子倒是放松得很。   黑蝎子拔出佩剑,刷的使出一个剑花!   拔剑快如闪电!出剑宛若奔雷!   黑蝎子身边两棵小树被应声砍倒,陈蒲居然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士别三日刮目相待,陈蒲不知道对方是有什么奇遇,但黑蝎子比自己那天遇到的时候,已经强大了不少!   指望自己用定魂剑法斩杀这个人,似乎已经是不太现实了。   双方都开了金手指,现在反而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今天只是来提前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你也看到了,下次别想着靠剑术赢我,拿出你战场上的真功夫吧。”   黑蝎子把剑收入剑鞘,他的意思很明白,我的武力跟你不相上下,我们还是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来决胜负吧,不要总是动一些歪心思。   “困住英布引你过来,只是想告诉你,决斗开始了,你跟着项羽,我跟着章邯,这次我们两个里面必然会倒下一个,而且不一定会有机会见面,所以在这里告诉你罢了!别怪我没跟你打过招呼。”   绅士的决斗,这次见面之后,就是各凭手段了!就算再高傲再自大的人,也不得不佩服黑蝎子高风亮节,以及在这大气度背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风华绝代的米拉能自愿为黑蝎子宽衣解带,甚至生儿育女。不是这个女人眼瞎,而是她真的会选男人!她只会挑最好的,之后哪怕当个荡妇也要把看上的男人死死拴住。   黑蝎子当得起米拉的厚爱,前一世,他就是王者的男人!男人中的限量珍藏版!   陈蒲不知道米拉的事,但他知道,自己碰上大麻烦了,只能默然无语。   黑蝎子这种人,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是陈蒲最不愿碰见的对手。冷静甚至冷酷,为了目标不择手段却又保持着内心的骄傲甚至高傲!   黑蝎子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但陈蒲没有把他的话当儿戏。   大将对于一支军队的影响是巨大的,然而个人武力对千军万马来说又是渺小的。   许多人打架和两个人单挑,那是完全不同的境界。陈蒲曾经取巧过,但现在必须面临大考,他必须用自己手下那不多的兵马,配合项羽,击败章邯。   而章邯手下最凶猛的老虎,就是眼前的黑蝎子,逃不过去的敌人!   陈蒲也不敢说自己能玩什么千人斩万人斩,真正兵败如山倒,他一样逃不掉,所以这次必须要努力,拼尽全力,后退就是游戏结束。   “闲话说完了,英布你领走吧。咱们漳水北岸再会!我知道,项羽会渡河的,我在北岸等着你来!”   说完黑蝎子就带着大军徐徐后撤,稳而不乱,一点都不给陈蒲追击的机会。不过陈蒲也没打算在这种事情上占便宜,那只会让对方看不起!   黑蝎子的猖狂,或者说磊落,是陈蒲怎么也没料到的。这个人内心高傲得看不起任何对手,却不会轻视任何对手。   这就是那种“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王者。   陈蒲想起轻音的话,他知道自己已经是黑蝎子心头的一根刺,对方就是要堂堂正正的赢自己,把这根刺彻底拔掉!   作为一根眼中钉,陈蒲感觉自己压力很大!   “果然大boss就是不好对付啊。”陈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章邯深不可测,但陈蒲却没从他身上感觉出过多的战意。   而这个黑蝎子,就陈蒲这次的印象看,几乎是无懈可击!难怪之前能当上“刷分王”。   一个人的强大不在于他的体魄,而在于他的内心。他感觉的到,黑蝎子是一个内心极为强大的对手,这和他以往遇到的家伙都不一样。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看到陈蒲陷入沉思不说话,任由黑蝎子带着秦军撤走,季心有点着急的问道。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让他有点看不懂。   季心也是没料到这个凶名赫赫的黑蝎子居然如此好说话,跟陈蒲像老朋友一样聊天了几句,就直接撤了,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季心却注意到陈蒲的脸色异常难看!表情从来都没有这么凝重过。   “走吧,看看英布怎样了。”   陈蒲不想和季心多说什么,那个家伙已经习惯于听自己吩咐。   陈蒲觉得自己似乎需要跟项羽谈谈了。情况远比想象得严峻,章邯怎么样不好说,但他手下的王牌黑蝎子,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同准备狩猎的猛虎!   看黑蝎子的样子,秦军准备很充分,而且战术明确,战略明晰,并没有因为兵力庞大而忘乎所以。   陈蒲带着季心往前走着,面色冷漠,不可揣测。   看到秦军如潮水一样退去,英布自然也不会去傻到找秦军的晦气,正当他还在纳闷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陈蒲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   背后的漳水还在缓缓流淌,英布的心情就像李煜的那词里写的一样: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你这次又冒进了,上次在临湘县也是这样,吴丹不在,你似乎就少了一颗脑袋!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脑袋搬家,下次你指望谁来救你呢?”   陈蒲看着英布平静的说道,话很不客气,就像是个老师在训斥小学生一样。   然而英布只是涨红了脸一声不吭。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人活一张脸,这次被陈蒲救了,还有什么可以争辩的。如果说他再为自己的冒失而辩解,不要说吴丹,就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罢了,你回去找吴丹吧,她肯定急得要死。对了,回去跟项将军说让他在漳水边扎营吧,晚点我就会去找他的。现在情况很严峻了,我还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曾几何时,英布是能够跟陈蒲相提并论的存在,基本是同一个级别。   两人也是经常去执行类似的任务,甚至经常是陈蒲攻打东路,英布就去攻打西路。   然而这一次,英布觉得陈蒲已经远远的走到了前面,以至于现在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   如果陈蒲今天不来,英布不敢想象会生什么,大概不出意外的话,那片河滩就是自己的墓地了。   ……   “老黑,刚才你为什么不动手!我觉得机会挺好的啊!”   李平不解的问道。   黑蝎子带着本部人马来到了漳水南岸的码头,也就是秦军转运粮草的中转站。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拖延时间,刚才一番打乱了对方的部署,至少能为我们争取半天的时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先把那些粮草都烧掉吧,等楚军来了我们再把船都调到南岸去,这样又可以拖住他们一段时间。”   哈?拖住楚军?   李平不知道黑蝎子这是要玩哪一出,占兵力绝对优势的可是他们的!   “楚军粮草不多,饿都饿死他们。你不必多言,章邯大帅有自己的打算。”   黑蝎子把“自己的”三个字故意咬重了声音说道。李平眼中出现了骇然的神色,随后又变的面无表情,并且不再多言。   “你带着手下人帮忙去运粮吧,这是最后一批,上船了以后你带人运到对面,就去找章邯大帅复命,我在这里看着剩下的粮草怎么被烧掉,快去吧!”   李平点点头,这是滞留在渡口的一批粮草,也是从关中转运来的最后一批粮草,似乎已经有一半无法装船运到对岸,只能烧掉了,至少比便宜楚军要强。   只是,黑蝎子把自己支走,这是想做什么!!   “不要看我了,我就是想把这批粮草留给楚军!”   看着李平,黑蝎子无所谓的说道,语气感觉就像是把吃剩下的饭扔给野猫野狗一样。   “虽然你是主将,但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么?很简单啊,楚军大军压境,李平都尉为了拯救粮草,押运大半过漳水,然而楚军来势凶猛,剩余粮草来不及转运,焚烧不及被对方扑灭,最后部分粮草被楚军获得,就这么简单!!”   “黑蝎子,你太狂妄了!!”   李平拔出佩剑指着黑蝎子的脖子。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胆子这么大,现在居然要资敌!虽然这批粮草也并不多就是了,对于项羽那么多人来水只是杯水车薪。   但黑蝎子这种态度让李平很不爽!   把粮草留给死敌,这不是脑残么?   “有了这批粮草,楚军就不会那么快垮下去,这样对章邯大帅也有好处,你回去只管跟他说这件事好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会最后一个留在这里。”   “哼!我一定会原封不动的禀告这件事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李平就吩咐手下人装船,然后大船小船浩浩荡荡的渡过漳水,再也没有回来。   南岸堆满粮草的渡口,只剩下黑蝎子一个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漳河对岸的秦军大营。   “哼,如果你这么快就饿死了,我又怎么去打败你呢?莫非让我在技不如人的阴影下生活一辈子么?”   ……   陈蒲带着人沿着漳河搜寻,很快就现了装满粮草的漳河渡口,还有一个拿着火把,准备点燃粮草的秦军将领。   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对方其实也只是拿着火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更像是在专程的等陈蒲他们。   “很高兴你还是有跟我做对手的资格,所以这些粮草就送给你们了。”说完黑蝎子竟然直接把用来引燃粮草的火把丢进漳水里。   陈蒲一脸错愣的看着黑蝎子,不知道他是要玩哪一出。   他这一路寻找过来,就是判断秦军在漳水南岸一定会有一个转运粮草的据点,这是从荥阳到这里的地图上就能分析得清清楚楚的。   由渭水转运,然后6路到漳水南岸,最后用船只转运到漳水北岸,这是一条完整的补给线!   “其实你肯定不会说,不过我知道楚军肯定缺粮了,而且还缺得很厉害。任谁在安阳呆了两个月不动,人吃马嚼的,浪费掉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吧。”   黑蝎子居然一屁股坐到了装粮草的袋子上,看着陈蒲和一脸懵逼的季心。   “没有这些粮食,你们肯定撑不到漳水北岸,如果你提前饿死了,那么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去争胜负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么,你好好准备吧,我去也!”   黑蝎子纵身一跃,跳上渡口上唯一的一叶扁舟。   他似乎没有划船,但小舟却像是装了马达一样跑得飞快,一转眼就像是一粒沙那么小根本就看不见了。   “丢人啊,这局输了!”   陈蒲把头盔丢在地上,十分抑郁的踢了几脚。   他完全处于黑蝎子的算计之中,跟着对方的节奏走,每次都慢了一拍!   战斗,有硬仗,物理上的,也有软仗,心理上的。   这次黑蝎子无疑是跟陈蒲玩了一次心理战,而且似乎游刃有余!   这一局斗法,陈蒲输了,彻底的。   ……   项羽的中军大营门口,吴丹正焦急的等待着英布的回归。         :。:   第四十一章 疯狂反扑   楚军在汶水北岸的大营,扎得非常用心和坚固。   此时大营里人声鼎沸,似乎准备整装开拔。   在大营正门口,吴丹正前方的英布手足无措,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不知道把手放哪里。   吴丹的脾气不算好,但英布似乎从未见过她愤怒和失望到现在这样的程度。   此刻站在英布面前的吴丹面无表情,但眼睛里似乎都要喷出火焰来一样!   已经处于爆的边缘!   “丹丹,那个我这次是……”   英布似乎还想解释什么,但吴丹根本就没打算听他解释,冷冷的说道:“先去项将军帅帐再说吧,你的事情晚上回来再说。”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留下英布一个人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英布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来判断,吴丹闹得越厉害,实际上事后恢复也就越快,越是面色平静,就越是难以收场。   看情况这次是难以善了了。   不过再怎么说,终究还是自己的老婆,到时候哄哄也就行了,虽然英布在这方面的能力很差。   但项羽那边似乎就不能糊弄了。自己本来是在先锋军中的一路领军,是如何被秦军围困,又如何脱身,这些事情都不得不交代清楚。   不说不行啊,贪功冒进,被敌军围困,最后又被秦军莫名其妙的放走,就算是个傻子,也会问两句缘由吧!   英布从来都没有小看项羽,正如他没有小看过陈蒲一样,嗯,刚刚认识的时候不算。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英布来到了中军的主帅营帐,一进去就现里面的气氛异常凝重!   大事不妙!英布直觉就觉得这次没好果子吃。   他是拖家带口的,可没有陈蒲那么潇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英布将军也来了,那这样就差蒲将军没到了,不过不用等他了,我们就先在这里宣布吧。”   项羽的表情严肃,从怀里拿出一封帛书,交给范增。   “范先生,你先读给大家听一下,待会谁有疑问的,可以自己上来看一下。”   项羽虽然这样说,但哪个不长眼的会跑来看那封诏书的真假呢?   就算上面谎话连篇,此刻也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有句话叫形势比人强!宋义死了,他们这一派自然也就消亡了,又有谁会愿意帮一个死人说话呢!   英布有点呆,但并不傻,这个简单的道理他看得很明白。   “宋义名为楚臣,实则为齐国效力,视大楚军民为草芥,视君上为泥塑。待项羽将军查明后予以处置,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嗯,这封诏书是真的,上面还有怀王殿下的印章呢。”   范增抑扬顿挫的念完这封信之后,又继续补充道:“除了这封诏书以外,怀王殿下还有口谕,称赞项羽将军当机立断,处置了最大的叛徒,维护了我大楚的利益。楚军在项羽元帅的带领下,必将除灭暴秦,还我大楚巍巍河山!”   范增越说越激动,现场的气氛不由得热烈了起来。   项羽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很有一些领袖的气质了。   然而他手下诸将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到无数信息。   无数复杂难解的信息。   项羽现在做事也讲究出师有名,根本不给有心人任何机会,完全是滴水不漏的风格。   其实在座的将领,都可以算是项羽的“自己人”,但即使是自己人,心里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观点,还有对所谓正统性的认同。   先杀宋义的是陈蒲,但最后却是归到了项羽的名下,因为陈蒲只是一个大将,大将杀了主帅,如果不想死的话,必然会挂靠到一个山头。   然后他做下的事情也就成为那个山头集体定下的事情了。   这就是江湖上有名的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   项羽作为楚军中叫做“项家军”的大山头的掌门人,自然迫切希望得到认同,不仅是在场的这些大将的认同,还有大营中数万士卒的认同。   以及那些他认为没什么用,而实际上却有那么一点用的各路诸侯的认同。   陈蒲的作用,正好是破局,而且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破局。   创造了对项羽极为有利的局面。   “诸位,宋义罪大恶极,还好他已经伏诛,不然不知道还会产生多大的危害。这位桓楚兄弟,特地不远千里送来了怀王的旨意,他今后会在我帐下行走,担任亲卫长。”   项羽的话刚说完,从帐篷外面就走进来一个如同棕熊一样壮实的汉子,对着在场的各位将领和谋士行礼。   他个子虽然大,但动作却很规范,一看就是经过日积月累的训练,不像刘邦那种暴户。   粗壮而不粗鲁,英布虽然不是什么文化人,但看着桓楚,也感觉这厮很不简单,不像是泛泛之辈,至于是楚怀王派来什么的,则更加是无稽之谈了。   英布觉得如果现在楚怀王有能力杀项羽,早就毫不犹豫的动手了,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楚怀王能忍项羽,那是因为自己没办法,胳膊肘歪不过大腿啊!   呼!原来是为了上次杀宋义的事情啊,吓了我一大跳!   英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很明显,回来时候看到那紧张肃穆的气氛,不是为他英布准备的。   确切的说,他还没那个档次。   本来还以为是项羽要来找茬,现在看来,对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在前线的事情。   “对了,英布,你刚刚从前线回来,漳水南岸现在情况怎么样?”   怕什么来什么,正当英布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项羽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英布本来就对楚军内部的事务不感兴趣,桓楚这个人来也好,走也好,英布都不打算跟这个人产生什么交集。   自然他也不会注意到桓楚和钟离昧等人在说些什么。他们似乎是熟识,彼此间打招呼很亲热。   “英布,我在问你话,现在前线战况如何,蒲将军怎么没有回来?”   项羽皱了皱眉头问道,语气已经明显有些不悦。   英布刚才神游天外,满脑子都是之前战场上的事情,突然被项羽这么一问,顿时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   “啊,那个,那个,我在前线遇到小股秦军,然后……”   英布觉得自己完全说不下去了。   说什么呢?说自己被一支运粮的队伍勾引,中了埋伏,又被人家像是赶鸭子一样赶到了漳水河滩上,差点下水喂鱼?   最后陈蒲来了,秦军却非常“和平”的离开了,一点点都没有为难自己。   尼玛说出去谁信啊,指不定有人怀疑自己是秦军的内应呢。   “算了,战场瞬息万变,情况复杂,你并非斥候出身,说不清楚也是正常的。等陈蒲回来我再去问他吧,你回你自己的大营吧,继续在前方监视秦军的动静。”   说完后项羽就继续跟范增两人在讨论些什么。   英布的脑袋迷迷糊糊的。   今天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以他那呆板的脑袋,暂时还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那敏锐的战场直觉告诉自己,似乎一个大变局的时代就要到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远处的山头,可以看到已经落下一半的太阳。   把天边染得通红。   不知为何,一向神经大条的英布,居然由这个联想到的时代的变局。   英布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一片乱糟糟的,他觉得自己应该跟吴丹好好谈谈。   或者说让吴丹指点一下他。   ……   “额,你是说,秦军留下的很多粮草!”   夜深了,陈蒲来到项羽的中军大营,一到就立刻被项羽的传令兵请到了帅帐。   当陈蒲告诉项羽,在漳水的渡口,有秦军留下的一批粮草,数量还挺多的!   正在为缺粮而烦恼的项羽,立刻站起身,手掌紧紧抓着陈蒲的胳膊。   “陈蒲,这批粮草是怎么得来的?”   最初的惊喜过后,项羽问了一个最简单,也最容易被忽略的信息。   “漳水南岸的渡口,是秦军转运粮草的中转站。我带着人赶到的时候,他们还有最后一批粮草来不及转运,正打算销毁,于是......”   陈蒲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了,项羽已然明白了前因后果。   不过项羽没想到陈蒲会骗他,而陈蒲最坏的习惯就是说话不说完全,靠着信息不对称和对方自动脑补来欺骗。   不说谎的骗术。   黑蝎子的事情,陈蒲不想让项羽知道,更不准他去处理这个人。   黑蝎子有他的骄傲,陈蒲也有他自己的骄傲,这场比赛,注定是要面对面分个胜负的。   “对了,今天英布回来遮遮掩掩的,我问他他也不说,究竟是生了什么事?”   英布下达了封口令,虽然瞒不了多久,但项羽确实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他今日中了秦军的埋伏,还好我路过那里,有惊无险。”   陈蒲的话不尽不实,但基本还是说的事实。   “这个英布,胜败乃兵家常事,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真是好面子。”   项羽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了,陈蒲,既然你现了粮草,干脆就把渡口建设一下吧,到时候我军渡河也方便点。”   陈蒲深深的看了项羽一眼。   他似乎还并没有意识到所要面对的是什么级别的对手啊!   “我知道了,这就告辞。秦军已经全部退到漳水北岸,似乎准备和我们在那里决战。”   陈蒲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但只见项羽摆摆手,示意陈蒲离开,他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算了,反正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陈蒲拱手告辞。   项羽还不知道黑蝎子的厉害,你说破天他也不会警觉的。   陈蒲颇有一些失望,现在他的命运至少在这段时间和项羽是绑在一起的。   黑蝎子说了游戏规则,那陈蒲就必须要在规则的框架内打败他。   项羽不当回事就算了,让时间去证明吧。   ......   涉间回到王离的秦军大营之后,就立刻被带去问话。   王离本身就在摇摆,自然会对各方的信息,都格外的敏感和上心。   “你觉得楚军战力如何?”   “如何么?一般般吧,比章邯手下的奴军稍好,然而也好得有限。”   “呃,你觉得章邯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呢?”   “这种事情属下不得而知,也不敢妄自揣测。”   好吧,王离其实只是闲得无聊想找个人询问一下意见。   就跟某个女孩跟闺蜜说打算接受某个男生的求爱,这不是询问意见,只是分享一下心情。   “好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对了,那个叫黑蝎子的,名声似乎很差,手上的人命更不少,你和他一起巡逻维护两道,一定要多留着一手!”   听到这话,涉间心中一凛!   王离似乎意有所指,但又不想说得太明白!   或许他已经在谋划些什么东西了,只是在等待机会没有动。   涉间不动声色的对着王离拱手行礼,然后离去。   回到自己的帐篷。涉间点燃油灯,拿出秦瑶那条沾着血的腰带,轻轻的抚摸着。   “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么!真正的男人!”   涉间的眼中闪烁着异样而疯狂的光芒。   他早已下定决心,只是还没有走出那一步,没有走出第一步!   秦军内部,早已矛盾重重,随着子婴的横空出世,形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可以说一个将领就有一种心思。   如果给子婴三年时间,或许他真的可以收拾人心,重铸帝国,但上天没有那么仁慈。   秦国连续出了多少代英明的君主,终于要   在胡亥这一代,把所有赢来的筹码都输掉!   而且似乎还没到头,似乎连棺材本都很有可能输掉。   即使子婴出来救场,也依旧不行。   涉间看着腰带出神,随即又叹息了一声,小心的把它收在自己随身的口袋里。   ......   “殿下,等了两天,孙将军没有按照约定返回,武关大概是.....”   “嗯,我知道了,现在准备得怎么样?”   “殿下,五千虎贲已经整装待!随时可以给楚军最后一击!”   夕阳照红了子婴那张坚毅的脸。副将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今晚行动,务必不能让刘季,哦,现在叫刘邦了,不能让他逃回武关!收复关中故土,今晚就是!”         :。:   第四十二章 位面之子   有一种说法是王莽本来是个思想有点保守的穿越者,结果常规的穿越套路不怎么管用,再加上胡乱作死,最后就真的死了!   这是穿越者不敌位面之子的经典案例!   以陈蒲的恶趣味来看,现在子婴正在和刘邦争夺一个满满都是f1ag的头衔,那便是究竟谁才是带着光环的位面之子。   子婴很聪明,知道派一支偏师去偷袭武关,若不是张良有先见之明的派曹无伤回去守住武关,曹无伤又采纳了韩信的建议伏击子婴派出的军队。   现在搞不好刘邦真的会跪在子婴面前唱征服!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可以假设,历史也不能重来。   子婴聪明,刘邦也不傻,手下更是人才济济。   “殿下,刘邦大营空空如也,咱们夜袭的只是一座空营,看样子,似乎并没有走很远,现在怎么办。”   火把下子婴那张脸忽明忽暗,看不到表情,或者说是面部十分僵硬。如果陈蒲在此,肯定会大骂子婴咎由自取!   子婴一向做事求稳,希望有十足的把握才动手,一击必杀!   不然陈蒲不会在他面前吃亏。但求稳有个极大的害处,那便是贻误战机。   明知道刘邦大军已经疲惫不堪,却不立刻动攻击,一定要等到武关的人员回复,结果等到的答案就是偷袭的大军全军覆没!   这是韩信派人来通知子婴的,还好韩信另有打算,不然搞不好可以反杀子婴一波,到时候不知道谁会倒霉。   子婴得到了消息,就立刻提前动了攻击,由半夜改为刚刚入夜,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或者几步。   因为刘邦听从了张良的计策,采用金蝉脱壳的办法,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大营一天天的搬空,其实今天撤出的,只是最后留守的人员,也是最晚加入刘邦大军的柴武等人。   主力于几天前就已经撤离峣关以东,原因只是因为刘邦感觉很不好,觉得会出事而已。   不能说子婴打得不好,袭击刘邦的粮道,让楚军人心惶惶,这本身就是极为出色的心理战。现在刘邦退却,应该说子婴已经达到了自己的基本目的,那便是恢复秦国关中的故土。   让所有的秦人,让在外打仗的章邯等人看到,大秦还没有完蛋,依旧有强大的反抗能力,这一点才是子婴的核心目的。从这个角度说,刘邦此次进军咸阳的目的彻底破产,关中王的梦也醒了,应该说他和子婴的这一轮斗法,赢了。   虽然并不是很彻底,也留有后患。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攻打武关的偏师,被曹无伤不费一兵一卒打败,歼灭刘邦这一支孤军深入的楚军,也没有实现,他和韩信的斗法,却是彻底的输掉了。   “你确定他们没有走远么?”子婴回头看着副将的眼睛,似乎要把对方穿透一样。   “是,是的。对方最快也是傍晚走的,如果白天走我们一定会察觉,而且您看,这火堆虽然熄灭了,但地面明显还有温度,如果不是才走没多久,又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呢?”   有道理,确实是这么回事!   子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摸摸火堆旁温热的地面,不得不承认,他这位副将还是有些本事的。   “对了,如果让你来带兵,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把刘邦歼灭在关中!”   “那,那个,如果孙将军顺利占领武关的话,咱们现在就立刻沿着驰道追击,刘邦插翅难飞!”   废话,那个还需要你说!子婴明显有些不悦,但脸上却没什么表示,而是点点头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额,如果孙将军,失败了,那个,那个……”这位副将明显不愿意说下面的话。   “那个什么?说话爽快点,别吞吞吐吐的!”   “那个,属下不敢说!”   哈?不敢说?   子婴差点拔剑刺死这个混蛋!不过一想到现在还是用人之际,不能太随性。   喜欢作死的秦二世就是前车之鉴,可见皇帝真不好当啊!   “你直接说了,说什么朕都会恕你无罪!”   “那个,说实话,现在咱们先机已逝,只能稳扎稳打的把刘邦打出武关,守住关中就不错了。出关了,没有别的援兵,咱们真的,真的不占优势。”   子婴嘴上不说,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对方说的是最稳妥的办法呢。只是他真的很不甘心啊,第一次全力带兵出战,咸阳城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不仅要胜,而且还要赢得漂亮,才能让那些鼠两端的人闭嘴,真正和自己一条心。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子婴眼中饱含关切的看着这位副将,让人不敢对视。   “办,办法还是有的,就是……”   “说!快说是什么办法!”子婴一把抓住这位副将的肩膀,对方疼得呲牙咧嘴的,要知道,子婴的武艺可不是开玩笑的。   “丹水,如同一条大蛇,将驰道周围包裹,水流时而在驰道以北,时而在驰道以南,两边又是群山环绕,树木森森,地形错综复杂。”   子婴对西南的地理不熟,但他感觉这位副将说的应该不是谎话,因为对方没必要骗自己,这种谎言稍微找个懂行的一问便知。   “说下去!”子婴沉声道。   “是,咸阳以西的丹水上游,船只不少,征一下一些作为运兵的战船不是难事。沿着丹水去武关,顺流而下,度绝对比刘邦大军的两条腿要快,找个地方提前埋伏好,就能给予对方重创!”   “说的好!这个办法真不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吕胜。”   “你带着大军主力,沿着驰道一路追击刘邦主力,记住,不可冒进!”   “但是不一定追得上啊,我估计……”   吕胜似乎还有话说,子婴挥挥手,示意对方不要说话。   “我带人坐船一路沿着丹水堵截,这次刘邦插翅难飞!”   火光下,子婴的脸色狰狞而坚定。吕胜似乎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子婴的脸色,他觉得这位陛下不见得能听得进去,只好领命而去。   ……   “我说韩老弟,咱们占领了武关,消灭了秦军的偏师,我就不信沛公好几万人会被秦军消灭?”   在子婴攻打沛公大营却扑空的时候,韩信和曹无伤两人正在武关城头的值班房内喝酒。   “嘿嘿,曹大哥,跟你说实话,这次沛公虽然不会死,但脱一层皮是少不了的。秦军那边既然能想到偷袭武关断沛公后路,就不会想不到半路截杀!”   哈?半路截杀?   曹无伤直到现在都没办法跟上韩信的节奏,经常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怎么讲,都是两条腿,沛公会逃跑可是出了名的,为何还会被半路截杀呢?”   “这个就是你不懂了吧,过来看这件东西!”   韩信拉着曹无伤来到那个神秘的木盒子周围,这玩意用木板包围着土,上面是一座座泥土捏的山丘,还插着秦军和楚军的旗帜。   “这玩意虽然直观,但却不能见水,所以我没有表示河流。但你知道的,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河流湖泊是不能忽略的重要因素。”   曹无伤木讷的点点头,韩信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每个词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构成句子以后,他就不知道韩信是要表达什么了。   嗯,虽然这个木盒确实很直观。   “你看这里!”   韩信用专门的木杆沿着土丘下的凹陷划了一条线,曹无伤立刻恍然大悟。   “秦军有一个优势是我们没有的,那便是他们有船,我们没有船,之前对方就已经用小股船只偷渡丹水,然后从数不清的山谷口选一个起伏击,现在可以故计重施,跟沛公抢时间。”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沛公还真是情况不妙啊!   曹无伤心里一紧,现情况比他们原本预想得要糟糕得多。   “放心好了,秦军我感觉他们兵力也很吃紧,沛公手下人数众多,不见得秦军也有那么多人,要想完全吃掉那是痴心妄想,不过能回来多少人,就要看沛公手下人能力怎么样了。”   此刻韩信说的风轻云淡,似乎自己根本就不是刘邦大军中的一员一样。   这也是个狠人啊!为了自己的成功和上位,明明知道后果严重,却根本不出言提醒。   “曹大哥,这时候不能心软,你能不能跻身于沛公大军之中的高层,就看这一次了!“   曹无伤默默点头,不管韩信说的是为了他自己,还是另有图谋,现在都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韩老弟说的对,是哥哥我着相了!”   “关心则乱嘛,信使我已经派出,相信现在已经在沛公大军之中了。咱们这次做得无懈可击。”   韩信和曹无伤两人对视,脸上都出现了暧昧不明的笑容。   韩信不知道的是,信使在路上出了点事,确切的说是误入猎人的陷阱,早已死掉,信件根本就没有送到刘邦手上。   不知道武关是否还安全的刘邦,拼命的赶路,危险系数大增,本来只是脱层皮的锻炼,变成了险些丢命的炼狱!   ……   刘邦因为张良的运筹帷幄,逃过子婴几乎必杀的一击,提前两天撤退,十分狼狈,辎重丢失不少,灰头土脸。   期间他还埋怨过张良,完全是草木皆兵,还没跟秦军交手,就彻底退了。情商高的张良并未分辨,因为很快现实就会告诉刘邦,他的运气是多么好。   由于是分批撤退,再加上没算到秦军会真的攻击,结果刘邦的大军分成了几部。   负责殿后的柴武,手下不到一万人。   最先撤走的周勃,樊哙,手下两万人。   第二批撤走的刘邦中军,手下四万人,将领包括夏侯婴,曹参,还有文臣萧何等人。   再加上驻守武关的曹无伤,实际上刘邦是相当占优势的,只是因为情报不明,再加上峣关久攻不下,最后是粮草被劫惊慌失措,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临时退却到武关。   一字长蛇阵,最容易被打断,很不幸的,刘邦这次就吃亏了!   殿后的柴武最先现后面有秦军主力跟随,人数不少,于是精明的柴武立刻派人向刘邦汇报了这个情况。   得知被秦军尾随之后,刘邦立刻下令,全军加行军,摆脱掉对方,因为大军中已经没有剩余的粮草,带的都是干粮,撤不走被秦军缠住的话,不被打死也会被饿死。   但离秦军距离最近的柴武,被告知要在此阻击秦军主力。   没办法,不是铁杆,加入的时间最晚,不去干这些脏活累活,难度别人还会把你当成是老爷供奉起来不成?   被逼急了的柴武,只好打了一次迫不得已的伏击战,由于缺房突然性,再加上对手准备极为稳妥,不但没有起到消耗对方的作用,反而损失了不少人。   最后柴武带着少部分人逃入山林,不知所踪。负责追击的吕胜,也不敢节外生枝。根据审讯俘虏,吕臣现刘邦根本就不在这支楚军当中,和自己预料的结果一样。   这样他放弃了痛打柴武这个落水狗,选择继续追击刘邦。   跑得最快的樊哙和周勃等先锋,却顺利的到达了武关,不知道是因为秦军没有追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们一到武关,就得知了一系列大事!   秦军曾经派人偷袭武关!   曹无伤料敌先机,伏击了秦军,自身几乎毫无损。   曹无伤派人送过信,但是没有收到。   几个人在一起合计,立刻就察觉到大事不妙!   周勃建议稳守退路,牢牢把持住武关的控制权,这样不管生什么事自己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樊哙却觉得万一刘邦出事,就算武关固若金汤又有什么卵用的呢?   樊哙跟刘邦是连襟,自然立场会不一样。   但支持周勃的人更多一些,比如曹无伤。   “我觉得,与其在这里争吵不休,倒不如派人去看看沛公情况怎么样了再做定夺。”   柴武被击溃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武关,所以韩信很“公允的”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但这句话却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快,比如樊哙。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樊哙走过去粗鲁的把韩信推倒在地上,韩信像狗一样滚了几圈身子才停下来!         :。:   第四十三章 夹心饼干   “你是什么人,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樊哙望着被他推倒在地,还滚了几圈的韩信,不屑的说道。   曹无伤和周勃等人全都睁大了眼睛,来不及去阻止这一幕。   韩信插嘴得太快,而樊哙更是把这段时间的火气全在这个不认识的鲁莽家伙身上。   本来还想着能去咸阳潇洒,那些成山的宝贝,数不尽的美人,豪宅,这些本来都是有自己一份的,结果就是因为战事不顺,再加上张良在一旁疑神疑鬼,导致大军后撤,自己像野狗一样狼狈逃窜。   太尼玛窝火了!樊哙不敢说这是刘邦自己神经过敏,也不敢把自己的性子撒在那个不苟言笑的张良身上,结果韩信就成了个替死鬼。   这一幕生得太快,快到事后所有人才意识过来。   “喂,樊哙,这是我的军营,你要撒野到武关外面去撒野去。”   曹无伤不动声色的扶起韩信,帮忙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周勃也在一旁拦住怒的樊哙,对他深深的摇了摇头。   “好,你们一个个架子都这么大,看沛公回来我怎么跟他说你们的事情。军令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哼!”   樊哙嘴里咕咕哝哝的说着,就出了武关的值班房,一个人回先锋军的大营去了。   “那个,战事不顺,樊哙他肚子里有火,这位兄弟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韩信简略的回答道。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紧紧握住的拳头显示他此刻并未释怀樊哙的无礼。   “对了还没请教这位兄弟高姓大名,刚才你的提议可否细说一下。”   “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现在只是在脑中有个大概的想法,明日早晨我再告诉你们吧。”   周勃嘴上说得客气,但韩信似乎并没有表现的欲望,或许樊哙之前做的事情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此刻连呆着这里的心情都没有了,说完不打招呼就离开了。   “这个人似乎……”   周勃望着韩信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他隐隐觉得韩信这个人不简单。   曹无伤什么德行,周勃最清楚不过。或许他能糊弄下不动脑子的樊哙,但糊弄自己,那还差得远。   曹无伤上阵打仗或许还是那么一回事,但若是想打出伏击秦军偷袭武关队伍的那种,他还差了几百年!!   根据周勃细致入微的观察,谋划了这场战斗的,绝对就是这个不怎么懂礼数,但是看上去很有些本事的年轻人。   说实话,韩信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就算自己这种好脾气都会不爽,更何况是樊哙那种人呢。或许只有平时就没心没肺的曹无伤,才能接纳这样的人吧。   这也是所谓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这位兄弟叫韩信,人很有些本事的,在我帐下听令,此前的伏击,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曹无伤略有一些得意的说道。   周勃露出了然的表情,果然是不出乎意料。   “大军初来,还是要齐心协力才是,要不这样,你手下的人负责出击,我和樊哙的人负责守武关。之前一路奔波,我和樊哙手下人马已经相当疲惫了。”   周勃的意思很简单,我们像狗一样狼狈逃回来,队伍的建制都要重新梳理一下,指不定有些人都掉队了。现在根本就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而你曹无伤手下的队伍刚刚大胜秦军,养精蓄锐士气高涨,正好可以出去处理一些比较为难的事情,毕竟从理论上说虽然刘邦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不能不防。   秦军没有伏击周勃自己,并不代表这一路就没有秦军在活动,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嘿,我当你说的是什么事。包在我身上,不过明天还是问一下韩信意见再说吧。”   曹无伤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贸然行动,搞不好脑袋都要搬家。   嗯,韩信一定得跟着自己才行,不然自己睡觉都睡不踏实。   一夜无话,众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第二天起来,几乎每个人都是顶着浓厚的黑眼圈。   “都到齐了吗?昨夜刚到,对很多事情还不甚明了,今天大家都说说看吧,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做。”   周勃看着身边的樊哙,樊哙哼了一声把头偏过去,然后气鼓鼓的说道:“这些事情你们决定就行了,不用问我的意见。”   樊哙虽然是个屠夫,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混蛋。昨夜他一晚上没睡,冷静下来思前想后,现他还因祸得福,有了名正言顺不去蹚浑水的借口。   这件事涉及到沛公的安危,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留下话柄。   这个叫韩信的不在乎,他自己可是在乎的。樊哙理智的决定闭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显得自己是一个莽夫。   没有心机的莽夫,总是最容易被原谅,因为一切都可以顶着“不知道”的光环,而且谁都不会认为他有这个心机去使坏。   “樊将军就来负责统筹武关的防卫吧。韩信,这件事你怎么说?”   周勃眼睛死死的盯着韩信,语气虽然温和,但带着不可拒绝的坚定。   “一动不如一静。”韩信惜言如金,不知道是还在生气,还是本来性格如此。   “韩信,事关重大,你能不能详细说说。”   周勃脾气虽好,此时也明显有点不耐烦。   “周将军莫急,请随我来。”   韩信把一行人带到他所作“沙盘”的屋子,这个词还是陈蒲让他在神秘山洞里挑选的书里的称呼。   “诸位都以为武关乃是大秦南线的门户,其实不然。既然是门,自然有里面和外面,请问哪边是里,哪边是外?”   韩信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而是引出了这一段架设。   “你是说,武关的地理位置并非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么?”   周勃试探性的问道。   “正是如此。武关几百年来,一直都是秦与楚的分界线,请问这个关口为何一直在秦国手中呢?”   这一下把周勃等人都问住了!   原因很多,但秦国事实上也是有衰弱的时候,楚国也有过牛逼的时候,为何这武关却一直在秦国手中呢?   不等周勃等人回答,韩信就指着“沙盘”说道:“你们看这里,武关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它是秦国的关口,却不是楚国的关口,西面异常平坦,所以秦军才有胆子来偷关!”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振聋聩!   “如果从西面攻打武关,只需要几百人就能守住,那秦军怎么有胆子来偷呢?那为什么我又要在路上伏击他们呢?好好守着关口不就行了么?”   周勃无言以对,因为韩信所说的是一个很基本,但是都被他们忽略的一个事实,那便是武关是一个“单向”的门!   “哎呀,韩信老弟,你直接说怎么办就行了嘛,我们都是些粗人,听不懂你说的那些大道理。”   其实曹无伤这些道理是懂的,但他害怕韩信把现场的气氛搞僵了。   说实话,自己现在的军职,都比要低周勃和樊哙要低,更别说是与刘邦的亲密关系了,得罪这两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管韩信在不在意,曹无伤是不会让事情到那一步的。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死守武关,但也不能盲目的去寻找沛公,搞所谓的接应。武关前面有几个山谷和峡谷,都是伏击的好地方,我觉得我们选择其中一个,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自然就能击退对方了。”   周勃和樊哙对视了一眼,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韩信的说法,就算是樊哙这种嘴硬的,也感觉很有搞头,暗合兵法要诀。   只是还需要补充一下,那就是布置好武关的防御,降低敌人的警惕性,这点也是至关重要的。   “各位将军,南阳才是沛公立足的根本,而不是武关!不如撤的时候,一把火烧了这武关,能拆的拆掉,方便我们今后再来!”   嗯?这厮不简单啊!   周勃意外的看了韩信一眼。   交浅言深是为人处世的大忌,周勃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跟韩信说。   他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就是沛公刘邦的安危,现在看来,这个韩信想的很远,似乎将来怎么走,都已经成竹在胸,只是守口如瓶不肯说罢了。   曹无伤是从哪里找来这样的妖怪!   “我明白了,那这样,樊将军负责大军守武关,曹无伤和韩信负责伏击秦军。我负责跟沛公沟通联络,以及附近的侦查,你们觉得如何?”   周勃的布置很公允,他似乎看出韩信和曹无伤立功心切的火热,也看出樊哙不想蹚浑水的无奈态度,于是就这样把任务分配下来。   众人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全都按照吩咐下去准备了。   周勃不知道的是,沛公刘邦在回武关的路上,遇到了大麻烦!   子婴手下一个叫吕胜的家伙,之前名不见经传。但子婴让他带兵,还让他担任副将,他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   大秦并非是没有人才,而是之前秦二世和赵高倒行逆施,即使是人才,也跑到义军里面去了,剩下的也不敢出头,因为出头越快就死得越快。   吕胜知道子婴在布置对刘邦的阻击,所以拖住刘邦的脚步,就成为了最重要的任务。   当吕胜带着秦军主力追上撤退之中的沛公队伍之后,并没有着急的展开进攻,而是采取了小规模的骚扰战术,日夜不停,完全不给刘邦一点点休息的时间。   每隔几个时辰,秦军就会对刘邦的队伍起攻击,为了抵挡这样的进攻,刘邦不得不把人手分为两半,一半休息一半准备对敌。   而刘邦手下的楚军,从南阳过武关打到峣关,一路披荆斩棘。   而后又几度攻打峣关,最后逃亡武关,这一去一回,真是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大军已经是疲劳到了极点。而秦军一直都是养精蓄锐,仿佛饿极了又未失去体力的老虎一样。   这时候刘邦应该做的就是壮士断腕,留下一部分人手应对秦军的反扑。   但留下多少人呢?留少了就是肉包子打狗,别看这支秦军现在不敢扑过来,那是因为刘邦手下的队伍现在兵力还很雄厚。   分兵以后对方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分多了倒是没问题,只是让刘邦自己带着几千人逃走么?万一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思前想后,最后张良建议,此刻确实不能分兵,而且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小心应对着。   张良的建议一向很靠谱,刘邦虽然还是不满意,但也只能无奈接受,不知不觉,大军的度慢下来了,而且整天都是神经紧绷,疲惫不堪。   有些计谋就是阳谋,比如吕胜使用的这个,即使张良知道对方的打算,知道前面是个坑,也不得不跳进来!   刘邦和张良等着曹无伤和周勃他们的回复,只是想不到是,这些人前一波死于意外,后一波则是被子婴带人扑杀!   利用吕胜拖住刘邦的这一段时间,子婴从容的往丹水上游征船只,辎重,粮草,组织一支大军,沿着丹水而下,在刘邦将要走的必经之路上,修筑了一道简易的营盘,彻底拦住了刘邦的去路。   周勃派来送信的斥候,很自然的被严阵以待的秦军所扑杀,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而刘邦还在苦苦等待着手下的回复。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进,不止是张良,就是刘邦,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们派出的斥候没有人回来,周勃甚至是曹无伤他们怎么样,也没人能说得清楚,前方一定是出事了,甚至,武关都有可能已经在秦军手中了!   “沛公,不好了,不好了!”   夏侯婴身上中了几箭,还好不是要害部位,这多亏他小心谨慎,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刘邦派出身手不凡的夏侯婴去侦查,并且反复交代要小心再小心。   果不其然,秦军在四五处隐秘地段设立了暗哨,只要是现楚军斥候,来一个杀一个!夏侯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楚军之中。   他带回来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在大军与武关之间,有一支规模不明的秦军,守卫相当森严!   至于武关在谁手中,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现在刘邦已经成为了一块夹心饼干里面的馅料!         :。:   第四十四章 都是神人   如果要评选秦末最坑爹主公,把胡亥这种天生作死的不算的话,刘邦大概能排第一个了,项羽远远比不上。   史书上说当年刘邦六十万大军占领了彭城,项羽正好在攻打齐国回不来,简直就是灭掉项羽的天赐良机。   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六十万大军在养精蓄锐防守的状况下,居然被项羽的三万楚军骑兵打得溃不成军,几乎全军覆没。   不说别的,就算六十万头猪让三万人去砍,也不是一两天能砍完的。   这样一项传奇般的史诗成就,居然被刘邦达成了。后世鲜有过这项成就的。   且不提当时占尽天时地利,就单单说人。   当时刘邦手下人才济济,韩信也在,张良也在,更别提萧何了。他是怎么做到六十万人一战尽没的?就算把一头猪当做领袖去指挥,恐怕也做不到刘邦的战绩!   因为猪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胡乱去指挥。   这已经足以说明刘邦那坑爹不偿命的“英雄本色”!   这一刻,张良听到退往武关的道路被秦军截断以后,脑中就出现了一个生并没有过去百年的大事件。   长平之战!   打仗打到现在,早就证明了一点,并非是人多就能赢,更别说是单独把兵器,盔甲,甚至将领拿出来对比。   世易时移,不同时期,不同地点,甚至不同国情,战争打出来的结果,完全是两码事。   长平之战有两个关键点,第一点是赵军粮草告急,第二点则是被秦军死死围困。这两点都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甚至还要多加上一点,他们面对的对手,都是秦军。   虽然这两支秦军并不完全相同,但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就像是会重蹈覆辙一样。   不管怎么说,大事不妙这个是真的,秦军一手虚虚实实,玩得真漂亮!   如果不是秦二世胡亥继位,而是现在的子婴继位,大秦不会有今天,甚至可以说他们现在都还在家里该干嘛干嘛。   “张良,这一路都靠你运筹帷幄,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啊!”   刘邦现在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没有一点办法。这不怪刘邦着急,而是现在情况真的已经是严峻到火烧眉毛的地步。   夏侯婴回来治疗了一下箭伤,现在已经可以活动,但指望他能护住自己,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樊哙不在,曹参要负责指挥中军,身边居然连个护卫的人都没有了!   貌似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利的方向在展啊。   “沛公,现在也是别无他法,除了好好修建营寨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咱们先把营盘扎稳,然后看后面会不会有什么转机吧。”   “沛公,纪信求见!”   门口的传令兵没有进帐篷,而是远远的喊了一句。   哈?纪信?这是哪根葱?   刘邦完全想不起来这个叫纪信的是哪里来的人。   “沛公,纪信乃是从前赵国的人,祖辈多人死于秦赵长平之战,咱们打到三川郡的时候投靠的,我也是来了以后才知道。”   张良在刘邦耳边小声的说道。作为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如果连手下有什么将领都搞不清楚,那才是真见鬼。   “这个人怎么样?”刘邦小声的问道,现在帐篷里就只有刘邦和张良二人,夏侯婴还在养伤,万一出了一个大叛徒,拿着他的人头去找子婴领赏……刘邦虽然此时做事颇为不靠谱,但也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   “沛公打三川郡只是虚晃一枪,兵不过万。那时纪信都肯投靠,可见他并不是趋炎附势之徒。”   张良不动声色的说道。这种话不能乱说,但也不能不说,万一将来纪信达了呢,不是平白无故得罪人么?   刘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张良的话很有道理。刘邦人生几经沉浮,当过公务员,也当过山大王,自然是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道理。   “让他进来吧。”刘邦语气平淡的对门外的传令兵说道。   不一会,帐篷里走进来一个国字脸的汉子,他一进来,张良就看着纪信愣,总觉得这个人哪里有一点不协调。   具体是哪里不协调的,又说不上来。   “额,你是叫纪信吧,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刘邦和颜悦色的说道,和最近说话的语气大不相同。   没办法,现在处于困难当中,当然要低调点,任何阴沟翻船的事情,都要杜绝在萌芽状态。   “那个……”   纪信不像是个没心眼的,为难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张良。   平时没什么,这一刻刘邦和张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为别的,就为了之前他们还在担心纪信这个节骨眼是过来行刺的,现在纪信就暗示张良出去……这岂不是坐实了刘邦的猜测?   不过毕竟也是活了几十年,在大秦当了多年的公务员,并且还能让萧何曹参这样的官员都侍奉他为主,自然在为人处世上有着独特的方法。   “纪信将军,张先生乃是军师,一切都不必瞒过先生。”   刘邦不动声色的对着帐篷里挥挥手,帐篷里的卫兵鱼贯而出,就只剩下刘邦,张良和季心。   “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了,不必担心,说什么我都不会处罚你的。”   刘邦脸上堆满了“真挚”的笑容,不过倒是真的把纪信唬住了。   他脸上出现激动的神色,那是被信任而感动得不能自己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那个,敢问沛公,现在我军的状况是不是已经比较危急了?”   纪信抬起头看着刘邦,眼神竟然毫无避讳,充满了真诚,嗯,还有一种类似于慷慨赴死的决然!   刘邦被这样的眼神震撼住了!   能有这样眼神的人,如果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奸大恶之徒,就是慷慨悲歌,类似于荆轲一类的壮士!   刘邦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确实不如,大军被秦军截断了退路,粮草也不多,情况确实比较危险了。”   纪信转过头看了看张良,张良也对着纪信默默点头,表示肯定了刘邦的话。   张良在刘邦大军中很有名,乃是才智出众的人。连他都这么认为,那现在情况确实是十分危险了,用绝境来形容都不为过。   “沛公,你看在下长相如何?”   啊?长相么?   刘邦觉得纪信问的这话真是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仔细看了看纪信的脸。   很常见的一张国字脸,没什么特别的,此刻这种脸型的家伙,大军里没有一千,几百个还是有的。   “啊?那个,那个……”刘邦一下子卡壳,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怕说错话寒了纪信的心,但他又实在是不明白对方是要说什么。   张良脑中一道闪电划过!   他像是了神经一样围着纪信绕圈,而且纪信也没有不好意思,而是站直了任由着张良看,似乎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一样。   “像!真像!沛公,你让萧何,曹参,夏侯婴他们过来看看。”   张良突然变得很兴奋,就像是在黑夜里迷路的人看到远处的灯火一样,那种迷茫恐惧和失落一扫而空。   刘邦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让人把萧何他们几个人都叫过来,这些人都是老乡,而且起家的时候都在一起,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纪信,你站到沛公旁边让我们大家都看看。”   纪信大大方方的走到刘邦身边站好,萧何等人的表情动作跟张良差不多,都是围着他们转圈,这下刘邦也看出点门道来了。   刘邦平时不照镜子,就是照也是照个脸,所以对自己是什么身材没什么概念。   现代大学里很多没有女友的男生,经常半个月不刮胡子也不觉得什么,没什么其他原因,就是因为没有照镜子的习惯,认为自己的样子还好。   刘邦也是这样,对他自己的身材不敏感。   但张良不一样,张良本身就是观察细致入微的人,不然也不能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看到纪信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怪怪的,现在看起来,这个“怪”,就是纪信长了个跟沛公刘邦一样的身体,脑袋的形状也几乎一样,唯独这张脸截然不同。   就好像是刘邦脸上沾了一张人皮一样。   张良几乎天天和刘邦见面,看到人形和刘邦几乎一模一样的纪信,当然会觉得很不自然。   “你别说啊,光看背影,几乎就分不清谁是谁!”   萧何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说道。他和张良相视一笑,似乎都明白了纪信的主意。   “你别说,这样子不看脸,还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是啊是啊,真的是很像。”   “我从来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像沛公的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品头论足起来,得到的结论就是,纪信如果穿刘邦的衣服,他们这些从小玩到大的人,都难以分辨出来,更别说是一般的小兵或是秦军了。   “沛公,抗秦的大业可以没有我纪信,但一定不能没有你!如果真到了危机关头,我穿上沛公的衣服去把秦军引开,沛公穿着士卒的普通军服,把脸抹黑,一定能混出去的!”   纪信激动的说道!   这回不仅是刘邦,就是张良萧何等人,脸上都出现了震惊的神色!   这纪信是真的忠义,还是醉心于功名利禄准备赌一把?   难道他不知道一旦秦军打过来,沛公刘邦就是最大的目标么?   秦军不是瞎子,既然能让沛公金蝉脱壳,本身就不能保证本体的绝对安全,那这个诱饵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局!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这又是何苦呢。”刘邦拉着纪信长满老茧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   张良不动声色的看了刘邦一眼,却乖乖的闭嘴,什么话都没有说。   “沛公,倾覆之下,安有完卵!总是要死的,不如搏一把。沛公安全逃出我就没有白死,万一我也逃掉的话那不是赚到了!”   纪信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场决定战争胜负甚至历史走向的关键人物!   “够了!此事不得再提!你们都给我出去,都出去!谁都不许再提这种事情!!”   刘邦毫无征兆的大怒!卫兵瞬间就进到帐篷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所有人都出去,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刘邦像是赶鸭子一样的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等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刘邦面色带着愁苦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如果那个顶替的人不是你这个蠢蛋,而是陈蒲那个混帐该多好啊!!”   对于纪信,刘邦是真起了爱才之心!   这年头聪明人不要太多,像陈蒲那种妖孽都出来了,可以说刘邦对这种人天然的带着一种排斥。   但纪信不一样!他或许是有往上爬的心思,或者还记着当年长平之战祖辈的那些仇恨,但这个人对自己一片忠心,甘愿牺牲,试问这大营里哪一个又做得到!   如果这种人都能随随便便都牺牲掉,那手下哪个人还敢真心的效忠于他?   一个不慎,就会树立一个十分恶劣的榜样,使得大军内外离心离德。   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为仇寇。这个道理,刘邦不会不懂,但如何取舍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把所有人赶出去就是想一个人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一下,避免在匆忙之下作出决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后果将是十分致命的。   ……   纪信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帐篷,他现在是个将领,一个人住没有别人一起。   “纪信将军,可否进帐篷一叙,现在时间紧迫,一刻都耽误不得啊!”   突然有一只手拍上了自己的肩膀!纪信身子一滞,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走了进去。   “说吧,这是谁的主意!”   一进帐篷,之前还带着微笑的张良,立刻冷着脸问道!   纪信一愣,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神色,扭扭捏捏似乎不想说!   “呵呵,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多嘴!倾覆之下,安有完卵,我只听过一个人说过这个词!你读书不多,想来这种话你是说不出来的!快说!那个人说了什么!!”   到最后张良几乎是拉起了纪信的衣领!   纪信慢慢把张良的手放下,然后小心的从床铺下拿出一个竹简,上面似乎是一封信!   “唉,什么事都瞒不过张先生。不过那个蒲将军更是神人,让我把竹简给您看,就算您不来,等会我也会去找您的!”   张良接过竹简,面色大变,吓得竹简掉到地上都毫无知觉!         :。:   第四十五章 走了都不忘挖坑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看你身形与沛公有九分相似,乃是保护他的最后一道屏障。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做沛公的影子固然危险,然青史留名也未可知。拿着这封信找张良,他自然会告诉你怎么做。”   “倾覆之下,安有完卵。楚军完了,沛公完了,这天下,不知道还要再乱上多少年。自古燕赵多壮士,是默默无闻,甚至窝囊的死去,还是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全在你一念之间。”   这封信的落款是蒲将军,还有写信的日期也赫然在列,就是陈蒲在南阳的时候写的。   张良有点不敢相信,因为陈蒲走的时候,刘邦还是势如破竹,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今天这种情况生。   这封信简直就像是昨天写的一样,他是怎么预料到今天的情况,还为刘邦找好了退路。   简直不可思议!   尼玛这家伙是不是妖怪!   当时刘邦大军一路势如破竹,陈蒲这家伙居然还知道要找后路?   难怪一到武关他比兔子都跑得还快,原来早就知道刘邦这次大劫难逃!   张良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忽明忽暗的,看着像是陷于极大的纠结之中。纪信有些不安的看着地面,并不说话,似乎是在等待张良的审判一样。   “是福是祸,为未可知啊!”张良长叹一声,不知道是感慨什么,纪信直觉上感觉并不是在说他的事情。   “纪信啊,我问你,这次,你是否真心愿意当沛公的替身?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张良看着纪信面色平静的问道,虽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但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还是显示出他心中那澎湃的思绪。   后世人迷信巴菲特,甚至巴菲特买哪只股票他就买哪只,还不是因为人家投资的眼光很准!   一样的道理,张良十分关注陈蒲这个人。他的一举一动,他在关键时刻的选择和担当,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退。   研究的结果现,这个蒲将军,每次的行动都是恰到好处,一次都没掉坑里过。张良原本还有一些幻想,想着这次在绝境中打败秦军,现在看来,这不仅不现实,而且很可能会把所有人都葬送在这里。   陈蒲为什么会半路走掉,为什么会写信提示纪信作为沛公的替身?他是不是已经预知了现在的困境?   张良很想找陈蒲来问一下,虽然现在得不到答案,但直觉告诉他,陈蒲的布置是有道理有预见性和针对性的。   “张先生,我虽然跟蒲将军不熟,但看得出来,他是个很有智慧的人,他在之前就预料到今天的情况,并且把这个重任交给我,恐怕如果我不去做沛公的替身,只怕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如果能活,谁又想去死?只是有些事情比生死更为重要,这就是所谓的大义!   你可以说这些人傻,为了虚无缥缈的大义,心甘情愿的去死。   但历史有时候正是这些人来推动的,这些人往往也是值得人们尊敬的民族脊梁。   张良站起身,十分恭敬的给纪信行了一个最正式的鞠躬礼。他家是韩国的旧贵族,自然对这些轻车熟路。   这一拜不得了,纪信受宠若惊想起身,张良连忙把他按住,认真的说道:“纪信,你当得起这一拜,不仅是我,包括沛公在内,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对你行大礼。”   “张先生,这如何使得?”   “和你的命比起来,一个礼算什么?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张良看着纪信的脸问道。   纪信此次必然是九死一生,张良觉得就算对方的要求再过分,哪怕他是想玩一天的酒池肉林,自己或者说沛公,也会答应他的。   “额,我家中还有一个弟弟,我当时担心沛公不能,那个不能壮大,想为家里保留一个苗,所以没让他在军中。”   张良点点头。   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很朴素也很实在的想法。张良觉得如果自己是纪信,参加了刘邦的队伍,估计也不会让自己的亲弟弟也参加。   “那个,我想将来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希望沛公能让提携他一下,让他也在军中。这世道很乱,还是拿着兵戈安全点。”   张良明白了,纪信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在刘邦身边,谋个好前程。   “这件事好办,我可以替沛公答应你,本身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还有别的要求么?”   “没有了,就这个要求。”   纪信好像放下了心中最大的石头,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微笑着对张良说道:“蒲将军说你会有办法让沛公脱困的,那么我也拜托你了。希望,希望不要让我死的没有价值!”   张良心中一震!   这个纪信,对所有的事情都思考得很通透,想来是陈蒲跟纪信说的话,绝不仅仅是信里面说的这些,但既然纪信不肯说,那也说明这些事情对方不想让无关的人知道。   “你放心吧,我跟沛公去说这件事,把所有的细处都商量好,再说了,你也未必会死的,只是风险大一些了,还是那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到,那就算是无愧于心了。”   两人客套了一下就此告别。等张良走后,纪信从茅草的枕头下摸出一个瓷瓶来,仿佛在看自己的亲女儿一样。   “人活着不是为了吃饭睡觉啊,总要干点大事出来。说打仗我是不行的,但若把这件事做成,死了也值得啊。”   纪信喃喃自语的说道。   ……   时间回到两个多月之前,那时青霜还未投入陈蒲的怀抱,更别说怀上他的孩子了。   那时刘邦已经攻下武关,正志得意满的打算攻打峣关,但因为物资不足,在南阳筹措粮草。   陈蒲也待在南阳,打算带兵去峣关。   “咦,好像有件事情让人很在意啊!”   躺在床上的陈蒲,似乎想起来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他一直觉得刘邦打仗有点二,最明显的就是六十万对三万的彭城之战,输得一败涂地,几乎是全军覆没就没剩下几个人。然后逃到荥阳,被项羽的人困得水泄不通。   对了,他到底是怎么逃脱的?   陈蒲突然想到这个让他很在意的问题,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纠缠住他一样,直觉上感觉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马虎不得。   “纪信,对,就是纪信这个人!!”   陈蒲突然想起来了。有个叫纪信的家伙作死,样子跟刘邦长得差不多,于是他装成刘邦的样子,而刘邦则是利用项羽心软放城中妇女出城的机会,装成女人逃走了。   人作死,就会死。留在城中伪装成刘邦的纪信,自然被项羽做成了烧烤,在马车里活活烧死了。   “对啊,需要一个替死鬼!刘邦这次攻打咸阳,铁定不能成功,万一被子婴反杀了,那乐子就大了。”   陈蒲不喜欢刘邦,但这个人不能死!他一死,陈蒲最大的优势,也就是预知历史走向的优势,将会彻底作废,到时候拿什么跟黑蝎子斗?   “现在纪信到底在不在刘邦大军当中呢?好纠结啊,还是找个人问一下好了。”   樊哙?不熟,而且听说这是个混人,还是个大嘴巴。人品似乎也不咋地。   当年吕雉打算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和刘邦关系更近的卢绾,结果樊哙却提前把她妹妹搞上床,没日没夜的偷情,终于东窗事!   最后不得已吕雉只能让自己的妹妹价格樊哙,可以说脸都被丢尽了。   这种人沾都不能沾。   夏侯婴?曹参?   这两个都是武将,对大军内部很熟,但是跟刘邦关系太近,最最关键的是,跟自己不熟!   一旦有什么事情,刘邦估计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张良?自己好像跟他有点交情,单这个人的问题是太聪明了,很容易猜到你的打算。还是不能找他。   看来只能去找萧何了!因为萧何这个人内心是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跟刘邦并不是完全的路数。   确切的说,萧何忠于刘邦,但也忠于自己,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并不是要一直跟着封侯拜将就满意了的。   找人其实是一件简单的事。   陈蒲到刘邦的大营里去找萧何,自然很快就找到了对方。   “你是说纪信这个人么?我好像是有点印象,我们当时路过三川郡的时候,他独自一个人来投军,现在大军扩张得厉害,他已经是一个偏将了,好像是在曹参手下直属。”   陈蒲意外的看了一眼萧何,没想到对方居然对大军之中的一个小小偏将都了如指掌,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可以说明,萧何是一个有心人。   “你找这个人干嘛?我可以帮你找到他。”萧何有些奇怪的看着陈蒲,搞不懂他是要干什么。   陈蒲在萧何耳边轻声的耳语了几句,然后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明白吗?这个人很重要,而且这件事,你一定要装作不知道,切记。”   萧何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陈蒲的打算他已经大致了解了。   “你在你大营里等着,我会让他来找你的。”说完萧何就离开了自己的帐篷,若无其事的往曹参所住的宛城走去。   因为刘邦住在宛城,所以居中指挥的曹参也在城内。   陈蒲在自己的营地里等了没多久,就现一个国字脸的汉子朝着自己走过来。   “蒲将军,你找我有事?”这个汉子还是有点拘谨,穿着楚军偏将的军服,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看样子混得也是一般。   居移气养移体,人混得怎么样,看气质都能看得出来。   真正混得好的人,有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不怒自威!这个纪信,见到自己就特别拘谨,生怕自己找茬,看样子根本就没出头,估计是碰到天花板了。   半途加入,能力一般,不是刘邦的老乡,在军中又没什么可靠的关系,请问谁愿意提拔你,重用你?   人都是讲究利益的动物。没好处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   “进来再说。”陈蒲将纪信引入帐篷,盯着对方看了半天。   军服宽大,而且还戴着铠甲,实在是看不出身材来。不过即使是这样,在纪信的身上还是能看到刘邦的影子,特别是不看正面看背面的时候,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你把盔甲脱下来看看。”陈蒲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为什么要脱铠甲?   纪信有点不明所以,但好在他也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再说蒲将军大名鼎鼎,要违抗对方的命令,还是很需要一些勇气的。   纪信老老实实的脱下铠甲,楚军都是轻甲,还是很容易脱的,不一会就看到穿着军服的纪信站在陈蒲面前。   “不错,这一路真是没白忙活,果然就是你!”   陈蒲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纪信听到了。   就是我?就是我什么?难道这个蒲将军要找茬?自己好像没有得罪他呀?   就在纪信感到十分紧张和为难的时候,陈蒲亲切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紧张,我不是找你的事,而是有一个艰巨而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或者说只有你才能做成!”   “蒲将军,在下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   纪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脑袋说道。   “不,这件事情只能你去做,缺了你还真不行。”   “在下不明白为什么。说实在话,我觉得自己很平庸,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不,你有一点无人能及,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你最大的特点就是和沛公长得很像!”   仿佛惊雷炸响!因为陈蒲并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   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是自己的一个袍泽,当时远远看到沛公刘邦跟着几个大将走过来,那个人在纪信耳边悄悄的说道:“喂,你觉不觉得沛公的身形和你很像啊?”   然后纪信就和对方打哈哈过去了,没有纠结这个话题。那个人后来死于和秦军的交战之中,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被人提起过。   纪信愣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么一茬!   “蒲将军,你想让我做什么?”   “做沛公的替身,将来好让他逃走。”   哈?逃走?   现在灭秦指日可待,打破峣关前面就是咸阳城,还需要逃走么?   纪信不解的看着陈蒲,不知道对方是想玩什么花样。         :。:   第四十六章 异性兄弟   纪信站得笔直,仿佛一件商品那样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一堆人在品头论足的,从上到下的审视着,又不大声说话,只是窃窃私语。   张良带着纪信来到刘邦那里,然后把所有和刘邦亲近可靠的人全都召集起来开会,评价一下这个纪信是不是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那些人都是刘邦的老乡,自然比自己要熟悉刘邦得多。   现在的场面很尴尬,但是谁又都不愿意打破僵局。   一群人围观一个人窃窃私语,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群猥琐的痴汉在对一个穿着清凉泳装的美少女品头论足一样,商量着等会一起玩一些男女间有趣又暴力的游戏。   在这样的状况下,纪信感觉全身都不自在,但还是没说话,也没有低头,只是在那里站着,眼睛里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必须要经过的一关。   刘邦作为正主,此刻却没有看纪信,而是拿着蒲将军写给纪信的那封信反复的查看,越看越觉得心慌,手指都有一些微微颤抖。   上面有说服纪信去送死的话,有对局势的分析,还有逃走的一些办法都有提到。   哼!又是这厮在捣乱!   尼玛又是这厮在闹腾!   偏偏又是这厮说到了最关键的点子上!你不服都不行!   刘邦想起自己的名字都是陈蒲给起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把头按在粪坑里吃翔,吃完还不得不违心的说好,那种感觉好像几万匹神兽在心头奔腾而过。   明明生气得要爆炸,却又无可奈何!刘邦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最后无声的松开。   这种感觉像是一个女人在床上被脱下了所有的衣服,已经被不喜欢的男人压在身下,最后放弃了抵抗一样。   陈蒲给刘邦喂屎,然后刘邦为了自己活下去,捏着鼻子吃了,吃完还要说很好吃,这种感觉他已经不想再经历。   之前刘邦还心存侥幸,想着是不是要跟秦军正面较量一下,现在看来,某个人似乎很早就预料到自己有今天,所以他在关键的时候才跑得飞快!   按照以往的经验看,这次似乎在劫难逃了,如果把陈蒲留下的“伏笔”当做耳旁风的话。   把自己的部下当替死鬼,自己逃出生天,手下人会怎么看?会不会寒心,会不会对我离心离德?   刘邦是社会学高端人士,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他是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陈蒲的这封信,就像是生存之门的门栓上盘踞的一条毒蛇!绕不过去,必须要解决,但一个不小心,也会让自己受伤。   采纳他的建议,逃出升天的几率大增,然而也会成为抛弃属下,牺牲属下的冷酷人物。这究竟值不值得,很需要思量一下。   且不说刘邦是不是这样的人,就从最起码的影响看,与他目前苦心经营的仁厚,宽达的形象相去甚远。   苦心经营被毁于一旦,这叫刘邦如何能忍!   到底是小命重要还是形象重要,这是个问题……   社会学上的人,就是人与人关系的总和。如果一个人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失去了,那其实他已经不能说是一个正常的人。   刘邦自然是不知道后世马克思主义里详细叙述的这点,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朴素的道理却比谁都明白。   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为仇寇!   败坏了君臣关系,刘邦这个主公估计也要当到头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件事情不必再说了,就到这里吧,我是不会同意的。”   刘邦把陈蒲的信扔到书案上,他身边的亲信一个不少全都在场,都是愣住了!   在印象里,刘邦好酒及色,不拘小节,但似乎也不是这样大仁大义的人吧。   二选一的题目,两个人里面选一个去送死,他情愿自己去都不让别人替他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愿的呢!   大家都知道刘邦的为人,但此刻似乎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这个是蒲将军留下的信,你们都看看吧。”刘邦指着竹简说道。   听到刘邦这么说,众人都是捡起信传阅了一番。   樊哙看着夏侯婴,夏侯婴看着曹参,曹参看着萧何,萧何看着张良,张良看着刘邦。   众人都是无声的交换着眼神,谁都不愿意开口说自己的看法。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陈蒲不是普通人,神通广大而且我行我素,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可以妖孽到这个程度!   “沛公,您就同意吧,人总是要死的,我纪信死了无所谓,就算不做这件事,搞不好也会死于乱军之中,但抗秦的大业不能没有沛公您啊。”   最先开口的居然是纪信,不过这也很好理解。   因为纪信是当事人之一,他去送死,当然自己最有言权,死的又不是别人,别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其余的人不论是说不还是说是,其实效果都是差不多,只会让人记恨,丝毫起不到劝解的作用。   就像是:好不容易打赢了跟好容易打赢了,其实是说的一个意思。   “不必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如果我让你替我去死,那我跟那个秦二世胡亥又有什么区别呢?那我们推翻暴秦又是为了什么呢?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刘邦说得义正言辞,但他真正的想法,谁也搞不清,因为从脸上实在是看不出来。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纪信跟刘邦几乎可以以假乱真,除了脸完全不同以外。那现在的情况从实现上说已经不存在困难,关键是双方心理上过不过得了这一关。   “沛公!您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自刎在你面前,反正没有了沛公,最后大家谁都活不了!莫非咱们这些人还能投降秦国不成?”   听到这话张良意外的看了一眼纪信,对方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啊,举动也是有礼有节。   这不像是一个混得不如意,资质又平庸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纪信要是这么有能耐,岂能到现在还是个偏将呢?   君不见目光犀利,胆子也大的柴武,现在已经混到将军,独领一军了。刘邦手下原来的那些兄弟,现在个个都是独自领兵。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陈蒲的风格,这个纪信,只是一个傀儡,他唯一参与的,就是他的长相,还有最后会去送死。   嗯,虽然未必一定会死。   张良不动声色的看着刘邦,对方似乎已经有些意动,只是在这么人面前不好意思直接接受。   如果别人一开口你就答应,那不是相当于盼着纪信去死?你让刘邦手下人怎么看待自己呢?   物伤其类这是起码的。   “那个,纪信将军啊,你今年贵庚,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吗?”   张良忽然开口问纪信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将军只是尊敬的称呼,相当于把纪信拔高了,事实上他只是个偏将而已,离将军的层次还差点。   “我今年二十五,父母死于战乱,家中只有一个小两岁的弟弟,住在同村的舅舅家,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纪信语气黯然的说道。   这年头找个完整的家殊为不易,秦末战乱连连,赵国更是重灾区,到现在秦军都在围困巨鹿,双方打得热火朝天。   “沛公,百善孝为先。不如你跟纪信将军结为异性兄弟,万一有什么事情,将来也可以照顾他弟弟。这样,让沛公逃生,是大义,也是孝道。长兄如父,也是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   “再说一切都还未定,或许纪信将军也能逃出秦军的包围跟我们汇合,这岂不是一桩美事?”   张良搭了一个又宽又大的梯子,足够刘邦和纪信两人一起下台阶了,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如果陈蒲在这里,恨不得会对张良顶礼膜拜,大声叫好。   借着孝道的幌子,借着“兄弟之情”,纪信代替刘邦去死的影响,被减小到最低。   “纪信兄弟,这,这,唉!”   刘邦拉着纪信的手不放,一直在叹气。不管他心里是难为情还是欢呼雀跃,很多姿态都不得不做出来,这是做给手下人看的。   不仅包括樊哙夏侯婴,更是做给张良和萧何看的,后者更聪明,更不容易被忽悠。   “沛公,军情紧急,不是纪信将军成为你的替身就完事了的,后面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秦军可是想把我们全部留在这里,谁当沛公不是一个样么?”   看到刘邦在那里还有些放不下虚伪的身段,张良有些焦急的催促道。其实急倒不是很急,在天黑之前,秦军是不会动手的,要夜袭,估计也就在今晚或者明晚了。   秦军想着夜袭减少损失,而张良则是考虑夜晚突围!   “现在条件简陋,结拜的仪式从简。但我沛公说话算数,从今天起,你纪信就是我的亲弟弟,如果你那在家乡的弟弟愿意,我可以让他在我身边当差,护着他提携他。”   “大哥,一切都听你安排!”纪信有些动容的说道。刘邦的表现比他想象得要好一些。   “沛公,纪信将军。蒲将军留下了一点易容的药粉,他的本事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去大营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换衣服易容吧,秦军动手估计就在今晚!”   张良说完就示意让大家出去,而自己却带着刘邦和纪信从后帐走了。   此去之后这些人就不会再见面了,以免到后面节外生枝。反正之后谁都不会知道刘邦是谁,隐藏在军中哪里。他们只是知道能看见的这个沛公,绝对是假的。   人心妥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人会有二心呢。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张良不想在这个时候考验任何一个人的人性。   当所有人离开以后,帐篷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姿色并不十分出众,脸上也是带着疲态。   这个女人轻轻的走到刘邦刚才坐的桌案前,桌案上放着陈蒲写给纪信的信,信件中详细的讲述了纪信应该怎么做。   这个女人便是吕雉,察觉到刘邦最近有些不正常,所以一直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还是那样算无遗策,就算远隔千里,影响力也是无处不在,只是,为什么我们有缘无分呢?我吕雉的命为什么这样苦,就算锦衣玉食又有什么滋味!!”   话里面饱含幽怨,只是对象是陈蒲,而非自己的丈夫刘邦。   陈蒲一直在她心里,像是毒蛇一样撕咬着她的心,注射着让女人酥软麻痹的毒液,让她夜夜想念能到陈蒲的床上温存一番,想念着到陈蒲温暖的怀抱里如同一个小女人一样撒娇。   已经成为了魔障!   她眼中充满了柔情,看着这个竹简就像是看着最爱的男人一样。   “唉!”一声叹息,似乎饱含着无尽的幽怨与苦楚。   “刘季啊刘季,连个名字都要陈蒲帮你起,现在逃跑也是别人的主意,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真相,呵呵,你大概也是忘了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吧!”   吕雉恨恨的说道!语气冰冷得如同来自地府!   她小心的把竹简放回原位,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帐篷里立刻安静下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样。   ……   “沛公,你别说,只要你不说话,看背影好像我都看不出来谁是谁啊!”   张良略微有些兴奋的说道。   陈蒲的那些药粉,张良很快就掌握了诀窍,把纪信的脸弄成跟刘邦一样,又把刘邦的脸弄成纪信的国字脸。   “是么?我现在是不是跟纪信一样?”   张良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需要一些,嗯,技巧,要反复的练习。我只能说把你的脸弄得和以前不一样,跟纪信将军接近罢了。”   刘邦看看纪信的脸,现如果是熟人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差别来的。但是对于只见过画像的秦军来说的话,瞒过他们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沛公,我们这就去换衣服吧。天色已经不早,张先生说的对,今晚秦军可能就会行动,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吸引对方的注意,你就趁机逃走吧。”   张良再次意外的看了纪信一眼,他已经完全确定,陈蒲一定对这个人有了详细的交代,其实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剧本在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想到这里,心中略微有些酸楚。张良一向自诩智计无双,虽然他不曾开口炫耀,但内心是相当自负的。   结果现在一切都在另一个人的掌控之中,而且对方还是很早以前就布置好了的。   说实话,他真的服气了。         :。:   第四十七章 胜利大逃亡   深夜寂静无声。   咸阳城内李由的大宅里,青霜一个人正在沉睡。欣虹端坐于床边的蒲团上,正在闭目运功。   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只要是青霜睡着的时候,欣虹就不会也睡觉,她非常忠诚的保护着对方。   只因为对陈蒲的一个承诺。或者说拼命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不要,不要,不要杀……”青霜似乎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嘴里不停的呓语着。   欣虹站起身走过去,用自己长满老茧的手握住青霜那白嫩的小手。   “啊!不要!”   像是发现被毒蛇缠住一样,青霜猛然的坐起身,斜靠在床头,头发散乱,白皙挺拔的双峰胸若隐若现。   突然惊醒还有一些血压偏低,青霜觉得一阵阵眩晕,然后被一个有力的胳膊抱在怀里。   “姐姐,是做噩梦了么?”欣虹一边轻轻敲打着青霜的背,试图让对方安定下来。   “噩梦么?或许是吧。”   欣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青霜,或许是?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有些话青霜不方便跟欣虹说,难道要告诉她,在梦里,她和陈蒲两人热烈的亲吻,都要把对方吃下去。这种让人不痛快的话,机敏睿智的青霜又怎么会说呢。   她又梦见那个离别前的夜晚。   即使有身孕不能行房,青霜还是在陈蒲的怀里你侬我侬,两人嘴唇像是粘在一起一样无法分开。陈蒲高超的吻技带她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沉醉不能自拔。   “如果没有子婴,我想我也无法来到你身边,他虽然是杀死秦瑶的仇人,却也是我俩的媒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持一个怎样的立场。”   青霜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陈蒲对她好,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快乐。   所以她宽衣解带也很爽快甚至主动。   对陈蒲来说,子婴是最大的仇人,但对青霜来说却不是。没有子婴,李由不会死,她不会到陈蒲这里来。   更别说两人在床上要生要死,黯然销魂,最后留下爱的结晶。   换句话说,前前后后因为子婴的各种操作,反而让心灵干涸的青霜焕发了第二春。   男女间****交融更是给她不曾有过的体验。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怀了陈蒲的孩子,要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了。这是任何金钱和权利都买不到的。   从这个角度看,子婴甚至可以算是她的恩人,虽然没安好心就是了。   热烈的亲吻过后,青霜趴在陈蒲的怀里感受那最后的温暖,因为明天她就要走了。   “放心吧,这次子婴不会有事的,刘邦的进攻必然以失败收场,搞不好还会有大难。”   陈蒲语气平淡的说道,既没有觉得惋惜,也没有觉得痛恨,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毫无关系的事情。   “究竟是为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青霜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了,你在家好好看着便是。大秦的去留和成败,一直都不是子婴能说了算的,章邯才是掌握着关键钥匙的人。”   “哦,是这样啊。”青霜的语气含着一些失落。   秦瑶一出生就是不受重视的,自然对这个帝国没什么深厚感情,男人和国家,二选一,她会毫不犹豫选男人。既然一个国家要死,那就死吧,我也救不了。   这是秦瑶最直接的想法,想法决定行动,跟陈蒲的私情不是偶然的,只是那个人恰好是陈蒲而已。   但青霜不同,她的心里还装着大秦,因为从出生开始,她一直就是大秦最尊贵的公主。   这也是为什么秦瑶肯跟陈蒲私奔,青霜却不肯的原因。   她对大秦的感情是很深的,跟陈蒲的感情却没秦瑶那么深。青霜身体的欲望跟两人阴差阳错的交缠都是直接原因。这份所谓的爱要复杂得多。   “别想太多了,不论这次你来或者不来,都不会改变任何大势,所改变命运的,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陈蒲托起青霜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青霜闭上了眼睛,双手环上了陈蒲的脖子,两人又吻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这是这个梦的前半部分,两人的唇舌交缠似乎青霜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但当她结束了这个激烈而甜蜜的吻时,发现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前面几步的地方,站着一个七窍流血的人!   穿着皇帝上朝的朝服,那个人正是子婴!   “贱人!你怀了陈蒲的孩子,是不是打算扶他上皇位!!”   “陈蒲那种肮脏的血脉,怎么能玷污高贵的嬴姓赵氏!你跟赢瑶一样,都是贱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子婴上前一步,钢铁一样的手臂捏着青霜的脖子,要把她勒死!   “不要,不要杀我……”不知为何,青霜就是无法呼救,她知道欣虹就在身边的……   这个噩梦让人心有余悸,青霜真的很害怕子婴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那个,妹妹,你知道现在子婴到哪里了么?”   青霜定了定神,看着身边的欣虹问道。   “查清楚了,随军出征了,似乎是去截断沛公刘邦的退路去了。”   欣虹已经借着青霜的关系,把触手深入到咸阳城内,查清这种消息,似乎并不需要费什么事。   嗯?似乎跟陈蒲当初推断的一模一样啊!青霜有点佩服起自己的男人来。   额,严格的说应该是奸夫,这种不伦之恋,槽点满满,青霜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将事实公之于众,或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妹妹,趁着子婴现在不在咸阳,你抓紧时间布置一番吧,我会动用关系让你的人顺利混进咸阳宫。”   青霜的语气很认真,欣虹点点头说道:“这家伙不是安分的主,如果他打算对付你,在宫里有人也能提前察觉到一些。”   两人仔细的商量了一些细节,不久欣虹就离开了青霜的卧房,去找她的手下去了,只剩下青霜一个人靠在床头沉思。   对于咸阳城来说,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对于被堵在秦军之间的沛公主力来说,这是一个让他们永生难忘的血夜。   图穷匕首现,现在已经没什么悬念,耍花招也没用。   前面是一片狭长的地带,山谷遍布,无数小路不知道能通往哪里。   秦军无力在每一个地方埋伏,只能选择一些关键性的地段。   而楚军往哪个方向突围,都会受到秦军的追赶,堵截。   换句话说,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之前夏侯婴之所以没有继续往前走,就是因为有不知道数量是多少的秦军埋伏在这里,去一个死一个。   刘邦和手下知道秦军总攻就在眼前,秦军也知道对方已经是困兽犹斗,就凭着一口气支撑着。   一定要打一仗,彻底的灭掉对手的士气,然后再通过围困和步步紧逼,迫使对方投降,或者全部歼灭。   战斗从一开始,双方就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交战双方就像是饥渴的痴男怨女一样,上来就不愿意搞那些交流感情什么的,直接到床上见真章!   “杀呀,抓刘邦,赏千金,万户侯!”   天将黑还未完全黑,秦军就破门而入,那简陋的营盘根本抵挡不住哪怕一炷香的时间。但刘邦麾下的楚军明显早有准备,那纸糊的营盘,早就被弃之不用。   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穿黑色服饰的秦军就像是地下来的阴兵,见人就杀,看到帐篷什么的就会点火烧掉,场面顿时十分混乱。   突然袭击,不讲道理!张良心说这位不知道是谁的秦军主将,倒是个打仗老辣的家伙。   总攻的时间比张良预想得要早,但刘邦手下从大将到士卒,也基本上都做好了准备。反正是不差那么一时片刻。   其实说实话,就算秦军不来,他们等会也是会走,不会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等死。   潮水一样的秦军四处冲击,营盘的围栏分分钟就被推倒。   箭矢如飞蝗一样射向楚军,不时有惨叫声发出,楚军的还击可就没这么犀利了,总像是应付差事一样。   秦军攻,楚军守,秦军进,楚军退。   就像是两个掰手腕的人,力气还没有耗尽,还在比拼意志,比拼实力。   曹参殿后,指挥楚军且战且走,队形丝毫不乱。   吕胜也不想阴沟翻船,他让秦军分为几队,相互之间交替前进,彼此为奥援。慢慢的跟着楚军的脚步,追不上,但也没有脱离视野。   但当离开这个营地,到达前面一片狭长的山道时,楚军分为几股,分散突围,走不同的小路,秦军的兵力优势无法得到充分的发挥。   吕胜傻眼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刘邦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分兵是行军打仗必须的,但也是军队最脆弱的时候,容易被对手逐个击破。   吕胜一直跟着楚军,却又不攻击,是希望子婴的援军能够乘着船只到位,并非他兵力不济。   之所以没有急着进攻,就是希望能全歼这股楚军偏师,当然,现在已经膨胀到主力的地位了。   他一直想给楚军,或者说楚军的决策者,刘邦张良等人一个错觉,那就是秦军单独是打不过楚军主力的。   吕胜是希望这一仗能好好的挫一挫敌人的锐气,为全歼他们做好准备。没想到对方早就没有了纠缠的心思,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回南阳,重整旗鼓。   看来对方不愧是能打到峣关的队伍啊,里面确实有能人。吕胜说实话是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白天进攻了,至少视野好一点,晚上难免会有漏网之鱼的。   “保护沛公,走这边!”   黑暗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许多楚军都奔向那个方向,就像是小溪的流水汇聚到一起形成一条河流一样。   看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在移动,吕胜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溃散,也不打算四散崩溃而逃。那些火把就是指引,引导冲散了士卒找到自己的队伍。   落单的士卒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野外,不说是秦军,就算是狼群都能收拾了他们。   “来,你带人跟着那边,似乎楚军的主力往那边走了。”   吕臣指着刚才高呼的那个声音说道。他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又实在是说不上来,只能按照最常规的办法去处理。   进攻并不是很顺利,楚军拼死抵抗,秦军虽然一直在推进,但伤亡却不少。   吕臣等人不知道的是,张良一身楚军士卒的衣服,身边也是一个相貌平庸,穿着军服的大叔,在夏侯婴的护送下,三人鬼鬼祟祟的往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口跑了。   没有点火,视野也很差,没有人注意到这三个人的行踪。   楚军一路逃窜,结果在这段狭长地段的豁口等来了秦军的援兵,也就是子婴带领的大秦新禁军。   楚军如同射出的长箭,被一张细密的布包裹住,怎么样都不能射穿。   负责阻拦的秦军也不突击,而是组成了坚固的方阵,任由着楚军突入,反抗,最后被绞杀。   大军之中,负责组织撤退殿后的曹参似乎跟大部队走散了,这些楚军群龙无首,没有人下命令,只好往返方向折回去,似乎是想换一条路走。   潮水汹涌而来,又狼狈而退。   子婴从容的指挥着禁军方阵缓缓向前,压缩着楚军的活动空间。   期间不断有楚军抛射到方阵里,射杀射伤了许多秦军士卒,但都被子婴很从容的调整好,并没有给对手哪怕一点点的机会。   黑夜中的厮杀,不对,应该说是绞杀在持续。   这些楚军似乎都围绕着一个人在战斗,或者说是困兽犹斗。   终于,两边的秦军会师,将这些倒霉的楚军围困在一个山谷里,前后都没有退路,到处是悬崖峭壁。   “沛公在这里吗?命令他们放下武器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乃大秦三世子婴,只要你们投降,我会留所有人一条性命。”   “弟兄们,我就是沛公刘邦。大秦残暴,修阿房宫,修长城,修皇陵,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你们相信他们会饶我们一命,别幻想了,跟他们拼了!”   被围困的楚军当中响起刘邦的声音!   子婴大喜!那些楚军都是次要的,对方只要主将在,要多少可以招募多少,但如果抓住沛公刘邦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他把他手下的那些力量捏合在一起。   到时候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出手,他们自己就会内斗起来。   前有周市围丰,后有项羽杀宋义,更别说陈胜吴广手下的那些破烂事。他们这些所谓义军,从来都不是一条心。   “留下沛公刘邦,其余,杀无赦!”子婴冰冷的声音在暗夜中让人不寒而栗!    第四十八章 尖峰时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谷里,秦军十分夸张的围住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围住了楚军西征大军的主帅,刘邦。   嗯,他们认为的刘邦。   看到这一幕,子婴发出猖狂的大笑!命运到底还是眷顾他的,原本以为峣关都会被攻破,咸阳都会保不住,没想到真的能反杀回来。   子婴停住笑,看着被团团围困,孤身一人的刘邦,眼神冷酷。   围成圆圈的秦军很自然的分开一条道,子婴拿着佩剑,身后跟着亲兵,威风凛凛的走到刘邦跟前。   楚军确实很强悍,在刘邦下令之后宁死不降,结果被秦军围起来强力扑杀,几乎是尸体成山,楚军被杀到只剩下刘邦一个,秦军同样是死伤惨重,伤亡大大的出乎子婴的预料。   “这一仗真不容易,你手下人拼死抵抗,让我大秦伤亡不小,说实在话,我还挺佩服你的。”   子婴一步步的走近刘邦,那剑指着对方的喉咙说道:“但那又怎么样?现在你看看身边还有站着的楚军么?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嗯,确实挺不容易的。”   “刘邦”看着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全身轻松的说道:“是啊,你赢了战斗,不过却输了战争,最后是谁赢了还未可知呢。”   这话简直说得莫名其妙,感觉楚军似乎还能反水一样。   听到刘邦的话,子婴似乎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一个人被这么多的人重重围困,而且他又不是陈蒲,手无缚鸡之力说不上,但以一敌二就很不得了了。   一个要死的人了,居然还如此有恃无恐,他到底凭什么?   只见“刘邦”低着头,使劲搓脸,一些白色的粉末脱落,等他抬起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张脸,而是一个方正的国字脸,这样貌与子婴所见过的刘邦画像完全不同。   “你现在还笑得出来么?”   这个冒充刘邦的人正是纪信,他看着脸色垮下来的子婴,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究竟是谁?”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叫纪信,为沛公突围争取时间的。”   纪信看了看周围的秦军,眼神当中尽是疯狂的豪迈之气!   陈蒲说得没错,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   能被这么多人围困,最后死去,也算是轰轰烈烈了。   “没想到吧,其实是你输了。对了,你是子婴吧,有个人要我给你带句话:洗干净脖子等着他打破咸阳来取。他说你会知道他是谁的。好了,动手吧。”   纪信昂着脖子,眼睛平视着前方,根本就不看子婴那阴沉如水的脸。   看样子陈蒲跟纪信说的东西,比刘邦知道的要多不少,这个人也比刘邦认为的要复杂得多。   “带下去,好生看管。刘邦跑不远的,先和吕胜汇合,然后再攻打武关吧。对了,派一路人马沿路搜索,运气好的搞不好能提前解决。”   子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稳定自己将要暴怒的情绪。   陈蒲!又是他!哪里都是他挖的坑!   对方就像一个巫师一样,处处给他设置障碍。只要是到关键的时候,都会有这个人的后手。   现在子婴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亲手杀死秦瑶。尼玛的,这对狗男女就让他们哪里凉快哪里呆着不就完了,当时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要受那个逸仙的蛊惑呢?   搞得现在陈蒲像是厉鬼一样阴魂不散。   几个如狼似虎的秦军武卒把纪信按住五花大绑,对方似乎也没什么反抗的心思,就任由着秦军将自己捆成粽子一样。   在纪信被压下去的同时,秦军也没有停歇,该追击的要追击,该清扫战场的也不能漏掉。   说不定就有楚军大将在撞死,企图蒙混过关呢。   不过子婴心中的那一丝侥幸最终还是破灭了。   打扫战场时发现,楚军有组织的逃掉了不少,虽然还是元气大伤,这次死掉了不少人,但仍然有成建制的部队脱离。   让人感觉奇怪的是,此次并没有在打扫战场时发现刘邦麾下排的上号的战将。   虽然战斗胜利了,但子婴的脸一直是阴沉的。   只是达到了最基本的目的,由于陈蒲这只黑手的搅局,对方队伍里的重要人物一个没抓到。   曾经长时间在赵高身边打滚的子婴,闻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似乎这一切都在某个人的掌控之中。   那个发誓向他复仇的人!那个搞大青霜肚子,让自己失去一强援的人!那个武艺深不可测,却喜欢一系列阴谋诡计的人!   子婴突然觉得这场本应该让自己欢呼雀跃的胜利,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因为这一切都在自己最大对手的算计之中。对方必定还有后手等着自己。   好在楚军在这一代的主力已经被重创,估计只有一支偏师在武关,他们的结果必然是退到南阳。   一个好的将领,能够正确的预估战局,对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有清醒的认识。   武关以外的南阳,人已经变了心,即使强占回来,依然是会再次反叛的。   只有关中地区才是大秦的老巢和大本营,经营了几百年的根据地。   大秦帝国已经元气大伤,或者说,已经没有什么秦帝国了。   子婴的最终目的,也只是恢复秦国原本的基本盘外加三川郡罢了。   包含颍川和洛阳的三川郡,是绝对不能丢的。其他的,甚至可以跟义军坐下来谈谈。   当然,谈的前提,是自己展现出自保的能力,还有就是,一定要稳住章邯!   “陛下,战场打扫完毕,斩获楚军首级不足两万,约有一半人逃走了。”   “有没有派人去追击?”   “回陛下,是王翳将军带人去的。”   子婴点点头,看着天边升起的骄阳,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俗语有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外如是。   两支秦军顺利汇合,打散了刘邦手下的楚军,声势大振!以王翳为先锋官,杀气腾腾的往武关进发。   ……   “张良啊,武关到了吗?感觉秦军已经很近了啊!”   真正的刘邦,此刻正是气喘吁吁,和张良还有夏侯婴三个人在路边的小树丛里喘气,实在是跑不掉了。   秦军正在大肆捕杀落单的楚军,而且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追得也不算太紧,因为毕竟不知道这几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最大的大鱼!   “沛公,还要忍耐一下。我们前面还有一个山口,过了那边才到武关的监视范围,希望曹无伤他们夺下了武关吧,不然这次咱们就是自投罗网了。”   “其他的兄弟怎么样?”难得刘邦还记得自己手下的人。   张良面色有些黯然的说道:“纪信当时故意暴露身份,吸引了秦军的注意力,兄弟们应该都跑掉了吧。”   这次突围主要有两拨人。   第一波就是纪信带领的主力,伪装成护卫刘邦突围的楚军,吸引秦军注意力。很明显的事实是,秦军的兵力其实也不是特别富余,能够支持多条线的追击。   这一点几乎是楚营中各位大将的共识了。   另外一拨则是由曹参带领的真正主力,不打旗号,不点火把,趁着混乱,与无心恋战的秦军脱离接触。   大隐隐于市,作为最重要的核心人物刘邦,和出谋划策的张良,则是在唯一一个武将夏侯婴的护送下,伪装成普通的楚军士卒,悄悄的逃走。   张良领悟到了陈蒲的良苦用心,这一番布置几道保险,保障刘邦的安全。   至于那些普通士卒的牺牲?没有办法,有时候所谓的士卒只是有价值的炮灰的代名词罢了。   一队巡逻的秦军过来了,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刘邦和张良屏住呼吸,直到对方从身边经过,然后走远很长时间,他们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看来突破他们的封锁线,只能是在晚上。”张良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前面的豁口,似乎是一条必经之路,怎么样都得走一遭。   “先吃点干粮吧,只能等晚上了。”三人都靠在一块隐秘的岩石后面,冷汗打湿了衣衫,此刻蓬头垢面毫无形象。   天意弄人,机关算尽有时候却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张良的想法是好的,暗合兵法要略,但现实的情况却总是和设想有一些差距。   本来是作为另外一层诱饵的曹参及手下大军,居然没有引起秦军的注意,也可能是纪信的表现实在是太好,居然把秦军大部分人马都引来了。   张良想不到的是,曹参非常幸运,跑路也异常的坚决果断。   他收到的命令就是带着人撤退,那就坚决撤退,能不带的东西都不带。   再加上不需要保护刘邦,曹参更是把自己的组织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结果在秦军堵死必经之路的豁口之前,曹参就已经带着部队脱离包围圈。张良给他的命令是,尽量多带军队出来,武器和辎重都可以不要,只要有人就行。   南阳的府库里,多的是地方守备的兵器盔甲,虽然质量并不咋的。   于是曹参就把他手下那部分人几乎全带出来了!   一路狂奔逐突,当曹参看到武关城头楚军那红色的旗帜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是什么呢?毫无希望?   不对!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给你一点希望,然后现实却把这一点希望全部都践踏掉,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曹参庆幸这些没有发生。   但是当他看到打开城门,同样是兴高采烈的樊哙时,对方问了一句话瞬间让他的心沉到谷底。   “沛公呢?没跟你在一起么?早先就有楚军士卒陆续逃回这里了,我想着你们迟早会来的,沛公在哪里呢?”   看到曹参惊愕的表情,樊哙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僵住。   “沛公和张良夏侯婴在一起,我们是负责引开秦军的,他们现在还没回来么?”   大事不妙!!   曹参和樊哙两人面面相觑!   这回真的玩大了。之前曹参还没有走,纪信也作死的在勾引秦军,那时候刘邦他们其实是绝对安全的,因为谁都不会去注意他们那几个小兵打扮的人。   再加上夜色茫茫,不点火把谁特么知道他们在哪里啊。   但现在不一样了,纪信这家伙估计已经挂了,那边的楚军应该也全被秦军给收拾掉了。   自己也成功突围,那片区域,其实已经没有成建制的楚军存在。   那么光天化日之下沛公他们三个穿着楚军小兵服饰的人,会不会成功吸引秦军的注意,简直是用屁股都能想得到。   这次他们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还好,我们路上遇见了戚夫人。”戚姬是一直都跟着曹参的。刘邦只顾着自己跑路,根本就没有安排自己的女人怎么走。   或许一个弱女子,特别是还怀着身孕的那种,刘邦觉得根本就是累赘,带着自己也要完蛋,所以干脆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女人死了可以再找,孩子死了可以再生,若是自己死了,就算君临天下,那些可都是会便宜了别人了。   心机女戚姬又怎么会预料不到这一点呢?毕竟她爹就死死在此次秦军的反击之下。   于是很早的时候,戚姬就花了大价钱,买通了曹参,至于代价么,其实也就是日后发达了会如何如何这样的空头支票罢了。   天下还未得,内部就已经开始分派系了。毕竟天下的土地就那么大,而功臣将来又会非常多,谁能保证每个出力的人,都能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呢。   在曹参的保护下,戚姬这次意外的安全了。   但听曹参这么一说,樊哙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老婆是吕雉的亲妹妹,那么吕雉呢?吕雉和自己的关系是手下这些将领中最亲近的,虽然当初的事是龌蹉了点,但她妹妹现在跟着自己不是挺快乐的嘛,那点嘎达早解开了。   “曹参,你看到大夫人了吗?”樊哙小声的在曹参耳边问道。   曹参摇了摇头,一脸黯然,当然,还有心虚。   ……   “啧啧啧,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不错的女人,不过现在嘛,也就那样了。如果你是陈蒲的女人我还有兴趣玩玩,但你是刘邦的夫人么?不过是个乱贼罢了。来人了,押下去和纪信关在一起,等我击破了武关再来收拾他们。”   吕雉看着眼前衣着华贵的男子,一脸震惊,因为她听到了“陈蒲”这个魂牵梦绕的名字。    第四十九章 千钧一发   杀戮之夜已经过去。   这一场双方都有心理准备的战斗,结局可以说两边都是有得有失。   楚军成功撤退到了武关这个极为重要的战略节点,虽然西面的城墙和地势远不及东面那边高大险峻,但抵挡秦军一时半刻那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不过楚军的问题就是他们的主公刘邦,智囊张良全都没有平安归来。别看此次突围还算顺利,时间拖得越久,不利的影响就会越明显。   秦军则是达到了基本的战略目的,那便是把刘邦的西征大军赶出关中!但现在还没有抓到刘邦等人,也没有夺回武关,可以说胜利只是暂时的胜利。   可以说这场考试,双方都交出了合格的答卷,但总体而言,还是刘邦麾下的楚军表现要更好一些,因为毕竟是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避免了全军覆没。   武关城头的值班房里,樊哙等人和曹参一筹莫展。   曹无伤和韩信带着一部分楚军,打算在武关附近的某处伏击秦军,至于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伏击,那个傲慢的韩信则是一点点都没有透露。   樊哙很无奈,因为曹无伤似乎很护着这个人,而且他们也确实在此之前打过一场非常漂亮的伏击战。既然人家成绩摆在那里,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这是当时的情况,但谁也没料到沛公会被困在关中啊!!   现在的情况是,曹参带着逃出来的楚军,惊魂未定,人困马乏,根本就不能,也不太愿意出战,他们很需要休整。   而真正养精蓄锐的部队,就是曹无伤手下的人马,已经带出去了,现在根本联系不上。   樊哙和周勃带来的人马也是很疲惫,何况周勃现在还负责着武关的日常军务,能出击的就只有樊哙一人,还有他手下那五千兵马。   这点人贸然去寻找沛公,不但不能成事,万一找到,肯定又会把秦军引来,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这让樊哙非常为难。   “樊哙,你不要急,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巩固武关的防御,我料定秦军稍作休整之后绝对会攻打武关的,咱们退往南阳需要时间!”   “这,这,这,唉!”   樊哙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天时地利人和,什么状况能做什么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他徒有一身蛮力,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现状。   这一天过得比一年还慢,66续续有零散的楚军逃回武关,每一次都给樊哙和曹参希望,然而每一次得到的都是更坏的消息。   不出预料,楚军已经没有成建制的大军在那个区域。   更糟糕的是,秦军已经派出好多百人规模的搜查队,捕杀落单的楚军,基本上被逮到就是死。   最最糟糕的是,没有任何人见过沛公,或者疑似沛公的人,不过可以肯定,对方一定还没有抓住或者杀掉他,不然早就搞定收工了。   他们提心吊胆担忧的人,现在正躲在一块岩石后面。   夏侯婴旧伤复,虽然不太严重,但也确实在失血,面色苍白,能坚持下来已经是身体壮实,现在完全不能指望他提供哪怕一点点的保护了。   “张良,这该如何是好啊,此处虽然隐蔽,但难免秦军会现,再说咱们的干粮已经要吃完了,到明天怎么办呢?”   刘邦的话问道点子上了。   他们的水袋里还有水,身上还有点干粮,但问题是都已经不多了,撑到明天就是极限!   “沛公,今晚若是咱们不跑,恐怕就没办法跑了。”张良幽幽的说道。   平日里他的形象是相当儒雅的,不过此刻蓬头垢面如同乞丐,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形象了。   “沛,沛公,在下,一,一定护你周全!”夏侯婴一边抽着冷气,疼得呲牙咧嘴的说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忠心,问题是你现在这样子也保护不了我啊。唉!”   刘邦突然看到远处有一队秦军走了过来,他们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那一队似乎只是在漫无目巡逻的秦军走过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张良看了看天边的晚霞说道:“沛公,天将黑未黑的时候,就是咱们逃跑的时候,太黑了看不见路,搞不好一头扎进秦军大营乐子就大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然无语,不得不说,张良说的,恐怕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无风险的行动,只分九死一生还是十死无生。   吃掉了剩下的所有干粮,其实也没多少,根本就吃不饱,喝掉了所有剩下的水,三人的体力已经处于最佳状态。   “咱们现在先休息下,等太阳完全落山之后,就是行动的时候了!”   刘邦等人几乎是掰着指头数时间,看到太阳一点点落山,直到最后晚霞完全消失。   “好了,那现在咱们就行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出了前面的豁口,就要逃出生天了。”   三人像是老鼠一样低着头碎步移动,贴着灌木丛走,不仔细看,在这半黑不黑的光线下还真不好分辨。   刘邦觉得这一路比自己从陈留打到峣关都要长!   不知是不是错觉,刘邦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人盯着他一样。他誓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研究下陈蒲做事是怎么个章程,为什么每次他都能避开这种坑爹的事情。   前面的豁口似乎没什么动静,但张良知道那一定不是好事。按道理来说,秦军不可能放任这种关口不管,只能说对方所图甚大!   武关的部队有可能会转头来寻找刘邦和自己一行人的,如果经过这里,正好被埋伏在这里的秦军打一个措手不及。   同样的道理,如果有大股楚军的漏网之鱼,也是很难从这里钻出去的,几个人应该还好,对方说不定会不予理会。   只能赌一把了!   “沛公,我等会说跑,咱们就没命的跑,别停下,别回头知道么?”   刘邦点点头,他知道张良是什么意思,这次生死攸关的行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节点,进就是海阔天空,退则死无葬身之地,何去何从,一目了然。   张良拍拍夏侯婴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反正夏侯婴是跑不快的,如果他实在跑不动了,那就留下来引开追兵吧。   “跑!”   张良轻声喝了一声!   刘邦的脚上像是加了风火轮一样,没命的往前。   百米,十米,跑出去了,出乎意料的顺利!   两边山丘上的王翳正看着奔跑的刘邦等人出神!他们一直埋伏在这里,就是为了钓大鱼!   很多落单的楚军,他在远处分辨一下之后,就故意放过了,因为真正的大鱼,可能就在附近默默观察,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对方真逃走了,那去追也没什么用。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笨的办法。不得不说,王翳还是有点头脑的,虽然当时跟陈蒲对阵的时候被对方戏耍得像狗一样,但此刻的表现非常稳妥,即使是陈蒲到这里,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手里只有这么多人的话。   “咦,这两条杂鱼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居然现在突围。”王翳看着刘邦等人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喃喃自语的说道。   突然他感觉似乎有一点不对劲。   这些人似乎很有智慧,虽然晚上看不太清楚应该只是普通士卒的衣服,但是他们选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   子婴已经下令明天分出一半的秦军大范围撒网的搜捕,他们绝对是逃不掉的,可以说今晚就是最佳的逃跑时机。   而太晚了却不能点灯,视线必然不好,身边又没有成群结队的人,很容易迷路的。这样判断,现在天将黑未黑,乃是最好的突围时机,太早了天还很亮,突围成功与否完全得看自己的心情了。   “不好,那三个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王翳脸色大变!   “快,点上两百骑兵跟我走,一定要快,刚刚那三个人绝对是大鱼!”王翳张皇失措的说道。   手下听了立刻麻利的点兵,不久,王翳就带着骑兵从山坡上冲下来,沿着驰道去追赶逃跑的沛公张良和夏侯婴。   “停,停一下,我,我跑不动了!”   没想到最先跑不动的居然是刘邦,而不是受伤的夏侯婴。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刘邦养尊处优已经很久了,完全不像他当亭长那个时候四处奔走,身体壮实。   “沛,沛公,现在,现在还不能停啊,秦军,秦军随时有可能追上来的。”   “沛公,不好,快跑!我隐约听到马蹄声了!”   夏侯婴皱着眉头说道,听上去似乎还有很远,但马跑得快,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他们。   刘邦被张良和夏侯婴架起来,三人拼尽全力的奔跑。   现在其实就是在和时间赛跑,武关就在前面,但秦军的追兵就在后面,可以想象对方的人一定不多,不会贸然攻打武关,可以说只要是到城下,到城头弓弩手的射程就差不多安全了。   只是秦军追兵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么?张良的心一点点开始下沉。   跑呀跑呀,前面的路渐渐宽广,张良知道这是快要到武关了,前面应该没有秦军的哨卡了。   但若隐若现的马蹄声已经宛如实质,似乎离得相当近了。   张良似乎都可以看到对方点起的火光。   虽然对方在明他们在暗,但周围实在是没什么躲藏的地方,想瞒过目的明确的秦军,完全是痴心妄想。   突然,一支箭射到刘邦右侧的泥土上!秦军已经追上来,开始放箭了!   “前面的人停下来,否则杀无赦!!”   王翳扯着喉咙喊道。他也很担心,因为这里离武关已经很近了,虽然没有人通知,但他却知道,武关已经落入到楚军手中。   被人追赶的时候,别人喊停你就停,那不叫听话,那叫二货。   张良不是二货,所以他跑得更快了。   后面的箭也射得更勤了,可惜光线不好,又是个别的人在射,根本就没什么准头。饶是这样,也让三人流了一身的冷汗。   一路奔跑,刘邦的腿感觉像是灌了铅一样,好像不是自己的腿,几乎都失去了知觉。   “张良,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张良也快跑不动了,其实他觉得刘邦这次已经算是长挥了,但问题是敌人并不会跟你讲公平,而是趁你病要你命啊。   “沛,沛公,往前走,有无数的宏图大业等着你,在这里歇着,估计你活不过今晚,往前跑吧。”   张良喘着粗气劝道,他也是要油尽灯枯了。等现在不能听啊,停下就是死。   “我,我知道,但,但我实在跑不动了。”   刘邦坐到地上干脆不起来了,其实他也是真的脱力,跑不动了。   正在这时,王翳已经带着两百秦军轻骑赶到,将刘邦他们团团围困。   “来人啊,给我绑了!”   反派死于话多,王翳不懂这个道理,但他知道这里非常不安全,甚至已经进入了武关的监视范围!   正当他下令的那一刹那,无数箭矢从武关的方向飞过来,把刘邦他们围着,背对着武关的秦军像是割麦子一样的倒下,从马上摔下来!   “杀呀!”“杀呀!”“杀呀!”   周边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王翳的轻骑没有度,一下子吃了大亏,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大肆虐杀!瞬间这两边轻骑就折损大半。   “走!”   看到事不可为,继续恋战的话,搞不好自己小命都会交代在这里,王翳一声令下,剩下的秦军像是潮水一样退去,然后跑得比兔子还快,瞬间就没影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楚军士卒,拿着火把,两个人扶着一个人,迅的把刘邦张良等人扶到了前面的一个小土坡的背面。   “曹无伤!真是你!”   看到火把下曹无伤那张丑脸,刘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乐意见到这张脸。   比看到绝色美女还开心!   “沛公?张先生?夏侯婴?”曹无伤脸上有些惊愕,倒是他身边的年轻人面色平静如水,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曹无伤,你这次救了我的性命,此次作战你功劳最大,回去我就升你的官!”   刘邦拍了拍曹无伤的肩膀兴奋的说,搞得曹无伤准备要说的话被直接堵在嘴里!   他本来想说这次作战全是韩信的功劳。但他看了一眼韩信,对方听到刘邦的话以后,就看着他的眼睛暗暗摇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走,回武关去!”刘邦一脸兴奋的说道。         :。:   第五十章 左右为难   “兄弟们,这次多亏了你们了,不然我刘邦还真的是在劫难逃啊!”   看到刘邦跟张良回来了,众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了,还好之前秦军并没有打过来,不然还真搞不好会出乱子。   “曹无伤,这次是你救了我,功劳最大,让我想想,该怎么赏赐你呢?”   刘邦感觉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走到曹无伤面前,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就……”正要脱口而出的话,忽然堵在嘴边说不出口了。   他注意到手下大将那不甘又不好发作的忍耐眼神,那其中饱含着不满和委屈,还有嫉妒愤恨。   刘邦瞬间明白了,似乎升曹无伤的官有点不妥,至少是现在不妥。   这次浴血奋战,每个人都是出了大力的,曹参等人更是刀口舔血,夏侯婴侦查敌军动向,差点把命都丢了。   没错,确实是曹无伤救了自己,但很多人会认为他是投机取巧,恰逢其会而已,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真本事,更何况那些又不是曹无伤的功劳,是韩信的。   只不过韩信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杂毛,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所以众人都很排挤他,宁可把这个好处给曹无伤,也不愿意说出真相。   人性的丑恶在这里反映得淋漓尽致。   刘邦虽然不知道事实的全部,但看部下的眼神,他就知道这奖励的命令一出,一定会让很多人不满。   不能干这样的事!   刘邦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自己这次手下大军元气大伤,人马损失不少,只怕手下这帮兄弟,不但本部人马不能增加,反而会变少,等于是变相的降低了官职。   此刻不仅不能给曹无伤升官,可能还得把他手下的人马分出来给别人,均衡一下!   尼玛!   刘邦此刻真的很想骂娘!不过没办法,他是领袖,别人可以推卸责任,他不能。   看到刘邦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居然停住,包括曹无伤在内,所有的人都看着刘邦。   不能不赏,如果不赏,则以后一到关键时刻,不会有任何人给自己出力。但如果赏赐了,一来手下人会有不服,二来确实没什么东西可以赏赐了。   “沛公,我看您左右为难,如今大军新败,并无军士可以赏赐,何不封曹无伤将军为左司马呢?”   哈?我们大军之中有左司马这个职位么?   所有人包括韩信在内,一同懵逼!   司马他们知道,西周开始设立的一个官职,掌管军事的。   官位极大!   如果给曹无伤司马的职位,恐怕不仅是他们不答应,恐怕项羽都不会答应!换句话说,刘邦还没有权利授予曹无伤司马的职位。   毕竟现在他们头上还是戴着楚军的帽子,顶头上司可是楚怀王呀,随便给一个小将军授予司马的职位,先成不成不谈,被人知道了只怕要笑掉大牙!   但司马前面加一个左,就很有意思了。   丞相分左右,当年李斯乃是右相,冯去疾是左相,以左为大。现在问题来了,这个掌管军事的司马,也要分左右吗?那么右司马又是谁?掌管多少人马呢?   要知道现在刘邦大军当中实行的可是大秦的爵位制度,樊哙曹参等人是五大夫七大夫之类的爵位,然后再给予对应的兵力,各掌一军,互不干涉。   这种制度有点类似于直营店,一线城市是什么规模,二线城市是什么规模,什么店掌管多大的片区等等。   从来不知道这左司马是干嘛的啊!   “咳咳,那个,张良啊,你能不能详细说说这个左司马是干嘛的啊?”   刘邦似乎脑子里突然开朗一样,但还是有点不确定,或者说有些话他不想由自己的口说出来。   “沛公,是这样的。咱们现在实行的制度是秦制,但我们可是楚国的军队,所以实行楚制已经是势在必行,迟早的事情,何不就从现在开始呢?”   张良抱起手臂侃侃而谈。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左司马就是楚制,楚设宰相令尹,掌管国内大权,对内主持国事,对外主持战争,总揽军政大权于一身。令尹之下有左右司马之职,分别掌管左右两军,征伐四方。”   我靠!这官职够大啊!除了张良以外,包括刘邦在内,包括萧何在内,包括韩信在内,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曹无伤不就是救了一回人么?有必要让他一步登天么?   似乎看到所有人都带着疑惑和不满,当然,除了曹无伤以外,他现在大脑已经当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沛公,是这样,怎么现在兵微将寡,什么都没有,这个职位只是个荣誉,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当沛公你攻入咸阳,成为了关中王,让曹将军来掌管一支大军,这又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呢?”   房间里一片诡异的安静,连针尖掉落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到。   张良这个家伙真是够阴险的啊!好吧,应该说够聪明吧!   在场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这个提议是如此荒谬,以至于任何人都难以接受,但仔细想想,似乎又意味深长,还饱含激励!   这就像是刘邦此刻把咸阳城内的某处赐给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一样,那些地方都被子婴牢牢控制着,他们根本得不到,完全就是画饼充饥!   但如果努力一下,把咸阳拿下来了呢?那些东西不就属于自己了么?   所以,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而自身付出的努力才是更值得思考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荣华富贵,只有努力,才能得到承诺的东西!   真是妙啊!   所有人都的细细品味了一番张良之前说过的话,心中暗暗点头,似乎对曹无伤的怨气也没那么大了。   今天有左司马,将来还会有右司马,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大的官,更多的好处等着自己呢?只要跟着沛公好好混,还怕自己没好处么?   “谢沛公,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为沛公办事,忠心不二,至死不渝!”   曹无伤的膝盖被人踢了一脚,顺势就跪倒在地上,他这才从懵逼中回味过来,连忙在那里语无伦次的谢恩。   “行了行了,起来吧,这次呢,还真是多亏了你们了啊!”   刘邦十分亲热的过去扶起曹无伤,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起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为沛公办事,忠心不二,至死不渝!”   心花怒放,虽然老婆吕雉不知道丢哪里去了,那个倒霉鬼纪信也凶多吉少,自己手下大军更是死伤惨重,但刘邦此刻却觉得自己手下团队的凝聚力增强不少。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哈哈哈,起来起来,咱们暂时派人守住武关,大军慢慢退回南阳休整,到秋收之后再作打算吧。”   刘邦的样子不像是打了败仗,倒像是把子婴和他手下的秦军按在地上摩擦一样,开心得不像话。   “沛公,这样不妥!”   正当大伙都站起来,气氛其乐融融的时候,一个十分突兀且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众人都散开,发现曹无伤身后站着一个亲兵服饰的年轻人,说来也奇怪,大伙似乎一直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仿佛是个隐形人一样。   “噢?有何不妥啊,你倒是说说看啊?”刘邦脸上的神色由晴天转阴天,似乎还有要下雨的趋势。   张良侧过头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你别说,这人服饰是亲兵的衣服,身上却带着不可直视的锐气,不像是等闲之辈。   而且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只是一时间记不起来了!   “秦军来势汹汹,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终点,就算风险重重,秦军也绝对会试试南阳的水准如何,因此一味的躲避,是没有出路的,离开了武关,逃向南阳,到了南阳,敌人追过来,再往哪里逃呢?”   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搞得刘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但不得不说,他说得有道理。   现在所有人都是人困马乏,大家当然都不想打仗,只是想着快点到南阳的宛城这个安乐窝,去好好的休整一下。   而下意识的认为武关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关口,只要一点人马就能守住了。   “额,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刘邦此刻也冷静下来了。别人都可以瞎胡闹,他不可以,因为这支军队乃是他唯一的本钱了,没有了这支大军,他会比宋义那厮死得还惨。   “秦军远道而来,已经连番大战,虽然都取得了胜利,但是也都疲惫不堪了,他们就是还有一口气在,所以显得很强大。我们不需要跟他们硬拼,打了他们几次伏击,相信也很难再坑他们一把了。”   “艹,韩信!你特么别唧唧歪歪的,有什么屁快放!”   樊哙跟刘邦是连襟,说话自然没那么多顾忌,或者说他是在有意无意的显示自己跟刘邦的亲密关系。   “噢?你是叫韩信?”刘邦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开始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五官还算周正,个子有点高,但也挺单薄的。身上带着一股傲气,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不过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乍一看还算恭敬。   “我就是韩信。”   “嗯,那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集中所有兵力,死守武关。之前曹将军已经让南阳调拨了一批粮草,现在已经在武关当中,咱们死死的守住这里,等秦军疲惫了之后,再撤往南阳。”   哈?撤往南阳?不是要反击吗?   樊哙简直要跳出来把这个韩信痛扁一顿,前面说的头头是道的,后面居然这样说。   刘邦也是有些不理解,疑惑的问道:“韩信,你说得很有道理,咱们忍一忍也能过去,只是之后为什么要撤回南阳休整,而不乘胜追击呢?”   “天时地利人和,缺了机运是不行的。现在那个机会还没有来,咱们打败了秦军,秦国立刻就能再组织一批人,在关中,他们是无敌的。”   希腊神话里面有一个英雄叫安泰,力大无穷,而且根本不会死。   只要他能和地面接触,就能再度复活。韩信不知道这个人,但他知道这个道理。   “那你等的机会是什么?”刘邦眯着眼睛看着韩信,语气有些低沉的问道,似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章邯!章邯不败,秦国不垮!”   屋里再度陷入诡异的安静,或者说是一种无声的恐惧。   对韩信,樊哙等人是不服的,但对章邯,不管表面愿不愿意承认,这个人就像是一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你无法摆脱,更无法忽略!   “章邯啊,确实是个麻烦啊。行了,就按,嗯,按韩信说的办。那个,韩信,曹无伤刚刚升了官,你就在他身边给他帮忙吧。”   刘邦打了个哈欠,似乎疲惫不堪已经撑不住了。   “行了,散了散了,各司其职吧,不知道怎么办的去问张先生,我去睡觉了。”   说完刘邦不打招呼就直接出了武关城楼的值班房。   韩信低着头,紧紧握住拳头,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韩兄弟,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吧。”曹无伤看到韩信似乎很失落,一把拉住韩信就走。   樊哙曹参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他们觉得似乎有不知名的暗流在涌动,但又是不明所以。   “沛公,沛公,你等一下。”   张良急匆匆的追上刘邦的步子,在他耳边低声的说道:“沛公,这个韩信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帅才,有了他你就能如虎添翼!”   “哼,这个人,首鼠两端,不可重用。曹无伤还是靠得住的,就让曹无伤看着他吧,也算物尽其用了。”   刘邦似乎对这个人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个韩信很危险,要控制使用。   尼玛,这人再危险能危险得过陈蒲么?对陈蒲你可是几乎要什么给什么啊!   张良看着刘邦的背影,似乎搞不明白刘邦到底是怎么想的。陈蒲这个人胆大妄为,我行我素,说玩女人他就能把大军丢下和佳人游山玩水,然后说走他就能走也敢走。   你能容得下这种人,难道就容不下一个循规蹈矩,只是有些傲气的韩信么?   张良第一次觉得刘邦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只知道贪财好色。   “宁可面对一头我行我素的老虎,我也不想养一只关键时刻背后咬我的狗啊!”   回到萧何安排好的房间,刘邦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一章 开始和落幕(本卷完)   作为项梁曾经的看门狗,寄人篱下的滋味特别不好受,所以对各方面的信息也格外的留心,这就是刘邦那些年锻炼出来的能力。   虽然没有明说,但韩信当初受到项梁提拔,最后在关键时候该他表态的时候,韩信却一直在装糊涂,直到陈蒲杀楚怀王的宠妃,旗帜鲜明的支持项梁,才确立了对方的地位。   这些事情很多人不知道,但刘邦心中是很清楚的,他的信息渠道自然是比一般人厉害得多。   因此在刘邦心中,陈蒲这个人虽然可恶,但却不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他的立场一直都很稳,喜欢谁,讨厌谁,站在谁一边,都是泾渭分明。   或者说刘邦觉得陈蒲永远都是站在他自己一边,不会真心投靠任何人,但这个人在任何大节的事情上都不会有所亏失。   陈蒲从来不会表面上示好,而背地里坑自己,要坑也会明着坑,知道是坑你也会跳的那种。   但韩信不一样,韩信在关键时刻捅了项梁一刀,虽然后者已经死了,但他的侄子依旧秋后算账,所以韩信才会如此落魄的跟到曹无伤身边,天知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有一便有二,刘邦不能相信韩信,更不敢相信韩信。既然连信任都谈不上,就更别说重用了,刘邦觉得让韩信跟着曹无伤,已经是自己大度了。   韩信并不知道刘邦在心中已经对他判了死刑,下决心不再重用,不过事后曹无伤找到韩信,倒是说了许多好话,让韩信心里好受了许多。   不过有一件事让所有人改变了看法。那便是秦军修整了两日之后,大军集结,朝着武关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战况惨烈!武关这座雄关,是秦国为了抵御楚国而设立的,它是一个单向门,秦出兵楚是畅通的,而楚进攻秦则是闭塞的,因为地势和地形使然。   这地方对楚国毫无意义,也根本守不住。西面一马平川,地势根本就不险要,从这里进攻很容易,而且西面城墙还年久失修,和东面的比实在是差的太远。   防守方依然是占优势,但和刘邦手下那些人印象中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韩信的提醒变成了现实,关中树木茂密,水草丰美,秦军没费什么劲就打造了一些悬梯和冲车,开始攻城。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子婴知道这个道理,而且他还有秘密武器。   秦军攻城了一天,损失惨重,当然,城楼上的楚军也不好过,本来就疲惫不堪,惊魂未定,有连续遇到高强度的防御战,要不是刘邦亲自到城楼上督战,搞不好真会崩溃。   不过第二天轮到刘邦崩溃了。   纪信穿着刘邦经常穿的衣服,被绑着双手,吊在木杆上,面色灰败,不过衣服倒是还挺干净的,似乎子婴对他比较客气,也没有严刑拷打什么的。   “刘邦,我乃是大秦皇帝,秦三世子婴!你既然敢攻入关中,敢不敢出来跟我相见啊!”   子婴对着武关的城楼大喊道。   这就很尴尬了,刘邦正好就在城楼上看着子婴,当然还有被吊起来的纪信。   “子婴!该投降的是你才对,暴秦无道,人人得而诛之!我只是顺应民意罢了!”   子婴是嘴炮,刘邦也是嘴炮,反正这种没油盐的话现在已经忽悠不了人,大家纯粹是看着两边吵架罢了。   “嘿嘿,鼠辈刘邦啊,你看,要替你死去的纪信,就在这里吊着,你打算拿什么换他回来?你胆小如鼠,用替身金蝉脱壳,现在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杀掉为你去死的勇士,不知你作何感想啊?”   “我呸!子婴你给我等着,待我哪天攻入咸阳,你今天怎么对纪信,改日我就怎么对你!”   “哎呀,那我真是好怕呀。”子婴夸张的做了一个拍手的动作,然后转身拔出自己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纪信的腹部!   然后旋转了一下又快速抽出!   顿时血肉横飞,纪信抬着的脑袋耷拉了一下,彻底不动了,看样子已经是死透了。   刘邦的右手紧紧的捏着城墙,指尖都已经捏得发白。   子婴这是要瓦解他们的士气!用心何其歹毒!然而刘邦在城楼上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对方为所欲为。   城楼上的其他将领,眼中都露出惊骇的神色。谁都想不到子婴居然就这样把纪信杀了!   如此果决,如此狠辣!   他们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变成了纪信,代替沛公去死,那种场面,让人心寒!明明自己人离得如此的近,但却就是不能相救!   “啧啧啧,真是壮士啊,宁可为你去死,也不愿暴露你的行踪,不知道刘邦你现在是不是会内疚呢?是不是会遗憾呢?”   子婴甩了甩佩剑上的鲜血,然后收入剑鞘,望着城楼喊道:“上边的人都听着,放下武器,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胆敢抵抗的,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子婴的话振聋发聩,刘邦心中一慌,对方这是在攻心啊,太厉害了,如果他是秦二世,自己恐怕绝对没有胆子敢起兵的。   “哈哈哈哈哈,兄弟们,别相信他的话,只要投降绝对死路一条,我们将来还要打破峣关,攻入咸阳,分财宝美人,衣锦还乡,坚持就是胜利!”   刘邦在那里慷慨激昂的说道,不过口气明显没那么坚定了,这一次斗法,子婴加的分不少,虽然没有攻破武关,但杀纪信确实降低了刘邦的威信,还有军心士气!   “呵呵,你到现在还嘴硬啊?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呢!你找到你夫人了么?找不到是不是?别白费心思了,人在我这里呢!”   子婴拍拍手,穿着新的衣裙,打扮了素雅干净的吕雉被捆着双手押出来。   子婴一把搂住吕雉的腰,狠狠的把她的胸揉搓了一番,然后示威式的看着刘邦,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嗯,还不错嘛,原以为人老珠黄了,打扮一下想不到还有几分姿色嘛,哈哈哈哈。”   “刘邦,你老婆不错哦,现在你是怎么打算,今晚好好想想吧。放心,今晚我不会动她,但明天可就不好说了,你想好再决定哦。”   刘邦气得瞠目欲裂,张良连忙拍了拍刘邦的肩膀,缓缓的摇了摇头。   “切,一个女人而已,我岂可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讨伐暴秦!放弃为天下苍生讨个公道?子婴你等着,将来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这话跟小混混被人暴打,然后逃走之前丢一堆狠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无奈之下的打脸充胖子罢了。   “口舌之快,要骂你尽管骂好了。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知道你的答案,不然夫人会怎么样,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哦,哈哈哈哈!”   子婴挥了挥手,秦军如潮水一样撤走。   刘邦的脸气得铁青!等子婴走后,他觉得眼前发黑,缓缓的倒在张良的怀里。   “沛公”“沛公”“沛公怎么了”   刘邦眼前恍恍惚惚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眼皮沉重得要撑不住,最后陷入一片混沌和黑暗。   ……   秦楚交战的另一个战场,乃是项羽统帅的楚军主力,他们在陈蒲前期探明了道路并扩建了渡头以后,驻扎在了漳水南岸。   而章邯的主力则在漳水北岸,二者遥相眺望。   这天清晨。   旭日东升!漳水上变成一片金色。   陈蒲站在漳水岸边,听着对岸传来的歌声,半天没听出对方是在唱什么。   到后来才反应过来,那是一首塞尔维亚民歌。陈蒲不懂塞尔维亚语,但他知道这首歌!因为这是他的导师王教授的最爱,每天去上班都能听到那老头在哼这首曲子。   久而久之,陈蒲倒着都会唱,耳朵要掌起老茧,要分辨这首曲子一点都不难。   原汁原味的塞尔维亚语,和对岸唱得一模一样。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啊游击队呀,快带我走吧,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游击队呀,快带我走吧,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啊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啊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   都说啊多么美丽的花;   ……”   这歌声只可能来自一个人,陈蒲最大的对手,黑蝎子!   陈蒲一发力,河中央竖起了巨大的水花。一朵两朵三朵……随着对方的歌声起舞。   河的另一边,李平听着黑蝎子唱着他听不懂的歌谣,看着河中央那神奇的水花,张大的嘴巴说不出话来。他何时见过如此神奇美丽的场景?   歌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但曲调的悲凉沧桑,却是表露无遗。   一曲唱完,河里的水花也完全消失,对面似乎站着一个人,跟他们遥遥对望。   黑蝎子把佩剑扔进河里,反正也是制式剑,他不心疼。但这行为也让李平看不懂。   “老黑,你唱的什么我听不懂啊,是你们那里的方言么?”   “是啊,你猜对了。”   “刚才你是在干嘛,还有那河中心的水花?”李平现在一脸懵逼,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蒲将军在对岸,我们刚才在演奏葬魂曲!!”黑蝎子头都不回,眼睛盯着河面发呆。   卧槽,你不要这样吓人好不好。葬魂曲,葬谁的魂?李平不知道要怎么评价黑蝎子这家伙,尼玛双手沾满鲜血的家伙搞得这么文艺。   “走了。恶战在即,你好好练练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吧。”说完不理会李平,黑蝎子转身就走。他的剑术经过李平的指点,现在已经青出于蓝了,只要几招就能干掉李平。   “看不懂你这个家伙……”李平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大河对岸的人,然后也跟着黑蝎子走了。   “怎么了,站在这里发呆?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唱。”   颖儿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到陈蒲身边,两人十指相扣,相依相偎。颖儿的肚子大得比一般孕妇快多了,陈蒲心领神会,麻烦似乎已经不远。   嗯,各种意义上的麻烦。   “你也知道这首歌么?”   “切,不是吓唬你,以前我其实是个歌手!”   “走吧,回去吧。”陈蒲情绪好像有点低落。   “你怎么了?”颖儿好奇的问道,陈蒲从来没有这样情绪低落过。   “刚才黑蝎子在跟我告别,这次要么是我死,或者他死。”   英雄惜英雄,他们在用这样的方式给对方告别,即将死在自己手上的对手,或者是死在对手剑下的自己。   “用那首歌么?那你在河中央搞那些水花是做什么?”颖儿并不是普通女人,知道这些秘术一点都不奇怪。   “我在告诉他,你要战那便战!走吧,项羽要有大动作了。”   陈蒲轻轻的拉起颖儿就走。   这一幕成为了他们生命中值得铭记的一朵浪花,多年之后都会想起那个旭日东升的早晨。   特别是经过了那么多血腥的厮杀之后,这首,似乎在洗涤了所有人身上的戾气,还有仇恨。   ……   “娘子,我来啦!”   “啊!疼,怎么这么疼!啊!”   刘邦感觉自己正在和吕雉干那事,似乎是在新婚之夜。   自己是一把年纪,经验丰富的老手,吕雉还是个雏,被他玩弄得欲罢不能,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啊,夫君,再用力一点,快,快来!”   一幕幕在眼前划过,似乎都是吕雉跟自己抵死缠绵的画面,那时候自己似乎是真的爱她,捧在手里怕摔了的那种。   两人在床上确实感觉很爽!只是后来么……   “吕雉,吕雉呢……”刘邦一伸手,打翻了床头边的木头做的水杯,砸在地上扑通一声。   刘邦缓缓睁开眼睛,他手下的大将几乎都在,张良煞有介事的给刘邦把了把脉说道:“沛公,急火攻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吕雉呢,子婴有没有放吕雉回来?”   “没有呢,想来,想来子婴不会放夫人回来了。”   刘邦的手垂了下来,整个身体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   “子婴,条件不是已经谈好了么?是谁允许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嘿,反正刘邦不要你我要嘛,来,咱们去床上安息吧。”   啪!   吕雉一耳光打在子婴脸上。   “你算是什么东西,就算有男人要上我,也只有陈蒲这样的英雄才行,凭你也配?”   吕雉冷冷的看着子婴说道。       第一章 陈年旧事   “我跟黑蝎子隔空交流,都在心里诅咒对方去死,那场面真的很壮观……”   陈蒲讲得正起劲,忽然感觉怀里的墨菡出轻微而悠长的呼吸声,不断像小猪一样在自己怀里变换着姿势,原来她已经睡着了。   墨菡脸上的表情是那样恬静,只有感受到绝对安全的人才会在睡着了的时候露出那种神态。   “都是你说要听,听着听着居然就睡着了,真是个心大的孩子,难怪当年你姐姐那么容易就用春药把你迷倒了,唉!”   当年仑心的手段很卑劣,但事后的结果却让墨菡乐在其中,不能自拔。嗯,生孩子除外,她已经难产两次了。   “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钟声,这是谢老头,也就是墨菡的义父在敲钟。   天已经麻麻亮,这故事居然就这样说了一夜。陈蒲小心的把墨菡放到床上平躺好。看着她绝美的面容,轻轻的抚摸着她那乌黑的秀,不料墨菡一翻身,把陈蒲的手臂紧紧抱住不放。   “儿子,老公,给我一个儿子嘛……”墨菡睡着了在嘴里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话,嘴角带着笑容。   陈蒲哑然失笑。白鹿给墨菡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她现在都很难把对方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   哪怕从血脉上说根本就做不得假。   “估计你今天要睡到日晒三竿了呢。”陈蒲小心的抽出手臂,在墨菡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伸了伸懒腰,刚刚出门就看到院子里白鹿正在练剑,黑蝎子在旁边观看,还时不时的指点一番,场面倒是挺和谐的。   突然想起一些比较在意的事情,陈蒲装作很随意的问道:   “老黑,你是塞尔维亚人?”刚问完陈蒲就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比较二货。   “不是,中国人,从小跟着父母去了那边罢了。”   黑蝎子现在身上看不到一丝杀气,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很难想象他手上的人命前前后后只怕不下千人。   “当年的事情,你还是耿耿于怀么?”陈蒲站到和黑蝎子并排的位置,望着他问道。   “介怀么?当然很介怀。不过介怀的对象不是你罢了。那个人叫杰拉德怀特,美国中情局副局长,绰号蝙蝠。”   说道这里的时候,陈蒲才感觉到黑蝎子从心底冒出来一股歇斯底里的恨意,即使是他俩当年搏杀最凶残的时候,陈蒲也没感觉到对方有这种情感。   和中情局扯上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不过黑蝎子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没有接着说下去。   “你呢?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说来话长啊。”   “话长也有长度,你且说说看,挑重要的说。”黑蝎子今天像是有心事一样,主动的找话题说话。   陈蒲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如果可以,很多事情他都不愿去回想,虽然在梦里会经常记起那些事。   甚至仑心的事情他都不愿刻意去想。   墨菡是完美的妻子,除了脾气不太好以外,能力和容貌都是当世无双的,而且还年轻,心里只有他一个男人。   在这个时空,陈蒲和娇妻墨菡相濡以沫,恩爱异常,抚养后代,前面有白鹿顶着,身边有足智多谋的谢老头和身手不凡,能带兵打仗的张晓天。   十足的成功人士,人生大赢家。   别说自保了,就算在这个乱世裂土封王都不是难事。   只是往事你可以当做没生,却不能真的以为没生,人总是还要过自己心里那一关。   陈蒲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带着愧疚的心情,他把老婆女儿空难遇难这件事大概跟黑蝎子说了一遍。他原以为对方会无动于衷,没想到黑蝎子那张一成不变的扑克脸变得异常狰狞。   他的手紧紧捏着陈蒲的胳膊吼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杰拉德怀特干的!我就是奉命调查这起空难而变成现在这样的!”   陈蒲的脸上忽然变得很难看!他原本以为空难一直都是一场天灾,想不到居然是人祸。   看来那个飞机上有重要人物,老婆张晓娟和女儿陈瑶只是倒霉被殃及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黑蝎子么?”   “不知道,你们佣兵起名字是看个性?”   “当年我七岁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想暗算我,当时有一只黑色的蝎子从我脚边爬过去,我看了蝎子一眼,眼睛余光现背后的小女孩在掏枪,于是……”   于是便反杀了,这一点不需要继续说下去。   “那蝎子是我的恩人和幸运星,所以我就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我到这里来,被你救了,冥冥之中我就觉得有天意,所以你要答应我,如果你能再回去,替我杀掉那个人,只要你能做到,我现在可以替你做任何事!”   陈蒲一脸黯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现在回去的机会,基本是零,而且还要在这里接仑心过来。墨菡给他生了三个孩子,白鹿和一对双胞胎女儿,这些人要怎么办?   这些他深爱着,同时也深爱着他的女人,要怎么办?   自己就算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身边重要的人已经都在这里,完全无法割舍。   就为了当年的仇恨,就要舍弃现在的妻子儿女么?仑心为了自己奉献了一切,墨菡对自己情深义重,一切都回不去了。   “对不起,你也看到了,即使是仇恨,别说我之前不知道,就是知道,现在我也放下了。”陈蒲语气低沉的说道。   “我明白的,只是我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作恶的人还在逍遥,无法给你我一个公道,这是何等悲哀。”   黑蝎子还是放不下。其实陈蒲知道他唯一放不下的恐怕只有米拉。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很尴尬,黑蝎子心中的失望是难掩的,虽然他理解陈蒲。   墨菡对于陈蒲,正如同米拉对于他一样。   “陈蒲,那个刘裕又来了,这次随从都没有带,孤身前来,现在在前厅候着呢。”谢老头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尽职尽责,但似乎并不怎么看得起刘裕。   陈蒲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谢老头很看不起刘裕,也怀疑过他的身份,但都没什么头绪。   陈蒲对着黑蝎子点点头,跟着谢老头来到前厅。   “陈先生,在下今日来是有事相询。”   没有客套,刘裕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果然还是来了!   陈蒲眯起眼睛看着刘裕,然后笑呵呵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人在桌案前对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会客厅里到处摆着陈蒲写的字,当然,还有一些“原创的”诗句。   这些年陈蒲暗中布置,其实都是张晓天和谢老头内外打点,他没事只是修身养性。练一手漂亮的书法并不算什么难事。   刘裕意味深长的念了这句摆在最显眼位置的诗句。   “陈先生字好,诗更好,但这两者皆是俗物,只能修身,倒是这诗句中流露的意境让人神往啊。”   你丫的说我字不好就直接说!   陈蒲对刘裕不知道要怎么吐槽才好。   “寄奴先生有话请直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这样绕圈子没有意思。”   陈蒲脸上由晴转阴,抱着墨菡讲了一夜故事的那点温馨全被刘裕的说话机锋给破坏掉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陈先生,你真是惊才绝艳,难怪那么多人对你推崇备至……”   刘裕又习惯性的陷入陈蒲“原创”来的一些传颂古今的诗句里了。   “沉舟侧畔千帆过,枯木前头又逢春。寄奴先生,你的来意我已知晓。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蒲看着刘裕淡淡的说道。   刘裕一脸震惊!自己根本就没有开口,对方就完全知道了自己的来意,世界上有这么妖孽的人吗?   “很多事其实就跟做菜差不多,起锅早了,东西没熟,吃得难受,起锅晚了,东西被煮坏,不好吃不说,搞不好还会有毒,你说是么?”   陈蒲给刘裕倒了一杯茶,清香四溢。这乃是他“独创”的茶艺,入口清苦,回味悠长,刘裕来喝了一次就忘不掉这个味道了。   这茶就像陈蒲这个人一样,充满魅力和实力,但是却看不透!   “陈先生是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么?”刘裕皱着眉头说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毕竟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一个凡夫俗子,沾上这等事情就是死呀!”   看到陈蒲言不由衷,故意卖关子,刘裕觉得不能再进行这个话题了。   这个陈先生哪里都好,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到自己镇不住!   “那个,可否拜托先生一件事,犬子刘义隆和刘义符,少不更事,在下又是常年在外打仗,可否请先生代为教导一段时间?”   刘裕的表情很诚恳,心或许也是诚恳的,但陈蒲却大骂对方老狐狸。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刘裕就是希望陈蒲能够绑上他的战车,不得不说,这家伙比项羽可高明多了。   “今日墨菡夫人身体欠佳,待明日你让那两个孩子过来,我选择其中一个教授吧,如果夫人一个都没看上,恕我爱莫能助。家里夫人最大,有时我说了亦不算。”   刘裕脸上出现莫名其妙的神色,就算陈蒲的夫人样貌冠绝当世,像他这样的伟丈夫就该听一个女人的?哪怕这个女人漂亮得实在太不像话。   “我还要给夫人诊治一番,有所怠慢还请包含。”陈蒲这话就是要送客了。   既然陈蒲已经松口,刘裕自然也不会纠缠,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疼,疼疼疼疼!”   陈蒲的耳朵被墨菡揪住,从客厅通过院子然后进入卧房,然后房门啪的一声关掉。   “叫你敢借老娘的名义胡作非为,给我进来!”   院子里的白鹿和黑蝎子看得面面相觑。   “走走走,去读书去,还有你这个新来的,去柴房干活去,养着你不是当老爷的。”谢老头拿着鸡毛掸子把黑蝎子和白鹿赶走了,回头看了一眼陈蒲和墨菡的卧室,露出了一丝微笑。   卧室内墨菡和陈蒲爆了激烈的“争吵”,两人抱在一起唇枪舌剑异常火爆,最后稀里糊涂的滚到床上融为了一体。   很久以后,卧室里安静了下来。   “老公,你要我出力也不是不行,但是不满足我可是不行的哦。”   墨菡白皙的身体像树藤一样缠着陈蒲,白玉一样的手指在对方的胸前画圈,带着无限的魅惑。   “这次必须要你帮一下忙才行,我怀疑李追风就藏在建康的皇宫内。”陈蒲一边抚摸着墨菡光滑的背,一边平静的说道。   墨菡一下子激动的坐起来,挺拔的双峰露在外面分为妖艳,陈蒲赶紧拿被子把她包裹住。   “李追风很重要,他之前的一项研究快有结果了,不知道来到这里,能不能实现。我想你姐姐过来有他的帮助更有把握一些。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借助刘裕的力量。”   “那他还要你给他那两个儿子当老师?先说好,我见不得别的男人,生命中只能有你一个人,家里可不许外人来。”   “明天你就这样。”陈蒲凑到墨菡的耳边悄悄的说着话。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坏人,老娘还拼了命的往你怀里钻,现在被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了,真是太傻了,呵呵呵呵呵!”   墨菡一边撒娇着捶打着陈蒲的胸膛,一边把陈蒲压在身下,坐到他身上,似乎不把他榨干不罢休的样子。   房间里又响起了欢快的乐曲。   ……   第二天,刘裕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刘义隆和刘义符来到了陈蒲的寒山舍馆。   刘义符和他老子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英武非常,才十六七岁看着就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   而比他小一岁的刘义隆则儒雅得多,看着像是一个书生。   这真是一个爹生出来的?   陈蒲好奇的看了看刘裕,又看了看这两个少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拜见陈先生!”   “拜见陈先生!”   “陈先生,我带他们来了。”刘裕简单的给陈蒲行礼了以后,就看着对方,想知道陈蒲准备玩什么花样。   这个男人的花样通常都是会让人难以招架的。   突然,盛装打扮的墨菡,出现在了大厅内。陈蒲不得不感慨,她老娘兰陵已经是美得很惊艳了,平日里墨菡也不怎么打扮,甚至还留过短,现在一打扮出来,真是那种让人难以抵抗的美。   无论身材样貌,改变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显得不协调,一切都是那样恰到好处。   刘义符看着墨菡,眼睛像是被吸住了一样,嘴里喃喃自语。而刘义隆眼中爆了巨大的贪念,随即隐去,低头不语。         :。:   第二章 人心的恶念   墨菡如同仙女一样站在陈蒲身边,亭亭玉立,眼睛在刘义隆和刘义符身上不经意的扫过,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   陈蒲第一次和墨菡相见就以打打杀杀开始,那时候他是有机会非礼自己的,然而陈蒲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相反还对她照顾得体贴入微。   第二次见面就几乎是生离死别,陈蒲用自己的寿命救了自己,想来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沦陷了。   后来两人各种纠缠,是自己主动,陈蒲却始终保持着礼仪,又带给自己温暖。如果是这两个小混蛋是陈蒲,只怕第一次见面就会把自己睡了。   可悲可叹,眼前的这两个人,定力比陈蒲差了许多,看自己那股炙热的眼神,无论怎么掩饰都是枉然。   “那个,墨菡夫人,犬子们如何?”刘裕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陈蒲是他计划里面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当他在外面作战的时候,建康需要有一个人来掌控全局。   这个人非陈蒲莫属。   然而陈蒲说让自己老婆决定哪个合适……这好像有点扯淡,不过没办法,人家喜欢宠着自己的夫人,那都是人家的家事,强扭的瓜不甜。   墨菡亲昵的在陈蒲耳边说着悄悄话,还非常隐蔽的亲吻了一下他的耳朵,说完就呵呵直笑。   这银铃一样的笑声,让刘义隆和刘义符这两个小子骨头都酥了,刘义符更是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你们抬起头,让我看一下吧。”陈蒲心里埋怨墨菡行事太放肆,要玩心肝宝贝的游戏在房间里好了啊,干嘛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秀恩爱。   不过他也知道墨菡我行我素惯了,她喜欢陈蒲,所以随便什么游戏她都乐意配合着陈蒲玩。   不喜欢的人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比如这次见面就是自己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外加一晚上不停的在墨菡身上耕耘,把她伺候好了,对方才勉强答应的。   刘义隆和刘义符抬起头来看着墨菡,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直了,连转动都不会了。   面若桃花,身若杨柳,肌肤如雪带着光泽,笑容中清纯带着妩媚,眼神带着诱惑,气质却又神圣不可侵犯,世间竟有如此让人不能把持的女子,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们似乎感觉对方白嫩的纤纤玉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樱桃小口在亲吻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幽香。   刘义隆和刘义符两人的意识慢慢模糊,眼神里除了欲望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感情。   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脑子里除了这个念头以外,已经没有了其他想法。   刘裕奇怪的看着自己两个发呆的儿子,墨菡是美若天仙不假,但对于不好女色的他来说毫无意义,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两个儿子来的时候好好的,见了墨菡却魂都丢了。   一动不动如同痴呆,是真的丢魂。就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别人的夫人,还生过孩子,至于这样么?   墨菡脸上露出了微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忽然刘义隆和刘义符身上的玉佩同时闪光,然后玉的光泽变得暗淡。   两人似乎恢复了神智,茫然的互相望了一眼。   墨菡胸口如同大石撞击,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陈蒲顺势搂住她的细腰,墨菡就坐到陈蒲的腿上,靠在他怀里,呼吸有一点急促。   “怎么了?”陈蒲用两人间特有的感应问道。   “那玉佩有古怪。我现在中了自己的镜花水月,等会到,到床上帮我疗伤……”墨菡刚刚说完,陈蒲就不动声色的打晕了她。   墨菡的幻境之术十分厉害,陈蒲害怕她把持不住现在就要和自己共赴巫山,那丢人可丢大了。   自己女人的身体当然只能自己看,怎么能让别人,特别是这两个小混蛋看到呢。   “那个,墨菡夫人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情明日在谈吧,谢管家,送客。”   说完陈蒲就把墨菡横抱起来,离开了会客厅。   刘裕也知道陈蒲这边是出了状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只能明天来问问情况如何了,反正两个儿子他们都见过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第一次来见到的那个小孩,刘义隆和刘义符与这孩子擦身而过,也没注意到什么。   就这样,三人一同离开了寒山舍馆。   等走远了之后,刘裕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把两个儿子拉住,看着他们,脸上阴云密布。   “你们两个,让我十分失望。钱财女色乃是身外之物,你们见到别人的妻子,居然连眼睛的移不开,这是何等失礼,为父从前是怎么教你们的?”   “父亲,你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会舍得让给别人吗?我们只是看看又不是什么错。”刘义符还在回味墨菡的一切,那是一种让人沉迷的毒瘾。   “逆子,你还敢顶嘴!”刘裕一巴掌打在大儿子刘义符的脸上,瞬间留下一个红印。   “咦,我的玉佩不见了?”刘义隆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什么,果不其然,在腰间一摸,玉佩不见了。   “诶,我的也不见了啊!!”刘义符发现自己的玉佩也不见了。   刘裕这才发现事有蹊跷,脸色变得平静,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走吧,明天我一个人到这里来,你们明日拿着我信物去一趟建康,找小国师,告诉他今天的事情,看看他怎么说。”   ……   陈蒲的卧房传来墨菡放肆的欢呼,伴随着男人剧烈的喘息声。白鹿走到门口本来想进去,在外面听到战况激烈,知道可能是墨菡中招了,叹了口气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观摩他刚刚顺手偷来的那两块玉佩。   “这玩意不简单啊,隐约带着能量的波动,还是一块连心玉。可惜看那两个家伙,根本不懂得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道理。不然墨菡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白鹿翻看着如同石头一样的玉佩,发现这玩意早已成为死物,留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凝视着这块“石头”,喃喃自语道:“呵呵,终于是要来了么,我已经跃跃欲试了啊。”   “今天的事情,不许你以后再提,知道吗?”   墨菡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身体如同烂泥一样瘫软在陈蒲怀里。虽然夫妻多年,她也从未像今天一样饥渴难耐,像是要把陈蒲吃下去。   刚才她做的那些事情,尺度有些大,大到她自己都难以接受。女人还是应该有最起码的矜持,哪怕已经是夫妻也一样。   墨菡的声音里带着哀求,陈蒲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放心吧,我懂你的,我的小公主。”   墨菡脸上绽放出温暖的微笑,靠在陈蒲的怀里一动不动。   “老公,有你真好,只要是我有事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前半生太过孤单寂寞,所以上天把你给了我。”   墨菡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走进了陈蒲内心最深处,就像是当初的姐姐一样。   她对刘义隆和刘义符使出血脉绝学“镜花水月”,被对方身上两块邪门的佩玉反弹回来。   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人体内最原始的****,本来应该是在对方身上被调动起来,结果自己中招以后,似乎造成了双倍的暴击!   陈蒲在房间里一边跟墨菡共赴巫山云雨,满足她身体的欲望,一边用精神交流的方法分担她的伤害。当一切结束,两人就像是跑过很多个三千米一样,身体和精神都异常疲惫。   他们就这样抱着,静静的呆了好久,似乎时间都已经停滞。   “好了吧,你们都玩了几个时辰了,是不是还没玩够?”   白鹿推门而入,看到墨菡靠在陈蒲怀里,估计是什么都没穿,脸上带着花痴一样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一同裹着一条毛毯,里面什么样从外面看倒是什么都看出来。   “陈小鹿,我们好歹是你爹娘,难道你就不知道尊敬一点?”陈蒲皱着眉头说道。   “无所谓了,你看看这是什么?”白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陈蒲纠缠,他直接把偷来的两块玉递给对方。   “从原理上说这和纯钧是一种东西,只是品质太差,稍微折腾下就坏掉了,难怪墨菡的镜花水月没有发挥作用。”   当墨菡第一次被她自己的镜花水月反噬时,几乎有大半年时间都在梦里跟当时所暗恋的陈蒲颠鸾倒凤,才化解掉这一招的后果。   现在墨菡精神更纯粹了,但这一招的威力也更大了,盾更强了,但矛也更锋利了。   还是所谓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造成的后果并没有什么两样。   “李追风,肯定是李追风给刘裕的。”墨菡睁开眼睛看了玉佩一眼,又把眼睛闭上,她真的好累。   现在她的精神还未完全恢复,虽然脑子里的欲念已经完全去除,但精神的疲惫依然是不可避免。   “明天刘裕还是要来,我打算跟他一起去进宫一趟,看看李追风在不在那里。”陈蒲若有所思的说道。   “陈蒲,那个刘义符想叫人假扮山贼来把我掳走,这是我从他脑子里读到的信息,我可是你的小公主哦,你不会让他抢走我吧。”   姑奶奶,凭你的身手,哪个家伙来都是送死啊。不过陈蒲不能这样说,更是要把这种想法压下来不能让对方知道。   “这不是大事,我让晓天安排下就行了。”   “女儿,女儿,女儿,听说有人想打你的主意,终于是轮到我出场了么!哈哈哈哈哈!”   谢老头大笑着走进来,然后就看到陈蒲和墨菡在一条毯子里,估计里面……都是光光的。   场面十分尴尬。   “那个,那个,我先出去,我先出去,你们出来咱们院子里谈。”   谢老头悻悻的退出去了,让陈蒲等人都面面相觑。   “陈蒲,情况似乎严峻了,一定要找到李追风,打探一下情况,你也不希望我惨死吧?嗯?”白鹿面色严肃的看着陈蒲说道。   陈蒲一招过去白鹿直接“平移”到了门外,然后房间大门就关上了。   “起来吧。”   “我喜欢你叫我小公主。”   “小公主,起来吧。”   “公主都是要人伺候穿衣的,来,给本宫沐浴更衣吧。呵呵呵呵呵!”   ……   一路打闹,两人穿戴整齐的来到院子,张晓天,黑蝎子,谢老头,白鹿四人似乎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陈蒲,这次墨菡的事情我来处理,是时候让你们见识我真正的本事了!”   “行了行了,别吹了老家伙,好好躲起来,这件事给晓天处理就行。”白鹿若无其事的说道,根本就没把刘义符放在眼里。   “你们都别说了,这都哪跟哪啊,陈蒲,我是你夫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哦。散了吧,义父,带我去看看小欣和小悦吧,今天可真够累的呢。”   墨菡似乎执意要陈蒲去处理刘义符少年轻狂的麻烦,她一直都享受着被爱人呵护的那种感觉,如果说她的美貌对于刘义符来说是毒品的话,陈蒲的温柔体贴,关键时刻的全力保护,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让她沉沦不能自拔,死心塌地的爱着陈蒲。墨菡并不希望自己处理这些麻烦,也不希望其他人掺和进来,虽然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被人保护的小公主啊,你总是这么懂我。”偏房里,墨菡看着沉睡的双胞胎女儿,脸上出现沉醉于幸福的笑意,自言自语的说道。   ……   “兰陵,你看墨菡挺幸福的不是么,这次的麻烦就交给陈蒲去解决,咱们不要插手了吧。”   “嗯,你说得也对,李追风这小子藏得也是够深的,不过他喜欢显摆的性格还是露出了马脚,陈蒲马上就会去找他的麻烦了。”   “你弟弟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动作呢,你不是说他的脑子堪比神仙么?”子云看着兰陵美丽的脸颊问道。   “谁知道呢,他当年已经和我恩断义绝,后来也是我行我素,谁知道他怎么打算的。唉,他跟他女儿一个性子,福祸难料。”   兰陵和子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陈蒲和墨菡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随着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一个个的被绞杀,兰陵那平静的心也开始起了波澜,开始担心起女儿女婿的命运起来。    第三章 总算找到你   已经是晚上,刘裕的太尉府内外都是灯火通明。高处不胜寒,刘裕很认同陈蒲说的这句话,虽然不知道他把这句话挂墙上是什么意思,但刘裕此时的处境,就是高处不胜寒。   而且一不小心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自古权臣无好果,要么死无葬身之地,要么自己成了皇帝。   “砰!”   射箭正中靶心。刘义符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一名年轻将领,得意的问道:“宣明,你看我箭术如何?”   谢晦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尼玛,射中个固定靶就了不起了啊,大军之中随便挑个偏将出来都能做到,若不是你是刘裕他儿子,老子才不甩你!   他虽然心中这样想,但却不能说出来,平白无故得罪人,对于陈郡谢氏中他们这一脉掌门人来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大公子箭术超群,在下佩服之至。”   “哼,和你比如何?”刘义符盯着谢晦的眼睛不放。   谢晦心头一万匹神兽践踏而过,这小儿何德何能跟他比,自己跟着刘裕奋勇杀敌,不谈别的,箭术就甩了这家伙十条街了。   但还是不能说,这位大公子可不是心胸宽广的主!   “那个,那个……”谢晦唯唯诺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违心的称赞,只会让对方看不起,而且说出去自己也是威严扫地。不称赞,这位大公子又会不高兴,真难伺候。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说真话!   “行了,你在军中箭术超群,我是知道的,现在我还比不上你,不过十年后就不好说了,哈哈哈哈。”刘义符给了谢晦一个台阶下。   谢晦意外的看了刘义符一眼,觉得这位他看不起的大公子,似乎也不全是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   “你过来,跟你说件事。”   刘义符走到谢晦身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最后谢晦用看***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带着手下本部人马冒充山贼?   抢人家夫人?   我的天,陈郡谢氏还真丢不起这人啊!要是让人知道了,自己绝对会被家族族谱除名,家里也会派人出来清理门户。   名门望族,那可是把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   “大公子,这事,这事绝对不行啊。”   “行不行也由不得你了,你知道咱俩刚才吃的鹿肉么?那本来是要进贡给皇上的,你不怕我说出去?我是太尉的儿子,没人敢说我什么,你可就不一样了,更何况你身后可是一家人呢。”   这是个小瑕疵,无伤大雅,谁都知道现在司马氏衰微,皇帝已经被架空。只是陈郡谢氏乃是顶级豪门,家中竞争也是颇为激烈,他不能不小心应付。   “大公子,世上女人多的是,你要真想尝尝新鲜,在下可以替你包办,只是假扮山贼掳掠人妻这种事实在是为人所不齿,恕在下难以从命。”   谢晦也是豁出去了,这件事一旦做下就是人生污点,怎么都洗刷不掉的。   “你不懂的,这辈子我只要那一个女人就够了,你没有见过她,不会明白我的心情。天下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刘义符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幻想之中,墨菡的镜花水月并不是对他们完全没有影响。   “大公子三思啊,太尉最反感这等事了,要是让他知道……”谢晦跪在地上一直磕头,额头都流血了。   “行了,滚滚滚,你不敢干多的是人愿意干。记住,不准说出去,我要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到时候有你好看的。”刘义符一脚把谢晦踢倒在地。   “知道了,知道了,在下先行告退。”   谢晦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出去了,总算勉强逃过一劫。至于以后刘义符得手没有,那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自己不去做,已经是对得起天地良心了。   “你很不错,将来必成大器!”   当谢晦坐上马车时,发现马车里面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这人相貌相当俊朗,眉清目秀却是一头白色短发,在这个时代相当少见。眼神充满了沧桑和睿智,倒像是五六十岁的智者才会有的眼神。   而且这家伙的话极为臭屁,自己本身已经是晋军中的大将,他居然说会必成大器,年纪轻轻说话就老气横秋的。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谢晦警惕的问道,右手已经按在佩剑的剑柄上。他没有问对方怎么进来,居然连车夫都没有察觉的,那样显得自己很低能。   “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啊,刚才刘义符还让你掳走我夫人,现在你就不记得了,还问我来做什么,当然是找刘义符的晦气了,难道等着他带着山贼找上门来不成?”   这男子一脸戏谑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谢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右手已经反射性的抽剑,没想到对方手指在他右手上轻轻一点,抽了一半的剑又退回剑鞘。   神乎其技!   别看这一招波澜不惊。   所需要的力气,出手的速度和时机,力道的控制都需要非常精准。   对方不动声色就化解了自己的突袭,而且还没有人受伤,这等功力估计自己练一辈子的武艺都难以匹敌。   谢晦感觉这次刘义符惹了大麻烦!他要对付的人,能力,气度,武艺,都是登峰造极,这个时代几乎是找不到这样的俊杰人了,至少他自己没见过。   “如果你刚才答应刘义符,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我杀一个山贼只当为民除害,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个男人冷冷的说道,他就是刘义符准备对付的对象,陈蒲。   他把手在谢晦额头上一抹,那个血包立刻就消失不见。   “这,这……”谢晦已经认命了,突然额头一凉,痛感消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磕头因我而起,现在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谢晦有点相信刘义符要掳掠的绝对是当世无双的美人了,不然什么样的女人配得上面前的奇男子?   “对了,后天黄昏,带着你的二女儿来寒山舍馆,让我看看。我没有恶意,所以你也无需忌惮。”说完陈蒲就离开了马车,头也不回的朝着刘裕的府邸走去,两边的卫兵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任由着他走了进去。   “是韵儿吗?为什么会是她?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谢晦的二女儿谢韵,自幼就有算命先生说将来贵不可言,难道真的被这个男人盯上了?   马车缓缓开动,谢晦却一直低着头,眉头紧锁。   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触角已经伸到了他身上。谢晦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却又说不上来。   ……   谢晦走了以后,刘义符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之中。   陈蒲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扔进卧房。   此刻他缩在床头,看着扑克脸的陈蒲瑟瑟发抖!   早就听到老爹刘裕反复教导,这个陈先生并非常人,绝不可得罪。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得到墨菡的身体,想在那个近乎完美的女人身上驰骋。   这种念头完全不能控制,像是野草一样疯长,最后形成恶念,让他一刻都无法忍耐。   “信不信,此刻我就算杀掉你,你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他儿子好几个,但能帮他镇住场子的就我一人而已。”   陈蒲不客气的用手捏住刘义符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刘裕的长子立刻就会挂掉。   刘义符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只是有恶念,又没有成功付诸行动,这也算是罪么?要怪就怪墨菡实在是太迷人了,那种女人哪个男人能忍得住?自己又不是太监。   不过让刘义符感觉恐惧的是,陈蒲远道而来,肯定不是因为听到了他跟谢晦的对话,而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动手打墨菡的主意。   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想法,他是怎么知道的?细思极恐!   这个人简直深不可测!   早知道对方会厉害成这样,他一定会谋定而后动,想个万全的办法来解决了。   “算了,小惩大诫,你还没有把恶念变为事实,我这次就暂且饶你一命好了。”陈蒲松开手,刘义符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差点憋死他,也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孩子真是天真,陈蒲觉得刘义符倒不是个真正的坏人,顶多算是贪欲厉害罢了。真正要提防的是刘义隆!   “陈蒲,你知道这两个小混蛋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你说说看。”   “这个大的这两天就想扮山贼把我掳走,那个小的更不得了,打算得了天下以后让你去边关镇守,他就可以天天来跟我上床,唉,谁让我长得这么好看呢,我不管,你一定要保护我。”   当时墨菡跟陈蒲有说有笑的,其实就是在说墨菡用读心术读到刘义隆和刘义符两人想法的事情。   很明显,刘义隆能忍,而且更加贪婪,诡计多端,虽然现在想法还稚嫩,但随着见识的增长,陈蒲以后未必能制得住他。   “那个,陈先生,我再也不敢打墨菡夫人的主意了,你饶我这一次吧!!”   刘义符现在是真怕了!你别说,他这一害怕,原先的那股滔天的欲念,反而被压制了下去,脑子暂时清醒过来了。   “让我饶过你也不是不行,不过要看你的表现才行哦,如果你够听话,我甚至能送你上皇帝的宝座哦!”   陈蒲像是一个恶魔,在刘义符耳边说着诱惑的话,对方藏在心底的念头被勾了起来。   “那,那个,陈先生,你想让我做什么?”   “现在动身,去找给你们玉佩的那个人,我知道他此刻就在建康城里!”刘义符又被震惊到了,不过想想也自然,对方的本事,恐怕用神通广大都不足以形容了。   “好,好,我这就带你去。放心,你弟弟刘义隆心中也有恶念,如果要杀你,我也不会放过他的。你们要活一起活,要死也会一起死的。”   刘义符十分了解他那个弟弟,他之所以这么急要掳走墨菡,就是怕他弟弟捷足先登。   跟着刘义符背后,陈蒲望着他的背影冷笑。   我陈蒲的女人,也是你们可以觊觎的!就算是想也不行!   更别提墨菡那个牛逼到爆表的老娘了!   “百年江山竟沦亡,忍看先辈何猖狂。得意之时敢弑主,大权在手意茫茫。不期子孙成鱼肉,千里中原做战场。凭栏但望秋风动,一杯浊酒话沧桑。”   陈蒲低着头喃喃自语,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进入刘义符的耳朵里。   “陈先生,你刚才的诗是什么意思?我感觉好像意有所指。”刘义符不喜欢读书,不过也能听出来陈蒲刚才自言自语的话并不简单。   “没什么,你要是记得住的话,回去转告你父亲即可,顺便告诉他,昌明之后有二帝,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就行了。”   刘义符一脸懵逼,不过还是把陈蒲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了。   一路无话,刘义符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远远就看到皇宫的东北角上修建了一座五层的高塔,他指着高塔对陈蒲说道:   “陈先生,那个就是刚刚修好的高塔,作为感谢,国师才把两个玉佩给了我父亲。”   原来是这样么?怪不得之前张晓天在建康城布置的眼线都没有传来消息。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让你转告的话,记得一定要说。你心中的那些龌龊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走吧。”   陈蒲挥了挥手,刘义符如蒙大赦的离开了。   呵呵,李追风,我倒是要看看你现在到底是在过什么样的生活,我找你已经很久了!陈蒲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高塔,推门而入。   ……   真是惊魂!刘义符发誓再也不打墨菡的主意了,她的男人太可怕,难怪这等举世无双样貌的女人至今都没被人抢走。正当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老爹刘裕的两个贴身亲兵出现在眼前。   “大公子,太尉让你跟着我们直接去找他,这边请。他吩咐务必要带你过去,请不要让小人难做。”   刘义符心中苦笑,他那个父亲,估计已经知道自己的小算盘了,现在过去搞不好要挨顿打。不过陈蒲都原谅自己了,想来问题应该不大了吧。    第四章 厉害了我的哥   “百年江山竟沦亡,忍看先辈何猖狂。得意之时敢弑主,大权在手意茫茫。不期子孙成鱼肉,千里中原做战场。凭栏但望秋风动,一杯浊酒话沧桑。”   刘裕并不知道刘义符在策划掳走墨菡的事情,不然最轻要打断他一条腿。但直觉敏锐的他似乎察觉到长子回来就有些不对劲,又私自招来自己手下大将谢晦商议神秘事宜,于是便急匆匆的召见刘义符。   为了搪塞父亲,刘义符一见面就把陈蒲留下的这句诗念了出来。   “来人!笔墨伺候!”   家中下人立刻拿来文房四宝,此时纸张已经开始普及,但穷人依然用不起,只是富人的专利,当然,这对于权倾天下的刘裕来说不值一提。   刘裕记性不错,立刻写下了这首诗。良久默然无语,似乎还在回味这首诗里面说的故事。   晋朝司马氏的故事!   “陈先生当真是深不可测,就算我再怎么高看他,到底还是小觑了他啊。若他愿意坐皇帝,我哪里坐得稳现在的位子啊!”   刘裕知道陈蒲这是在不动声色的敲打他,让他不要学司马氏一样忘乎所以,最后落得惨淡收场。   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对方居然能把他心思猜的这么通透,也是异常难得了。   像是取而代之什么的,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君不见这首诗里有“百年江山竟沦亡”这句话么。   此刻晋朝名义上还没有亡呢!   刘义符听到那个自视甚高的父亲居然对陈蒲评价高到这样的地步,心中暗自庆幸谢晦还是做人有底线,不然这次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搞不好陈蒲已经在山庄那边布置好圈套等着自己来钻了。就算勉强得手,事后被父亲知道了……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对了,陈先生为什么会来找你?他还说了什么话没有?嗯?”   刘裕直觉上就感觉刘义符没有说实话,至少是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   “那,那个,父亲,他还让我告诉你,昌明之后有二帝!”   刘裕像是被箭射中一样!定在那里半天都不动!   昌明是指的的东晋孝武皇帝司马曜,司马曜之后的皇帝正是现在的司马德宗!   刘裕此刻已经打算废掉司马德宗,然后自立为帝,没想到陈蒲居然一眼就看穿了。   所有的行动都将在几天后发动,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这句话又有什么意思?刘裕的眉头一直紧皱着。   “昌明之后有二帝,有二帝……”   不行!司马氏虽然倒行逆施,很多人不满,但国运至今已有百年,现在还是气数未尽,陈蒲这是要告诉他,称帝还需要一个缓冲,不如再立一个皇帝!   刘裕如梦初醒!很多信息汇聚到脑子里,这才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忘乎所以,被手下人一怂恿就有点头脑发热,陈蒲的意见才是最稳妥的。   再立一个皇帝,然后在朝中更加巩固自己的权利,最后取而代之!   真是好计策!   “义符,这次做得不错,去歇着吧,为父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来人啊,备马!”   刘裕行伍出身,做事雷厉风行,说完就立刻匆匆离去,刘义符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哈?这么简单就逃过一劫?   如果刘裕再问,他原本打算和盘托出的。现在想来,这次总算是没事了,估计只要自己不提,老爹日理万机的估计也很难记得。   只要谢晦这厮不说,哈哈,谁都不会知道了!   而且貌似这次老爹对自己印象还好了许多,真是因祸得福了呀!   撇开意外逃过一劫的刘义符不谈,陈蒲悄悄的进入了那座新修的塔,耳目聪慧的他老远又听到熟悉的声音。   “风哥哥,我们,我们不可以的……”这个女声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哀求。   “茂英,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每一个夜晚都想你想得发疯……”这个声音陈蒲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人渣李追风!   “别说了,唔……”   接下来就是男女接吻和喘息的声音,还有衣衫滑落的声音。   陈蒲透过门缝一看,大吃一惊。   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趴在一个十六七岁,身体已经发育完全,但脸庞还略带有一丝青涩的年轻女孩身上,经验最丰富的色狼也不过如此了。   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自然,身体像水蛇一样情不自禁的扭动着,画面已经不堪入目……   陈蒲轻轻叹了口气,尼玛,色狼就是色狼,就算不能做,身体变为小孩,也难改好色的本性。   啪的一声,女孩被李追风打晕,他随意裹着一个毯子,对着门质问道:“究竟是哪路神仙来我这摘星楼,报上名来,既然敢来却不敢露面么?”   “风少,你就是这么欢迎老朋友么?”   哗啦!   毯子掉到地上,李追风完全呆住,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陈蒲,突然扑到陈蒲怀里嚎啕大哭!   “卧槽,贱人陈蒲,你特么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情绪发泄完,李追风一脸苦笑的看着陈蒲,又看了看床上那个叫茂英的女孩。   “穿好衣服,你丫的可是万人迷风少,别搞得像个小流氓一样。”   李追风讪讪的穿好衣服,叹了口气说道:“我穿越过来武力全失,结果被人贩子卖到宫里当太监,当然了,大爷我神力还在,保住命根还是没问题的。”   “前几年一直在陪这位茂英郡主,只是她长大我没变大,勾搭她到手对我来说是件难事么?”   “能力恢复后正好这位郡主的老爹离开建康,我也跟着走了,摇身一变成为了神通广大的修道之人,分分钟就成为这晋朝的国师,嘿,厉害吧。”   “不止如此哦,皇宫里面每一位妃嫔的味道,我都尝遍了,要不是现在是七岁小孩的身体,我都能创造一个民族了!”   人至贱则无敌,陈蒲总算明白当年为何仑心打死也不愿跟李追风订婚了。   “现在是谁跟你在一起,仑心还是她妹妹?”   “她妹妹……”   “哦,你说那个傻妞啊,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不过给你当床伴还是不错。她姐姐倒是个难缠角色。”   “墨菡知道你这么说她,会打断你的腿。”   “墨菡吗?叫得真亲热啊,想来你已经得手了,这些年艳福不浅吧。你也是几十岁的大叔,能娶十八岁的女孩天天玩心肝宝贝游戏,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大概是很久没人说话,李追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这些年的事情,越扯越远,陈蒲连忙打住。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人,我亲眼见到被杀掉了一个,可能你就是下一个,跟我一起去寒山舍馆吧,那里安全一点。”   陈蒲这次来就是带李追风走的,接仑心回来,需要他的力量,还有知识和智慧。   他原以为李追风会扭捏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兴奋地跳了起来。   “就等你这句话了,你以为我感觉不到么,遥远的方向,已经死了好几个人!走,现在就走!不然你以为这些年我东躲西藏是为了什么。”   “那她怎么办?”   “我留一张字条,就说去寻找可以让她青春永驻的长生不老药去了,她会感动得下次和我见面就主动脱衣服。”   论对付无知少女,一百个陈蒲都不是李追风的对手。   “风少,那毕竟是和你上过床的女人啊,你真是说走就走啊。”   “那有什么,每次在床上的时候,我都是真心的啊,我又没有骗人?再说我又没有破坏她清白,干嘛需要对她负责?”李追风说得理直气壮。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陈蒲一时间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是歪理,但也有几分道理,李追风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需要对女人负责。   而且李追风这个人并非故意玩弄感情,而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就跟他名字一样,他对这种事情没有一点羞耻感。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悄然离开了晋朝的皇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唉,这该如何是好!”   谢晦一回到家,就心神不宁。   他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不时发出一阵叹息。   陈蒲乃是一介白丁,而自己乃是顶级豪门,士族领袖,按道理其实是可以不搭理对方的。   但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件事非常重要,马虎不得。   居移气养移体,陈蒲这人一看就觉得不是平常人,温文尔雅,杀气内敛。   但又带着不可拒绝威严!   谢晦自认自己已经算是身居高位,对方居然能不动声色的牵着自己鼻子走,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让自己带二女儿去,只怕是早把自己调查清楚了。他是想联姻么?   谢晦看陈蒲一身正气,目光清明,夫人又是刘义符都觊觎的旷世佳人,不会是老牛吃嫩草,那只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打算了。   其实如果把女儿嫁给陈蒲,谢晦心里一百个同意!年龄差几十岁不是什么问题,他要的只是对方的能力!   但如果是陈蒲的儿子么……还真要好好思量一下了。这年头虎父犬子的不要太多。   “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烦心么?”   谢晦面前出现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正是他的大女儿谢敏。   “额,敏儿啊。有一位,嗯,惊才绝艳但身份低微的人,让我明日带你妹妹韵儿去寒山舍馆,嗯,也就是他家里一趟,估计是要定娃娃亲啊,你说为父该不该去?”   “父亲,你不是常说世事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么?对方若是真如你所说的才气逼人,说不定将来会发达也未可知,小妹还小,我愿意替妹妹去看一看。”   比起受到夫人曹氏喜爱的谢韵,谢晦更喜欢知书达理的大女儿谢敏。这女孩从小就懂得多,性子虽然柔和,但眼里其实看不起任何人。   当然,是任何比不上她父亲的人。   “你妹妹天真浪漫,年纪也太小,那为父就委屈你一下吧。放心,只要你不点头,为父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哪怕天塌下来都一样。”   谢敏的脸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此时已经看得出将来必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她父亲本身就号称东晋第一美男子,母亲亦是名门大族样貌出众的大家闺秀。   光从基因上看谢敏就丑不了。   谢晦找到夫人曹氏,好说歹说了半天,再加上谢敏在旁边帮腔,曹氏本身也更喜欢谢韵一些,于是去寒山舍馆的行程就被敲定了。   只是曹氏千叮呤万嘱咐,一定不能答应陈蒲任何事情,务必要回来商量再定夺。   ……   “什么?你给我找了个媳妇?我特么才四岁好不好!!陈蒲你疯了!”   半夜里陈蒲和墨菡例行性的亲热了一番,余温还未退去,白鹿就跑过来捣乱,然后陈蒲一句话就将他暴击在地!   “明天好好打扮一下,见见你的未来媳妇。”   “白鹿啊,以后不要再来烦老娘了,会有媳妇管着你的,知道吗?”   看到白鹿吃瘪,墨菡在那里哈哈大笑,得意极了。   “你不愿意可以逃走啊,我绝对不会去抓你回来,估计外面很多人想杀你呢。”   “陈蒲你有种,算你狠。”   白鹿恶狠狠又无可奈何的说道。   陈蒲在墨菡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托起她的下巴说道:“我有没有种,你娘不是最清楚么。”   “哎呀,你坏死了,那又不是我儿子。”   “那就再生一个?”   ……   白鹿受不了陈蒲当着他的面秀恩爱,叹了口气,顺手关上房门。   做做做,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知道做,小心死在床上!   白鹿心里诅咒着陈蒲,却在思考明天的对策。   “算了,逆来顺受吧,现在一个人没人说话也挺无聊的。”   白鹿这样自我安慰道,实际上他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总算是安全了,可以睡个好觉了。”李追风躺在床上成了一个大字。   命运的齿轮,咬合到了最关键的一处,只是当事人全都是毫无察觉。      第五章 有意思   寒山舍馆中有一个古朴的大房间,和一个几乎布置得完全一样,但是面积小得多的小房间,那分别是陈蒲的大书房,还有白鹿的小书房。   其中的恶趣味,不言而喻。   生理年龄四岁的白鹿在他的小房间里写字。   “戒急用忍”,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神形兼备,很难想象一个四岁小孩就能把书法练到这个境界。   白鹿不仅个子长得很像这年代七八岁孩子那么大了,而且一身武艺不俗,从小就是名家指点,还有人日夜督促,再加上生存的压力,让他的样子本身就少年老成。   “哎呀,还戒急用忍啊,我都要忍不住把妹子推倒一亲芳泽了,哈哈哈哈哈!”   一个跟白鹿个子差不多的小孩走了进来,语气轻佻。   “多事,看得到吃不到的家伙就别在那说风凉话了。我再过了几年就能真刀真枪的玩了,请问你行么?”   这孩子如同被几百斤大锤砸到一样,往后面退了几步,一声长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小孩正是无法长大的李追风!   “好了,我的小天使应该也快到了,相信陈蒲的眼光不会差的,我就好好把萝莉养大了,等果子熟了再吃也是一样,反正我等得起。这幅字送给你。”   说完把写着“戒急用忍”的纸递给李追风,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   李追风拿着纸,随意丢到地上,欲哭无泪。   “唉,尼玛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古人诚不我欺啊。”   把自己变小是他自己搞出来,还真怨不得别人。   “也好,去看看那小子的笑话。”李追风轻手轻脚的如同做贼一样来到大厅的窗户边,偷偷的观察状况。   他不是普通人,用神力隐匿一下自己,短时间内无人能察觉。   ……   “谢将军这边请,哦,这位谢千金请!”谢老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谢晦,让对方非常不好意思。   不过谢老头的动作无可挑剔,这无疑让谢晦高看了陈蒲几分。   不是士族,但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这一趟真来对了。   只有七岁大的谢敏好奇的观察着寒山舍馆的布置,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新奇。   至于定亲什么的,她可不认为父亲会和顶级豪门以外的家族联姻,如果是她妹妹来或许会紧张,她自己现在已经懂事了,有父亲在不会害怕。   古代定亲虽然是父母之命,但通常也会提前见见面,天下父母心就算是几千年前也是一样的。从这点上说,谢晦觉得陈蒲至少礼貌上还是做到了,虽然有一点唐突。   看到谢晦带着女儿来了,陈蒲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与此同时还伴随着谢老头的似笑非笑,墨菡的哭笑不得,张晓天和黑蝎子的极力忍耐。   “陈先生,小女已经带来了,有何见教呢?”谢晦看到众人这样的表情,瞬间明白陈蒲为什么说要让自己带二女儿来了,感情人家真是来挑媳妇的!   “那个,谢将军,我也不隐瞒了,犬子与你家二小姐年龄相当,所以我想让两人见一面再说,现在这……”   谢敏的样子有点早熟,遇到李追风这样的男人,估计几年后就会被对方缠上。   但尼玛那个白鹿才四岁啊!这还玩个屁!   “士可杀不可辱!陈蒲我跟你拼了!”   从屋子外面冲进来一个小男孩,赤手空拳要来打陈蒲,见惯了这种状况的他,顺手一推,就把这小孩推倒在地,但是对方却毫发无损。   谢晦瞳孔猛的收缩,这一手真是漂亮,换做是他至少得练十年。   “陈蒲,我是让你给我找媳妇,你特么都给我找了个娘回来了!!”   白鹿对着陈蒲怒吼道!   自己的女人,绝不能比自己年龄大,这是白鹿的铁律!看惯了多少次的生离死别,找个比自己小的女人是很过分的要求么?   比如自己的妹妹小欣和小悦这个年龄,小三岁的,就很好啊!   眼前这女孩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拜托啊,自己现在可还是四岁,等自己四十岁,那对方不成大妈了?这怎么能忍!   谢晦饶有兴致的看着白鹿,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当做来探一探陈蒲的底的话,现在他就是真的有兴趣了。   眼前这孩子不简单,很有主见,而且条理清晰,居然可以和父亲讨价还价。看刚才进来的姿势,明显是会武艺的,而且根骨极佳。   与小韵年龄相当那就是只有四岁,我的天,四岁的小孩就强成这样子么?这孩子莫非天纵之才?   家世上来说,主公刘裕正在请陈先生出山,对方身份马上就摇身一变,极有可能比自己更受宠,也不算太辱没了敏儿。   谢晦觉得这小孩可以观察观察,把亲定下来也无不可,如果他长大了是歪瓜裂枣,大不了不认就是。如果成才了,那就赚大了!   “父亲,这人不懂礼数,目无尊长,不学无术。若是让孩儿将来跟这样的人成亲,还不如现在就把我埋了呢,我们走吧。”   谢晦刚想跟陈蒲说说好话,身边的女儿不干了!   “伯父伯母,小敏打搅了,失礼还请见谅。”   恭敬的给陈蒲和墨菡行了一礼,谢敏也不管自己的父亲,转身就走。   卧槽!这两个尼玛是不是前世有仇啊!   陈蒲和墨菡两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看谢晦,谢晦也是一脸无奈。   突然白鹿站在谢敏面前把她拦住,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俏脸说道:“不许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不许走!”   白鹿活了一万年,第一次有人说他不学无术。以前他玩女人从来都是手到擒来,当然,纯粹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而不会付出任何感情。   有意思!   谢晦眼睛一亮,陈先生这儿子真的只有四岁么?他真是越来越欣赏了,想想自己四岁的时候在干嘛,谢晦真想一头撞死。   这小孩绝不简单,将来必成大器!   陈蒲和墨菡两人面带微笑的看着白鹿,一言不发。谢晦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表情,不过也跟着不作声。   其实主要是他想看看这个孩子打算怎么收场。   “客人来了不知道行礼,这就叫不懂礼数。和父母说话没大没小,这叫做目无尊长。看这样子就知道了,平日里肯定是吃喝玩乐,自然也是不学无术了。”   陈蒲面色古怪的看着白鹿,心说这个叫谢敏的谢家大小姐一条没说对。   白鹿被谢老头管得死死的,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玩,再说他心理过于成熟,和普通孩子玩不到一起。没大没小就更难说了,活了一万年的家伙,谁能大过他?   “陈蒲,就是这个女人了,我就要她,我要让她臣服于我的魅力之下,哭着喊着要嫁给我!”   “真是无知者无畏,你等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等不到。”小萝莉轻轻把头偏到一边,看都懒得看白鹿一眼。   刚说两句,两人又杠上了!陈蒲痛苦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谢晦一脸苦笑。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知书达理的女儿现在这样的表情。   “各位不妨听我一言如何?”   谢晦听到一个清脆温婉的声音,这才注意到一脸淡然的墨菡。   这女人当真绝美!仿佛仙女下凡!怪不得刘义符要发狂!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想得到她。   自己已经是而立之年,看到了都会怦然心动,更别说要戒骄戒色的少年郎了!   谢晦急忙移开目光,他怕自己看多了把持不住。   “夫人有话不妨直言。”   “我观你家小女,身体孱弱,乃是早夭之像,不若我传授她武艺,强身健体。我夫君传授她诗词歌赋,开其灵智。若十六岁之前她和我儿仍处不来,不如就此作罢,若是两人日久生情,那便顺水推舟如何?”   咦?这办法不错啊!这位陈先生被刘裕说是经天纬地之才,能学一分的本事也足够修身齐家了。   再加上大女儿谢敏的身体确实不是太好,估计这位陈夫人所言不虚。再说这种事情,哄骗没有任何意义。   “那在下回去与夫人商量一下再答复如何?”谢晦很有些心动了,但记起曹氏的嘱托,还是使用缓兵之计,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谢将军,战阵之上,转瞬即逝的战机,时间错过了还能找得回来么?”   墨菡冷冷的问道。   谢晦一愣,他已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他以为对方是高攀,但对方却未必是这么想的!想想也是,陈郡谢氏已经大如不前,而且刘裕此人乃是寒门出身,喜欢重用寒门人士,高门大户是在往下走而不是往上。   自己将来未必比这位陈先生混得好啊,现在这一走,那可就彻底得罪人了。   “谢谢伯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敏儿并不在意这些,告辞了。”   谢晦怕得罪人,谢敏可不怕。   谢敏倔强的跟墨菡行了一礼就想走,被一只钢铁一样的手拉着,正是白鹿。   “我说了,我就要你做我媳妇,你不能走!”   “放手,男女授受不亲!”   谢敏和白鹿又开始了拉锯战!   “敏儿,你的衣物我会让人送来的,那么谢某打扰了,就此告辞,小女就拜托你们了。”   墨菡心中要笑开花了,终于有人能制得住白鹿,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走。   不过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你们每个月可以来探望一次。授艺即是修行,得专心致志,要心无旁骛。”   “父亲……”谢敏的眼中尽是哀求,但谢晦不为所动。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心中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他绝对是做对了,但回去怎么跟自己的原配曹氏交代,是个难题啊。   谢晦走后,悲痛欲绝的谢敏哭得晕了过去,被白鹿一把抱在怀里。   ……   “小鹿,记得来家里找我,你答应了要娶我的,你要是食言我恨你一辈子,我会跟彭城王那个死鬼说你夺我贞操,搞大我肚子还始乱终弃……”   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粗话,身体被几个人拽着送进了马车,然后一片黑暗……   谢敏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位要收自己为徒的漂亮女人在一边,自己在一个大木桶里,一丝不挂,全身都插满了银针。   谢敏从小胆子就大,饶是如此也吓了一跳。   因为她看到白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而且还在她身上扎针。   原来这些针都是他扎的,自己原来还以为是那个女人的手笔。   “别喊,喊了你会成废人。”白鹿严肃的说道。   这句话直接让谢敏的尖叫被堵了回去,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手在身上摸呀摸。   终于弄完,盆子里全是血水,还散发着一种恶臭,白鹿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把谢敏一把抱起,给她擦干,放到床上。   整个过程目不斜视,一气呵成。不过想想也是,就算看着再怎么成熟也是四岁小孩,能做什么呢?   谢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对白鹿有些误会。   “不用感激我,因为你是我的,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是。”   白鹿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出去了,墨菡面部肌肉僵硬,想起来了陈蒲以前跟她说的注孤生,嗯,白鹿肯定就是这种人。   “这种针明天还要扎一次,我不行,这个就白鹿会,你真的对他有点误会,几年后也许你就会真的舍不得走了,睡吧,你的新生活,从今天开始了。”   谢敏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身体很舒服也很疲倦,她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谢敏的遭遇还算不错,但谢晦就明显没那么好运了。   “这么说你是把女儿留在那里了。”曹氏语气平静的问道。   “是,我这么做是为了……”谢晦似乎还想解释几句,但曹氏根本没兴趣继续听。   “今晚你好好反省一下,我明日去吧敏儿接回来,对了,晚上你睡书房。”   说完曹氏就走了,根本不给谢晦任何解释的机会。   “唉,真是妇道人家,现在人家还瞧得上咱们,以后那可就未必了,真是……唉。”   谢晦能说这是自己的直觉么?说出来谁信?   只有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才知道那种生存的直觉有多么重要。   ……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北魏发生了一件后来影响极大的事。   姚兴给拓跋嗣进献了美人,名字不详,只知道姓王。   事后,拓跋嗣和这位王美人,一周都没有出寝宫!     第六章 套路太深了   这一晚谢敏做了很多梦,似乎都比较激烈,和以往大不相同,大多数都不记得了,但有一句话她记得很清楚。   梦里白鹿出现了。   白鹿对她说的,你是我的女人,活了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这是她梦里记得的唯一一句话。   第二天醒来,她就遇到了极为难堪的事情,她母亲曹氏来了!   “你们把我的敏儿怎么样了?我现在要接她回去!”   寒山舍馆的门口,曹氏根本不愿意进去,她到现在还余怒未消,只希望接回谢敏就行,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想知道,也不想去纠结了。   一脸尴尬的谢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谢晦夫妇对面,只有陈蒲一人而已,还有不远处一个装聋作哑不做声的谢老头。   墨菡一向不愿意管白鹿的破烂事,再说她长得太美,出现在女人面前,反而会把事情弄糟。   谢晦在曹氏身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都被曹氏凶恶的眼神所阻止。   “谢夫人,令爱已经拜在我门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恕我不能从命。”   “小孩无知,随意拜师,但并未得到我的同意,所以做不得数,敢问陈先生何德何能,有什么可以教小女呢?”   曹氏平时其实不是这样的人,如果谢晦回家和她好好说,或许对方也会同意,但现在带女儿去相亲,说好只是去看看,结果连人都不回来了。   这叫她如何能忍!她又不是个死人!   “你真的想毁掉这门亲事?可是想好了?”陈蒲语气平静的让人害怕,看不出喜怒。   曹氏的脑袋瞬间冷静下来!   把孩子接回来没问题,这属于“女主内”的范畴,但如果毁掉丈夫答应的亲事,这已经属于干涉了丈夫的权利。曹氏出自名门,从小受到各种家教,断然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曹氏深吸一口气说道:“婚事轮不到我这个妇道人家说话,昨日我家夫君说的什么就是什么,但拜师学艺的事情休要再提。我不认为一个山野之人可以教导我家敏儿。”   曹氏门第观念重,而且认为女孩学武乃是大逆不道,所以当谢晦一开口她就立刻炸毛了。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陈蒲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语气平静的念出了这首诗。   “你敢!”   这首诗没读过书的人或许听不懂,身在其中的曹氏又岂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曹氏如同发怒的狮子一样瞪着陈蒲,大有对方再多说一句就会翻脸的架势。   陈蒲这首诗意味深长,暗带讥讽,王谢说的就是王导和谢安,他们家就是谢安家的,而且还是嫡系并非旁枝。   谢晦脸上也不好看,心里更是不痛快,不过他城府甚深,想的更多。   这位陈先生,刘裕惊为天人,做任何事都有深意,而且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切尽在掌握!   不能把他当作是寻常的读书人看待,这个人极有可能左右刘裕将来的政策。   刘裕正在以及将来行汉献帝之事,别说是谢晦,就算在晋朝百姓里随便抓个人来问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话极为讽刺的落到了司马家自己身上。可谓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陈蒲现在念的这首诗,简直就是出口成章,其内心所酝酿的一些东西,只怕早就成型,跟曹氏是否来要回女儿毫无关系。   这其中值得深究的东西太多了,得找个时间静下来好好的品味才行。   “让我跟陈先生说两句,你退下。”   谢晦拉了拉曹氏的手说道。   十年夫妻,早就了解彼此的秉性。曹氏知道丈夫这是认真的要说大事了。   “陈先生,昨日唐突了,考虑不周还请见谅。”   “不必,缘起有因,缘灭亦有因,谢敏你们带回吧。她与我是否有师徒缘分,还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陈蒲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曹氏隐隐觉得有些害怕。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这件事甚至大到她无法想象。   “那个,陈先生……”   曹氏无礼在先,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她还在酝酿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老谢,你带谢敏出来吧。”   至始至终,陈蒲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更没有表示难过和遗憾。   就像是戴着面具一样。   这种人让曹氏有些害怕,她从刚才对方的那首诗里就察觉出对方的才气,如果只是跟着他学文,那自己肯定是百分百乐意,但关键是……   谢敏最后出来了,曹氏把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番,发现她比以前精神还好一些了,而且面色红润,似乎过得还不错。   曹氏突然觉得自己就算不来谢敏也会是好好的,这次是枉作小人了。   “陈先生,改日谢某再来谢罪,告辞。”   谢敏回头看了陈蒲一眼,师父两个字卡在喉头没有说出来,眼中似乎有一丝不舍。   白鹿昨天抱着她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有些早熟,男女之事并非一点不知,但白鹿这人实在是……做一点好事,印象稍微好一点就会被他接下来的话气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和你父母去吧,有缘自会相见。”   陈蒲拍拍谢敏的头,温和的说道。   谢敏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离开这里,而是以后还会回来。而且她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但昨天睡得太舒服,就是记不起来了。   谢敏跟着父母上了马车,离开了寒山舍馆。   “陈蒲,墨菡是我干女儿,白鹿是墨菡长子,谢敏是我外孙媳妇,你就这样放走了?”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白鹿既然说谢敏是他的东西,那丢了自然要他自己去找回来,我这个做父亲的,要教他的就是这一点。”   陈蒲脸上并没有一点伤心失落,相反还有点跃跃欲试。   “混蛋!混蛋!陈蒲,我媳妇呢?你给我找的媳妇谢敏呢?怎么不见了?喂,陈蒲,陈蒲,给我滚出来!”   似乎有人在猛敲陈蒲和墨菡卧室的房门。   然后卧室门打开,穿着睡衣,昨天被陈蒲骑了一晚上,骨头都要被折腾散架的墨菡睡眼惺忪的看着站在眼前的白鹿,一拳头把他打飞十几米,在院子里溅起一片灰尘,然后打了个哈欠关上了门!   墨菡的起床气出名了的大,陈蒲有被踢下床的记录,更何况是在门外狂敲门的白鹿。   “我都打不过她,你就省省吧。”陈蒲走过来一把拉起白鹿,也是灯下黑,白鹿愣是没想到陈蒲会站在大门口。   “喂,陈蒲,我媳妇不见了。”   “跟她娘回家去了。”   “那怎么行,洗髓功才进行一半,会死的!喂,陈蒲,说好了那是我的女人,我可不要死人啊。”   白鹿现在真的急了!   为了赌一口气,他一定要征服这个大他三岁的女人,嗯,女孩。   让这个女人,全部的,从精神到肉体,一切的一切,都会拜服在他脚下。   至于在那之后,则是在说。这就是白鹿的打算。   “你自己的东西,当然要你自己去找啰,不过她母亲不一定会愿意,我觉得你还是等等看比较好,谢敏如果不出事,他们是不会放人的。”   白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陈蒲这手欲擒故纵玩得真漂亮,不愧是第一个被自己用洗髓功试验过的人,这么快就开始用来坑人了。   “论奸诈,我就算活了一万年都比不上你,陈蒲。”   “我这次只会送你到谢家门口,其余的事情,都要你自己去搞定,那是你的女人,要你自己去处理,而我的女人只是墨菡和仑心而已,你的事情我不会过多干涉。”   “好了,累了一夜早上还有人来吵,我赶紧回去补补觉啊。”   陈蒲打着哈欠进了卧房,躺在床上,然后像是一只玩具熊一样,被迷迷糊糊的墨菡抱的死死的。   而白鹿则是在一边若有所思。   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偏房的窗户上一对贼溜溜的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陈蒲还是老样子啊,他找谢晦,是在布局司马氏完蛋以后的局么?有意思,这家伙还是老样子,阴损得很。”   李追风从窗户上下来,坐在小床上,翻看他从怀里拿出的蓝色透明珠子。   脑子里有许多人物关系,渐渐连线,他大概知道陈蒲想做什么。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孩,让李追风可以不被人防备的探查到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陈蒲的局,他懂了。   “引爆这个,乐子可就大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蓝色透明的珠子里似乎可以倒映出李追风那七岁大的小孩脸。   陈蒲需要李追风,李追风也需要陈蒲,他们需要再度携手合作一次,为了实现各自的目的。   ……   “娘,这件事你做得不对。做人要言而有信。”谢敏在马车里明显有些不高兴。   “敏儿,娘知道,这门亲事还是作数,等你再大一点娘会到寒山舍馆去说的,咱们家断然不会失信于人。”   “不是啦,娘,我才不要跟那个陈小鹿定亲,我是要拜师学艺啊!”谢敏一听曹氏的话就急了,感情母亲是会错了意,谢敏不傻,看得出陈蒲和墨菡都是人中龙凤,拜师学艺一百个不亏。   定亲就算了吧,以后和陈小鹿结婚,婚后能被他活活气死。   “啊,那个……”   曹氏发现自己似乎是搞错了重点,这次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谢敏不理曹氏,回到屋子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   “现在还是太尴尬,过段时间我带着礼物带着敏儿去一趟寒山舍馆,拜师学艺的事情断不能废!”这次谢晦说得很严肃,不过曹氏依然嘴硬道:“拜师我没意见,但不能住那边,就让陈先生隔几天来一次,或者让敏儿隔几天去一次不就行了。”   谢晦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曹氏说,人家把人留在那里,就是要培养感情,不然凭什么人家要教你女儿?那是在教自己的儿媳妇!   陈先生若是开书院,只怕学生会多到整座山都容不下!   曹氏怎么都不松口,谢晦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   投资就跟围棋一样,要下先手才行,等人家功成名就了再动手,别人还会看得上你么?   谢晦和曹氏双方都不让步,好好的一件事搞得一家人不欢而散!   谢敏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白鹿的影子。   其实他长得挺好看,个子也高,才四岁就好像是大人一样,有一股英气勃发的感觉。   如果不开口说话,有这样的夫婿拉出去挺有面子的。   他做事蛮不讲理,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看到就很烦。为人很霸道,说一不二,也很没礼貌。   但他似乎又很有本事,至少医术惊人,做事很认真。   娘说女人的身子只能给自己的男人看,好像昨天不仅被白鹿看了,还被他摸了,嗯,摸了个遍。   一时间谢敏心乱如麻,她隐隐觉得自己这辈子很难逃出白鹿的魔爪了,如果不发生什么决定生死的大事的话。   早上的那位陈先生,让自己感觉深不可测,又不会让人觉得阴森可怕。她下意识的认为父亲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硬要自己嫁给白鹿。   恐怕父亲母亲是没什么办法的。   但跟白鹿这样的人一起生活……还是算了吧,事实上谢敏觉得陈先生这样的男子更适合自己,温文尔雅,有深度有内涵,长相也很不错,如果他能年轻二十岁的话。   不知为何,谢敏觉得全身有一团火,七岁女孩显然不会有什么****,不会想男人。就是火,一股难以忍耐的灼热!   小时候身体不好,有名医说自己身体寒气重,冬天脚从来都是冷的,正因为这样,所以她看起来没有妹妹谢韵活泼。   现在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灼烧她的身体!   “来人啊,我要沐浴!”   谢敏的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但谢晦和曹氏正在冷战,没有人注意她。   下人接好了热水,洒下花瓣,谢敏立刻飞速的脱掉自己全身的衣物钻进木桶。   好舒服!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兴奋!谢敏敢打赌,她从生下来到现在就没有这么舒服过!   说是飘飘欲仙都不为过。   忽然,谢敏看到一丝丝的血,慢慢的脱离体内,在木桶中看的格外明显!她的全身都在渗血!   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而且还很舒服,但是,她确确实实在失血!   “救命啊!!”   随着谢敏的一声尖叫,整个谢府开始乱成一锅粥!         第七章 童养媳   作为刘裕的心腹大将,而且还是士族领袖陈郡谢家的嫡系,谢晦在建康的府邸很有些规模。这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陈蒲带着白鹿,还有张晓天,三人正在谢晦府邸相邻的一条街上。   “主公,谢府好像没什么警戒,附近也没有可疑人物,你可以进去了。”张晓天不动声色的在周边晃了一圈,一切正常。   要知道,陈蒲他们这帮人,都是围绕着白鹿聚集起来的。他才是真正的核心,虽然一直都是陈蒲在指挥。   “白鹿,我不给你任何提示,也不会帮你做任何事,除非有人危及你性命,那么你去吧,自己的女人,总要自己去处理。这是你的人生,不可重来的人生。”   白鹿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他知道陈蒲不会再帮他了。白鹿从前有一项能力,叫重启人生,可以不断的转生不会真正死去。   所以他对人生的态度是不负责任的,至少是不高兴就重来的那种。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管谢敏的死活,甚至死了他更高兴,他认为这是冒犯自己的代价。   但现在不行了,既然无法读档,无法重启,无法“转资料”,那只能以陈小鹿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   这样谢敏就不能不救!   当白鹿拖着沉重步伐走来的时候,谢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谢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表情快乐。但却没人能笑的出来。   因为床单都是红色,她在不断的向外渗血,虽然速度缓慢,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减缓。   “雷神医,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曹氏神情紧张的看着雷神医。   这位雷神医可不得了,远近闻名,医德医风极佳不说,医术更是超凡脱俗。   说是当世神医也不为过。   他发明了许多中药材的处理方法,让药效达到了极致,在建康城中威望极高。   如果他说没救了,那大概真要没救了。   “令爱并没有生病,大概是治病治到一半,被人强行打断,乃至有现在的结果。如果那人能早些给令爱诊治,或许还有救,现在么,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这位雷神医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正气的模样,看样子倒不像是在故意推诿。   “白鹿,你们去找到白鹿……救我!”   谢敏这才想起来!她居然失忆!忘记白鹿跟她治病才到一半的事情!   “敏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为父?来人啊,备好马车,咱们现在就去寒山舍馆!”谢晦一脸焦急!他万万没想到才去第一天墨菡就愿意给谢敏看病。   但自己去的时候为什么那位陈先生什么都不愿意说?故意坑自己一把?   曹氏在一旁手足无措,她终于知道,女儿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   哪怕晚去几天,都不会有现在的状况!   “等你们把人送到寒山舍馆,尸体估计都凉透了,还不去准备沐浴的木桶!站在这里准备收尸么?”   曹氏看到一个英气勃勃的小孩,看着也就六七岁大,十分臭屁的站在谢敏的闺房门口。   如果撇开说的话,这孩子的样貌曹氏真的很喜欢,肌肤如玉,眼若星辰,身材修长。   只是太小了一点点……   不知为何,谢敏听到白鹿的声音,此时竟然想趴在他怀里痛哭一场。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照着姑爷的吩咐去做!”谢晦对着下人吼道。   姑爷?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谢晦已经刷新了他们认知的下限。   “爹,我不要……”   谢敏话还没说完,立刻被白鹿点中了穴道,不能说话了。   “臭丫头,你活着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乖乖当我的童养媳就好了,看你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白鹿在谢敏耳边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这位雷神医,你很不错。”白鹿看了一眼雷神医,对方居然能猜到谢敏是什么原因有这种状况,医术当真过硬。   谢敏从小就喜爱读书,闺房内文房四宝一样不缺。   白鹿在众目睽睽之下,飞速的磨墨,写字,然后递到雷神医面前。   “算是我免费教你的,照着这个方子拿药,速去,我马上要用。”   雷神医虽然脾气好,此时也是愣了一愣,对方行事当真可以用横行无忌来形容啊。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有个人闯进来还打伤了好几个……”   从门外冲进来的家丁顿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那位不速之客正在那里发号施令。   谢晦不动声色的挥挥手,家丁们如蒙大赦的退出去了。   看了一眼白鹿,谢晦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谢敏这次救不回来,用自己的二女儿也要把白鹿留在谢家,这等人杰,你能想象他只有四岁么?   好吧,可能是陈先生蒙人,但这家伙不超过七岁那是铁定了的,莫非人真有生而知之么?   谢敏恶狠狠的瞪着白鹿,白鹿一把连着被子抱起谢敏,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雷神医在浴室门外等候,其余人都散了吧。”   谢晦拉着曹氏,并没有跟过去。   “这就是敏儿的未来夫婿?”   “确实如此。”   “这,这还是人么?”曹氏有点不敢相信,她原本以为是陈蒲活着他夫人弄的,没想到居然是这小孩!   “总算你昨日没去悔婚,不然今天有你哭的,哼!”   曹氏不说话了,只是擦眼泪。就算女儿被救回来了,以后夫婿是这样强势霸道而且能力超群的人,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气。   但此次错全在她那里,连女儿都得罪了,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再开口去说。   ……   浴室里出现了极为荒谬的一幕,谢敏被脱成小白羊,坐在木桶里。   白鹿如同审视购买的货物一眼把她从头看到脚。   “你不能说话,太好了。记住,以后要好好锻炼,你身体太差,身材太干瘪,虽然条子不错,但如果不完美又怎么能做我的女人?”   “我的父母你也看到了,样貌是多么的出众,你以后不好看,觉得对得起我么?”   如果有一把剑,谢敏现在绝对会去把这个臭屁的家伙刺死。   能把救人弄成对方想杀你,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白鹿就是这样的极品。   “你还得再忍忍,因为我看你的身体还没有看够,成年以前恐怕很难再看了,陈蒲不会让我胡来的。以后你是我的童养媳了,知道要怎么做了么?”   白鹿在那里滔滔不绝,不断讥笑着谢敏,虽然被点了穴道,但谢敏的怒气在不断聚集,拳头似乎可以动了,喉咙似乎可以动了,身体似乎可以动了,虽然仍然在流血……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谢敏突然可以动了,也可以喊出声了,她已经被白鹿羞辱得太多,忍不住想去砍死对方。   只是刚刚叫了这一句,白鹿迅速拉开背后的包袱,那是一桶金针!   “仙鹤神针!”   咚咚咚咚咚!   无数的金针飞出,定在谢敏白玉一般的身体上,除了眼睛鼻子之外,几乎全身都是扎着针,包括嘴唇。   此时别说是说话了,动一下都做不到。   “呵呵,陈蒲起的名字,真的很威风啊!”   “药呢?扔进来,谁敢看挖谁的眼睛!”   白鹿对着门怒吼一声。   一个纸包被丢了进来,白鹿对着纸包就是一掌,然后这玩意就掉进木桶,把木桶里的水染的鲜红。   “媳妇,为了你我可是使用真本事了……起!”   金针如同被遥控一样,被吸入竹筒,原来上面都连着非常细的丝线。   “哇!”   谢敏一口血吐在白鹿脸上,坐在桶里不省人事。   白鹿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出浴室,就看到雷神医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已经没事了,去叫谢晦他们吧,我走了。”   雷神医愣神的功夫,他就已经拐出了走廊,等追上去,人已经消失不见。   “怪哉,改日一定要去寒山舍馆去拜访一下。”   雷神医喃喃自语道。   “人已经救回来了吧,怎么搞的满身是血啊,要是李追风说不定还以为你去采花了呢?”   马车上,白鹿倒在陈蒲怀里,气息紊乱,张晓天在驾车。   “呵呵,这就是做男人的感觉么,真好。”白鹿说完就陷入了昏迷。   “呵呵,以后你会觉得痛并快乐着的,谢敏应该没事了。有了这枚钥匙,心儿,我有机会接你回来了!”   陈蒲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张晓天虽然听到了陈蒲的自言自语,但始终都是一言不发。   ……   “师兄,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约定?”   谢敏梦见自己长大了,和一个极为英俊的青年喝酒,她喷着酒气问对方。   “啊?什么约定,我忘记了。”   这位所谓的师兄,看她的眼神很躲闪,回答明显是言不由衷。   忽然,自己像是发了狂一样的把对方压在身下,拉开腰带,立刻就衣衫半解,露出凝脂一样的肌肤。   “你再跟我说一句忘记了,我现在就叫墨菡师父来为我主持公道,说你把我非礼了。”   她低着头,两人的嘴唇只有几寸的距离,看着对方如同星辰一样的眼睛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的约定,呢?”   嘴唇离对方越来越近,三寸,两寸,一寸。   ……   “啊?”   谢敏尖叫一声,醒了!到底是吻没吻到?梦里的那一男一女是谁?不会是自己和陈小鹿吧……谢敏觉得自己脑袋一团乱麻。   身边的雷神医露出了笑容,谢晦夫妇如释重负!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   当谢晦夫妇发现木桶里的谢敏时,险些拿着刀杀上山去找陈蒲算账!   不过敏感的雷神医发现这小女孩并无大恙,只是昏过去而已。   而且早就不流血了。   但这等谢敏醒来,就等了好久,一直到现在。   “那位小神医果真出手不凡,令爱不但没有性命之忧,寒性的体质还大有改观。不过此次元气大伤,还得好生调养一番才行啊。”   寒暄了一番,雷神医就独自离去,并且没有收取任何诊金,大概他觉得技不如人,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小孩,有些羞愧吧。   “明日把敏儿送去寒山舍馆吧。”曹氏看着谢敏满头虚汗的脸说道,同样的错误,她不想再犯第二次。   “母亲,我不想嫁给那个陈小鹿。”   “那也行,我只能把你妹妹嫁给他了,这样也没问题么?”谢晦似乎还有心情跟谢敏开玩笑。   自己进火坑还是自己妹妹进火坑,这是个问题!   最终谢敏还是认命了,毕竟白鹿虽然嘴巴刁毒,但还是救过她的命。   认命归认命,但她以沉默来抗议父母的决定。而曹氏越想白鹿的样子,越觉得这个女婿实在是超凡脱俗,简直无法形容的好,完美!   至于他说话目无尊长,狂妄自大。行事毫无顾忌,我行我素等等缺点,在绝对的能力面前,都变成浮云一样,被自动过滤。   没有能力,再听话又有什么用?那还不如招头牛做夫婿,不仅能干活,还绝对听话!   第二天一大清早,曹氏就把谢晦拉起来,迫不及待的把谢敏送上去寒山舍馆的马车。她自己就不去了,这次事情都是曹氏搞出来的,现在去不是被人打脸么。   顺带还带上了价值不菲的礼物,嗯,可以算得上是嫁妆了。   这次谢晦带着谢敏来到寒山舍馆的门口,依旧是陈蒲一个人出来。   “敏儿,为师等你很久了,进来吧。对了,带来的东西就放这里吧,只当是学费好了。”   看到陈蒲这样说,谢晦长出一口气,总算是了却了一番心事。   谢晦走后,陈蒲带着一丝担忧的对谢敏说道:“陈小鹿从上次回来就一直没有醒,已经三天了,你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白鹿的房间门口。   “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陈蒲转身就离开了。   “哟,童养媳,你还挺有良心的啊,知道来看我啊。”   白鹿嘴里叼着一个鸡腿,手上拿着一个饼在狼吞虎咽。   谢敏酝酿了一肚子的感激的话,本来准备对昏迷的白鹿说的,看到他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实在是觉得自己所托非人,气的转身就走。   “喂,童养媳,媳妇,我是刚刚才醒,我很饿啊,你不至于这样吧,喂,你等等我……”   白鹿穿着睡衣一路追赶着谢敏的脚步。   ……   “谢敏,你今日正式拜入我门下,从此以后你称我为蒲师父,称墨菡为墨菡师父,陈小鹿为你师兄,可记住了。”   大厅之内,陈蒲和墨菡坐在椅子上,谢敏恭敬的给二人各磕了三个头,然后敬上一杯茶。   “陈小鹿,以后你敢叫谢敏媳妇或者童养媳,我打断你的腿。”   墨菡看着白鹿,恶狠狠的说道。       第八章 全面布局   李追风用猥琐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刚刚成为寒山舍馆正式弟子的谢敏,暗暗对陈小鹿竖起大拇指。   气质文雅中带着一点点俏皮,身材和骨架都是一流美女的条子,皮肤白皙细嫩,五官俊美而且尚未长开。   这种类型李追风前世至少可以玩三年,不输他的情妇小可!   这女孩如果能“开发”出来,绝对能让你在床上玩得很嗨皮,欲罢不能。不过这是陈小鹿内定的女人,他不会那么不识趣的搞风搞雨。   毕竟现在他算是“黑户口”,而白鹿乃是系统所承认的“玩家”,没有他的话,李追风只能当一辈子的七岁小孩,而且还是不会死的那种!   拜托啊,让他一直二十岁不会老不会死还差不多,如果是永远七岁不会死……那还不如真杀了他!   所以白鹿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李追风当年辣手摧花无数,最终却是功成身退,百花丛中过,片叶不粘手,除了他手段圆滑以外,看人下菜也是原因之一。   像什么族内的大小姐,豪门千金,高干子女之类的,从来都不是李追风的狩猎对象,乃至仑心都是他未婚妻名单上的人物了,他都要强行拒绝!   有大智慧,才能在情场走得稳,宁可少吃肉,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过他不知道其实谢敏看他一眼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鸟。   白鹿是二,是狂,是无所顾忌。   不过虽然嘴上喊着媳妇媳妇,那目光却是清明,没有什么歪主意。他就是过过嘴瘾罢了。   再说谢敏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被他看过摸过了,如果将来嫁给他,倒是一段佳话,如果不嫁给他,嫁给别人,这可是人生中莫大的耻辱和污点。   在这个时代简直是致命的。   换句话说,如果白鹿嘴巴甜一点,跟李追风水平差不多的话,说不定谢敏已经很乐意的接受他这个“未婚夫”,说不定这果子不需要等到成熟就能吃掉了。   就是因为白鹿做一点好事,下句话就要把人气死,所以谢敏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而李追风的目光,则如同是饿狼在寻找猎物一样,被他看一眼浑身都会不舒服。古代早熟,那种事情不需要人教,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谢敏,你根骨不错,但身体太差,走我的路子恐怕不行,墨菡教你的话,你未必能跟得上她的节奏,明白吗?”   其实陈蒲有句话没有说,墨菡的剑术以快打快,自己的剑术则是出其不意的快,以静制动,不动则已,动若雷霆。   墨菡和陈蒲双剑合璧,墨菡的剑全是扰乱对手的虚招,而陈蒲则每一剑都是杀招!   几乎屏蔽了所有的缺点,两人一起出手,大大超过了二人单独的威力之和。   兰陵认为墨菡和陈蒲的组合,已经比得上她和子云,如果不使用神力的话。   谢敏茫然的点点头,白鹿则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那个女人不会教学生,不懂的晚上来问我,我自然是包教包会,谁让你是我媳妇呢!”   连帮忙都能让人想打他一顿,谢敏现在似乎也明白了陈小鹿做事的风格。   他一定是从小就被吊打着长大的,所以对这种事情已经免疫了!   谢敏不无恶意的想着。   “你们两个在那里说的我都听到了。谢敏身体太差,小鹿你晚上陪她打拳吧。”   “噢,就是那个王八拳啊,知道了知道了!”白鹿满不在乎的说道。   王八拳?谢敏白了陈小鹿一眼,这家伙就是喜欢恶搞。她看陈蒲完全是高人模样,高人会给自己的武艺起名叫“王八拳”么?   “那是太极拳!不许胡扯!”陈蒲简直拿这个白鹿没办法了,自从教会他太极拳,他就说这套拳法慢得像是乌龟一样,于是起名:王八拳。   大学打了四年的太极拳,那不是当了四年的王八?这叫陈蒲如何能忍!   “蒲师父,这太极拳怎么讲?”谢敏好奇的问道,她自幼就喜欢各种学问,自然是要刨根究底。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卦卦显神通!”   陈蒲十分装逼的说出了后世耳朵都要长茧的话,谢敏顿时满眼小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陈蒲。   这太极拳果然不简单!   “切,王八拳而已,慢得简直可以了。陈蒲,我一直搞不懂,天下武学,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你这王八拳这么慢,强身健体还行,打架究竟能打赢谁?”   谢敏暗自鄙夷陈小鹿的口无遮拦,不过也很好奇陈蒲这太极拳有什么神通。   毕竟这口号是如此的狂拽**酷炫,闪瞎人眼睛,谢敏马上还要学,她自然也是很关注。   不排除是陈小鹿故意有此一问,毕竟对方的智商那是有目共睹的。   救自己的时候简直如天神下凡,而且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点智商真办不到。   后来自己之所以会同意父母的决定,其实也跟那次救命很有关系。   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悸动,让谢敏的心房松动了,她觉得或许可以再看看,毕竟他们都还小,有的是时间。至少可以肯定陈小鹿不是一个坏人。   这就可以等等看!   心转如电,只是一瞬间,陈蒲和白鹿就已经打上了,陈蒲自然是用的太极拳,而白鹿已经抄家伙上了!   快!真快!   陈小鹿的动作谢敏根本看不清,而陈蒲却像是在那里摆好了姿势定着不动一样。   其实也不是不动,而是动的时候她根本就看不清。   因为陈小鹿就是不断被陈蒲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倒在地,却是全身无伤!   突然,啪的一声,陈小鹿被打到院子里的槐树上,一口老血喷出,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上次你为了救谢敏,有些气血淤积,我本来还短算趁你睡觉暴打你一顿,这次倒是省事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位蒲师父下手会如此的重。   谢敏感激的看了白鹿一眼,越看他越觉得顺眼,因为白鹿本身就继承了墨菡的基因,长大也是迷思万千少女的类型。   “敏儿,你刚才看清了么?”   谢敏羞红了脸低下头说道:“师父,孩儿没用,一招都没有看清。”   废话,你要是能看清那还怎么给白鹿这个二货创造机会!陈蒲心中得意的想到,但这话可不能说。   “晚上为师还有事,就让小鹿教教你吧。”陈蒲淡淡的说道。   “嗨,那个,师妹,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了!”白鹿拍着胸脯说道,一时间让谢敏产生了师兄是好人的感觉,白鹿收到了来自谢敏的第一张好人卡。   当然,后来他还收到了很多很多来自谢敏的好人卡……   夜幕渐渐降临,这期间白鹿和谢敏几乎要打起来,因为谢敏不喝羊奶,喝了就吐,被白鹿捏着鼻子灌进去,自然是打闹了一番。不过事后谢敏还挺感激白鹿的。   正当二人在谢敏的房间里研究太极拳的时候,寒山舍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刘裕!而且是孤身前来!   “寄奴先生,你来的可有点晚呢!”陈蒲的书房里,两人各自斟上一杯茶,在书案两侧对坐。   陈蒲的话明显带着揶揄,还有不可描述的强大自信。   自信刘裕一定会来找他!   “陈先生,你就别埋汰我了!”刘裕一脸苦笑的说道。   “就算是当世豪杰,也会有当局者迷的时候,这个无需自责。”陈蒲淡淡的说道。   刘裕点点头,其实这位陈先生太聪明,在他面前根本就无须隐瞒什么。   “我那两个儿子,刘义隆和刘义符,究竟哪个在我死后登基会比较好?”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陈蒲等得花儿都谢了,终于等到对方问这句话。   如果陈蒲先说,最后的结果就是身首异处,别看刘裕很看重他,这种事情是不会讲情面的,就算是亲儿子也得杀!   “如果刘义隆登基,他的所有兄弟都会死。但如果刘义符登基,他所有的兄弟都不用死。”   陈蒲这话属于真实的假话!总之这个套路刘裕除非穿越到一百年后再回来,否则是看不穿的。   “这样么?那我请先生将来出来做辅政大臣,总揽全局如何?”   刘裕再次问了一个问题,其实就是让陈蒲当刘备死后的诸葛亮。   “先生的后人未必有你的胸襟和胆魄,也未必及得上蜀汉刘禅。到时候若是太阿倒持,岂不是悲剧一场!”   陈蒲这话说得霸气外露,但刘裕却是深以为然!   刘裕自己都觉得是勉强能驾驭得了陈蒲这样的聪明人,自己那两个儿子就别提了。   “那先生可否推荐几个人?”   刘裕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谢晦文武双全,内外兼修,身份特殊,人脉广络,可以为首,总揽全局。”   陈蒲给刘裕倒了一杯茶这样说道。   刘裕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陈蒲这个推荐说道点子上了。   “还有呢?”   “檀道济将门出身,百战不殆,乃是当世名将,在外可保江山无恙!”   陈蒲又说了一个名字。也是暗合刘裕心意。   有主见的人常常心里都有种子选手,他们听别人的意见其实只是希望对方有更好的答案,或者更好的理由去说服自己那多疑的心罢了。   “还有没?”   “司空徐羡之、仆射傅亮,二人主内,相互牵制,相信少主只要不是弄得天怒人怨,这江山还是稳固的,至于开疆拓土那就不要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呗。”   刘裕听后良久无语!这位陈先生,句句都说道要害的地方。他拿出一张纸,递给陈蒲,上面写着四个人的名字。   “谢晦,檀道济,徐羡之,傅亮。”   跟陈蒲说的一模一样,半点都不差。   而陈蒲说得更细一些,连他们怎么分工都说清楚了。   “先生若是早一百年出山,只怕如今没我刘裕什么事了。”   “司马氏自己作死,换神仙来辅佐也没有用!”陈蒲的回答很淡定,似乎对刘裕的高帽子,不怎么感兴趣。   刘裕恭敬的对着陈蒲行了一礼:“先生大才,乃是苍生之福!”   “你就不想问问司马德宗的事情?”   陈蒲将自己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的说道。   刘裕已经被震惊得麻木了,他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好像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任何秘密都是无处遁形。   “你品这茶,入口苦,回味甘。此所谓苦尽甘来。现在动手,还略微早了一点。孝武皇帝有中兴之像,只可惜虎头蛇尾,但余威仍在。豪门世家依旧是尾大不掉。此时若是动手,只会给某些人清君侧的口实,实为不智!”   陈蒲很委婉的指出了,现在废掉司马德宗,还远远不是时候。   当年曹操的权势比现在刘裕大得多,然而却也没有废掉汉献帝。   “那先生的意思是?”   “司马德文有一女名为茂英,与刘义符年纪相仿,何不娶之为妻?”   陈蒲淡淡的说道,似乎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在刘裕耳边无异于石破天惊!   司马德宗,司马德文,司马茂英,刘义符,刘义隆……一个个名字在刘裕脑海里连成线!   所有的拼图,在这句话之后全部被补齐,所有的齿轮,在这句话之后全部被咬合。   “哈哈哈哈哈!妙,妙啊!陈先生这三言两语,威力不下于百万大军啊。”   刘裕脸上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困扰了他很久的方向问题,此刻终于摆在眼前,好像黑夜中走路的人看见前方的灯火一样。   “刘义符娶司马茂英可以稳住那些对司马家还抱有同情的人,同时为你争取几年时间,如果他们有儿子就更妙了不是吗?”   其实还有一点陈蒲没说。把司马德文拉住,也算是给司马德宗找了个备胎,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废掉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了。   接着刘裕向陈蒲询问了许多军国大事,陈蒲一一作答,十分得刘裕的心思。   “先生真不打算跟着我到建康吗?我可以保证你和墨菡夫人的安全。”刘裕认真的问道。   有这个智囊,抵得上千军万马,就算是拓跋跬来了刘裕都不怕。有此人相助,十年内他就可以一统华夏,不,甚至五年内就可以!   “现在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距离产生美,寄奴先生不必再说了。”陈蒲依旧是不松口。   开玩笑,跟着你去了建康,我被监视下还怎么搞风搞雨?   最终刘裕心满意足的走了,步伐无比轻快。   “师妹,我很厉害吧!”白鹿得意的在谢敏面前显摆。   “一般般吧。”谢敏眼睛都看直了,不过依旧口是心非的说道。陈小鹿让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武学的世界。       第九章 那一耳光的风情   “你的剑没拿好,要像这样,这样。”   陈小鹿十分认真的给谢敏做示范。   “是像这样吗?”谢敏带着感激的问陈小鹿。   她拿剑的手还是有一点抖,陈小鹿用手拍了拍谢敏的屁股:“这里翘太高了!”   “啪!”   谢敏一巴掌打在陈小鹿脸上,虽然力度很小,也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你这个流氓!干嘛动手动脚的!”   丢下这句话谢敏就气鼓鼓的走了。   她到这里已经一个月,白鹿对她很关心,每天都会给她送羊奶喝,说是补身体的。墨菡师父的剑术很高深,自己根本不懂,都是白鹿私下里教她。   两人夜晚甚至会一起讨论陈蒲让他们背诵的诗词。陈小鹿其实已经慢慢走近谢敏的内心。   她甚至一度产生了将来如果有这样的夫婿,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的错觉。   今天陈小鹿又对她动手动脚,不由得让自己想起他之前为自己治伤发生的一些事,想起他说过的那些羞辱人的话,不由得有一些怒不可竭!   什么你以后就是给我传宗接代,晚上要在床上把我伺候好了之类的。   谢敏在家人面前十分乖巧,实际上却是个性格倔强和要强的女孩,只是展现形式不同罢了。   她看不起那些比自己父亲差的男人,白鹿虽然能力上说简直妖孽,但谢敏觉得他情商太低,简直是裸奔状态。   去家里救人都要打伤一堆家丁,难道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小子,又搞砸了吧。”陈蒲走到白鹿面前,看着谢敏跑远的背影,带着揶揄对白鹿说道。   “奇怪,我摸自己媳妇怎么了,本来这一招她就是屁股翘太高这个姿势不对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对墨菡还不是经常趁人不注意就小动作不断,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尼玛!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陈蒲对白鹿已经无力吐槽了。我跟你娘情到浓时看对眼了还会来一发助兴呢?你对谢敏这样试试?   “记住,男女授受不亲,没成亲之前,你不可再对她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就提前让她出师,再帮她找个夫婿,别瞪着我,你知道我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是,知道了。等我长大了,练成了你和墨菡的功夫,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得了吧,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谢敏是你师妹,记住了,成婚之前,只是师妹!”   陈蒲的话带着不可置疑。   白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尼玛的,古代小孩早熟,你要是在谢敏十六岁前搞大她肚子怎么办,难产会死人的,我这是替你着想好不好。”   陈蒲看着白鹿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   “再说了,你们成亲的时间,可不能太早啊,太早了,这个局就没法收场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绝,似乎白鹿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一个局里面,他和谢敏只是棋子之一。   “敏儿,陈小鹿欺负你了么?”   看到谢敏在那里生闷气,墨菡悄悄的坐到她身边问道。   “他,他,又对我动手动脚的。”   “噢?说说看?”墨菡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谢敏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墨菡说了,还把白鹿治伤的时候说的那些恶毒的话也跟墨菡说了。   “墨菡师父,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啊?”谢敏还是知道轻重的,白鹿只是有点二,但对自己没坏心。   “那时他只是想你激发体内的潜能,在爆发的一瞬间锁住所有的能力,所以你现在体质才比以前强了许多。这件事是你错怪他了。”   “哦……”   谢敏也是觉得白鹿这段时间其实也没那时候那么猖狂,自己果然还是错怪他了么?   “那个,敏儿啊。陈小鹿一定会是你的夫婿,这一点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这是你蒲师父决定的事情,他要做的事,就算皇帝也拦不住,你明白么?”   谢敏呆呆的望着墨菡,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选择陈小鹿,或者陈小鹿选择你,其实是你在决定将来过怎样的一种人生。选择了他,你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你可以选择被动接受,也可以主动接受乐在其中。”   谢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大概明白墨菡的意思了,她只能嫁给陈小鹿,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除非死。   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子,她的蒲师父,其实才是最霸道不讲理的人。   而且就算你反抗,最后还是会乖乖的听从她的。   上次谢敏和自己爹娘见面,娘已经彻底改变了看法,甚至让谢敏主动跟陈小鹿亲近,一定要把自己未来夫婿看得紧紧的,绝不能让这门亲事黄了。   现在想来,谢敏感觉其实这些一直都在那个平日里笑呵呵的蒲师父的掌控中。   “敏儿,你被改造过体质,今天我就来传授你绝学吧。”   墨菡眼神一黯,普通人是无非排除时空能量的干扰的,只有她们一族才可以。陈蒲梦中经常会出现幻境就是这个原因。但为了自己丈夫的布局,传授给谢敏势在必行。   “你看好了!”墨菡拔出佩剑,只见一个剑花,她的另外一只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心型的树叶,很明显是被剑削成这个形状的。   神乎其技!谢敏简直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样的功夫!   “慢慢学,成亲之前,你有很多年去学这些东西。”   这一天墨菡教会了谢敏很多基础性的东西,而白鹿,也没有再谢敏面前出现。让她的道歉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   “谢敏,虽然你是个被人搞大了肚子的破鞋,我今天也必须要和你成亲。因为明日我就会带着大军发兵建康,而你么,则会母仪天下,当然了,别人穿过的破鞋我是不会要的,你就在后宫当个摆设吧。哈哈哈哈哈!”   知道是梦境,但完全不能动弹。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陈小鹿会来救我的!你们不会得逞的!”   “陈小鹿?名扬天下的寒山舍馆都会在今夜付之一炬,还想逃出来?杀死我手下几万大军么?你倒是想得美,想来肚子里的孽种就是那家伙的吧。”   “不可能的,师父乃是天下奇人,天纵之才,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就算天才又怎么样,在大军面前只是个渣渣罢了,哈哈哈哈哈。”   眼前的男子穿着红色的婚袍,但脸是一团黑影,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   “我白鹿的女人你也想染指,虽然是梦,但也饶你不得。”   忽然,谢敏看到七岁大的陈小鹿出现在面前,刚才说话的黑影被捅了个对穿,消失不见。   “尼玛的,师妹,你都是梦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差点没弄死我!”   陈小鹿看着是那么真实,和刚才的虚影完全不同。   “啊!”谢敏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背后有一个温暖的手掌在支撑着自己,原来她根本没有躺着,而是坐在床上在。   “呼,你以后别乱做梦啊,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差点杀了我。”   谢敏一回头,发现白鹿正在她的床上,脸上全是虚汗。   “那,那个,我要睡觉了,你,你出去吧。”谢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切,连个谢谢都不会说,还说我不懂礼数。”白鹿骂骂咧咧的出去了,顺手带上了房门。   “那个就是将来的我么?怀了陈小鹿的孩子,还被人逼婚?”   聪慧的谢敏发现,如果那个梦是真的,似乎将来陈小鹿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而强迫她成亲的则是另有其人。   但此时的陈小鹿进入自己的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觉得这座寒山舍馆充满了神秘,还有不可知的强大力量。   一头雾水,一团乱麻,谢敏满心的疑问不知道要跟谁去说。   ……   “把老婆伺候好了?”天还没有完全亮,陈蒲来到院子里,看到黑蝎子早早的坐在石凳上,似乎在低头沉思着什么。   陈蒲讪笑一声,自己和墨菡在卧房里干的那些抵死缠绵的事,自然是瞒不过这里某些耳目聪慧的人,比如黑蝎子。   “昨天我感觉到了时空能量的波动,非常剧烈,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敏开启了先知的能力,我和墨菡准备读取她的梦境,结果白鹿说要进去看看。这么多人一起折腾,自然是动静不小。”   “这就是你选中这个女孩的原因?”   “不是,几年前她妹妹刚出生时,我在建康城闲逛的时候发现她有特殊能力,没想到姐姐也有,看来很多事情都是上天注定。”   陈蒲看着黑蝎子的眼睛说道:“比如那时候我也没想到自己能赢得了你。”   “是啊,世事无常,谁又敢肯定自己就是最后的赢家呢!”   “今后,同舟共济!”陈蒲伸出手,黑蝎子紧紧的跟他握在一起,“嗯,同舟共济!”   “你的力量被废掉了?”   跟黑蝎子一握手,陈蒲大吃一惊。   他记得那时和黑蝎子最后一次对垒,对方强大的爆表,如果不是遭人背叛,自己坟头的草早就长得几丈高了。   “一言难尽!”   “详细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黑蝎子开始讲述后来发生的事,那些金戈铁马,那些荣耀与背叛,那些唏嘘和感慨。   ……   “都到了吧,说正事!”   漳水北岸的秦军大营里,章邯一身戎装,俯视着手下的大将们。   “黑蝎子!”   “在!”   “你带着本部人马作为预备,不得妄动!至于你的副将李平另有任用。你下去整军吧!”   嗯?   诸位大将都不解的看着章邯,头号王牌居然放着不用,章邯大帅究竟是在想什么?   不得而知,但无法反抗倒是真的!   “喏!”黑蝎子满怀心事的领命而去,本来还想和蒲将军一决高下,没想到章邯连出击的机会都不给他。   究竟是为了什么?   “诸位,现在楚军动向不明,而且粮草已经剩下得不多,我们以逸待劳,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都散了吧。”   似乎这次开会只是约束住了黑蝎子的行为,其余的几乎什么都没说。章邯手下将领全都不动声色的交换着眼神,不过似乎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内幕人士。   “喂,老黑,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李平再二,也回过神来了,章邯明显是把黑蝎子束之高阁,意图不明。   而且似乎对楚军的态度有些暧昧,这不像是掌管三十万秦军的主帅应该做的事情啊!   “等着吧,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黑蝎子在战场上不知道摸爬滚打了多少年,自然能感觉出此次军令的异样,不过缺少信息,他也无法判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大哥,将士们似乎有些微词,不过没什么大碍,大哥,我们真的要按兵不动么?”   章平正在帅帐里和章邯两人密谈。事实上,所有的事情,其实都在章邯的掌控之中。   “你看,子婴这家伙对我虎视眈眈的,若是楚军被灭了,相信你我的脑袋,甚至咱们全家的脑袋,都会摆在子婴的案头,黑蝎子这家伙求战心切,没办法只能把他暂时困起来了。”   “万一他贸然渡过漳水突击楚军,那还真的很难处理啊。”章邯就是怕黑蝎子跟以前一样,太善于捕捉战机,以至于可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前有项羽,后有子婴,我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啊。”章邯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有句话他没说,还有一个阴险的逸仙,不知道躲在哪里,策划着什么阴谋。   就算不完全是针对自己,起码也是之一,四面受敌的感觉让章邯身心疲惫。   此时章邯是四面交困,而子婴却是意气风发!   打不下武关,他决定先尝尝刘邦原配正妻的滋味!你略我的地,我玩你的老婆,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不知为何,前一天看着还灰头土脸的吕雉,在洗漱打扮过一番之后,看着是那么有魅力。   “啪!”狠狠的一耳光打在子婴脸上,“你算是什么东西,就算有男人要上我,也只有陈蒲这样的英雄才行,凭你也配?”   吕雉冷冷的看着子婴说道。   “陈蒲?又特么是这家伙?”子婴的肺都要气炸了!   一个破鞋都敢瞧不起他!   “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咬舌自尽。刘邦为了自己的面子,最后一定会杀你,你觉得这样值得么?”   仿佛一波冷水淋下来,子婴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一点。   昨天既然都跟吕雉谈好条件了,放她回去,然后刘邦退出武关,恢复秦国南面的疆界。今天为什么要头脑发热做些冲动的事情呢?   忍,还是先爽一把再说?这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第十章 女中豪杰   “哼!算了,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子婴看着打算玉石俱焚的吕雉,最终还是退缩了。   这话说的多少有一点外强中干。事实上是,这场意志与智慧的比拼,他输了。   子婴想上吕雉,无非因为对方是刘邦的老婆罢了,若是论姿色,比她漂亮的不知道多多少。   怎么说呢,这种满足心理上虚荣的行为,要是顺带做一做倒是无所谓。不过如果真的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那还是算了吧。   对方是个破瓦罐,而子婴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块美玉,因此和对方同归于尽应该是世界上最傻的事情了。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宏图霸业,力挽狂澜才刚刚开始。   是做亡国之君还是做中兴之主,全在自己的努力与掌控之中。   小不忍则乱大谋!   罢了,就暂时便宜刘邦这个混蛋吧,反正把场子找回来,以后多的是机会。   子婴这样安慰自己道。   “好吧,现在我就送你回去,希望你言而有信。”   子婴略微带着一丝无奈的说道。   “这个是自然,我吕雉虽是女流之辈,但也不会公然食言而肥。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陛下你也多保重。”   “来人啊,送夫人下去休息。”子婴对亲兵这样说道,然后小声的在对方耳边交代了一些事宜。   离开的时候,吕雉深深的看了子婴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胡亥倒行逆施,天下沸反盈天,豪杰辈出。现在连一个妇人都是如此刚烈睿智,前途渺茫,能保住秦国,已经是万幸了!”   想起吕雉的处变不惊,想起她逆境中杀出一条活路的勇气和智慧,子婴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使命,或许真的很困难。   连刘邦的夫人都厉害成这样的了,那边究竟还有多少人杰?   想昨天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到今日却进退维谷,这个女人,不能小看啊!   子婴在吕雉手上吃了瘪,不由得高看这个女人一眼。   他原以为吕雉只是刘邦的老婆,一个附庸而已,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意志坚定,头脑清晰。   吕雉是个独立的个体,只要给她机会,这个女人一定能翻出风浪来。   子婴脑子里竟然有这样荒谬的念头。   ……一天前的夜晚。   “我要见子婴陛下!”和已经认命的纪信不同,吕雉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出于对刘邦这个人的了解,吕雉觉得自己还有活的机会。   她在赌子婴不是秦二世那样的二货,如果对方是个二货,这次她必死无疑!   “噢?你这个阶下囚,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呢?”看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吕雉,子婴觉得自己多看她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那样子太尼玛恶心了!   “我想沐浴更衣以后再跟陛下说,如果陛下不愿意,那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   那具丑陋的身体下,发出的声音居然是如此的坚定和绝决!   子婴一愣,然后脸上出现了戏谑的笑容。   “切,一个阶下囚而已,还跟我讨价还价,不觉得可笑么?”他面带讥讽的看着吕雉。对方就是明天破城的筹码,但估计任何一个想成大事的人,都不会这样妇人之仁。   相信刘邦如果不是二货,一定不会把吕雉当一回事。   所以实际上吕雉是没什么用的。她现在虽然还没有死,那是因为她还有一点点价值,那就是在两军之间用来羞辱刘邦,让他绝望。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原配夫人都救不回来,他的内心一定不会好过!   但也就是给刘邦添添堵罢了!其他的也没太大的意思。   这种添头,子婴根本就不怎么在意,不过对方的胆色倒是让他有点欣赏。   “来人啊,给这位刘夫人,沐浴,更衣……”子婴故意拉长了音,语气还有一些轻佻。   但吕雉毫不在意,只是微微鞠躬施礼。   二十一世纪有句名言叫:士为知己者装死,女为悦己者整容,话虽然无厘头,但至少说明一个道理,不论男人或者女人,对在意的人和事,都会付出自己的努力和代价。   过了许久,正当子婴等得不耐烦,准备去就寝的时候,一身青衫的吕雉出来了。   她的个子不高,梳着许多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下半截头发又是直直的垂着。略微有些泛黄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带着睿智的眼睛,流露出让人不能直视的光芒。   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变淡了一点,青色的长衫正好能掩盖她因为生过孩子而略有些走形的腰肢,却让有些规模的双峰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乌鸦变凤凰!大概说的就是吕雉这种前后变化吧!   子婴瞪着眼睛看着吕雉,呼吸变得粗重,下半身像是有一团火。   他急不可耐的围着吕雉转圈,贪婪的目光如有实质的在吕雉身上扫过。   要不要先上了再说呢?刘邦的老婆啊,原配夫人啊,长得似乎也还行,虽然有点老。   子婴心中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诱惑着他。   “陛下,我是来和你谈事情的,不是来准备侍寝的,如果你想做那些事情的话,我现在宁可咬舌自尽!”   “哼!你现在沦为阶下囚,还敢这样大言不惭,呵呵,你倒是说说看,我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有恃无恐!”   子婴回到座位上,他现在反倒是不急了!   长夜漫漫,这个女人哪里也跑不了,还不是自己的菜么?何必这么猴急呢?   他暗笑自己许久没有碰女色,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都让自己有了感觉,作为堂堂大秦的皇帝,可不能让一个妇人给看扁了,哪怕这个妇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子婴慢悠悠的回到座位上看着吕雉,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说道:“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送我回武关,我劝说刘邦退出武关,然后以这里为界,两军不再交战攻伐。”吕雉淡淡的说道。   哈?这样无礼的要求,对方居然可以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子婴倒是有点佩服吕雉的脸皮。   “你当我是傻子么?放你回去,然后刘邦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就会退兵?”   “所以你只能赌,赌我能说服刘邦。”吕雉脸上依旧看不到任何的畏惧之情,还是那样淡然处之。   “我不会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更何况还是敌人的原配夫人,恕我不能答应你,这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子婴,别装了。秦军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急需要休整,你不用在我这里演戏,事实就是事实,具体情况怎么样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大吃一惊,不过子婴还是迅速掩盖了自己慌张的情绪。   没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从秦军出关以来,兵器,粮草,人员,都是消耗巨大。   地处关中,自家后院,人员补充不成问题。而且,这几次战斗锻炼出来了许多锐卒,等回到咸阳去整编,补充新军,大军的战斗力立刻就能上一个台阶。   只要手里有兵马,他就不怕章邯和王离搞什么风雨!   只是这些人,却不能折损在武关这里,如果在武关这里死伤殆尽,自己就会失去本钱,将来别说一统天下,恐怕连这秦国的基本盘都保不住!   打不能打,但是退也不能退啊!他子婴何尝不想退呢?但是却退不下来啊。   刘邦等人如同饿狼一样,一路势如破竹都打到峣关了,是青霜用美人计,把自己送给陈蒲吃掉,肚子都被搞大才换来一丝喘息的机会,然后自己才能逆推到武关。   一个不小心,刘邦等人就会打蛇随棍上,到时候自己还能凭着现在这口气保持战略优势么?   西南面的节点有两个,一个武关一个峣关,再过了就是咸阳。把持不住的话,大军又会退到峣关,等到来年秋收……子婴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自己的虚实,居然已经被一个妇人看穿,何等荒谬,何等的悲哀。   “北边还有项羽,还有章邯王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秦里宗室不少,就算血脉比不上你,但若是你死在武关,我相信章邯如果打着勤王的旗号回咸阳,他的机会可不小呢!”   一箭穿心!   子婴听完吕雉的话就呆住了,这正是自己最担心的地方!   章邯王离,手上几十万大军,而且自己派去的使者,全都没有返回,对方已经是处于听调不听宣的半独立状态。   他堂堂秦三世,空有几十万大军却无法调动,心中的憋屈真不知道要跟谁去说!但就算恨死了章邯等人,子婴现在也不敢把章邯他们的家人怎么样。   把他们的家人杀了,章邯等人就会成为秦国的伍子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子婴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这种尾大不掉的情况只能徐徐图之,用自己的名望和手上的实力来威逼章邯等人就范,其余的别无他法。   要这样的话,迅速结束西南的战争就成为了首要的选择。   这个女人说得对!现在两军对阵的情况看似对自己有利,实际上却是毫无退路可言。   连一个妇人都看出了自己外强中干,刘邦手下能人无数,难道就真的没人能看出来?   吕雉一声不吭的看着子婴明暗变化的脸,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这一招是陈蒲告诉她的,虚张声势,击中软肋!   现在这个时候宁可被子婴推上断头台,也断然不能怂,一旦软弱退让,接下来,失去贞洁,被羞辱乃至丢掉性命,都是很有可能的选项。   “刚才你面对强盗,表现得很好,弱者就算无路可走,也要表现出玉石俱焚的态度,不能让强者有可乘之机,然后抓住强者的软肋,不断的攻击这个点,说不定就能死里逃生。”   这是吕雉和陈蒲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说的话,当时自己带着孩子被几个歹徒围困,被陈蒲所救。   当时自己对刘邦恨得要死,想放纵一回,让陈蒲品尝自己的滋味,没想到对方却温柔的拒绝了。   正是那种温柔的尊重,让自己的心彻底沦陷。   谈判的最紧要时间居然走神!不过还好子婴也是在苦苦思索。吕雉暗道侥幸。   “陛下,你慢慢想吧,只是我这个妇人等得起,你和你手下大军却未必能等得起。”   说完吕雉也不顾身边秦军的阻拦,慢悠悠的在对方的押送下离开了子婴的帅帐!   ……   回想起昨日的博弈,子婴一阵苦笑。本来就有陈蒲这个阴险的家伙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准备暗算自己,结果现在自己居然连一个妇人都摆不平!   前途倒是真有些堪忧了!   子婴已经萌生退意,希望吕雉能够说服刘邦退兵,然后自己派人守住武关,还师咸阳大军休整扩充,然后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风雨。   据可靠的情报显示,章邯的秦军正在和项羽的楚军主力对峙于漳水两岸,目前似乎没有听到交战的传闻。   子婴担心章邯大胜,但却更担心章邯惨败!   如果章邯大胜,就会更加的尾大不掉,成为秦国的守护神,名望如日中天,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莫非皇帝这个位子让给他去坐不成?   如果大败那就更糟糕了,项羽的大军会兵临函谷关,到时候大秦的主力完全丧失,自己靠什么去抵挡气势如虹的楚军呢?一个刘邦都让自己焦头烂额了。   更重要的是陈蒲!   子婴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复仇的!子婴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看,这复仇绝不是仅仅拿走自己的性命就了事!   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现在还没出手,等他出手了,会是怎么风云变色?   不久,亲兵回报说吕雉已经被送走,子婴长舒一口气,这件事已经这样,自己能做到的已经做到。白天他故意捏了吕雉的胸一把,就是为了刺激刘邦。   顺便自己收点利息。   刘邦现在应该是悔恨交加,如果吕雉突然出现在面前,应该会惊喜异常吧。   这样吕雉说服他的机会,又大了许多。   子婴突然觉得好累,秦二世弄得残缺的江山,他背着好累,完全承受不起!   “我会回来的!”……   “我会回来的!”……   “我会回来的!”……   陈蒲临走时对他说过的话,不断在脑中浮现,如同魔咒一样。   子婴紧紧的捏住自己的衣袖。   来吧!你要战,那便战,我看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能使出什么花样来!    第十一章 回归   “我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字,就叫:辛追。”   帐篷里,一脸温柔的颖儿靠在陈蒲的怀里,拿着草根在对方的脖子上挠痒。虽然脸上带着笑,却在说让人想哭的事情。   几乎没有人能生而知之,而且即使是生而知之的人,也会遇到许多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陈蒲的脸色渐渐变得黯然,因为他知道颖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转生!或者可以称之为宿命。   颖儿希望给无辜的辛追新的生命,甚至打算连名字都还给她。   逸仙通过研究陈蒲体内的白丸这个奇妙的生物所得到的技术,马上就会在颖儿肚子里成为现实。   陈蒲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月先生应该跟逸仙无仇无怨,却打定主意要杀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为一个秩序的守护者,自然不允许离经叛道的事情出现。比如逸仙这样打算“长生成神”的人!月先生坚持心中的“道”,逸仙亦是坚持心中的“道”,他们互不相容。   而陈蒲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正如有句话形容的那样,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洗个澡,但上天非得递给他一块肥皂和一堆基佬。   要么奋起一战,要么献出菊花,没有第三种选择,安安静静洗澡更是完全不可能!   “不论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任何时候。”   “呵呵,如果有来世的话,让我做你的情妇如何?”颖儿幽幽的说道。   情妇?你丫的心可真够大的。陈蒲不知道该怎么吐槽颖儿才好,既然想,为什么不要当原配?   “像你这样的,就算是来世,女人也肯定会不止一个,我就做那个安安静静,什么都不争的情妇好了,有一间小屋,一个人安静的生活,你累了我就陪着你,你厌倦了我就一个人呆着……”   颖儿的话已经说不下去,因为她现在泪如雨下。   陈蒲紧紧的把对方搂在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才好。   命运已经注定,再怎么做都是于事无补,再怎么安慰的话,就好像是医生对绝症家属说的那样:最近什么都别想,吃好喝好,有哪里想去玩都依着他。   其实就是传说中的放弃治疗!   秦瑶本不该死,是陈蒲的疏忽害了她,但颖儿他却是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把她交给逸仙,转生后成为对方的玩物。   或者让颖儿“自然死亡”,生下的孩子就是曾经的辛追。   这两个不论哪一个,都是异常残酷的现实,但却必须要在两个里面选一个出来。   人世间最痛苦的选择往往是在两个烂苹果里面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就像是被砍头还是被吊死之间选一个死像好看一点的一样!   “陈蒲,我感觉到附近有一股极大的仇恨和怨念,你去大营四周找找看,有人在附近。”   突然颖儿停止了哭泣,认真的说道。   “仇恨?怨念?”   “对,越接近转生,我的能力就会越强,现在我能感受到有个人带着极大的仇恨和怨念在附近徘徊,不过似乎并不是要找大营里的人寻仇!”   陈蒲原以为颖儿说的那个人一定是逸仙,不过现在看来,几乎可以确定并不是。   逸仙能力超群,自己现在应付起来都颇为吃力,他已经能够做到杀气内敛,又怎么可能轻易让颖儿探知呢?   “你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去就回。”   陈蒲拔出纯钧,小心翼翼的出了大营,夜幕之下,他的身影鬼魅,对着大营门外的哨兵做了一个手势,对方就当做没看见他一样,任其离去了。   这就是威信的力量!   ……   “吕雉!吕雉……”   刘邦垂头丧气的坐在武关城楼的签押房里,那张专门为他准备的床板虽然不冷,但真是硬得可以,躺着都是腰酸背痛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子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揉搓吕雉的胸脯,这个仇,自己迟早要报!   让自己玩弄咸阳城里那些宫里的妃嫔还差不多,自己的原配夫人,又岂能被别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   世界上什么仇都可以一笑泯之,唯独辱妻的仇恨绝对不行。   不知为何,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子婴那高大的身躯压着年轻时的吕雉,那婉转呻吟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炸响!   明明不是真的!明明现在的吕雉已经是人老珠黄,但刘邦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一日夫妻百日恩,刘邦想起吕雉从前的好,在自己没发达的时候,不离不弃,由一个貌美的富家千金,变成现在的黄脸婆。   那具被自己玩腻了身体,决不能让别的男人染指!这一点刘邦虽然在很多事情上怂过,但这一点底线,他完全不能退让。   因为他是个男人!刘邦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当时楚怀王想打辛追的主意,陈蒲单枪匹马就敢闯军营跟对方叫板!   人们常常都是拥有的时候感觉理所当然,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惜。刘邦现在就有点后悔,自己当时逃难的时候,为什么就不把她带出来呢?   还好两个孩子被丢在丰县老家了,不然现在更麻烦。   一想到这里,刘邦就觉得焦头烂额,诸事不顺。   他觉得吕雉似乎是自己的幸运星,好像就是得到了这个女人,自己才发达起来的。她一不在,自己就接二连三的倒霉。   对了?陈蒲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突然离开呢?这件事刘邦一直觉得很蹊跷。   刘邦在陈蒲大营内的细作曾经回报,那段时间陈蒲一直跟一个神秘美艳的女人夜夜笙歌,晚上这女人声嘶力竭的**声不断的从帐篷里传出来。   有时候甚至白天都会有!   最后陈蒲送那个女人进了峣关!这件事到现在刘邦都觉得有古怪。   会不会这个女人是子婴派来的,目的就是劝说自己手下能打的家伙离开?   陈蒲不就是私自离开了大军么?   如果是那样子婴这个人的心思也太可怕了,但据他所知,陈蒲身边那个女孩就极为清纯美貌,对方也不是一个见了女人就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啊。   三年不见R的人,闻到R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但尼玛陈蒲身边就有个绝色女孩,他至于要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玩得这么疯狂么?   为何陈蒲会对这个来自秦国的神秘女人这么感兴趣呢?他离开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一想到陈蒲在那个关键的时候离去,刘邦心里就像是许多毛线纠缠到一起一样,理不清头绪。   中了美人计?报复自己?明知不可为所以坑自己一把?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还是跟子婴有什么交易?   刘邦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提线木偶一样,陈蒲为什么会在势如破竹的时候离开,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谜团。现在战事不利,他也没有脸去问对方了。   但这件事似乎很重要,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忽略,更不能当做不存在。   “沛公,沛公,夫,夫人回来啦!”   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叫喊,不过刘邦觉得这是幻听,早前也有过这种事情,是自己太希望吕雉回来了。   刘邦连身体都没有动一下。   “沛公,夫人已经回来了,已经进了武关城门!”   张良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啊?夫人?哪个夫人啊?”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刘邦顿时愣住了。   “沛公啊,还能有哪个夫人啊,不就是吕夫人么!”   啊!回来了?回来啦!终于回来了!   刘邦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这,这,这怎么可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兴奋过度,大喜大悲,刘邦一口气没换上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夫,夫人呢?”似乎过去很久,但其实也只是一瞬间,刘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头正枕在吕雉的大腿上。   “夫君,我在这里呢!”   吕雉穿戴整齐,刘邦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对方没有受辱,还是他的女人。   被侮辱了的女人,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子婴还是言而有信。   这一瞬间,刘邦真的觉得累了,也放下心中的石头,他现在就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夫君,现在武关已经守不住,不如退到南阳再作打算吧。”   看到吕雉回来,刘邦觉得这里似乎也没什么要留恋的东西了。   “张良,传,传我命令,曹无伤留下殿后。大军立即开拔,目标宛城,能不带的东西都不带,一路除曹无伤所部外,一律不准停,所有事到宛城以后再说。”   刘邦挣扎着看着张良说道。   说完这句话,这些天所有的恐惧与疲惫全部涌上心头,刘邦似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你这样,这样,再这样……”吕雉悄声在张良耳边说着悄悄话。   吕雉不动声色的让张良去做好安抚人心的工作,毕竟大军新败,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搞得人心惶惶。   张良意外的看了吕雉一眼,且不说这个女人是怎么回来的,这安抚人心,处理后事的能力,真不是盖的。   只是可惜她是个妇道人家不适合出面。   如果有将来,那位戚夫人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因为她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张良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来。   刘邦手下大军如同一头庞大却控制自如的巨兽一样,缓缓开动起来,各人都知道该做些什么,打点行装有条不紊。   不久之后,武关东门大开,骑兵在前,步卒在后,急急忙忙的出了城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韩信和曹无伤走在最后面,看着雄伟的武关,相视无言。   “一代雄关,现在就是这样不设防,不知道它会不会伤心难过?”   韩信最后看了一眼城门大开的武关,扭头就走。   “沛公现在是余怒未消啊,你得罪他,连带我也倒了霉。”曹无伤情商比韩信高不少,自然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接到殿后的任务。   两人并排走在最后,其实是为了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去商量事情。   “大哥,沛公他们可能是安全了,咱们可没有安全呢,子婴一定会派人来试探,咱们在前面的山口埋伏着,你信不信,不久就会有秦军的轻骑过来的。”   韩信倒是没有曹无伤那么悲观,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你是说,秦军可能会追击咱们么?”曹无伤也觉得子婴如果没有犯傻的话,想来肯定会派人来追击。   到嘴的鸭子飞了,难道他会甘心?   “夜黑风高,再加上主动放弃武关,子婴一定会认为我们走得匆忙,大打是不会,但想占点便宜的心思一定不会少。所以咱们这点人正好用上,可以立一功而不会被当做弃卒。”   曹无伤陷入了沉思,貌似韩信说得有点道理,自己不是不能跑,但是跑掉了以后刘邦不会放过自己,就算不会有性命之忧,估计小惩大诫是逃不掉的。   韩信尼玛就是个赌G!跟着他一直在玩心跳!但是真的很刺激!   “那行啊韩兄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呗!”曹无伤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大哥,在前面那个山谷,你就这样,这样,再这样……”   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什么事情都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韩信在曹无伤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对方一脸错愣的看着韩信问道:“就这样就行了?”   “确实如此,有句话叫做惊弓之鸟,咱们并不是要杀伤多少敌军,而是要吓退对方,为沛公撤退到宛城争取时间。”   曹无伤不得不说韩信的办法真的是很绝!换成自己,一百个脑袋恐怕都想不出来!   最后一支楚军,消失不见,只剩下城门大开的武关,如同一个被****了的妇人一样,在那里无声的哭泣。   刘邦一路雄起,最终还是退出了关中,等再次入关,已经是物是人非。   ……   漳水岸边,陈蒲紧紧握住纯钧,沿着河岸边的树林搜寻。   一个房间里,如果柜子里藏着人,感知稍微敏锐一点的人,就能感觉得出来,至少会搜寻一番。   这种现象已经被反复的证实过。   周围若隐若现的呼吸声,还有人存在那股气场,陈蒲的感官远强于一般人,自然能够察觉得到。   咚!   纯钧被抛出,钉在一棵树上,剑身完全的刺穿了树干。   “出来吧,别*我动手。”       第十二章 堕落者   楚军的大营里,陈蒲的帐篷内,他正在和一个全身黑袍,蓬头垢面的人对坐。颖儿贤惠的给两人递上了热水。   “是什么风把我们睿智的司马先生吹来了?”陈蒲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蒲将军,别人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就不必这样挖苦我了吧。”   原来这人居然是失踪了有一段时间的司马欣!他接到子婴的命令要返回章邯的大营,然而章邯最终却没有等到他回来。   结果陈蒲在河岸边搜索的时候,找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是这个家伙。   司马欣自从离开咸阳以后,就一直隐藏行迹,观察章邯和项羽两军的动静,知道二者对峙,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再不出手的话,就根本没有机会了。   “天意不可为,我原以为你不会趟这趟浑水。之前我认为你孑然一身毫无牵挂,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司马欣用眼神看了看颖儿那隆起的小腹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你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女人肚子都大了,还这么拼么?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大鹏展翅?”陈蒲像是没有听到司马欣说的话一样,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大鹏我知道是什么,山海经里面有写,大鹏展翅大概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和我们说的有关系么?”   司马欣被陈蒲弄得有点晕了。对方思维的跳跃性太大,他有点跟不上。   “我这次来是为了……”司马欣刚刚开口,陈蒲连忙对着他摆摆手。   “你大概就是来找项羽,然后告诉项羽你可以说服章邯投降,对吗?”   陈蒲喝了一口热水,放下水杯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司马欣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虽然他的计划远没有这么简单,但大致上的主线也差不多了!   没想到自己一言不发,对方居然就能猜出个十成十,这特么还是人么?   “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走出自己的一条路,那可就,可就可惜了。”   陈蒲看着司马欣,似乎对他雄心勃勃的计划,不屑一顾。   “你!”司马欣猛的拍了拍桌案,似乎要怒而拔剑!   “呵呵,不要激动,坐下,坐下。”陈蒲耐心的对其挥挥手。   其实司马欣此时感受最深不是愤怒,而是恐惧,或者说他表现出来的愤怒都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   “很多事情我跟你说不清楚,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你自己感悟如何。”   陈蒲看着司马欣说道。眼神里充满着期望和惋惜。   “噢?叱咤风云的蒲将军,平日里也喜欢玩什么游戏么?”看着陈蒲一副卖关子的样子,司马欣也来了兴趣,大军交战,有时候分秒必争,有时候又不差那么几天。   比如现在就不急于那么几天。   陈蒲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这本来是他用来烧火的木柴。   “司马先生,看好了!”   陈蒲拔出纯钧,刷刷刷刷刷,三下两下,那根树枝就被削成了十分整齐的圆柱体。   “定魂剑法第一式,横扫千军!”   剑快得R眼看不见!司马欣还没看明白,一个个木头做的小圆饼就被切成形。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二个!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司马欣喃喃自语的说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陈蒲这简简单单的削圆饼,在司马欣看来,他就是练一辈子剑术也很难达到这个水平。   难怪对方能在战场上纵横捭阖。   “呵呵,学术不学道,阵前一莽夫,如果你认为我就只有剑术上这点能耐,那我做人还真是失败了啊。”   司马欣一脸疑惑的看着陈蒲,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看好了,睿智的司马先生。”   圆饼被摆在桌案上的边上,陈蒲拿纯钧在桌案的案板上刻画,不久,一副棋盘就被整整齐齐的刻画出来了。   “此子为帅,帅即是最大,因此帅若亡,则三军败!居中军,不得妄动!”   陈蒲拿出一个圆饼,在上面刻了一个“帅”字。他把这个棋子放到棋盘两端中央的位子。   司马欣点点头,他明白陈蒲是在意有所指,但对方还没把话说完,自己也不好接话。   “此子为车,车者,直来直往,走纵横,霸道无匹。”   陈蒲又刻了四个“车”,放到自己和司马欣棋盘的两个下角。   “此子为马,马者,迂回进击。走日线。”   “此子为炮,炮乃投石车,打隔山,隔一子杀。”   “此子为象,象者,相也,相国游走四方,伺机而出,走田。”   “此子为士,士者,帅之屏障,斜刺杀出,走斜线。”   ……   陈蒲一边解释,一边熟练的在圆饼上刻字。   不一会,棋盘棋子皆备,全部都摆在眼前。   司马欣目瞪口呆,尼玛,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哦,对了,还差一点点。”   棋盘正中央,陈蒲画了两条线,中间分别写着“秦”“楚”。   “怎么样,司马先生,要试试吗?”   秦,楚,鸿沟,帅,车,马,炮,象,卒……   陈蒲是想说什么?他是想说现在秦国和楚国争霸,还是想说此时项羽和章邯二者对峙!   他到底是想说什么!   司马欣觉得陈蒲不会那么吃饱了没事做,故意给他出难题或者戏耍他。   这个人似乎想告诉自己一些事,但却又不想多说什么,想让自己领悟。   尼玛,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直接说么,非得装*?   “你先吧,俗话说先下手为强。你是新手,那么来吧。”   陈蒲对司马欣说道。   司马欣本身就是颇有智计之人,又是在沙场上厮混过多年的人,只走了几步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精要。   不过陈蒲是老棋手了,想在一两天内赢陈蒲,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什么事都得有一个练习的过程。   下了两局,司马欣被陈蒲杀得丢盔弃甲。   “蒲将军,你一个老手欺负我这个新手,有意思么?”   这玩意确实精妙,他回去以后一定会制作一幅精美的。   两军对阵,化繁为简,岂是一个妙字能概括的。   棋盘之间看不到硝烟,却感受得到生死。   之前从未见过,这玩意大概是陈蒲自创的吧。就凭制作出这玩意,对方就是个鬼才。   百年难得一见的兵家鬼才。   “哪能啊,那些都是开胃菜。呵呵,正菜还没有上呢!看好了。”   陈蒲刷刷刷的在棋盘上摆了一副残局。   “世人如棋子,当你以为你是个棋手的时候,其实你面前的也不会是一副工工整整的开局,而是残局。”   陈蒲认真的看着司马欣的眼睛说道。   “此话怎讲?”   “哪怕是章邯,他一开始接手的秦军,就是始皇时期的秦军么?”陈蒲反问道。   这特么不是废话么?如果真有这样的待遇,章邯就不会被称之为当时名将了。   “看好了,这幅棋局你自己要怎么选择?秦或者楚,都随便你哦。”   “这残局有什么讲究?”   “这就是大鹏展翅之局。”   如同惊雷炸响,司马欣终于知道陈蒲为什么会问他大鹏展翅了!   此时黑色的棋很多,而且大部分过河。   但位置不利,隐隐棋子间还互相掣肘。   红色的棋有一车和两卒过河。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二者都只差一步就要将军!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输!不论赢多少子,不论多么占优势,一旦不小心,胜负就会立刻反转。   “这棋局也没什么,黑棋肯定……”司马欣看着棋盘,说着说着就愣住了。   陈蒲露出了微笑,一言不发的看着司马欣。   秦会赢,因为剩下的棋子多。司马欣原以为是这样,但仔细推演,发现秦军棋子虽然多,但很多时候发挥威力的就那么几个。   楚会赢,因为棋子所处的位置很好。但是不能犯错,哪怕是一点点。只要给对方一点点的喘息之机,对方就会立刻反杀!   到底谁会赢?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司马欣冥思苦想,完全摸不到头绪。   “要不试试?你先选?”   司马欣选了秦军,然后八步之后,被将死。   再次选秦军,再次被将死。   仿佛魔咒一样,司马欣弄不清为什么会这样,秦的棋子明明更多,又是先手,为什么会输?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颖儿不堪重负,早已沉沉睡去。陈蒲和司马欣依然对坐于书案。下了大半个晚上,司马欣一局都没赢,甚至看不到赢的机会。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司马欣像是个输光了老本的赌徒,红着眼,沙哑着声音问道。   “很简单,你看好了。”   陈蒲拿起一个红色的车,这个代表楚军。   “这个是项羽!”   拿起一个卒子说道:   “这个是我!”   又拿起剩下的那个卒子说道:   “这个是刘邦!”   司马欣已经明白了陈蒲要说什么,眼睛盯着初始的残局布局。   像!特别像现在的章邯和项羽的漳水对峙!   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这么说来,秦军必败?”   “仗还未打,谁能说自己必胜?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另外的世界看看,或许想法会有些不同罢了。”   司马欣点点头,脸上充满了钦佩。   陈蒲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秘密,但这个人强到什么地步,根本没办法揣测。   看不透,一点点都看不透!   “这个车是说的章邯,你看,像不像他现在的处境?”   “这个车是王离,你看,像不像他现在的角色?”   “这个炮是涉间,你看,像不像他现在的无心也无力?”   ……   全部都说完,陈蒲目光灼灼的看着司马欣。   此时司马欣的嘴巴已经成了“o”形。   上兵伐谋,所有的情况都在陈蒲的脑中,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司马欣受教了!”   司马欣恭恭敬敬的给陈蒲鞠了一个躬。论学识,论胆魄,论智谋,对方不知道比他高到哪里去了。   说实话,自己连跟陈蒲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敢问蒲将军,这棋盘里为什么没有我?”司马欣好奇的问道。连涉间和董翳都在棋盘之内,为何没有自己?   “一个为了一己私恨而来回往复的人,如果不能成为棋手,那么,没有在棋局里存在的必要。”   陈蒲的脸上带着戏谑,似乎很看不起司马欣这样的人。   所有的打算全都成为泡影,想起自己带着仇恨而来,想给章邯和子婴难堪,没想到陈蒲一眼就看透了对方的打算。   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司马欣也没料到陈蒲会如此的不客气。   “算了,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罢了。你不在棋盘上,只是因为残局里没你的份罢了,若是强行干预,就会这样。”   说完陈蒲一把将所有的棋子都扒到地上。   “万事万物都有定数。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强行去该,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罢了,我知道你还是会去找项羽,然后到章邯那边当说客。你去吧!不送了!”   陈蒲冷冰冰的说道,说完就开始捡地上的棋子,根本就不理司马欣。   “我的路,只能我自己走,大恩不言谢!”司马欣重重的跪下给陈蒲磕了一个头。对方劝阻他回头是岸,但是他已经会不了头!   从子婴皇宫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已经注定,没办法回头了!   “背叛者最终会死于背叛!”司马欣已经走到门口,听到陈蒲这句话突然一顿,然后看了看天边升起的朝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要去找项羽,相信项羽也已经知道自己来到军营了。   千里之外的武关,也发生了一场变故。   子婴在知道刘邦撤退之后,心有不甘,派遣轻骑追击刘邦,想占点便宜,没想到才出武关不久,就被早已埋伏在此的韩信等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韩信让曹无伤带人到山的另一边广树旗帜,秦军在黑夜中不明就里,以为楚军主力全部埋伏在此,撤退只是个诱饵,于是落荒而逃,连尸体都来不及收拾。   等子婴小心翼翼的带着大部队,小心翼翼的到达那个山口的时候,韩信和曹无伤早已经逃之夭夭。   子婴吃了个闷亏,又不好再去找刘邦的麻烦,只好放弃了占便宜的打算,命令部下连夜修筑武关城防。       第十三章 他这是什么意思   陈蒲给司马欣出了个难题,那就是弄得他心绪不宁,还有思维混乱。这本不是陈蒲想看到的,但确实起到了这样的效果。   司马欣原以为自己是奇货可居,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人就完全把他看穿,而他还几乎没开口说什么话。   这就好比一个丑女去整容,去修补那层膜,然后打算去钓高富帅,结果高富帅的司机直接拿出她整容的发票,然后劝她回头是岸。   尼玛,要是钓不到项羽,自己估计就只能回到阳夏老家隐姓埋名的躲起来了。   这蒲将军让司马欣又敬又怕。   还有一个问题是如何说服范增。比如现在他就遇到极为尴尬的情况。   当说出来意之后,项羽不置可否,而范增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说得难听点,这就是典型的热脸贴上冷屁股。   “司马将军一路辛苦,现在大营中稍作歇息吧。”范增不咸不淡的说道,那意思很明显就是送客了。   司马欣这才注意到,陈蒲对他的称谓是“司马先生”,而不是通常的“司马将军”。   莫非那厮觉得自己不配作为将军么?   司马欣这才回过味来,觉得陈蒲拉着自己玩了一夜的所谓象棋,此举大不寻常。陈蒲并非没有口才的人,思路和逻辑更是一流,但为何要用下棋来说服自己?   他真是闲得没事做?   那可是又动手做棋子,又要烧脑跟自己下残局的苦力活,如果不是别有所图,那只能证明他实在太闲了,闲到了半夜三更拉着别人下棋的地步。   除了劝说自己“回头是岸”,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考量?   来到项羽给他安排的帐篷,司马欣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陈蒲的行为大有深意,只是自己参悟不透。   当时杀掉自己,或者直接交给项羽,都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可能会做的,唯独把自己请进营帐,下了一晚上的象棋残局,让人感觉不可理喻。   一晚上没睡再加上连日的风餐露宿,他竟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啊!”   司马欣从噩梦中惊醒,血色的噩梦,具体的内容已经不记得,他只知道最后一句话。   “他不是在提醒你,他是在教你怎么说服范增!”   司马欣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从简陋的床铺上坐起来,回味着梦里唯一记住的那句话。   范增乃是项羽的谋主,心志坚定,老谋深算。   而且此人出身纵横,五行,阴阳术数都十分了得。有人说他是鬼谷传人,但只是传言,没什么依据。   司马欣还是对楚军做过功课,对范增的了解也不算少。   “还是要靠象棋……么?”   司马欣这才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对方小看了。   ……   “亚父,司马欣来投,为何你如此冷淡啊?”项羽有些不解的说道。   “陈蒲有句话说的很好,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范增微微一笑,喝了一口水说道。   “再说了,你,能放过章邯么?”   范增的意思很明白,对方那就是个无信无义的人,今天能背叛秦国,明天就能背叛楚国,在这种人身上不需要花太多心思。   “我视叔父为父,为父报仇乃是天经地义,岂能放过章邯?不忠不孝之人,有何面目领导群雄推翻暴秦?”   项羽说得义正言辞,范增却只是波澜不惊的回答:“此事我自有主张,你等着就行。”项羽对范增很尊敬,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开始看兵书。   都快要决战了,还看什么兵书?或许范增现在也弄不懂项羽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他说的自有主张,倒不是敷衍项羽的无聊说辞。   因为他很快就派陈平到了司马欣的休息之所,与司马欣私下里商谈。   见到陈平之后,司马欣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档次太低,还上不了项羽范增那个台面,如果是章邯亲自来那还差不多,于是对方就先让陈平兜兜自己的底。   这让司马欣心里十分不痛快。   一个人被利用,并不是一件讨厌的事情,因为这说明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而当这个人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那他才是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司马欣原以为自己是天平上能够决定胜负的砝码,但现实教育了他,他无足轻重,最多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添头,章邯才是秦军中举足轻重的大佬。   “司马将军,项将军事务繁忙,有些细节大概没时间商谈,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会转告范先生和项将军,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陈平对司马欣异常的客气,但也就真的只是客气罢了。司马欣告诉项羽,范增还有陈平的那些事,对方的回答都几乎一致。   “哦,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措辞还是有点区别,不过意思就是这意思。   似乎没有人想拿这个做文章策反章邯,或者觉得不太可能。既然人家没打算,自己的价值大概就约等于零了。   “司马先生,蒲将军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正当司马欣和陈平两人间陷入尴尬的沉默时,白辉带着一个包袱过来了,递给司马欣之后没有做任何停留就离开了。   象棋!居然是那天做好的象棋,里面还附带一张画在羊皮上的棋盘。   司马欣瞬间豁然开朗。   “陈先生,蒲将军发明了一种游戏,在下觉得非常有趣,索性是无事,不如来两局如何?”   司马欣也看出陈平在项羽大营里不怎么得志,不过也是,有范增在,这样的谋士很难出头。   他就像是太阳,其他的谋士宛如星辰,就算再亮,还是不会被看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平也来了兴趣。   因为这是战阵的棋,因为棋盘上的河沟,写着“秦”,“楚”。   最重要的是,这是陈蒲送来的,就“蒲将军”三个字,就容不得大意。   那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男人。   熟悉的套路,熟悉的味道。昨日陈蒲是怎么教的司马欣,今天司马欣就是怎么教陈平。   陈平虽然不带兵打仗,但也是觉得此棋十分精妙,暗合五行阴阳纵横之术,虽看不见硝烟,但厮杀之惨烈,谋略之运用,奇正相辅,与沙场无异。   “你等等,我去叫范先生过来。”当司马欣摆出陈蒲昨晚的那个“大鹏展翅”的残局时,陈平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跑出营帐去找范增。   对于整天研究情报的人,陈平不会看不懂这幅残局是什么意思。   “范先生,您觉得如何?”不久范增就被陈平拉到司马欣这里,一看到棋盘他的眼睛似乎像是被定住一样。   范增的谋略水平还在陈蒲之上,看到这幅残局就一直眉头紧锁。因为里面隐隐暗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但你硬是说这是牵强附会,棋局就是棋局,那也无可厚非。   陈平在一旁提醒,范增却好像从来没有听见一样。   “黑色为秦,红色为楚,是么?”范增抬头看了看司马欣说道。   “是。”   “嗯,有意思,真有意思。不若你执红棋,我执黑棋,咱们来一局,如何?是红先还是黑先?”   范增笑眯眯的问道,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又是那个蒲将军,又是他先走了关键的一步!   你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货没有倒出来?   “乃是黑棋先走。”   范增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开动。   十步之后,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棋盘,明明棋多,还是先手,居然输了?   天时地利人和,关键时刻的先后手很重要,关键时刻棋子的位置也很重要。各兵种有强弱,但也分场合。   尤其是开局是残局,更加妙不可言。人生如棋局,等你坐上棋手的位置,拿到手的往往就是残局。   这棋就像陈蒲这个人一样,深不可测,而且飘忽不定。   范增不信邪再来,十二步之后,依然输了。司马欣露出得意的笑容,昨天在陈蒲身上吃的瘪,今天终于在这个不可一世的范增头上找回来了。   但范增终究不是司马欣,在吃亏了两次之后,范增开始收起游戏的心态,把这棋局当做运筹帷幄的战斗来看待。   他下棋的速度开始慢了起来,似乎在不停的推演。   十局之后,范增和司马欣下成了和局。之后差不多有输有和,二十局之后,几乎每一局都是和局,但范增愣是没赢过司马欣,哪怕一次!最多就是和局。   红棋不败,黑棋不胜。   最后一次,范增根本就没走,而是把棋子一个个拿起来,反复的观察,眼睛像是吸到棋盘上一样。   良久,范增一声叹息。   “我明白了,司马将军,之前有所怠慢,还请见谅。只是目前时机并不成熟。等时机成熟了,我希望将军能带着这幅棋去一趟章邯大营,他会明白的,拜托了。”   范增对着司马欣深深一拜。   事情没办成,不过司马欣明白了,自己目前还不重要,但之后就难说了,总算是不虚此行。   ……   “你好像又在不安好心?对了,我放帐篷里那节柴火呢?还打算今天做饭用呢。”   颖儿起来就发现陈蒲似乎一晚上没睡,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无非是想卖身的人担心自己卖不出好价钱,我不过是送了他一件新衣服打扮一下罢了。这些都是小事,倒是之后的连锁反应不好处理,逸仙不会甘于寂寞的,他一定会再次跳出来。”   “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颖儿睡觉常常出现幻境和时刻交错的现象,梦见自己的过往,但她不想跟陈蒲说那些扫兴的事情。   两军开战在即,刀剑无眼,颖儿说不担心那绝对是假话,只是没什么办法罢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已经闷了太久,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今晚不用等我了,闷了找白辉说说话,我知道那小子挺会说笑话的。”   “你不知道孕妇不能大笑么?”   “随便了,晚上早点睡吧,到时候我就出去幽会,不用等我了。”说完陈蒲闭上眼睛,他忙了一晚上,真的累坏了。颖儿看他睡得沉,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陈蒲说是去幽会,只怕幽会的对象不会是妙龄少女,而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武夫!这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特别是在目前两军对峙的情况下。   而颖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蒲去。   陈蒲是呼呼大睡了,范增可没睡,老年人本来睡眠就浅,他看着几经转手的那副“大鹏展翅”的棋局发呆。   “算无遗策,陈蒲,你想得到的是什么?”范增拿起一个“卒”,反复的观看。   “你的能力远远超过了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但是,你不过就是一个过河的卒子罢了,还以为自己能跑到哪里去?还以为自己能够回头么?即使要退,你又能退到哪里去?”   范增轻轻的把棋子放下。   “范先生!”   正在范增思考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面目清秀的汉子,看着爽朗不失威严,但脸上的表情却非常恭敬。   “项庄,你可回来了啊,这一路还顺利么?”范增那皱着的脸看到项庄以后就舒展开来。   “范先生,收到你的书信,我就带着人马不停蹄的从彭城赶来了,现在手下师兄弟共十三人以供驱使。”   原来这位汉子居然是消失已久的项庄,自从带着师兄弟出山之后,就一直当楚怀王的护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你过来,我有任务交代。”   范增来到项庄身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   “这,这能行吗?我看蒲将军不像是会投降秦军的样子啊,再说这剑术上……”项庄吃了一惊,范增的要求虽然并不能说很过分,但他还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又不是一定要你做什么,只是伺机而动,他一旦做出什么不利于咱们大楚的事情,一定要……”范增没有说下去,而是做了一个斩首的姿势。   “是,属下一定竭尽所能。”项庄还是把好奇心压在心底,领命而去。   ……   “什么?大哥,你说大军要退到棘原?”   章平有点不敢相信,难道不守漳河北岸了么?   “明天大军就开拔,让黑蝎子带着他本部两万人留下来帮王离,我们先撤了。”    第十四章 双雄会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啊,夫人。”   宛城的郡守府里,刘邦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而吕雉则坐在床头梳头。   由于韩信和曹无伤的出色发挥,刘邦的楚军顺利退到南阳的宛城。   然后在附近建立了两个大营,与主城互为犄角布防,总算稳定下来。   而见好就收的子婴,则是牢牢守住武关。   然后留下一部分人守武关,大军还师咸阳去了。   双方暂时偃旗息鼓,拿对方都没什么办法。   来到宛城以后,刘邦大大的夸奖了曹无伤一番,但对于韩信,则是彻底无视。   一路经历了各种折腾,各种疲惫。刘邦现在懒于处理政务,全部都交给张良和萧何。   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此次几经风雨,元气大伤。夫君啊,咱们需要修生养息了啊。”   吕雉坐过来给刘邦按摩头部。   在之前的战斗中,刘邦做了一些很不厚道的事情,比如抛下吕雉独自逃走。   但这些事情吕雉不打算追究了,因为这毫无意义!她已经彻底对自己的丈夫死心。   怎样为自己谋取更大利益,这才是吕雉目前要考虑的事情。一切都要靠自己,不能等待别人的施舍,更不能指望刘邦会念旧情。   演演戏,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这次西征元气大伤,没办法啊。只能等待秋收之后再说了。”   现在大军已经没有多余的粮草,省吃俭用还行,行军打仗就远远不够了。   兵员损失也比较大,大军暂时需要休整。   “对了,这次有个叫韩信的人,表现很抢眼,为何你一直都不重视他呢?”   吕雉一边给刘邦按摩,一边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刘邦问道。   刘邦双眼看着天上各种形状的白云发呆,喃喃自语的说:“剑是好剑,可惜不仅伤人,更会伤己,我这人斤两有限,不敢用啊。”   刘邦话里有话,只是吕雉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韩信么?吕雉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趁着刘邦身心疲惫,吕雉趁机参与了一些政务军务,其中韩信这个人赫然出现在立功名单里。   想不注意都不行!这次能够死里逃生,韩信绝对要立首功!   每次都是这家伙力挽狂澜。   但刘邦的奖励却只是赏百金,升一级。曹无伤也升了一级,还是压着韩信。   吕雉直觉上就感觉刘邦对此人成见颇深。   好像这个人可以提拔一下,作为自己的亲信啊。   因为他不是刘邦家乡的那些人!   没有亲信,自己的手是无法伸到刘邦大军之中的。   吕雉在心里盘算着。   萧何还有刘邦在沛县的那一杆兄弟,除了樊哙是自己妹夫可以利用下,其他的人,根本不会鸟自己,如果不看刘邦的面子的话。   而樊哙那脑子简直......他跟自己妹妹偷情,彻底得罪妹妹的未婚夫卢绾,这件事吕雉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这不是个能托付大事的人。   目前最受重用的张良,则像泥鳅一样滑溜,没立场其实就是一种立场,那就是在自己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指望不上。   唉,如果陈蒲在,又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有他在,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韩信,有机会倒是要见一见才行。”   吕雉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但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给刘邦按摩太阳穴。   自从回来以后,她又重新得宠,而怀孕的戚姬,则是被刘邦冷落。   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男人心也是海底针的。   前一天还恩爱异常,第二天就弃之如敝履的就算不说遍地都是,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吕雉和戚姬她们二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说是势成水火也不为过。   不过吕雉不在乎,本来就是敌人,就算关系恶化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吕雉在心里谋算着,她打算把韩信纳为自己的亲信,但她觊觎的对象,此刻却是在和曹无伤喝闷酒。   “我说兄弟,你是怎么得罪沛公了的?有功不赏,这算是什么事?”   曹无伤还是挺讲义气,没办法,要不是韩信,他这条咸鱼估计都自挂东南枝了。   “没事,只当是练手了。”韩信心里也有气,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陈蒲说他根基不牢固,学艺不精,虽然韩信心中是不服气,但现实还是教育了他。   目前他就是不受重视,即使赢了这两仗,刘邦依然不待见他。   “韩兄弟,别担心,有我老曹一天吃的,就少不了你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曹无伤问道。   现在他基本上就是韩信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谁叫韩信牛叉呢,押宝回回都押中了。   “现在咱们就是要好好操练士卒,耐心等待就行。机会一到,就是大哥一飞冲天的时候。”   韩信把浊酒一饮而尽,看着曹无伤醉眼朦胧的说道。   “机会?等待什么机会?”   曹无伤又被韩信弄得莫名其妙。   “不可说,不可说啊,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晓,咱们要做的就一个字,等。”   说完韩信就喝醉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曹无伤一个人蓦然无语。   他是平时装作很呆,并不代表他是真的呆。   实际上哪里有真正的傻子?   “机会么?究竟是什么?”   见识有限,曹无伤想不到自己的机会在哪里,事实上他还有点担心秦军出武关反攻过来。   “走吧,这里可不能睡觉啊!”曹无伤一把抓起韩信就往屋子里走。   ......   夜晚,漳水两岸寂静无声。两边渡口都点起了灯火。   暴风雨前的宁静。马上,这里就有可能血流成河。   一叶扁舟如同鬼魅一样,从渡口南岸到达北岸的阴暗处,随即沉入河底。   “呜”“呜”“呜”...北岸的树丛里,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如梦似幻,像是树叶的沙沙声,又像是野兽在低声咆哮的呜呜声。   这声音传到秦军大营,大部分人都是毫无察觉,有少部分人似乎感受到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只有独坐于帅帐的章邯听得清清楚楚。   “跟着声音来找我,一个人,别耍花样!”   “那块石头果然在我体内还是留下了一些影响啊,你果然没死在逸仙的剑下,那么我就来会会你吧,蒲将军!”   章邯一身戎装,任何随从都没带,独自一人出了帅帐。   连佩剑都没拿。   “大哥,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外面可是不一定安全啊,北岸也许会有楚军的斥候在活动。”   在大营门口,章邯被他亲弟弟章平拦住了。   “没事,我出去一下,任何人都不要跟过来,这是军令,违令者斩。”   虽然是绝对亲信,但这次章邯丝毫不给章平面子,直接离开了大营。   章平一脸焦急,但他知道大哥的行事作风,不做正事的时候怎么样都无所谓,该严肃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章邯跟着声音来到河边一棵柳树附近。   章邯已经确定别人根本就听不到那种声音,更无法识别里面的信息。不然章平不可能让他出大营。   “我没想到你章大帅真的敢以身犯险,果然是出函谷关就能横扫四方的俊杰啊。”   陈蒲一边拍巴掌,一边从树后面走出来。   月光下,两人都是面色平静,完全不像是敌对之人应该有的表情。   章邯没有拿佩剑,陈蒲甚至没有穿盔甲。   这一看就知道两人不是来打架的。   “神石的事情你处理好了?逸仙应该没有得逞吧,不然以他的为人,只怕你现在已经坟头长草了。”   章邯和陈蒲并排,看着漳水中的一轮明月问道。   “不知道呢,大概是没有吧,出骊山陵墓以后,我就忘记当时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想来逸仙没有占便宜吧。”   陈蒲感慨的叹了口气,那些事情他不愿意提起,心里好像有一个巨大的伤口,但又搞不清到底是什么。   “忘记了?这怎么讲?”   “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从骊山陵墓里出来就忘记了!”   “你今天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么?我们现在可是敌人,而且你是我想杀的人当中排名很靠前的。”   章邯言语中带着讥讽,不过倒是没什么杀气,更没有恨意。   沙场上就谈沙场上的事情,这才是大将之风。   “有件事情比较在意。司马欣昨天来找我了,子婴让他想办法除掉你,但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想把你卖给项羽,做个和事佬。”   和事佬是陈蒲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当说客。   “噢?看来很多人都不看好我啊。我前面还有王离十万大军呢。”章邯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无根之水,迟早会有枯竭的一天。”   “如果水潭够大,也能淹死人的,你就能保证自己会撑到潭水被抽干的那一天么?”   “就算你一直赢,只要输一场,就会万劫不复。子婴现在比项羽还想杀你。”   “没关系,只要赢了你们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章邯和陈蒲两人唇枪舌剑,谁也说服不了谁。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因为你是章邯。罢了,今天只是想试试手气,顺便勿谓言之不预也。不教而诛是为虐,我已经努力劝过你了。那么今后发生什么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一切在战场上用刀剑说话吧。”   陈蒲伸出手,章邯也伸出手,两人轻轻一握又分开,没有所谓的阴谋,也没有所谓的较劲。   堂堂正正,战场上分胜负。   “你多保重,我回去了,再见面就是敌人了。神石的事情,谢谢你。”   陈蒲直接走到漳河上,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唉,我何尝不知道此次大限将至,只是司马欣可以弄巧,但我却不能啊,谁让我叫章邯呢!”   章邯叹了口气,背影看着有些佝偻。   陈蒲的好意他明白,但他有自己的骄傲。   属于大秦军人的骄傲!   马革裹尸还乃是所有军人的宿命,他能活到现在,成就了赫赫威名,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有时候,气节和名望比生命还要重要,章邯看上去似乎选择很多,他如果带着几十万秦军投降,甚至还能裂土封王。   但他不能这样做,如果这样做了,或许叫章邯这个名字的人还活着,但作为出关后大秦顶梁柱的那个章邯,却已经死了。   气节和生命,如果二者只能选一个,那便是舍身而取义,就是自己的选择。   因为他是这三十万秦军的主帅,他是大秦帝国最后的柱石。别人可以投降,他不能,别人可以倒下,他不可以。   再说章邯觉得现在情况虽然很糟糕,但未必没有机会。   只要时机成熟,就能给楚军最后一击,然后再想办法收拾这残破的江山。   章邯不是司马欣,他作战的经验比范增更丰富,自然是知道秦军的处境并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样占尽优势。   他和王离,面和心不合。手下将领也是各有心思。   黑蝎子傲气太大,经常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董翳执着于跟陈蒲斗法不能自拔,忽略了自身应该做好的事情。   章平作为自己的副手很可靠,但缺乏独当一面的能力。   苏角打仗很冲动,遇到智将肯定要吃大亏。   老将涉间倒是有勇有谋,只是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再说他是王离的心腹,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其他手下各大将领,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而项羽那边有蒲将军!光这一个人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那是连逸仙都要重视的人,谁知道他又有什么底牌?   章邯慢慢的回到北岸的秦军大营,章平正在到处张望,看到章邯回来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来。   “大哥,你去哪里了?”   “没事,早点睡,明日还要拔营去棘原。”章邯似乎并不想说话,敷衍了章平一句就走了。   项羽要来了,陈蒲要来了!章邯心中战意高昂!   “大军漳水对峙,粮草供应不上,原先的粮道被陈蒲毁了,黑蝎子,你在漳水北岸,可别把诱饵吃掉了啊!吃掉了诱饵,我拿你军法从事!”   ……   遥远的南阳,有一个人酒醒了夜不能寐,心思却和章邯还有陈蒲一样。   韩信眼睛死死盯着漳河,小心的在北岸画了一个圈。   “甬道么?究竟谁会赢?”    第十五章 人生如棋局   “老黑,章邯大帅的军令,特地让我递给你。”   李平直接把竹简扔给黑蝎子,然后默不作声,看对方怎么回话。   黑蝎子扫了一眼竹简,随手丢在地上,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大军今天开拔,你快去吧,晚了少不得挨一顿板子。我就在这里等着蒲将军来好了。”   “我总觉得大帅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总之你小心,别硬顶,项羽这支队伍韧性相当强,打不过就退回来,粮道护不住就别在漳水北岸呆着,直接回棘原来。”   李平太了解黑蝎子这厮了,死要面子,骨子里又看不起其他人。   “我心里有数,你快去章邯大帅那里报到吧。”黑蝎子朝着李平肩膀轻轻的打了一拳,示意对方快滚。   李平直接出去了,并没有扭捏,章邯的军令不是好玩的,耽误了开拔的日期,少说一顿军棍,三军大战在即,被拿来祭旗也未可知。   “别人能退,我不能退啊,他人退了是生,我退了就是死,但我不想死啊!”   “啪”“啪”“啪”“啪”“啪”“啪”   黑蝎子正在看着李平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突然背后响起鼓掌的声音。   他全身肌肉紧绷,慢慢转过身,随时打算暴起伤人。   眼前是一位穿着白袍的断臂男子,面容英俊而阴邪,满头白发。   此人正是日夜都想杀掉陈蒲的逸仙。   “是不是有点害怕?陈蒲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如果你现在跟他对上,我可以打包票,你必死无疑。”   断臂并不能掩盖此人眼中的自信,还有掌控一切霸气!   一个残废居然会如此嚣张!如果不是黑蝎子认识此人,绝对会感到不可思议。   “呵呵,逸仙,有什么话不需要藏着掖着,直接说吧,你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别当我三岁小孩。”   黑蝎子杀过的人千奇百怪,形形色色,有霸气外露的,有阴险深沉的,有呆蠢卖萌的,但最终都死在他的枪口下。逸仙故弄玄虚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   “痛快!我教你个乖。陈蒲现在手中的宝剑乃是纯钧,是神人留下的神物,你手中的这把剑虽然不错,但我敢保证,不出十招就会被纯钧斩断。”   逸仙走到黑蝎子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如果不想输,就不能不用这把剑!”   说完把背后的一个盒子递给对方。   “这把剑跟陈蒲那个是同一起跑线上的,虽然也未必强太多,反正你看着办吧。”   逸仙退后几步,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黑蝎子。   “我知道你想拒绝,何不打开剑匣再说,反正也不差那么一会,不是么?”   不得不说,逸仙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本来黑蝎子打算把剑扔给逸仙的,突然有了兴趣来看一看这剑到底长什么样。   锐不可当,寒气逼人!   黑蝎子打开剑匣,隔着剑鞘就有一股滔天的锐气似乎要喷涌而出。   “不要拔剑,此剑不可出鞘,出鞘就要见血,我可不想你现在就死在这把剑下。”   黑蝎子轻轻挑了挑眉毛,这里就两个人,如果必须要死一个,对方还真是有自信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啊。   逸仙真是有够狂的,不过对方有狂妄的本钱,黑蝎子知道这人的深浅。   “为什么?无功不受禄,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要帮我杀一个人啊,反正那个人也是你要杀的,我何不帮你一把呢?记住了,这把剑名为胜邪,顾名思义,心中不可有邪念,否则定然会被这把剑反噬。”   “此话怎讲?”黑蝎子把剑放进剑匣,似乎不想再看。但逸仙知道他已经心动了。   “传说欧冶子当年铸剑五把,分别是湛卢,纯钩,胜邪,鱼肠,巨阙。他说剑乃是不祥之物,一寸兵刃一寸邪,因此给此剑起名为胜邪,寄予厚望。”   “这五把剑里面,胜邪沾血最多,里面的滔天恨意早已压制不住,到底是压制邪气锻炼自身,还是利用邪气杀敌,都在你一念之间。剑永远都只是剑而已。”   做人一向嫌麻烦的逸仙,难得给黑蝎子讲解了这么多。   “好了,剑你不想要就沉到漳河里吧,反正这里迟早血流成河,让它在河底欣赏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的厮杀也不算辱没了它。那么就此别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边狂笑着,一边大步的离开,声音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胜邪么?”黑蝎子轻轻抚摸着剑匣,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似乎这把带着邪气的剑,躺在里面就特别安静。   到最后黑蝎子也没把胜邪扔进漳河,而是一直带在身边。   ……   章邯带着秦军主力撤离了漳水北岸,在棘原安营扎寨。让董翳修建棘原到漳水北岸的甬道。   同时派出以黑蝎子为主将的机动部队维护这条秦军的生命线。   大有一副不管王离死活,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的架势。   而得知消息的王离,则是沿着漳水北岸向西后撤了几十里,以涉间苏角为前锋,做好了防御,让出了漳水北岸的一段区域。   这等于告诉楚军,我就在河北岸,有种你过来单挑!   这样形势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要知道漳水很长,流水也不算是波涛汹涌,许多地方都可以渡河。   君子引而不发,跃如也!弓箭威胁最大的时候并不是射出以后,而是准备射还没有射的时候!   王离不愧是老将,此举是为了将原本简单的战场复杂化。楚军可以北渡漳水,同样秦军也可以南下截断已经渡河的楚军退路。这样就相当于南岸也可能会出现秦军,以此来对应北岸可能出现的楚军。   王离没打算跟楚军隔着河死磕,而是让战线变得更广阔。秦军兵力有巨大优势,等楚军那股蛮劲过去之后,他的反击组合拳会打得项羽叫妈妈!   不过王离想不到的事,战局的演变跟陈蒲摆出的那个“大鹏展翅”棋局已经十分相似,得知消息的范增连忙招陈蒲来议事。   “现在的局势,你们怎么看?”   项羽的帅帐内,楚军几乎所有大将都齐聚一堂,除了地图以外,精心制作的一副象棋也赫然在列,摆出的正是那天的残局。   经过这几天的传播,象棋基本上已经在大营的将领当中流传开了,这就好比足球运动员喜欢玩足球电子游戏一样,打仗的将领自然喜欢“战争模拟”。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知道这游戏看似简单,其中的精妙,与战阵之事贴合,简直无法形容的让人着迷。一局之后回味悠长,似乎还能对自身有所启发。   “亚父,我觉得现在我们已经有进无退了。秦军后撤,实则是把战线拉长,好迂回包抄我们,漳河南岸的危险变大,如果不进,迟早会死。”   范增点点头,项羽说得十分在理。但是即使前进,也不能保证能打得王离满地找牙啊。对方可是宿将,就算是条狗,有王离那样的战阵经验,此刻恐怕也不好对付。   更别提对方本身就是将门世家,祖父乃是“少而好兵”的王翦。   “呵,呵呵,呵呵呵呵……”   项羽身后传来一阵傻笑,就看到陈蒲低着头,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似乎已经神游天外,想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好笑事,一个人在那里不知道笑些什么。   “那个,蒲将军,你有什么高见?你能摆出这残局,跟此时的形势如此贴合,想来对此次战役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啊。”   范增不动声色的给陈蒲带了一顶高帽子,让他下不来台。   大帐之中的所有的,几乎全部把目光转向角落里的陈蒲。到这里来就一直一言不发,现在似乎还走神了,这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刚才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罢了。王离不足为惧,关键是章邯此人不能小看,具体的方略我还没想好,等明日再说吧。”   陈蒲摊摊手,无所谓的说道。似乎根本就没把现在的会议当做一回事。   范增有心想借机惩治一下陈蒲,杀杀他的锐气,但此时乃是非常时期,把这人逼急了,跳槽到秦军那边,或者跟着齐王田荣去混,只怕会适得其反。   “你们还有没有要说的,没有就散了吧!”   范增一脸不悦的说道。   项羽手下诸将都是一脸囧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谁都看出来范增不待见陈蒲,关键是陈蒲这厮也不是省油的灯,屡屡有神奇表现,同样不能得罪。   此时谁愿意出这个风头?再说也不是那块料。   作战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会后,陈蒲回来看了一下颖儿,孕妇容易困,等她睡着了以后,自己来到漳水南岸的渡口,看着江水发呆。   “今天的会,你有些孟浪了啊,老弟。”   不知道什么时候,吕臣来到陈蒲身边,和他并排,看着阴天,微微有些雾气的江面说道。   “现在大战在即,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作为老搭档,陈蒲的厉害吕臣最清楚不过了。   “范增这老头,唉,我刚才不过是想到一个好笑的事情,没必要这么严肃吧。”   听到陈蒲话里有话,吕臣低声问道:“是什么事情?”   陈蒲不是喜欢胡来的人,不会在这样关键的场合玩乐,更不会意气用事。   “有个人养了一条狗,因为太凶恶了,所以拿绳子捆起来,每次它要追赶别人的时候,跑到绳子最远端就不能跑了。”   这尼玛到底哪里好笑了!!   吕臣莫名其妙的看着陈蒲。   “还没说完,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一点,就在那条狗能到达的最远地方画一条线,然后拿着棍子敲狗的头,狗自然会追过去。人就跳到线外边,等狗往回走的时候,那人又追过去打狗,以此往复。”   “然后呢?”   吕臣依然没听出这故事究竟哪里好笑,但带过兵打过仗的他,已经从那层迷雾里,看到了一点点曙光,陈蒲果然不会无的放矢!   “然后那个人每次都会大喊着,我跳进来了,我又跳出去了,我又跳进来了,你打我啊,打我啊!”   说完陈蒲一个人在那里哈哈大笑。不知道周星星同学这个梗的吕臣,自然不明白这到底哪里好笑,然而他已经明白陈蒲究竟想说什么。   “既然你已经知道怎么对付秦军,为什么早些的时候不说出来呢?”   “那些人啊,满脑子都是我把妹子压在身下,让她婉转承欢,一点点都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只想着自己爽,多说无益,碰钉子了自然会明白的。”   你能不能解释得清楚一点,吕臣简直无力吐槽。不过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陈蒲心里有底,跟着这个人就够了。以前他的种种作为已经告诉自己,这个人总是会有办法的!   “算了,跟章邯死磕可不是好玩的,最近多烧烧香吧,刀剑无眼,谁敢说自己绝对安全呢。回去了回去了!”   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陈蒲转身就走。吕臣还站在原地消化对方刚刚透露的信息。   到了深夜,陈蒲悄悄起床,没想到被一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衣服。   “背着怀孕的老婆到外面去偷情,你是想柴刀呢?还是想当太监入宫?”   身后传来颖儿调皮的声音。   “亏你想的出来,子婴想杀我想疯了,估计出现在他面前我就会身首异处。太监这份有前途的职业还是留给别人吧。”   陈蒲转身亲吻了一下颖儿的嘴唇说道:“快睡吧,我一会就回来。”   “小心点,估计你最近约会的都是些身高七尺,腰围也有七尺的家伙。可不像那些妹子们好说话。”   “身高嘛,七尺当然有,不过腰围就没有了。”陈蒲握住颖儿的手说道:“没办法,我不想死,所以只能用阴谋诡计让别人去死。这就是宿命。”   说完转身就走。   ……   王离先锋军主将军帐内,涉间正在轻柔的抚摸着一条丝绸的腰带,上面暗红的血迹,证明它的主人,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啊!涉间,你这个懦夫!”   “以前你确实是个懦夫,不过今后是不是懦夫,还要看你的表现才能决定!”    第十六章 把良心卖给魔鬼   “你现在不该来这里。”   涉间放下手中的腰带,看着对面的陈蒲说道。   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除了有些恼怒,还带着无可奈何的落寞。   手上抓着的腰带,上面暗红的血迹在灯火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诉说着当时的惨烈。   “大战在即,你我就这样见面不是很好。”   陈蒲无声无息的就进入他的帐篷,这在涉间看来,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因为他从来没把陈蒲当做普通人看待。   赢瑶看上,并自愿为其宽衣解带的男人,又岂会是凡夫俗子?   “我确实不该来,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在为子婴卖命。那样我杀你就会没什么愧疚了,毕竟你是赢瑶的长辈,不是么?”   陈蒲大大咧咧的坐到涉间对面,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究竟打算怎么办?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我只是来知道你的答案,而非逼迫你做出选择。”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离现在已经被子婴的人说动,与之前的立场有了变化,或许他真的会带军回咸阳。章邯倒是有自己的心思,而我只是一个先锋军主将,你觉得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能做什么!!”   涉间一把砸在书案上,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事实上这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挣扎。不能原谅过去的自己,无法对赢瑶的死释怀,憎恨自己此刻的身份,重重情感交织,让涉间痛不欲生。   如果他不是秦军的大将,而只是一个刺客,那么此刻就会潜入咸阳暗杀子婴,可惜他并不是。   涉间很激动,几乎不能自控,他忍得太苦了!   但他砸下来的拳头还未碰到桌案的木板,就被一只手牢牢扭住,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你能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说打仗的时候,对我本部人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蒲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说道:“章邯一定想不到严密的防御圈会不小心开了一个口子,你说是么?”   哈?原来这样也可以么?涉间一时间愣住了。   “你当王离和章邯是傻子?放几十个人过去没问题,几千人的队伍你让我怎么弄?这支先锋军可不是我涉间一人的军队!”   涉间像是看傻比一样的看着陈蒲,这办法太不靠谱了,只要漏过一次,他立刻就会被有心人察觉,然后被撤职查办,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怀疑。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支军队,打算偷袭王离大营,被我们英勇的涉间将军追击,原本的防守区域不小心出现了一片空白,然后……”   陈蒲的话说得很明白,既然是做戏,那肯定不会演得太假,甚至可以让他有些斩获!   打仗的时候,只要故意的不出现在某个区域,而去和别的楚军战斗,这黑锅自然不需要由涉间来背。   “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行……”涉间托起下巴,陷入了沉思。他大概已经知道陈蒲想做什么。   不就是调虎离山么?自己装作那只笨老虎,扑咬陈蒲抛出来的诱饵,最后把正主漏掉。   只是,自己走出这一步,就永远没办法回头了!看上去似乎难度比较低,风险也比较低。   小偷上门偷东西,自己装作不知道还可以算是擅离职守,如果跟对方一起商量怎么偷东西,那就是监守自盗了!   这其间的差别,比贞洁烈女和偷汉子的贱女人差别还要大!   你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甚至可以自欺欺人的说,那是楚军太狡猾。   但却永远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自己最清楚,他涉间无法欺骗自己。   “你想想赢瑶是怎么死的,你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如果你觉得这奄奄一息的大秦比她的仇要重要一些,那我也无话可说,无非是让仇家名单上多一个人罢了。”   涉间没有说话,这件事技术上说已经不是问题,关键是心!关键是自己的选择。   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走出这一步。从一个帝国的守护者,变成可耻的叛徒,背叛自己的荣耀。   从此以后,他再也无法直起腰杆。如同被染黑的清水一样,再也无法复原。   做一个沉默的卫士,守护这个千疮百孔,已经被很多人抛弃的帝国。   还是还自己深爱的女人一个公道。   二者只能选一个!   “赢瑶走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或许她也想看看自己母亲当年的爱人,会为她做到哪一步?”   陈蒲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一支珠钗,样式很朴素,但他却很小心,视若珍宝。   涉间的身体莫名的摇晃了一下,似乎整个人都会晕倒在桌案上。   “可以让我考虑一下么?”涉间轻声问道,陈蒲知道他已经彻底动摇了。   一个男人,曾经因为懦弱而失去了本来属于自己的女人,自己深爱的女人。   再一次面临抉择,他一定会爆发难以想象的力量。   做出从前无法想象的事情!   “明日,我将会带着我的本部人马,强渡漳水。王离是想钓项羽这条大鱼的,定然不会阻拦我过河,到时候你何去何从,是要做出决断了。   你还有一天时间可以考虑。答应了我,我保证你的安全,拒绝,下次见面就是沙场上见真章,我不会手下留情,任何充当子婴保护伞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铲除。”   陈蒲递给涉间一个古朴的珠钗,有些不舍的说道:“我同样不是个坚强的人,懦弱,每天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赢瑶在看着我。   她似乎在问我为什么还没给她报仇。   所以我一定要还她一个公道。子婴欠她的,我要替她拿回来。   这是她临死时头上的珠钗,送给你了。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希望我们到时候不要是敌人!”   涉间接过珠钗,默然无语,轻如鸿毛的珠钗,仿佛有千金重,让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陈蒲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最锋利的刀,在他心上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喷涌不止,血肉模糊。   “我走了,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在河边放一个花灯,我自然会知道你的决定。”   陈蒲转身要走,刚刚转身,还没有迈动步子,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坐下,告诉我具体的应该怎么做?”涉间的脸色灰败,但双目赤红,似乎已经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踏出了这一步,再也无法回头。   “我会让你一直获胜,甚至收获颇丰,但我的本部人马,则是避免与你交战,我的目标,就是甬道!”   陈蒲毫不避讳的告诉涉间自己的目标。   “你果然是打甬道的主意!但你想得太简单了,有重兵把守,还有机动部队巡逻,你没机会得手的。”   涉间忧心忡忡的说道。就像女人脱掉裤子,张开双腿,立场就会完全改变一样。   既然走出这一步,就没什么好顾忌了。他的立场已经彻底转变。   “这个你不必操心,这些都还只是开胃菜而已,正在的大餐在后面。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会全力配合你,每日楚军的进攻路线,都会提前一天出现在你手中,你要注意的是,不能封锁我攻击甬道的路线。”   “王离不是傻子,兵力绝对会向甬道倾斜的,你打算带多少人截杀?”陈蒲的计划并没有说服涉间。   “温水煮青蛙,总之你不需要太担心,你只要记住,关键时刻大开方便之门,就足够了。你的部队要恰好避开我的行军路线。后续的计划都不需要你去操心。”   只是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么?   涉间感觉陈蒲还挺体贴的,这些年王离对他不薄,如果陈蒲非要让涉间对同袍兵刃相接,那还真是难以抉择。   女人仅仅红杏出墙,跟勾结奸夫回来杀自己丈夫,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涉间还是有底线的人,虽然此刻他的底线已经被陈蒲拉到无比的低。   “我走了,很多事情还要回去处理。放心,我绝对会保你不死,谁敢动你我跟谁翻脸。”   说完陈蒲就走出大帐,等涉间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   “背叛者必将死于背叛,你以为我还真的打算活下去么?做了这些事,我岂能有面目活在世间。你也太看不起我涉间了!”   涉间看着手中的珠钗,像是最痴情的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   ……   陈蒲回到自己的帐篷,没有点灯,床上传来颖儿细密的呼吸声,她还没有醒来,而自己却已经去做了一桩买卖。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血染疆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枉死他乡!   此刻陈蒲似乎能闻到自己满身的血腥,永远洗不掉的气味。涉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陈蒲又何尝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呢?   “子婴,接受来自我的恶意吧,游戏才刚刚开始!”   陈蒲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不记得做了什么梦,似乎是秦瑶在向自己哭诉,又似乎是千军万马在奔腾!   第二天醒来感觉很差,耳朵嗡嗡作响。   “大哥,范增他们在议事,让你过去一下。”季心走进来,瓮声瓮气的说道,他跟陈蒲一样,也不喜欢这个有点神经质的老头,总觉得这个人带着深深的恶意。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今天准备开拔渡河了。”   在季心面前,陈蒲总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他是大哥,自然要有大哥的样。   “哦,我知道了,对了,早上那个吴丹,对,就是英布的夫人来找过你,看你没起来就走了,她让你无论如何要去找她。”   咦?吴丹来了?   这女人的脑子不可小看啊,她也注意到了啊。   人的一生有很多步要走,但最关键的步子,往往却只有那么几步而已。   比如今天就是自己最关键的一步!当然,对英布也是。吴丹能看到这一点,相当不简单啊。   好吧,先去看看吴丹会怎么说吧。   陈蒲决定把范增暂时晾一下,现在是非常时期,这家伙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把章邯灭掉了以后就很难说了。   趁着现在还能撒娇任性一下,陈蒲决定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   “好久都没有和你这样面对面说话了,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啊。”吴丹感慨的说道。   “我还是老样子,但你成长了。”   吴丹现在看起来比以前丰腴了许多,毕竟生过孩子,身上带着一丝贵妇的气息。陈蒲觉得她和原来实在是大不一样了。   在英布的帐篷内,吴丹和陈蒲面对面坐着,英布和季心在外面守着,看样子吴丹已经跟英布强调了这次会谈的重要性。在考验武力的时候,吴丹从不干涉英布的决定。   与此同时,在考验智力的时候,英布也从不干涉吴丹的决定。这对本不该在一起的夫妻,居然意外的合拍。虽然两人的脾气都不咋地。   “你是怎么打算的?这次大战我预计凶险异常,我想让你跟英布一路,帮我照看他一下,不然这次他必死无疑。”吴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紧紧的绷着如同雕塑。   “让英布怎么样是项羽要考虑的事情,你确定没有找错人么?”陈蒲疑惑的看着吴丹,其实他心里已经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   “明人不说暗话,就算这楚军中人死光了,你必然也是最后死的那个,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吴丹迫不及待的问道,她并不是耐心很好的人。   “是这样的,我慢慢跟你说……”   陈蒲在吴丹耳边说着悄悄话。   “是真的么?这消息可靠么?”吴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要知道从陈胜吴广起义开始一直到现在,主动投降的秦军都不算多,更别说自愿当内应的人了!   “这世间并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没有绝对忠于丈夫的妻子,没有绝对忠于君主的臣民,就算是自己的身体,遇到害怕恐惧的事情,也会不能自控。很多时候,只能尽人事,知天命。”   听到陈蒲说的话,吴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乎陷入极度的挣扎之中。   突然她咬了咬牙说道:“那就按你的办法来,你一定要保证英布他平安归来!”   “我尽力吧,范增还在等我,英布的事情,我会跟项羽说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陈蒲走出帐篷,吴丹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趴在桌上不能动弹。   “丹丹,怎么了?”英布进来,发现自己老婆好像不对劲,不过可以肯定,陈蒲不会对自己老婆做什么,这是男人的直觉。   “没什么,让我看看你。”吴丹踮起脚,双手抚摸着英布长满胡须的脸,深情的看着他的眼睛。    第十七章 强渡漳水   “蒲将军,我想这次你为先锋,强渡漳水,过河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离开了英布吴丹的驻地,陈蒲一点都没有耽误就直接去找范增,果然对方虎着脸,劈头一句就是打发陈蒲过河!   尼玛,明明你是军师,居然还问我渡河以后怎么办?如果不是大哥我早有准备,这次只怕会被你坑死!   范增早就看陈蒲不顺眼,但某人也没料到他居然如此明目张胆。   “范先生,你们的全盘计划我还不知道呢,我一个先锋官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呢?”   陈蒲有恃无恐的站在范增面前,项羽不动声色的对范增使使眼色,对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陈蒲,不卖关子了,其实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办,但看你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已经有把握了,有什么妙计吗?”   项羽的态度非常诚恳,搞得陈蒲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本来陈蒲就在找机会告诉项羽,现在最好不过。   “打个比方,如果咱们是猎人,秦军是猛兽的话,那么章邯是什么猛兽,王离又是什么猛兽?”   范增和项羽都陷入了沉思,陈蒲现在是在分析情况,他们可不想自己被看扁了。   “章邯是一只正值盛年的猎豹,而王离则是一头年迈的老虎。”   想了半天,范增缓缓的说道。   “我想的跟亚父差不多,章邯年轻,有进取心,乃是最大的敌人。而王离虽然年轻时也辉煌过,但现在已经老了,我觉得明显弱于章邯。”   陈蒲摇了摇头说道:“表面上看是这样,只不过,章邯是一只纸做的豹子,而王离,则是一只饿极了的老虎!”   不是吧?   范增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   你知道这只纸做的豹子迄今为止杀了多少人么?连项梁都是死在你口中的纸豹手中啊!   项羽脸上明显有一些不悦的表情,陈蒲这句话简直是在说项梁是酒囊饭袋。   “你们别误会,听我慢慢说就好了,司马欣应该还在吧,何不叫他出来见一见呢?”   陈蒲一看就知道项羽和范增这两人想歪了,赶紧得让司马欣同学出来灭灭火了。   “羽儿,你亲自去请司马将军过来。”范增一开口,项羽就知道他肯定有话要单独跟陈蒲说,非常配合的出了帐篷。   “陈蒲,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你有几成把握打赢?”范增低声问道。   “要说把握,连一成都没有,不过如果不打的话,那就必死无疑了,你觉得呢?”   范增在耍心机!陈蒲当然也不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   场面就这样冷下来了。   “陈蒲,老夫自诩识人无数,但就是看不透你这个人,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在追求什么?”   范增的语气变得柔和,似乎是在打感情牌。   陈蒲脸上虚伪的笑容消失,换成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扑克脸。   “对于你们来说,现在做的是在建功立业。但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梦,总有醒的时候。说了你也不会懂。”   看到陈蒲脸上居然有一丝落寞,范增觉得以前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这不是渴望建功立业的人应该有的表情。   “老夫学富五车,阴阳杂学无所不精,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蒲这样子范增更看不懂了,虽然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至少在这个关键时刻,陈蒲还是靠得住的,至于以后,那就很难说了。   陈蒲还是没什么表情,当然更没有回答,似乎就像是没听见范增说什么一样。   他这幅样子有不尊老的嫌疑,但面对一个时刻想杀自己的人,陈蒲也唯有无可奉告四字可以说了!   正当范增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项羽已经带着司马欣来到营帐内。   “司马先生,把秦三世子婴给你的诏书,让范先生和项将军看看吧。”   司马欣脸上的惊恐一闪而逝!   做人不能没有底线,做事不能没有底牌!就算再求着项羽等人,他也从来没有拿出子婴给他的诏书,那是他在章邯大营内“取而代之”的法律保障。   这是掌控那支军队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如果秦军不会哗变的话。   这是自己唯一的底牌,没有了这份诏书,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咸鱼,甚至连咸鱼都不如,至少咸鱼还可以吃。   带着秦三世诏书的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陈蒲。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是大半个晚上,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如果是对方看见的,莫非他能透视?如果是他猜到的,那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世上真有这样神算的人么?   不可思议!而且完全看不透。   “不要瞎想了,你敢来楚军大营,就说明必然有所凭借,否则又怎敢以身犯险?快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吧。”   陈蒲淡淡的说道。那口气就像是自己在外面吃了一碗阳春面而已。但司马欣却对着陈蒲一拜。   “蒲将军大才,在下心服口服。”   说完,他从自己的裤腿里拿出一份没有封口的竹筒。这竹筒很细,全身翠绿,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找的,陈蒲拿到手上一看,居然是一副玉筒!   “子婴那里的宝贝不少啊。”陈蒲感慨一声,倒出玉筒里的一张布帛。   “章邯叛国,尾大不掉。命司马欣将军拿下此徒,诸军受其节制,违令者诛九族!”   范增和项羽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早就猜到子婴不像胡亥那么好糊弄,跟章邯之间肯定也不是那么对路,没想到矛盾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   “章邯打仗打到现在,请问他吃过大亏么?”看着几个人都不说话,陈蒲反问道。   这倒是句实在话,章邯虽然一直如履薄冰,但还真没在谁手上吃什么大亏。上次陈蒲进濮阳城救出项羽和季布,应该算是章邯吃的最大的亏了。   “司马先生,章邯这家伙比猴子还精的,你要想靠这幅诏书就拿下他,跟白日做梦也差不多了。”   陈蒲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事实上司马欣也没指望靠着这玩意就能拿下章邯。   “蒲将军,你别说了,这些我都明白,不然就不会到这里来了。”司马欣一脸苦笑,陈蒲还真是不客气,打起脸来不遗余力啊。   “章邯不傻,看你不回来,就知道子婴是什么货色了,他一定早就留好了退路,所以绝对不会跟我们死磕的。”   陈蒲轻轻叹了口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章邯是平叛起家的,我们完蛋了,他也没有存在的意义。而王离不一样,王离心中大概还想着往日大秦的荣光,看到我们都集中在此,只怕想一网打尽倒是真的!”   项羽和范增点点头,陈蒲说得很有道理,基本上就是那么回事了。   “王离是王离,章邯是章邯,二人并不齐心。章邯现在摆明了不想和我们硬碰硬,把王离摆在前面,只要截断章邯输送粮食给王离的甬道,呵呵,就算三头六臂,王离也只能跪下唱征服!”   范增并不知道跪下唱征服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就是王离投降罢了。   陈蒲说得很对,很正确,不过这简直就是正确的废话。   范增和项羽早就想到了!   军队越少,就越灵活,越便于隐藏,但不能正面交战。军队越多,虽然战斗力越强,但后勤的压力会呈几何倍数增加。当年长平之战的赵军,其实就是活活饿死的。   这次决战,可以说不成功便成仁,根本就没什么如果可讲。项羽和范增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信念。   但问题是,意志归意志,信念归信念,真正打起来,还是要真刀真枪的干,精神是杀不死章邯和王离的,想来想去,便只有截甬道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破坏秦军后勤,等于是打掉一扇门的门轴!投入最小,获利最大。   不过既然他们能想到,章邯和王离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能想到,重兵保护之下,怎么对付呢?   就像足球比赛里,人人都知道要把球踢进对方球门,连球童都知道,问题是怎么弄进去!   “人有思维惯性,王离,包括章邯等人,肯定认为我们会截断甬道。但实际上,我们是要截断甬道,但却不是为了截断甬道而这样做,明白么?”   陈蒲在那里绕来绕去,范增都要被绕进去了。   “我们打击秦军后勤只是手段,目的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慢慢调动秦军的兵力,使其疲于奔命,找机会歼灭一两支增援的队伍,战局就会大为改观。”   范增点点头说道:“蒲将军说得不错,我们现在就是要把秦军慢慢调动起来,让他们进入我们的战斗节奏,打哪里,怎么打,都是我们说了算。”   “但在此之前,我们要打一场硬仗啊,如果和对方交战不利,这些秦军可就调动不起来了啊。”   陈蒲摇摇头,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涉间这张足以影响大局的王牌,现在还不能抛出来。   “陈蒲,我想你为先锋,目标就是王离大军,今日渡河,你有什么需求没有?”   范增已经不打算跟陈蒲商量什么了,对方既然这些事情已经想得很通透,自然是有应对的方法,其他人是搞不定的。   “我的女人现在需要照顾,让虞姬来照顾她,寸步不离,可以么?”   原来是这样的事?   范增看看项羽,毕竟虞姬现在是项羽名义上的夫人。   “这个我可以替虞姬先答应下来,虞姬是深明大义的女子,断然不会拒绝。”项羽对着陈蒲点点头。   “那好,说第二点,我需要一位猛将能配合我分头作战,就让英布跟着我,还有他的本部人马,也要由我来节制,如何?”   陈蒲并没有要项家军,这让项羽松了一口气。反正英布身上一直都有吴芮的影子,让他跟陈蒲在一起更好,免得还耽误事。   “没问题,这个我可以答应你,前提是你要跟英布商量好才行。”   这次又是项羽答应的。陈蒲意外的看了一下项羽,他发现项羽虽然说话比较少,但答应事情的时候,都是项羽在说,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木讷。   “你还需要什么吗?”项羽看着陈蒲,一脸期盼。   “什么都不要了,对了,我打退了王离,你就引兵过河吧,把我一个人丢在漳水北岸,会被王离捏死的。”   “这点无须担心,我们不会让你孤军深入的。等你扫清道路,所有楚军都会过河,断然不会让你孤军深入。”范增的话掷地有声,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   陈蒲对着项羽和范增抱拳行礼道:“既然这样,那便告辞了。渡口的舟船已经准备完毕,我随时可以走了!”   ……   到了下午,居然江上下起了大雾。这正是渡河的好时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漳水南岸鼓声大作!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壮士兮平四方,风萧萧兮漳水寒,不破暴秦终不还!”   陈蒲站在渡船的船头,升起他那绣着“蒲”字的大旗,慷慨激昂的吟诵这首拼凑的诗句。   “好!祝你旗开得胜!”项羽端起碗,将其中的浊酒一饮而尽!   “破暴秦!”“破暴秦!”“破暴秦!”“破暴秦!”“破暴秦!”   在震天的呐喊声中,渡船雄赳赳的离开漳河南岸,向北岸进发!   陈蒲根本就没打算隐藏什么!第一仗,就是要打得堂堂正正,如同砍瓜切菜一样,这样才能震慑到王离,顺便敲打下章邯!   漳水北岸的一座小山丘上,满头白发,全身戎装的王离,看着江面上的渡船,面无表情,紧皱眉头,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大帅,兵家有云,半渡而击,为何我们不趁着他们立足未稳,派人阻击呢?”   说话的是一个国字脸的大汉,身材魁梧,额头上还有一道伤疤,看着也就三十出头,浑身散发着一股彪悍之气。   “苏角,我们要收拾的是项羽,而不是这支探路的队伍。你去传我军令了,带着人回去,我和涉间继续在这里看看。”   “哦,领命!”苏角是职业军人,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直接就离开了。   “涉间,你有把握么?”王离指着江面上的大船问道。   “定然不辱使命!”这话说得慷慨激昂,但涉间的心里实际上是有点虚的。   “不必急切,防着粮道就行。记住,守住粮道就赢了,咱们在北岸,耗也耗死对面那帮人!”    第十八章 吕雉的橄榄枝   远在颍川郡西南的宛城,曾经胶着的战事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富饶的土地许多变得荒芜,无人耕种。时不时都能看到路边不知名的尸体,还有那些红着眼的野狗,因为饥饿而攻击性大增。遇到落单的行人都敢上去占便宜。   曾经是大秦粮仓的南阳,经过这一番拉锯式的战斗之后,尚未恢复元气,虽然谈不上饿殍遍地,但若不等到秋收,恐怕是没有足够的军粮提供给刘邦西进伐秦的。   于是刘邦在宛城周围安营扎寨,收拢了从小路死里逃生的溃兵,又让萧何在南阳地区招募了一部分新兵,总算是恢复了点元气。得到几万疲惫不堪老兵与啥都不懂的新兵组成的队伍,刘邦手下大军现在根本就无法执行任何军事行动。   曹参与樊哙各设立了一个前哨大营,负责监视武关的动向,而曹无伤的队伍损失最小,杀敌却是最多,被刘邦留在宛城练兵。   韩信不受重视,而曹无伤似乎时来运转,被刘邦时刻带在身边,跑腿异常殷勤,地位明显上升。   刘邦的目标是以曹无伤本部人马为基础,训练出一支有战斗力的新军出来,这支部队将是将来攻打秦国的王牌。   宛城这边已经是风平浪静,楚军积蓄力量,也许秋收后就会强攻武关。或许那时的时机依旧不成熟,要等到来年也未可知。   南阳富饶,乃是可以作为根据地的一块宝地,刘邦不开口,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不过暂时不会折腾就是了。   作为刘邦的对手,秦军主力也已经班师回朝,留下一部分人把守武关,清理了战场了就走了,非常干脆。   子婴最为秦军最高统帅,他有自己的担忧。   咸阳的局势还不是很稳,通过阴谋上位的人,自然担心成为阴谋的牺牲品,子婴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飞回咸阳稳定局势。然而这支大军是自己最后的本钱了,一旦失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好跟着大军一起缓缓前进,没有任何捷径。   子婴凭借自己的能力,解除了秦国灭国的危机,威信大大提高,如果排除章邯,项羽,刘邦这些人的威胁,位子还是很稳的。   这次也算是试出了楚军的深浅,从前轻视这些所谓的诸侯军,以为他们都是乌合之众的想法,要彻底的忘记才行。   大军伤亡不小,而且很多经验都需要总结,部队需要休整,老兵新兵也需要磨合,再次大规模招兵也在计划之中,可以说子婴其实也是实在打不下去了才放过刘邦的。   看似平静的局势,其实台下暗流涌动,因为这只是暂时的和平,烽火连天只是时间问题。   ……   “夫人!您怎么来了?”   曹无伤看到吕雉穿着青色的长衫走了过来,因为是老乡,所以很熟悉,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位吕雉吕夫人,年轻的时候姿色还是相当可以的。   而且这个女人心不算小,家里也很有势力,不能小看,曹无伤对吕雉一直很尊敬,或者说敬畏。   自从吕雉从子婴那里回来之后,就特别喜欢穿这件青色的长衫,而刘邦几乎是一看到这件衣服,就会联想到吕雉历经磨难,回到自己身边,心中满怀愧疚,对吕雉的态度比从前好了许多。   这一切被怀孕的戚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毫无办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斗争未必是真刀真枪,但激烈程度却不一定比刀剑相向要弱。   “曹无伤,大军整编怎么样,那些新兵训练怎么样?”吕雉若无其事的问道。   这你也要管?   曹无伤知道自从吕雉回来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她也不怎么管政务,但趁着刘邦疲惫又生病的这段时间内,得到刘邦的默许之后,吕雉掌控了相当一部分权利。   大军的后勤现在就归吕雉负责,而之前这个人是萧何,此时萧何已经成为了吕雉的副手。   但这厮她第一次询问军事方面的事情啊,曹无伤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夫人,有韩信在,大军整编和新兵训练都很不错。”曹无伤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段时间他很清闲,基本上都是看着韩信在练兵。   “能让我看看么?”   吕雉既然开口说了,曹无伤也不敢拦着,只好把吕雉领到兵营里面查看韩信练兵。   吕雉一进军营,就发现练兵的校场热火朝天,不,应该叫一片狼藉才对!   一堆人站在那边洋洋得意,另外一边则是像是死了爹妈,坐在地上的,躺在地上呻吟的不知凡几。   “悍卒者,知胜而不骄,遇败而不乱,闻鼓即忘死,遇强则愈强,陷绝地而不惊,知必死而不辱!你看看你们哪里有一点老兵悍卒的样子,当初你们是怎么赢了秦军的?”   韩信的左手边是一堆老卒,这些人经历过对秦军的几次伏击,伤亡几乎忽略不计,把韩信当做神人看待,几乎言听计从。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刘邦沿途招募的人,彼此之间不是老乡。   本来他们不会抱团的,但当新兵进来以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因为新兵全是南阳本地的,很多人甚至都是亲戚,初来乍到,这些新兵之间自然是要亲近一些,他们天然就是一伙的。   新兵数量比曹无伤原本的人马还多,自然想反客为主!那些老兵吃了几次亏之后,自然就开始串联,在大军中渐渐形成了两个团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既然有江湖就少不了纷争。为吃饭的先后,打呼噜被吵了,或者干脆看对方不顺眼,争斗一旦开始,形成循环,人们几乎都会忘记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斗起来的。   最后往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没有中间状态,企图中立的人,其实就是两边都一样得罪,没人会那么傻做这种事情。   伐无道诛暴秦这种虚无的口号,自然是唬不住这帮人,大家都说抗秦的,谁又比谁高贵?曹无伤也是满头大包,没办法只能让韩信去处理这件事。   私下的斗殴不断,影响军心士气,更是影响练兵的效果。   于是韩信想了一个办法,每日中午,留一个时辰出来,让这些士卒们斗殴,但胆敢在其他时间犯事的,一律斩立决,不问对错,不问缘由,不问身份!   在斗殴时间打斗,只要不死人,不致残,在指定的校场随便打,结果一律不过问。   在杀了几个不信邪的家伙以后,两派的人开始用韩信指定的方式斗殴!就是练兵的校场!   开始的时候老兵占尽优势,新兵哪里是那些老兵痞的对手?不过后来情况就改变了,新兵们在得到教训之后,得到了一个很朴素的真理。   群殴不是单打独斗,战场之上的东西,要运用到斗殴当中,才能取胜,靠蛮力是不行的。毕竟人都是要脸,对面上一百人,这边上两百,脸往哪里搁?   尽管南阳本地的新兵数量多,但上场的人数却是和非南阳的人数一样多。   由于没有兵器,人数相当,阵型和资源调配就变得格外重要。在这方面,老兵甩了新兵十条街,所以他们能一直赢。新兵们每日总结,逐渐扳回劣势。   今天终于南阳新兵们赢了老兵一回,那些打输了的老兵们,坐在地上如同死了爹妈。   本来人数就比对方少,现在打群架也不是对手,只怕今后日子不好过了!   “今日输了的,每人五军棍。晚上选个负责的人到我军帐来。赢了的晚上加餐,都散了吧!对了,赢了的收拾校场,谁敢造次小心我刀下无情!”   韩信对着乱七八糟的校场摆摆手就出去了,今天双方的表现让他大失所望。   原以为打了几次像样的伏击战,那些老兵们应该能稳稳压住新兵的,没想到过不了几天,当对方熟悉这些老兵的套路以后,局势立刻就反转过来了。   但新兵水平也没多高,在韩信眼里就像是幼儿园大班的在和幼儿园中班的小朋友打架一样。   “韩信,兵练得不错,你有心了。”吕雉看了半天,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新兵老兵矛盾重重她早有耳闻,今天来其实就是想见识下韩信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   果然是个人才!   微微勾起的嘴角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吕雉就这样打量着韩信。   个子还比较高,但是身材很单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这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表面的恭敬下藏着恃才傲物。   “夫人,军营乃是重地,没有沛公手令,任何其他人都不得进入,今日已经是破例了,还请夫人见谅。”   韩信不卑不亢的说道,其实言外之意就是你下次这样进来我就要翻脸了。   “曹无伤,我有事要单独找韩信谈一下,你去忙你的吧。”   吕雉淡淡的说道,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反正曹无伤是猜不出这个女人的心思,连忙答应,对着韩信使了个眼色,急匆匆的溜号了。   韩信和吕雉走到军营里的一棵树下,四周没什么,是个单独谈话的好地方。   “明人不说暗话,你对现在的境况还满意么?”吕雉看着韩信的眼睛问道。   韩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紧捏着拳头,随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言不由衷的说道:“都是为了抗秦大业,为了解救天下的百姓,个人的得失我没有看重。”   “陈蒲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不想当大将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虽然不是士兵,但道理是一样,沛公这么安排你,自有他的道理,但我是不一样的,你明白么?”   吕雉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韩信绝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简直就不是在点拨,而是在明目张胆的拉拢了!韩信又怎么会不明白!   “对不起,夫人,韩信只会做分内的事情,请回吧。”沉默了良久,韩信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吕雉的眼睛说道。   这怎么可能?   吕雉已经暗地观察这个韩信许久了,他绝对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为何要拒绝自己伸出的橄榄枝?   很多话不言自明,如果是蠢人,吕雉反倒不好解释,韩信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她要做什么才对!   吕雉就是想找一个绝对忠于自己的亲信,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刘邦的大军之中,一旦有风吹草动,比如刘邦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她有能力可以自保,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现在韩信在大军之中的处境相当艰难,他为何要拒绝自己?   “你真的考虑好了么?”   吕雉的语气已经带着几分冰冷,跟刚才的热切判若两人!   “没什么好说的,这种事情以后不用再说了。”韩信十分无礼的把头偏过去,不再看吕雉。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罢了,那你好自为之吧。”丢下陈蒲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俏皮话,吕雉悄然离去,没有气急败坏,没有捶足顿胸,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只是来看了一下风景一样。   但韩信知道,他今后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了。   不是不想跟着吕雉混,而是这种风险投资,之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不然他现在又何须看刘邦这样的人脸色呢?有时候现在看上去是机会的馅饼,里面却是藏着毒药。   关键是到以后才会发作,但却为时已晚。吕雉的野心已经开始膨胀,韩信看得到,但他没办法干预,能混下去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根基,何其艰难,韩信此刻有点佩服起陈蒲来了,只有他可以谁都不甩,活得潇洒,还举重若轻,比起来自己差远了!   ……   韩信正在想的那个人,他心中那个无所不能的蒲将军,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渡过了漳河,在漳河北岸建立渡口,安营扎寨,他和英布两人分开扎营,相距五里,便于相互支援。   不过事实证明是陈蒲多心了,因为王离根本就没打算吃掉他们这支先锋军,项羽想把秦军一网打尽,王离何尝不担心项羽逃回江东呢?   他也是有顾忌的,一方面巨鹿城里面还有几万赵军,虽然战斗力不咋地,但围城的这段时间实际上战斗力也算是锻炼出来了。   围困巨鹿的秦军,不能调动,而且还要派人保护着这些攻城的部队。   必须要打掉楚军的锐气才行,不然后面就难办了!   王离打算明天给陈蒲他们一个下马威,堂堂正正把这支军队的士气打掉,留着他们在北岸,看项羽来不来救援!    第十九章 烈火刀锋   陈蒲的动静如此的大,行为是如此的高调,自然是瞒不过在漳水北岸的王离,以及在棘原看热闹的章邯!秦军上下都知道,楚军过河了,真正的决战已经开始!   董翳的动作很快,敖仓的粮食,通过水路到棘原,再通过甬道送到围城的王离手中,这条线已经很顺畅。   更妙的是,棘原背后就是河内郡,往西就是荥阳,背靠函谷关,退回关内也是易如反掌,章邯退军这一步妙招,直接让自己置身事外,进可以支援王离灭掉项羽,退则可以回关中找子婴的麻烦。   端是无比老辣!不过如果他和子婴能够君臣相得,那就更妙了,不对,应该说是无敌!   清晨,下起了大雾,黑蝎子带着人马正在巡视甬道,其实他已经是迫不及待!如果现在不打败陈蒲,以后的机会只会更加渺茫,他紧紧握着胜邪的剑柄,这把剑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战意,有意无意的产生抖动!   守护甬道非常重要,但这是对秦军的大局而言的,并非是对自己而言!黑蝎子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掉陈蒲,哪怕秦军败了都无所谓,只要没有竞争者,胜利自然是他的。   “老黑,章邯大帅军令!”   正当他思索如何击破楚军的时候,李平骑着快马,风尘仆仆的跑到他大营里来!找他不见人,又急匆匆的去追巡逻的队伍,终于在甬道的中间段位置找到了他。   “老黑,大帅担心你有想法,严令你不许出击,只需守好甬道就行!军令在此!”   李平把竹简递给黑蝎子,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老黑,别顶牛了,大帅特意跟我强调了,你不听军令我可以直接把你拿下,你别让我难做啊。”李平皱着眉头说道,黑蝎子这厮是什么德行再清楚不过了,什么军令对他都是放屁,只要能获胜的,没有任何东西拉得住这匹野马。   黑蝎子的想法就是,没被抓到的犯罪就不是犯罪,被抓到的犯罪,如果造成的结果是功劳,那自身的错误也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接过竹简,果然,章邯用十分强硬的口气,命令黑蝎子守好甬道,守不住就撤回来,一定不许贸然出击!   黑蝎子的脸气得跟他的名字一样,如同锅底一样黑,愤然的把竹简仍在地上!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机会好,我是不会管那么多的!”   卧槽,你真打算捋虎须啊?李平目瞪口呆的看着黑蝎子,他原本是猜测,没想到这厮居然还真敢造次!   “反正我话带到了,别看大帅平时也算好说话,认真起来你扛不住的,我还有军务在身,先走了你多保重。”   李平也不管在那里不说话的黑蝎子,拍马就走。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没办法了!”此时的大雾就像是黑蝎子心中的迷茫一样。   所有的失败,都是一点点失误,或者一点点霉运,慢慢累积到一定程度,最后造成的结果。黑蝎子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失去了章邯的鼎力支持,这仗真不好打了。   ……   楚军先锋过河,王离第二天就有了应对,派出以苏角为先锋的大军,在离陈蒲大营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监视楚军的行动,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以雷霆万钧和泰山压顶的状态猛扑过去。   苏角是秦军大将中有名的疯子,曾经有过奋战三天三夜没睡觉的记录。   “大哥,秦军来了,就在我们营寨对面不远。”季心出去打探了一圈,北岸的情况基本探听清楚了。他本来就是游侠,干这些事情轻车熟路。   王离的大营就设在甬道的终点,那里有重兵把守,守将据说是涉间。   而王离本人则是在距离大营有一段距离的围城地点,那里的秦军负责围攻巨鹿城,此外还有一支机动部队负责应付突发情况,就是眼前的苏角军。   而甬道的安全则是由章邯大军来负责。目前还不知道是谁来当主将处理这最重要的事情,季心打听来的情况也就这么多了。   听到季心的回报,陈蒲喃喃自语的说道:“章邯还是挺负责的啊,快递包邮,还有运费险,真是业界良心啊。”   季心一脸懵逼的看着陈蒲,完全搞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这也基本是常态了,陈蒲这人一向是很有本事,又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   “大哥,那现在怎么办?”   秦军来势汹汹,他们又是孤军深入,说不担心绝对是假的。   “你去把英布找来,咱们合兵一处,等会我们就真刀真枪的跟秦军干一仗!”   季心不疑有他的走了。   “就算是个没缝的铁蛋,也要给你敲一条缝出来,更何况本来就有缝的鸡蛋呢?顶多是大一点罢了。”   大雾看不清人影,陈蒲认为这个天气真好是杀人放火的好机会!   不久,英布就来到了陈蒲的大营。分开驻扎自然有道理,士卒们只会信任自己的主将,就算是一边的,互相之间不熟悉很容易让对手离间,一点小事就会放大无数倍,最后酿成灾难。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发生过太多次了,陈蒲还不至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陈蒲,现在要怎么弄,你说了算!我绝无二话。”英布这个人虽然粗鲁,有时候也会头脑发热,但他还是有点好,比较听老婆的话。   老婆吴丹已经三令五申的说了,这次战役以陈蒲为主,只要是陈蒲说不的事情,一律不许去做,要不然就有多远死多远,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英布被逼得实在是没办法,只好这次就当带了耳朵没带嘴巴和脑子,陈蒲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想太多就行。   “兵马点齐了么?有没什么状况?”陈蒲严肃认真的问道。   英布点点头说:“一切都准备就绪,我猜到我们过河就会有大战的,包袱都没让士兵拆掉。”   “什么都不必带,就带一天干粮,现在就出发。”大军渡河的时候还是带了许多辎重的,没那些东西,军营里的各种需求就无法满足。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整军。”英布立刻就离开了,没有丝毫停留。这场仗一直拖延,在他看来早就应该出击的。   “等等!”陈蒲叫住英布。   “怎么了,还有什么吩咐么?”英布疑惑的问道。   “这一仗,你只管猛打猛冲,一切有我,你什么事都不必顾忌。”   英布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陈蒲说道:“你说的我知道了!”抱了抱拳,转身就走,一切尽在不言中。   英布走后,陈蒲也把季心打发走了,让他负责压阵本部人马。   而他自己则是一个人最后看了一眼贴身放置的羊皮地图。   巨鹿附近的详细地形。   “巨鹿城么?看来还是要到巨鹿城走一趟了,不然那些家伙们未必懂得把握机会啊。”大雾似乎有越来越浓的趋势,这是很反常的气候,陈蒲不禁皱着眉头看看天。   一片白色,看不到太阳,但也不是乌云要下雨的样子。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陈蒲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这天气总让他觉得有点怪怪的。   陈蒲和英布手下各有一万人,若是说多,跟章邯手下三十万人比起来,确实是不多,但这种规模的人数,却是刚刚好指挥,最能发挥将领的实力。   再加上王离大军身兼多职,章邯又是在作壁上观,其实秦军比起项羽大军,兵力居然还处于劣势,就算跟陈蒲他们的先锋军比起来,人数也不算压倒性优势。   这种人数比对方多一点的战斗,在冷兵器时代,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很小。士气,训练程度,天气,地形地貌的影响,可以随时逆转胜负。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陈蒲走在最前方,季心在边上压阵,军中的鼓手们敲着固定节奏的大鼓,大军出了营寨,缓缓朝着秦军的方向走去!   没打算突袭,更别说偷袭,陈蒲现在就是摆明车马跟秦军叫板,跟苏角叫板!   另一个大营的英布听到陈蒲这边的动静,也把本部人马一个不剩的全拉了出来,跟陈蒲的大军并排,合兵一处,此时楚军看上去来势汹汹,颇有几分气势。   秦军不是瞎子,确切的说,苏角在陈蒲出大营门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楚军的动静!他的打算跟对方一致,都是为了争夺三军士气而来的。   匹夫可以夺志,三军不可夺气!这一仗异常重要,甚至极大的影响到后续战役的决策。苏角虽然为人冲动,但此时也是略有一点紧张。   秦军训练有素,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样出了大营,面对着缓缓而来的楚军列阵。苏角手下士卒乃是九原军的旧部,一直都是为了防备匈奴而设立的,其精锐程度不在章邯的囚徒军之下。   纪律严明,不动如山。出了大营没多远,苏角就让大军停下来严阵以待,等着楚军自己上门来。   “诸位弟兄,现在我们位于漳水北岸,身后就是河水,退一步就是死。想死的现在就可以转身去跳河了,不想死的,跟着我冲,跟着我杀敌。”   陈蒲让大军停住,对着身后数万人大声说道:“告诉我,你们想不想活!想不想光宗耀祖!”   “想活!”“想活!”“想活!”“想活!”“想活!”   “既然都想活,等会就不要想着转身往后跑!诸位,随我一起,杀!”   陈蒲拔出纯钧,指向远处的秦军,怒吼道:“冲破这一关,前面就是生路,杀!”   “杀!”“杀!”“杀!”“杀!”“杀!”   两万人的声音如同一个那样,英布也拔出佩剑走到陈蒲身边。   “大丈夫披坚执锐,所向无敌,有进无退,只在今日!”   陈蒲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单枪匹马的冲在最前面,宛若流星!身后不为数不多的骑兵分布到两翼,在边缘游走,那些步卒则像是发了疯一样往前冲。   连基本的放箭都忘记了,或者说陈蒲根本就没打算按常规跟苏角慢慢过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陈蒲就是打算乱拳打死老师傅!   楚军疯了,秦军可还没疯呢。箭矢如同飞蝗一样飞向陈蒲,但在定魂剑法第一式“横扫千军”之下,全都像茅草一样软了下去,落在陈蒲身边。   不过他能护住自己,却护不住身下的战马,一下子那匹可怜的马如同刺猬一样倒地不起。   陈蒲一个飞跃跳下马,立刻就被秦军围攻。   但这些人哪里是定魂剑的对手,陈蒲一发力,那些拿着盾的武卒也没用,根本护不住自己的脖子,一时间血花飞舞,甚至有人头飞起,陈蒲周边一圈,被硬生生杀出一片无人区。   看到主将如此神勇,楚军士卒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行,而苏角手下的秦军则是愣住了!   这尼玛还是人么?有小道消息说这个人曾经在章邯严密防守的濮阳城里,把孤军深入的项羽和季布救出来了,原本以为这是无稽之谈,现在看起来,估计很有可能是真的!   人一分神,一露怯,气势就会被对方压倒!楚军和秦军已经犬牙交错的战在一起,不断有人倒地不起。陈蒲如同救火队员一样,哪里楚军士卒被围攻,他就会出现在哪里,总是在秦军最密集的地方出现。   单单一柄长剑,像是毒蛇一样钻来钻去,根本看不到影子。   在后方压阵的苏角,发现情形有些不对。打仗打得多了,对双方交战的状态也会有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培养成一种直觉。   现在苏角就觉得前面已经顶不住了,大军在缓缓的往后退,不过是还没有崩溃而已,怒吼和惨叫不时从前面传过来。   “亲卫何在?随我杀!”   苏角可不是一个习惯在后面指挥的大将,他的作风就是冲在最前面,这次是因为王离强调事关重大,他怕自己头脑不冷静,再加上有一丝轻敌,才在后面压阵的。   看到自己主将出马了,秦军气势为之一振!纷纷让开道路,苏角和他的亲卫骑着马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射向前方。   很快苏角看到一个全身是血的恐怖男子,已经看不清脸,估计原本是白色的长袍,已经差不多完全被染红。   这个人肆意的屠杀着周围的秦军,以至于根本没有秦军敢靠近他。   “看来就是他了!”苏角笔直的骑马冲向这个人!    第二十章 心有戚戚   人的一生,所要走的路千万条,而关键的步子却可能只有一两步,走对了就往上走,错了,则是沦为平庸甚至万劫不复。   战斗乃至战争也一样。有些战斗从开始就决定了胜负,但更多的却是有那么几个关键节点。   谁能处理好关键节点,谁就先撩开了胜利女神的裙摆。   比如中曹操袭击乌巢,烧掉了袁绍的粮草;比如袁绍在界桥,干掉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比如吕蒙白衣渡江,断了关羽的后路。   这些举动都足以逆转乾坤,反败为胜。   苏角兵法虽然不是一塌糊涂,但也不以军略擅长。就算如此,他现在也能看到,这个浑身是血,屠杀秦军将士的人,就是对方的主将,也是楚军先锋中的最核心人物。   猛兽对于同类,都有着异乎寻常的直觉!   干掉这个人,这一场战斗才能取胜,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他骑在马上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无数秦军将士在看着他!   不能逃,更不能输!   想着想着,马已经到对方跟前,擦身而过!   苏角双腿夹紧马鞍,回转身体,手中的长戟已经刺出,快如闪电!   这是他独家的绝技,因为要配合马的高速才能达到效果,那就是回马枪!   这个招式就是当对方在身后时突然向后调转马头,用回转的力量快速向前刺击,攻击范围集中于点上,很考验精确度、反应速度、平衡感和马术技巧。   大秦当中,只有九原军所处的环境才能练出这种技能,因为他们作战的对象就是善于骑马的胡人!黑蝎子虽然是章邯手下头号双花红棍,战场上猛得一塌糊涂,但这种技巧也是不会的。   苏角因为手臂力气大,长戟的翻转,回刺,拉拔,都如同行云流水一样,没有丝毫破绽。   俗话说底牌要在最后用,苏角本来也想试试对方深浅再说,但是现在情况完全容不得他思考了,因为秦军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别看这个人似乎在单打独斗,但勇气是会传染的,而恐惧更是会传染,这个全身是血的人身边已经多了无数的楚军,越战越勇!   有云:“凡五兵五当,长以卫短,短以救长,迭战则久,皆战则强。”   这话的意思就是长短兵器配合,防守可以坚持得更久,进攻则更加犀利。   秦军中以五人为单位,长短兵器配合杀敌,原本不会如此狼狈,但苏角发现对方居然是个怪物,总是能快人一步将对手斩杀,他那把剑也是强的不像话。   不管是长兵器还是短兵器,在要出手之前,就首先被对方打断!好像被事先看破意图一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角绝对不相信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苏角不敢试,更不能试,如果失败,后果实在太严重。   大概只能通过马术配合自己的绝技,才能把对方一剑封喉吧。他心中立刻就有了答案   苏角想这么多,其实也只是一瞬间。   那人本来背对着他,现在回过头来,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丝微笑,只不过配合着他那满是鲜血的脸,格外恐怖诡异。苏角的长戟刺向对方,这个距离似乎就是眨个眼睛就能刺死对方。   然后苏角就感觉时间似乎放慢了,静止了,但对方的身形却快到看不清!   剑光在闪烁,黑影在移动,分不清哪些是幻觉,哪些是真实,他甚至能看到自己长戟的木杆被切断的角度。   直到最后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长戟,木质的长杆被斩成数段,身体的肌肉根本就跟不上大脑的反应,更何况力度已经用老!   他感觉到骏马开始跪下,视线变低,因为它的腿也全被这人斩断!   苏角十分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只翻滚,脑袋似乎被石头磕碰了,弄得眼冒金星。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完蛋了!   冷兵器时代,在两军交锋的战场上,倒地就意味着死!不被对手刺死,也很有可能被自己人或对方大军踩死!   然而今天运气似乎在苏角这一边,很快他就感觉有人在拖动自己。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当苏角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两个亲兵搀扶着,视野模糊的看着前方。   大概是得救了,虽然危机并没有解除。   原来后面的亲兵看到苏角被对方不可思议的砍死战马,毁掉兵器,大感不妙。   其中眼疾手快的两个家伙顺势跳马,正好落到苏角倒地的地方,拖着对方来到了相对安全的地点,搀扶着苏角看着前方的杀戮。   那匹可怜的马,早已倒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苏角的额头被碰开了,鲜血直流,而且头像是被大棒敲击过一样,昏昏沉沉的,看东西都是重影,眼冒金星,而且鲜血似乎还流到眼睛里,模糊了视线!   头盔早已不知所踪,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好不狼狈。   “你似乎想置我于死地,不过想杀我的人太多了,多你一个也不多吧。”   这位神乎其技,如同死神在战场上肆掠的家伙,一步步走近苏角,那把古朴的长剑上,鲜血顺着剑锋滴下来。   “保护苏将军!”驾着苏角的两人亲兵大喊道。   苏角身边的亲兵朝着这个人冲过去,想去阻挡对方!   有时候打架并不是人多就顶用,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幻影一样的身体,如同水蛇一样扭曲,脚步若有若无,这几秒钟似乎像几个小时那么漫长,苏角似乎只能感觉到一个黑影在晃动,血色之中的黑影,如同恶魔!   “没有用的,不需要挣扎了,一切都是徒劳!”   随着一声叹息,所有人耳边响起这样一句话,苏角手下扑过来的那些亲兵,捂着自己的脖子,血流如注,兵器几乎是同一时间掉在地上。   同时倒地!一口气杀了好几个人!这还是人么?   “不,不可能,你还是不是人?太,太可怕了。”   苏角目睹了这场屠杀,被杀死的,包括之前扶着他的那两个亲卫,他地道的救命恩人。   他颤抖着抽出自己的佩剑,指着对方问道:“快说,你是谁?你的师父是谁?你为什么能有这么厉害的剑术?你是不是藏剑阁的人!!”   藏剑阁乃是当年楚王的皇家御用护卫机构,不仅收藏宝剑,还保护着历代楚王,以太阿剑为信物,哪位楚王有太阿他们就听谁的。   显然苏角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人,他的过往也不平凡,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么?我叫陈蒲,他们都叫我蒲将军,不过是个倒霉蛋罢了,你不必太在意我是谁,因为马上你就会死了。”   苏角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可能在这一刻就会终结。对方身上没有杀气,但他手下的亡魂估计不会少,比如现在,他就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   自己的亲卫都被他杀了十几个!这简直就是个杀神!   “放心,我的剑很快,不会疼的……”陈蒲轻轻的说道,像是哄小孩睡觉一样。   苏角缓缓闭上了眼睛!抵抗是徒劳的,不说别的,对方的出剑他都看不清,完全不是对手,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叮!”“叮!”“叮!”“叮!”“叮!”   从远处射来强劲的暗箭,如果是别人,肯定就被射杀了,但猎杀的对象却是陈蒲,注定了这一把连珠箭不会有什么战果。   哦,战果还是有的,至少让苏角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什么贼人如此猖狂!看箭!”远处烟尘滚滚,秦军的增援到了!   力道极大的箭矢射来,陈蒲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几乎是必中的一箭。   他看着冲过来秦军大将问道:“你又是谁,报上名来!我手中剑不斩无名之人!”   “哈哈,秦军大将涉间在此,岂容你猖狂!”涉间拿起长弓,拉到几乎满月,箭矢如同流星一样射出,快得根本看不清轨迹。   “叮!”   箭矢被剑斩为两段!涉间射出的箭矢虽然速度极快,但在定魂剑法面前还不够看,能制约住秘术的,也只有秘术而已。箭矢射到陈蒲身边,就已经在陈蒲的视野里定住,他随手把箭矢劈成两半,就算再射一千次也是一个结果。   正在这时,英布也带着人朝着此处冲击过来。   不出意外,在陈蒲的拼命带领下,秦军被震慑,士气大跌,楚军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勇气,砍瓜切菜一样将苏角手下大军打得七零八落。   此时秦军已经崩溃,英布看到陈蒲还在那边跟秦军鏖战,便策马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又过来一大股秦军,和自己手下人马战成一团。   “苏将军,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再不走恐怕我也要陷在这里了。”涉间又是几箭射过来,这下似乎特别有效,陈蒲左支右挡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涉间的马匹已经到苏角旁边。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走!”涉间一把抓起苏角,拍马就走,两人一马瞬间就没入秦军阵中,此时楚军正在追击苏角余部,队形有些散乱,除了英布的一支人马以外,其余的都还在追击溃兵的过程中。   “陈蒲,要追么?”英布看着刚刚冲过来,又从容退去的那支秦军,皱着眉头问道,说实话,追上去或许有战果,但危险也很大,因为英布不知道前面有多少秦军在等着他们。   “不必了,此番大胜秦军,目的已经达到,我来殿后,你带着人回大营,然后渡江回去见项羽,就跟他说,初战大破秦军先锋苏角,已经站稳脚跟,全军可以渡河了。”   陈蒲一直盯着涉间离去的方向,其实追上去的话,涉间和苏角必死无疑,但这样做就不利于后续的计划了,刚才陈蒲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放苏角走的。   涉间越神勇,这颗钉子的作用就越大,刚才涉间给陈蒲传递的一个隐蔽眼神,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涉间不是木头人,在大方针之下,他也有自己的方法和技巧。   主将被救走,苏角手下的秦军就像被抽走了魂魄一样,不再反抗,只顾着逃命。   陈蒲当然不会跟他们讲客气,一路追杀,这些人不投降的全部都丢了性命,这一仗打得堪称酣畅淋漓!   不过还是有许多人跟着涉间的那一队人马跑掉了,这些人陈蒲只当是涉间在王离那里的投名状,也没有派人去追击,原本以为是几天几夜的大战,没想到秦军在苏角落败之后,就迅速崩溃了。   打扫战场之后,陈蒲让季心处理战场的尸体,把秦军士卒的尸首摆好了放在一起。这是对跟自己作战的对手以尊敬,同时也是降低秦军的敌意,便于更好的瓦解他们。   季心策马来到秦军甬道的尽头,也是他们的老巢和粮草所在地,这里深沟壁垒,被王离经营得如同铁通一样。   “吧嗒!”的一声,季心把绑着信的弓箭射进壁垒里面,很快就送到王离的案头。   此时,涉间和苏角早已回来,而王离跟涉间都在苏角的房间,看着床上喃喃自语,陷入癔症的苏角,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么说来,是初战不利了?”王离心事重重的问道。   “嗯,对方军中有一人叫陈蒲,极为悍勇,杀人如麻,几十人围攻都碰不到对方一下。”一想到陈蒲的强悍,即使涉间现在和他一伙,也忍不住心有戚戚焉。   “魔鬼!他就是个魔鬼!魔鬼!啊!啊!啊!”苏角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拼命摇头,王离趁机砍在苏角的脖子后面,对方立刻就晕了过去。   “大帅,这是有人射进来的信,请过目!”传令兵走进来,把季心射进来的信递给王离。   “虽说兵不厌诈,但想来对方还不至于如此卑劣,在这种事情上做巧,只怕要激怒几十万秦军。涉间,你带着手下人跑一趟,把那些死去的秦军尸首的都收敛了。”   王离的脸色不好看,但似乎也没有表示什么。   “蒲将军么?果然是你,真是不好对付啊!”王离坐到苏角的床边,看着对方紧缩的眉头,似乎在梦里面也不好过。   “祖父啊,当年你拖垮了十万楚军,最终灭楚,可如今我靠什么对付像陈蒲这样的怪物呢?”    第二十三章 卜一卦   “辛追妹妹,陈蒲他没事吧?”   虞姬站在颖儿身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陈蒲,有些担心的问道。   很多话她不能说出口,因为她现在已经是项羽“名义上”的妻子,还关系到哥哥虞子期及众多家将的前途。   很多事她不能做,虽然很想,但只能极力的忍耐。   虽然项羽对她相敬如宾,并没有碰过她,而且知道她爱慕陈蒲的事,但前提是虞姬不让他难堪!   如果真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甚至跟陈蒲做出什么失德的事情,估计会有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虞姬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感情。   “没事了,明天他就会醒的,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一切有我。”颖儿拍了拍虞姬的手,对方想什么她心如明镜一样。   颖儿言不由衷的说道,事实上她也不知道陈蒲什么时候会醒来,对此也毫无对策。   颖儿的话似乎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虞姬不疑有他,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陈蒲的军帐。   “你啊,还是这么拼,现在谁来救你呢?那是定魂剑法啊,最神秘的剑法,至今无人全部参透,你就当大白菜一样用了,现在知道苦了吧。”   颖儿一脸担忧的看着陈蒲平静的脸,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下来,在那里叹气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蒲在前方打了一个大胜仗,在后方的项羽等人激动得几乎要昏过去,虽然猜到陈蒲会赢,但没想到赢得这么干脆!几乎是打得秦军先锋溃不成军。   急匆匆渡河赶回来的英布说的是斩获无数!对方主将苏角重伤!   这个重磅炸弹,炸得楚军大营里几乎要出乱子,幸福来得太突然,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一接到英布的回报,项羽当机立断就立刻组织楚军开始渡河。   其实行装早就收拾好了,不需要项羽说,范增就知道这次要么击败秦军,踏上王者之路,要么卷铺盖回江东,惨淡收场,几乎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所以他极有先见之明的提前下令士卒们收拾包袱器具,行装辎重,随时准备开拔。   但当项羽率领楚军全军渡河完毕之后,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陈蒲没有来见他,也四处看不到他的人!   陈蒲乃是此次大战的功臣,项羽已经从很多不同的渠道多番证实了这一点。   冲锋在前,势不可挡,几乎将苏角斩首,若不是秦军涉间带军来救,这次秦军先锋军要被打得全军覆没!   陈蒲不来见项羽,就像是舞台剧里没有哈姆雷特这个人一样,是那么刺眼和突兀。   不过项羽并没有等多久,很快季心带人抬着陈蒲回来,因为他已经昏倒在回来的路上!   陈蒲打完仗回来半路就突然晕倒,有呼吸没伤痕,莫名其妙的成了植物人,怎么叫唤都不醒来,就像是死了一样。   他那一身的血衣像是在血水里泡过,包括颖儿在内,也不敢给他擦拭身体,怕弄出什么毛病来。   他就这样一身血腥气的躺在茅草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但看脉搏似乎又不像。   项羽和范增来看过陈蒲几次,这个此次战斗的英雄,楚军当中的中流砥柱,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最终只有颖儿一个人默默的守着陈蒲。   “颖儿姐姐,他这次是不是伤的很重?”   突然房间内一阵波动,一个全身黑袍的妙龄女子凭空出现,她没有戴面具,那张清纯靓丽的脸上早已不见平日里的淡然,写满了焦急和忧虑。   正是消失已久的轻音。   “其实你应该叫我阿姨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做了他的女人?”   颖儿意味深长的看着轻音问道,死死盯着轻音如秋水一样的眼睛。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啊。”轻音白皙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气得偏过头不看颖儿。   “他身上有你的气味,很重,你们两个发生过很亲密的接触,甚至已经巫山云雨了也不一定。不要忘记我以前是做什么的。说到鼻子,逸仙这家伙都只能给我提鞋。而且你的血脉最纯正,那种味道我老远就能闻到。”   颖儿挺着大肚子拉着轻音的手问道:“你们究竟到哪一步了?你是知道自己圣女的身份,亲下摸下就算了,你们不可以来真的。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你有自己的使命。”   颖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她知道这个女孩的想法一向与众不同,跟她爹一样。   “在骊山皇陵的地宫,我们已经定下终身,彼此不离不弃,只是,他出来以后,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轻音幽幽的说道:“我也知道困难很大,我也有自己的使命,但是我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不想再当什么圣女,我只想当个普通的女人,有心爱的男人疼我就好。”   “嗯,我知道。上次你和陈蒲两人破坏了这时代的神器碎片,大概是打算要逆天了吧。为了他,值得么?”   “我只是想做我父亲没完成的事。我想,既然他愿意得到我,那么就陪我一起逆天吧。”   颖儿叹了口气,轻音很倔强,虽然冷静却叛逆,跟她父亲年轻时一个样。   “陈蒲他不该练定魂剑,现在除了他自己,谁也救不了。那种药你这里还有么?”   轻音递给颖儿一个白色的药丸。   “最后一颗了,你当年的杰作,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是啊,天命不可违。你想寻找失去的东西,却只会失去更多。”颖儿的脸上出现了悲伤的表情。   当年的她,何尝不是一个逆天之人?结果却是现在这幅田地。   “你真的打算自毁么?”轻音轻轻的问道。其实她并不愿提起这个悲伤的话题。   “我已经活过一次,现在的一切都是赚来的,有的人,比我更需要活着。”颖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   她想让辛追被生下来,而自己随着这具身体死去。   “要算一卦么?”颖儿拿出几个竹签和铜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已经时日无多。”   颖儿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悲伤,但轻音莫名的觉得心好痛。   “我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一个人,越临死,反而实力越强。这招是当年逸仙他爹教我的,索性闲来无事,给你算一卦如何,就算你跟他的姻缘吧。如果现在算,虽然不能说绝对准确,但至少八九不离十了,如何?”   听到颖儿要给自己跟陈蒲的姻缘卜一卦,轻音虽然有心拒绝,却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平时精明干练的她,此刻如同幼儿园的小女孩一样,坐的好好的,等待着老师分发糖果,满是期待。   颖儿拿出一些事先做好的竹签和最普通的铜钱。随手把竹签和铜钱扔了几次,闭上眼睛,过了很长时间,才对轻音说道。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齐人未必有真福,黄粱一梦终是空。”   “什么意思。”轻音不解的问,但字里行间里,却都流露出不详。   “你和他,有缘无分,最终也会惨淡收场,即使是这样也依然要坚持吗?”颖儿淡淡的说道。   “你怀了他的孩子,你是我的情敌,当然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你算得不准。”轻音胡搅蛮缠的说道。   “我怀的,就是我自己,怎么能叫怀孕呢?再说我一个要离开的人还有什么好争的呢?”颖儿对着轻音眨眨眼,其实她知道对方只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算了,我不管,我不会放弃的。”   轻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气鼓鼓的消失不见。   “娥皇女英?你这家伙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颖儿看着昏迷的陈蒲,喃喃自语道。她算到的结果很奇怪,似乎到了一个地方就突然断掉,跟轻音有纠葛似乎还有一个女人,三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陈蒲将来还有个女人?轻音这种要强的性子怎么忍得下,像我这样当情妇还差不多,要真当妻子一起生活,那怎么可能!   颖儿觉得很奇怪,但是却不想深究了,她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你和她并无多少缘分,究竟你以后会怎么选择呢?”   颖儿把铜钱和竹签又抛了几次,结果一枚铜钱无端断裂,竹签上似乎出现一个模糊的小字。   “宋?这是什么意思?宋代还是宋国?还是姓宋的人?”   信息太少,而且莫名其妙。   陈蒲的命理很奇怪,算不到!只是接触到一点点,就被无形的力量扰乱,看不清结果。   “算了,再搏一把!”颖儿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一根竹简上,把铜钱和竹签全部扔在地上!   “开!”所有的铜钱和竹签全部被斩断,唯独涂着她鲜血的那根没有断。   “有…无…?有死无生?还是有去无回?有进无退?”   颖儿感到一阵阵眩晕,竹签上用鲜血写的字,唯独能看清有和无两个字,其余的根本辨识不清,随后竹签断裂,血色褪去,变成一根普通的竹签。   “你的命运为什么会这么奇怪?”看着昏迷不醒的陈蒲,颖儿的心渐渐沉到谷底。她小心翼翼把轻音带来的药丸给陈蒲喂下,然而对方的情况却根本没什么改观。   ……   涉间奉王离之命,前来收敛秦军的尸体,时间和地点是季心用弓箭绑着信给他们传递的消息。   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这对军队的士气影响非常大,不由得王离不重视。   因此他只能派办事牢靠的涉间来处理这件事。   当涉间看到摆放整齐的秦军尸体时,不由得对陈蒲有了几分敬意,比起战国期间的人性泯灭,楚军至少还保留着对对手的敬意。   不过当他看到陈尸附近的树林里藏着的一千多秦军俘虏以后,就彻底改变了看法。   没错,苏角手下那些被陈蒲俘虏的秦军将士,全部被脱下盔甲,收走兵器和身上的粮食财物,集中在一起看守秦军的尸体,那些人看到涉间前来,不明所以就躲起来了,直到发现是自己人才出来。   谁会想到陈蒲这么“大方”,不谈判就把俘虏全部放了!   刚才涉间心中对陈蒲的好感全部化为乌有,现在这个人的形象此刻已经成为了恶魔的化身。   打蛇打七寸,杀人要攻心!陈蒲这厮的心思当真歹毒!   秦军刚刚大败,然后陈蒲不但不杀俘虏,还把人全部的放回来,一来是增加了自己这边的粮草消耗,这还是其次,最可怕的是,那些回来的人,都会当楚军和陈蒲的义务宣传员。   只怕这些人回去以后,像什么楚军勇不可挡,蒲将军如同战神无坚不摧的言论会甚嚣尘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谁能让这么多人都不说话呢?   再者,这些人受了陈蒲的恩惠,再次对阵恐怕就不会出全力,而且他们会把实在打不过大不了投降,反正不会死的观念当做唯一信条,这样的军队以后还能打硬仗么?   能不能涉间不知道,但他明白,如果下次和陈蒲对阵,除非占据绝对优势,否则必败无疑,甚至一有风吹草动,这些人里面还会有人主动投降。   这种情绪就像是瘟疫一样,会传递给大营里的其他人,将领们拖家带口的恐怕很难投降,但那些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兵卒呢?他们会怎么想?   哈?放下武器就没事?反正打不过了我干嘛还要坚持下去?涉间用脚都能想到那些人到时候会怎么选择。   罢了,反正我本来就是叛徒,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一切就随他吧。   “你带着人,去附近搜索下还有没有落单的士卒,我和其他人把尸首掩埋了。去吧。”涉间目不斜视的对副将说道。   “领命!”看到楚军没有胡乱杀人,副将本来就很高兴,欢快的接受涉间的军令离开了。   “果然你能横行到现在,不是靠着蛮力打仗啊,子婴遇到你,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涉间看着搬运尸体,到处挖坑的士卒,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憎恨子婴不假,想杀他而后快不假,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希望看见大秦帝国毁灭。只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只能照着这条路走下去。   之前救苏角的时候演苦肉计也好,将来打算做的事情也好,都是出于这个动机。   只是秦军将来的命运会好么?能全身而退么?    第二十四章 欺人太甚   位于甬道尽头的王离大营一片肃杀,十分紧张,或者应该这样说,将领们都如临大敌,而士卒们则是经常三个五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气氛非常诡异。   “陈蒲这厮,欺人太甚!”王离一把将桌案上的竹简全部扒到地上,气急败坏的把一枚竹制的令牌拍在桌上,瞬间变成几片。   人家把人放回来了你还觉得欺人太甚,那他把俘虏全杀了你又会怎么想?   站在一旁的苏角,头上缠着麻布,心里腹诽不已。这次他输了,若不是涉间来救命,必死无疑。   他并不明白陈蒲的攻心计多么歹毒。   不过苏角输得毫无二话,心服口服。说实话,蒲将军真的是在碾压他,似乎还手下留情了!   “大帅,陈蒲这厮攻心着实了得,弄得我们进退两难,但发脾气已经于事无补,现在大军状况尚好,只是不知以后会如何。”   看到王离吃瘪,涉间不动声色的劝道。到目前为止,他不仅隐藏得很好,而且表现很出色和抢眼。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老夫戎马几十年,竟然被一个娃娃耍得团团转!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其实这真不怪王离脾气火爆,而是陈蒲这厮太阴毒了。   一套组合拳,不仅明面上冠冕堂皇,私下的小动作也极端隐蔽,却又让你明知是坑也不得不跳!   涉间回到大营,自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王离,王离也知道,被放回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因为陈蒲好心,而是最普通却无法防备的攻心之术!   这些人不仅回来以后心思完全变了,还把他们的所见所闻告诉其他人。   蒲将军手下不虐待俘虏,甚至他们还会把你放了,如果你不怕死在回家的路上的话。   战场上蒲将军英勇无敌,但你只要放弃抵抗,对方一般不会杀你的。   等等这些不利言论,都传到王离的耳朵里,但是他明知道这是陈蒲的计谋,却也是毫无办法。   如果仅仅是这样,或许王离并不会怒不可歇!但手下将领无意中在回来的人身上搜出来的那块小令牌,就不得不让王离火冒三丈了。   这枚竹子做的令牌很简陋,上面写了两个字,“不杀!”。   其实这玩意很好仿制,甚至陈蒲还希望秦军自己去仿制。   那些回来的人战战兢兢的告诉王离,以后在战场上,只要出示这块令牌,楚军就会立刻停止对你的杀戮,只要你愿意放下武器当看客。   当然,如果想玩阴的,就会遭到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按陈蒲的说法就是,如果敢把他的仁慈当软弱,他不介意将来有一天打进关中杀那人全族!不信可以试试!   一边是拿出令牌就可以立刻免死,另一边是和对方拼的你死我活,究竟怎么选择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陈蒲这厮为了瓦解秦军的战意,当真是不遗余力。   老实说,如果陈蒲是秦军这边的,王离要给他点三十二个赞!但问题是,对方可是楚军首屈一指的大将,扛把子的人物,头号双花红棍,这就特么头疼了!   王离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还真是小看了楚军这帮人,以为他们跟被围困在巨鹿城里的那些诸侯军一样的。   若是巨鹿城里有陈蒲这等人杰,何至于被自己围困至此?   不过被王离在心中咒骂还有叹服的陈蒲,此刻却依然处于昏迷之中。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陈蒲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角斗场,看样子有点像是法国尼姆的那个,因为那曾经是老婆张晓娟想去旅游的地方,看过宣传册的他脑子里有点印象。   眼前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样子有点像月先生,但却没有对方那么英俊,只是眉眼很像罢了。   “这里的场景,取材于你自己的脑子,都是你曾经去过或者看过的东西,至于我么,我只是定魂剑法的一丝剑意。”   剑意?那是什么?陈蒲完全不懂。   “这么说吧,以前的我太强,也很无聊,同时对时空的力量也很好奇,于是便创造了定魂剑法,但很多招数副作用太大,同时我也觉得一次性教给别人太没意思,所以我便把它封印起来,留下一段时间的我去守着,只有突破的人才能领悟到。”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陈蒲已经无力吐槽,想来这人的本尊是比月先生更强的家伙。   这人的语气很平静,但陈蒲却听出来吊炸天的傲气!地球已经容不下这样的人,火星才可以!   “定魂剑法最强的不是第三式浮光掠影么?我已经学会了!”陈蒲故意出言试探道。   “你很聪明,但不要故意试探我。浮光掠影只是小儿科,当然,不来这里的话,你确实只能学到浮光掠影了。对付普通人可以,但对付高手,还远远不够看。”   突然,陈蒲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绕着这个人走了一圈,这个自己的复制品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似乎根本看不到自己。   “不要想了,那个就是和你一样的人,他就会是你的对手。你必须要打败他,什么方式都可以哦,甚至你们比谁嘿咻持续的时间更长我都没意见,但我要告诉你,除了剑术上分出胜负以外,在其他方面你没有一丝可能获胜。”   这个年轻人的语气平静,而说的话却很臭屁,真不知道真人是什么样的。陈蒲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不要投机取巧比较好。   无论比什么,对方那个“复制人”,绝对都是巅峰时期的自己,最佳状态的自己,就算比谁尿尿更远,他也肯定比不过对方的。   这个臭屁家伙说得没错,只有用剑术堂堂正正打败这个人,自己才有机会赢。   “定魂剑法第四式,名叫海市蜃楼,等着你来拿。这一招可以隐蔽自己的气息和身形,杀人于无形,而且并不费什么劲,完全是安全无风险,就等着你了。”   年轻人带着蛊惑的说道。   “我拒绝!”陈蒲站在原地不动,平静的看着对方。   “你为什么要拒绝?要知道奋力一搏,也是能取胜的哦。”   对方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变色,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想跟他比和女人上床,看谁坚持的时间更长。”陈蒲大言不惭的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啊。”年轻人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望,但又一闪而逝,让陈蒲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不过既然这个人要为难自己,又怎么会耽误时间呢。几乎是一瞬间,陈蒲和复制人身边,都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女。   体态婀娜,面容清丽,肌肤如雪,正数妙龄,脸上魅惑的神色一览无余。用一个词来形容,正是艳且美。   “好了,不用比了,你输了。”陈蒲脸上终于出现笑容,如释重负的说道。   这个年轻人脸上出现震惊的神色,不过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侮辱对方的智商,来故意掩饰或者说“你何出此言这样的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说实话,这位美女,还有点差强人意啊。”陈蒲眼神下流的抚摸着变出来如同充气娃娃一样不动的美女,结果一碰到,对方就消失不见。   “你一直在引诱我出剑招,其实就是因为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但这个复制人天赋极高,可以瞬间学会我的招数,无论我的剑法多么精妙,都不会比他更好,对么?”   “不错,你很聪明,还有呢?”年轻人似乎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其次就是,不论是我那文静端庄的老婆,还是妖娆妩媚的欣虹,或者风情万种的青霜,还是高挑清丽的秦瑶,都比你这变出来的女人强多了,你这么追求极致和完美的人,竟然就只有这点水准,说明你根本猜不透我的想法。”   “啪!”“啪!”“啪!”“啪!”“啪!”   “精彩,真是精彩!见微知著,你果然不简单!”年轻人的脸突然变得严肃。   “还没说完,我猜你一定有什么限制,维持时空都需要能量,要么来自我,要么来自别的什么,比如你说的剑意。那么,如果我现在就这样耗着,最终消失的一定是你。”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不错,不愧是能到这里来的人。那么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将海市蜃楼这一招教给你?”   对啊,为什么呢?这一刻,陈蒲突然觉得有些迷茫。走到现在,我做这些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只想好好活着,去做那些我应该做却没有做完的事情,不论结果如何都无怨无悔。”   “是这样么?这种理由很牵强啊,不过罢了,毕竟你是第二个来这里的人,也算是有缘了。忘记告诉你了,我能够模拟出你说的那些美人,这复制人会的招数也很多。”   突然,陈蒲眼前出现了四个美女,正是他老婆张晓娟,和他无数次火热缠绵的欣虹,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献身于他的青霜,和被子婴杀死的秦瑶。   这些人出现了十几秒然后瞬间消失。   陈蒲的眼睛睁得老大,没想到他的猜测居然一点都不靠谱,那对方为什么还会认输?   “有一点你猜的很对。这个复制人其实就是你自己,他受伤就是你受伤,更重要的是,没有这个人,谁来给你演示定魂剑法第四式呢?”   把模特杀了,谁给你走T台?这个理由倒是很彪悍!   原因不对,但结果正确,这个年轻人倒是个守信的家伙。   “看好了,只演示一次。”   他手中变出一把宝剑,和陈蒲的“复制人”对打起来。   攻防都十分精妙。   海市蜃楼,攻防一体的招数,让自己变得和海市蜃楼一样不可捉摸,通过不断扭曲时空实现,配合着步伐,不论暗杀还是逃跑都游刃有余。   由于学过前三式,这一招很快陈蒲就记住了。   “好了,你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着的地方,回去该干嘛干嘛吧。”   还没问对方叫什么,陈蒲就觉得视野变得一片黑暗。   之前的场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努力的睁开眼,看到颖儿正睡在他身边,眼角都是泪痕。   “看来我已经昏迷很久了啊。”   陈蒲坐起来发现此时已经是深夜,帐篷里灯火摇曳,四周一片寂静。   “你醒了啊?这次又有什么奇遇?说来听听?”   颖儿迷迷糊糊看到陈蒲醒了,慵懒的说道,连续的占卜让她异常疲惫,虽然看到陈蒲醒来心里十分激动,身体却连手指都懒得动。   “没什么,我似乎学会了定魂剑法第四式海市蜃楼。”   陈蒲到现在都有点迷糊,之前那个地方是哪里?感觉如此真切,不像是梦中的幻境。那个神秘年轻人又是谁?或者说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会不会和白鹿一样。   脑中的疑问没人解答。   “那个小丫头来看你了,很担心你。看得出来,你一定和她的关系不普通。”   颖儿坐起来靠在陈蒲怀里幽幽的说道:“我走了以后,把你交给她了。相信她以后可以照顾好你。至于辛追那孩子,不要让她到处奔波,就留在这个时代吧。”   陈蒲心中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痛,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所有的安慰都是那样无助和苍白。   他自然知道颖儿口中的小丫头是说的谁。只是,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遗失了,胸中堵得慌。   “你先睡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陈蒲发现自己现在全身都是干涸的血迹,十分狼狈。   去是要去,不过要先清洗一下才行。   陈蒲拿着换洗的衣服一个人来到漳水岸边,清洗自己的身体和脏了的衣物,身边的水瞬间就变成鲜红色。   “这次也算是杀人如麻了啊!”陈蒲有点明白他是为什么会进入到那个地方了,也有点明白逸仙要做什么事情了。   “果然是要填人命吗?说到底,时间并不能无缘无故的产生。定魂剑法,到底是定谁的魂,自己的还是死人的?”   陈蒲第一次发现月先生的目可能并不简单。   “还有你,恐怕也不是什么俗物。”   陈蒲看着放在岸边的纯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剑是项梁给的,但未必是真的属于项梁,或许对方不知道这剑的来历,或许早已被调包。   “罢了,先去赴约吧,时间不等人。”   洗漱完毕,陈蒲打算去巨鹿城看看。    第二十五章 坐山观虎斗   巨鹿原作钜鹿,历史悠久,唐尧禅位虞舜即于此,是秦始皇当年册封三十六郡之一,乃是当年赵国的重镇。   巨鹿城在春秋初为邢地,后为卫地,末期并入晋地,战国时为赵辖区,秦属钜鹿郡。此地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位置异常重要。   陈蒲看着把巨鹿城围得水泄不通的秦军大营,心中颇有些为难。   怪不得自己能轻易击败苏角,原来秦军主力都在这里呢!当时苏角的兵力跟自己比,根本就没多少优势。   尼玛,现在人这么多,还怎么进去?   上记载,当项羽过河了击败秦军先锋以后,上面居然说是“陈余复请兵”,陈余这家伙是怎么跟城里的张耳联系的?   被围困死了,他又如何知道楚军已经来了?巨鹿附近一定有通往外界的密道,消息绝对没有完全隔绝。   陈余没有余粮,无力进攻秦军,打通跟巨鹿城的联系,张耳也没有多的耳朵,能够耳听八方知道陈余的动静,他们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联络方式。   看来进城虽然重要,但好像得先去找陈余。   陈余这人陈蒲不敢小看,并非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姓。能在秦军的围攻中屹立不倒,很显然有点水平。但这个人一直都不跟项羽联络,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会不会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个很难说。比起能力强悍的陈余来,平庸而冷静的张耳,似乎是个更值得信赖的友军。   从史书上看,陈余这厮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要不要去找呢?还是直接进城找张耳?   正当陈蒲犹豫不决的时候,心中忽然有一种预感,要先跟张耳联络一下比较好。直觉告诉他,陈余可能会见风使舵,不见兔子不撒鹰,让自己白跑一趟。   万一陈余这厮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自己面子,到时候就尴尬了,他大名鼎鼎的蒲将军,脸被人打得啪啪响,传出去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不如先去找张耳看看。   据陈蒲所知的历史,张耳是个冷静谦和的人,估计可以沟通。   但怎么突破秦军进城呢?   灵机一动,陈蒲觉得可以试试他新学的剑法,看顶不顶用。反正无伤大雅,自己进不了城,逃脱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想到一件事情,陈蒲又懊悔起来。   定魂剑法也许能帮助他穿过秦军的封锁,但绝无可能让他攀上巨鹿城那并不宏伟的城墙。   这次来的时候太匆忙,缺少了攀岩的工具,难道要去秦军大营里顺手牵羊弄一套么?搞得真是太麻烦了!自己自从醒来了以后似乎就完全不在战争状态了。   正在他捶足顿胸的时候,陈蒲发现自己躲避的小土丘后面好像有点动静,离自己很近很近。   “什么人!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   陈蒲低声喝到!   他听到了脚步声,对方被他这么一诈唬,反而定住不动了。   “别,我出来就是,别动,别杀我。”   这是个没有心机的人,不仅经不起咋呼,还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身边的土丘吧嗒一声倒下来一块木板,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咳嗽的声音。   “你不是秦军?太好了,你是谁?”   对方是一位小正太,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不高,不过看上去养尊处优的样子,一脸惊喜。   “这话应该你告诉我才对,不过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不是秦军的人,我是楚军大将蒲将军。”   陈蒲把剑横在对方脖子上,一点都不给面子。其实他已经大致上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蒲将军?快带我去见项将军,我是赵歇啊。”   赵歇,陈蒲知道是谁,就是现在名义上的赵王,虽然他是个傀儡,但象征意义非常大,是一面重要的旗帜,绝不能倒。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蒲放下纯钧,插入剑鞘,对方已经没有威胁,不但如此,自己还得保护他,带回大营里去见项羽。   “张相国,哦,就是张耳说秦军最近攻城甚急,估计破城不远,所以让我去请援兵,请不到也别回来了,就在项将军大营里面呆着。”   说到这里,赵歇还有些动容,对张耳充满了感激,但陈蒲却是心如明镜。   这个张耳,打仗可能不行,攻心和权术的手段可不简单呢,难怪能撑到现在。   他留守城内,让赵王赵歇逃生,无意中为自己刷满了声望值和忠义值,以后不管在哪里,别人提起他张耳,都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把赵歇交给项羽,表明自己毫无二心,失去了赵歇的张耳,就等同于没有牙齿的老虎一样。   一石二鸟。   就算真的不幸被秦军攻破巨鹿城,他也能获得好名声,名垂千古,真是打的好算盘。陈蒲不禁在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   能在这乱世中好好活着的,果然没有一个酒囊饭袋,都尼玛是人精啊。   不过这番话只能自己心里吐槽下,说出来除了得罪人,几乎毫无意义。   “来,和我一起把地道掩埋好,我带你去见项将军。”   听到陈蒲这么说,赵歇大喜过望,连忙过来跟陈蒲帮忙,很快,地道就被填好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这个地方离秦军的大营似乎并不是很远,万一哪个秦军不开眼要出来晃荡一下,很容易发现这里的异常。   多亏现在是晚上,如果是白天,秦军营地的瞭望台都能看到他们。   陈蒲警惕的回望四周,似乎没有人在附近。于是小心翼翼的带着赵歇,朝楚军大营走去。   带着赵歇这个拖油瓶,走得相当慢,一路上赵歇不断问陈蒲这样那样的问题,陈蒲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根本没什么说话的兴致。   赵歇自觉无趣,最后也不再说话,后半段路程相当之沉闷。   几乎到天露出鱼肚白,才来到项羽的大营。   “蒲将军,项将军等你很久了,你一回来就让我们通知他。”   门口的哨兵恭敬的说道。陈蒲初战大破秦军,这些士卒都将其捧若神明。   “知道了,我这就去,你就在这里吧。”对于这些小兵,陈蒲倒是表现得很随和,完全没有所谓名将的架子。   “蒲将军,你没事了?听说你半夜醒来就外出,我一直在担心,现在军情紧急我又怕派人去找你反而弄巧成拙。。”   看到陈蒲没事,还带着一个年轻人,项羽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我去巨鹿城附近逛了一下,秦军的包围可是相当严密,用普通手段,完全无法突围出来,更别说送信了,不过赵王殿下倒是依旧通过密道出来了。”   听到陈蒲这样说,项羽这才注意到陈蒲身边的年轻人,赵歇现在看着实在是太激动也太紧张,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赵王殿下,别紧张,你说说巨鹿城现在情况如何?”项羽身边的范增,走到赵歇身边,态度十分亲切和蔼。   但这笑容在陈蒲眼中,和狼外婆的没什么区别。   赵歇听到范增的话,紧张感消失了一些,定了定神说道:“巨鹿城现在几乎已经伤病满员,要支撑不住了,如果再不解围,张相国说,最多三天,秦军就会破城了!”   情况已经这么眼中了?项羽,范增和陈蒲三人交换了眼神,都没有料到局势已经严峻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我没有记错,陈余似乎在巨鹿西北还有几万兵马在牵制王离,巨鹿城按说自保应该绰绰有余才对啊!”范增看着赵歇的眼睛说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心中毫无城府的赵歇怒不可歇!   “如果不是陈余一直按兵不动,见死不救,巨鹿城又何苦会落到现在这幅田地,张相国是看巨鹿实在撑不住,晚上才让我一个人从唯一的密道逃出来。”   一个人,不带仆人,不带护卫?想了一下,范增明白张耳的用意。   人心不古,平时还好,但关键时刻,一个人的忠诚经不经得起现实的考验呢?不好说,但最好不要考验人性。   现在这个时候,巨鹿城危在旦夕,所谓的赵国可能也会马上破灭,谁能保证不会有二心呢?若不是张耳处在那个位置,恐怕也是会有想法的。   于是让赵歇一个人出来自生自灭,是最好的办法,他目标小,又没有下人跟随,反而被秦军抓住的可能性更小,就算被抓住,活下来的机会也更小。   一个连随从都没有的小屁孩,大概不会引起秦军上下的注意。   瞬间范增就明白了张耳的打算,不禁对这个人又高看了几分。   “赵王殿下,张相国乃是忠义之士,赵国军民为了抗秦,也是不遗余力。放心,解围巨鹿城的事情,抱在我们身上,来人了,好好招待赵王殿下,决不可怠慢了。”   项羽适时的站出来一锤定音,陈蒲再次看了看项羽,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注意项羽了。   领袖气质!   他绝非好谋而无断之人,一锤定音!以后怎么样不知道,但至少现在,项羽是一个果敢之人,与范增配合得非常默契。陈蒲这才发现,自从项梁死后,项羽也确实在一点点的蜕变,直到最后脱胎换骨。   赵歇感激涕零的下去了,一个傀儡,被摆弄来摆弄去的,受到陌生人的礼遇,自然会高兴的找不着北。范增也安静的离开了,只剩下陈蒲和项羽两人。   “你的身体不要紧吧,我看你现在面色似乎不怎么好?”项羽关切的问道。   之前用定魂剑杀了那么多秦军,消耗颇大,现在又刚刚突破剑法,学会了海市蜃楼这一招,陈蒲就算是铁打了也快要撑不住了。   “这次战斗受了点内伤,明日的战斗恐怕不能参加了,我就在这里坐镇,负责接应你们吧,秦军士气已夺,要解围巨鹿不是难事,困难的是消灭王离。”   陈蒲现在确实感到很疲倦,说话都觉得累。   不过就算累坏了,他说的那些,跟项羽考虑得也是基本一致。   “那就这样,你明天带着本部人马留守大营,正好也让你的人马休整一下。明天的战斗就看我的吧。”   听到项羽这么说,陈蒲自然是安心了许多,千恩万谢的出了项羽的军帐。   回到自己的帐篷,颖儿还在睡,陈蒲倒在她身边动都不想动,一分钟后就进入了梦乡,睡得死沉。   颖儿平躺着,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轻轻的握住了他的大手。   夜,是那样平静,安宁,只是,天,已经要亮了。   ……   “情况好像跟你说的不一样啊!田荣这家伙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嗯?说楚军和秦军两败俱伤?为什么我看到秦军先锋被楚军打得落花流水?你告诉我为什么?”   离巨鹿城不远的一个军营里,一个魁梧的将领穿着厚重的铠甲,正对着一个黑衣黑袍,只看得见眼睛的人大发雷霆。   “陈余大人,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反正张耳你已经是彻底得罪了,还谈什么其他的?你的所作所为,觉得项羽会感激你?还是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这人转身就走。   陈余突然拔出佩剑,猝不及防的往那人左臂上砍!   必中的一击,居然走空,陈余没想到对方那黑袍下,左边的手臂空空如也。   “啪!”的一下,陈余的身体飞出好远,倒地不起,胸中一口闷气吐不出来。他都看不清对方是怎么打到他的。   这人真是厉害,原本以为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是个绝顶高手,真是大意了。   陈余在心中暗自后悔。   “这人心啊,真是不好揣测,愚蠢的人啊。”   黑袍人从陈余身边走过,连看都懒得看他一样,他的步伐很奇特,过不久就彻底看不见人影。   “田荣这种庸才,真能驾驭得了这样的桀骜不驯的之辈么?”   陈余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他能感觉得到,对方根本就看不起他,这种看不起,就像是大象看不起蚂蚁一样,完全的俯视和碾压。   绝对的心理优势,就像是泰森准备打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而且还是小班的。   “看来,是要派人去一趟项羽那里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陈余决定派人到项羽那里支会一声,共同合击王离。   之前坐山观虎斗,下山摘桃子的打算,已经彻底破产了。    第二十六章 迂回夹击   “项将军,有个自称是陈余派来的使者求见。”   一大清早,陈蒲夜归还在呼呼大睡,陈余派来的人就来求见项羽,搞得众人都面面相觑,心中暗暗鄙视。   之前有那么大把的时间,你连气都不通一声,现在看到楚军前锋大胜秦军,你就跑来抱大腿,这种行为未免太下作!   其实这不怪陈余,因为他现在真的已经有点怕了。   火中取栗固然是好,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把自己的手烧掉,比如现在。当年七国争霸,彼此征伐不休,并不单单是六国与秦国之间的战争。   项羽现在虽然还是名义上的盟友,但实际上,翻脸的可能性极大,一山容不得二虎的道理,陈余不会不明白。他和张耳不同,张耳没什么大野心,也许封侯拜相就能满足他。   但陈余不一样,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那个臭脾气和不能容人的性子,除非是万人之上的顶级存在,否则迟早要反,或者被杀,或者自己称王。   总之要么升级升到顶,要么作为垫脚石被杀,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性格决定命运,这就是他的命。   本来,他并不是很看好项羽能打赢王离,打算帮项羽一把,也好分一杯羹。   没有参与,谁愿意给你分蛋糕呢?   但有件事改变了陈余的打算,那就是齐王田荣千里迢迢派人过来告诉他,只要干掉王离,就能成为赵国的主人。   至于章邯,则绝不会跟王离穿一条裤子。   当时自己不知道为何,就被对方说动了,一直暗中观察战场形势,养精蓄锐,以待时机。   前面的剧情基本上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多,章邯王离果然是貌合神离。   但谁能想到项羽手下那个蒲将军这么能打啊!   仅仅一战,就打掉了王离的一支劲旅,虽然不是最精锐的王离亲军,但也是苏角带领的主力,怎么会这么不经打?   接下来的剧情,大概就是项羽单独收拾掉王离,章邯撤军,巨鹿的围困被解开。   然后张耳到项羽那里告状!   这是很容易推测的剧情。   那时自己该怎么办呢?项羽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给自己按一个罪名,和其他诸侯,比如张耳,瓜分自己手下大军,说不定到时候性命难保!   拜托,他陈余可是要当主角的男人,而不是出来晃一下就领便当的龙套!   雪上加霜的是,田荣派来的那个人,见势不妙,也逃之大吉,根本就不管自己死活。陈余已经做了决定,立刻就去项羽那里负荆请罪,解释一下,接受对方的安排。   然后跟王离打一仗,给自己“洗白”,最后把所有的责任,推到田荣身上。   听说项羽恨田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早就想杀这个人,自己说田荣坏话估计会很容易接受吧,到那时自己才可以算是安全。   至于以后能怎么样,就得看秦国被灭掉以后的局势如何了,总之向项羽请罪才是最要紧最迫切的事情!   于是他很快派出自己的亲信司马卬,向项羽“汇报情况”!   “这么说来,陈余一直在等待时机,就这样看着王离围攻巨鹿咯?”   司马卬乃是一位处变不惊的大将,陈余最依仗的将军,但此刻听到了范增的讽刺,也不免觉得脸上发烧,羞愧难当。   人家挖了坑,栽了树,你就来摘桃子,范增的话其实一点都不算刻薄。   “范先生,秦军势大,我们能坚持下来已经殊为不易,单凭自己的力量要救援巨鹿,稍微,稍微有点力所不逮。”   明知是假话,司马卬也是面不改色的说出来,他都觉得自己的脸皮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罢了,前面怎么样先不提,陈余将军有什么打算,你直接说就好了!”项羽一锤定音,打断范增与司马卬之间的撕逼。   两人都很干脆的没纠结于之前的事情。   至于齐王田横作梗的事情,司马卬不傻,现在是绝对不能说的。   “现在从局部上说,我军和楚军正好对秦军的王离等部形成夹击态势,而且数量上说也是不相上下,此时正好是给巨鹿城解围的时候了!”   范增意外的看了一眼司马卬,这厮似乎还有点头脑啊,陈余能撑到现在果然是手下有人,也不算是酒囊饭袋。   “你说的不错,那么怎么配合呢?”   范增饶有兴致的看着司马卬,想看看这个陈余手下的小弟怎么说。   “我军离王离在甬道附近的大营比较近,无法瞒过对方的耳目,因此,由我们拖住王离。你们直接派大军攻击秦军围城的部队,没有增援,他们绝对受不了几万大军两面夹击。”   “陈余此人绝对不能相信!”   从项羽大帐后面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陈蒲从巨鹿城外接回来赵王赵歇!   “司马将军,你也是赵国的旧部了,我问你一句,当邯郸危在旦夕的时候,陈余在哪里?当巨鹿危在旦夕的时候,陈余在哪里?张相国是他的刎颈之交,他都不来相救,请问他还是赵国的臣子么!”   赵歇的话字字诛心,问得司马卬哑口无言。范增心里不禁对赵歇暗暗竖起大拇指,这天然的情绪,是怎么酝酿也学不会的,赵歇对陈余的怨气,估计早就不是压抑一天两天了。   “赵王息怒,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秦军王离部元气未伤,章邯更是在一旁虎视眈眈,不可轻忽啊,陈余手握重兵,乃是对抗秦军的重要力量。”   范增一改之前的态度,耐心的劝慰着赵歇。有赵歇在,他根本就无须唱白脸,做个老好人多好呢?   “赵王,陈余将军就是派我来和项将军沟通联络的。”司马卬不动声色的为陈余说了句话。   “司马将军,你现在回去,告诉陈余将军,今夜子时,我们将进攻秦军在巨鹿城外的大营。破王离在此一举,请陈余将军以大局为重!”   项羽的话中绵里藏针,柔中带刚,司马卬已经听出了对方的态度。   这是给陈余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没抓住,项羽不会跟你说抱歉,但是会把你当做敌人。   “知道了,末将这就回去禀报,告辞!”司马卬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了事情。   赵歇也很快离开了,他呆在这里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说得好听是客人,说得难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军队不是他的,大将不是他的,什么东西都不是他的,就算再好,那又怎么样呢?   帅帐里已经只剩下项羽和范增两人。   “羽儿,陈余怎么样不知道,这个司马卬,似乎是一号人物啊,陈余能在秦军的包围下屹立不倒,果然还是有过人之处的,不管是敌是友,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因为能活到现在的人,没一个是傻瓜。”   范增在语重心长的教导项羽。   “我知道了,那我们今夜要行动么?”对陈余的态度,项羽觉得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出兵的时机。   “没有陈余的牵制,这场仗我们是没有胜算的,王离手上还有十几万兵马,这一代还有四十多万秦军,章邯的态度也还不明朗,不能托大啊。今晚必须夜袭巨鹿秦军大营,让天下人都看看我们的态度!”   范增斩钉截铁的说道!   “项将军,范先生,秦军的具体情报已经弄到了,请过目。”   正当项羽和范增在讨论军情的时候,陈平已经让人搬了个大箱子进来,里面全是关于巨鹿附近的情报,秦军的,赵军的都有。   “陈平,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多情报,我们哪里有时间一封封的去看,那还要你干嘛!”   看到陈平居然弄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脾气就不好的范增几乎是要暴怒。   不满的眼神一闪而过,又很好的掩饰,陈平对着项羽和范增拱手行礼,似乎是要退下。   “诶?陈平,先别走,亚父他日夜考虑军令的事情,难免有些焦虑,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些情报你都看过了吧,说说你的看法。”   “是,项将军!”   “巨鹿城的情况十分危险,已经有人吃人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救援,大概也就是几天后陷落。”   项羽和范增对视一眼,看来情况真的跟赵歇说的差不多,张耳并没有虚张声势,夸大自己的困难。   难怪赵王赵歇对陈余的意见这么大!   “做得好,继续说!”   “秦军内部的消息,章邯似乎在改组秦军的内部组织结构,有人被排挤,他也许想把这支军队当做自己的私军,最后打回关中也不一定,更有消息说在司马欣之前,子婴就派了使者到章邯大营中,但都没有返回,属下认为章邯实际上已经背叛秦国!”   重磅炸弹!   难怪章邯会不战而退,到棘原这地方蹲着不动,原来他早已有自己的打算了。   “还有一件跟秦军没关系的事情,那便是西进的刘邦,已经逃出武关,在武关外不远的南阳驻扎,大概是有来年卷土重来的打算。”   “呵!这龟孙子,还真让他逃过一劫!”范增不屑的说道,其实他心里盼着刘邦这家伙被子婴干掉才好,只是现在不适合说这种话。   “知道了,还是说说王离这边的情况吧。”对于刘邦,项羽一直不怎么看得上,自然也不会关注他在南阳怎么折腾,毕竟南阳不是咸阳啊!   “关于秦军围城的事情,大将军还是要谨慎行事,事实上,秦军只是围困巨鹿,并没有日夜不休的攻城,他们士卒的体力依旧是很充沛!王离,其实对秦国朝廷也是有想法的。”   原来是这样?   范增心里一沉!原以为秦军是疲惫之师,被陈蒲捡了便宜,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陈蒲是凭着真功夫把秦军胖揍了一顿。   这个蒲将军,真是不简单啊!   “项将军,我觉得现在攻打秦军,给巨鹿解围,风险还是有点大了,种种情报都显示,王离早有准备……”   “怎么打仗,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情报工作你做得很好,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位置,继续努力,指挥打仗的事情,有亚父和我操心,你下去吧。”   项羽对着陈平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对沙场上的事情随意指手画脚。   怎么打仗,这是一个将军的绝对领域,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不然为什么会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样的说法?   更何况这个人是自负的项羽。   “喏。”陈平语气平静的拱手退下,连那些竹简都没拿。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考虑的,反正,大概也不是很在乎。   ……   这一觉睡得真好,陈蒲醒来已经是下午,他惊讶的发现项羽原本说好的攻击,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出发!   “今天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陈蒲迷惑不解的问白辉。   白辉曾经是小偷,而且是道上有名的小偷,自然对打听消息这种事情很在行。   “早上来了个叫司马卬的人,据说是陈余手下的将军,然后约定好晚上进攻王离。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项羽跟范增两个人在帅帐内谈了很久,连虞姬都没有进去。哦,对了,陈平似乎拿了很多竹简进去,出来的时候好像不是很高兴,我和他说话他都不理我,就这些,大概。”   白辉如同连珠炮一样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陈蒲总算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余派人来约项羽组队,项羽大概是答应了,他们晚上一起行动,然后把陈平过去咨询,因为他是搞情报侦查的,最后估计是陈平的意见没被采纳,所以不是很高兴。   大概就这些吧……陈蒲托起下巴,回忆史书上的记录,这一段很模糊,很多事情又自相矛盾,很可能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但不论怎么掩饰,历史的真相却永远只有一个。   “白辉,你帮我跑一趟西南方的河内郡,看看秦军在那边的虚实如何。”   啊?又要跑啊?   白辉苦着脸看着陈蒲。如果说秦军那边李平是个能打硬仗的顶级斥候,那白辉就是善于逃跑和躲藏的顶级斥候,两人是走的不同路线,但都是不同凡响的重要人物。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这就去,这就去。”白辉如同个怨妇一样在那里碎碎念。   “知道就好,别看我们在前面打得轰轰烈烈,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关键先生,只是不能说出去,不然你的性命就危险了,知道么?”   陈蒲很善于给自己人戴高帽子,白辉一下子就屁颠屁颠的出发了。   “甬道啊,呵呵,好戏才刚刚开始呢。”陈蒲看着阴沉的天,上午还有太阳,下午似乎就是暴雨来临的前奏。    第二十七章 名不虚传   楚军大营里,上至项羽,下到伙夫,都在准备着夜袭的事情,只有一个将领和他手下的本部人马例外,那就是蒲将军。   前番大战,他手下人马伤亡不算小,也是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陈蒲的帐篷里,只有颖儿一个人陪着。   陈蒲低着头在看地图,颖儿小心翼翼的把一杯水递到他手边。   “别太辛苦了,休息一下吧,喝点水。”   “我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陈蒲没有喝水,而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从他学会定魂剑法第四式“海市蜃楼”之后,整个人都没有恢复状态,脑子处于混沌状态。   这是灵魂的负担太重,身体无法很好的支撑所造成的,只能慢慢恢复,别无他法。   “以我对逸仙的了解,他现在肯定已经潜伏在不知道哪一家的眼皮底下,这是他的习惯。想不到了就先别想了吧。其他的都不足虑,你担心的不就是他么?”   颖儿坐到他对面,浑身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她已经不可逆转的变强,不仅是身体,还有头脑甚至性格!   最后她将在最巅峰的状态陨落,生下孩子,然后强大的灵魂融合和孩子融合,成为生下来的强者,这就是逸仙邪术的整个过程。   所以颖儿决定在最后融合的之前,自尽!活过一次的人,就会特别怕死,也看淡生死,特别坚持自己的信念。   “真的快了么?你坐在我面前,让我感觉眼前是一头猛兽,有着完全无法抗衡的压力,这就是逸仙所追求的力量么?”   陈蒲疑惑的问道,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压迫感,而一点武艺都不会的普通人,却根本感觉不到,比如白辉。   “秦军和楚军的胜负手,应该就在时间和粮道上,我想项羽晚上的行动,多半会成功,只是……”陈蒲眼睛盯着地图上的巨鹿这个点,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只是会白跑一趟,对吗?”颖儿对着陈蒲眨了眨眼睛。   “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陈蒲经颖儿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他就是觉得项羽晚上可能会白跑一趟。   如果王离真的只有这点道行,那真是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呵呵,一轮明月照水中,谋望不成又犯冲,以为是宝井下摸,摸来摸去一场空。”颖儿拿着一根竹签在陈蒲眼前得意的晃了又晃。   “你的新技能?”陈蒲并没有觉得很开心,因为这说明颖儿离陨落更近了一步。   “不算,因为前世就会,只是现在能力强大了,而且百无禁忌,算一场战斗的胜负还是没什么悬念的。项羽不败,但劳而无功。”   颖儿把竹签递给陈蒲,结果看半天陈蒲也没看出这竹签究竟有什么不同。   “陈蒲,你命理特别,很难算,一片迷蒙,我只算出南面!这次战役的胜负手我感觉就是你,而且胜利的希望在南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再多的信息一点都得不到了。”   “南面么?”陈蒲其实心里一点都不觉得诧异,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派白辉去南面的河内郡查看一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很奇怪,我很容易算到项羽这次出征结果如何,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参加这次战斗。但只要是关于你的任何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隔开了一样,捉摸不定。”   “辛苦你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操心我的事情。”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好,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看他的行动。   颖儿虽然好,但他们遇到得太晚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很多事陈蒲只能说抱歉。   “能告诉我你这次是怎么了么?突然就晕倒在路上,如果是战斗的时候,那得多危险啊!”颖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压抑了几天的疑问。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相当于他休假,索性闲来无事,陈蒲把自己在战场上使用定魂剑脱力,又沾染了大量鲜血的事情告诉了颖儿。   “我怀疑这把剑当时借用了许多被我杀掉之人灵魂的力量,借助鲜血打开了禁制。于是我就陷入了昏迷,但是不好说是不是灵魂出窍,因为在另外一个空间里,我也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切。”   “是这样么?那后来怎么样了?”颖儿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还是三缄其口。   “后来我在那个地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然后……”陈蒲接着把他遇到的那些事情都跟颖儿说了。   “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投石问路。”   “那当然,那个家伙一直怂恿我用剑术,当时我就感觉不对劲,他未免太积极了点。”想到这些,陈蒲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多亏当时那家伙画蛇添足的说了句:其实比谁在床上坚持的时间更长也可以,让他发觉这是一个陷阱。   既然能比谁尿尿更远,那干嘛你一直怂恿我动刀动枪?肯定有阴谋!   “你现在大概不需要怕逸仙了,不过他的手段很多,人也够阴毒,还是小心为妙啊,至于你的那个什么对手,倒是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大势之下,他玩不出什么花样的,倾覆之下安有完卵?”   颖儿的意思很明白,秦军败了,那家伙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犯不着特别去对付。   她一直在提醒陈蒲当心逸仙,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却不方便说出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陈蒲拉着颖儿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彼此的依恋和关怀,注定的悲剧和无力改变,像是心脏上压着什么东西一样,无法顺畅的呼吸。命运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   淡淡的温馨,淡淡的伤感在两人间弥漫。   “大哥!项羽带着大军出发了,所有的人都走了,除了我们以外,连英布都跟着去了……”季心突然闯入,看到陈蒲紧紧握着颖儿的双手,就算是个呆子,也知道自己大煞风景。   “那个,我要不要先出去一下?”季心摸了摸自己的圆脑袋问道。   陈蒲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啊你啊,算了,让大家都去做好准备吧,今夜,搞不好不会那么顺利的。”   不是说这次战斗没我们什么事,让咱们休整么?   季心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陈蒲是老大,他是小弟,凡事不需要自己做主,只要照办就行了。   知道破坏了陈蒲好事的季心,得到命令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对你忠心耿耿,你有想过跟着你的这些人以后要怎么办么?你不是要死在这里,就是迟早会走的。”   颖儿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我现在已经铺好了路,不会让他们将来无路可走的,这个你放心了。只是逸仙的想法,还猜不透,唉,真怕他搞风搞雨,疯子的思维你无法预测。”   “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但是我死了你就得靠自己了,别看我现在大着肚子,实际上你打不过我的。”   颖儿得意的说道。   陈蒲心里一惊,邪术的力量竟然强大到这样的程度,看来逸仙所图谋的,他只是知道了冰山一角而已。   ……   夜幕渐渐来临,天边还可以看见一点点亮光,但明月已经高高挂起。   视野并不算很好,但为了隐秘行动,楚军当中没有一人点着火把。   “亚父,月明星稀,今天是夜袭的好日子,你算得果然一点都不差。”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项羽和范增两人说着悄悄话。   “羽儿,不可掉以轻心啊,王离久经沙场,开场不知道深浅所以吃了点亏,但他的经验和实力都在,我们不能不小心啊。”   看到项羽带着几分骄色,范增不动声色的劝解到。   “亚父,破秦只在今日,有我无敌,何必说那些长他人志气的话呢。”   “嗯,你说的对,但愿如此吧。”推己及人,其实范增已经想到了什么,只不过还是心存侥幸罢了,原定的计划不好擅自更改,这会造成诸多的麻烦,甚至引起一系列的恶性循环。   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行军,巨鹿城的轮廓和围困城池的秦军大营,如同巨兽一样出现在项羽面前。   “呜!”呜!”呜!”呜!”呜!”呜!”呜!”   楚军中苍凉的号角突然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鼓声大作,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当项羽他们看到灯火通明的秦军大营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则发起了夜袭!   “哐当!”一声。   坚实的营门被战马拉倒,项羽一马当先,楚军如同潮水一样涌入秦军大营。   “杀呀!”“杀呀!”“杀呀!”“杀呀!”   喊杀声四起,战况似乎很激烈,但很快士气高昂的楚军就发现,大营里的人,全都是套上了盔甲的稻草人,秦军已经在他们眼皮底下完成了撤军,整个大营空空如也!   知道兵力分布不利,秦军已经悄然改变部署,解除了对巨鹿城的围困,完美的全身而退!   项羽愤怒的砍掉一个稻草人的头,一肚子火不知道跟谁去发。   “项将军,整个大营空空如也,我们只发现了一点秦军留下来的粮食,数量不多,聊胜于无,要搬回去么?”   项羽的脸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面对季布的回报,他压抑着怒气摆摆手说道:“就地扎营,你去叫开巨鹿城的城门,其余人就地扎营,做好警戒。”   被耍了!王离老匹夫!居然不动声色的就完成了换防!当真是小看了此人!   秦军的营盘不错,就汤下面,现在项羽也只能让大军驻扎下来,现在返回,敌情不明,万一王离在路上伏击他们,那就死惨了!   “羽儿啊,王离看来是利用运粮的机会,来的时候是沙土,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士兵运走,在我们眼皮底下完成了大军的撤退,虽然是敌人,但计划执行当真是精妙啊。”   范增感慨的说道。   他和王离,各为其主,战场上你死我活并不代表自己有多恨对方,事实上,王离这一手玩得非常漂亮。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很明显,王离是早有准备。   在楚军斥候的眼皮底下,完成撤退,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情。王离谋划将自己的拳头收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甚至楚军还没过河,就已经在布局了。   秦军大营不是一夜之间空的,而是慢慢被掏空的,今天正好是对方撤退完毕,连剩余的粮食都没有带走,可见情况有变,走得匆忙。   “罢了,亚父,我们今晚要进城么?”这个巨鹿城,进去了,如果再被秦军围困,那可就不好出来了。项羽其实也不想进巨鹿城。   “糟糕!陈余危险了!”范增没有回答项羽的问题,而是想到一件更要命的事情。   集中兵力,歼灭敌人,这是最基本的军事原则,王离一辈子都在战场上混,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收缩兵力绝不是因为避战!   范增一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秦军为何会突然收缩,他们一定有打击的目标!   之前苏角惨败于陈蒲之手,现在当然不会跟楚军硬碰硬,那样出力不讨好,他肯定会挑一个软柿子,敲打一番,这样也能提高士气。   巨鹿城虽然摇摇欲坠,但离楚军实在是太近,可能你前脚打下来,后脚楚军的救援就到了,这样不但不能灭掉张耳,反而会损兵折将。   那么这个软柿子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人算虎,虎亦算人!当项羽和陈余在图谋王离的时候,王离又不是被绑着双手,当然也会应对,甚至是主动出击,又怎么会插标卖首,等着你来打呢?   ……   巨鹿城西北方向的平原上,正在发生一场大战。   白天出现在项羽大营的司马卬,此刻正在奋勇杀敌!他已经砍卷了几把剑,长戟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秦军的数量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他们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   原本是打算子时出动的,陈余甚至还建议还可以晚一点,那样等楚军和秦军打起来以后,自己正好可以去捡便宜!   这种事情,就像是吃豆腐脑是加糖好还是加盐好一样,陈余和司马卬的观点大不一样。   不过他们大概也不需要争出一个结果了,因为还没等到他们出击,天刚刚黑,秦军就以泰山压顶的姿态猛扑过来!   当你想着豆腐脑加佐料的事情时,人家砸场子的已经来了。    第二十八章 短暂的平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几乎每个人都明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做法,几乎每个人都会第一时间考虑。   但问题是,时间地点不同,各自的遭遇不同,你认为自己的黄雀和渔夫,但往往却只能当个蝉和蚌罢了!   比如此刻被王离打得溃不成军的陈余。   “陈余将军,我们顶不住了,突围吧!”   陈余手下最厉害的大将,司马卬,现在也扛不住了,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左肩膀上还C着一支箭,左手明显脱力。   用双手才能握住的长戟已经丢掉,现在拿着佩剑在劈砍。   多亏他身体健壮,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但即使陈余大军上下拼命的抵抗,现在情况却依旧不是太好,他们和项羽一样,都中了王离的瞒天过海之计,还没有发动突袭,就已经被倾巢出动的秦军打上门。   “司马卬,你负责殿后,向南面突围,巨鹿城附近一定没有秦军,这是我们唯一逃生的通道了。”陈余一边指挥大军防御,一边带着亲军拔腿就跑!   唉!   司马卬绝望的看了看身边越来越少的赵军,想骂娘又无法指责陈余什么。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换他是陈余那个位子,此刻的选择恐怕也是跑。   秦军兵分几路合围,兵力本来就有压倒性优势,再加上兵力已经完全展开,猝不及防之下,赵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原来王离不攻打我们,只是因为他一直都在钓鱼!自己就是最香甜的鱼饵,钓项羽这条大鱼!   陈余怎么想司马卬不知道,但此刻他觉得对方的套路实在是太深了,这发动进攻的时间简直妙不可言,连他都想击节叫好!   “啊!!!”   一声惨叫把司马卬的思绪拉了回来,秦军依旧在身后穷追不舍,然而自己的战马已经越跑越慢,似乎马上就要被对方追赶上来了。   一支劲弩S来,直接将他身边的亲卫S于马下,惨叫声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尼玛的!这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司马卬不恨陈余,他只是恨这不公的命运。   司马卬还恨自己太实诚,要是今天在项羽大营里不回来就好了,搞不好可以逃过一劫,不必像现在一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他是赵国著名剑客司马蒯聩的玄孙,然而,在战国末期,只能是大起大落,父亲死后,母亲怀着他沦落到要饭。   后来司马卬的母亲一路漂泊到河内郡,在破庙的舞楼下生了他。生他的时候是冬天,好心人在破庙门前放了半袋面,才没把他母子二人饿死。靠要饭,他的母亲把他拉扯大,后来参加了赵国的军队。   本以为能混出头来,没想到,居然要死在这里!   这个荒郊野外,这个巨鹿附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地方,何其悲哀!   要是这里是河内郡就好了,他自幼在河内郡长大,对那里无比熟悉,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正当他胡思乱想,打算放弃逃跑的打算,跟秦军痛痛快快大战一场的时候,救星出现了!   山丘的两边出现了无数的楚军!厮杀了一夜,天空露出鱼肚白,旗帜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蒲”字。   正在追赶的秦军被楚军S来的劲弩撂倒,死伤惨重,在毫无防备之下,追击的骑兵居然没一个逃走,全部被弩箭S倒在地,那些惊慌失措的马匹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你是陈余将军的部将么?他已经带着人过去了,你快走吧,这里有我!”   天还不是很亮,司马卬看不清来人具体长什么样,但他没有穿盔甲,也没戴头盔,一身白袍有点不伦不类。   “你是?蒲将军?我是陈余手下司马卬。”看到对方军队的旗帜,司马卬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蒲将军的部下,说不定此人就是那个神秘而强大的蒲将军。   “我就是蒲将军,回楚军大营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走吧!”   这个人正是匆匆赶来的陈蒲。   司马卬没有矫情,而是对着陈蒲拱手道谢,带着手下为数不多的骑兵匆匆离去。   “大哥,你真是好心,我觉得我们简直就是,对了,就是那个你常说的那个活雷锋,话说,有姓活的人么?”   季心跟陈蒲并排,还在那里说着不知所谓的话,看来他一点都不紧张。   “诸位,列阵,迎敌!秦军已经厮杀了一晚上,不会是我们的对手,都听我号令!”   万人的大军从埋伏状态转为正面作战的密集阵型,徐徐展开,宛如铜墙铁壁一样,挡住了秦军的去路。零星追来的秦军连忙刹车,在远处集结,越来越多。、   陈蒲不进也不退,就这样死死的守住通往巨鹿的道路。   “对面是哪位将军,可否出来一叙!”   不久,秦军集结完毕,从大阵当中冲出来一位穿着盔甲的将领,对着陈蒲阵中喊话。   “我是蒲将军,你是哪位。”   “我乃大秦九原军统帅王离!!”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蒲似乎都能感觉对方在马上挺直了腰杆!   “不管你是王离也好,章邯也罢,你要战,那便战,尽管放马过来!”陈蒲拔出纯钧,指着王离一动不动。季心紧张极了,因为陈蒲随时都可能发令冲锋。   但说实话,现在这时候,似乎并不适合战斗。   “哼!匹夫之勇,口舌之快!”王离哼了一声,似乎根本不打算跟陈蒲纠缠。   轻轻一挥手,大军徐徐往后,一点都不凌乱。显示出极强的军事素质,可谓是跟主帅如臂指使,指哪里打哪里。   “这大概就是王离亲军了吧,他的杀手锏,确实不同凡响啊。”   等王离走远以后,陈蒲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尼玛,装*真特么累。王离大概也是觉得部队已经厮杀了一晚上,不想被以逸待劳的陈蒲占便宜。   但如果真打起来,胜负其实还不好说。因为陈蒲现在手上的兵马并不多,伤兵都在大营里休息呢。   “大哥,刚才我一直以为你要打,吓死我了。”季心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现在胆子比白辉那厮还小,走了,陈余的队伍完蛋了,下面得靠我们自己了。”   项羽他们带军出征之后,陈蒲越想越不对,王离不是那么蠢的人,如果他真的蠢,活不到现在。   赵军也并非是那么顽强,王离章邯几十万人,如何能让赵国活那么久?   既然涉间说王离的心思已经变了,那他肯定留不得陈余等人,至于项羽,现在锋芒太过耀眼,硬碰估计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便把矛头指向了陈余。   想到这里,所有一切奇怪的地方,想不通的地方,就迎刃而解了。   让陈蒲火中取栗,或者是飞蛾扑火,去攻打王离大营,拯救陈余,那他是做不到的,当然,秘密潜入没问题。   于是陈蒲便想到在王离大营到巨鹿城的必经之路上伏击秦军,看能不能捞到几条漏网之鱼,没想到,还真被他捞到了。   当陈蒲带着大军回到大营的时候,碰到已经在这里等待很久的钟离昧。   还有他手下的两千人马。   整个大营都空空如也,项羽他们并没有返回!   “你说项羽让咱们拔营去巨鹿郊外扎营么?”陈蒲有点不敢相信,这特么不是昏招是什么,真当章邯是泥巴做的啊?万一打过来,这些人全部要被包饺子。   “项将军觉得不能让王离钻空子,离得近一点好,反正粮草在这里,运过去便是了。巨鹿城外秦军有一个现成的大营,位置和营盘都十分好,适合长期驻扎。”   “好吧,不过我要在这里驻扎两天看看情况再说。你先带着大营里的辎重走吧。”陈蒲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一点都不让步。   不走就是不走!   钟离昧无奈,他这次的任务本身就是为了让陈蒲去巨鹿,然后再当先锋去击破王离大营,没想到陈蒲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想去。   夹在中间两边为难,钟离昧只得带着大营的辎重浩浩荡荡的去了巨鹿城。   “其实在这里也不安全的,既然你知道章邯不会打过来,为何还要死守着漳水北岸呢?”   颖儿看到陈蒲跟钟离昧不欢而散,走过来询问陈蒲为什么不去巨鹿城。   “我有一个猜测,已经让白辉去查看了,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去巨鹿就真的不合适去了。”   随后陈蒲在大营里也没发现狼狈逃命的赵军,看来他们是去巨鹿城跟项羽汇合了。   “陈余大军灭了,张耳大军残了,齐王田荣居心妥测,韩王名存实亡,真的是在孤军奋战啊!”   陈蒲抽出纯钧看了看,那古朴的长剑似乎在赞同自己的想法,握住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章邯叛变秦国了么?几乎可以肯定!他已经实质性反叛,只不过顶着秦军的名头罢了。   但章邯会放过他们吗?几乎可以肯定,不会!   章邯的算盘是把王离的秦军和项羽的楚军一网打尽,然后裂土封王,走一步看一步。找不到对付章邯的办法,这个局就是无解的。   而黑蝎子作为陈蒲必须要除掉的人,他是章邯手下的头号大将,所以陈蒲和章邯,可以惺惺相惜,可以虚与委蛇,但最终,还是会兵戎相见!   花了一天时间,陈蒲让手下人,学着秦军,在大营里扎了不少草人,伪装的像模像样,而自己带着人沿着漳水下游退了二十里,在那里安营扎寨。   ……   在巨鹿城内的赵王“行宫”内,楚军赵军的重量级人物,除了陈蒲以外,几乎汇聚一堂。   不仅项羽范增和他们手下的大将几乎全在,赵王赵歇,互不待见的张耳陈余,甚至司马卬都在!   “你说陈蒲,嗯,也就是蒲将军,昨夜在路上伏击了秦军,救了你们?”   项羽和赵歇并排坐着,那含义不言而喻。他盯着陈余的眼睛,平静的问道,看不出喜怒。   “项将军,确实是这样。昨日多亏蒲将军及时出现,我和司马卬才捡回来一条命。”陈余虽然是刻薄寡恩之人,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陈蒲是他的救命恩人。   “钟离昧,你带着辎重回来了,为何不见陈蒲跟你一起来啊?”项羽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满,陈蒲这厮直接不给他面子。按军法其实可以处置的!   只是对方实在是能打,现在又是用人之际,很多人都看着在,处置陈蒲等于自废手足。、   “罢了,不等他了。现在说说看吧,局势已经恶化,怎么对付王离?”   项羽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其实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嗯,似乎还有妒忌和无奈。   陈蒲救过他的命,按道理,他应该心怀感激,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兄弟。   但很多事情虽然他能忍,却也无法阻止心中的恶念不断侵蚀自己。   每天睡同一张床的女人,想着的男人是陈蒲,虽然自己和她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虽然是自己的问题,但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一根刺。   而且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这次大战王离,是陈蒲大破秦军先锋苏角,掌握主动,又是他料敌先机,拯救了陈余和司马卬等人,和对方相比,他已经落了下乘。   原本以为昨晚能够打一个漂亮的夜袭,没想到被王离这老匹夫耍了,虽然解除了巨鹿的围困,但连一个秦军都没杀掉,反而让陈余遭受了灭顶之灾。   彻彻底底的输了,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找,和陈蒲的战绩比起来高下立判!   虽然在场的人嘴上都不说,但包括范增在内,对他和陈蒲两人孰强孰弱,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让项羽心里如何能好过?一个情场和战场上都失意的男人,心理Y影的面积是无穷大!   “羽儿,王离的命门是甬道,破坏了甬道,等于斩断了王离的双腿。我提出让我们在巨鹿和王离对峙,也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我们能派出一支偏师,去S扰王离的甬道。”   范增此言一出,下面的人全都是议论纷纷,毕竟除了赵王赵歇,这里没一个蠢人,都是在沙场上厮混过的,知道利害关系。   “这样吧,我亲自去一趟陈蒲大营,问问他愿不愿做这事吧!那我先告辞了。”说完,范增就不顾各人的反应,一个人出了大殿。    第二十九章 不上套   李平急匆匆的回到棘原的秦军大营,脸上全是焦虑。   他接到的命令是监视王离和楚军交战的战场,及时回报各种消息到棘原。   战局一波三折,各种预料不到的状况,让他的心跟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当他看到大营内一片繁忙的景象,各军都在严格操练,厉兵秣马,心下稍安。将马匹交给亲兵,就毫不停歇的来到章邯大帅的帅帐。   不知为何,此次见到章邯,李平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也许是战争临近,章邯也“认真起来了”。   或许是另外一些原因,一些他不敢去细想的原因。   “说说看,前方有什么情况,对,赶特别的说,那些日常的废话就不要说了。”   李平半跪在地上看不到章邯的表情,但从语气可以知道对方心情一定不怎么好。   “王离军前锋苏角,惨败于……”李平还没说下去就被章邯打断。   “我让你出去不是侦查这件事情,换紧要的说。”   “那个,王离瞒天过海耍了项羽,击破陈余军,陈余逃到巨鹿城当中,楚军现在也在巨鹿扎营,跟王离对峙。”   李平断断续续的把侦查到的情况跟章邯和盘托出。   “你是说蒲将军的旗帜并不在巨鹿城,还是在漳水北岸?”章邯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他不在巨鹿城,不过却已经撤出了原来的大营往漳水下游去了,卑职不敢靠的太近,只能确定大致方位。”李平实话实说,并未有所隐瞒。   陈蒲已经溜号,不知所踪,只能确定在漳水下游。   章邯满意的点点头问道:“黑蝎子那边呢?有没有和楚军交战,楚军有没有派人来攻击粮道?”   黑蝎子?   李平心里一惊,没想到他的行踪也在章邯的掌控中,几次偷偷绕道去观察甬道的事情,只怕章邯已经知道了,但这并不是对方要他办的事情。   “大帅息怒,卑职也是担心甬道安危才……”一滴冷汗顺着李平的额头流下来。   “无妨,索性都是公事,现在是非常时期倒也无所谓了。”章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并不是他日常的作风。   李平长舒一口气,现在的章邯,已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是,大帅。到目前为止,甬道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一起袭击事件。”   “好了,你下去吧,给我盯着陈蒲,他和他手下那支大军的一点点动静,都要在第一时间报告给我!”章邯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那卑职下去了。”说完李平就逃之夭夭,出来以后看着天上的烈日,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   章邯威严日重!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李平出身将门,政治嗅觉不知道比雇佣兵出身的黑蝎子强哪里去了。   自古秦军在政治上就有不站队的传统,除非是碰到宫廷叛乱才会出手。   只不过,这个传统,到章邯这里,可能就会改变了。   李平看得出来,黑蝎子被章邯抛出去当诱饵,因为只有这个双花红棍才能骗过楚军的一干人等。只是对方居然没有打蛇打七寸,破坏从棘原到王离大营的甬道。   究竟是他们太笨,根本就意识不到?还是他们太聪明?识破了章邯的诱敌之计?李平一时间觉得战局有点扑朔迷离,看不清走向。但他能感觉到,双方的胜负手,还没有到来。   现在连开胃的小菜都算不上。   李平走了以后,章邯一个人坐在桌案前沉默不语。事实上,之前他一直都未下定决心,直到又有一个子婴的使者前来棘原,企图恩威并施,结果被自己提前拿下了。   “呵呵,关中王,子婴,你好大的魄力,好毒的心思,莫非当我是三岁孩子?”   章邯面前的桌案上平铺着一封帛书,那是子婴对他的新任命书。   灭楚总指挥,节制王离大军,可调动各路人马,以及后勤辎重。   典型的二桃杀三士,这种小伎俩,章邯自己都觉得好笑。以为可以让他和王离相互制衡,但如果杠杆的支点承受不起压力,再多的平衡也是白搭。   子婴在争取时间,在稳住自己和王离,其实他谁都不会真的相信。如果王离回关中,会在第一时间被解除兵权。这一点章邯根本就不怀疑。   灭楚后将封关中王!咸阳以北的大片土地都归他一个人所有!章邯不知道子婴是怎么跟王离承诺的,大概价码不会太低。   子婴很强硬,楚怀王说先入关中者为王,他也依法炮制一个“关中王”出来,当成诱饵来影响章邯的态度。   心动么?当然心动!只是子婴的为人,章邯早已看得通透,今天刚刚到大营的朝廷使者,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自己拖出去砍了!   果子虽好,但也要有命吃才行。   进,要靠自己的力量,退,也不能指望子婴的施舍,这就是他章邯的命。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无法回头。   当然,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毕竟要麻痹子婴,让他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一封措辞委婉含蓄的信,和那个倒霉使者的人头,被从前来到这里一直没杀的使者带上路回咸阳,相信看到这个,子婴就会明白一切。   他章邯未必想当叛贼,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和哄骗的二货和软蛋。既然想谈,就要拿出诚意来!   “王离,我给你送粮草,可是想让你撑得久一点呢。虽然前有狼后有虎,但我章邯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瞒天过海,反戈一击。楚军可不能现在完蛋,等消灭掉王离,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章邯很清楚,大秦王室再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领军人物,子婴么?性格暴虐,志大才疏,不能容人。如果秦瑶还在,关中也有些兵马,整合起来还会让章邯有些忌惮,但现在么,呵呵!   始皇留下的大帝国,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好像一栋里面已经完全腐朽的楼房,外面轻轻推一下,里面就会地动山摇。   更何况,他就是那栋房子的顶梁柱!   章邯只想冷笑!连一个女流之辈子婴都能杀,莫非子婴还会放过自己不成?只怕在梦中,子婴已经不知道杀掉自己多少回了!   现在他们早已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只不过项羽那帮诸侯还在,所以不能明着翻脸!   章邯在等着大秦的力量被消耗,等着子婴让他带军入函谷关,等着刘邦攻破峣关甚至咸阳!那样他就可以打着名正言顺的旗号,借着为大秦复国的旗号,做一个地地道道的秦王了。   本不想走这一步,只是,不往前就是死,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已。   章邯说的话王离听不见,如果能听见,恐怕跟项羽媾和,反手来对付他都有可能。   ……   背靠着漳水下游的一个小山丘,陈蒲带着手下人马在这里安营扎寨。不过刚刚安顿好屁股都没坐热,就有一支百人的亲兵队伍护送着一个老头到了新营地。   此人正是项羽的最大谋主,范增。   “范先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陈蒲坐在一棵大树下,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一听就十分的虚伪。   他连站起来行礼都懒得做,这种态度对一个老人家,是非常无礼的。   不过以范增几次暗中给陈蒲穿小鞋甚至下杀手的情况来看,陈蒲的反应在范增意料之中。   范增几次想杀他,双方早已撕破脸皮,陈蒲如果还是对他礼待有加,那不是脑残就是城府比海还深,这种人,范增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掉对付,要么被对方干掉。   “你为何不去巨鹿城驻扎?要知道就你这点兵力,在这里就是等死。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   范增沉声问道,他个子本来就很小,即使站着,也不比坐着的陈蒲高多少。   “我能问一句么?你为何那么想杀我?”陈蒲并没有回答范增的问题,而是看着对方浑浊的眼睛,图穷匕首见的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范增沉默了!   很多事情私下里做,甚至大家都知道的“潜规则”之下去做,都是没问题的。   但如果挑明了,那就无法解释得通了。陈蒲这样直接发问,让范增很尴尬。   “如果我说你我没有私仇,我是担心将来羽儿驾驭不住你,你相信么?”   范增的眼神看起来很诚恳,但陈蒲却只感受到一半的诚意!没错,就是一半。   范增没说谎,却也没说出想法的全部。   “知道了,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说说现在战场的局势好了。”   陈蒲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漳水说道:“天道无常,顺之者昌,逆之即亡,不会因人们的喜好而改变,始皇已经埋下了伏笔,无论是子婴还是更烂的胡亥,都不会阻挡这个过程。”   范增点点头,这就是他七十岁了也要出来造反的原因。   大势不可违,与其一生都蹉跎过去,还不如好好搏一把。   “秦军势大,但勾心斗角,只有他们相互妨碍,我们才有一丝生存的机会。然而对方有四十万人,就算四十万头猪,要我们这几万人去杀,也要杀好几天,只怕还会跑掉不少。”   这真是个明白人!   范增没想到陈蒲对阵秦军屡有斩获,居然头脑还如此冷静。   秦军在兵力,后勤上有压倒性优势,唯一可虑的是国内政局不稳,函谷关以东民怨沸腾。   “以现在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同时消灭章邯和王离,哪怕其中一个,也会非常吃力,成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面的可怜螳螂。所以,破秦是假,怎么样求和平才是真。”   哈?求和平?我们本来就是来推翻大秦的,你现在来说求和平?   范增不能理解陈蒲这种想法,但直到目前为止,对方不仅不是一个糊涂蛋,反而在战场上十分果决,打了不少胜仗,脑袋的灵活程度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陈蒲是出了名的主战派!   “打是为了不继续打,如果不打反而会挨打。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你明白了么?”   这番话相当拗口,范增沉默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话是你最先说的,当真是一针见血,我真的老了!”   响鼓不用重擂!陈蒲一说范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战略决定战术,战术取决于执行,所以大战略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比如后来朱元璋的那九字箴言,就是最好的例子。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九个字平淡无奇,但其中的威力不亚于千军万马。   陈蒲的意思很明白,章邯王离都是大秦名将,章邯之前更是让项羽这样的六国诸侯和贵族们吃尽了苦头。   现在是王离想勤王侍奉子婴,但子婴却另有心思,这是陈蒲从涉间那里知道的。   但章邯明摆着要反子婴,却没打算跟楚军沆瀣一气!   这是章邯当面告诉陈蒲的。   范增不知道这些,但是他能猜出来彼此之间的利害关系。   章邯和王离都是秦军,彼此间却有无法弥合的分歧,迟早会分道扬镳,他们不是一路人。   王离和项羽之间更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只能用刀剑分个高下。   但项羽和章邯之间,虽然有杀父之仇,但本质上,却有着利益共同点,那就是打入关中,灭掉秦国,干掉子婴!   三者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但总体而言,章邯立于不败之地!   “老朽虽然年迈,但此刻也要跟你说一句受教了,后生可畏啊。”范增感慨的说道。   “既然你想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不去支援项羽,对付王离呢?”范增回过神来,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啊。   原以为陈蒲是被胜利冲昏头,没想到对方比他想得还要透彻。   “我在这里等我的一个部下,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我想,我找到章邯的弱点了!”   范增点点头,他居然被陈蒲说服了!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最多三天,三天之后,你必须要带着本部人马归队。”   扔下这句话范增就走了。陈蒲看着对方的背影发呆。   “白辉啊,我说得没错的,其实你才是这场战役的关键先生啊!”    第三十章 真没找错人   自从王离以雷霆万钧之势击败了陈余在巨鹿西北的大军之后,战场就趋于平静,这正如一个人打出拳头需要收回再打一样。   短暂的平静不是休战,而是在酝酿规模更大,更加你死我活的战斗,而双方斥候间的暗斗则一刻都没有停歇,总的来说是互有胜负,谁也没多占便宜。   一天的侦查结束,司马卬在大营里清洗自己的盔甲。   上面有多处刀伤剑伤,跟着自己已经很久了。每次抚摸着盔甲,就像是在重温自己为了生存而拼死作战的峥嵘岁月一样。   这次遭遇灭顶之灾,赵军当中逃出来的人不算多,这还是托了那个只在黑暗中隐约见过的蒲将军的福。   不然搞不好全军覆没都有可能,至少自己逃不出来。   说实话,他一直想找这个人当面道谢,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最后清点了一下,陈余手下还不到两千人,基本上已经丧失战斗力。   其他的人不是被杀,就是做了秦军的俘虏,或者当时逃掉躲起来了,总之是凶多吉少。   为了安抚人心,后来项羽跟张耳打了个商量,找他借了点人马,自己也给了点,总算凑足五千,由陈余单独领军。   可真够惨的。   这场战役就算最后获胜,最后胜利者在落地分账的时候,估计也没陈余什么事了。   既然是“废物”,就一定要物尽其用。   这五千人自然成为巡逻在楚军外围的第一线作战人员,全部布置在大营周围作为警戒和侦查的偏师,用来对付王离大军那无所不在的骚扰。   其中司马卬和他的手下首当其冲。   秦军中勇猛敢冲的苏角重伤未愈,试探楚军实力的事情都是由涉间在做。   涉间有勇有谋,分寸拿捏得很好,搞得楚军苦不堪言。   “唉,秦军那个涉间,箭术真他娘的厉害。”   司马卬感慨道。手下亲卫被这个人连续射杀了好几个,却连对方毛都没摸到,远处偌大的一个“涉”字旗,仿佛在嘲讽他。   多亏自己机敏,躲箭躲得快,就算这样,头盔也被射中,早已遗失在战场找不到了。   秦军绝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不论从战术上还是个人素质上看都是这样,王离的九原军都不比他们差,甚至更好。   “司马卬将军,项将军招你过去议事!”正当司马卬擦完自己铠甲上血迹的时候,忽然有传令兵进来了。   哈?项羽找我?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找陈余,要特地来找我呢?   司马卬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是陈余的一个小弟而已,似乎还没有资格进入项羽的视野。   不过不论他怎么想,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知道了,请带路吧。”司马卬把盔甲放下,穿着便服跟着这名传令兵去了。   一进项羽的帅帐,就发现里面气氛不同寻常,弥漫着一股“就是在等他”的气息。   陈余张耳面对面站着,但眼睛根本不看对方,赵王赵歇不管什么事情,估计在哪里歇着去了,所有的要务商议时他都不在,楚军只有项羽和范增,还有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汉子,长得人高马大的,一脸的彪悍之气。   “项将军,你招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一天的巡逻刚刚结束不久,按道理项羽根本不会找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司马将军,听说你是河内人士,对河内郡很熟悉?”项羽并没有回答司马卬,但范增却问了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这话算问到点子上了。   司马卬算是赵国人,但河内郡乃是他的第二故乡,他从出生开始就是在河内郡混,直到那件事发生。   “是,家道中落,母亲怀着我到河内郡,在那里生下我,随后一直要饭,生计艰难,我们为了活命几乎走遍了整个河内郡,对那里还算是比较熟悉吧。”   原来还有这么一茬,众人没想到司马卬的过往如此悲惨,都是心有戚戚。   “司马将军,是这样的。现在蒲将军需要一个熟悉河内地形,又会打仗的人到那里,协助他执行任务。陈余将军跟我说过你原来就在河内郡,我感觉挺合适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项羽看着司马卬的眼睛说道,饱含期待。   还隐隐带着一丝不可拒绝!   蒲将军?   就是那个唯一没有回大营的人么?司马卬的印象就是那天对方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把自己救下来,如同神兵天降一样。   连脸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看来对方是需要一个领路的,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要去河内郡?   司马卬跟楚军上下接触得不多,但也听说了这个蒲将军的神奇事迹,只怕此行并不是那么轻松。   重量级人物出马的事情,能是简单的事情么?   这道理跟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去吃杂碎面一样。   “就我一个人么?”司马卬好奇的问道。   “那个,季心,蒲将军是怎么说的?”   “我大哥说只需要一个引路的人,现在兵力紧张,其余的人不需要。”   季心摸摸圆圆的大脑袋,似乎陈蒲怎么说的他就怎么传话,没有自己的想法。   司马卬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说道:“都是为了破秦,我自然没什么话好说。”   小人物无法决定自己的喜好和去向,哪怕刀山油锅,背后有人顶着你,不去也得去,还不如光棍痛快点。   这一点司马卬早就有觉悟了。   他是乐意了,有人却不乐意。那个人便是陈余。   “项将军,你把我手下得力干将借走了,这仗可还怎么打啊。”   陈余本来就是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的人,此刻更是一脸幽怨的看着项羽,因为项羽势大,他寄人篱下,不然就不仅仅是“幽怨的眼神”了。   一码归一码,项羽和楚军确实救了陈余,但是,砍掉他自己左右手一样不能忍啊!   “这事好办,我让英布代替你的位置,你把大军撤回来吧。”范增根本没把陈余的无病呻吟当回事,把人调走了,你不打仗不就完事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莫非没有司马卬你还活不下去?   “对了,范先生,这是我大哥要交给你的。”   季心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把背后绑着的一个竹简递给范增。   “河内郡乃破局精要所在,故我需带着熟悉地形之人亲自去一趟。此外,骚扰王离粮道的事情可以开始进行了,英布将军适合来办此事。遇到强敌不可力敌,但一刻也不能停止袭扰。何去何从先生好自斟酌。”   看了这封平淡无奇的信,范增更坚信陈蒲之前所说的,他已经知道了章邯的痛脚在哪里。只是楚军内部人多眼杂不好说罢了。   范增去见了一下陈蒲,确信这个人在此时此刻是绝对可靠的,心顿时放下一大半。   至少秦军不灭,陈蒲是不会在背后捅刀子的。   范增把竹简递给项羽,项羽看了半天,又递还给范增说道:“烧掉吧,英布还有别的军务不能去,要不让钟离眛代替吧,陈余将军你觉得可好?”   项羽的语气很温和,项羽的态度很强硬!   那不是在跟陈余打商量,而是在对他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现在只是来通知你一下罢了。   陈余很无奈。   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他像是吃了翔一样难受,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闷闷不乐的退下。现在总算明白在家里受气的小媳妇是什么感觉了。   “羽儿,蒲将军的判断,你怎么看。”   很快季心就带着司马卬走了,帅帐内只剩下范增和项羽。   “我觉得他的判断很有道理。现在战局相持不下,拖下去对我们很不利,既然找到了章邯的弱点,那就应该坚决破局。”   项羽已经下定了决心。   “陈蒲他跟我讲解了一番道理,章邯跟王离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或许可以派人去找王离谈谈。”范增似乎还有话没说,陈蒲只是告诉了他一个基本思想,如果不能转化为行动,那就屁都不是。   “王离是个军人,我觉得他不会投降的,至少在没山穷水尽以前不会。”项羽十分肯定的说道。   范增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王离发现甬道被袭击,就一定会加派人手,大营则会空虚不堪。章邯那边出问题,对王离的粮草输送也会出问题,双管齐下,不怕他王离耍花样,巨鹿城一定要挺住,绝不能倒下,王离不是死人,不会坐以待毙的。”   两人又商量了半天,基本和陈蒲一个看法。   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战场瞬息万变,谁又敢说自己能必胜?   秦军势大,不可力敌,那么多人杀是杀不完的。   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钻空子,最后让对方心理上崩溃才是真的。   这一点已经是共识。   ......   “就是这里了。”   司马卬跟着季心来到陈蒲的大营,这里很隐秘,背靠大河拐弯处,还有山丘挡住视线,位置非常好。   而且司马卬还发现这里暗哨极多,外紧内松。   季心让司马卬进了陈蒲的帐篷,自己则守在大营门口,非常警觉。   “我们似乎见过面。”   一进来司马卬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没错,就是昨夜救了他的那个人。   对方看着很清秀,明显比自己想象得要年轻。   “蒲将军,我是司马卬,不知道要什么吩咐?”   陈蒲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又瞬间恢复平静。   难道有什么不对?   虽然对方掩饰得很好,但从小就在困苦中成长的司马卬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这个男人知道他!而且很了解,似乎就是那种,哦,原来这就是司马卬啊的表情,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自己从前根本就是默默无名,甚至活下去都很费劲,说是在苦难中挣扎也不为过,对方居然知道他,这就很值得怀疑了。   “白辉,你把河内郡的情况跟司马将军说说吧。”   陈蒲对着远处的白辉说道。   尼玛!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司马卬震惊了,他之前居然完全都没有察觉到!其实这个叫白辉的就一直站在那里,但就是没有存在感,完全让人注意不到。   个子矮小,瘦弱,穿着灰不拉几的衣服,这厮要是躲藏起来,真不容易找到。   跟看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陈蒲完全是另一个相反的类型。   “是这样,我一路潜入到河内郡,结果大吃一惊。”   白辉的语气很夸张,陈蒲不悦的咳嗽了一声,暗示他不要废话!   这厮汇报情况像是说相声一样,自己都已经听过一遍了,再听恨不得把他吊打一顿。   “好吧,知道了。”   白辉有些垂头丧气,但马上又恢复了精神。   “原来我们一直以为章邯的粮草来自熬仓,遥途路远损耗不少,但到了河内郡以后才发现,章邯的粮草并不是来自熬仓,而是来自这里,一座隐秘的山谷!”   都是干杀人放火这行的,司马卬自然知道白辉说的意思。   “那座山谷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那里兵力不多,但防卫很森严。有一条很小的河沟,联通着漳水,粮草就是通过这条小河沟运到章邯手上的,运输距离比我们想象得要近了不知道多少!”   瞒天过海!   司马卬不知道这个词,但他明白这个意思。   章邯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获得了粮草补给,怪不得有恃无恐。   怪不得他要退到棘原!   至于他是怎么在这里聚集粮食,山谷的具体位置在哪里,那条小河沟又是怎么回事,则完全没有信息。   “那边根本不允许普通人靠近,我的行踪暴露,只好拼了命逃回来咯。”   白辉摊摊手,表示自己已经尽力。   “司马将军,这地方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司马卬沉默了。   这是他不愿想起的记忆。他的母亲,正是死在那条小河边!被强盗杀死的。   而他则是在那个渗人的山谷里呆了三天三夜,手刃了那几个强盗才离开,自此以后,他远离了河内郡这个伤心之地,回到赵国投了军,后来几度起落直到今天。   “那条河很特别,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噢?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蒲觉得项羽还是挺靠谱的,这次真没有找错人。    第三十一章 来头不小   为何陈蒲在知道了司马卬这个名字之后很惊讶?对方好像也就是阿猫阿狗级别的人物啊?   像这种级别又领了便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以多到名字陈蒲都记不住。   不过其实此人以后也不能算是名不见经传,因为这个人就是后来历史上项羽册封的十八路诸侯之一,殷王司马卬!   要知道连陈余也没被册封哦,这家伙却被册封,足见其不简单了。   虽然陈蒲并不知道那段扑朔迷离的历史中,他是以什么功劳被分封的,但很明显,这个人肯定是有本事的。   不过仅仅是这样,还根本无法引起陈蒲的注意。   在这个将军多如狗,大王遍地走的年代,此人不论之前还是以后的履历,都算不得什么。   连大名鼎鼎的项梁都领了便当,司马卬再牛能到哪里去?   不过他的后代就很牛叉了!多的不说,成功收购曹魏管理层的司马懿就是司马卬的嫡系后代!此后的晋朝更不必说,都是此人血脉。   陈蒲从前是上都市历史档案馆专员,不会拿钱不干事,自然不会连司马卬的名字都没听过。这个人的事迹,他甚至知道很多!   但后代再牛叉,那也是将来时了,现在司马卬还是一个仰人鼻息的倒霉蛋,多亏陈蒲搭救,他才没死在秦军手上。   一下子思考了很久,等回过神来,对方还在一个人闷着不说话。   司马卬沉思了很久,缓缓说道:   “有一条河,河道非常隐秘,名叫汙水,出口那边一个很小的渡口,名叫三户津。”   污水?古代也有这种名字么?陈蒲感觉疑惑不解。   “不是污,是汙。”知道陈蒲会错意,司马卬拿起一根桌案上的竹简在地上比划道。   三户津这个地方,陈蒲貌似有印象,不过不确定在哪里。   “这个渡口非常隐秘,不仅有地势做掩护,而且四周廖无人烟,杂木丛生。”   听司马卬说得言之凿凿,陈蒲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他原本是打算找过带路的,也没想到司马卬对这里的地形能熟悉到这样的程度。   “既然人迹罕至,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这个问题非常重要,陈蒲一定要弄清楚,不惜揭对方伤疤。   “三户津,顾名思义是一处渡口,却只有三户人家的小渡口,当年我娘带着我,就是那里的其中一户。现在估计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只有三户人家?那地方也真是小的够可以了。   不过这里面肯定还有不肯说的故事,只是陈蒲不好意思问司马欣罢了,极有可能跟他母亲的去世有关系。   “请继续说下去,你说得非常重要。”   司马卬开始慢慢描述汙水周围的地形。   水网分布,而且到处是芦苇,不去试根本找不到路。   入口的地势有起伏,刚好遮住一边的视线,不认识路的人很难找到入口,更别提汙水可以到达的那神秘山谷了。   现在陈蒲从司马卬的口中已经得知,这渡口地如其名,当初果真就是只有三户人家,现在可能是无人区。   四周芦苇丛生,地形复杂,支流众多,如果不是极为熟悉地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汙水是漳水支流的支流,靠着山脉,人迹罕至。   这场作战不太容易啊!陈蒲心里像是被几百头神兽践踏而过一样。   “这汙水也很特别,深,但是窄,水道蜿蜒曲折直通山谷,一般如果不能发现三户津,就没办法找到汙水,更别提那个山谷了。”   司马卬不假思索的说道,似乎对那一带十分熟悉。   “嘿,这位司马将军,你可是说准了呀,我就是后来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再加上秦军沿路追捕,所以才不得不返回的。”   在一旁当了半天的道具的白辉插嘴道。   “那些秦军啊,其实感觉人不是特别多,守备也松懈,对那片地区的地形也不熟悉,要不然啊,我这次肯定很难逃回来。”   果然如此么?果然是章邯在那里提前布局的么?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后路的?   陈蒲一时间陷入了困惑,知道的越详细,就越是感觉到章邯这个人的可怕。   陈蒲发现不管是他还是项羽,对章邯的了解都不算很透彻,或者说,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手段。   粮仓的建成不是一天两天,章邯的部署也不会是现在临时起意!   他早就不忠于大秦朝廷了!他早就在考虑后路,没打算跟着大秦这条破船一起沉下去!   自己原以为他是迂腐之人,居然自以为是的去“劝说”对方,没想到章邯这家伙早就不声不响的做好了一切。   “司马卬,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你觉得那一带地形怎么样,多少兵力可以摧毁秦军的粮仓?”   陈蒲一针见血,不过却把司马卬问住了。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来“配合”蒲将军的,当个向导探探路就行,没想到对方居然问他的意见。   感到欣慰而惶恐。   欣慰的是对方对他还是很尊重,这种尊重是基于实力的认可,而非人性的怜悯。   惶恐的是万一自己失误了,那罪过就大了。   他能敏锐的感觉到,这是刺向章邯大军心脏的致命一击,一旦走空,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司马卬还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承担这样决定无数人生死的重担!   “不必介意,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对于那一带,你是熟悉的,你是专业的,关键时刻,不要畏首畏尾!”   看到司马卬似乎有些犹豫,陈蒲在一边鼓励道。   司马卬咬了咬牙说道:“敌众我寡,但好在我们在暗处。章邯为了掩人耳目,我估计秦军本身在那边人就不多。我们带一千精锐突袭就足够了。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对方一定会有反应。”   果然又是这种一锤子买卖么?   陈蒲心中哀叹。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最好的防御就是让对方根本看不到,不得不说,司马卬的话很有道理。   带的人越少就越安全。章邯也是这样做的,没人沿路守卫,自然也无法引起对手的注意,所以这条粮道才维护到现在。   但去的人太少了,可能会连看守粮食的守卫都打不过。这样去了只是给对方送战绩,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一千人有点冒险,而陈蒲似乎感觉到,司马卬似乎根本没把话说完。   他还是有所顾忌,没有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是不是还有什么难处?或者还有更好的办法?无妨,说来听听。”   司马卬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太明显了,他还是太紧张。   “回禀将军,一千人走漳水南西进还可以,但秦军必定层层设防,这一路想不被发现几乎不可能,一旦被发现,这点人就算一个打十个,也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终于说出来了,司马卬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蒲将军这人不错,不自大,也不摆架子,看上去没那么可怕,不会一言不和就给你眼色看。   “那你的意思是?”陈蒲隐约明白司马卬想做什么了,没想到这家伙胆子还挺大的。   “利用秦军运粮的间隙,带着人走三户津,从水路走,偷袭秦军粮仓,必能得手。”   咦?这个想法很有创造力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俗称灯下黑。   不过司马卬还是想得太简单,单靠这个是不可能打章邯一个措手不及的。   章邯绝对是两手准备,而且,似乎秦军已经察觉到了白辉的侦查,章邯不可能没有应对。   这种冒险和赌场里玩老虎机一个模式,胜负全靠运气!   “司马将军,你带着季心,然后我再给你最精锐的士卒两百人,你们从三户津,走水路南下偷袭。”   啊?你不去啊?   听到陈蒲这么说,司马卬有点慌神。   陈蒲对秦军屡战屡胜,他才是自己的心理依靠。此人的强悍,就算刚刚跟楚军接触没多久的他,也道听途说了许多。不说别的,那天楚军当中只有陈蒲一人带着本部人马来接应他和陈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如果让自己单独去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秦军,好像危险性不是一点点的大!   这样疯狂真的没问题么?   看到司马卬有些犹豫不决,陈蒲知道他肯定以为自己让他单独去偷袭。   “你别担心,我会带着手下人马,走漳水南,然后西进,从正面吸引章邯的注意力,同时袭扰他的粮道。这样,所有的视线都会在我这里,你就能有空档去偷袭一番了。”   原来是这样!陈蒲比他想得更远,手段也更科学。司马卬有点佩服对方的才智,嗯还有勇气了。   他正面吸引火力,要承受的压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章邯不是傻子,一有风吹草动,动作比谁都快,他们吃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一头有动静,他瞬间就能反应过来。   但是,如果这头老虎自顾不暇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司马卬觉得自己这次也许有机会,也许是肉包打狗有去无回。   但如果不试试看,谁能知道呢?   战场之间,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又敢说自己绝对安全?   司马卬捏着拳头,干了!玛德!大不了一死,至少轰轰烈烈!   “司马卬,你准备一下,我们夜间就出发,此战,不成功,便成仁。章邯没有退路,我们同样也没有。”   司马卬重重了点了点头,连一向吊儿郎当的白辉,都已经认真起来。   ......   “章平,断水崖的粮草还好吗?不会出什么状况吧?”   以静制动,章邯已经在棘原布防,看着修好的壕沟和营盘,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章平问道。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大哥,一切正常。遵照你的吩咐,我们行事非常低调,漳水以南几乎没有兵力沿路护卫。现在注意力都被黑蝎子那家伙吸引住了,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呢。”   “嗯,断水崖位置异常隐蔽,有了它,粮草无需担忧,我们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看到章平似乎没有听进去,章邯耐心的解释道:“王离和项羽他们还没分出胜负,咱们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不急。等他们其中一个倒下,就是收拾残局的时候,到那时也就无所谓了。”   “大将军,斥候送来的密报!”   传令兵在大帐里找不到章邯,于是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的把信给他。   不看还好,一看到信上面的内容,章邯面部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看来计划是不得不改动一下了。”   挑开竹简的绳子,章邯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信息。   断水崖附近的秦军,发现了不明人物的踪迹,以前也有人误入此地,但都是普通人,最终结果就是被秦军扑杀。   但这次发现的人不一样,虽然没交手,但此人逃跑,反追踪,设陷阱,隐藏踪迹都异常老练。   负责追捕的秦军护卫一致认为,这是他们遇到过的最棘手的斥候,没有之一,与其说是侦察兵,倒不如说是小偷更合适。   比泥鳅还滑溜,根本抓不住,连样子都没完全看清。   “你自己看看吧,快让李平带着他那最精锐的斥候队去断水崖看看,不必回来了,就一直呆在那里,要起风了啊。”   章邯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看不出情绪,但章平还是觉得有点不同寻常。   就像是以前感觉大哥是故意留手去打仗,而现在却彻底认真和严肃起来了。   “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去。”   章平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就是章邯的影子和四肢,是他大哥能力的扩展,绝对忠心章邯,权利极大却不滥用。   “等等,黑蝎子那家伙在粮道那里演戏也演够了,奈何没人上当,让他先回来,我还有军务要指派给他。”   章邯连忙叫住章平,黑蝎子这把快刀,是时候出鞘了!   等章平离开以后,章邯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连背都佝偻了一点。   “是你么陈蒲?我原本不想和你兵戎相见,看来是不得不痛下杀手了啊,哈哈,不过也不一定,你神通广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我从来也没觉得自己能胜过有神力的人,希望你是第一个。”    第三十二章 新时代的序幕   长长的甬道看不到尽头。   甬道是一种两旁有墙或其他障蔽物的驰道或通道,用来保护运粮的队伍不受野兽和敌人的侵扰。   由于距离很长,章邯给王离修建的甬道,其实很简陋,破绽不少。每次运粮的秦军走在这里都觉得心惊胆战。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一个秦军的伍长催促手下的人快走。运粮是个苦力活,一般都是不受宠的部队负责。   甬道的一旁,黑蝎子看着那些当做苦力的秦军,卖力的推着粮车往前走,心中也是跟那个伍长一样焦躁。   只不过原因不同罢了。别人焦躁是担心会出事,他焦躁是因为这段时间别处都热火朝天,就他这里风平浪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换位思考,如果他是楚军统帅,绝不会放过这里,甚至在第一时间就会去攻击。   粮道对于军队来说异常重要,好比支撑铁板的木条,木条抽掉,哪怕是再坚硬的铁板都会倒下。   他无缘无故在这里打了好多天的酱油,王离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听说那个蒲将军甚至打了苏角一闷G!   本来必胜的局,现在情况反而变得复杂起来,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整天带着人无聊的巡视粮道,章邯已经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允许他胡来。   然而,这些天以来,别说是楚军的大部队,就是些零星的斥候都没有看到。他在这里简直跟度假差不多。   心急,但是无可奈何,连李平都被调走,现在就像是睁眼瞎一样。   不过利用这段空闲的时间,他倒是苦心练习剑术,现在已经和逸仙给他的那把剑融为一体。   玩了一辈子枪械的他,现在终于领悟到了剑术的精髓!   胜邪!一把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宝剑,一把浸透在鲜血之中,杀过无数人的宝剑。   剑如其人,黑蝎子觉得这把剑跟他很像,亦正亦邪!或者说无所谓正邪!   正在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老黑,章邯大帅让你回去。”   李平骑着马来到黑蝎子的视线之内。   “是我一个人回去还是我带着人回去?”   黑蝎子终于等来了自己期盼的命令。   “军情紧急,章邯大帅就是让你一个人回去,王方会接替你的职务。”   噢?   黑蝎子眯着眼睛看着李平,盯得对方心里直发毛。   “那你呢?你现在做什么事情?”从李平的话里面,黑蝎子嗅出来一点别样的味道。   要来了!不是一般的战斗,而是可以决定成败的关键胜负手!   所以他才会问李平去做什么。作为大军中斥候的老大,他的动向就代表着章邯的意志。   “是这样的……额,现在人多耳杂,你过来我跟你说。”   李平翻身下马,黑蝎子也跳下马,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了半天。   “反正就是这样,我那个任务,感觉你去更合适一点,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碰到那个变态的蒲将军吧。”   “感觉你这次……算了,安全第一吧,你小心点,越是这种场合,在敌人人数不多的情况下,人员素质就可能越发精锐。”   从李平的描述看,貌似是后方出现了一些小状况,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那里一定会有动静,就看是怎么处理了。   自己被召回,应该是章邯想留一支强有力的预备队,可以随时应付突发的状况罢了。   想到这里黑蝎子心中稍定,把部队交给副将节制以后,便匆匆与李平告别之后,回棘原的秦军大营去了。   ……   漳水北岸的陈蒲大营,一夜间人去楼空,兵分两路,一路大摇大摆的渡过漳水到达南岸,往白辉所指向的神秘山谷行军个,一路则是小心谨慎的昼伏夜出,沿着漳水上游寻找那个司马卬口中的三户津。   在陈蒲把爪子伸向章邯的痛脚的时候,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一队亲兵的护送下,施施然的来到位于巨鹿的项羽大营之中。   这个女人就是颖儿。因为陈蒲带着人出击,长途跋涉她不方便跟着,只能被护送到巨鹿城当中修养。   当她拿着陈蒲的信,来到英布的帐篷时,着实把这位粗鲁而大胆的家伙吓了一跳,还是英布的老婆吴丹眼疾手快,连忙把颖儿拉进来问长问短的。   “这是陈蒲让我交给你的,他知道英布什么事情全听你的,进退决断在于你一念之间,先看看信再说吧。”   吴丹打开竹简,她的面色变得忽明忽暗,犹豫不决。   “丹丹,怎么了,我能看看吗?”英布问道。   吴丹没有理会英布,而是来回往复的走动,显然是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先考虑下吧,我告辞了,陈蒲他说,无论你们怎么选择,他都不会责怪和嫉恨。”   颖儿十分大气的给吴丹和英布行礼,然后走出了英布的大帐,她打算去找虞姬,然后在这里等着陈蒲回来。   等颖儿离开以后,吴丹轻轻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床上一声不吭。   “丹丹?到底信上面说了什么啊?”英布走过来轻轻搂着吴丹。   “陈蒲让你主动请缨,袭击秦军粮道。他说项羽迟早会找到你办这件事,还不如主动请缨,至少还可以得一点名声。就这样。”   额,袭击秦军粮道,貌似有点危险啊!   “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么?我跟秦军交手过很多次,其实也还好了,就是……”   英布似乎没有当做一回事。   “好你个头!给我闭嘴!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以后我怎么办!”   吴丹粗鲁的抓住英布的头发,扯来扯去,又慢慢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刀剑无眼,我不想失去你……”吴丹抚摸着英布的头发。   “丹丹,我……”话还没说完,英布就被吴丹趁势压倒在床上,两人的嘴贴到一起,唇舌交缠,双手如同触手一样快速而熟练的解除着对方身上的衣物,若有若无的闷哼和压抑的呻吟声从帐篷里传出来……   狂风暴雨已经结束,英布感觉自己被吴丹榨干了,腿都是软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帐篷里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英布,我现在只有你将来的事情说不准,也许你跟我父亲都可能会兵戎相见,但我不会背叛你,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你的人,你不要辜负我啊。”   吴丹被英布抱在怀里,小手抚摸着英布坚硬的胸膛,喃喃的说道。   “我英布虽然不敢说是什么好人,但此生绝不负你,丹丹,你放心好了。”   当R体的交缠和灵魂的依赖融合到一起之后,男女间的关系就会上升到一个很高的层次,现在如果吴丹让英布为她去死,说不定对方都会愿意,不过以后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英布将军,项将军召见,很急!”   正当英布和吴丹一丝不挂,温馨的抱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门外的传令兵已经在催促了。   “我去去就回来。”英布亲了一下吴丹的小嘴,开始穿衣服。   “你见到项羽,就主动请缨,说是要袭击王离的粮道,项羽自然会感激涕零,到时候你争取一下支援。楚军大营里面现在就剩下季布最厉害,你让季布支援接应你。”   吴丹生怕英布意气用事,拉着对方的手不放。   “知道了,我答应你就是。”   英布匆匆穿好衣服,跟着传令兵来到项羽的帅帐。   “项将军,范先生,我正好想来找你们。秦军的粮道乃是王离得以逞凶的关键,我想带一队精锐人马,去袭击王离的粮道,你看如何?”   嗯?有古怪?   项羽和范增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找英布来正是为了说服英布,让他带着楚军精锐,去找王离的麻烦,截断对方的甬道,没想到英布现在居然主动找过来了。   “难得将军深明大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本来还担心派你执行这个任务会有抵触,没想到你倒是主动提出来了。这样吧,楚军内部一向赏罚分明,对于作战积极的人也给予肯定,你想要什么只管说。”   “马,我要战马,所有的战马,除了将军用的以外,全部都要给我集中使用。”   老实说这要求有点过分呢!   不过范增和项羽两人交头接耳商量了半天,一致认为他们手上的战马加起来也不是很多,还不如给英布集中在一起使用,毕竟偷袭可是个技术活,未必一次就能得手。   没有战马,实在是玩不下去,到时候跑都不好跑。   从这点上说,英布的要求很合理!   “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明日我就会召集诸将议事,然后让他们把本部人马的骑兵全调配给你,这样可以吧。”   为了打败王离,项羽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手下将领肯定会有不满的,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是主帅呢?   大哥要罩着小弟,与此同时,小弟也不得给大哥鼎力支持,哪怕有些事情让自己很为难也不得不做。   “骑兵的问题解决了,你还有什么需要么?”项羽问道。   “季布将军骁勇善战,我希望我每次袭扰王离甬道的时候,季布将军能够带着他的本部人马来接应我,这样如何?”   项羽手下有好几个大将。其中属龙且作战最勇猛,钟离昧喜欢在后面指挥,可以独当一面。季布有勇有谋,各项能力比较平均,虞子期来的时间不长,不过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员勇将,冲锋可能比不过龙且,但智谋肯定超过对方。   现在钟离昧在负责和秦军的斥候斗法,龙且,虞子期都在项羽本阵当中压阵,唯独季布仍然独自领一军,正好可以用来支援英布。   只是用来截甬道的人多了,正面的兵力可就吃紧了啊。   项羽咬了咬牙,如果不能忽悠英布去干这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后面就不好弄了,毕竟没人那么傻,主动去做这样难度系数很高的事情。   除了陈蒲以外!   “好,我答应了,除了去截甬道以外,我准许你节制季布和他手下的人马,任凭你差遣,如何?”   项羽也是豁出去了!   “那你和范先生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这就下去了!”   英布对着项羽和范增抱拳,十分硬气,根本不把接下来的危险当回事。   “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啊,也许就会真的一去不回了。”   项羽和范增其实都不怎么乐观,但他们却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要么破局,要么等着被秦军一点点的绞杀,没有第三条路。   英布回到自己的帐篷,有点心神不宁。   说实话,这次战斗的危险性他当然能够预见,但既然陈蒲和项羽都觉得他是唯一能办这件事的人,那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秦军可不接受投降的,就算英布想反叛,也没有人愿意接纳他。   满怀心事的躺到床上,就被一具火热的娇躯的紧紧抱住。   “来吧,我今天好有感觉,也许会留下一个孩子。”   吴丹光滑细腻的肌肤刺激着英布那脆弱的神经。   他翻身把吴丹抱在怀里,两人感觉要融化在一起。   **和感情交织,还有彼此间害怕失去的担忧,像是暴风雨一样吞噬了他们。   ……   战争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谁都想不到,这一连串的事件,最终的影响居然如此的深远。   黑蝎子很快回到了大营,等待他的不是披坚执锐,力挽狂澜,而是被章邯束之高阁!得到的命令依旧是不许擅自出击,但却给他调拨了很多精锐人马,组成了一个万人的新军,由他统帅。   当中人马个个都是军中好手,实力比黑蝎子原本的手下要强悍得多。而章邯依旧没有向黑蝎子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于是他每天只有闷闷不乐的练习剑术,C练兵马。   而李平,则带着他的精锐斥候队,去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完全由章平手下一个没见过的亲兵带着,此人据说是章邯的子侄辈,关系有多近就不知道了。   一连两天过去了,局势没什么改变,除了双方的斥候杀得难分难解之外,没什么别的动静。   在黑蝎子被调回来的第三天,在秦军输送粮草的部队神经渐渐松弛下来的时候,黑蝎子曾经期盼已久的袭击,终于降临到某一波运送粮草的秦军头上!    第三十三章 激烈碰撞   碰!   一棵大树倒下来,拦住了甬道内秦军运粮的队伍。   “都注意了!有情况!”   秦军每次运粮的人并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是蚂蚁搬家的模式。   秦军的编制很固定,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楚军和其他诸侯基本沿用秦军的编制。   运送粮草的一般以屯为单位,也就是差不多一百人,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整齐,比如减员的,病号的等等。   为首屯长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停下来,秦军一字长蛇阵,对于战斗十分不利。   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楚军蛰伏那么长时间,现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这位屯长经验丰富,手下的兵马五人一组呈现战斗队形,长短兵器一样不缺,就是比较缺弓箭。   “快,拉倒甬道的墙壁!”   英布一声令下,手下的骑兵风卷残云一样冲向甬道,绳子一钩,那个本来就是临时修筑的甬道,立刻就倒了一大片,溅起无数尘土,遮挡了视线!   正在这时,英布的马队已经杀到,瞬间将甬道里的秦军冲得七零八落的,完全失去了编制,各自为战!   “结阵,结阵!”屯长大声呼喊着,他也算是处变不惊了,不过敌我的对比实在是太过于悬殊了,完全没有可比性,看不到哪怕一丝的获胜可能。   “点狼烟,点狼烟!”   每一支秦军的运粮队伍,都带着那种彩色的烟,只要点燃,秦军大营就会马上看到,因为有专门的人负责监测。   “屯长,现在哪里还有时间点狼烟啊!啊!”这位武卒被英布砍掉了脑袋,身子无力的垂下。   骑兵来去如风,秦军的抵抗没有任何意义,再加上他们被分割成为几团,几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一炷香之后,英布杀掉了最后一个秦军的士卒,干掉了这支运粮的队伍。   “你让英布每次袭击秦军队伍之后,马上换一个地方,继续埋伏着,千万不要偷懒,而且记住,要让秦军增援的队伍,每次走的距离更远才行。所以你要往西边走,逐步破坏向西的甬道。”   战场上的英布,智商比平时不知道高多少,他想起了陈蒲给吴丹写的信中说的事情,立刻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把秦军勾引过来,远离巨鹿的战场,给项羽大破王离创造机会。秦军都缩成一团,如何能有机会呢?   “来人啊,给我一把火这粮草!”   这种事情还不需要英布亲自去做,他一声令下,从章邯那里辛辛苦苦运来的粮草,全部都化为乌有,秦军估计要饿一两天的肚子了,虽然有存粮,但必然会影响军事行动。   要知道,打仗出击,和平日里休息,吃掉的东西完全是两个数量级。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英布心中的火焰也在燃烧!   吴丹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自己,昨天害怕失去他,两人硬是在床上疯狂了一夜,有这样的妻子,他怎么能像现在这样默默无闻?   “呵呵,秦军估计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走!”英布拉了拉缰绳,骑兵队伍跑得飞快,瞬间没影了。   如果说黑蝎子是翱翔在天空的雄鹰,那么新任的护粮官王方只能算是贼鸥!   过了很久,他才知道粮草出事了,等到达现场的时候,那里有一队惊魂未定的运粮队伍,还有满地的残骸!   王方的脸比黑色的锅底还要黑,看着简直像是要杀人一样。   “王将军,对方看起来好像全部都是骑兵,周围有很多马蹄印,还有甬道的一段也被破坏了,我们是要组织维修么?还是放着不管?现在到底要怎么样?是需要增加护粮的队伍么?”   现在王方手下的人乃是黑蝎子的旧部,没吃过猪肉也算是见过猪跑的,黑蝎子打仗不知道多牛逼,这群刺头被他修理得服服帖帖,他们也看不起现在的王方,故意给对方难堪。   这一连串发问让王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尼玛来的时候章邯可没说到底是要怎么办啊,为什么黑蝎子那厮在那边如此的太平,结果自己一接手,才两天不到就出事了,这也太倒霉了!   王方一肚子苦水不知道跟谁去说,只得下令士卒们把原来的木墙竖起来,看起来大概是那么回事,至于实际效果,则根本不好说。   王方带着手下的秦军,悻悻的回去了。只在现场留下一片狼藉!   第二天王方早早的就派人出击,沿路巡视,直到所有运粮的队伍都安全通过才回营,结果一整天都没出事,不知道是对方在暗自观察他,还是在真的能掐会算。   正当他松一口气的时候,离之前出事地点几百米不到的地方,又出事了,这次秦军有所警觉,但依旧是全军覆没,不过在现场留下了几匹敌人的战马!   总算不是连别人毛都没碰到。   王方依旧是后知后觉,甬道说长不算长,说短也不短,对方总是能够避开他,因为王方手上主要是步兵和弩兵的组合,而对方全部是骑兵,来去如风,根本不怕他包围。   兵力不够!兵种的劣势必须要用兵力的优势来抵消!   王方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很快运粮的队伍就不敢出门,只能自己来亲自负责运粮。   他也有些才智,意识到要设下陷阱,投石问路。   于是运粮的队伍变成了全部是茅草和石头,他的队伍也隐藏在暗处。但一连几天,都没有等到楚军袭击队伍的到来。   他这边还好,无非是辛苦点,可王离那里却已经是承受不住,催粮的人一波一波的往棘原去,十万大军,断粮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当年赵括就是因为被秦军断了甬道,失去粮草支援,四十万大军被饿了几十天!最后全军覆没!   在棘原的章邯很无奈,他也是没料到黑蝎子一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状况。黑蝎子是一张王牌,正如楚军当中陈蒲是最大的一张王牌一样,能克制住王牌的,只有王牌。   换了其他人上阵真的不行!   但手下独当一面的人才也不多,而且多半都调出去了,手上只有黑蝎子,但他是给陈蒲准备的!   王离就算挂掉,也只是相当于去掉章邯面前的盾牌罢了,而汙水沿岸的断水崖,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万万大意不得。   “你带着这封信,速速跟王离将军接洽,距离太远,我军已经无力维护粮道,请他们自己负责粮道的事情吧,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了!”   面对王离派来的使者,章邯也是不客气,直接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一番就让对方退下了。   ……   深夜,咸阳城里已经宵禁,一片寂静,连打更的人都没有。   吱呀一声牙酸的声音。咸阳城门大开。   子婴带着大军缓缓进入咸阳。   “陛下,大军应该在咸阳城外驻扎,现在……”副将吕胜这次大放异彩,赢得了子婴的信任,现在已经是冉冉升起的新将星。   没有大军进驻咸阳的道理,兵乃是不祥之物,让大军驻扎于首都之内,和太阿倒持没什么区别。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子婴打断。   “吕胜,寡人对你如何?”子婴漫不经心的问道。   “陛下知遇之恩,只有肝脑涂地才能回报。”吕胜认真的回答道。   “好!你现在就去,把军中都尉以上的人全都召集起来,控制住,但不要让他们察觉到不对劲,可以做到么?”   吕胜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问道:“陛下,真要这么做么?”   “是的,我意已决。”   “只要部署一场军事行动就行,这个不是难事,交给在下来解决!保证不会让人察觉到。”吕胜言之凿凿的说道,事实上他的后背只冒冷汗!   子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吕胜很快下去了,子婴没有回皇宫,而是带着自己的亲卫,杀气腾腾的来到李由的府邸!青霜公主和她的门客,也就是欣虹和她的手下,住在这里。   “你们,把这里包围起来,你,带着人去破门,我在这里等着,破门后你护卫我一起进去!”子婴咬牙切齿的说道。   连吕雉这个破鞋都干瞧不起他!还说什么要玩也只能让陈蒲这样的人玩!   他的好姐姐青霜,不知廉耻,不远千里投怀送抱,和那个男人抵死缠绵,夜夜笙歌销魂,肚子都被对方搞大!   奇耻大辱!今天不拿出点威严来,这些女人还以为自己是泥巴捏的!   子婴对于陈蒲是又妒忌又害怕,他的心理已经扭曲。   子婴手下的破门很快惊醒了欣虹,她知道子婴快到咸阳了,但没想到对方胆子居然这么大!   “青霜姐姐,快起来快起来!”   孕妇贪睡,青霜还在做着春梦,想着在陈蒲的怀里撒娇,结果突然被欣虹叫醒。   “怎么了,外面真的好吵闹啊!”   “子婴来了,别磨蹭了,快起来吧。”欣虹一脸焦急,青霜反而平静下来。   “妹妹,姐姐我今天就把命交给你了,你去巨鹿找陈蒲,看他能不能带人来救我吧,子婴在我肚子里还在没生下来之前,他甚至还会保护我,时间有限,你快去吧,什么都别拿,再晚你也走不了!”   看青霜说得言之凿凿,欣虹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   她和青霜谈得来,对方和她的处境也相似,说是没感情那是假的。   “姐姐,那我走了,你保重。”欣虹的身影没入黑暗,悄悄的从府内的密道逃走。   欣虹一走,她那些门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忘记了抵抗,放下武器等候着子婴的发落,子婴此时看到大局已定,倒是没有为难这些无关的人。   亲卫浩浩荡荡的跟着子婴进入青霜的卧房,此时青霜已经是穿戴整齐,小腹微微隆起,贵气逼人。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子婴对着手下挥挥手,那些侍卫鱼贯而出,瞬间卧房里就只剩下子婴和青霜两人。   “你说你有多犯贱,那么远跑去被杀你丈夫的男人艹!我都替你害羞!你丢尽了我们嬴姓赵氏的脸!”   子婴虎着脸的质问到,那是他的妹妹,他不是禽兽,**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如果把青霜肚子搞大的男人不是陈蒲,他才懒得管那些破烂事。   青霜脸上面无表情,最后化为一丝冷笑。“是么?我还觉得和他上床上晚了呢,如果当初我嫁给他,说不定现在孩子都好几个了!”   这女人居然已经不知廉耻到了这样的地步!子婴一把捏住青霜的下巴!   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得意什么!他艹你你很爽是不是!我就是要让你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你写信让陈蒲来咸阳,对,就在咸阳城头,我亲自摔死他的孩子,哈哈哈哈哈,我看他心情如何。放心,我们嬴姓赵氏的人已经死的够多了,那个孽种该死,他玷污了血脉,但我不会杀你的,你还是我的好妹妹。”   子婴松开青霜的下巴,面色阴沉的看着她。   “你是害怕了吧?”   “你是在害怕吧,别看你这么凶,其实是怕陈蒲杀上门来吧,你这个懦夫。”   青霜把头偏开,根本就不看子婴。   “哼,口舌之快。来人啊,送我的好妹妹去阿房宫,好生伺候着,她和肚子的孩子如果有事,你们全部要陪葬!”   说完子婴转身就走!   一口气堵在胸口,根本抒发不出来。   青霜还是瞧不起他,和吕雉一样。   他从一个赵高的首席护卫,变成了君临天下的皇帝,为什么这些女人还是瞧不起他!   赢瑶是这样,青霜是这样,连那个生过几个孩子的吕雉也是这样!那个陈蒲到底哪点好!   青霜被带离了李由的府邸,什么都没拿,想来阿房宫里不会却用度。子婴并不知道欣虹已经走了,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也不知道未来这件事引起了多么大的波澜!   ……   几番挣扎,王离派出了自己手下综合实力最强的将领,涉间!去护卫粮道。   涉间有勇有谋,乃是处理这件事的唯一人选。   “涉间将军,前面有一队楚军,好像是准备渡过漳水,旗帜上写着一个蒲字,我们要去追击么?”   半渡而击!   涉间能感觉到,如果此时攻击,绝对能把对方打得大败,但,当初跟陈蒲有一个约定,现在真的要遵守这个约定吗?   “将军,我们要出击吗?对方动作很快,全部渡河完毕我们就没优势了。”副将催促道。   “不必了,让他们去吧,他们是往章邯大营的方向去的,通知全军,我们现在开始巡逻粮道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知道没有!”    新书已开,欢迎大家捧场  ,写的魏晋南北朝,立志写成经典,但也很可能会扑街,总之就这样吧,反正我本来就是任性的人。 第三十四章 凶狠的直拳   这几天,章邯晚上都坐在书案前,心神不宁的样子。黑蝎子已经回来,加紧时间的厉兵秣马,但粮道那边却惨败了。   虽然无所谓,但他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   楚军的战术很灵活,而且打得有声有色,最关键的是,听说蒲将军已经渡河,往断水崖的方向来了,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不知道,没有人能跟章邯商量。蒲将军不是蠢人,他这样摆明车马跟自己硬碰硬,先不说陆路找不找得到断水崖,就算能找到,难道自己就没时间反应么?   孤军深入,他依仗的是什么?   三户津?   这个名字进入章邯的视野。   要不要派人去防守呢?章邯在心里仔细斟酌着。   别看秦军接近三十万,问题是,如果这些人全去打仗,那多少粮食都不够吃的!这只是一个理论的数字罢了!   如果派人去三户津守着,那无疑说明这个地点很重要,难道楚军就会不知道么?   虽然有人看守似乎安全了,然而却暴露了自己的战略意图。   如果不管,那敌军从这个地方偷渡怎么办呢?虽然有人巡视,但毕竟中间还是有间隙,渡过一两百人的部队再隐藏是毫无压力的。   真的是让人很踌躇啊,章邯自己也很犹豫,处于两难之间。   这等于是增加防御值但减少隐蔽值,究竟是不是合算,真没有标准答案,全在一念之间。   算了吧!章邯决定还是相信李平,那边的士卒虽然不多,但其实兵力也不是那么好展开的,对方渗透过来的人不可能很多,胜负算是有六成吧。   “章平,你去把黑蝎子叫来吧。”章邯揉了揉看地图酸胀的眼睛,说实话,现在他真的有点累了。退路已经想好,就是割据河北,窥伺辽东。   这些的前提是,和诸侯军们媾和,灭掉秦国,那样自己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但有个问题,诸侯军的实力不能太强,地盘也不能太大,比如楚国这样的,就有一统天下的趋势,这是章邯绝不能允许的。   “章邯大帅!”   黑蝎子已经进来了。   “你对现在时局怎么看?”章邯和蔼的问道,这跟他平时的作风大不相同。   “没什么时局,都无所谓,只要杀掉陈蒲就行。”   黑蝎子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想的,杀掉陈蒲,然后回去以后跟米拉团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当然,复仇也是要的,那些人都必须死!   章邯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他早就知道黑蝎子与众不同,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他似乎根本就不考虑将来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说话的兴趣。   “明日带着队伍去堵陈蒲吧,估计你已经忍了很久了,他的人现在在漳河南岸,朝着这边过来,别想着打伏击什么的,对他没用,你正面上吧。”   章邯意兴阑珊的说道,顺便打了两个哈欠,他摆摆手示意黑蝎子出去,因为自己已经准备休息了。   黑蝎子抖了抖自己佩剑胜邪说道:“知道了,我这就下去准备。”   看着黑蝎子离去的背影,章邯有些于心不忍。这枚棋子,也许有一天真的要放弃才行。   这个人无欲无求,如果他真的干掉陈蒲,会跟自己一起走么?他会是左右手,还是绊脚石?   如果是绊脚石,那总有一天要搬走的啊。   章邯猛然间发现他未来的规划里面,似乎已经没有黑蝎子的位置了,这是今天就这样的?还是以前就这样今天才发现?   他心中没有答案,章邯爱才,但也能亲手毁掉一个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人。   如果那个人不跟他一起走的话。   ……   “大哥,我们现在会不会太高调了啊?”   白辉看着队伍里不知道打出来多少旗帜,好像显得自己人很多一样,大摇大摆的在毗邻秦军的控制区周围晃悠,白辉不知道说陈蒲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说他不知死活。   “白痴啊,打不过我们还不会跑么?只要司马卬他们烧掉秦军的粮仓,就可以通知项羽他们对秦军发动总攻,那时候,恐怕投降还是不投降,就由不得章邯了!”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白辉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话跟陈蒲说了,对方肯定隐瞒了危险的信息,自己争辩又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感慨为之奈何。   “白辉,我们兵分两路走,你带着主力继续招摇撞骗,记住,遇到大队的秦军,就一个字,跑!有多快跑多快,我带着一千人沿着漳水上游去找那个神秘山谷。”   陈蒲的话把白辉吓了一跳,尼玛,且不说自己是不是带兵的料子,就说他跟陈蒲聊过的那条通往山谷的密道,也就是自己摆脱秦军逃生的密道。   荆棘丛生,道路狭窄,毒蛇,猛兽,时不时的出没,带着这么多人,根本就很难穿越过去。   “不管多难,我总要试一试,本来应该你带路比较好,但我手下又没什么得力的人,怕是到时候撑不住。所以还是辛苦你了,黑蝎子这厮找我好苦,遇到他你只管跑就是。”   好吧,白辉觉得陈蒲跟他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老大,如果秦军追来怎么办?”白辉还是有点不放心。   “无所谓的,化整为零,一千人一队,分散逃跑,活下来就行,秦军蹦跶不了多久,到时候你们只管慢慢回到巨鹿的楚军大营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么?”   白辉总觉得陈蒲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一样。   “嗯,事不宜迟,现在就分兵,你也可以现在跟我一起玩仙女散花,队伍多了秦军的眼睛就花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晚一点分兵也行,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看你自己选择咯。”   如果陈蒲不是白辉的老大,他真想当面骂一句卧槽。也太能甩锅了吧。   陈蒲雷厉风行,打赢秦军比什么都重要,黑蝎子想决战,他偏不会让他如意。   ……   项羽骑着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身后是楚军的精锐,也是和王离对阵的主力,守卫大营的人差不多只有百余人,可以算得上是精锐尽出。   “羽儿,蒲将军已经到了预定位置,英布也在不断袭扰王离的粮道,现在秦军的能力已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分散,陈蒲他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支撑不了多久的,成败就看今日了。”   项羽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抬头望去,秦军军容严整,和以往一样,一丝不苟。   秦军保持着一贯的纪律性,楚军还有各路诸侯,不知道在对方手上吃了多少亏。   黑色的旗帜如同是吞噬人命的黑潮,只要是看一看,就会心有余悸。   虽然秦军看起来是这么强悍,但项羽根本就不怕!   英布的任务完成的很好,秦军虽然看起来还是一样,但和以前相比,已经虚弱不堪了。   首先,他们的粮草不够了,英布已经在甬道上烧掉了王离不少粮草,就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端是毒辣无比。   其次,王离的大军现在也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尽。   无穷无尽的斥候大战,时有发生的猎杀战,虽然每次损失的人都不多,但似乎楚军这边恢复得更快一些。   最后,是涉间参与了维护粮道的行动。   虽然之前王离也怀疑过涉间,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实在是想不通秦军失败了对涉间有什么好处,涉间是他的亲密战友,在一起共事的时间已经不止十年了,涉间是什么人,王离心里很清楚。   每天到达的粮食,只有以往的一半。   也就是说,有最少也有一半的粮草被毁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曾经跟涉间商量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涉间的回答很简单,为了应对秦军的反绞杀,楚军袭击的队伍,已经不再是一股,而是分成多路袭击,涉间的对策是让章邯运粮的时候一次多运一些,他则是沿路护送。   这样一来,运粮的数量就不太够了,虽然损失少了,但运到王离大营的粮草,居然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王离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虽然对涉间不满,但手下像涉间这样有勇有谋的大将实在是找不出来了,也只能让他这样应付着。   不是至少还有一半么?   其实王离没想错,只是他低估了一个男人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所做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努力”。   涉间已经被陈蒲买通,想好了说辞,对英布的袭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让秦军粮草不足。   一个普通的闲棋冷子,在最关键的地方,发挥了最关键的作用。   项羽和范增并不知道涉间起到的作用,但他们知道,王离的大军,已经有好多天,处于半饥饿状态,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全心全意的作战。   或者最多只能出动一半的人马。   不过看到王离大军的阵势,项羽就知道,其实自己还是高估了王离,因为秦军的队伍看起来,大概也就是三万人左右,甚至楚军的兵力还稍微占点上风。   项羽摆开阵势,打算跟王离硬碰硬。   呜!呜!呜!呜!呜!   号角吹响了。   秦军惯例,三矢箭!射三次,就要参与近战。   项羽和范增把秦军作战的规律摸得很清楚。   楚军不顾伤亡的冲击秦军大阵,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破秦就在今日,有进无退,有死无生!冲啊!”   项羽如同天神下凡一样,楚戟挑起一个秦军士卒,扔到秦军队伍里面,大阵瞬间被切开一个极大的口子,项羽身后的楚军精锐瞬间破阵,被秦军一员大将带着人顶了回来。   “苏角在此,谁敢放肆!”苏角长戈挑死两个楚军士卒,终于冲到项羽面前。   “我是项羽,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项羽大吼一声,声音让苏角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苏角不说话,或者说愣住了,项羽大怒,这厮居然瞧不起他!   他把楚戟一挥舞,就朝着苏角的脖子砍去。   苏角只是愣住了,因为上次被陈蒲打伤了头部,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好,有时候会有一点呆。   本能的反应,苏角把自己的长戈横过来,架住项羽的楚戟,但他力气没有项羽大,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秦将,纳命来!”   远处跑来一名年轻的小将,速度极快,秦军大阵已经被冲开,现在楚军和秦军交战,犬牙交错,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这员小将如入无人之境的冲过了秦军的封锁,来到苏角的侧翼。   苏角的战马已经快受不了,现在是顽强的靠着最后一口气支撑着,项羽身上有一股怪力,当他发飙的时候,任何人,包括陈蒲在内,都无法硬抗这股怪力。   苏角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且说实话,上次受伤一直没有恢复,好像是伤到了头部,时常会精神恍惚。   当他听到侧面有喊杀的声音,但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已经完全被全力状态的项羽压制。   苏角偏过头,看到一杆银色的长戟,然后意识一片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虞子期!武艺不错啊!不过这秦将看着呆头呆脑的,是不是之前受过伤啊,打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把人头挑起来吧,这是你的战绩!”项羽笑呵呵的说道,两人谈笑风生,周边的秦军居然没有一个人有胆子过去撩拨他们。   “秦将苏角已经授首,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虞子期用长戟挑起苏角的人头,对着天怒吼一声。   “秦将苏角已经授首,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秦将苏角已经授首,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秦将苏角已经授首,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很多楚军听到了,也开始大声呼叫,秦军军心大乱!   很多相持不下的地段,项羽带着虞子期,还有手下的精锐突进,秦军如同溃败的长堤一样一泻千里!   “叮”!“叮”!“叮”!“叮”!“叮”!   秦军收兵的响声大作,王离带着人急匆匆的跑进在甬道尽头修建的壁垒,楚军一呼而上,对掉队的人毫不留情的扑杀。一时间,秦军和楚军之间的战略态势彻底转变。   这一战之后,楚军已经彻底的断掉了秦军的粮道,巡逻甬道的涉间知道事不可为,南下棘原去找章邯去了,而项羽的楚军已经将王离大军团团包围。    第三十五章 往事如风   “当时你把队伍一分为十,可真害苦了我,欺负古代没有间谍卫星没有通讯设施。要是换现代,你分一百队也没用。”   回忆起当年的往事,黑蝎子一脸苦笑。   他是佣兵之王不假,但论狡猾猥琐,确实比不上陈蒲。   “当时是生死相搏,没什么话好说,自己是怎么能成功怎么来,我杀你是迫不得已,换做是你,估计结果也是一样。”   比起黑蝎子的感慨,陈蒲有的只是平静。   “陈小鹿,你个臭流氓给我站住,你为什么又摸我屁股!上次打你还没打够吗!”   远处谢敏正拿着剑在追砍白鹿,而白鹿则是轻巧的避过谢敏的劈砍。   黑蝎子看着两个小孩入神,有点想念米拉起来,事实上他的大儿子那时候已经很大,要读小学了。米拉跟了他那么多年,也确实是奉献出了一个女人能献出的全部东西。   “后悔了?”陈蒲看到黑蝎子的脸就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有一点,其实我不来这里,也无非失去双腿而已,就算不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也能和米拉安稳的过一辈子,何苦为了自己的面子,让她痛苦一辈子呢。”   黑蝎子叹息了一声,而此时白鹿已经摔倒在地上,被谢敏拳打脚踢。   “别看了,那两个孩子在玩闹,白鹿在教谢敏功夫而已,你不觉得谢敏进步很快么?”陈蒲笑嘻嘻的说道。   “这种下流的教育方法,恕我不能认同。”黑蝎子大言不惭的说道。他当然不需要下流,因为米拉已经替他做了,哪一次床上不是米拉各种姿势,各种装扮的取悦他。   战场英雄的背后,离不开一个美丽女人的不断温养和滋润。   黑蝎子越来越怀念米拉的好,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   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   烛光投影映不出你颜容;   仍只见你独自照片中;   夜风已冷回想前尘如梦;   心似冰冻怎堪相识不相逢;   难舍心痛难舍情已如风;   难舍你在我心中的放纵;   ……   ”   陈蒲轻轻的唱了起来,声音沧桑而悠扬。黑蝎子的流水顺着眼角留下来,却没有抽泣,也没有擦。   老兵不死,只是慢慢凋零。几百年的那些往事,全部如风一样的被吹散,剩下的,只有为数不多的记忆。   谢敏已经停止追赶白鹿,而是停下来站着不动,去聆听这歌声。女孩的心思是敏感的,自然能听出歌里面的感情。   “师傅的心里,藏着很多事情,他一直压抑得很苦。”谢敏喃喃的说道。   “嗨,那个老男人,祸害了不少女人,偏偏那些女人又傻,还心甘情愿,你看师娘那种级别的,走到街上男人们要打破头。我警告你啊,我永远永远都是我的,没有任何可能逃走,就算那个人是陈蒲我也会翻脸的!你要做的就是等我长大。”   白鹿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道。   谢敏难得的没有噎他,虽然她一直搞不懂对方明明是他爹娘,他却从来不叫。   谢敏看着白鹿的眼睛反问道:“如果那时候我还是不喜欢你,你也会等我一辈子么?”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不喜欢我,你不会遇到比我更优秀的人了,不对,是优异!”   白鹿拍拍胸脯,满口大话。   谢敏噗嗤一笑,觉得白鹿还挺可爱的,不像那个李追风,虽然个子和白鹿一样,却感觉总是在打你主意一样。   “拉钩,如果那时候我喜欢上你了,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哦。”   “切,一定的事情,还拉什么勾,到时候你会求着我娶你!只怕那时候追我的姑娘建康城里已经装不下!!”   白鹿越吹越离谱,谢敏却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跟白鹿拉了个勾。   “傻妞满肚子花花肠子。”白鹿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谢敏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刚才拉钩的那一刹那,她似乎觉得两个人的命运似乎连接起来了。   黑蝎子擦了擦自己的泪水,走了,他的伤心事不想跟任何人说,或者说他喜欢把自己封闭起来。   陈蒲回到卧房,却发现墨菡脸色不太好,也有点不高兴。陈蒲没说话,立刻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   “老夫老妻的,今天讨好我没用,你得不到的。”墨菡拿着茶杯,撞了一下陈蒲的胳膊,阴沉的面色又如同桃花一样盛开。   陈蒲很细心,总是知道她需要什么。墨菡有时候想,如果没有姐姐,到这里来了,恐怕自己迟早也会沦陷,成为了陈蒲的女人却不得不杀他,或者让他杀自己。   仑心那黑暗的手段,卑鄙的行为中,藏着的竟然是这样纯白如天使的心思。   “我对你下药让我老公吃掉你是为你好。”这话说出去谁都不相信,但却是真的在拯救墨菡和陈蒲两人间的悲剧命运。   想起姐姐,墨菡一下子呆住了。   “我知道你的心事,还是没怀上,对吗?”陈蒲把墨菡搂在怀里,对方的头放在陈蒲的肩膀上,一脸傻白甜的表情。   她真心的享受和陈蒲的感情,那种相濡以沫的快乐。   “我觉得在解决姐姐回归这件事情之前,恐怕不会有孩子了。母亲也是多年没怀上,后来机缘巧合才有了我。记得当时在家里,听说姐姐给我下了三次药,现在就有了三个孩子,你说是天意还是巧合?”   生孩子这种事情,陈蒲从来不敢大意,因为当年颖儿就是转生的,只是后来却……那些事情,陈蒲也不愿提起,更不愿去回忆。   按照概率来算,陈蒲和墨菡算是特别勤勉的人了,两人感情也好,每次都不是应付,而是完全的身体与灵魂的交流,身心的投入和享受。按道理说,不怀孕根本没可能。   “陈蒲,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墨菡幽幽的说道。   “什么问题?”陈蒲被对方说的一愣,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害怕。   “我虽然漂亮,但也可能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陈蒲呆住了!   墨菡十分漂亮,或者说,已经到了祸国殃民的地步。这也是陈蒲从来都不让她出门的原因。她母亲兰陵很美不假,但跟墨菡比起来,差了许多。   仑心很漂亮也不假,但比起墨菡来,也是比不上的,或者说,陈蒲知道的这么多美丽女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比得上。   这就很让人怀疑她的身世了!   墨菡的父亲,乃是大名鼎鼎的白袍战神陈庆之!!   彻头彻尾的人类!而她母亲则是,嗯,可以算是外星人了。普通人跟外星人当然没有孩子,所以墨菡说她母亲也一直怀不上,而侍寝次数少几个数量级的侍女,却已经有两个儿子。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墨菡被怀上的?仑心又给墨菡吃了什么药?陈蒲当时以为是让女人陷入迷乱的药,看来可能这不是全部的事实。   “吓你的了,我生孩子的时候流了好多血,不是人是什么?”墨菡笑嘻嘻的说道,她依旧是个乐天派,说话没心没肺。   但陈蒲却不乐观。白鹿为什么选择墨菡最后一次转生,还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体?   陈蒲把墨菡搂得紧了一些,叹了口气说道:“墨菡,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你傻呀,我都是给你生了三个娃的残花败柳了,谁要啊!”墨菡哈哈大笑的说道。小手在陈蒲头上摸来摸去。   其实她这话完全不对,至少刘裕的儿子刘义符和刘义隆做梦都想着怎么把她弄上床。   看到陈蒲依然不说话,墨菡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个人呢,其实在和你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被当时的匈奴人杀死了,是你救的我。所以我的命都是你给的,说我们两是一个人也不算离谱,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的。”   墨菡今天来月事,看上去特别柔弱。陈蒲让她躺在床上,就这样看着她那美丽的脸庞出神。   墨菡现在早已不会娇羞,她凝视着陈蒲的脸,眼中全是爱恋。   “老公快睡吧,明天还要去找刘裕呢。”   “嗯。”   陈蒲轻轻的把墨菡抱在怀里,两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走到了对方内心最深处,那是一种生死不离不弃的执着。   颖儿,辛追,你们究竟在哪里?陈蒲心绪难宁。   ……   光阴似箭,一年时间很快过去了。   这一年当中发生了很多事情,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刘裕,去世,太子刘义符继承皇位,时年17岁,下令大赦。次年改年号为景平。   封太子妃司马茂英为皇后。   司马茂英是晋恭帝司马德文的女儿海盐公主。   她也是李追风的老相好。   看到司马茂英得势,李追风时不时的都会以国师的身份进入宫中帮陈蒲打听消息,顺便玩弄皇后的身体。   喜欢年轻女人是李追风的人生追求,如果不能还不如让他去死。   刘义符和司马茂英的感情并不好,他在见到了墨菡之后,似乎对所有的女人都失去兴趣,然而这个女人又不是他可以觊觎的,结果最后弄成了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整日赛龙舟打猎,游玩嬉戏。   他不顾自己的夫人,自然有人填补空白,那个人就是李追风。以李追风为触角,陈蒲总是能得到建康皇宫内的第一手消息。   同年六月,根据刘裕留下的遗诏,以尚书仆射傅亮为中书监、尚书令,与司空徐羡之、领军将军谢晦共同辅政。   其中,以谢晦为最大,几乎一手遮天。   “敏儿,你不是不喜欢那个陈小鹿吗?娘又为你询了一门亲事。你去看看,是司空徐羡之家的四公子,我上次见了,非常不错呀。”   寒山舍馆门口,陈蒲冷冷的看着谢晦,还有谢晦夫人曹氏。   谢晦毕竟还是要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毕竟是他们出尔反尔,但泼辣的曹氏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她知道陈蒲不是一般人,于是便把主要精力放在谢敏身上,谢敏只要点头,陈蒲难道还能把人扣住不成。   “谢敏,无论如何,习武也好,学文也好,都要追求自己的本心,何去何从,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陈蒲温和的对谢敏说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没了刘裕,陈蒲现在也不再是名闻天下的“陈先生”,一个决策就能把豪门折腾得够呛大牛了。   在刘裕进行的土断中,陈蒲前后出谋划策,弄了不少馊点子,其中搜刮的金银,都被囤积在寒山舍馆,陈蒲说这是他为国家准备的,自己永远不会用一分钱。   可笑的是刘裕居然相信了陈蒲的话,一想到这里,谢晦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现在换了皇帝,他已经是第一权臣,自然以前的一些规矩,不在适合现在。   比如谢敏的那门亲事。陈蒲已经得罪了很多世家,他现在压力很大,这条船随时都有可能会沉下去。   “进去吧,谢敏,你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想清楚明日再说吧。”   陈蒲冷着脸对谢晦说道:“言而无信,人所不齿,但我无所谓,谢敏今日会仔细考虑,你们明日再来吧。”   看到陈蒲已经退让一步,谢晦自然无话可说。与徐羡之的联姻,势不可挡,哪怕谢敏现在才九岁也一样,政治不管无不无耻,要的就是联合,有个牢固的纽带就行。   至于女儿的幸福,先上了丈夫的床再谈后面的事情吧,他自己当年不也这么过来的么?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形势所迫,我需要生存。”谢晦沉声说道,隐隐带着威胁。   “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其实啊,还是你们没看透啊!”陈蒲的话里带着嘲讽,走近别院关上门,碰了谢晦夫妇一鼻子灰。   “喂,你真的要回去啊?”白鹿身材长得好快,去年和谢敏一样高,今年就比对方高个额头了。   白鹿还是和以往一样,搂住谢敏的肩膀,接下来,就应该是谢敏给自己一耳光,然后打不到,然后就追着自己到处跑,然后……   正在胡思乱想中,谢敏却把自己的头,偏到白鹿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泪水直流。   “喂,媳妇,谁欺负你了,我去教训教训他!”白鹿有些慌乱的说道。   尼玛这剧情有点不对啊!   陈蒲的卧房里,他的两个女儿小欣和小悦,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墨菡忧心忡忡的对陈蒲说道:“原来一直是你在瞒着我,你告诉我她们到底怎么了?”    第三十六章 她终于来了   寒山舍管的陈蒲卧室里。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像是最美的天使一样,站在陈蒲和墨菡面前,然而眼神空洞。   墨菡盯着陈蒲,如果不是因为她爱这个男人到了极点,早就翻脸了,但她信任他,到了可以献出自己生命的地步。   为了陈蒲,墨菡可以付出一切,她永远相信自己的丈夫,无条件,不带怀疑。   “经过一年时间观察,我已经知道了,其实她们就是当年逸仙说的双生女神,这原本只是个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唯一能控制系统的,嗯,算是神器吧,既是人,同时也是神器。”   这件事已经瞒了墨菡很久,现在是时候说出来了。   墨菡已经吓得俏脸惨白,紧紧握住陈蒲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别怕,其实你也是神器之一。跟普通人没有区别,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   不能生孩子?   那白鹿是怎么生下来的?   墨菡不明白陈蒲是在说什么。   “你没有发现你这个人特别懒,但是却非常厉害么,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察觉到了。”   这话说得墨菡脸上发烧,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   第一和陈蒲见面,墨菡出剑杀自己的未来丈夫,虽然她身法奇快无比,但剑术却是稀烂,最终被陈蒲打晕,如果陈蒲是坏人,她许多年前就已经失身,不会等到仑心给她下药。   此后陈蒲就注意到她天赋惊人。美貌同样碾压。   人总是会有缺憾的,如果近乎完美的东西,就不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小欣和小悦她们有什么问题。”   “当年我参加抗秦的战斗,跟黑蝎子发生了最后的决斗,决斗之后回来,颖儿就彻底消失了,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仑心可能是当时唯一的见证人,如果不算那个被我杀掉的逸仙的话。”   陈蒲脸色变幻的说道:“我怀疑这对双胞胎,就是辛追和颖儿的灵魂,跟白鹿一样!!”   墨菡已经吓得不能说话!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墨菡喃喃自语的说道,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女儿,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正在这时候,兰陵和子云出现在了陈蒲他们面前,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陈蒲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虞姬!居然是虞姬!她居然没有死!   “陈蒲,这也是跟你有过一夕之欢的女人,墨菡太孤单了,就让她和你们一起生活吧,如果她能生出孩子来,墨菡啊,你要小心了。”   兰陵的话里并没有说清楚什么意思,但陈蒲得到的信息是严峻,极端的严峻。   “好了,陈蒲,你现在跟虞姬两人圆房吧,我和我女儿谈谈。”   兰陵挥斥方遒,话语中带着强制的命令,陈蒲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不知为何根本无法抗拒对方的命令。   “老公,是怎么搞的,我心里很难受你有别的女人,但却不得不接受一样,为什么呀。”   看来不愧是天赋异禀的人,就是比陈蒲要厉害一些。   “没用的,这并不是完全的历史世界,它里面含有神力的力场,而我,则可以完全的压制你们。陈蒲,事不宜迟,赶紧的吧,早一天证明,你们就早一天可以得到结论。”   虞姬是一个特殊的人,从历史世界里剥离的人,墨菡也是个特殊的人,乃是神器孕育的人,陈蒲更是个特殊的人,来自现代没有神力的社会,却经历过两次穿越。   兰陵的心思,细密得让人无语。   所有人都已经出去,虞姬看着陈蒲,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曾经得到她身体,让她婉转承欢的男人,似乎是那样真切,似乎又是那样遥远。   陈蒲不由自主的把虞姬推倒在床上,熟练的解除她身上的衣物,两人都莫名的兴奋,像是要把对方吃下去一样。   “陈蒲,为什么会这样,我喜欢你,但我现在却不想就这样和你在一起,这种只有身体融合的感情,让人痛心。”   陈蒲没有回答,他的手更快了,虞姬的敏感部位全都兴奋起来,两人终于融为一体,无穷无尽的征伐开始了,虞姬的欢叫传得很远很远!   ……   “你恨母亲吗?墨菡。”兰陵看着墨菡的眼睛问道。   “当然恨,我和陈蒲那么好,你偏要塞一个女人进来,哪有这样做母亲的。”   墨菡一脸的不高兴,嘴巴上似乎可以刮油环。   “我也不想啊,现在可能你和陈蒲都会成为那个女人猎杀的对象,给他留个后代不好么?你不是真的爱他吗?”   兰陵的脸带着一点苦,她何尝希望自己女儿的丈夫和其他女人欢好呢?   墨菡沉默了,这个问题很难抉择,就像是女孩问男友,自己和他老妈掉水里了,先救哪一个一样。   虞姬那畅快的叫声传到墨菡耳朵里,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里泪水不断的流下来。   陈蒲的女人,不管从前有多少,现在只能有她,再加上她表姐仑心,不能再加其他的人了,不论是谁!   “墨菡,你知道吗,这些年你们安静生活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子云,都在北方抵抗着那个魔女的侵袭,现在她的力量越来越强,我们已经快要支撑不住,需要你和陈蒲出来替我们扛一扛了,你觉得现在需不需要给他生一个孩子呢?”   兰陵语重心长的说道。   墨菡像是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捂起耳朵,根本不想听,虽然她知道母亲说的是事实。   “我们都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还需要什么孩子!!”墨菡对着兰陵吼道。   “别自欺欺人了,那根本不能算是你们的孩子,而且,他们也是魔女猎杀的对象。”   墨菡无奈的坐在地上,把头埋进大腿之间,无声的哭泣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周围鼓声大作!   还有无数人跑步的脚步声!   好像是有大军攻山来了!   “墨菡夫人,昨天来的谢晦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带着大军上山了,人数不下一万!”   这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惊动,来到了院子里。   这其中包括已经和虞姬共赴巫山,得到了这具白花花身子的陈蒲。虞姬太过兴奋晕了过去,除此以外,寒山舍管几乎所有人都聚集一堂,在大院子里看着走进来的谢晦。   “陈先生,让谢敏出来。”   “她出来了你就会放过我们么?”   “不会,因为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只是想少杀一个人罢了。”   震惊!谢晦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杀!   “退下!怎么能这么嚣张,吓到我们的朋友呢!”   一个妖异的女声在院子上空盘旋,那些大军如潮水一样退出寒山舍管的大门。   陈蒲这边一堆人看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美丽女子走进大门。   黑蝎子不动声色的在陈蒲耳边说道:“就是这个女人当初在系统里勾引我。”   陈蒲点点头,他明白虽然躲藏了这么多年,该来的还是来了,可惜没等到仑心,他们的胜算很渺茫。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我最亲的人!!”   十分突兀的,谢敏那纤细而弱小的身影,挡在这位美丽的女子面前。   “谢敏,你疯了!你不要命了,快回父亲这边来!”   门口的谢晦歇斯底里的大叫道。   谢敏一把将白鹿拉到身后,对着这位美丽的女子说:“我答应过他,等我们长大以后,会确认彼此间是不是有感觉,会不会在一起,所以在此之前,他不能死!”   白鹿开心的大叫道:“媳妇,爱死你了,不枉我这么多年每天搂着你睡觉!”   谢晦脸上一团乌黑,不知道谢敏是否真的跟这个陈小鹿有什么越轨的行为,毕竟他们还小。   所有慷慨激昂,悲壮热烈的气氛都会被白鹿这个乌鸦嘴搞坏。谢敏气鼓鼓的回头对白鹿说道:“你闭嘴,回头收拾你!”   她看着这个神秘女子说道:“我以前一直优柔寡断,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但我现在知道了,我选择了陈小鹿,就是选择了怎样精彩的生活,所以你既然要来,那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震惊!   白鹿眼睛里有泪水流出来!   已经不知道有几千年没有哭过了,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悲欢离合,原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但他现在知道,什么东西叫做爱。   “谢敏啊,傻妞啊,你回来啊,我求求你了,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以后我不摸你了,你摸我好不好,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就你一个媳妇啊。”   白鹿在哪里歇斯底里喧哗的时候,神秘女子一抬手,谢敏的身体飞出好远,正好倒在白鹿怀里,一口鲜血喷在白鹿白色的衣衫上,染出了一片鲜红的梅花。   白鹿的双手颤抖着,不敢相信一直跟他斗嘴,每天都吵架打架的谢敏就这样没了,不仅是所谓的童养媳没了,好像自己的心也没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么?   白鹿明白了,虽然有点点晚。   那神秘女子没有往前走,而是恶趣味的看着白鹿跟谢敏做最后的道别。   “臭流氓,以后胸和屁股你都摸不到了,遗憾吗?”   白鹿没想到谢敏居然会在这时候说这么粗鲁的话,远处谢晦等谢敏亲属团成员都是又伤心又生气,伤心谢敏殒命,生气谢敏不自爱。   “你会不会等到那一天,然后想起我,告诉我对我是不是还有感觉,你这么优秀,又玉树临风,咳咳咳。”   谢敏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拉过勾的……”   双手垂下,人已经离开。   白鹿的眼睛没有离开过谢敏的小脸,现场他们这边所有人都被这个神秘女人的神力场压制得不能动,但白鹿此刻却挣扎着站起来,一步步走向这个魔女。   “你把我最后的人生都毁掉了啊!”白鹿的身子越来越直,力场的影响似乎已经微乎其微。   “你知道吗?我不能转生了啊!好不容易遇到谢敏,我中意的女人,我动心了啊,就这样被你杀死,你要怎么补偿我?”   这位神秘美女脸上终于出现震惊的神色。   她一抬手,白鹿就退后了十几米,倒地不起。   但白鹿此刻就像是打不死的青铜小强一样,他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踉跄的走到这位美女身前。   “谢敏死了,你知道我会痛苦多久么?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随着白鹿“啊”的一声,这美女居然一支手臂都凭空消失了。   “你不是厉害么!你就到我的白丸里面蹲一辈子监狱吧,看我不玩死你!我要让你每天都像今天一样痛苦!”   但后来却什么都没发生,因为这个断掉一臂的女子,被两道不知道哪里射来的蓝光烧成了灰烬。   陈蒲他们顿时发现自己身上的压力已经完全消失,除了失去了谢敏以外,几乎都没有受伤。   陈蒲走过来拿着剑指着谢晦的脖子说道:“你们为虎作伥,那我现在要不要让你们也尝尝泰山压顶的滋味呢?”   谢晦是明白人,他知道有些力量,即使有再多的军队,也是无法抗衡的,就像刚才那个魔女一个人就能压制陈蒲他们所有人一样。   “你不会的,因为你还需要我们,魔女并没有消失,她现在还在魏国拓跋焘的皇宫里。没有我们,你们灭不掉魏国。更何况,谢敏已经死了,我和你们作对,已经毫无意义了。”   某种程度上说,谢敏就是被谢晦逼死的。   谢晦和那个什么徐羡之,带着大军走了,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谢敏没有神力,所以她不会被魔女压制,所以她勇敢的站了出来,也证明了自己。   “还有救么?”墨菡来到白鹿的身边,他紧紧抱着谢敏的尸体不放,好像这样对方就不会死一样。   “过了这么多年,白鹿还是一样的二货,一点都没有改变!”   “颖儿姐姐,白鹿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啊。”   “辛追妹妹,白鹿就是……反正你记住他是个二货就行了。”   陈蒲猛然回头,发现小欣和小悦出现在他卧室的门口,正一步步的走过来。   “转生的时间出了点问题,不过还好来得及时,我和妹妹加白鹿一起,应该能救谢敏一命。”   “小欣”或者说,就是颖儿,自信的说道!    第三十七章 梦里的那些花儿   “陈小鹿,这是哪里?”   谢敏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这里有一个没精打采的中年大叔,还有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陈小鹿。   嗯,比自己认识的那个大不少。   房间的灯光很昏暗,但是却很柔和,一点都不觉得可怕。   一个条桌上摆着很多酒杯,柜子里还有很多酒。   她自己好像也变大了,就像墨菡师傅一样美,纤细柔软的腰肢,细长好看的腿,穿着粉红色的衣裙,对面还有一面银色的镜子,镜子中的自己宛若仙女,不,比传说中的仙女还好看。   “那个,谢敏你听我说,你之前已经死了,你应该记得的。现在只有立刻和我洞房,成为我的女人才能救活你,快点吧,时间来不及了。”   这个长大了的陈小鹿,英俊得让人陶醉,谢敏发誓自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远胜自己原本崇拜的父亲。   谢敏看着陈小鹿英俊而焦急的脸,害羞的说道:“那个,我还没高清状况,你就说洞房,是不是太快了点。”   陈小鹿却粗鲁的揽住谢敏的腰,拖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谢敏突然心有所感,猛的推开陈小鹿,警惕的对着这个英俊的大号陈小鹿吼道:“你不是陈小鹿,你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狂笑,这里的场景全都消失不见,如同冰块碎裂一样完全消失。   谢敏眼前出现了一个全是绿色的草地,上面点缀着鲜花。   一个大男孩猛的冲过来抱住自己。   “傻妞,我真怕你刚才不能识破幻境,又不能提醒你。”   谢敏终于放下心来,这才是她熟悉的陈小鹿,之前那个,始终有一种疏离感。   那个陪着她疯闹,每次都惹她发怒想杀人,事后又哄着她,什么好事都记得她的男孩。   谢敏大胆的把白鹿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胸口,一只手放到自己屁股上,在白鹿轻声的说道:“好好摸一下吧,以后别这样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练习,谢谢你。我以后是你的人,想怎么摸回房间还不是随意么。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猥琐呢。”   白鹿错愣着看着谢敏,对方抱着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说道:“小鹿,我现在确定了,我对你有感觉。”   谁知白鹿推开谢敏,在草地上捶足顿胸。   “天杀的陈蒲,为什么要弄成出去就失忆啊!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当年这么阴了你一把,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谢敏听着白鹿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再次确认了白鹿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他和陈蒲之间,有着远超过父子的故事。   “算了,出去要是我还记得一点的话,绝对会去找那家伙算账。现在该带你去复活点了。”   “复活?原来我真的死了?我还以为之前那个完全是假的的呢。”   谢敏喃喃自语的说道。   “鬼话,那个当然是真的。那个是我留下的假复活,现在是陈蒲留下的真复活。还好他参悟透了定魂剑法最高奥义如梦似幻,不然即使有很多大神帮你,你这次也死定了。   你那时候太冲动了,有我在,还轮不到你来遮风挡雨。”   谢敏听着心中一暖,倔强的说道:“谁稀罕你,老是像个猫一个在人家跟前晃来晃去,时不时的摸一下,烦不烦。”   看到谢敏习惯性的傲娇,白鹿不以为意,已经习惯了。   “等等,你刚才说你留下的是假复活?你是故意的?”   谢敏语气不善的说道。   “对啊,不是故意的难道还逼不得已么,你也太小看我了,幻术这方面,我可以算这个。”   白鹿得意的对着谢敏竖起大拇指。   没想到谢敏跑过来一把拉住白鹿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我都是你女人了,你还故意留个坑给我害我?嗯?”   “停停停停,阴阳互为表里,没有死哪有生,没有假哪有真,你这傻妞怎么还是这么蠢呢!”   谢敏松开手,暗自品味白鹿的话,不得不说,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这里是我那漂亮的老妈当年殒命的地方,陈蒲这个臭男人就是那一次把她攻陷的,所以我们只要找到当年陈蒲拯救墨菡的那个山洞,搭着顺风车就能离开这个幻境,你当然就复活了。”   原来如此?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谢敏点点头,跟在白鹿身后。   她没想到师傅和师娘之间还是这样的生离死别。   突然,草原上出现了很多的匈奴人,在追赶着一个劲装男子。   “看到没,那个被追杀的就是陈蒲,他头发还是黑的,一点都不够味道。武功也很差劲,就是把妹的技术很高,哼。”   一个匈奴人的马匹穿透谢敏的身体,她惊恐的拉住白鹿的手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碰不到他们。”   白鹿牵着谢敏的手说道:“都发生过几百年的事情了,你又怎么可能会碰到,别废话,好好观察。”   “哦。”谢敏答应了一声,一脸的不高兴。   她觉得白鹿看不起她。   在这个地方,她在白鹿面前好像白痴一样。   突然,陈蒲的身影凭空消失了,谢敏尖叫一声。   “别喊了,这家伙瞬间移动了,你感受下时空能量的波动,等会回去就靠它了。”   果然,谢敏感觉到,似乎有一阵风吹过。   因为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是凝固的一样,所以那阵“风”才会如此显眼。   谢敏不高兴的拍打着白鹿的后背,嘴巴上都可以挂油壶了。   她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   正在这时,一个穿紧身衣的绝世美人出现,她速度极快,特别飘逸,宛若仙女。   “看到没,我老妈出来了,跟过去,要出事了。”   白鹿牵着谢敏往前走。   “墨菡师傅年轻的时候好像还没有现在好看,嗯,有点太冷了。”   女人,哪怕是很小的女孩,关注的重点和男人永远都不一样。   “废话,她现在天天被陈蒲浇灌滋润,当然有女人味了,在这里还是个又傻又呆,只知道砍杀的二货女,哪里知道什么叫美,连打扮都不会。”   谢敏若有所思的点头,其实她也偷偷的在用墨菡师傅的化妆品。   女人谁不希望自己漂亮点。   正在这时,变乱陡生。   墨菡不小心中了一箭,然后又被砍伤,眼看就要被杀死。   谢敏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在她印象里,墨菡师傅的武艺,幻术,基本是没有敌手的,除了那个魔女以外。   正在这时,已经消失了的陈蒲,又出现在墨菡身边,抱起她一转身,两人就消失在原地。   一大堆箭矢都落空,那些匈奴人跪下来对着天祭拜。   谢敏嘴巴张得大大的,里面可以放一个鸡蛋。   “师傅好帅气啊。”   谢敏一脸花痴的说道。   白鹿像是疯了一样拉着谢敏往远处山丘上跑。   “快,快点,不然来不及了。陈,陈蒲这个男人,很,很危险,你,你不能跟他眉来眼去,你是我,我的媳妇。”   白鹿一边喘气一边说话,两人来到一个山洞,里面蓝光闪动。   “完了,来不及了。”   白鹿用尽全身力气抱起谢敏,往山洞里面一抛,巨大的冲击疼的谢敏呲牙咧嘴。   “白鹿你混蛋,知道我以后是你媳妇你还这么折腾......”   最后一个我字都没说完,她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白鹿趴着床头,似乎睡着了。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敏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被人偷掉了。   唯一记得的是跟白鹿一起经历了一段旅程。   “喂,陈小鹿,刚才我怎么了,好像和你去了一个地方。”   谢敏轻轻推了推白鹿。   “喂,陈小鹿,你怎么了?”   谢敏又用力的推了推白鹿,对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陈小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谢敏的话已经带着哭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敏猛的爬起来往门外跑。   陈蒲和墨菡,还有两个小女孩,都站在门口。   “白鹿大概是没回来,只能等下次了。还好是他,如果换了谢敏被困那边,那就真没机会了。”   陈蒲看到白鹿躺在地上,并没有慌乱,他安慰性的拍拍谢敏的头。走进去把白鹿放在床上。   “墨菡,开阵吧,把白鹿灵魂的时间定格在此时。   你姐姐回来的时候,顺便把白鹿接回来,估计那时候魔女又要卷土重来了。”   陈蒲不愧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处变不惊,丝毫不慌乱。   而谢敏此刻已经麻了爪子。   两个三岁的小女孩跟着墨菡进了屋子,而陈蒲则是带着谢敏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里的大树下,谢敏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心疼不疼?”   陈蒲温柔的问道。   谢敏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哭一边点头。   “你很勇敢,但是下次遇到危机,要相信小鹿,只要你相信他是你的男人,一定会保护你,那么他就一定会达到你的期望。”   谢敏揉了揉红肿的眼睛,默默点头。   “你之前死了,小鹿他发狂的弄掉魔女的一条胳膊,你知道他有多愤怒,你知道他多么在乎你吗?”   谢敏一边垂泪,一边点头。很多东西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白鹿是这样,其实她也是这样。   “师傅,那我应该怎么办?”   谢敏有些软弱的问道。   “你认定他是你的男人,那就等下去,不然,明天你可以下山了,不要不好意思,如果不愿意,何苦耽误自己的青春呢。今晚好好考虑一下吧。”   沉闷的一天过去了。   墨菡心情极差,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不说话。   “妈妈,不要不开心,哥哥会好起来的。”   转生了的辛追,也就是小悦,用自己的小手拉着墨菡的手安慰她道。   墨菡看着这个漂亮的三岁小女孩,这是她生下的孩子,却又是一个转生的灵魂。   墨菡把小女孩抱在怀里,无声的哭泣。   其实白鹿又何尝不是她的孩子。   上天给了她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天赋,给了她无比宠爱和呵护自己的丈夫,给了她无比甜美坚贞的爱情,自然要拿走一些东西。   “别哭了,人又没死,三年之后白鹿就会醒过来的。”   一个女孩的声音惊醒了墨菡。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小欣,转生后的颖儿。   这个给陈蒲生过孩子的女人,更前世,名震天下的医丹圣手,冯颖!   “我应该叫你表姑,还是情敌,还是女儿呢?”   墨菡有些苦恼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这种复杂的关系,让她难以处理和这个当年堪称神人的女子的关系。   “你把我当女儿吧,我娘死得早,还没有女人关心过我呢。”   转生后的颖儿拉着墨菡的手,把头埋在墨菡的怀里。   陈蒲很识趣的站在一边,没有去打扰她们。   “蒲大哥,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虞姬走到陈蒲身边问道。   “没有打算,等待墨菡的姐姐过来,然后结束所有的这一切。”   陈蒲说的这些,虞姬完全听不懂,她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多余的人。   两人间的气氛陷入尴尬。   到了夜晚,转生后的身体负担很大,两个小女孩都睡着了。   墨菡躺在陈蒲的怀里不说话,心事重重。   “怎么了?”陈蒲关切的问道。   “我是感慨天道循环,补不足损有余,我得到了这么多,所以老天也会拿走一些东西。”   墨菡把陈蒲的大手放在自己怀里把玩。   “知道就好了,人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   正好说到这里,陈蒲看到谢敏鬼鬼祟祟的在门口晃悠。   “墨菡,这妮子大概是来找你的,我让她进来。”   陈蒲下床,开门,将谢敏请进来,自己则是出了房间。   “那个,师傅,你是不是会幻术,能够把一个人定格在一段时间里面?”   谢敏有些害怕的问道。   “嗯,确实是,但那只是幻术,让你的身体处于假死状态,灵魂处于封闭状态,等醒来的时候,时间或许已经过去很久,但你的记忆和身体还是在被封印的那一刻。”   谢敏脸上居然露出了庆幸的笑容。   “师傅,你把我和陈小鹿封印在一起吧,我本来就比他大,再过三年,那不是比他大了五六岁,他这么好,到时候哪里看得上我这个老姑娘啊。”   谢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第三十八章 两个男人的夜话   转世后的颖儿和辛追赖在陈蒲的床上不走,墨菡哭笑不得,又不好把陈蒲赶走。   颖儿曾经和陈蒲有过一段情,还有怀了孩子。   现在她却变成了自己的女儿,饶是墨菡天真烂漫,心特别大,也很难接受三人睡一张床上。   说不定正在和陈蒲你侬我侬,抵死缠绵的时候,那三岁小孩就会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而且灵魂还是她前世的情敌。   这种感受难以形容。   墨菡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生活。   “算了,我来月事了,就把你让给那个狐狸精几天吧,反正你们还是先认识的,哼。”   墨菡明明已经接受了虞姬,却依旧是口是心非的傲娇。   这时候陈蒲哪里敢过去,要是这时候过去会伤墨菡的心的。以后再过去还差不多。   不管怎么样家里的原配夫人是最大的。   结果陈蒲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在院子里徘徊。   本来是闲来无事,或者说无处可去,但后面还真被他发现了状况。   闲逛中的他,看到了像是狐狸一样的李追风……   陈蒲慢慢的跟着他身后,李追风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功力,现在已经跟一个普通小孩差不多,如果继续下去,他会彻底的变成一个普通人。   他没有察觉到有人跟在后面。陈蒲的能力不是白给的。   最后达到目的地,李追风的目标居然是白鹿和谢敏被时间定格的那个房间!   正当他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肩膀被一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你是去打算做什么?”陈蒲意味深长的看着李追风,嘴角带着笑容。   陈蒲是李追风在这里最怕的人,没有之一。   李追风像是被偷鸡还未得手就被抓住的黄鼠狼一样,转身就想溜掉。   “今天不说清楚你是不能走的!”陈蒲的语气已经有一些严厉。   “那个,我不是看谢敏长得越来越倾国倾城了吗?   你看她那胸的形状多好看啊,腰和屁股也是。   反正她现在已经被定住,我打算摸下她的胸就走。   哦,不对,摸几下就走,反正她感觉不到,醒来了也不会记得。   我不就这点爱好吗?白鹿把她看得像是小鸡一样,以前都没机会,现在白鹿不在,她又不会掉块肉,难道还不允许我揩油么?”   陈蒲没有说话,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李追风,脸上就是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更没有松手,就这样僵持着。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这种只能哄白鹿这个二货的借口唬不住你这个老色狼。”   “走,院子里去说。”陈蒲轻声说道。   李追风在前,陈蒲在后,两人来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说吧,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陈蒲的语气很平静,倒是没有责怪李追风。   李追风这厮精明得像是狐狸一样,只能智取,不能威胁。   “想回去么?”李追风带着蛊惑的问道。   “不想。这里挺好的。”陈蒲淡淡的说道,这没有说谎,他确实不想回去。   “你当然很好啊,有个靓妹天天可以玩,什么游戏都能玩,那滋味很爽吧,你有没想过我怎么办?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很绝望啊。”   陈蒲确实和墨菡玩心肝宝贝游戏玩得很开心,不过李追风就惨了,一个极度好色,风流成性的浪子,对他最大的惩罚就是把他变成小孩,永远长不大。   从这点上说,上天是公平的。嗯,非常公平。   李追风拿出一个罗盘出来,这是他新做的,作为刘宋的“国师”,李追风自然有许多资源去做这些事,他也有足够的知识和智慧做这些事。   “陈蒲,其实你和当年的逸仙没有区别,只不过手段没那么残忍罢了。你和他的心思是一样的。”   李追风淡淡的说道,眼睛里出现了耀眼的神采。   陈蒲皱了皱眉,却没有否认李追风说的话。   “你一直都在研究逸仙的成果,并且拿来运用,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打算拿谢敏和白鹿两人的孩子做文章。”   石破天惊!如果墨菡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想不到对自己无比关怀温暖的丈夫,私底下居然和那个冷血恶魔做的事情没什么两样。   在她心中陈蒲是那么的宽厚,做事也是有礼有节,彬彬有礼。如果其他人听到了,也肯定会不敢相信,因为陈蒲做事一向都是极有分寸,光华内敛。   但陈蒲却沉默着没说话。因为这时候再说谎,那就太没有意思了。   “看看,我说对了吧。谢敏对你可是很崇拜呢,结果你还不是打她身体的主意?你是想接谁过来?仑心么?这是你预备的手段对不对?”   陈蒲叹了一口气说道:“堂堂风少的风采不减当年啊,真让你猜中了。你去那边大概也不是去摸谢敏的胸,而是去判断你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吧?”   陈蒲的语气有一点无可奈何。对于教导谢敏,他的心思确实不是那么单纯。说打她的主意不准确,打她后代的主意才是贴切的。   “当年仑月这个老古董就已经知道有这项技术了,转生!   和你有过无数次亲密关系的欣虹,就是转生的人之一,他死去的一个女儿,仑心的姐姐。所以后来仑心跟我说,她特别不喜欢欣虹。大概是因为血脉和灵魂互相排斥吧。”   陈蒲拍了拍李追风的肩膀说道:“你这么聪明,就真的不怕被我杀人灭口么?我现在碾死你可没什么压力哦。”   李追风才不管陈蒲那软弱无力的威胁呢,他继续说道:“还记得承影剑么?那个就是转生的道具。所以当逸仙打伤欣虹,破坏承影剑的时候,体质惊人的她居然无法恢复,最后和逸仙同归于尽了,只要有转生的法器,运用一些手段就可以转生。”李追风侃侃而谈。   “闭嘴!不要再说了!”陈蒲对着李追风怒吼道。   “你今天要是只是来揭伤疤的话,以后我会告诉白鹿你打谢敏的主意,然后你就死定了。”陈蒲这次是真的威胁。   白鹿是个二货,做事是不讲分寸的,说不定情急之下打死李追风也未必。   突然李追风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悄悄的说道:“陈蒲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   陈蒲愣住了,不知道李追风搞这么神秘做什么。   “时空的通道,按道理其实是双向的,既然你打谢敏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不妨这样想,先想办法把白鹿和谢敏弄回去,然后他们的孩子也是转生体,那个孩子就是我!”   额……   陈蒲不知道要怎么说李追风才好,原来这样也可以么?   他被李追风狂妄而荒诞的想法惊呆了。   不过从理论上说,确实有这个可能,没想到这种邪术,在体质特殊的人身上,居然能完美的实现。李追风真是想回去想疯了。   回到现代,变成大人,一直是李追风的两大愿望。“谢敏是普通人,她的孩子不会多强大的,说不定你生下来就是一普通人,你以为你还可以像从前那样浪吗?”陈蒲质问道。   “切,哥把妹是靠这个。”李追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就算没钱,哥也是一样能玩白嫖的,你以为像你一样么,哼。”   李追风得意的说道。陈蒲对他已经没话说了。不过谢敏白鹿的事情不能让李追风掺和。   “谢敏的事情我早有安排,只是一道保险而已,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卑鄙。”   李追风站起身,看着天上的星星说道:“星辰的光芒,其实很多来自于很早就死去的恒星。   仑月做事大气,借力也大气。   某些星辰中含有时空的力量,你在这寒山舍馆里的布置,其实就是法阵,就是收集来自星辰的时空之力。包含白鹿和谢敏每日的嬉戏,其实也是在活跃阵法,让它们不至于因为时间的沉淀而变得死气沉沉,对么?”   李追风转过头看着陈蒲,那一刹那,陈蒲真有种名侦探柯南转世的错觉。   “你今天阻止了我,下一次星辰的时空之力充沛的时候,要等到三年之后,你是打算那时候,一并解决所有问题?”   李追风走到陈蒲跟前,盯着他说道:“论心思缜密,除了我李追风以外,你陈蒲绝对是第一人。我猜测得应该不错吧。”   “我知道你是想利用你那个罗盘,让谢敏和白鹿在你虚拟出来的地方成长到最适合怀孩子的年龄,让谢敏怀上白鹿的孩子。   然后你再自杀,你用你的血驱动罗盘,发动转生的同时利用星辰大阵传送谢敏和白鹿回到现代,十个月后,你风少再次出生,对么?”   啪!啪!啪!啪!啪!啪!   李追风鼓起掌来。   “不愧是当年名闻天下的蒲将军,脑子反应就是快,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今天被你破坏了,下次要等到三年之后了。三年之后谢敏和白鹿都会醒来,我没机会了,唉。”   李追风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力量一样,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陈蒲把想起来的李追风按在石凳上,示意他听自己把话说完。   “追风啊,我们认识也很多年了,基本上比白鹿的年龄还要大不少,你说是吗?”   李追风现在看着是七岁小孩,其实按岁数算的话,也早已经不是少年,甚至不是青年了。   “时间过得挺快的啊,说不定上都的小可,娃都几岁了,我也想回去看看啊。”   李追风有些无奈的说道,就算是浪子,岁月的沉淀也会在身上留下一些足迹的。   “其实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不要总是想着转生的事情,我之所以研究转生,其实是为了她们。”   陈蒲拿出一块怀表,画面上的人正是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张晓娟和女儿陈瑶。   李追风默然无语。亏陈蒲还一直惦记着,他如果有墨菡那样的超漂亮老婆,这种乡下货色早忘得九霄云外去了。   “你可以选择里面的时间和外面抹平,她们就出来了,不过那时候也许你已经死了很久了。或者转生,想办法让白鹿和谢敏多生几个孩子。或许你能活到那一天。”   陈蒲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不指望了。只要能让她们再出现在世界上,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蒲把怀表递给李追风说得:“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的。张晓娟是我老婆就算了,我女儿陈瑶,我现在正式托付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待她,你们当年不是拉过勾说长大结婚的么?”   李追风睁大了眼睛,满脸无辜的看着陈蒲:“那是在幻境,懂不懂,幻境,说的话,做的事情都不能作数的。”   “你知道你最缺乏的是哪一点么?”陈蒲幽幽的问道。   “你只管说,我听着呢!”“你缺乏一个作为男人的担当。”说完陈蒲就站起身来了。   “这是一件宝物呢,你拿着吧,我妻子女儿以后全靠你了。”说完陈蒲就往书房里去了。只剩下李追风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愣,但怀表第二天却没有还回去。   第二天,一轮朝阳升起来了,陈蒲走过谢敏和白鹿的房间,那里时间已经定格了。   白鹿安静的躺在床上,而谢敏趴在床头睡着了。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像是一副美丽的油画。   陈蒲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万年才找到一次的真爱,我又怎么会往里面掺沙子呢,李追风真是个没情商的笨蛋。”   “是啊,某个笨蛋也是一样,看到我都不知道嘘寒问暖,我毕竟从前也是跟你同床共枕过的呀。”   转生后的颖儿,才三四岁大的样子,虽然十分可爱,但无论怎么看,无论怎么打扮,其实都是小孩。   陈蒲有点哭笑不得,又有些唏嘘感慨,一时间竟然忘了说话,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当年,你最终赶回来了么?”   颖儿低沉的问道,似乎还带着哭腔。   “回来了,亲手杀了逸仙回来了。然后你不见了。”   “对啊,其实我也想见你最后一面,结果却发生了史上第一次发生的意外,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不仅我没有活下来,辛追也没有活下来,或者说我们都没有死去。”   陈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陈蒲点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   “我不想说,除非你抱着我。是以丈夫的身份呢?还是父亲的身份?”   颖儿微笑着看着陈蒲,被对方轻轻揽入怀里。    第三十九章 先来后到   陈蒲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记得那一天,也是满天的繁星,和今天有一点像。   只是当年的那个人,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女儿,虽然还保留着过去的一切记忆,但,只能让人唏嘘感慨。   “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陈蒲。”   颖儿眯着眼睛看着这位自己现在名义上的“父亲”,脸上露出了顽皮的笑容。   “其实我觉得事情已经过去太久,我已经不想再知道了,不过既然你要说,那一定有你的原因。”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那好吧,我来告诉你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颖儿开始告诉陈蒲,当年他算不知道和错过的精彩,还有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   ……   司马卬全身盔甲上都裹着草根,看起来像是一个野人,不仅如此,这支百余人的军队,几乎人人都是如此。   他们是楚军从极小的渡口三户津渗透过来的人,虽然数量少,但却个个是精锐。   除了渡河的时候不慎折损了两个之外,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安然无恙的到达了漳河对岸的秦军控制区。   “司马卬将军,你知道秦军的粮仓位置究竟在哪里吗?”   季心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找到司马卬问道。他实在是很担心,自己这边百余人,粮草也没剩下多少了。   “很多年过去了,那时候我还很小,不过这里的变化倒是不大,穿过前面那个小溪,就会看到一个山洞,从山洞里,可以直接通往山谷,相信那个山谷就是藏粮食的地方!”   司马卬小声的对季心说道。   季心点点头,表示无话可说。他这次来就是保驾护航的,因为短兵相接的话,剑术很重要。而季心的剑术,就是大军里除了陈蒲以外排第二位的。   陈蒲的安排还是很妥当。   忽然,林中有许多飞鸟惊起!   “不好,前面有埋伏!”   季心大叫一声。   这一队精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前队变后队,五人一小队已经开始交替掩护的撤退。   司马卬趁机到队伍最后面负责带路,而季心则在最前面,缓缓后退,负责殿后!   刚才肯定不是虚惊一场,但现在秦军也确实没有跟过来,季心松了口气,这次是对方失误,有惊无险。   “司马老弟啊,你不是说秦军会没有防备的么?为什么咱们这次差点被对方打一个伏击啊?”   季心靠在一棵树跟前喘气,他不敢坐,如果坐下敌人杀过来就不妙了,这山上的树林里到处都是危机。   司马卬摊摊手说道:“我也弄不明白,不过看样子秦军的数量并不是很多,这里也没有地方能驻扎那么多的军队,不然章邯就不会把粮草安置在这里了。”   季心点点头,不得不说这司马卬的脑袋还是挺机灵的,这一点季心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只能在战场上披坚执锐,那些底下的花花肠子,一般是陈蒲这厮考虑的问题。   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平带着几个秦军士卒,也坐在地上直喘气。   “李校尉,真有你的啊,就这一下,把楚军给吓跑了!”   一个秦军士卒一边喝着水袋里水,一边喘着粗气说道。   老实说,他们刚才也被吓一大跳。本来就只是拉网式的日常巡逻而已,哪里会想到居然遇到楚军一个百余人的队伍,如果不是李平机灵,知道用投石问路之计吓跑敌人,只怕他们几个全部要完蛋。   “情况有点不妙啊,楚军真的摸过来了,还带着这么多人,咱们营地里也只有几百人而已,数量上并没有什么绝对优势啊。”   李平并没有因为吓退了敌人而沾沾自喜,反而感觉忧心忡忡。   敌人在暗,他们也在暗,但问题是,敌人打不过可以跑,他们打不过往哪里跑?   跑章邯那里去吗?那粮食怎么办!   正在这时,突然“啊”的一声。   一个秦军惨叫着倒在地上,后背上中了一支箭!   “完了,撤吧,这里肯定守不住的,前面有个山洞,去那里守着!”李平挥挥手,根本不管手下几个人,而是一马当先的逃命!   他不能不跑!   这几个人死掉是小,粮仓被偷袭问题就大了,如果不能逃回去通知看守粮仓的守军,只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啊!”“啊!”“救命啊!”“快跑啊!”   看守粮仓的军队,不是秦军中的精锐,不过这也比较好理解的。精锐都去看守粮仓,那尼玛谁来打仗?   李平听到自己身后惨叫连连,跑得更快了。   突然脑后一阵风,他知道有箭过来了,头也不回就一个地打滚,几只箭擦着头皮飞过去了。   “玛德,这次遇到高手了!”   李平骂了一句,不过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还手会耽误时间,还会让敌人包围自己。   他熟悉这里的地形,但敌人对这里也是相当熟悉,不然不会发现他和那几个领了便当的士卒所藏身的位置。   “司马老弟,你怎么知道秦军的虚实啊,真是够厉害的!”季心对着司马卬竖起大拇指。   司马卬谦虚的摆摆手说道:“其实我是不知道的,只不过虚则实之,这里是秦军的地盘,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他们又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   季心摸了摸自己的圆脑袋,想想也是啊,秦军没理由在家门口埋伏,还惊动了飞鸟,这得多二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啊。   “刚才杀掉了五个秦军,好像领头的那个跑了,咱们别追太快,那家伙身手不简单,万一不小心被对方咬一口,实在是得不偿失!”   司马卬提醒跃跃欲试的季心说道。   季心默然无语,这大山上的数目茂密,部队不利于展开,一支几十人的精锐队伍,就可以发挥几百人的作用,特别是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更是能打得对方丢盔弃甲。   可以说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不看谁多几个人,而是看谁能掌握先机,掌握先机的那个人就能赢,输了的就是死,这场游戏非常残酷,在这山林里,连逃跑都没地方可以逃。   落单的人很容易被人看到杀掉。   “往那边去了。”   司马卬小声的说道。   季心正要往前,司马卬大声吼道:“趴下,往后面滚下去!”   他带头趴在地上,飞速而来的箭矢就射倒了两个楚军的武卒。   季心连忙到前面来掩护,他的快剑打掉了不少箭矢,拉起司马卬就边打边退。   楚军这一波折了5人,几乎和秦军打成了平手。   秦军这边的李平看着眼前没有左手手臂却穿着秦军军服,目光阴沉的英俊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感觉身边像是一条毒蛇一样。   但对方救了他的命,至少也应该说一声谢谢才是。   “这位,好像挺面生的?多谢搭救。”李平客套的问对方。   “不过是不想看章邯死这么快罢了,不必谢我,走吧,楚军的人很快就会突破这里。”   对方带着的十几个秦军一声不吭的跟在身后,完全不管肩膀中了一箭的李平有没有跟上来,是不是已经不能走。   “我呸,这哪里来的混蛋!”李平对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这队秦军的感觉,比楚军还可恶,虽然救了他的命,却感觉只是顺手为之,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一样。   虽然是自己人,但李平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人”   他拔出肩膀上的箭,疼得直哆嗦。随手抹了点止血的伤药。然后跟上那些秦军的队伍。   大战,不对,是山林里的猎杀战已经开始,已经死了人,马上还要死人,死很多很多人,李平的心头阴影笼罩。   他此刻盼着黑蝎子这厮能够过来救场,那家伙虽然傲慢无比,嘴巴也毒辣,但毫无疑问的说,这个人很可靠,比任何人都可靠,值得信赖。   不提撤退的李平,季心和司马卬这边,已经来到了连通山谷的山洞。   这个山洞很奇特,里面岔路很多,似乎还分很多层,高低也不尽相同,有的很大可以跑马,有的却只能容纳一个人过,还有一些是死路,似乎可以住人。   时过境迁,司马卬也不知道这里变成什么样了,有没有秦军驻扎在山洞里。   “司马兄弟,前面好像有一个洞穴可以藏人,咱们要不要到里面休整一下?”   季心看着司马卬的脸问道,他现在都是以这个熟悉这里地形的人为主,因为陈蒲给他的命令就是协助司马卬,他当然不会去干这种喧宾夺主的事情来。   “也好,大家都小心一点,秦军现在已经发现我们的行踪,是时候化明为暗,等待下次较量了。”   如果陈蒲在这里就知道,司马卬这厮还是对兵法的原理相当熟悉的。   楚军的小队人马消失在洞穴之中,就在李平的眼皮底下。但他看见人进去,自己却不敢进去找。   出口有好几个,不能每个都派人把守,而且说不定还有不知道的。   然后派兵进去驱赶也不是好办法。   洞穴太大太长也不能用火攻,再说也不能确定是所有的楚军都进入洞穴了。   一时间李平倒是觉得对方化明为暗的手法,还真是有点高明。   秦军和楚军?adata->附近的山脉里斗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巨鹿的主战场上却是呈现一边倒的情况!   几万秦军被楚军团团围困在壁垒之中,所有的粮草已经断绝,秦军已经开始宰杀马匹,但这也撑不了多久,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楚军帅帐内,项羽,范增,虞子期,钟离昧,季布等人悉数到场。   英布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除此以外,陈平也在,只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秦军似乎还有余力,现在大家说说应该怎么办?”   项羽环视四周,想知道有没有人能有更好的主意。   “亚父,你怎么看?”   范增的意见还是最重要的,项羽第一个问的人就是范增。   “现在秦军困兽犹斗,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吧。”   “项将军,现在章邯还有几十万兵马,虽然他们的粮草不足以支撑这么多人进攻,但战局随时都会反转的,在下建议抓紧时间攻城,打败了王离,不亚于砍断章邯一条胳膊。”   穿银色盔甲的乃是虞子期,他最近的风头很盛,不仅大破秦军,而且还阵斩了苏角!   虞子期说得慷慨激昂的,但底下大多数人都没有附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秦军困难,楚军的状态现在也不是那么好。   粮草也快没了,人员伤亡也很大。   说实话,陈蒲在走之前就已经说了,章邯是不可能被打败了,他只能被自己的粮草短缺打败。   楚军的真正杀招,就?adata->附近的秦军粮仓,打掉了这个粮仓,秦军就没有战斗下去的本钱,唯一能做的就是投降,或者会盟,裂土封王。   接下来众说纷纭。   有的说拖时间,有的说网开一面,围三缺一,但项羽都觉得不满意。   正当这个时候,有个人一直被别人当做空气的家伙站了出来,对项羽说道:“打了这么多仗,我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不如明天我到王离大营去走一趟,劝说他们投降如何?”   石破天惊!   这厮居然要去送死!   项羽等人都看着墙角里一直被当做隐形人的陈蒲,满脸的不可思议。   “陈平,你可知秦军现在还未到弹尽粮绝的时候,你这么贸然去劝降,很有可能被对方拉出去祭旗的!”   项羽是好心好意劝陈平,但陈平却坚决的说道:“趁热打铁,现在劝降还有希望,如果等章邯的增援来了,对方不仅不会投降,反而还会义无返顾的反杀我们,那时候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就麻烦了!”   众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他们何尝不知道陈平说的是事实呢?只是没什么办法啊!都知道是那么回事,但现在去那里劝降跟送死也没什么区别呀。   “我意已决,愿立军令状!”   陈平斩钉截铁的说道!   “羽儿,你就让他试试吧,反正实在不行,还有诸位将军呢!”   范增语气不太好,似乎是有点嫌弃陈平,不过倒是没有阻止陈平的请愿。   “那你小心点,实在不行可以求秦军放人。”   “呵呵,项将军放心,我陈平定然不辱使命。”   说完,陈平大踏步的离开了项羽的帅帐。    开新书了,求捧场     《乱世逐流》   那一年,屠杀汉人,恶贯满盈的一代魔王石虎已经嗝屁;文采风流,养尽天下名望的一代男神谢安34岁;以法治国,赏善罚恶的一代贤相王猛29岁;宽大仁厚,自命不凡的一代天王苻坚16岁;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一代逆袭王刘裕还在娘胎里。   灵魂来自后世的赵川,在长安城最大的酒楼…外,摆起了小摊,开始了他那不同寻常的乱世生涯。   小树苗阶段,可以先收藏着养肥了再杀。 第四十章 三寸不烂之舌   三寸不烂之舌有两个出处。   其一是出自:平原君已定从而归,归至于赵,曰:“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数,自以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也。毛先生一至楚,而使赵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士。”遂以为上客。   大概意思就是晏子到楚国去靠嘴炮赢得了楚国的尊敬,维护了赵国的利益,形容他这舌头很牛叉。   还有一个就是张仪挨打以后的故事。   :张仪被楚相“掠笞数百”,其妻曰:“嘻!子毋读书游说,安得此辱乎?”张仪谓其妻曰:“视吾舌尚在否?”其妻笑曰:“舌在也。”仪曰:“足矣。”   大致事情是这样的:   张仪是魏国人,他从魏国去往楚国进行游说,后来投奔在楚相国昭阳门下。   一日,昭阳与其百余名门客饮酒作乐,昭阳得意地拿出楚王赏赐的“和氏璧”给大家欣赏。   这个是传说的“和氏璧”,可能是昭阳在吹牛。反正这是个坑。   传来传去,最后“和氏璧”竟不翼而飞,大家认定,“和氏璧”是家境贫寒的张仪偷的,这就是穷人没人权的悲哀。   于是在昭阳的严刑逼供下,张仪被打得遍体鳞伤,但由于他没拿,于是始终不承认,昭阳怕出人命,只得放了他。   张仪回到家就问妻子:“我的舌头还在吗?”妻子笑着告诉他:“还在”。张仪安心地说,“只要舌头在,我的本钱就在,我总有一天会找回场子的”。   后来张仪把楚怀王忽悠到秦国,然后楚怀王就杯具了,张仪终于找回了场子。   在巨鹿的秦军大营内,王离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无寸铁的陈平站在面前,所想到的就是张仪把楚怀王骗到秦国的事情。   “大将军,再打下去没有必要,投降吧。”   陈平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而且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多杀你们几个人,难道不好么?”王离表示自己根本不吃陈平这一套。   “即使多杀几个人,死去的人也无法复活,那么你所坚持的又是什么呢。难道看不到饿殍遍野么?”   陈平的语气还是跟他的名字一样平,但王离已经有些动容。   打下去,是为了什么呢?或者换句话说,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打下去呢?或者说他们靠着什么支持下去呢?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们彻底的被章邯所抛弃,章邯已经背叛秦国,想要自立为王。”   王离默不作声。   其实陈平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感觉到王离和他手下的秦军对自己有敌意,这是自己通过各种情报分析出来的。   陈平觉得自己很努力,他不遗余力的收集情报,但范增和项羽却不是很重视,没关系,他们不在乎,自己在乎。   种下什么的因,就得到相应的果实,陈平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寻找巨鹿秦军的线索,终于通过各种比对,得到了一个答案。   王离不行了!他手下的九原军精锐也都不行了。   不仅离心离德,而且早已厌倦了战斗。补给也很不到位。   很多人认为他到这里来是送死,甚至连项羽都不看好他,但陈平认为这次的行动跟坐在树下等着果实掉下来没有太大的区别。   后来王离的态度果然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陈平先生,今天请你先回去,老夫要考虑一下。”   王离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不过最后还是忍下心没有对陈平怎么样,只是答应考虑一下。   其实他不怕死,但却不能不为这剩下了的几万九原军考虑。   秦国灭亡已经是大概率事件,保住这些关中子弟,让他们能够回到家乡,才是一个将领应该考虑的事情,而慷慨赴死,看上去虽然轰轰烈烈,但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如陈平所说的,杀人不可能让自己这边已经死去的人复活,他们的浴血奋战也无法让现在奄奄一息的秦国复活,那战斗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还是只是其一,其二便是手下的人,同僚都已经产生了二心,不说别的,现在王离回过神来,死去的苏角不说,那个有勇有谋的涉间,绝对是有问题的。   正是因为涉间在关键的地方故意坑了秦军一把,才导致现在兵败如山倒。   他跟涉间几十年同僚,直到现在都没搞清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要背叛他,背叛秦国。   毕竟他投降楚国,一样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正是因为王离心中还有很多疑问,而且遭到了涉间的背叛,才会考虑投降又有点犹豫不决。   同时章邯在关键时刻,也是自己保存实力,妄图逃回关中,想做什么事情不言自明!   王离亲自把陈平送上壁垒的城头,然后用吊篮把他吊了下去。   看到陈平安然无恙的回来,项羽和范增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项将军,范先生,在下不辱使命,说动了王离,他答应考虑一天,但有可能是缓兵之计,因此在下建议明天上午狠狠的攻击壁垒,让王离感受到一点点压力,抛弃心中最后的幻想!”   “陈平你辛苦了,打仗的事情我自有决断,你先下去休息吧。”   项羽依旧对陈平提出的建议不怎么当回事。   最后陈平带着成功的喜悦回来,却落得闷闷不乐。   等陈平走后,项羽对范增说道:“亚父,你觉得陈平的主意怎么样?”   “可以考虑试试看,但陈平的手不能伸得太长,这个人有野心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特别是阴谋诡计还多,所以只能让他收集情报,有建议权,但没有执行权。”   项羽点点头,他也是觉得陈平的手伸得有点长。这样是不行的,对于军队,他要有绝对的掌控。   “不过明日还是按陈平说的去做吧,也是应该给王离一点压力了。”范增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蒲将军那边有消息么?”项羽有些担心的问道。   之前探子传来回报,陈蒲大张旗鼓的在秦军活动毗邻区活跃,已经引起了章邯的警觉,专门的猎杀队伍已经在路上,不对,那是之前的消息,按照时间进度来看,他们肯定已经跟秦军交手上了。   黑色的夜,酝酿着人们的野心,还有阴谋,陈平一个人在军帐里默不作声,他已经受够了项羽的打压,范增的白眼,现在是时候重新找一条路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队伍可以选择?   章邯?纯粹的敌人,过去估计就会被砍头,和他绝对不可能是一路人。   其他诸侯王?没有来的燕国人么?还是已经被打残的赵国?或者是名存实亡的魏国?连王子都找不到的韩国?   似乎只有居心妥测的齐国可以选择。   但在陈平看来,田荣这个人,脑袋被项羽搬家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谁!!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还有一个被很多人忽略的人,那个人就是刘邦!   陈平看得出来,刘邦绝对不会甘心居于人下,他也跟项羽绝对不是一路人。只不过现在还不敢挑战项羽罢了。   那么自己要找一个合适的时候,投到刘邦那里,就是一条明路了。   黑暗中的陈平如同黑化了一样,秦军快完蛋了,那些亡秦必楚的口号也相当于变成了废话,现在流行的是抢钱,抢粮,抢地盘!   现在已经不要口号,实在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他紧紧握住了拳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   “不好,前面有秦军在绞杀我们的人,要不要去救援!”   陈蒲带着一千人小心的游走在秦军的控制区内,他主动出击杀掉的斥候都不知凡几,不过今天还是遇到了秦军的大部队,在和楚军交战。   不用说,那一定是自己带出来的人,肯定是白辉这家伙为了逃避敌军的猎捕,把手头的队伍更加的化整为零,不然陈蒲很难想象自己能够逃得这么远,快要接近章邯粮仓的那一片区域。   “废话,肯定是有困难也要上啊,不然今天能抛弃这个兄弟,明天再抛弃另外一个,到最后还有多少人可以抛弃?”   陈蒲不跟副将废话,而是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在对方包围中的白辉本来已经打算去送死,但最后发现一支规模比较大的楚军前来营救,顿时来了精神。   “兄弟们,援军来了啊,往那边冲就安全了,跟我一起冲啊!”   其实说实话,白辉要是不喊那句话,他自己武艺稀疏平常,根本就不敢冲锋,只有学习南郭先生滥竽充数才能活下去。   他已经用这样的办法逃脱了几次危险。   负责绞杀的秦军数量却并不算很多,因为楚军已经化整为零,秦军为了应对,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的军队集中在一起,同样也是用分散的自家兵力去对付分散的敌方兵力,自己这边兵力略多。   这样的话,就不必害怕漏网之鱼太多了。   不过还是遇到了意外,比如陈蒲这个bug。   当楚军杀死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陈蒲手上纯钧已经滴了一路的鲜血,他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感觉秦军士气都被杀得胆寒了。   陈蒲找到白辉,两人合兵一处,算了一下,还是千人出头,其余的都在这场战斗中消耗掉了。   “白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跟着我别走远了,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去考虑了,目标秦军粮仓,找不到拿不下的话,咱们这些人全部要死翘翘你明白么?就算逃到项羽那里也是一个死!”   白辉吓得脸都白了,有在一边不知所措。   即使他很害怕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又有哪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呢。   最终他只得百无聊赖的跟着陈蒲,去做那些极为危险的事情。   搞定了白辉,陈蒲这边的行军速度大大增加,因为这里他曾经来过,而且对路线还比较熟悉。   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陈蒲终于找到了那条路。   白辉来的时候有路,现在已经没有路。   陈蒲的心一阵阵下沉,有些人陈蒲不想在关键的任务中遇到他,比如黑蝎子,比如逸仙,但现在看来,这是逸仙的手笔没得跑了。   只有那样的人,才能设置时空的通道,利用沧海桑田的原理,跨越一些在这个年代根本就无法跨越的天险!   “白辉,那座山,你有把握吗?”   陈蒲指着这座白雾皑皑的高山问道。   白辉吃了一惊!这山非常陡峭,而且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大哥,我总觉得这山有点邪性,好像不太真实。”   卧了个槽,连白辉这种家伙都看出来了,看来逸仙的幻术其实水平也并不怎么样。   陈蒲不知道他能不能过去,但自己手下这些,答案肯定是无法通过。   无可奈何的陈蒲在大山脚下扎营。   因为是幻术,对水流并没有什么影响,暂时还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而且他们似乎也摆脱掉了危机。   陈蒲他们不知道的是,黑蝎子的大军离他们只有五里地,同样是被一座高山抵挡住了!   黑蝎子拿出胜邪刺入大山的石缝,没有任何阻碍!这个东西根本就是假的!   但人过不去,人可以踩在石头上,但就是不能穿透这些一看就是假的石头。   “莫非蒲将军现在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了么?如果他真有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我一一绞杀手下的人,连行踪也被我发现了呢?”   这个问题黑蝎子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几个,带着手下的人开始挖山。”   想了半天,黑蝎子觉得只有这个笨办法最好了。   手下的人都有情绪,但奈何黑蝎子淫威太盛,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山上的石头成百上千,秦军们很快就发现,只要把山上的石头搬离一定的距离,这些石头就会凭空消失,他们这才大感黑蝎子英明神武,连神仙的仙法都敢对着干。   挖到夜晚,山也只是出现了极小的空缺,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至少得挖十年。   黑蝎子看着这奇怪的山若有所思,他觉得这应该只是一个障眼法,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半夜,陈蒲醒来发现身边坐着一个人,穿黑衣戴面具,正是好久不见的轻音。   “我来教你怎么过去。”       第四十一章 放弃与背叛   “辛追妹妹,你真的要生了吗?”   虞姬看着颖儿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帐篷里,有些疑惑的问道。   其实她很想问一个问题,不是说女人生孩子都要十个月么?为什么辛追妹妹怀了陈蒲的孩子之后,三个月肚子就大得像是马上要生了一样。   “快了其实也没有吧,至少还有好几天呢。”颖儿现在的面色非常红润,对,不是不健康的潮红,而是红润。   看起来气色好得不得了!   虞姬很奇怪也包括这个。她见过家里很多怀孕的妇人,她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和辛追相比的。   一个也没有!   颖儿知道虞姬很疑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虞姬解释自己特殊的体质。   越到生产前,身体就越好,能力也越强,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连仑月都不怕。   但生下来之后,自己的力量就会通过脐带转移到孩子身上,让这个孩子极为健壮,带有神力。   虞姬啊,你怎么可能理解连逸仙都没有完全弄明白的秘术呢?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明白啊!   颖儿在心里叹息道。   外面有很多人在走来走去,好像明天是要攻击秦军壁垒,打垮王离最后的意志。   “虞姬,你说大军这样你杀我,我杀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颖儿有一点感伤,那是对生命即将要离别的感慨。   她的第一次生命很短暂,第二次意外的新生,比第一次还要短。   但她不后悔!只是感觉遇到陈蒲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   如果上辈子能遇到陈蒲,和他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生儿育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其实没什么不好。   在现代,如果她不做那个什么“医丹圣手”,不要去做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就算给那个老家伙一直当不是二奶的二奶,也比现在这样不人不鬼,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样子要强。   虽然他不给自己名分,但至少对自己还不错,不是么?   现在在生命即将凋谢的那一刻,颖儿才发现这些年过得很没有滋味。   我究竟做成过什么事情?   很多,炼丹的,秘术的,我被称为医丹圣手,虽然什么武功都不会,但炼丹和制药没有比我强的。   作为一个女人,我有没有被追捧过?   有的,那个老家伙抛弃自己绝美的原配妻子跟了自己,逸仙直到现在都对自己痴心不改。   我当过女歌手,还有过很多的粉丝,出过唱片专辑。   但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作为女人的幸福,时间很短,好像只有跟陈蒲在一起的那么一点点。   作为一个女人,没有后代是不完整的,我有后代么?   有的,给那个老家伙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小子。跟陈蒲也会生一个“辛追”。作为女人,很完整。   那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这一生充满了遗憾?   颖儿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虞姬连忙拿着手帕去擦拭她的泪水,她也不知道这个“辛追”为什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   “我没事,你回去睡吧,看你的样子,项羽应该是不能人道了吧,陈蒲以后就拜托你了。”   颖儿的话让虞姬很慌乱,但她没有否认,因为对方说的就是事实。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我为什么要到这世界上来,真的没有想明白啊。”   颖儿喃喃自语的说道。   这一夜巨鹿的战场很平静,任何无谓的挣扎都是徒劳的,王离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楚军打算干什么。   明天的一仗至关重要,或者说自己投降的话,究竟是什么样一个待遇,就取决于明日是什么样一个情况了。打得好,就有地位,打得不好,一切皆休!   他在壁垒上巡视着,这里已经是伤兵满营,很多重伤的士卒因为得不到救治,本来可以活下来的,都慢慢痛苦的死去。   看到这一切,王离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几年前还横扫河套的九原军,是怎么变到这般田地的?   王离直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今天的夜晚,只怕很漫长吧,王离心里一阵阵发紧。那种感觉好像是套在脖子上的绳索,你一点点看着它收紧,却是无能为力。   汙水周边,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运行着。   李平召集到自己的本部人马,那一百个精锐斥候。   他们偷偷的来到楚军藏身的山洞附近躲避。   “李校尉,你有没有觉得看守粮仓的士卒有点奇怪啊。”   “对啊,小麻子这话我早就想问了,你怎么说。”   “对啊,李校尉,我一进那大营就浑身不舒坦,真不如在户外。”   手下的斥候七嘴八舌的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看守粮仓的军营有古怪!   李平性格温和,不喜欢打骂士卒,所以在基层中人缘很好,大家有什么问题也都喜欢直接跟他说。   他带自家士卒远离了看守粮仓的秦军大营,其实也是发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黑蝎子那厮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力量是他不知道的,但不代表不存在,更不代表不可怕。   遇到一些你不能理解的事情,走得越远越好,包括遇到蒲将军陈蒲,不要和他打照面,直接跑。   那厮虽然脾气坏,人也很冷,还很臭屁,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杀人如麻。   但他是自己在秦军中为数不多可以算是“朋友”的人。   这些斥候跟自己关系虽然好,但李平看不上他们,自然只能是“同僚”而不是“朋友”。   “今天一天我都没离开过营地,所以我现在才带你们出来,我打算带你们去投楚军。”   哈?投降楚军?这得多么二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难道楚军还会放过我们吗?这里的精锐斥候,那个人手上没有人命啊!   “你们猜猜看,我今天看见了什么。”李平阴森森的说道。   “看到了什么?”   “李校尉,你别卖关子啊,快说啊。”   李平深吸一口气说道:“第一,我居然没有看见一个秦军士卒在吃饭,我去找他们吃饭,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没有人搭理我,就像看不见我一样。”   嘶!   这一百个不到的秦军,围在一圈都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不是李平在忽悠他们,而是他们本来也是这个感觉。看守粮仓的秦军根本就不跟他们交流,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他们可是章邯大营最精锐的斥候啊!完全是保卫粮仓最外围的存在,那些人居然都不搭理自己。   “李,李,李校尉,还有什么你一次说完吧。”一个家伙已经开始发抖。他们不怕楚军,刀山火海都不怕,但就是怕这种未知的神秘力量。   “呵呵,我躲在一边观察,看到有一个秦军从土里面钻出来,然后去粮仓外面站岗了!!”   石破天惊!不可思议!   “你,你,你,李校尉,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李平摊摊手说道:“你们都是我带来的手下,请问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么?”   那倒也是!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看来,真正的敌人恐怕已经不是那些楚军了。   没有办法平白无故变出怪物,那些怪物都是人在操纵。章邯曾经也研究过转生丸,可以让人吃了以后变成一次性使用的怪物。   这些斥候都是耳聪目明的人,自然知道那些不是什么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   李平走到一个山洞的分叉,对着山洞吼道:“里面的楚军弟兄们,我们是秦军,要向你们投降,出来一个人接受我们的兵器。”   季心正在洞口打盹,他是为了防止敌军的小范围渗透而特意在这里守候的,因为队伍里他的剑术最好,在这个狭窄的山洞,一把剑,只要剑术好,挡住十个人很轻松。   季心突然听到李平的话,感觉很诧异,以为自己幻听,于是继续打盹。   “里面的楚军弟兄们,我们是秦军,要向你们投降,出来一个人接受我们的兵器。”   李平又大吼了一句,尼玛,这次真没有听错。   季心傻乎乎的伸出自己的大圆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李平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粮仓里面到处都是不知名的怪物,虽然样子还是秦军,已经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你们即使再凶恶,那也是人,总比那些怪物强!”   “你说什么!!”季心大惊失色!   如果楚军派出的是其他人,那么李平很有可能会被楚军坑杀,或者虐待。   但作为常年跟着陈蒲混的二号打手,季心有怎么会不知道那些神奇的力量有多么厉害,这其中就包括陈蒲那屡次重创秦军的壮举。   一番布置之后,司马卬和季心的楚军精锐,跟李平手上的楚军精锐汇合,虽然还是彼此戒备,但李平他们看到对方也是跟他们一样的“活人”,高兴地几乎要哭出来。   这也减轻了楚军那边的敌意。   “昨日你们追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断掉胳膊的中年人,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就是秦军大营里操纵那些怪物的幕后黑手!”   李平不亏是搞情报的专家,分分钟就掌握了事情的主要脉络。   季心和司马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郑重。   他们看得出这是一队秦军的精锐斥候,跟他们的水平还强一点,真打起来,估计要流干最后一滴血。   就是这样一支队伍,居然都不回到友军的营地,而特地跑来秦军这边投降,可见形势已经严峻到什么地步了。   用屁股想也能猜到对方这个神秘怪物有多么强大了。   季心虽然一直都是跟着陈蒲混,其实加入的时间还是稍微晚了一点,错过了陈蒲第一次放出这些怪物时候的战斗,如果黑蝎子在这里对此应该也不会陌生。   这就是当初那个的超级加强版。李平不知道逸仙的为人,如果知道,他或许连楚军都不会找,而是拔腿就跑了。   “怎么办?我们是回去,还是逃走?”其实李平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觉得好笑,他们作为秦军,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回去看看,那些怪物如果是为了看守粮仓的,它们的主人一定会跟你们说的。”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司马卬,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李平意外的看了这个人一眼,他觉得对方很不简单,说的话很有道理。   这也是李平一直担心的。   好像有一个很厚重的阴谋,但是根本看不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秦军的粮仓,已经很危险了,或者说,他已经看不到希望,实际上他已经是真的投降了楚军。   没有了粮食,他们活不下去,现在投降楚军,至少能避免被坑杀,以后再投降,就很难说了。   这一夜,两边的人还算是齐心,三言两语之下决定明天白天回去看看,试探性的进攻一下这些外表是秦军的怪物,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皎洁的明月挂在天上,陈蒲支开了所有人,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轻音,他似乎心里有很多话要跟对方说,还有一种要把对方抱在怀里的冲动,但到最后却停在那里不动。   “好像,是最后的时刻了呢。”轻音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   “是啊,我也觉得好疲惫啊。”并排坐着,陈蒲想搂住轻音的香肩,但手就是伸不出去,倒是轻音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颗明珠你拿着,等到明天中午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拿出来扔到山上,就可以驱散幻境的迷雾,你有半个小时时间通过,这么点人,足够了。”   陈蒲心中大定,他在这里有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   “那你呢,你去哪里?”陈蒲问道。   “我自然是去做和我有关的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相见,也许再见就是现代了,你会和你的妻子孩子在一起,已经穿越了时间的涡流,或许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看不到轻音哭,但面具下那张倾国倾城的漂亮脸蛋,已经是泪流满面。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你多保重。”   匆匆而来,悄然而去,陈蒲只觉得心都已经被带走,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第四十二章 破城   “呀,看来我来得似乎正是时候啊!”一个年轻的绝美女人出现在了某个神秘空间。她是这样的突然出现,之前没有一点点征兆,以至于这个空间里的人没有一点防备。   在这个纯白色的空间里,没有边界,也没有时间的概念。   在这里,黑蝎子正在和所谓的“系统”僵持着。不过很明显落于下风。   虽然他捏着那个白色人形的脖子,但对方正在把他变成植物!   此刻,只有头还是R身,全身已经树皮化。   眉头紧锁着,却依旧没有放弃。   正在相持不下,甚至敌不过对方之时,天平被外来的力量打破了,也就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绝美女人打破了。   一道无形的剑气冲过来,和黑蝎子僵持着的白色人形瞬间变成了碎片,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来过一样。   而黑蝎子那已经树皮化的身躯立马恢复了原状,当然,依旧是没穿衣服的。   “你可以叫我雨霖,也可以叫我救命恩人!”这女人脸上带着强大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黑蝎子虽然经历过无数的腥风血雨,但这一刻自己的气势仍然被对方压倒。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惊讶,但黑蝎子依然保持着冷静。   在这个空间里,任何荒诞的事情都不会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里嘛,是最接近神的地方!而我们则是最接近神的人!”   这个女人身上无处不美,充满着成熟女人的诱惑。所说的话更是带着极大的蛊惑性。   “虽然你这样说,但我并不喜欢这里。”看到对方似乎没什么恶意,黑蝎子暂时放下心来,当然,只是暂时。   无数次死里逃生的他明白一个很多人都参悟不透的道理,敌人的敌人,也很可能是敌人。   那个女人突然眉头一扬,似乎想到了什么得意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妩媚。   “跟你做笔交易怎么样,对你绝对没有害处。”声音如银铃,天然就带着魅惑。   “你说,我可以考虑。”黑蝎子尽量保持着内心的平静。他知道,对方能给的,一定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突然,这女人身上的衣服突然消失,露出完美的身体。   如花如玉,身体的美一个部分都是恰到好处,没有一处累赘。   就算是神,都抵挡不了这样美貌的诱惑。   “占有我,然后你就是这里的主宰!曾经奴役你的那个家伙,你会比他强百倍,世间的一切都是你的,怎么样,来吧。”   声音仿佛来自内心深处的魔鬼,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引诱。   占有绝美的女人,然后成神,有比这更有诱惑力的事情吗?   雨霖有绝对的自信,她不相信世间有比自己还美的女人!   对方一定会入套。最高明谎言的厉害之处在于,所说的话全部都是事实,但却不是的事实的全部。   看到黑蝎子呆在那里,这个外貌完美的女人,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哼,男人都是这个德行,稍微耍点手腕就能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一旦他骑到自己身上,就可以实行下一阶段的计划了,顺便报复那个负心的男人!   “不行,我拒绝!”   从黑蝎子嘴里吐出几个简单的句子,坚定不移!   雨霖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什么!你放弃“成神”的计划,而且像我这样的绝色投怀送抱你也不要?这个男人是猪吗?   “我再说一遍,不行,我拒绝!”黑蝎子再次开口,身躯挺拔如山。   “为什么,难道我不美,你下半身反应这么剧烈,你是那么渴望得到我的身体,你以为能骗得了我么。来吧,占有我,成为神,我绝对没有说谎!”   雨霖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蝎子,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   就算是自己都无法拒绝啊!   “神不能背叛自己的信徒。如果我占有了你,我就不配当神,哪怕能力比神还要厉害。所以,我拒绝。”   这他喵的算什么理由啊!   雨霖简直要抓狂了。她自诩智计无双,了解人性,此时对方根本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如果你不愿意,就会永远囚禁在这里,不要以为我会在这里陪你,我随时可以走的。”雨霖妩媚的脸变得冷漠,衣服也再次出现在身上。   “即使是这样,我依然拒绝!”此时他心中出现米拉的笑脸,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爱那个女人,比他的名声重要,比他在战场上的纵横捭阖更重要,比他身体的完整更重要。只是明白得太迟了。   如果可以让他选择,他宁愿在轮椅上陪着米拉和三个孩子,一直到老。   只是时间回不去了,只是他不知道米拉正在疯狂的寻找他。   “你考虑好了么,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让我满意的话,我甚至可以给你更多。”   “你不用再说了,只要有一个人信仰,那他就是神,而你嘴里的神,无非是一个能力强悍的人!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只要有一个人在心里信仰我就行了。”   “是不是神,不在于他强不强,而在于他能不能守护和忠诚于他的信徒,你还不配和我谈论这个话题!”   黑蝎子的话如同利剑,每一个字都扎在雨霖的心头。   曾经有个同样和她一样惊才绝艳的女孩,跟黑蝎子说过类似的话。   “当神什么的太累,我只想做个普通的女人,找个爱我到骨子里的男人过一辈子,永不离弃。你永远都不懂,你也找不到这样的人。”   曾经有一个和她比十分逊色的女孩,轻易就击败了她,夺走了她的男人。   黑蝎子的话,像是揭开了心上所有隐藏的伤痕。那些,她试图遗忘却无法遗忘的伤痕。   脸色黑得如同锅底,倾国倾城的脸蛋变得狰狞扭曲,雨霖小手一挥,黑蝎子瞬间变成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然你这么想折腾,我就成全你,看你如何用那具平凡的身躯当你心中那个神!”   这是黑蝎子意识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趴在一片荒芜的沙滩上,嘴里都是大量的泥沙。   “这特么到底是哪里?”黑蝎子觉得自己似乎掉到一个更大的坑里面了。   黑蝎子消失以后,雨霖随手一挥,这里就变成了古色古香的一座亭台楼阁。   有山有水有湖泊溪流,有小桥流水,宛如人间仙境。   “明明睡在金山上,却连饭都吃不饱,这里的原本的主人都是蠢材,这里只有真正的神才有资格使用!比如,我。”   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和自傲!   “啊,让我看看,兰陵的女儿,伦月的女儿,哟,又是这个陈蒲,好像一切变得更有趣了啊!”   雨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这对陈蒲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语气虽然兴奋,但雨霖脸色却变得落寞,事实上,女人总是用复杂的手段去解决简单问题。   “原来背叛也是这么难的事情!为什么我想要给你戴个绿帽都这么难呢,李霸。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许多有趣的玩意等着你们呢。”   陈蒲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追梦之旅,放出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神,更不知道他今后的人生会因此而变得精彩纷呈。自己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   此刻的陈蒲看着不请自来的李追风和一个东欧美女,一个头两个大。   “你好,我叫米拉,能和我说说黑蝎子的事情吗?”   没有客套,对面一开始就直奔主题。   李追风偷偷给陈蒲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似乎在说,你自己小心点。   陈蒲真希望自己没有回来,就是跟王为国一起去鬼混也好啊,回到家真晦气。   额,你们就这样跑来找我,然后问我黑蝎子的事情,尼玛,难道不知道这厮就是被我干掉的么?   在秦末汉初,这家伙跟我打了一路撕*了一路,现在你带个人过来,还是个东欧美女,虾米意思?   “哦,你不必介意,我是黑蝎子的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你可以信任我。”看着陈蒲脸上Y晴不定,米拉担心对方怀疑自己的来意,所以就直接把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了。   陈蒲听完不动声色,表面上肯定的点头,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尼玛我是你的杀夫仇人啊,现在跟你讲你丈夫的事情,这样真的好吗?   一怒之下,你会不会派人把我给做了?陈蒲愤怒的看了李追风一眼,对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尼玛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李追风,等会没人了我一定痛打你一顿!   陈蒲心里不断诅咒着李追风这厮以后成为妻管严,被管得死死的。不过嘴上还是需要应付一下。   “嗯,我确实见过你丈夫,嗯,确切的说还打过不少交道。”陈蒲只能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   相爱相杀也算是打交道吧。   “啊,那他到底怎么了,他是死了吗?谁杀的他?”米拉一听到陈蒲的话,情绪就变得很激动。   “那个,现在很晚了,而且这个故事也很长,可否咱们明天约个时间再聊呢,你看如何,米拉女士?”   陈蒲决定先拖一下,然后再找李追风商量下怎么对付,毕竟这都是他的锅。   “看着我的眼睛,我一定要知道是谁杀了他!”米拉可不吃陈蒲这一套。   额,既然你这样执着,那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女人杀的他,你不要想着去报仇,她的能力只能用天下无敌来形容。至少我是这么认为。”陈蒲决定说实话,嗯,一部分实话。   异变后的黑蝎子是兰陵杀的,这确实没错,嗯,我没说谎!   米拉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或许是信息量也确实太大了,而且很多自相矛盾,她连黑蝎子究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但是直觉告诉她,自己的男人一定还活着,一定!   看到陈蒲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米拉只好木然的点头,然后起身招呼也不打的出门了。   李追风小声的在陈蒲耳边悄悄的说道:“别担心,对你没什么威胁,明天再说。”然后就跟着米拉一起出去了。   米拉来的时候满怀期待,走的时候却是失魂落魄,李追风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黑蝎子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入局的,而现在却害得人家妻离子散。   虽然这都是对方的选择,然而李追风毕竟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也有自己的道德标准。   “那个,米拉,你想不想等一下见证奇迹?”李追风略带神秘的说道。   “哦?是什么奇迹。”米拉显得无精打采。   “就是让我的身体还原成二十多岁的奇迹!”反正黑蝎子本身就够离奇了,他若是能回来,找到米拉一样会穿帮,还不如现在就展示一下自己的神奇之处,防止对方激动之下铤而走险。   “你看看我变回原样,说不定会对找回你的男人多一点信心啊。”   再次击中软肋,心事重重的米拉点点头,开着法拉利往李追风的老巢开去。   夜总会门口竟然碰见冯老,他似乎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李追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惊喜。   “风少,你回来了,这一趟怎么样?”冯仑试探性的问道。   “还不错,很有收获,走,去地下室完成仪式吧,我对这个小孩的身体已经忍无可忍!”李追风十分兴奋,一想到恢复身体以后可以各种爽各种嗨皮,简直就是要引吭高歌!   “风少,你身边那个女人虽美,但太过妖异,多强壮的男人都会被她榨干。而且看上去似乎生育过,脸型也是克夫之相,你看是不是还是节制一点?”冯仑在李追风耳边悄悄的说道。   克夫?你他喵的还真说对了!难道黑蝎子就是被米拉克死的?李追风也搞不清冯仑是真会看相还是瞎蒙的。   几人来到地下室,刚好上次那个“唱片机”郭老也在。   米拉好奇的问道:“你现在是七岁小孩,打算怎么做才能恢复?”   “哼哼!你就好好看着吧,看我华丽变身,看我是多么的帅气迷人!”   “哦,好吧,那你继续。”米拉发现这个男人异常自恋。她还是喜欢像黑蝎子那样含蓄内敛的,做事不需要多说的。   等了一个小时,正当米拉不耐烦要回去的时候,冯仑跑过来对李追风说道:“风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第四十三章 摊牌   战局的变化章邯看在眼里,陈蒲的队伍已经化整为零,黑蝎子的兵力有绝对优势。   但是三户津那一边杳无音信,连李平都没有发回战报。   只有三天前的一个战报,那便是平安无事,但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会不会发生了很多事情?贻误战机了怎么办?   目前东北面的战场还传来了一个让章邯心绪澎湃的消息。   王离死了!九原军没有了!   作为曾经的九原军的一员,章邯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虽然他出来的很早,但也经历过九原军横扫河套的辉煌!   那是自己人生中的峥嵘岁月,也是自己的青春岁月,说不怀念,那是自欺欺人。   现在这支曾经承载着光荣的队伍,没有了。这支军队的最后一任将领,也没有了。   “项羽啊,你要来了么?还是等着我来投降?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我会投降!我怎么可能会投降!”   章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次如果你真的不投降,恐怕会死的很惨哦。”   一个断了手臂的中年人,慢慢走进章邯的帐篷。   “杀掉你会极大的影响我的气运,或许我会因此而死,所以我不会杀你。”   逸仙缓缓的走到章邯的面前。   “老朋友啊,你说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没有我,你能有今天么?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是对我如此愤恨,真是狼心狗肺都不足以形容你啊,章邯!”   这人英俊的脸上带着黑气,似乎阴森到了极点。   “等会我还要回去,陈蒲那家伙就快杀到你的粮仓了,不过呢,我会好心的帮你杀掉他,然后,他手下的楚军会帮他烧掉你的粮仓,那么,这些事情就追究不到我头上了,老天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呵呵。”   此人正是被陈蒲砍掉一条手臂的逸仙。   他的话让章邯心惊胆裂!   “怎么回事?难道黑蝎子没有追上陈蒲么?这怎么可能?”   章邯现在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呵呵,他当然无法抓到陈蒲,因为他的去路已经被我拦住了么,虽然只能再拦住一天,不过这也可以了。”   章邯无力的跌坐在书案前,已经变得双目无神。   “好了,我到这里来只是来看看你悲痛欲绝的样子,实际上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选择继续和项羽打下去,还是选择投降,都是在你一念之间,那么现在说再见了。我要去处理掉眼中那根刺了。”   说完逸仙转身就走,而章邯则是双目无神的坐在那里不动。   “对了,忘记提醒你了,一旦发现你派人去救援,我会先烧掉粮食的哦。”   远处传来逸仙猖狂的话语,而他实则错估了章邯,因为章邯现在已经是心若死灰,完全不做自己的指望了。   对于章邯来说,现在已经完全黑暗的世界中还有那么一点曙光的话,那便是黑蝎子。   他很可能不是逸仙的对手,但他现在已经是秦军最后的希望了。   ……   挖了一天的山,黑蝎子仍然是凝神的看着这明显是假的,但却根本无法迈过的山峰,手下那些士卒们已经颇有一些怨气,认为他在没事找事做。   黑蝎子一脸苦笑,他现在也是没办法中找办法,看到那个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的士卒们,把那些“石头”丢在地上,然后再转头回去继续搬,他们前脚走,后脚石头就会消失。   所有人都对这样的现象见怪不怪。   “这样搞,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但一定是有尽头的。”   对于幻术的规则,黑蝎子不懂,对于时间的规则,黑蝎子也不懂,但来自现代的他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要迷惑住这么多人的幻术,所需要的能量一定是极为庞大的,使用条件也一定是极为苛刻的,很可能就是对方的杀手锏,根本就没有复制的可能性!   没有源头的水,能持续的时间,绝对是有限的。对方的目的,是不让自己往前走,那恰恰说明了在这里等待的必要。每一次挖掘,都会有石头消失,一定是能量在加速损耗,自己做的事情并不是没有用。   就像一个男生追妹子一样,每一次妹子的拒绝,其实态度都会软一点,也许哪一天时间巧合,对方心情巧合,遇到的事情巧合,你就能把她压到身下品尝滋味,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黑蝎子没有想追妹子的事情,但他知道这个道理。而且他的凶名也压得住手下那帮骄兵悍将。   “黑将军,前面好像挖出来一个山洞,隐约有亮光,但兄弟们好像都被什么东西挡住一样,完全都过不去。”   “过不去?”黑蝎子托起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一种可能。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他没有玩过网游,或者任何电脑游戏,但是他看见米拉玩过。   游戏里面有一种人叫p,用英文翻译过来就是非玩家控制角色。   这种人和玩家角色有着本质性的不一样。   会不会这道墙对那些p有作用,但对自己没有作用呢?   不得不说,这很有可能。自己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如果再不能解决,只怕陈蒲已经烧掉粮仓,在那里笑嘻嘻的等着自己了。   “你们都退后,我一个人来试试。”   黑蝎子慢慢的走近这个洞口,里面似乎隐约传来一点点亮光,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一样。   “这个山透着让人不舒服的诡异,到底是谁的手笔?”   他脑子里出现了把自己手上那边胜邪送给自己的断臂男人!   会不会是他?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而不是那个神通广大,而且诡计多端的陈蒲呢?   黑蝎子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然后就在众多秦军的注视下,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墙!黑蝎子穿过以后,那些秦军也跟过来,但毫无例外的被挡在外面。   黑蝎子发现自己似乎赌对了,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个断臂男人设下的局。   自己跟他没有仇怨,最多算是看不惯他,为何他在这里会为难自己?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此时黑蝎子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这一切都让他觉得难受得不想呆下去,他拔出胜邪,然后猛然的发现这把剑在滴血!!   脑子里浮现出每一个被这把剑杀死的人,临死前出现的表情,似乎越往前走,这样的表情就越多,出现得越频繁。   而且当这把剑出窍以后,身体那种要窒息的感觉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你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货色啊,你可以承受我身体的伤害,但是却要加重我精神的负担吗?”   黑蝎子杀人如麻,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杀过多少人,上辈子?一千?没有一千的话七八百是有的吧。   这辈子?已经记不得了,该杀的和不该杀的,反正都杀了,他完全不记得死在自己手上有多少人。   他现在不仅不怕人,就连鬼都不怕。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渐渐变得有些寒心,每一个人,死的时候,其实心情都并不是完全一样。   有慷慨赴死的,有胆小怕死,有无所畏惧的,也有懊丧悔恨的,不一而足,细细品尝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黑蝎子不断的在感受他们死时的那些心情,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已经走到山洞的尽头,在黑蝎子眼前的是一个夜明珠,发出绿色的诡异光芒,带着无声的诱惑。   仿佛是在说,不要破坏我,我是世间的珍宝,把我拿回去吧。   黑蝎子定了定神,拿着胜邪的手也略微有一些发抖。   砍,还是不砍?   明明是想下刀,但自己好像就是下不去手。   不仅是下不去手,自己没拿剑的另外一只手,却拼命的想去抓那颗夜明珠。   “黑蝎子,你永远都不要有事。因为一旦你不在了,你就会失去我,我也再也没办法给你所需要的东西了,答应我。”   脑子里突然出现米拉的身影,还有她在自己曾经某次重伤恢复了之后对自己说的话。   感觉似乎脑子有了一点清明,而他的另外一只手,离夜明珠却只有几寸的距离了。   黑蝎子一咬牙,排除心中的欲念,直接将胜邪挥下!   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山洞没有了!   山也没有了!   夜明珠什么的更像是完全都没出现过一样!   黑蝎子的胜邪被插在地上,然后他跪在地上已经是气喘吁吁。   四周的秦军瞠目结舌的看着黑蝎子,仿佛是在看一位神仙下凡一样。   之前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那么巍峨的高山却不见了?   将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慢慢向黑蝎子在的地方慢慢靠过去。   忽然扑通一声,黑蝎子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把胜邪被插在地上,不知为何,几个人都拔不出来。   ……   黑蝎子破解了一座山,而陈蒲则是直接用轻音给的方便道具,轻松的穿过了山体,全员都安然无恙的越过高山。   白辉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其他的楚军虽然没有他那么胆小,但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以前跟着陈蒲战斗在梅岭那边横浦关的士卒,几乎已经不存在这里,能找到几个都是幸运,自然不知道这样的小把戏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大哥,要不要我在前面去探探路?”白辉试探着问道。   “不必,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按道理说现在离秦军的粮仓已经相当近了,但为何没有见到一个秦军斥候?”   陈蒲像是在问白辉,但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啊,大哥,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上次在这条道上,秦军对我追杀得可严密了,你看那棵树上还有当时他们射的一支箭。”   眼尖的白辉已经看到了前方一棵槐树上,插着一支箭,正是秦军的制式弩箭。   “这倒是有点奇怪啊。”陈蒲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势。   他总觉得好像附近有什么人存在一样,但又察觉不到,只是第六感。   “对面的秦军兄弟,我是楚军大将陈蒲,也被称为蒲将军,我不想多造杀孽,你们出来投降吧。”   卧了个槽!   白辉简直想指着陈蒲的鼻子骂!   哪有这样自报家门,还生怕敌人听不见的!   那些秦军根本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你根本忽悠不了他们的。   “笨的人是你,就算纪律再严明,总是会有波动的,只要有波动,我们就能察觉和应对。这就叫投石问路之计,多学着点吧,小子!”   陈蒲在白辉耳边低声耳语道。   似乎是印证陈蒲的猜测一样,从茂密的树林里走出一个秦军,两个秦军,三个秦军,将近一百个秦军。   他们手上都没有拿武器,看起来确实是像要来投降的。   不是吧……   这样也可以吗?   白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这么喜欢投降,看到陈蒲这样的大佬来了,打斗没打一下就跪了,上次追赶我却像是追赶兔子一样,你们问过我的感受么?   白辉一脸怨念看着陈蒲。   但还轮不上他抱怨,他就看见从另一边走出来很多楚军,其中领头的他一眼就看出来。   季心那个大大的圆脑袋,想认不出都不行。   陈蒲此时也是皱了皱眉,季心跟这帮秦军搞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的,司马卬他也看见了,还有很多熟悉的部下都在。   “蒲将军,这是秦军的李平校尉,他很厉害的,这一队人马也很精锐。”司马卬看到陈蒲,喜出望外的说道。   我知道他们很精锐,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好像秦军不是俘虏,而是跟你们好像是合作伙伴一样,这好像套路有点深,我看不出来啊。   “蒲将军,久仰大名,你还射过我一箭,只是你恐怕不记得了。”   陈蒲想了想,自己拿着弩箭射人的次数屈指可数,貌似只有那次独立侦查的时候,跟黑蝎子两人单挑射过一次!   “你是黑蝎子的副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陈蒲好奇的问道。   “蒲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找一个能够隐蔽的地方好好说一下吧。”   陈蒲看到不管是季心也好,司马卬也好,还有这个李平也好,脸上都有畏惧的神色,李平还好说,可能是在怕自己,但季心现在怕个什么鬼啊!   如果这些秦军不是敌人,那这一大片都是自己的人,那还怕个毛线!! 第四十三章 暴雨中的游斗   “都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蒲大将之风,迅速把两边的人马整合了一下,加入到自己的大军之中。   这支军队现在加起来人数也不算少,足足一千多人,可以跟粮仓的守军叫板了。   “大哥,这里出现了怪物,刀枪不入,箭射到胸前还能拔出来,像没事的人一样!”   不是吧?哪里都能遇到这么恶心的事情啊,估计又是逸仙那家伙吧!   陈蒲心里马上就有定计,对方一翘屁股他就知道会拉什么屎!   “司马卬,你带着人在这里驻扎,记得布置好防卫。这支秦军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了,不要心生芥蒂,粮草补给一视同仁。我和季心还有这位李校尉去去就回来的。”   司马卬颇有大将之风,看到陈蒲这样说,定然是前方危险重重,他们准备去搏一把试探一下,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蒲将军,我知道你艺高人胆大,但对方好像不太简单,那一箭是我射的,被射中的人断然没有中箭还不重伤的。”   陈蒲摆摆手示意他不再说话。   “你的意思我知道,对面那人是我的老对头了,你不知道很正常,那种邪术我见过,只是他现在又弄出很强的来了。”   在很早的时候,陈蒲就已经见过逸仙的秘术是什么样了,但根本算不得刀枪不入。   不对,是十分脆弱,基本上一百个士卒结阵有防备的情况下,打两百个怪物毫无压力。   但刚才司马卬所说的,现在的怪物已经“进化”到不怕疼痛,刀枪不入的境地了。   陈蒲的心一点点的下沉。   前面绝对是有阴谋的,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逸仙绝对是有备而来,之前那座山,似乎就是打算消耗自己的实力和体力,然后决战的地方,就是在这里,秦军的粮仓,自己一定会去的地方。   他什么都不用去做,根本也不需要去找自己,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等会遇到事情,你们两个亡命的跑就行,千万别犹豫!”   季心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李平却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黑蝎子说我遇到你一定要跑,为什么你现在不杀我?”   哈?原来黑蝎子这厮也有人情味的一面啊!   陈蒲意外的看了一眼李平,对方毫无畏惧和他对视着。   这个人不简单,有胆色,他的勇不是匹夫之勇,而是藏在内心的真勇敢!   “我为什么要杀你呢?”陈蒲盯着对方的眼睛反问道。   “你是秦人,但现在已经不是秦代,或者我反过来说,秦始皇要做的事情是统一天下,是书同文车同轨,而不是把其他的人都杀光。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吗?”   震撼!   名震天下,杀人如麻的蒲将军,见到自己却并不准备杀,而是说出了这样一番道理。   “再说了,我和黑蝎子是一类人,我和你们却并不是一类人,我并不想得到天下,甚至不想推翻秦朝,黑蝎子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只是方式不同,道路不同罢了。”   李平沉默了。   他早就发现黑蝎子不对劲,就跟这位蒲将军是一样的,他们和周围的环境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走吧,我带路吧,让我见识一下把秦军粮仓搞得乌烟瘴气,断送我们最后希望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李平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很快会见到的,长得有点帅,还有点老,断了一条胳膊,总是一副阴沉沉,像是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的人。”   “啊?你说断了一条胳膊?”   李平突然拉住陈蒲,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你见过这个人吗?”此时只听得到林中飞鸟的叫声。   四周安静得吓人,三人都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怎么不认识,前天他还带人救了我一命,当时我就觉得跟他在一起的秦军有点奇怪,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征兆了!”   尼玛,果不其然!   就是逸仙那家伙在捣乱,总是这家伙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阴魂不散。   “季心,李平,你们都跟在我后面,千万别冒进,这家伙不简单的,我都未必能打得过,要是扛不住了,你们有多快跑多快吧。”   三人如同老鼠一样,在山间的密林里小心的走着。   看守秦军粮仓的大营里,一个断臂的男子看着桌案上出现的陈蒲诸人,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虽然是有点意外,多了两个小老鼠,不过也无所谓了,一并收拾了便是,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对吧,我的老对手,我已经要杀你很久啊,每天心里都会很疼,我会想到你依然活得好好的。”   他那白皙英俊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恨恨的说道:“你一日不死,我的心就像在开水里煮沸一样,你还得到了颖儿的身子,那是我想了多少年都没得到的啊!”   这个人正是被陈蒲砍断手臂的逸仙。   “还有我这条胳膊,它也是饥渴难耐了啊!”他摸了摸自己空空荡荡的左手边,似乎还能体会到当时被对方砍断时那钻心的疼痛。   “好吧,你们现在才刚刚进场,先给你们热热身再说吧,哈哈哈哈!”   逸仙走到帐篷外,看守粮仓的秦军密密麻麻的已经排成了队列,恭恭敬敬的像是在等待着检阅一样。   “走吧,去迎接我们的朋友吧。”   “嘭!”“嘭!”“嘭!”“嘭!”“嘭!”“嘭!”   所有人步伐都是完全一致,落地的声音也是完全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其实陈蒲他们穿过了山洞以后,离秦军的营地已经不算很远,这时,耳朵最尖的李平已经听到了声音。   “小声点,我好像听到了脚步声,很大,似乎是部队行军的声音!”   不是吧!   那些怪物现在都可以拍成队列了么?这怎么看怎么夸张啊!   陈蒲,季心,李平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敢相信。   “我们之前去侦查的时候,确实是看见秦军三三两两的在站岗巡逻,但绝没有像这样排成队列。”   李平看着陈蒲的眼睛说道,这时季心也补充到:“那些怪物其实反应也是很慢的,司马卬那一箭射中,对方很久才察觉到,而且似乎还不是被射中的目标所察觉的。”   是这样么?陈蒲听到这些细节,发现逸仙的这一批“产品”,似乎是有点不同凡响啊!   正当他们躲起来窃窃私语的时候,那一大票密密麻麻的怪物已经过来了!   陈蒲看得双目圆睁,心中感慨尼玛逸仙真是会搞事情。   这起码不下几百人了,这肯定是被他杀掉,然后变成怪物的。   虽然这里的人,在陈蒲看来全部都是p,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逸仙就可以这样,为了达到杀自己的目的,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虽然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个人渣,干了不少坏事,但和这个人比起来,纯洁得像是天使一样。”   李平和季心沉默了。   他们立场不同,但有一点一样的,那就是他们还是人,有人性。   这位蒲将军,也是有人性的。   甚至黑蝎子,也是有人性的,当不需要杀人的时候,比如在楚地后方的时候,他就非常仁慈的不杀一人。   但眼前这些怪物的制造者,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魔王,他杀人起来不会带着任何愧疚,甚至,心里都不会抖一下!   “别做声,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   这些怪物确实没有发现陈蒲他们,因为逸仙的书案上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唉,这些离完美的实验品还是差了一步啊,虽然就是差这么一点,但一旦脱离我的掌控,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算了,让这三只老鼠逃过一劫,你们自由猎杀吧!”   正当陈蒲他们犹豫不决到底是渗透到粮仓军营内部还是慢慢撤退回去的时候,那些怪物们动了。   全部都四散开来,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糟糕,你们快到那边去,我去引开他们!”   陈蒲指着回去的方向对季心和李平说道。   季心还想说什么,还想扭捏一下,李平直接对他说道:“你应该知道蒲将军并非常人的,他在这里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你在这他还需要分心去保护你,走!”   陈蒲意外的看了李平一眼,他一直觉得这个秦军校尉非常不一样,头脑冷静,善于分析,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   真不愧是能和黑蝎子当搭档的人啊!   “嘿,我在这里呢!过来找我啊!”   陈蒲一边跑一边轻佻的大叫,李平瞬间满头黑线,蒲将军在他心目中沉着冷静,大气不凡,舍身忘死的光辉形象瞬间崩塌。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季心拉着李平就夺命飞奔,那些怪物像是野猫扑老鼠一样,全都被陈蒲吸引走了,季心和李平灰溜溜的趁着间隙逃走了。   ……   黑蝎子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另一座山,他有点想发怒,却不知道找谁去发。   他手下那些精锐,似乎也失去了力气,坐在地上东倒西歪的,看着那座曾经拦住陈蒲他们的“山”,眼睛失去了焦距。   一个人捏着鼻子甚至可以吃翔,但如果吃过一次翔的人让他再吃一次,抱歉,不管是谁,恐怕都要说一句“臣妾做不到”了。   黑蝎子独自一人来到“山上”,发现这个山跟刚才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或者这本来就是个不知名道具罢了。   拔出胜邪,砍啊砍,没用,那些石头似乎就是石头,你不把它们搬开,不露出里面带着邪性的内核,不破坏那个内核,这玩意永远都是一座山,怎么都过不去。   一个人的力量有时而穷尽,手下大军已经疲惫得不能再动,黑蝎子就算是有回天的力量,此刻也没办法移开这座山!   他无力的坐在地上,那种感觉,比前世和最凶残的佣兵头目决斗获胜之后还要疲惫。   黑蝎子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但为什么时间还不在他这一边?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的对手很厉害,而且成长的速度飞快,那个李追风只是想利用他,给他的支持是极为有限的,章邯也是,一直是提拔自己,同时又对自己留了一手。   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实力打到现在这一步,离成功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但偏偏……这能怪谁?   他拔出胜邪,似乎这把剑也在发出悲鸣!抱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突然,天空开始滴水,一滴两滴,开始还很小,后来就已经变成倾盆大雨!   他们是急行军,没有帐篷,下雨的山林很危险,很容易引雷,黑蝎子抬头看着天上,水已经滴到他眼睛里面,完全睁不开。   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水冲刷一样,而那座“巍峨”的高山,却依然耸立着!   山的另外一边,就是陈蒲他们的大军,此时也没有帐篷,洗着免费的雨水澡。   那些追赶陈蒲的怪物,被水淋了以后,出现了青色的脓包,但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这是下雨了么?陈蒲,看来是老天要收你啊,哈哈哈哈哈!”   逸仙坐在帐篷里,拉开一个角,看到外面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全都是水,他慢慢的走了出去。   就算跑得再快,在一堆怪物的围追堵截之下,陈蒲的处境也是不太好。   他已经拔出纯钧,向右方挥舞了一剑,可能是因为下雨,这些怪物的动作更加敏锐,但也更加脆弱了。   陈蒲的第一剑就已经斩下怪物的头颅在地上,但怪物的身体似乎还在往前面走,拿着兵器胡乱挥舞着,势大力沉!   陈蒲心中感慨,要是自己不小心碰一下的话,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对面两个怪物开始夹击他,陈蒲都能看到其中一个眼珠都掉了出来,看来简直让人作呕,也不知道为什么逸仙会弄出这样一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他没有时间思考,直接使出定魂剑法,飞速的将两个怪物斩首,对方的兵刃在脑袋掉下来以后,差点划伤自己。   陈蒲的剑术都是以对手毙命后倒地为基础,但现在是怪物死了都还会挣扎一番,他还真有点担心,看来就这么游斗也不是办法,要把怪物引到水里面。   他突然看见前面的山边有一个小水塘,顿时有了定计! 第四十四章 最后的对决(一)   这些穿着秦军军服的怪物,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一旦发现陈蒲的踪迹,就像是问道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陈蒲一直在亡命飞奔,因为他要给季心和李平的逃离制造机会。   前面是一个大池塘,那里,就是解决这些很怕水的怪物的最终地点。   如果不这样做,凭借着自己的水平,恐怕没有办法对付如此多的怪物。他是一个人,不是像月先生那样可以碾压别人的神!   “幸好这些家伙不会射箭,如果会射箭的话,那才真是见鬼了。”陈蒲心里暗自侥幸。   在月光下,他如同鬼魅穿梭着,不过说实话,逸仙手下的那些,被称为鬼魅似乎更加合适!陈蒲应付十几个都不吃力,但这成群结队的,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一根长戈刺过来,陈蒲把头一偏,轻松躲过。   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个秦军生前的技能,但陈蒲发现他的动作其实很生硬,这种人,像现在这样游斗,实际上很不利于发挥自己的实力。   当他们排成队的时候,刀枪不入的军队,那才是势不可挡!   陈蒲手里的纯钧,像是裁纸刀裁纸一样,切开了一个怪物的脖子,黑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陈蒲往后退了两步,拔腿就跑,从左侧又杀过来两个怪物,呈现包夹的态势,堵住了他的退路。   前面,左面都被堵住,后面又来了一个,距离稍微有点远,但冲过去似乎也很难逃离包围圈。   向右边闪了几步,似乎又离目的地,那个大池塘远了一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无奈之下,陈蒲只得使出定魂剑,把这两个怪物的手臂和头全都砍下来了,一时间累得气喘吁吁。   离这个池塘还有百米不到,但怪物们似乎像是有神智一样,并不会那样傻傻的跟在后面,等着你去杀,他们也会采用一些最简单和基本的战术,进行围猎。   很粗劣的战术,基本上就是围三缺一,然后在必经之路上伏杀,并没有特别奇特的技术含量。   别看这些战术不起眼,如果是季心的话,他看都懒得去看这样的东西,但对于此刻的陈蒲来说,却是制造了相当多的麻烦。   他无法再凭借本能去对付这些怪物,他必须像是在打仗一样,选择最佳的前进路线,然后计算自己的速度,还有敌人的方位,这相当耗费脑力。   再次躲过了三个怪物的合围,陈蒲发现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他纵身一跃,跳到池塘上漂浮着,使出自己自创的步伐,那些怪物全都像是下饺子一样,在水里嚎叫着!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这声音让陈蒲心里直发抖的。   眼前的场面更是让他头皮发麻!!   数不清的怪物为了追赶自己跳进池塘,他们并没有办法分辨这些是不是水,似乎根本没有这种能力。   凡是跳进池塘里的怪物,就会变得皮肤溃烂,然后痛苦的嚎叫,那声音真是让人可以几年都睡不好觉。   那些狰狞的怪物扑腾着向自己游过来,然后皮肤却不断的脱落,池塘里的水,全都变成了污秽的黑色,让陈蒲心里一惊!   这一下不知道干掉了多少怪物,他站在池塘的正中央,不断有怪物游向自己,让浮起来,沉下去,最后不见踪影。   陈蒲知道自己安全了,但他的心里很难受。   池塘里忽然漂浮起一具泛白的尸体,衣服都已经被腐蚀掉,就剩下白色里带着黑色烂肉的浮尸。   用恶心已经不能形容,陈蒲只想呕吐。   接下来是下一个,再下一个……直到最后,这里全都是那些怪物的“尸体”,陈蒲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逸仙的一切,都是那么诡异和恐怖。   那个男人,心思之恶毒,手段之残忍,计划之周密,都是陈蒲之前闻所未闻的。   一个人居然能坏成这样,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陈蒲注意着脚下的“尸体”,走出了池塘。回头看了看那些奇怪的东西,心下感慨,他们几天前或许都还是人,还是带着骄傲和荣耀的秦军。   他们也许会被楚军杀死,但,那只是作为士兵的宿命,死得其所。   他们不应该如此没有尊严的死去,毫无意义的死去。连牲口都不如,就这样变成怪物,然后成为自己刀下亡魂。   这是自己的悲哀,也是他们的悲哀。   是逸仙造成了这个悲剧。而这个人,现在还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逍遥快活,说不定正躲在哪里观看自己的窘态,这怎能不让人义愤填膺!   陈蒲气得手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小心的侦查了一下四周,发现那些怪物似乎已经全部进了池塘,除了被自己干掉的以外。   自己的大军是在东方,陈蒲通过月亮和星星的方位定好了方向,朝着自己的营地走去。   陈蒲发誓会让逸仙付出代价,也明白了月先生为什么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自己杀他!   ……   山的另外一边,黑蝎子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组织人去搬石头。   路边竖起了几根柱子,上面捆着几个人。   还有更多的人坐在地上根本就不愿意起来。   “黑将军,我们愿意跟着你,是因为跟着你可以打仗,而且可以打胜仗。但我们不是奴役,我们不是来搬石头的!”   “对啊,已经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们再也搬不动了!”   柱子上捆着的一个人怒轰道,似乎已经是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的身上都渗出血来,那是鞭子抽打的痕迹,脸上也挨了一鞭子,四方脸都破相了,用皮开肉绽形容也不为过。   “我最后说一句,你们究竟是搬运还是不搬运?”黑蝎子的语气有些冷。   他现在也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这些人,看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杀过自己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从前是多么心狠手辣。   胜邪快速出剑鞘!   寒光一闪!   一个头颅飞向天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在地上。   这是刚才叫得最凶的一个人。他可能不会想到,黑蝎子体内的戾气翻涌,早就想杀人祭旗了!   “好了,我再问一句,还有谁不愿意搬运的,都站到柱子这里来,听我发落。”   胆寒!   他敢,他真的敢!   胜邪上的鲜血还在滴,黑蝎子冷漠的目光扫了一圈,继续说道:“有谁,还有谁想来试试?”   “弟兄们,黑蝎子这家伙凶狠残暴,不近人情,跟他拼了!”   坐在地上的一个秦军已经站起来了,似乎还是一个校尉。   哼,早就察觉到不对的,之前搬山的时候就感觉队伍里有人恶意怠工,只是自己当时想着过了山就好,不能太伤士气,所以没太追究。   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黑蝎子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大喊的校尉。   此时已经有两个准备已久的秦军扑向黑蝎子。他们显然不是因为现在黑蝎子要硬来,而是准备了好久,说不定这次行动之前就早已策划好了。   黑蝎子使出李平教他的剑法,一个转身一个突刺,两个人当中一个人头落地,一个被刺中心脏,同时倒地不起。   “哼!还有谁来试试的!只管放马过来!”   此刻黑蝎子拿着胜邪,威风凛凛,宛若天神!   “都上啊,快上啊,黑蝎子不死,按照秦军军律,我们都要死!”   那个负责策划的校尉大叫。   果然这一下有很多还在观望的秦军,都加入了哗变的序列,而黑蝎子的亲卫嫡系,根本就不在这里,他们都跟着李平,被章邯调走了!   黑蝎子战功赫赫,在大军中又是不会交际,飞扬跋扈,我行我素,看不惯他的人已经大有人在。   此时他一直带领,对他心服口服直属部队,大部分被留在了章邯在棘原的大营,还有最精锐的一部分被李平带走。   这里的人虽然都是各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但却并不服从黑蝎子的高压统治。   威信是需要时间是树立的,默契是需要时间去磨合的,黑蝎子现在缺乏的,恰恰是时间。   加入哗变的已经越来越多,黑蝎子就算是月先生,恐怕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掉如此多的人。   咬牙看了看那座神秘的山,手底下的秦军似乎刚刚到脚下,就被神秘的力量所阻挡了,但自己好像可以突破这个力量!   往山里跑吧!   黑蝎子一个翻滚,躲过几个秦军的长戈,顺手把这几人的人头全部斩下!   他的骁勇,震慑了那些准备上来的秦军,那些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哼,你们想反我的水,还早了七八百年呢!”   黑蝎子冷哼一声,快速的奔跑,已经有秦军搭弓射箭,瞄准他的后心。   但这些箭矢全都缺乏准头,最后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全部掉落在地上,而黑蝎子已经到了山里面,再也找不到人了。   “算这家伙跑得快,弟兄们,我们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干脆我带着大家去投降楚军吧,楚军会给我们出路的!!”   这名校尉不断的蛊惑着。   秦军的规矩大家都知道,这是中国第一支职业化部队,训练精良,军纪严明,甚至跟后世的任何一支军队相比,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已经没有活路了,秦军对于哗变的军队,处理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   全部干掉,以儆效尤,一了百了。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处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处理。   最终,这名口齿伶俐的校尉说服了所有的跟他一起走,目标就是楚军所在的漳水上游!   章邯眼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样没有了,他现在就剩下黑蝎子单枪匹马一个人去汙水的粮仓,但面对神出鬼没的逸仙,还有逸仙手下的那些怪物,黑蝎子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此刻他正在那座山里面。他看见了米拉。   或者说是他的过去。   那些充满着鲜血的过去,那些充满着诱惑的过去,那些充满着幸福的过去。   “黑蝎子,老公,到这里来。”   在一个岔路口,米拉穿着性感的吊带,那并未因生孩子而走形的腰肢和挺拔的双峰,都会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老公,我为你准备了很多节目哦,我们好久没有在床上玩游戏了,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哦。”   黑蝎子不自觉的移动步子,他知道那是假的,也知道后面一定有着凶险的东西,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王陵,我的孩子,到爸爸妈妈这里来,别去那里,那是悬崖!”   黑蝎子转过头,看见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夫妇,男的像是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要儒雅的得多,正在对自己挥手。   “老公,那边才是悬崖,你别过去,你不相信我了吗?”   这边米拉焦急的叫道。   黑蝎子定住了,两边都在不断呼喊他。   “你们这些异教徒,珍珠会杀死你的!哈哈哈哈!”   一个全身都是弹孔的小女孩出现在黑蝎子面前,她的眼睛上插着一把吃蛋糕的餐刀,黑蝎子记得很清楚,那是对方想趁他转身的时候开枪,结果被自己反杀,最后自己用刀捅这个小女孩尸体的眼睛。   从那天起,他就不再叫王陵,而叫黑蝎子,一直到今天。   三个叫喊声在自己耳边回荡,黑蝎子拿起胜邪,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不会输的,你们想拿走我的命,门也没有!”   “啊!”“啊!”“啊!”“啊!”“啊!”   他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劈砍着,那些和自己关系很深的人,全都变成碎屑。   慢慢的,黑蝎子感觉这座山在崩塌,而且很快。   他还来不及跑,就已经发现自己在地上,眼前是一个蓝色透亮的珠子,和拳头差不多大小,绽放着让人心安的光芒,和之前那个诱人的绿色完全不同。   黑蝎子小心翼翼的拿起珠子放入自己怀里,把胜邪插进剑鞘。   “前面应该没有障碍了,不管你是谁,敢这样耍弄我,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我发誓。对了,还有陈蒲,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存在,所以这次,也是该了解的时候了!”   前方就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东西了,黑蝎子深吸一口气。   杀掉陈蒲,杀掉耍弄自己的人,然后,米拉在等我回家,我已经等了好久,不想再等下去了! 第四十五章 最后的对决(二)   季心和李平率先回到营地,发现一切如常,顿时心中明了,陈蒲已经将那些怪物引开,这边暂时是没有危险了,只是不知道他那边能不能应付!   “我说兄弟,你说那个,你叫大哥的那个蒲将军,真能对付得了这么多怪物?”   李平有些犹疑的问道。   那些怪物可不是吃素的,李平评估过对方的实力,若是一对一,一个训练有素的秦军士卒可以轻易击败一个怪物。   如果是五对五的花队,那最多能和怪物打成平手,除非是这五人的战术指挥非常到位,才有可能会赢。   假如是一百人对付一百个怪物,那些怪物结阵起来,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必败无疑。   这个蒲将军真能从密密麻麻的怪物那里全身而退?他没见过陈蒲打仗,还真是有一点怀疑。   季心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吧,我大哥啊,就算是我们全都死光了,他都会活得好好的,这个世界上能杀他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李平听了满头黑线。   瓦罐难免井上摔,将军难免阵上亡,这都是宿命,谁敢说自己不败,永远都不会死?   这厮真是大言不惭。   仿佛像是在应征季心的话,李平老远就看到灯火的边缘有一道黑影,陈蒲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走。   “大哥,情况怎么样。”   季心看到陈蒲真是疲惫得不行,想过去扶一扶他,陈蒲对着季心摆摆手说道:“都过来,我有事要跟你们商议一下。”   三人来到一个火堆旁边坐好。   “蒲将军,怪物是不是很难对付?”   李平其实也很想知道那些莫名的怪物,到底战力如何,因为陈蒲现在是唯一和那些家伙们交过手的人。   而且他更想知道陈蒲究竟是怎么从那些怪物里面全身而退的。   “说实话,这次是玩了一个巧,不然我自保没问题,但那些怪物也许会找到你们这里来,到时候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陈蒲把他刚才的遭遇跟李平说了,对方不禁唏嘘感慨。   那些怪物们看着厉害,没想到居然怕水!   随处可见的水,他们居然会怕!   虽然觉得好笑,但李平想想也就释然了,最强的东西,可能就是最弱的东西,极强和极弱,往往都是能够互相转化的。   正所谓蝮蛇五步,必有解毒芳草。这么厉害的怪物,克制它们的或许也就是普通的东西罢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知不觉当中,李平已经把陈蒲当成这所有人的主心骨了。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蒲将军,总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出来。这次如果不是他引开那些怪物,后面发生什么事情真的很难预料。   “我有个想法,让季心带着你,退出这一代,找条小河的岸边驻扎,实际上,这次去秦军粮仓,人多了没用,甚至反而会坏事!!”   不会吧!   李平心里一惊。   他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那个家伙,有把普通人变成怪物的能力,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石破天惊,虽然李平已经隐约猜到,但真正从陈蒲嘴里说出来,他还是吓了一跳。   “那些怪物本身就是秦军看守粮仓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所以如果你们去了话,基本上都只是给对方送菜罢了,还是不要造成无辜的伤亡,让我一个去好了。”   “谁!!”   “谁躲在那里,给我站出来!”   李平已经端起他特定的手弩,指着前方一个灌木丛吼道!   “切,我就知道躲不过你,臭狗鼻子还是跟以往一样灵敏!”   从灌木丛走出来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他穿着秦军的大将皮甲,四方脸看上去有点憔悴,孤身一人,没有同伴。   只是陈蒲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似乎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陈蒲,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没带大军,但不代表我会放过你。”   黑蝎子!!   陈蒲终于想起来,两人在一片朦胧的月光下,似乎见过一次面,还互杀了一次!   “这次来你想怎么样?要不要找一个地方单挑?”   陈蒲装作无所谓的说道。   自己前面还有个逸仙,现在黑蝎子又来,真有些吃力啊,一个人打两个人,打不过的。   “这个先不忙,我并不着急这一两天。我问你,你到这里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座没有办法穿越的高山?”   黑蝎子咬牙切齿的问道。   陈蒲看他脸色有点奇怪,无所谓的说道:“是啊,是有一座山拦着,结果我用了一个东西就带着人穿过来了,走的时候那座山还在,难道你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吗?”   陈蒲好奇的问道。   黑蝎子没有说话,而是把拳头捏得蹦蹦响。   “这么说来,这座山不是你的作品咯?”   陈蒲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黑蝎子会这么问,他摇摇头说道:“我闲得没事玩这个干嘛,又不好玩。”   “你知道是谁弄的么?”   “知道啊,就是那个被我砍断一条胳膊,整天都不人不鬼的一个家伙弄的,我现在也在找他呢。”   “李平,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么?”   黑蝎子看到陈蒲身边的李平,没有问他是怎么跟蒲将军混到一起的,而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平只好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黑蝎子。   自己曾经遇到的那种怪物的加强版!   都是看守粮仓的秦军士卒变成的。   罪魁祸首飘忽不定,善于多长,难以抓到。   怪物的战斗力极其强大。   “逸仙么?”黑蝎子把自己的胜邪拿起来看了又看。   这把剑就是那个人给他的,没想到自己现在就要去找对方报仇啊!真是世事弄人。   “陈蒲,我现在已经没有军队,我想过了,我们如果通过沙场分一个胜负,不知道会死掉多少人,我虽然不在乎他们的似乎,但也不想故意让事情变得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陈蒲点点头,没有说话。   “结合我以前的经验看,这种怪物恐怕普通人还真的很难对付,所以只能我们两个站出来,杀掉逸仙之后,再来分一个胜负,如何?”   黑蝎子给了陈蒲一个建议,那就是他们先一致对外,然后消除了外患逸仙之后,两人在最后来决斗,通过决斗选出谁才有资格回到现代去。   陈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黑蝎子。   首先他不知道对方的军队去哪里了,到底玩的什么花样,他为什么要舍去他的优点,跟自己的强项去拼。   陈蒲的强项是剑术,难道黑蝎子的剑术还能大过他么?如果是打仗那就不一定了,有时候兵败如山倒之后,任你有逆天的本事,恐怕也没办法了。   “你不后悔么?这是为什么?”   陈蒲沉声问道。   “当然是为了我心中的坚持!坚持胜利,坚持回家,你这样的人是不懂的。”   经历了许多的事,陈蒲已经是心如止水。但听到黑蝎子的话,还是动容了。   “好,我答应你,在干掉逸仙之前,我绝不会对你动刀子,这样可以么?”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太阳升起以后!”   陈蒲和黑蝎子两人约定好互相不为难对方,在杀掉逸仙之前,绝不为敌。   黑蝎子是那支传奇秦军的大佬,当营地里数量不多的秦军看见黑蝎子,全都欢呼雀跃起来。   这才是他真正的嫡系,这才是他指哪打哪的保证。   像之前所在的那支军队,自己完全不被信任,根本不能如臂指使。   黑蝎子来到秦军这边,众人都在唏嘘感慨。   他难得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再冷漠,而是详细描述了那两座山是什么样的,里面的风景是怎样的,里面的诱惑又是哪些种。   李平和其他的秦军斥候们全都听得目瞪口呆。   “大哥,这个人看上去颇有威信,我们好不容易才收容了这些秦军,你现在就让这个人在里面搞破坏么?”   季心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在陈蒲耳边悄悄的说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估计也不会介意的。”   陈蒲话里有话,只是季心这个木头脑袋根本就无法理解。   巨鹿的楚军大营里正在狂欢,好不容易打败了王离,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楚军上下士气大振,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吊打章邯。   在一个隐秘的小帐篷里,颖儿大着肚子,躺在床上呻吟。   “辛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虞姬看到辛追在床上全是痛苦的表情,疑惑的问道,她有些紧张,也没经验,看上去有点傻。   “孩子在肚子里踢我,他可能明天就会出来了,你帮我叫一个可靠的人好吗,可靠的男人。”颖儿略微有些喘息的说道。   难道接生不需要女人么?   为什么又要去找个男人,而且还是明天,你却今天就告诉我了呢?   满肚子的疑问,但虞姬好歹还是有点智商,她点点头对颖儿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听你的,晚上就在这里守着你,好吗?”   颖儿轻轻的拉住虞姬的手说道:“要不要算一卦,算姻缘!”   虞姬瞬间羞红了脸说道:“不要了吧,我已经是……”   “你还是完璧之身,你跟项羽的事情能骗过别人,根本骗不了我。”颖儿笑呵呵的看着虞姬的眼睛说道,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好吧。”虞姬终于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颖儿从枕头底下拿出几枚铜钱和竹签,开始算卦。   “以后你会有个儿子,这个儿子很有本事,你的生活会很精彩,就这样。”   哈?就这样了?   虞姬觉得颖儿根本就什么都没说呢!   “没什么了,你不必太在意这些事情了。那么,我要睡觉了,你要挨着我一起睡吗?”   一起睡?跟孕妇?   虞姬想走,但又怕颖儿出事没人照顾,只好在颖儿旁边躺下。   狂欢结束,项羽回到自己的帐篷,发现虞姬不在。   就算是陪着一只猫谁,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女人。   项羽还是觉得自己对女人的感觉,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完全都感觉不到了。   “你们知道夫人去哪里了吗?”项羽问门口的传令兵道。   “大帅,夫人在辛追那里,就是那个大肚子的女人,蒲将军的小妾。”   “大肚子?要生了?”项羽好奇的问道,他记得这个女人的肚子变大,似乎也没过多久,肯定不会超过三个月。   孩子不到三个月就要出生?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   项羽感觉十分疑惑,想招来虞姬问一下。   但一想到这个女人可能随时都会生,自己这样不近人情,似乎很有些不好。   算了,索性都是些女人的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吧。   项羽突然想起那个阴柔的那人,把自己变成不是男人的那个家伙!   他说等自己灭掉章邯,他自然会来找自己,恢复男人的能力,现在王离已经被灭掉,似乎章邯也不远了。   他一直都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但有一天如果真做到了的话,心中恐怕除了高兴意以外,还有对人生的敬畏。   无论自己多强,总是会有横在前面的人,就是陈蒲,自己也是比不上的。   那个神秘的家伙随便一弄,他就已经失去男人的能力,这何其憋屈啊。   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一定会找那个人去算账。   没有人敢耍自己,任何人都不行。   怀着复杂的心事,项羽衣服都没有脱掉,就这样沉沉睡去。   对于这一切,陈蒲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即使知道了,恐怕也真是没什么好办法。   第二天清晨,阳光已经驱散了树林里的大雾,露出久违的太阳。   “今天是个杀人的好天气,不是么?”   陈蒲看着早已准备妥当的黑蝎子,平静的说道。   他们都是明白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走吧,去看看那个喜欢把人当玩具耍的家伙,究竟能潇洒到什么时候。”   黑蝎子握紧了胜邪的剑鞘,似乎能感觉到宝剑那强大的战意!   今天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杀!   先杀逸仙,然后他再和陈蒲两人相杀。   这是命运的抉择!   自从他到了这里,这一天似乎就在一点点的靠近,没有任何办法避过,只能迎难而上! 第四十六章 最后的对决(三)   “老黑,你有没有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陈蒲和黑蝎子两人连盔甲都没有穿,每人都是带着一把佩剑就出发了。   留下一千多人的部队不管,颇有一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此刻天已经不再下雨,甚至天边还出现了彩虹,但两人却心情沉重,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欣赏。   来到昨晚怪物们扑腾的那片池塘,陈蒲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全部被染成了红色。   “昨晚天黑看不太清楚,但我记得这水杯污染了以后似乎是黑色的,还散发着一阵阵恶臭。”   陈蒲指着池塘里漂浮着的密密麻麻的尸体说道。   如果有可能,陈蒲发誓不会再到这里来,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都是这样!   这里的味道令人作呕,那难闻的气息到肺里,都让陈蒲感觉窒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和池塘里那些狰狞而恐怖的浮尸一起,刺激着人的感官。   似乎是不约而同,陈蒲和黑蝎子都蹲下来呕吐,吐到后面肚子里已经没有东西,全是酸水。   “尼玛的,逸仙这家伙真是恶心,我大概三天都会吃不下饭了。”陈蒲喃喃自语的说道。   “我前世打了那么多仗,也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这次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黑蝎子也是吐得稀里哗啦的。他并不是超人,前世见识得虽然多,但也确实没遇到过这样诡异恐怖的东西。   “似乎这里已经不会有什么线索了,走吧,我们穿过前面的山洞,估计就会到秦军的粮仓了。”   陈蒲捂住鼻子,和黑蝎子一起迅速的离开了那片让人无法再待下去的池塘。   等走远了,陈蒲和黑蝎子坐到地上大口喘气,似乎要把肺里面的臭气排出来一样。   实在是受不了,如果说谁能拍胸脯说自己扛得住,陈蒲会在他背上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对了,你前世是做什么的?”陈蒲问黑蝎子道。   “做什么的?雇佣兵吧,专门杀人的,手上的人命已经数不清了。”   黑蝎子喃喃自语的说道,像是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   “厉害么?比电视里面的厉害?”   “电视里的?那些只是演员,如果说厉害,大概比他们厉害一百倍吧。”   陈蒲觉得这家伙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臭屁和自恋,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走吧,那家伙在前面等着我们呢。”陈蒲抓起纯钧起身就走。   前面的山洞,似乎没什么人,陈蒲感受不到危险的气息,似乎逸仙也不想像之前那样肉包子打狗,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在粮仓那里等着自己上钩。   最可恶的是,自己还不得不去。即使知道这是个陷阱。   男人都有自己不可逃避的使命,或许内容不一样,但意义是一样的。   现在陈蒲跟黑蝎子在一起,两人的使命也是一样,先杀逸仙,然后两人pk,获胜的人可以离开,不死不休!   棘原东南的草场,章邯正站在特制的高台上,下面有许多木质的车轮,这种瞭望车全军只有一辆,乃是属于章邯一人的。   秦军各部,全都是披挂整齐,每个方针井然有序。   不过和以往不一样的是,每个方阵的士卒手臂上,都缠着对应颜色的布,似乎大有用处。   “五色旗准备好!”章邯拿出佩剑,站在高台上指挥若定!   “喏,大帅。”传令兵轻巧的离开了。   “董翳何在?”章邯对着手下大吼道。   “末将在!”董翳大声回答道,精神抖擞,他现在状态很好!   “去北方,执黑旗,听黑旗号令,不得有误!”   “苏驵!”   “末将在!”一个魁梧的秦军将领出列。   “去西方,执绿色旗,听绿旗指挥,不得有误!”   西边在五行中属木,绿色没毛病。   “始成!”   “末将在!”   “去南面,执红色旗,听红旗指挥,不得有误!”   “周类!”   “末将在!”   “去东面,执黄色旗,听黄旗指挥,不得有误!”   “副帅章平,持土黄旗,中军听我号令,不得有误!”   一口气把命令下完,现在,就是跟项羽决战,硬碰硬的时候了。   瞭望车周围,就是章邯的指挥中枢,秦军人多,靠的就是指挥,多而不乱!   章邯不怕人多,三十万秦军,他如臂指使!   “开启五行大阵朱雀阵,准备迎敌!”   高台下一点的平台上,手持红色旗帜的几个人按照一定的规律开始挥舞旗帜,传达命令。手臂上全是红色布的秦军士卒开始动作,其余人就像是石像一样,根本就动也不动。   章邯治军严整,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   “其余三军按照朱雀阵的方位行事,自由接敌,不得放弃本阵防区。”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了下去,秦军这头巨兽开始苏醒了。   范增来到楚军方阵的最前列,项羽此刻已经看得出神,甚至忘记下令冲锋。   “章邯真是将才啊,在秦军那里,实在是太可惜了,埋没了。”   范增似乎有点惜才,但项羽却认为章邯正是在秦军那里,才没有被埋没,而是大放异彩。   只是秦二世无知又无能,赵高蠢如猪狗,只会弄权,否则秦国何故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亚父,章邯已经布好阵在等我们去闯阵了,要不要去呢?”   对于这种事情,项羽其实是无所谓的,但在兵法的早已上,他差范增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羽儿,小心点,我觉得章邯现在应该是把看家的东西都耍出来了,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行就退回来。”   看到范增的面色有些凝重,项羽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吆喝了一声,各位大将的本部人马都汇聚到他身边来。   “走,闯阵去,试试章邯的深浅如何!”   随着项羽的一声令下,楚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流不息的冲向章邯的五行大阵。章邯没有说话,而是挥舞着佩剑,如同跳舞一样。   挥舞旗帜的传令兵看到了章邯用身体语言传递的预定信号,按照当初规定好的要求,挥舞着旗帜。   大脑灵活,传递无误,控制就能顺畅和灵敏。   随着那些手持不同旗帜的传令兵打出自己的暗语,分成了五个部分的秦军各部,根据手臂上布条的颜色开始划分,有的动,有的不动,有的甚至飞奔起来。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快和楚军接触的秦军方阵突然让开一条道路,项羽带着人鱼贯而入,开始闯阵!秦军主力与楚军主力之间最后的战役,正式打响!胜利的人,将会成为咸阳城的主人!不论这个人是项羽也好,还是章邯也好,都是这样。   ……   楚军的营地里,虞姬正一脸焦急的看着颖儿在床上疼痛的呻吟。   “辛追妹妹,这是孩子要生了么?”   辛追此刻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物极必反!   她自身因为奇特体质而形成的反向生长,已经到达了巅峰,她已经过了最强大的巅峰期,按道理孩子现在已经要出来,然后她就会迎接自己的死亡。   但现在肚子里的“小辛追”居然还没有出来!   这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而且很难理解。   “去,快去烧热水,快去。”颖儿大声的叫道。   虞姬没有生孩子的经验,她实际上还是处子,什么都不懂。   “哦,哦,好,好了,我知道了。”虞姬几乎是逃跑一样的离开去烧水了。   “辛追啊,我要不行了,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明白吗?陈蒲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也会给你第二次生命,你,一定要珍惜,因为活着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呢。”   颖儿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好像慢慢在模糊不清,似乎从帐篷外面进来了一个穿黑衣服的人。   “黑白无常?难道真的要死了?”有那么一瞬间,颖儿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荒诞的念头。   “别开玩笑了,现在那些传说都还没开始流行呢,这里什么都不会有,只会有安静的死亡。”   颖儿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这一关,她很可能是熬不过去了。   不过就算要死,也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是有希望的,自己现在还要再坚持一下。   “冯颖阿姨,你要是再不配合我,你就会永远失去再次转生的机会了哦。”   颖儿睁开眼睛,看到了轻音面具下那张带着神秘笑意的脸庞。   “丫头啊,你和你爹一样,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呢。”   颖儿苦笑道。   “不知道啊,或许我跟陈蒲会成为神仙眷侣,然后我吃下这种药,等到了那个地方,就能把你和辛追生下来,你介不介意叫我一声母亲呢?”   都已经到了这个关头,轻音都还在笑呵呵的跟颖儿开玩笑,后者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笑还是哭。   “丫头,你别骗我啊,你不知道我从前是做什么的吗?你的体质,决定了生两个孩子就必须要死一个人,或者是你自己,或者你孩子里的一个,而且只会有一次生育的机会。生下的孩子才是转生体。”   颖儿看到了希望,似乎精神都好了一些,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我知道啊,所以这个只是最后的选项,我还在帮他物色合适的人选呢,完美的转生体。”   颖儿看着轻音那大大的漂亮眼睛里带着绝决的光芒,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是想毁灭我们一族赖以生存的基础么,你是想让我们这些人全部都像普通人一样么?”   “对啊,那些是能力,也是诅咒,我已经很烦这些了,所以让这一切都划上休止符吧,在陈蒲的手上。”   轻音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狂热!   “你和你父亲一样是疯子,不过如果你做到了,也许世间就不再有我这样的可怜人,好了,我会答应你,那么要怎么做?”   轻音递给颖儿一颗药丸说道:“转生体怀着转生之人,再吃下转生的药丸,这大概是历史上最难得的机缘,再次遇到,说不定要等一千年之后了,所以,拜托了。”   颖儿毫不犹豫吃掉药丸,脸色也有些灰败。   “以后我会成为陈蒲的女儿,这还真是讽刺呢,罢了,就让这一切结束在我们手上吧,对了,我和辛追叫什么?”   颖儿的话很奇怪,就算陈蒲来了也不会懂,但轻音却轻声说道:“你们是,双生圣女,唯一能破坏神器系统,让一切时空能量归零的人。”   “原来如此啊……”颖儿喃喃的说道,眼睛慢慢失去了光彩。   忽然她的周身都闪耀着蓝色的闪光,仿佛是被蒸发一样,慢慢星星点点的消失,最后在床上的,只有两颗一模一样,蓝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   “终于,还是完成了,没想到是这样的,正因为苛刻,所以没有人能做到么?那么姑妈,我要把你的女儿送到陈蒲床上,你改不会抱怨我吧,得罪了啊。”   轻音看着两颗蓝色的珠子发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难过。   “老天,我已经为你付出了这么多,阴险的算计,卑劣的计谋,无耻的利用,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么痛,你以后会来补偿我么?”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带上面具,那张让人怜爱的脸隐藏到了妖异的面具之后,整个人也变得神秘而阴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辛追妹妹,热水来了呀,你现在感觉怎么……”   老远就听到虞姬那大大咧咧的声音,只是进入到“辛追”的帐篷里面之后,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啊!!!救命啊!”   虞姬小心把热水的盆子放在地上,四处张望,到处都没有“辛追”的影子。   这里也没有血迹,更没有打斗的痕迹。那“辛追”到底是跑哪里去了?   “不,不行,我要快点去找我大哥,出事了,人不见了,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虞姬像是疯了一样到处乱转,而楚军此时大部队已经出营,偌大的营地里,根本就不剩下几个人,就是剩下的小猫小狗,虞姬也是完全不认识,事关重大,这是陈蒲的女人,还身怀六甲,自己说她不见了,陈蒲会相信么。   她过了好久才稳定下来,没有人依靠,也没有人可以信任,虞姬现在就只能等着她大哥虞子期回来了。 第四十七章 最后的对决(四)   章邯站在高台上,不动声色的看着战场上激斗的秦军和楚军!   勇不可挡啊!   章邯心中一惊。他手下人马几乎五倍于楚军,从人数上看,自己根据五行的原理分出来的队伍,每一支都能够跟项羽的楚军单打独斗。   这只是理论上的事情,而事实上始成的红队,代表朱雀的方阵,已经被项羽的人马击溃。   “转移大阵,顺时针旋转,白队与项羽交战,中军与红队互换,让始成的人马到我这里来整队!”   一道道的命令随着章邯那轻巧的话语而出,然后变成旗语,这么多人,密密麻麻像是蚂蚁一样,但章邯的指挥却是一点点都不乱。   项羽看了看章邯所站着的高台,骑着马横冲直撞!他用楚戟挑飞了一个秦军士卒。躲过了一个彪悍的秦军老卒的暗算,反手将对方杀死。   “季布!秦军红色方阵在溃散,追上去,杀无赦!”   “钟离昧,随我一直冲,目标敌方高台!”   “英布,照顾我身后!”   项羽和章邯是两个风格,章邯是把战略发挥到了极致,几乎是几个秦兵轮流的打一个楚军,用钝刀割R的方法对付项羽。   而项羽的策略则很简单,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项羽所依仗的只有一点,那便是冲杀!   没有退路的冲杀!   楚军不能后退,不能软弱,一旦后退,一旦软弱,结果就是死!   项羽的办法是不论你几路打过来,我只管一路打回去便可!   章邯五军中有一军被打残,而项羽的手下则不知道死了多少。说不上是谁胜谁负。   “传令下去,五行大阵旋转以中央的天车为饵,吸引项羽冲击,将五面旗帜都竖起来,胜负在此一举!”   “大哥,你疯了,不行啊!”   高台之上,负责传递军令的章平对着章邯大叫道。   “大哥,中军被击破,指挥失灵,咱们就输了。”章平已经是歇斯底里的在怒吼了!   “你以为这样下去我们就不会输么?”   章邯虽然是指挥若定,但并非是狂妄自大,认为一切尽在掌握。   他看出来了,自己手下大军战意低迷,人数虽然多,但士气低落,简直是不堪一战。   章邯想尽了办法,用车轮战去消耗项羽,虽然有效果,杀伤的楚军也不能算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楚军的士气没有衰退,而且现在战斗的时间还短,楚军的冲击力还很强。   以空间换时间!   以兵力换士气!   项羽正在朝着章邯的本阵冲击,突然右路冲击过来一支穿秦军,士卒的手臂上似乎有着绿色的布绑着。   “我乃是秦军大将苏驵,项羽,接我一招!”   长戈挥舞过来,这员秦军大将来势汹汹,斜刺了项羽一下。但他哪里是项羽的对手,项羽轻轻一拉,蛮力将苏驵拉到地上,楚戟刺了过去。   没有见到血R横飞,苏驵仿佛猎豹一样,奇迹般的鲤鱼打挺,速速的从项羽的攻击范围逃走。   两个花队的秦军,将项羽围上,苏驵趁机逃之夭夭,秦军士气大跌!   项羽能打,不代表他手下的大将也能打。   殿后的英布中了很多剑,血流如注,季布跟钟离昧也是都带着伤,楚军士卒更是损失惨重。   现在楚军就只剩下一口气,其实战况对秦军是很有利的,只要章邯能撑住!   “天哪,哪里是什么!”突然,一个秦军士卒大叫起来。   章邯看到了!   项羽也看到了!   几乎是所有的秦军和楚军都已经看到了!   西南方向,有巨大的黑烟!   直冲云霄的黑烟,不知道要烧多少东西,才会产生这么大的浓烟!   “完了,是粮仓,粮仓出事了。”章邯全身都在颤抖,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西南方向,正好粮仓!   这么大的火,需要很多东西去烧,能产生这样黑烟的东西,只能是粮仓!   章邯觉得头有点晕,全身都是摇摇欲坠,快要从高台上跌下来。   “大帅,现在怎么办!”章平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也知道那边一定是粮草出事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如果时间再晚一点,比如说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够了,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没粮草也没有关系了,因为项羽手下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   为什么一定是现在!   “秦军没有粮草了,那股黑烟烧的是秦军的粮草!”   战场上有一个声音格外的突兀!   项羽不敢相信的看着身后的范增!他的声音如同是一个破鸭子在嘶吼一样,是那样的滑稽,可笑。   但项羽根本笑不出来,或者说,想要引吭高歌!   “秦军没有粮草了,那股黑烟烧的是秦军的粮草!”项羽大叫一声,如同洪钟一样!   “秦军没有粮草了,那股黑烟烧的是秦军的粮草!”楚军当中有机灵的人,已经开始跟着项羽一起在喊。   声音如同江河汇聚,渐渐变成一片大海。   楚军似乎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秦军没有粮草了,那股黑烟烧的是秦军的粮草!”   “秦军没有粮草了,那股黑烟烧的是秦军的粮草!”   几乎所有的楚军都开始叫起来了。   章邯现在已经站不住了,由章平扶着。   “传令收兵,回大营,紧守大营。”   章邯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力量。   他输了,输给了项羽,输给了兵力远远不如他的楚军,输给了这支年轻的楚军。   “杀呀!追击章邯!”   项羽一支楚戟,如入无人之境。秦军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抵抗,之前布置好的五行大阵,因为失去士气的支撑,全变成兵马俑一样死物,根本就挡不住项羽。   秦军不断溃退,董翳想要阻止秦军抵抗一下,结果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最为精锐,本来作为章邯杀手锏的黑队,就立刻被项羽击溃,连董翳本人,都被季布生擒。   不过因为董翳这么拦截了一下,秦军总算是喘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跑回大营,坚守不出了。   项羽俘虏了大量秦军,此次又受到了重创,很多楚军士卒战死,项羽即使有能力破营,恐怕也会被*上绝路的秦军反戈一击,到时候狐狸没打着惹一身S。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项羽站在章邯大营门口,看到里面严阵以待,紧张得全身都发抖的秦军,仰天长啸!   “看看,看看,这就是当年的虎狼之师啊!这就是当年打得各国满地爪牙的秦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叔父啊!你怎么会输给这样的敌人啊!”   在秦军大营门口,项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但大营里的秦军士卒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没有一个人因为义愤敢于冲出来,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章邯也没有下令和项羽死战,因为这毫无意义。   “回营!秦军已经没有粮草了,我看他们能饿到什么时候!”   项羽一声令下,楚军如潮水一样退去,带着大量的秦军战俘,在相距章邯大营十里的地方扎营,监视着秦军的一举一动。   这一场决定天下走势的战斗中,项羽意外的赢了章邯,然而这场战斗的转折点,却是那神秘的黑烟。   西南方向冲天的黑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位于战场西南方向粮仓,逸仙前面有一百多手持长兵器的秦军士卒,不过这些已经不能算是人,而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逸仙的背后,是冲天的火光!浓烟滚滚!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是为了粮草而来的吧!不必C心了,我已经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了,对不对,陈蒲,哦,还有你,叫什么来着,黑蝎子对吧。”   陈蒲眼神复杂的看着逸仙背后的浓烟和大火,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这时候可没有汽油,要烧这么大的火焰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   而黑蝎子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不说别的,现在他已经上了绝路,除了杀掉陈蒲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因为秦军已经彻底的被逸仙葬送了,他已经是没有势力的人,想靠着大势*死陈蒲,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天这里的三个人,最终只有一个人能站着离开,其余的两人,都会死!   这就是他们最终的宿命。   “逸仙,你能告诉我吗?你搞那么多花招干嘛?你究竟是想做什么?”陈蒲有些好奇的问道,要知道,逸仙所做的事情,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呵呵,对于永生,对于时刻的能力,你们现在都还是一无所知的状况,就好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而我这个已经博士毕业的人,却还要跟你们讲解那么专业的内容,你要我怎么去说才好呢?”   逸仙满脸笑容,无所谓的摊摊手,当然,他只有一只手,所以看起来十分滑稽。   “好了,我没事跟你们说了这么长时间的废话,真是感觉人生都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了,那么,今天就分个胜负出来吧。”   逸仙拿出一支长笛,用单手开始吹奏。   “老黑,你有没有办法封闭自己的耳膜,让自己听不到声音?”陈蒲侧过头看着黑蝎子那张冷峻的脸问道。   “可以啊,你问这个干嘛?”   “我怀疑他就是用这个笛子把这里所有的秦军变成怪物的,所以你很有必要封闭自己的听觉,不然等会你变成了怪物,那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了吗?”   话还没说完,黑蝎子就已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他早已封闭了听觉。   “切,不愧是雇佣兵混出来,还真是警觉啊,白为你C心了。”   刚才还犹如雕像一样的秦军怪物,此刻就已经变成了灵敏的猎豹,向陈蒲和黑蝎子两人扑过来了。   这里没有水塘,而且说实话,非常热。   不知道逸仙是什么体制的,或者说他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似乎感觉不到热一样,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然后在一边吹笛子,动都不挪动一下。   此外,秦军怪物的皮肤,似乎也变得坚硬起来,陈蒲定魂剑的杀招,居然没把对方的头砍下来,只砍掉一半。   “喂,老黑,你那边怎么样?”   陈蒲和黑蝎子两人被围杀,根本不能合击,等绕了一圈之后两人背对背,陈蒲和黑蝎子脸色似乎都不是太好。   更不妙的是,这里不知怎么搞的,似乎山林也开始燃烧了,离陈蒲他们很远地方的山林,似乎变成了一片片火海,将两人隐隐围在范围很大的一个大圈之中。   “我知道这种怪物怕水,所以这里全都是火,别想着拖时间哦,要知道,我看了天象,似乎这几十天都有可能不会下雨呢,而且火越少越大,你们还能支撑多久呢,我真的很好奇啊。”   逸仙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精明的猎人,在戏耍陷阱里的猎物一样。   豆大的汗珠从陈蒲还有黑蝎子的脸上滴下来,这次情况真的是有点不妙了。   对面这家伙,已经蓄谋很久,准备很久了。而且出手狠辣!   “知道我为什么会让秦军的粮仓烧起来么?我也知道陈蒲你有时候运气真是好到逆天,所以我也会很担心,也会很怕啊。   所以烧掉粮仓,黑蝎子就不会有任何退路,所以你即使杀了我,最后还需要再杀一个人。   你明白我的苦心了么?要杀你真的很不容易啊,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么?   你知道我有多么不容易么?”   逸仙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所编制的癔症当中,他恨恨的看着陈蒲说道:“等下你死了,我会砍下你的头,然后到楚军大营里去接颖儿,她应该已经快要生出来了吧。   我会带着她走,十八年后,她就会是我的女人,然后她再生下我们的孩子,也就是我们两人的转生,这孩子的体质就是,最接近神的人,我和她就会是这世间几乎不会死,也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逸仙一步步的走向陈蒲,那些怪物非常乖巧的跟在他身边,隐隐护卫着逸仙。   “我的志向,你永远不会懂的,包括伦月那个老顽固也不会懂,转生,才是超越自我的唯一途径,你这种只想着玩女人的家伙,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逸仙已经变得歇斯底里!火,越烧越旺了! 第四十七章 最后的对决(五)   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疯子,也是无法和疯子沟通的。   特别是那些很有本事,很有想法,总认为自己的对的,全世界都无法理解自己的那种疯子。   比如逸仙!此刻他带着手下那些“怪物”,一步步的走向陈蒲和逸仙。   “陈蒲,这家伙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好像不止像是我们两人这样立场不同啊。”   黑蝎子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的流下来,幸好他们准备来的时候感觉盔甲什么的在这里没有大用,否则穿着盔甲,在这样烈焰的炙烤之下,只怕都已经焖熟了。   “他追了很多年没追上的女人被我睡了,对方主动的。”陈蒲不知道该怎么跟逸仙解释颖儿那不凡的来历,真要说起了恐怕要说一晚上,现在只好长话短说。   黑蝎子揣摩了一下米拉跟别的男人上床自己是什么心情,突然有点理解逸仙这家伙的想法了。   抢了别人的女人,还是没得手的女人,如果不暴怒那才是奇怪呢。   “我感觉自己被你坑了,而且这个坑现在还特别的大!”黑蝎子握住手中的胜邪,这把剑现在也变得有点烫手了。   “闭嘴,别说了,已经来了!”   陈蒲和黑蝎子在那里嘀嘀咕咕,逸仙早就看得不耐烦了,手一挥,那些怪物突然发动,成群结队的扑过来了。   “黑蝎子,闪开,我要发大招了!”   陈蒲大叫了一声!   长期在佣兵战场上黑蝎子对这种声音是何等敏锐,他一个侧翻躲过怪物必杀的一击,没有起身直接在地上打滚。   陈蒲拿着纯钧,身影变得模糊,快要看不见。   “开!”   陈蒲一声大吼!   两个准备夹击陈蒲的怪物,短兵器已经出鞘,速度也是快得不像话,硬接这两个怪物一招的话,只怕长剑都会脱手。   然后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纯钧的剑锋,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一个怪物脖子前面,带着一股极为凌厉的剑气,破空的气流似乎都可以切开衣服。   卡擦一声,怪物的头掉落在地上,身体还像是被砍掉头的毒蛇一样,不断扭动着,胡乱挥舞着兵器。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旁边那个怪物也跟它出现了同样的状况,那便是头突然就断了。   黑蝎子瞳孔一缩!   陈蒲的极限速度,居然可以快到这个地步,要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两个怪物是怎么死的,它们或许无法感知到危险,所以会那么容易被杀死,但一次性杀掉两个,还无声无息,这也是相当了得了。   心里想着事情,但黑蝎子手上的剑却丝毫没有变慢。他的胜邪刺入怪物的腹部,一个对穿,但对方几乎是毫发无损,不知道要在腹部,胸前捅多少刀那些怪物才会被干掉。   陈蒲现在战绩为五,他还没有开张,虽然已经“砍伤”了很多个怪物,但感觉如果不断头,似乎削弱的效果不是很明显。   “笨蛋!你是不是带兵打仗的,打蛇打七寸!脖子脖子!砍脖子!”陈蒲又一口气杀了三个怪物,每一次都是一种方法,那就是用极大的力气,瞄准了脖子,用老了力气一下子砍上去,头断掉,不必再理会,继续对付下一个。   黑蝎子被陈蒲骂了几句,也是觉得自己有点二,他改变了方法,朝着对方的脖子砍,但砍脖子和砍腹部是两个概念。   怪物的速度又很快,黑蝎子经常砍偏了,弄了半天,才总算杀掉一个,而陈蒲已经把剑插在地上,似乎是有一些脱力,他那边的怪物已经被杀光,此刻正在欣赏黑蝎子的“表演”。   “逸仙,你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或者你觉得有空,我们聊聊呗?”陈蒲一边喘气,一边看着逸仙那阴沉的脸说道,语气带着嘲讽。   “切,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你对时空的力量一无所知。你知道章邯为什么不派兵来救援么?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派多少人过来,都是肉包子打狗,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去找过他,我告诉他,不论他投不投降项羽,我都会烧掉粮仓,在这里等着陈蒲你自投罗网,然后在这里杀掉你,我跟他的恩怨两清!”   噢?怪不得说章邯明明知道我可能会来这里,也没有再派人来支援了,因为他知道无论多少普通人,都敌不过逸仙的秘术,眼前这些怪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很快的,你不是喜欢玩女人吗?我先让你变成公公,变成太监,然后再一点点的砍掉你的四肢,把你做成人棍,呵呵,一定很有意思。”   黑蝎子一边和怪物搏斗,一边看着陈蒲居然在那里若无其事的跟逸仙“聊天”,有些不快的吼道:“陈蒲你这个混蛋,你有体力要么过来帮忙,要么去杀那个变态啊,在这里聊天是怎么回事?”   险之又险的躲过两个怪物的夹击,反戈一击砍掉了对方的脑袋,黑蝎子发现自己的体力似乎也到了一个瓶颈。   “陈蒲,你这位朋友好像脾气不太好,好像也要杀你呢,要不要我暂时退散一下,等你们打完了再来?”   逸仙嘴上这样说,但似乎根本没有挪动的意思。   他是卑鄙的,但他同时也是自负的,逸仙有自己的骄傲!   “你就不必在这里哔哔了,他那里已经快要结束了,你没看到只剩下两个怪物了,倒是你,要不要先去热热身?万一等会被秒杀,那就不好玩了。”   逸仙嘴巴毒,陈蒲也不是什么好鸟,说话一样也是夹枪带棒的。   “你以为我就没想过会被你杀死么,就算你赢了,我也会给你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的!保证你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体会我的善意。哈哈哈哈哈哈!”   陈蒲的心开始下沉,比起他这样的被迫,逸仙似乎准备了很多东西来对付自己,他也考虑到了各种情况,包括他被自己干掉这种最极端的情况,而没有丝毫害怕。   这就是那种一切都在对方掌握之下的可恶感觉,陈蒲最讨厌这样,没有之一!   黑蝎子终于杀掉了最后一个怪物,全身都是汗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脱水,大口喝干了自己腰间水囊中的水,感觉精神了许多。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留了一手,我现在可是口渴得不行,你又不分我一点,真是太自私了。”   黑蝎子觉得热,陈蒲也一样觉得热,因为他们已经被大火包围了,这里温度很高,又时不时的有浓烟,如果不是因为被改造过体质,恐怕陈蒲和黑蝎子两人早就脱水而死了。   “好了,杂鱼已经干掉了,现在是解决正主了,逸仙,你是要拔剑呢,还是要逃跑呢?”   陈蒲拿着纯钧指着逸仙,嘴巴还在不断的挑动对方的情绪,不过逸仙似乎早有准备,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陈蒲,我研究你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了,你不必用言语来激我。”   逸仙像是扔垃圾一样把手中的长笛扔在地上,那些四处散落的怪物尸体,他更是看都不看。   拔出一把古朴的细剑,逸仙用单只手拿着,指着陈蒲说道:“这把剑叫凌云,是某个前辈专门为了对付你的定魂剑而打造的一把细剑,它的重量很轻,但韧性却很好。   而且他还有一个最大的作用,只是不能告诉你罢了。”   都说不能告诉了,你还那么多废话,难怪颖儿看不上你。   陈蒲懒得吐槽逸仙。   你要战,那便战,没有二话可说。   “逸仙,你不是看不起定魂剑么?来吧!”   陈蒲不管黑蝎子,直直的冲向逸仙。   ……   在离这里并不算很远的楚军大营里,每个士卒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赢了!虽然有点投机取巧,虽然是蒲将军烧掉了秦军粮仓的功劳,虽然当时差一点他们就要坚持不住了,但最后还是赢了。   章邯二十万大军被打进军营不敢出来。   几十万人已经粮草断绝,连马匹都已经没有了,根本就支持不了几天。   这一仗,虽然惊险,但最后确实赢了,打到军营里的秦军不敢出来!   而在项羽的帅帐里,他却在听虞姬讲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是说,蒲将军那身怀六甲的妾,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比如自己见过的那个逸仙,把自己变得不能人道,却不影响身体的那个家伙,他的力量,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再就是蒲将军,陈蒲这家伙也是一身的秘密,很多常人无法办到的事情,他可以轻易办到。   现在这样一个大活人,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还怀着孩子,而当时门口的卫兵说了,根本没有任何人进出,是任何人,不论大人小孩,男人女人。   不止一个卫兵这样说,包括虞姬在内,当时留守的所有的,都是众口一词,没有看到任何人走动,包括那个消失了的“辛追”!   陈蒲不是省油的灯,脾气好像很好,说话和和气气的,但如果碰了他的逆鳞,不管对方身份多高,这家伙是真的会杀人的!   项羽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赢了战斗,回来却遇到这样让人烦闷又无解的事情。   “项将军,这次有很多秦军的俘虏,要不要?”   虞子期来到大帐,似乎没注意到他妹妹虞姬也在,而是在项羽面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的意思很明白,这些俘虏是个累赘,又不能参加战斗,还要张着嘴吃饭,不杀掉留着做什么呢?   这几乎都是战国以来的传统了,别的不说,秦国与赵国的长平之战,被坑杀的就有四十万人之多。   这种事情真是前有古人,后不缺来者了。   “项大哥,不要啊,千万不要,哥哥,你的心是怎么长的,难道那些秦军就不是人么?他们也有父母兄弟。项将军是有大志气的人,杀了俘虏,以后谁还愿意投降呢?”   虞姬听到了虞子期的话,站出来挡在项羽身前,义正言辞的职责自己的亲哥哥。   “妹妹啊,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现在大军里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这次俘虏了那么多秦军士兵,如果不杀掉的话,我们就没吃的了,你说要怎么办?”   虞子期说话的语气有一点心虚,但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季布,钟离昧,英布,这些人都默认了他的看法,至少是知道了却没有反对,只是谁都不想站出来担当这个恶名。   他因为在军中资历最浅,所以这种会伤名望的事情,也只能由他来做,至少得由他跟项羽提出来,至于到最后谁愿意脏手去干这种事情,那只能说到时候再说。   “虞子期,你先下去吧,这种事情我心里有数,我是三军统帅,自然知道这种事情要怎么处理,明白吗?”   项羽的语气很温和,但他现在已经打败了章邯,威信跟战前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虞子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在自家妹妹面前丢脸了,又没达到目的,完全是狐狸没打着惹一身骚。   他逃跑一样的离开了项羽的帅帐,瞬间这里就又只有项羽和虞姬两人了。   “放心吧,杀俘虏不祥,我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不过让他们饿得没力气,以免反抗,这倒是应该做的,总之你就不要担心了,知道么?”   项羽温和的对虞姬说道。   “知道了,那辛追的事情,就麻烦项将军了。”虞姬礼貌的对着项羽鞠躬,然后就退下了。   虞姬刚走,项羽的脸就变得阴沉。   “杀,还是不杀?这真是个问题啊。不过现在不能杀倒是真的!”   项羽不杀,他当然会知道,如果现在杀了秦军战俘,这个世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被围困的章邯,也很可能会知道,这十几万人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自己这里损失估计会很大很大。   他的敌人,或者说最大的敌人,现在已经不是章邯了,而是那个在咸阳城的子婴!   大军的西面还有函谷关!   没有任何办法,现在不能平白无故的消耗自己宝贵的力量,哪怕粮草真的不足了,也要再忍忍!   章邯快输了,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当一个真正的男人呢?   那个逸仙,会不会说话不算话呢?   项羽的脸,阴晴不定,看着很渗人。 第四十八章 最后的对决(六)   黑蝎子在一旁喘气,并没有去看打得激烈的陈蒲跟逸仙。   这里的热气,让他体内的力量不断的流失。快要连剑都拿不起来了。   “陈蒲,没发现吗?你现在引以为傲的定魂剑,却连我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呵呵,我现在可是只有一条胳膊哦,你不觉得羞愧么?”   逸仙一边躲闪,一边用言语刺激着陈蒲。   这是他两人都会的套路,也是屡试不爽。   很明显,逸仙现在占据着绝对的上风!陈蒲现在相当被动,基本上处于挨打的状况。   “是不是觉得时空好像被扭曲了?明明已经要切断我的脖子了,到最后你的剑却砍空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逸仙表情诡异,脸上带着笑容,但却是嘲笑,似乎还没有认真起来,而是在跟陈蒲他们玩游戏。   滴答!   陈蒲感觉到一滴雨水落到自己脸上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是一滴雨!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雨居然下起来了,越下越大!   逸仙也是一脸错愣!他已经使用过秘术,查看过今后一个月的天气。   没有雨,或者说没有这样规模的雨!   仿佛水滴到油锅里一样。呲呲作响!   陈蒲和黑蝎子身边的火焰,慢慢的变小,这里的光线也开始昏暗起来,水因为蒸发而形成的气体,像是要把这里笼罩一样,视线也渐渐变得不好起来。   “你看,你造孽太多,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口口声声说这个月都不会下雨,那么你看看吧,天,下雨了。”   陈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逸仙,嘴角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你啊,总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机关算计,每个人都是你的棋子,甚至连老天都是你的棋子。”   他摸着纯钧的剑身,这边灼热的剑现在已经冰冷下来,因为四周的温度已经开始下降,速度惊人。   洗澡水那个温度,是热不死人的,这和被火焰炙烤完全是两个概念。   “现在老天说,陈蒲啊,你把逸仙那个魂淡收了吧,所以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在收你吗?”   没有周围的火焰侵袭,陈蒲的感觉好了实在太多,再也不必担心会打不过逸仙了。   自己这边两个人四只手,对方只有一个人一只手,如果还打不过,那真是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陈蒲,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可笑。”   逸仙看到陈蒲把剑指着地,自己也把剑指着地,两人像是没有敌意。   “你虽然被改造了身体,但终究,还是个普通人,但我是不同的。”   说这话的时候,逸仙带着一股生于俱来的骄傲!   “终究,我是和你不一样的,不论你怎么努力,血脉决定了,我就是要强过你。”   逸仙一步步走向陈蒲。   “你觉得我会轻视你?没有这场雨,这次你必死无疑吧?老天能救你一次,难道还能一次次救你?”   毫无征兆的,陈蒲的身影消失了,再次出现,已经到了逸仙的身后,但他那必杀的一击,居然落空了。   “不要再挣扎了,没用的,你手里的纯钧,赢不了我手里的凌云。我说了,这就是克制你的定魂剑的,哪怕你练到顶层也是一样。”   陈蒲转过身,眼睛里有一丝骇然。   逸仙究竟还有多少后手?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逸仙还有很多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绝不仅仅是眼前看到的这些!   陈蒲的左肩膀在隐隐作痛。   如同细针一样的剑气,刚才无形的穿透了自己的肌肉,一点点疼痛,一点点脱力。   似乎对自己很有影响,似乎又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不会骗人,如果继续这样让对方钝刀子割肉,他迟早会连纯钧都拿不起来。   “是不是感觉有点害怕?是不是在慢慢失去力量?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学习剑术,别人就不会进步么?”   逸仙摸了摸自己那边凌云,严肃的对陈蒲说道:“你以为你曾经接过我一招风雨如晦,现在就能完全克制我了?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一点,我如果只有那么一点水平,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还能快活到现在么?”   “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看到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逸仙一个人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有一点你说错了。”陈蒲看着逸仙猖狂的大笑,自己没有跟着对方一起笑,也没有恼羞成怒的去拼杀,而是怜悯的看着逸仙。   “那你说说看,我到底什么地方说错了。”   逸仙没打算那么快杀死陈蒲,从心灵上打击对方,让这个人失去自信,失去活下去的勇气,那不是更好么?   杀人容易,诛心很难!   陈蒲欠了他这么多,无数次的破坏他的好事,这次他又岂能让对方舒服快活的死去!!、   心里的恨意,不是那么容易消退的!   “你觉得你过得潇洒,过得快活,其实你只不过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囚笼里,这个囚笼的名字,叫做天地。”   哐当一声,陈蒲把纯钧扔到地上。   “我现在没有纯钧,也没有定魂剑,所以你现在也杀不了我了!”   陈蒲深吸一口的说道:“逸仙,我见过剑术超凡的人,但那个人不是你,你始终拘泥于天地这个牢笼,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所以你即使再厉害,成就也有限!”   逸仙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没想到他的障眼法,居然被对方看出来了。   “借力打力,如果说我的定魂剑叫无中生有的话,你那把剑,或者说那套剑法,就是把有的东西变成没有,最后用残留的一丝剑气慢慢的伤我,对么?”   “那么你现在来砍我啊,信不信我重伤之时,就是你毙命之时,来啊,试试看,你不是很嚣张么?”   逸仙不敢去试,因为陈蒲说的都是事实。   “其实,你搞错了一点。我敢杀你的!”   逸仙飞一样的朝着陈蒲扑过来!   不好,有杀气!这家伙绝对不是闹着玩,他肯定有自己的杀招,难道刚才的分析错误?   陈蒲心中有一股很怪异的感觉,他认为自己之前分析的绝对不会错。   转身闪避,后退,再偏过身子,再闪一次!   连续五六个腾挪躲闪,最后一把小巧的匕首插在陈蒲的右肩膀上。   “凌云这把剑,和当初的承影一样,都是不能用剑技杀人的!但你别搞错了,我还有一把陨铁打造的匕首,名叫鱼肠!虽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好在特别锋利!”   这把剑似乎会放血一样,陈蒲肩膀简直就是在喷血!   他不敢让这把匕首继续插在自己的肩膀上,迅速的拔出,扔到地上,然后用左手按住自己的肩膀。   “你妹的逸仙,还真是够歹毒的,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呢?”   “哈?杀死你?你在说什么?你还需要我去杀么?我就这样站着不动,静静的看着你鲜血流干不就完事了么?”   忽然,一把快如闪电的利剑,刺向逸仙,他的衣服被划开了很长的一段,而且也已经见血,其实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要再偏一点点,就能在逸仙的身上留下一道不可治愈的伤痕!   “哟,你终于出手了?我还以为你会站在旁边看着我和陈蒲打生打死,然后你再来收拾残局呢?怎么?想通了?”   刚刚出手的人,正是黑蝎子!   他趁着逸仙跟陈蒲说话不注意,已经酝酿了很久,暴起伤人,一击而中,打完这一击之后,迅速的退回来,然后警惕的看着对方。   这尼玛真专业!   陈蒲在心里暗自嘀咕,黑蝎子以前学的是枪械,格斗要靠后。但来这里以后,冷兵器使用也是一板一眼的,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己有轻音这个金手指,现在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回了。   论起真本事,他是比不上黑蝎子的。   逸仙发现他手中的凌云,已经被黑蝎子的胜邪所砍断了!   居然砍断了!   陈蒲真的很难相信黑蝎子做到了自己都没做到的事情,那把剑是如此的诡异,自己已经用上了定魂剑法第三式海市蜃楼,结果居然还是无法伤逸仙分毫。   不懂得运用时空之力的黑蝎子,居然做到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胜邪?这把剑的名字起得很好,我很喜欢。刚才我什么技巧都没有用,这把剑是用来战胜一切歪门邪道的东西的,你如果有真本事,那你就一定能赢得了我手中的胜邪,不然的话,等待你的就是输!”   砰!   一声巨响!   黑蝎子被逸仙一脚踢到一棵树的树干上,这棵树居然就此被折断,从黑蝎子后背上压下来,多亏他身手敏捷才勉强躲过。   胸口像是有无数紊乱的气息在乱窜一样,呼吸困难,头也有点晕晕的,逸仙那一脚,真的是非常厉害,黑蝎子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   “没错,我是赢不了你手中那把胜邪,但那是我给你的剑,我如何不知道这把剑的缺点呢?”   逸仙一脚踩到黑蝎子的胸口,恶狠狠的说道:“今天本来是不打算杀你的,毕竟你的命很硬,也很苦,我不想让你跟陈蒲一起去下地狱,但既然你如此顽冥不灵,那也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远处有破空的声音!   逸仙连忙往后退,一把古朴的长剑正飞向他。   头发被切下来几根,那把剑插在一棵大树上,来回摇晃,而陈蒲已经走到黑蝎子跟前,把他扶起来了。   “陈蒲,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次找的这个怪物这么厉害,真是被你害惨了!”   黑蝎子也没想到这个逸仙会如此难对付,怎么杀都杀不死!   此刻陈蒲手上已经没有剑了,黑蝎子拿着胜邪在他身边。   “老黑,眼睛干扰你的判断,我们都闭上眼睛,我能感知他身上的杀气,可以知道他的方位,却不能杀他。”   “然后我只能杀他,却不知道他在哪里,在什么方位。”   “我做你的眼睛!”   “我做你的手!”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逸仙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太好,他受伤了,手里的佩剑也断了,只剩下一把鱼肠剑,而那把剑是一把匕首。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黑蝎子的胜邪比逸仙的鱼肠要长不少,对方反应的时间,其实也比他长不少!   “哈哈哈哈哈!游戏里两个本来应该杀得你死我活的人,居然现在联手起来对付我,还真是感到很荣幸啊,多少年来,无论那个英雄好汉,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待遇啊。”   “逸仙,你省省吧,我不是通过声音来确定你的方位,定魂剑是一种剑法,它未必一定需要剑才能施展,无论你跑得多快,我都能抓住你的影子。”   “噢?你脑子真不简单啊,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你反应不过来的。”   “你可以试试看。”   “你以为我不敢么?”   “那你就试试看啊。”   陈蒲和逸仙谁都没有动,都在试探着对方,玩着心理压迫的游戏。   就跟面对面盯着,谁先眨眼谁就会输一样。   场面居然就这样僵持住了。   ……   项羽送走了虞姬之后,范增便来到了他的帅帐,跟着范增的还有一个人。   曾经的章邯大军行军司马,掌管大军号令的第二号人物,司马欣!   不过今天司马欣显然是没有一点当大官的气势,相反,在项羽面前,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项羽到今天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他打败了章邯!   没错,就是那个章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章邯。   那个天下诸侯望风披靡的章邯!   司马欣不敢摆谱,事实上,他只是一个棋子,一个或者有用,或者到今天已经毫无意义的棋子。   “司马将军,来,坐吧!”   范增十分温和的把司马欣拉到自己身边坐好,而项羽则是大马金刀的直接坐到对面。   霸气外露!   看来这不是错觉,项羽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羽儿,我想摆脱司马将军去办一件事情。”范增慢悠悠的说道。   项羽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   进秦军大营,说服章邯投降。   章邯一投降,世上就不会再有秦国了!   这些年,死了这么多人,呕心沥血,不就是为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么?   “亚父,我拒绝,我要章邯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我的叔父!” 第四十九章 最后的对决(七)   “项将军,你叫我来是为了章邯的事么?”   司马欣十分谦卑的给项羽磕了一个头。   之前司马欣不是这个态度,但现在的局势已经完全不一样!   “不需要,我不会放过章邯的。”项羽此刻已经有点目空一切。   曾经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没有了,或者说被自己搬开了。   章邯确实比较厉害,但是,他!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这就是一场零和游戏,输了的失去一切,赢了的是天下之主。   “羽儿,如果你真的要章邯的项上人头的话,那不如把我的人头也拿走吧,至少我不用看着你一步步失败,死亡,心里也会好受点。”   项羽正要跟司马欣大放厥词,忽然从范增那里传来幽幽的话语。   “你现在还没有赢,秦国还在,子婴也还在,秦关也还在,你真的觉得自己赢了么?”   范增继续劝说项羽道:“你今后遇到的敌人还会有很多,是不是每一个都要杀掉,你想一想。即使杀掉章邯,你的叔父也不会活过来,但如果放过他,像是项庄这样的家族子辈反而不需要枉死。”   “你现在活着,拼命战斗,究竟是为了活人?或者是死人?”   范增的话,好像是钢钉一样,每一根都扎在项羽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亚父,你说人活着,如果不能给自己的亲人报仇,那还有什么意思,等死去的时候见到他们,他们问你,我当年的仇报了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回答?”   如果项羽那么容易被说服,那就不是项羽了!他有自己心中的坚持!   之前是为了楚国,而现在就是为了一口气,为了一口气,绝对不放弃。   最后等到了这一天!   “项将军,我觉得你如果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等蒲将军回来问问他,反正秦军的粮仓已经被烧毁,肯定是他的杰作,到这里也不需要多久,不是么?”   项羽意外的看了司马欣一眼。   范增虽然被称为亚父,但他只是一个凡胎。   而项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是凡胎,比如陈蒲!   范增的话你可以一笑了之,因为他的预计都是常规配置,自己可以抵挡。   但陈蒲知道一些神秘力量的运行方式,所以他的话不能不听一下。   秦军已经没有了粮草,彻底翻不出什么浪来!   “司马将军,你先下去休息吧,如果有需要,我会亲自来找你的。”   最终,项羽还是选择了妥协,嗯,只是暂时。   范增则是离开了项羽的帅帐,他的背影显得有些佝偻。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战胜章邯的喜悦,因为这一切跟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   ……   一场奇怪的雨,浇灭了逸仙必杀陈蒲他们的希望,也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老黑,闭上眼睛,六点方向。”   噹!噹!噹!   连续三剑,逸仙都扑空了,被黑蝎子的胜邪挡下来了。   “十点方向,快一点,来了!”   黑蝎子转到右边,听着呼啸的剑风,爽快的接了逸仙的一剑!   火花四溅,逸仙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凝重!   他的后手不是无穷无尽的,有一些后手对自己这具身体有着极大的损害。   他的目标是将转世后的颖儿养大,如果这具身体不行了的话,就很难做到自己计划中的事了。   但现在自己的最大对手,根本就像是青铜小强一样打不死,见招拆招的能力让自己震惊。   战斗打到现在,想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逸仙猛的往后面退了很多步,他把鱼肠匕首插在树干上,飞速的从胸口处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放进嘴里咀嚼着。   “唉,杀掉你们这些难杀的家伙啊,用一般的方法果然是不行的啊,没办法了,虽然对我身体不好,那也只能这样了,谁让我这么想杀你呢,陈蒲。”   起死回生,肉白骨这种事情,陈蒲从来都是听说,没有见过真实的案例,但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逸仙那条被砍断的胳膊,一点点的生长出来了!   “哇,逸仙,你特么真是比葫芦娃还厉害啊!”   对于逸仙的秘术,陈蒲已经是叹为观止,或者换种说法,叫做无力吐槽了。   “陈蒲啊,你这惹上的都是什么人啊?”   黑蝎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对于逸仙的能力,他也是很无语的。   吃颗药就能把被砍掉的胳膊长出来,你这么牛叉,问过我的感受么?   陈蒲现在真是想跟逸仙跪了。这家伙现在已经不是不安套路出牌,而是他的套路已经多到你套不完的地步。   慢慢的,手长出来了,然后继续生长,居然是一把剑!   “黑蝎子,你认识那把剑么?”陈蒲幽幽的问道。   “不认识,你知道来历?”   “嗯,就是我在楚国藏剑阁里见过的一把剑,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回天,当时我就在想,这尼玛一个剑都敢叫如此臭屁的名字,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是啊,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黑蝎子庆幸他从前没有遇到过逸仙这样的敌人,不然自己肯定会输。   从前见过认为自己很了不得的莽夫很多,最后都是死在自己枪下。   但像逸仙这样善于布局,善于准备各种手段,低调隐忍的对手,还真没遇到过。   说实话,自己不想和这样的人为敌,但看现在的情况,即使没有陈蒲,这个人也是自己的敌人,这是他内心的直觉告诉自己的。   此时逸仙已经完成了“青春逆生长”!那条新长出的胳膊,充满了爆炸性和力量,但又不会和自己身体不协调,说实话,陈蒲觉得逸仙这家伙做事还挺讲究美感的。   嗯,那些怪物不算。   “哈,陈蒲,亏你还见过这把剑啊,真不容易。不过实话告诉你吧,这条胳膊是我从别的时空借来的,明天就会还回去。所以剑上面带着撕裂时空的力量哦。”   不好!   作为定魂剑的直接继承人,陈蒲当然明白剑上面带着时空能量是什么含义。   它能轻易的扭开空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你面前,让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陈蒲剑下的冤魂,多半是死于这一招,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现在轮到陈蒲来体会自己的大招了。   “颖儿是我多年苦等的女人!居然被你染指,我没有一天不想杀你啊,你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   陈蒲捡起自己的纯钧,肩膀上的血似乎已经不流了,不是干掉了,而是他用时空的力量凝结住了伤口。   “逸仙,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反派死于话多!”   突然,陈蒲像是猎豹一样冲向逸仙,身影快得黑蝎子根本看不见!   逸仙那条新长出来的胳膊,在他抵抗陈蒲袭击的时候,被纯钧斩成四段!   “啧啧啧!伦月这老东西真应该感到荣幸啊,居然有人把他的定魂剑练到这个水准,真是厉害。”   趁着陈蒲发大招需要停下来的机会,逸仙往后面连退了很多步。   “哈哈,你们对时空的能量一无所知呢!”   逸仙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胳膊被陈蒲斩下而懊悔,似乎也没感觉到疼,就像那里鲜血淋漓的并不是自己身上的器官一样。   “我都说了,这是我借来的时间,所以你斩断的只是那一秒的手臂,而我借的时间,是一天,你明白么?除非你能斩断几百次,否则根本就没用的!”   逸仙似乎不想再跟陈蒲来哔哔,他把断手一伸,被斩断的那一个部分很轻巧的接在自己的胳膊上,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都说了,你对时空的力量一无所知,现在看到了吧,你根本没办法把我怎么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拖时间吗?因为你的止血时间是有限的,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让你把鲜血流干就完事了。”   卧了个槽!你这家伙要不要这么变态啊!   陈蒲对逸仙真的没话说了,真没有那个反派像他一样,重生个没完,你这是作弊,懂不懂,作弊啊魂淡!   “老黑,别藏着了,拼了吧,对方是什么德行你也看到了。”   陈蒲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出现在逸仙背后!   刺中了一剑!逸仙开始流血,但立刻又躲过了第二剑!   “逸仙,是你逼我的,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定魂剑的第二式如影随形的真本领!”   逸仙又闪,刚好黑蝎子在那个地方,逸仙肩膀中了胜邪的一剑。   陈蒲依旧在逸仙身后,不论逸仙怎么闪躲,陈蒲始终在他背后,正如这一招的名字一样,就是如影随形。   再次斩断逸仙长出来的那条胳膊,但这似乎是对方的计策,瞬间这条胳膊又长出来,反刺了陈蒲一剑,陈蒲右肩膀上出现一道血痕。   现在已经打到白热化,双方谁都不敢停下来了。   “哈哈,陈蒲,这就是你的真正实力么,痛快,痛快啊!哈哈哈哈哈!”   逸仙一边大笑,一边反击。他虽然被两人打得节节败退,但好像还有余力还手一样。   陈蒲受伤了,黑蝎子的状况似乎也不是太好一样,他的腹部中了一剑,但好像没刺中要害,这家伙居然像是没事的人一样,继续进攻。   这也是个狠人啊,陈蒲不禁感慨的想到。   黑蝎子前世的生存环境一定极为严苛,养成了他自律,严谨,凶狠和不放弃的性格!   “逸仙,你杀这么多无辜的人,你就不会羞愧么!”   陈蒲一脚把这个疯子加魔王踢飞,对方的身子砸在树上,这棵倒霉的树直接就倒了。   “都是废话,成王败寇。我是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非常伟大的研究,他们都是我的研究素材而已,他们应该感到荣幸,如果我获得成功,会给他们立一个碑的!”   陈蒲真没想到逸仙居然会如此回答。   有的人做坏事,比如偷东西,比如杀人,即使是个狂魔,他也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些事情是不对的,拼命掩盖自己的行为,把自己装作是好人的样子。   但逸仙则不是这样,他觉得自己没错,他也不隐藏自己的行迹与作为。   这就是那种,我就是我行我素,我做的事情是最伟大的,你们为了我而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社会上没有人像逸仙这样杀人如麻不眨眼,但和他做着一样的事情的人却不要太多!   在“我是对的,我没有错,错的是整个世界”这样的名义下,肆无忌惮的做着满足自己,伤害别人的事情。   “别搞笑了!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只顾着自己的**,你也配谈什么对错么!”   陈蒲没有用剑,因为他感觉自己手上那把纯钧的轨迹,似乎已经被逸仙这条“新长出来的胳膊”所看破。   他一拳打到逸仙的心口,对方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倒在地上。   没等逸仙起来,陈蒲的纯钧就已经插到逸仙的胸口,然而,逸仙已经把一颗药放进了自己嘴里。   “咳咳咳,呵呵,咳咳,你,你以为你就赢了我么?我,我还没有输,没,没有输,咳咳……”   陈蒲很奇怪,他明明吃了药,为什么没有站起来放大招!   这么轻易就死了,真的让人感觉很奇怪!   陈蒲感觉对方应该还是有余力的,应该是可以躲开那一剑的,因为自己根本就没用大招啊!   他从逸仙的心口抽出自己的佩剑纯钧,逸仙确实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不仅没有呼吸,甚至没有脉搏,更没有死不瞑目一样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这个神奇而恐怖的对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呼,累死了!”   陈蒲和黑蝎子离得很远,但都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休息。   “老黑,要不我自杀成全你怎么样?”   “不需要,我只用你堂堂正正和我打一架,生死由命!”   “你这家伙挺顽固!”   “你也不会真的自杀!”   这一次两人一起去杀逸仙,彼此之间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你休息好了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五分钟吧,就用剑打,这样最公平,正好用剑术,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没什么特殊能力了!”   黑蝎子略带一点得意的说道,刚才陈蒲那一招如影随形,绝对是大大的杀招,耗尽他所有的能量。   现在的陈蒲,和自己一样,受了不大不小的伤,什么特殊能力也不会的普通人而已。    第五十章 最后的对决(完)   “老黑,你还要休息吗?”陈蒲坐在地上,看着同样是坐在地上,但离得很远的黑蝎子,平静的问道。   他们都有心事,但却不是为了防备对方,而是为这命运而感慨!   “无所谓了,无论休息多少分钟,或者多少小时,该去面对的事情,一样需要去面对。你我,其实都别无选择,也没有办法去逃避。”   黑蝎子站起身,拿着胜邪指着陈蒲说道:“好了,现在就开始吧,逸仙已经倒下,那么我们两个里面,你觉得谁会倒下呢?”   陈蒲也站起身,之前也遇到很多曲折,或许可以绕过去,或许可以在轻音的帮助下顺利解决。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蒲已经慢慢变得厉害,同时,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克服不能解决的问题了。   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努力!   “其实我是在想有没有方法让我们可以共存,但我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或许逸仙也是在寻找破解的方法,虽然我们在同一间房里做不同的事,但是,头顶上的天花板是一样的。”   陈蒲拿起纯钧指了指头顶的天上。   “不是你我的错,而是这个世界错了,是老天错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杀死对方。”   “没错,你是我第一个不想杀却必须要杀的人,放心,我的剑很快,不会让你觉得疼的。”   黑蝎子十分淡定的说道。   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半空中只看到火花四射!树林里像是刮起了飓风,无数的树叶像是冰雹一样落下来!   叮叮叮,噹噹噹!   黑蝎子十分艰难的抵挡着树叶的侵袭,而陈蒲则是靠在一棵树干上大口喘气!   “刚才对付逸仙,你并没有使用全力!”   每一个呼吸,陈蒲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在疼痛,之前和逸仙对打时的内伤,在不断作祟!   而黑蝎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陈蒲的质疑,他也是感觉身上好像有细密的伤口,让自己的神经疼痛得麻痹了。   刚才不知道陈蒲那一招叫什么,想来也是逸仙口中那个叫什么“定魂剑法”的剑术。运用剑气引导气流,使得每一个树叶都变成了细细的刀片,杀人于无形。   “陈蒲,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刚才也是一样都没有用全力,你怎么还有脸来笑我呢!”   黑蝎子一边说话,分散陈蒲的注意力,手上的剑,却是一剑比一剑速度快,角度刁钻!   如果陈蒲之前没有受伤的话,自然是不害怕这种程度的反击,但他现在也是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动作都已经变得迟缓。   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用时空之力封住,但那只是让时间流动得慢,而不是让时间停止,事实上,陈蒲还是在缓慢的失血中。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只是凡夫俗子,现在已经疲劳过度,整个人的肌肉都在颤抖,剑术的招数也开始走样。   他现在这样,其实黑蝎子也是强不了多少的,甚至比陈蒲的状况还差。   黑蝎子的问题在于陈蒲刚才的那一招绝技,似乎破坏了他全身的某些神经末梢,他已经无法精确控制自己身体的动作。   这两个绝顶高手与其说是在剑术对决,倒不如说是两个混混在你一榔头我一棒子的互殴,那样子不仅滑稽,而且丑陋!   黑蝎子利用陈蒲剑术走样的空档,用手捏住剑身,打掉了陈蒲的纯钧,当然,他自己的佩剑胜邪,也被陈蒲踢飞。   两人现在是在互掐脖子。   “陈蒲,米拉在等着我,我是不会放弃的!”   黑蝎子面色狰狞的掐着陈蒲的脖子,对方的呼吸已然急促起来。   “米拉在等着我!我,要回去!”   陈蒲不知道米拉是谁,肯定是黑蝎子的女人,没想到情商这么低的男人居然也有女人爱,真是老天没长眼。   他一个膝盖顶起,就让黑蝎子直接飞起,身体撞在一个树干上。   陈蒲趁势掐住黑蝎子的脖子,用另外一个拳头殴打对方的腹部,黑蝎子遭到重创,口吐了好多鲜血,但最后却一拳打在陈蒲的胸口,两人全都倒地不起!   “黑,黑蝎子,有种你来杀我啊。”陈蒲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他艰难的往黑蝎子那里爬去,但过了很半天都没有挪动一点。   “贱,贱人,有,有种你,你过来!”   远处的黑蝎子受伤比陈蒲还要重一些,刚才陈蒲打在他腹部的那些拳头,只怕已经让自己内脏出血,就算现在陈蒲已经死去,自己也说不清能不能从鬼门关里趟过去。   他似乎已经出现了幻觉,穿着性格吊带米拉,像水蛇一样缠住他的腰肢,亲吻着他的脖子。   “黑蝎子,来呀。”他看见米拉已经褪去了自己的衣衫。   突然,身上一阵猛烈的疼痛!   原来自己的腹部,已经被插上了一把剑,那正是自己的胜邪!   而陈蒲,则是踉跄的跪在他身边。   最后的对决,他倒地不起,但对手却能够勉强活动,所以他输了,陈蒲赢了。   “不,不知道,死,死了以后,灵魂能不能,回,回到过去,我,我好累啊。”   黑蝎子像是松掉最后一口气,整个人都已经变得萎靡起来,似乎只有最后那一点气息把命吊着罢了。   “你,你会回,回去么?”   黑蝎子一边吐着鲜血,一边断断续续的问陈蒲,陈蒲此刻胸口的气息十分紊乱,他也是在油尽灯枯的边缘,此时随便来一个秦军都能轻易杀死他。   陈蒲没有跟黑蝎子说话,而是轻轻点头。   “如,如果你,你回去,找,米,米拉,说,说对,对不起!”   黑蝎子的话信息很少,比如陈蒲根本不知道米拉是谁,但叫这个名字的女人一定多如牛毛,就算找到了,难道说黑蝎子是自己杀死的么?   陈蒲点点头,表示黑蝎子说的话自己已经记住了。   “你,一定,回,回去!”   黑蝎子全是鲜血的手,拉住陈蒲的胳膊,最后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一代英雄,就此落幕!   杀掉了黑蝎子,陈蒲一点都没有觉得高兴,相反他的内心十分悲切,或者说是一种物伤其类的难过。   黑蝎子算不上是好人,据说他在秦军当中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杀俘虏毫不留情。   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迂腐!   如果他不是祈求心理上的胜利感,不想自己落入害怕面对一个敌人的梦魇,现在可能已经轮不到陈蒲潇洒了。   他选择走一条轰轰烈烈的路,正如他幼年时就开始的战争,波黑战场,佣兵战场上的各种出生入死,生离他很近,死,离他也很近,最后他还是死掉了。   死在一个他尊敬的敌人手上。过程精彩纷呈,战斗势均力敌,其实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陈蒲倒在地上,手指似乎都已经失去了力气,他把头靠在一棵大树下看着黑蝎子的尸体,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自己杀的,不敢相信一天前这个人还在跟自己谈笑风生。   正当他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更远的地方,逸仙的“尸体”慢慢的站了起来。   陈蒲觉得很惊骇,但他现在连表示惊骇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看着那个诡异的尸体慢慢的站起来,睁开眼睛,双目赤红。   “陈蒲,你知道吗?我现在其实已经死了,这里出现的,只是像过去借来的我,或许杀死你之后,这具身体就会消失,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已经不知道应该叫什么的东西,慢慢的朝着陈蒲走来。   “好了,现在你估计也没力气了吧,那个讨厌的家伙,也被你杀掉了,现在没有人碍事了。我来杀掉你,然后我也会消失,你不觉得这样很公平么?   不要想着求我啦,我现在根本就不能控制这具身体,因为他是借来的,所以只会根据自己的意愿行事,你明白吗?”   “逸仙,你真是让哥长了姿势了,来来来,我的命就在这里,你只管拿去好了。”   鸭子死了嘴硬,陈蒲现在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命悬一线了,还在那里哔哔哔个没完。   没办法啊,他也想打赢逸仙,但现在身体这状态,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而且这个借来的身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鬼,但有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   跟月先生不相上下的气息!   陈蒲不知道黑蝎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说实话,就算是他最强最好的状态,估计也难以硬扛!   “你知道吗?我知道这具身体很强,但因为是借来的,所以我现在也感觉不到,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啊,这种痛苦你能够理解么?   你以为我现在是在看你么?那是这具身体在寻找你,我根本就什么都感觉不到,哈哈哈哈哈!”   空中传来逸仙瘆人的声音,陈蒲心中哑然,其实逸仙这个人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只是他的执念还存在于世界上,附着在这具借来的身体上,他甚至根本就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其实他是一直在自说自话,甚至连这具身体杀了对手没有都不知道。   “我很想终结你这样的状态啊,只是我现在恐怕要被你终结,然后被这具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杀死,我们三人同时死去,你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生命真的好荒谬啊!”   逸仙已经不再说话,陈蒲猜测他其实已经失去所有的感官,即使要说,也得不到外界的信息,所以翻来覆去也是那几句话,干脆不说好了!   “郎君,让我来保护你!”   正当陈蒲打算引颈就戮的时候,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响起。   “啊,欣虹啊,你不是在保护青霜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蒲看到了一身红衣的欣虹,正挡在自己的身前。   “子婴已经将青霜软禁了,她等着你去救她呢!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她必死无疑!”   陈蒲的心沉到谷底,此刻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欣虹,你小心点,这家伙非常厉害,你能周旋就周旋,不能周旋就跑吧!”   陈蒲料定欣虹不是这个怪物的对手,果不其然,欣虹一不小心,被对方手掌打到背上,身体飞得好远,倒在地上不动了!   不是吧,你这速度有点快啊,我记得你好像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   陈蒲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欣虹被打到地上不省人事确实是事实,而且怪物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吸引住了,一步步的走向欣虹。   “嘿,怪物,来呀,打我呀,打我呀,我在这里啊!”   那个怪物似乎根本就听不到陈蒲在叫他,而是我行我素的朝着穿着红衣的欣虹走去。   “喂,欣虹,你快起来,怪物过来了,小心点!喂,真的过来了!”   无论陈蒲怎么大叫,他都无法让欣虹苏醒过来。   最后逸仙“借来的”怪物举起长剑到空中,准备将欣虹一分为二。   虽然欣虹很美,但这种怪物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   正在这时候,欣虹的身体不见了,地上空空如也!   怪物也定在原地不动了。   慢慢的,怪物的腰在喷血,脖子在喷血,肩膀在喷血!   他没有倒下去,而是血液不停的流,最后变成沙土,慢慢的碎裂。   而这些沙土的背后,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拿着剑傲然挺立!   陈蒲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是欣虹!   她慢慢的走向陈蒲,蹲下来抚摸着陈蒲满是鲜血的头发,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其实我叫仑虹,月先生的女儿,我已经死去很久了,现在我也想起了我是谁,那么,永别了,和我有过温存的男人。”   欣虹的身体星星点点,像是冰雕被热烈的太阳光蒸发一样,渐渐的消失。   临走前,她留给了陈蒲一个温暖的微笑,最后化为虚无。   逸仙死了,尸体也消失了。欣虹来了又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或许,她和逸仙这个借来的怪物一样,本身就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一个载体。   黑蝎子也死了,自己的宝剑插在自己的肚子上,异常惨烈。   陈蒲的心空空荡荡,又像是刀在割一样,同时全身又没有力气,身体变得好沉重,已经控制不住疲惫。   陈蒲缓缓的闭上眼睛,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袍,带着妖异面具的人慢慢的走向自己。   “轻,轻音,你来了啊。”   “啊,我来了,睡吧。”   陈蒲感觉自己的头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他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章 回归   陈蒲感觉有雨水滴到自己脸上,身上,嘴唇上,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下雨,背下面是湿润的泥土。   那种感觉仿佛那年夏天在雨水中的奔跑,他记得和王为国两个人,像是二货一样脱掉上身的衣服,一边在暴雨中疯狂奔跑着,一边呼喊着当年暗恋的女神名字。   王为国一连说了十几个,其中包括林小溪,陈蒲却始终只有一个,却不是张晓娟。   无人的操场上,只有这两个二货在对天怒吼,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简直跟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没什么区别。   那之后他两都去医院挂了三天的吊瓶,同时被学院领导警告处分一次,成为了不大不小的名人。   没事时被人嘲笑是沙比的那种名人!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出现那段时间的细节,感觉好笑又想哭。   青春一去不回,伴随着的还有那些没有风,要有也只有狂风,没有花,要有只有纸花的风花雪月!   那些你看我像是二货,我看你像是沙比,其实都是王八蛋,无聊岁月。   岁月无悔,只是已经白了头。   男神变大叔,女神变大妈而已。   现在的感觉像极了那时候,全身都是湿湿的,不断有水滴到自己脸上,看不到哪里没有雨,感受不到空气和水究竟有什么区别。   陈蒲缓缓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的全身没有一处伤口,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但握在手里的纯钧告诉他,现在还是在秦末,还是在这个神秘的时空,他的身份,依旧是,蒲!将!军!   “喂,有没有人啊!”   陈蒲大叫了一声。声音虽大,但没有人回应。   “有没有人啊!”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又大叫了一声。   这个地方不知道是哪里,反正不是和黑蝎子决斗的地方,也不是杀掉逸仙的地方。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尸体,除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纯钧宝剑以外,陈蒲发现似乎自己的一切都被抹除。   身上的伤口,看不见的内伤,枯竭的时空能量,似乎都不存在了。   现在他就是正常状态的自己。嗯,战斗的记忆还保留着。   对了,轻音来过!   陈蒲记得在自己闭眼睛的最后一刹那,看到一个穿着黑袍带着面具的人出现,是轻音的声音,她到哪里去了?   忽然陈蒲听到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司马卬,你真的没有听错?那个人真的是大哥么?”   大雨中,一个汉子说话的声音特别响亮,正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季心。   这家伙走路的样子,陈蒲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没错,李平也听见了,确实是蒲将军的声音,他也差不多应该在这一代。”   陈蒲站起身,慢慢的朝着对方行进的方向走去。   很明显,他们一直在寻找自己,一直都处于警戒状态,很快的,眼睛最尖的李平就看到朝着他们走来的陈蒲。   “喂,我看到蒲将军了,在那边!”   这队人马朝着陈蒲走去,不一会就跟陈蒲汇合了。   “蒲将军,结果怎么样?”李平关切的问道,因为他没有看见黑蝎子,但这个蒲将军身上也没有伤。   “黑蝎子死了,被那个神秘人杀死的,我也受了重伤,后来一个穿黑衣的神秘人来救了我,我就昏过去了,醒来就是现在这样,身上的大伤小伤都已经消失了。”   九句真话一句假话,不明就里的李平当然无法听出来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真话。   “你们知道秦军粮仓在哪里吗?战斗的地方在那边,不在这里。”陈蒲还是想回去看看,看看逸仙的尸体还在不在,黑蝎子的尸体还在不在,欣虹的…欣虹已经消失了,陈蒲这才知道,或许她也是和颖儿一样的存在,只是形式有些不同罢了。   如果黑蝎子的尸体还在,就让他彻底的入土为安吧,英雄不该抛尸荒野。   “季心,我们带着一队人去秦军的粮仓看看。”   陈蒲刚刚把话说出来,司马卬就连忙阻拦道:“我们也是从那边过来的,说实话,粮仓已经彻底的毁掉了,成为了一片废墟。还要过去看看么?”   司马卬不想去那个地方,那里有人肉烧焦的味道,让他作呕。   至于为什么他会觉得作呕,这恐怕是他内心深处不想回忆的一段往事。   “无妨,我和季心去就行了,你在这里等我就好。下雨天别在树下避雨,会引雷的。”   陈蒲和季心两人点了一百人,在要出发的时候,李平不动声色的跟了上来。   “我跟他也算是搭档过,怎么样也要帮帮他收尸吧,或许他还没有死呢?”   李平的眼睛赤红,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陈蒲话语里的不尽不实,但也感觉黑蝎子不像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男人。   三人带着一百士卒来到之前战斗过的地方,这里果然是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被踢倒,被砍断的树木,地上的鲜血似乎已经被雨水冲走,陈蒲发大招的遍地树叶,都还插在泥土里,看着极有规律,像是一个细致的少女一片片插进去一样的。   没有黑蝎子的尸体,那把宝剑胜邪也不见了。   逸仙的尸体更是找不到,那些怪物的尸体也不见了,这里像是被人收拾过一样,什么都没有。   只有周围大树的树干上数不清的剑痕,记录着刚才打斗的疯狂和激烈。   “这里是战场,只是为何找不到人,尸首也找不到,为什么?”   李平的心沉到谷底,他知道蒲将军不是普通人,黑蝎子也不是普通人,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神秘人更加不是。   但也不能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走吧,不要纠结了,我们去看看还有多少粮草可以使用,如果没有粮草,项羽会杀掉所有的秦军俘虏。”   冷汗从李平的额头落下来,跟雨水混在一起,他不知道那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但他知道,如果不赶紧行动,章邯投降的时刻,就是项羽坑杀秦军的时刻!   现在必须要争分夺秒了!   不过他虽然这样想,但陈蒲的反应更快一些。   “司马卬,你带着一百人去三户津那里看看,看秦军这边还有多少小船可以用来运粮的。”   “大哥,司马卬没有跟过来啊。”季心一脸无语的说道。   陈蒲这才发现自己闹了一个大笑话,看来之前的战斗确实对他有损伤,大脑现在都是木然的。   “李平,麻烦你跑一趟吧,你先去找司马卬,让他去办这件事。然后带着其他的士卒过来帮忙运粮食,现在能抢回来多少粮食,过两天就能在项羽手下救回多少秦军。”   看到陈蒲说得严肃,又想到这年头大军作战的风格,实在是爱惜俘虏的人不太多。   大家眼里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因为杀起来最简单啊!要俘虏多麻烦啊,还要防着他们反叛,还要给他们吃的,还要想一些活让他们去干才行。   一刀子下去,往乱葬岗里一丢,啥事都没有了。   这是各位将军最喜欢的解决方法,集大成者就是秦国当年的杀神白起,直接干掉赵国四十万赵军,坑杀。   这里的坑倒不一定是挖坑,有可能是赶到山谷去,堵着路射杀。   陈蒲发现秦国的事情差不多已经了结了,剩下的大事,除了项羽的坑杀秦军,没有别的幺蛾子。   季心和陈蒲一起走在秦军的粮仓周围。   不知道逸仙是用什么东西烧毁这些粮草的,居然如此彻底!   陈蒲拿起一根不知道哪里坍塌,没有烧掉剩下的木棍,捅了捅那些烧成黑色的粮草。   除了草木灰,什么都没有!   估计这些可以作为来年耕种的肥料。   “大哥,我们真的还要去找么?”   季心不明白陈蒲这样浪费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了!   那一百多个士卒,被陈蒲挑起来的灰烬呛到了鼻子,咳嗽的声音此起彼伏,都有些不耐烦。   但这里最大的就是陈蒲,他不想走,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陈蒲看到粮仓是依山而建的,当拆掉那些被烧毁的粮仓木质结构时,就露出一个隐秘的山洞,山洞的门口,用红色的字写着这样一句话。   “陈蒲,这局你赢了,把粮食拿走,交给项羽,但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还有下一回合。”   像是用鲜血写的大字,在场的每个人看了无不心惊胆裂。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怨念为何会如此深重!   “大哥,现在怎么办?”   季心看着陈蒲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变得红一阵青一阵,心里有些担忧。   他虽然笨,但对战场上的事情,直觉却是异常的敏感。这样带着怨毒话语的诅咒,仿佛要他们全部死光了才会停下来。   “有的人喜欢阴魂不散,但我不害怕,既然喜欢来,那就来吧。”   陈蒲无所谓的挥挥手,示意士卒们去搬运粮草。   正在这时,天突然晴朗了起来,陈蒲甚至可以看到山腰上那一抹彩虹。   “你看,雨下够了,晴天就来了,所以说不必杞人忧天,出事了,自然有我这个倒霉蛋顶着的,你这家伙怕啥。”   陈蒲不屑的对着季心撇撇嘴,让对方赶紧办事,带着人搬运粮草。   逸仙,你即使死了,都还有套路来折腾我么,呵呵,那我们就看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害怕,难道还会怕死了的你么?   这时,李平已经带着人来到粮仓所在的秦军大营,然后发现了剩余的粮草。   “蒲将军,这是……”   “章邯已经失败了,这些粮食,是防止项羽不讲信誉杀掉你们的救命粮,你不要做多的想法。”   其实李平很想说能不能让他们这些人都回到关中。   只是这种可能基本上已经不会有了,因为如果角色调换过来,他们也一样不会让对方回江东休养生息。   “好好搬运粮草吧,好好活着吧,活到天下安定下来,就是你最大的幸运,在此之前,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会在这条路上倒下。其中可能包括你,也可能包括我,现在每活着的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   陈蒲轻轻的拍了拍李平的肩膀,对方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皱着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   人想不开,其实都是自己为难自己,什么都想要。   其实活着就好了,多少人因为不能活着,而不得不死去呢?   逸仙的粮食,留下了很多,但也没多到几十万大军一路开拔到咸阳。   “等等!”   看到李平他们搬运得热火朝天的,陈蒲突然叫住这些人。   “粮食不要全部都运走了,就运三分之一走,留下三分之二,知道么?”   陈蒲不动声色的对李平说道。   李平看到陈蒲的脸上带着一丝狰狞和挣扎,悄悄的过来询问。   “如果万一有事,我陈蒲拼着性命救你们逃出生天,回到八百里秦川,这些就是我们救命的粮食!”   李平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陈蒲却严肃的对他点点头。   “任何人都不允许说出去,今天这里的每一个士卒,都要签生死状,互相监督。一人出卖,所在十人对全部斩首,所在百人队十抽一杀。”   陈蒲杀气腾腾的说道。   “季心,你过去,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   憨头憨脑的季心,不像李平这么精明,自然是陈蒲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一千多人的大军就被陈蒲召集起来训话。   “各位同袍,这里粮仓剩下来的粮食,乃是我们关键时刻的救命粮,所有人都不能对任何其他人说出这个秘密,不然,所在十人队全部斩首,所在百人队十抽一杀,主将斩首!明白了么!”   陈蒲怒吼了一声!   “明白了!”   此时大家虽然都有点懵逼,但谁又有胆子在这个时候说不?   “季心,拿着盖着粮草的那块布,让每个士卒盖自己的手印,一个队一个队的记录,到时候出事了,按图索器,有不从命的人,现在就杀掉,以免以后成为祸害!”   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陈蒲,居然如此铁血,根本就毫无情面可言,根本就是跟那些蛮横的屠夫一个德行。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历史上本身就发生了一件关于屠杀的事情,策划的人,叫项羽。执行的人,一个叫英布,另外一个,就叫做:   蒲!将!军!    第二章 劝服   人心有时候很善变,特别是关于信任和背叛。   比如在后世,警方逮捕甲、乙两名嫌疑犯,但没有足够证据指控二人入罪,因此只能选择逐个击破的策略。、   这种套路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其实都是屡见不鲜的。   最经典的一个例子是警方分开囚禁嫌疑犯,分别和二人见面,并向双方提供以下相同的选择:   如果其中一人认罪并作证检控对方,而对方保持沉默,此人将即时获释,沉默者将判监年。   如果他们两个都保持沉默,则二人同样判监年。   如果他们两人都互相检举,则二人同样判监年。   这就是著名的囚徒困境!   经过一系列的计算,得到的结论是,双方能够达成妥协,在一起合作,达到的效果最大,也就是,双方都保持沉默,一年后就又能出来潇洒了。   而一旦有一方背叛,双方付出的代价,无论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都会变得巨大!   来自后世的陈蒲,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的做法是,一个人背叛,一队人倒霉,那么自然而然的,这个人要背叛所付出的成本,就比原来大了无数倍。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对于大军来说,他陈蒲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变出粮草,无法撒豆成兵。   收拾完秦军粮仓里的粮食,陈蒲开始指挥人员给这些粮食装船,通过三户津运送到对岸,然后再去寻找项羽大营的所在地。   陈蒲看着慢慢搬运粮草的士卒,突然有一些厌倦和意兴阑珊。   已经没有真正的敌人了,包括项羽,包括秦军,包括章邯,包括这里所有的人。   他已经累了,但游戏还没有结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终点,他的搅局任务,还要一直持续下去。   “大哥,你过来一下。”   獐头鼠目的白辉,小声的在陈蒲面前嘀嘀咕咕的,看到情况有些不对,陈蒲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大哥,楚军现在的粮草已经到极限了,秦军还有二十万人,这,你懂么?”   白辉是小偷出身,看遍了人间世态炎凉。   他是没什么正邪道义这样的观念的,他的目标就是生存,活下去就是最大的道义。   “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事情要说的,你赶紧的。”陈蒲已经大致上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了,只是不太确定。   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过却跟白辉凑得更近了。   “楚军无粮,秦军还有二十万人,粮草就只有我们手上的这一点,你觉得如果章邯赢了,我们会有什么果子吃,如果项羽赢了,我们又会有什么果子吃呢?”   白辉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那就是项羽会不会让手下人吃人,多出来的俘虏,不论是哪一边获胜,只怕都没好果子吃。   陈蒲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里面的那庄悬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章邯投降以后,带着二十万人,跟项羽一起行军,快进函谷关的时候,两军之间发生了一点小摩擦,项羽没有粮食了,又担心这些秦军回到关中以后,拖自己后腿。   于是手起刀落,把这些人全部都咔擦掉了,一共二十万人,全部被坑杀。   其实陈蒲是有点搞不懂,那些秦军就不反抗,就让项羽去杀么?   这里面会不会有很多套路?而且自己还是“执行人”之一。   说是粮食不够,这里也很难理解啊,项羽当时是路过了敖仓的,敖仓的粮食可以吃到天荒地老……   等等!   陈蒲突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的脸色让在一旁的白辉全身颤抖。   “大哥,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陈蒲看着白辉的那张滑稽的脸问道:“你第一次来侦查的时候,有没有弄清楚,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粮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粮食?”   白辉摸了摸自己尖尖的脑袋,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一个粮仓了,不过看木头的新旧程度,似乎也是没设立多久的,谁知道是怎么来的啊!”   “你去把司马卬叫过来,非常重要!”   白辉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按照陈蒲的吩咐,去找正在前方给粮食装船的司马卬了。   陈余手下的这个人非常专业,一会就来到陈蒲面前,几乎是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   陈蒲悄悄的拉他到一边,低声问道:“你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现在这个粮仓,最后一次到这里是什么时候?”   司马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没有注意,但最后一次到这里是三年前。那是可以确定,没有粮仓,至于是怎么设定的,我也不知道。”   敖仓!敖仓!   项羽是过了敖仓以后,到达了新安,到达了函谷关的跟前,才做的这件事!   脑中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项羽本来不想杀人,他手里也有一些粮草,但最后不够吃了!   大军一路行走到敖仓,本来就离这里不是特别远,本来是想着敖仓的粮食,足够支撑到他们到咸阳了,那时候再去组织生产,就能渡过难关了。   但当打开敖仓的粮仓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猛然发现,那里的粮仓已经空了,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大军没有粮食,隐隐就有些不稳,最后项羽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坑杀了二十万秦军,最后,开始走上越打越弱的道路。   刘邦未必是比他好多少,无非是他手下的人感觉跟着这个人安全一点,没有像害怕项羽那样害怕他罢了。   两个烂苹果,选一个好点的而已。   陈蒲在脑中自动脑补了项羽那边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这大概是最接近事实的了!   “司马卬,我们要加快速度了,越快赶回去越好,迟了的话,恐怕要出大事!”   看到陈蒲面色大变,司马卬心领神会,连忙发动这里所有的人,几班倒的运粮食,几乎每个人都是累得不能动,才把这里剩下的粮食运到对岸。   看到最后一袋粮食装船,看着船缓缓的滑向对岸,陈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段旅程开始了,一段旅程结束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跟着项羽这么久,不觉得他是坏人,但他也无法去做一个好人,自己和他同路的旅程,也只是到这里罢了!   两天之后,秦军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现在还没开始人吃人,但如果再饿下去,吃伤员估计是应有的保留节目!   章邯不是没努力过!他组织了两次冲锋,但都被骁勇善战,士气高昂的楚军顶回来了!   没力气,打不过,没办法,他不是神仙,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正当章邯看着楚军的营地发呆,苦思对策之时,对面营地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蒲将军回来了!”“蒲将军回来了!”“蒲将军回来了!”“蒲将军回来了!”   一声接一声的欢呼,所有的人都兴奋得不能自己。   项羽领着诸位大将来到大营门口,就看见了他们最需要的东西,粮草!   一车一车的粮食,从漳水边卸下来!   “项将军,幸不辱命,烧毁秦军大营粮草,同时还抢出来一些给我们自己用,现在粮食都已经在这里了!”   项羽已经激动得没有话说了,他拉着陈蒲的手,兴奋的说道:“好,陈蒲,这次多亏你了,有这些粮食,咱们就不怕打进函谷关征发不到粮食了!”   陈蒲嘴边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他马上变了变脸说道:“项将军不必担心,前方不远就是敖仓,那里是秦国在北方的粮草中心,所有通过黄河漕运的粮草,都在那里集结,等打垮了章邯,咱们直接去那里就行了。”   项羽眼睛一亮!其实范增之前也说过,但那时候没有现在陈蒲送来的粮食,只怕大军还没有走到那里,就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了。   “项将军,章邯和他手下二十万秦军,你是打算怎么处理?”   陈蒲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有什么心机的项羽连忙把陈蒲拉过来,在旁边做了一个斩首的姿势。   尼玛,果不其然,就知道你是不安好心!   “项将军,楚国的天下,需要很多人去治理,也需要很多的人,来耕种土地,提供粮食,布匹,能吃的,能用的,多种多样的东西,这都离不开人,把这些人杀了,一时间哪里去恢复呢。”   项羽也不是见人就杀的狂徒,他沉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敖仓多的是粮食,我去一趟军营,说服章邯投降,你看如何!”   有点心动了!   其实现在楚军的伤亡颇大,真打下去,伤的是自己的元气,而那些偷懒的诸侯军,似乎现在还很悠闲的样子,比如齐国的那个田荣,到现在其实都没有出什么力。   如果自己跟秦军打死打活,两败俱伤,这时候齐国的军队出现了,会吃很多不必要的亏,那又是何苦呢。   “你究竟有多大把握,如果章邯已经丧心病狂,要你跟他们一起陪葬怎么办?”   项羽还是有点担心陈蒲,毕竟他是楚军里面最能打的双花红棍了!   “没关系,我估计章邯现在在大营里已经等我等得很辛苦了!”   陈蒲苦口婆心的劝道:“项将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能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反正就是能少让一个人死,就是很大的功德,我不介意为了拯救这二十万人的性命,去那个龙潭虎穴走一趟。”   看陈蒲说得真诚,项羽点点头说道:“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如果章邯要来使坏,你能杀退他们就行,我会带着人在大营外面接应你,如何?”   陈蒲点点头,这本来就是应有之义。   两人商量好细节,傍晚的时候,陈蒲单枪匹马,来到章邯大军的营门口。   两边的哨兵似乎已经饿到极点,看着陈蒲的眼神都是绿色的,似乎他们并不介意把陈蒲当做粮食吃掉!   “跟章邯说,我来了!”   陈蒲淡淡的跟门口的哨兵说道。   真狂妄,但对方确实有狂妄的资本,他们都认识这个人谁!   在大军之中,凶名赫赫的蒲将军!   “你等一下,我去通报。”   一个哨兵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久,营门大开,陈蒲在这个哨兵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章邯的帅帐,这一路上,他听到了因为饥饿而发出的呻吟声。   秦军真的不行了!   如果自己不来的话,估计撑不到明天晚上,这些人要么冲出去跟楚军拼个一死,搞一个鱼死网破,要么无条件投降,任凭对方处置。   那时候的处置,估计就是当场格杀勿论!项羽是个怕麻烦的人,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自己出现的时间,刚刚好!而且不仅如此,自己还要救章邯逃出生天,还要尽量拯救这些几乎一定会被坑杀的秦军。   底层的秦军没饭吃,但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没饭吃,至少陈蒲看见章邯的亲兵队,还是有力气的,章邯本人,也不像他以为的那样,饿得没有力气说话。   “你来了啊,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对了,逸仙你杀了么?”   看到陈蒲,章邯似乎并没有把这个男人当做敌人,而是若无其事的问着看似无关的问题。   “我不知道逸仙死了没,或许已经死了吧,他不是一个能够用常理推测的人。”   “这一点我倒是相信,所以呢,你到这里来是打算劝服我投降的么?”   章邯面带嘲讽的问道。   “你觉得对我来说,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军人活着的意义就是打仗,而我已经败了,你觉得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那个,其实我也是觉得你活下去没有什么意思,但是没办法啊,你不活着,你也不管这手下二十万大军怎么办了吗?我只知道,你叫章邯,你是秦军大帅,但你更是章邯,这世间也只有一个章邯!!”   陈蒲十分诚恳的说道。   “因为我是章邯么?”   “对呀,现在谁都可以被称为将军,但章邯却只有一个啊。”   “我明白了,你让我考虑一下如何。”   “可以,一炷香的时间,没考虑好也不需要考虑了,等会出去我就会带人杀进来,不要怪我翻脸无情,机会只有一次!”    第四章 捡回一条命   陈蒲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神秘空间,什么都无法感知,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不断有水分滋养着身体。   六识都已经封闭,不知道身体究竟在做什么。   “小子,你真的很走运啊,我看到女儿没有遗憾的走了,动了恻隐之心,不然你这次是神仙难救了”   脑海里的这个声音很熟悉,就是月先生。   “我现在是在哪里呢?”   陈蒲好奇的问道。   “你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之前已经有了一个例子在那里么,为什么你还会有此一问呢?”   对方的回答很玄妙,陈蒲左思右想,依然是感觉不可思议。   “好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用秘术让未来的你来代替现在的你去生活,然后用更加未来的你去代替未来的你,以此类推。   最后你会折寿,但好过现在就死,不是么?”   陈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对原因还不是很明了。   “呵呵,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逸仙那家伙那么厉害,最后也是死了呢?我是亲眼看到他变成了尘土。”   陈蒲对这个问题根本就想不通为什么,逸仙又不是纯傻子,他当然不会玩那种有去无回的游戏,那家伙的后手多的让人骇人听闻,又怎么会轻易就范?   “呵呵,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   此刻虽然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陈蒲知道月先生的表情一定是带着嘲讽的。   包括逸仙在内,他们这个族群的人,其实都是自命不凡,带着极大的骄傲,有时甚至有一些迂腐。   “那你告诉我看看,为何你会这样说他,他虽然是多行不义,但为什么他最终没有逃出生天呢?”   陈蒲迫切需要搞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发现自己很可能会遇到逸仙一样的问题。   “很简单,你的身体就像是处于没有用过抗生素的古代,所以一个简单的青霉素,就能救你的命。   但逸仙却处于抗生素滥用的现代,即使青霉素强化一百倍,也杀不死他体内的超级细菌,你明白这个道理了么?”   ...这还真是...言简意赅啊。   陈蒲觉得月先生真不能小看,他不仅在神术上近乎神,而且武艺也高超,对事物的理解更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许多复杂的问题,他三言两语就完全说到了事情的本质上。   “这么说我是有救了吗?”   陈蒲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有,只是你要祈祷,这两天不要出什么事才行。   因为帮你处事的,是来自未来的你,而且只是无意识的本能,他遇到危害,也会反击的,遇到喜欢的女人,也会做男人要做的事情。”   卧了个槽,不是吧,那不是要坑死自己!   说不定未来的那个“自己”,这两天就给自己造了十几个娃呢!天知道妈是谁?   陈蒲此刻已经完全不淡定,但也没什么好办法。   就像计算机的程序被设定好,只能等待,什么事都做不了。   陈蒲终于知道那时候为什么逸仙会歇斯底里,因为他不甘心,可能很自信的出牌,以为是个大王,结果发现自己看错了,那根本就什么都不是,连张牌都不是。   不过月先生说的估计是极端情况,又或者是未来的陈蒲已经定力惊人,后来虞姬来找陈蒲的时候,虽然对方的目光有点奇怪,不过却并不是男人要吃掉女人时的那种饥渴眼神。   在虞姬面前的“陈蒲”,变得沉默寡言,喜欢点头或者摇头,要么就是说是或者不是,完全像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陈蒲的异常,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包括项羽和章邯。   章邯相信陈蒲的人格,也相信他们的约定,但不知为何,自己去找了对方两回,暗示的时候,陈蒲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而且看上去不像是在作伪。   这让章邯心急如焚。   大军白天行军,晚上驻扎,并不是在按兵不动。   离敖仓,大概还有三天的路程。   这三天当中,秦军的待遇还算不错,粮食基本上能保证自己不饿死。   项羽极有可能是两手准备。   如果前景不错,章邯的人也比较听话的话,那或许这二十万人会想办法杀掉一小半,震慑一下对方。   但如果真的有意外,下死手是必然的决定。   在意识海里,陈蒲依旧是在跟月先生聊天,不知道是不是干掉了心腹大患逸仙,月先生似乎也是比较闲的样子。   “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未来的你已经出现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不是现在的你能够驾驭的。   因此今后一段时间,你的神力都会被封闭,只是一个厉害一点的普通人,最多一个月时间,等你的意识已经适应身体之后,就会获得更胜一筹的实力。”   一个月么?   陈蒲觉得有时候一个月时间,足以决定战争的胜负了。   你让我当一个月时间的废人,那还不如杀了我。   “不行,一个月时间太长了,马上就要发生一件大事,我必须要努力才行。”   陈蒲知道月先生一定会有办法,不然他根本就不会提出这样的事情来。   “呵呵,果然孺子可教也。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在近期获得我的力量,不过代价就是,今后三年,你都将是一个任何武力都不会的废人!这样的话也能接受么?”   月先生的问题很残酷,那便是你究竟是要现在还是要未来。   在秦末这个时期,对于陈蒲来说,当三年的书生还不如直接把刀架脖子上比较好。   “这基本上等于随时会丢命。但我还是决定接受,因为我没有选择想权利,不是么?”   虽然看不见月先生,但陈蒲知道他一定是在含笑点头表示赞赏。   忘年之交和惺惺相惜,不外如是。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选择,不过也可以告诉你,刘邦得了天下以后,这场游戏才会结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善于隐藏,也是一个高手所必须要学会的技能,明白了吗?”   “我明白的,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赌,我跟天赌,跟逸仙赌,跟项羽赌,赢了就能继续赌下去,输了就完蛋。”   你很聪明,就是这么回事,等着吧,似乎不需要多久了。   章邯率军投降项羽,秦国东路再也没有有生力量牵制项羽,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在项羽的刻意安排之下,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在原来六国领土上的秦军,要么狼狈奔逃,要么就地投降,几乎是在一瞬间,最多短短几天之内,秦国历代先辈呕心沥血打下来的领土,全部丧失。   只有秦地故里的关中,没有出现大规模造反的情况。   这天,负责侦查的斥候为刘邦带来了这个戏剧性的消息。   刘邦立刻就感觉到了危机。   没错,就是危机。   既是危难,也是机会!   樊哙,夏侯婴,曹参,萧何等人,全部被刘邦召集开会,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曹无伤,甚至韩信!   开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在项羽攻破函谷关以前,怎么打进咸阳城!   怎么能在里面大捞一笔。   刘邦现在财大气粗了,也不大听人的意见,大手一挥,不管现在有没有准备好,先攻入武关再说!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等项羽进了咸阳,自己估计连一根毛都捞不到了。   “沛公啊,项羽的人马现在气势如虹,如果我们现在先打进咸阳,那对方一怒之下,还能饶过我们么?”   一向冲动的樊哙,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马上争霸天下,请问沛公你是准备好了还是没准备好。   刘邦突然冷静下来了。   对啊,听说项羽很牛逼的。万一真打过来,我能顶得住么?   现在不管是自己,还是自己手下这一溜人,好像都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只能说秦军垮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让他们没有一点点防备。   这不是刘邦一个人的想法,而是这里几乎所有人的一致想法。   项羽势大,不可敌。   “哈哈哈哈哈,天予不取,必遭其咎。沛公,死期将近,恕在下无法坐以待毙,还请允许告老还乡。”   这声音很陌生,这语气很狂妄,这他喵的是哪根葱啊!   刘邦手下的一票兄弟回头一看,一个面色阴沉的年轻人。   叫什么来着,哦,老是跟曹无伤混一起的家伙,叫韩信!   刘邦的面色已经是阴转小雨,看上去马上就要暴雨了。   “韩信,你为何这样说,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军法从事。”   尼玛刘邦正嫌心里那口气没地方出,不知道找手下哪个人动手,没想到他居然跳出来了。   本来就算杀也杀不到你,为何这么急出来寻死?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对于这种天生脑残,刘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沛公,现在秦国就差一口气,随便一个人推一下,这口吊命的气就没了,此时不出手,莫非等项羽是咸阳的主人以后再出手么?”   韩信问了一个让刘邦无法回答的问题。   “再说了,现在的形势,沛公就算不去撩拨项羽,莫非对方就会放过你么?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即使你不要咸阳,对方也会笑话你傻。”   韩信的话,扎得刘邦心疼,但却是没有言语反驳。   “最后,沛公需要的是名望,攻破咸阳的人,就是灭掉秦国的人,你的威望将会如日中天,这种天送给你的机会都不要,将来也一定会死在项羽的剑下。   与其那时候和你一起被项羽杀死,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然后把我眼珠子挖出来看看你将来会死得多惨!”   卧了个槽!   这厮求死也是够猛,什么话够胆他说什么话啊!   本来曹无伤还想站出来帮韩信求求情,这番话之后,曹无伤也缩了。   这样的家伙,即使你救一次,将来也会因为口无遮拦被杀。   刘邦胸口剧烈的起伏,看来已经是怒不可歇!   正在这时,吕雉翩翩而来,对着其他人挥挥手,那些刘邦的手下如蒙大赦,只剩下萧何没走,曹无伤没走。   吕雉意外的看了曹无伤一眼,想不到他居然如此讲义气。   其实倒不是曹无伤讲义气,而是他实在天资不行,没有韩信出谋划策的话,根本就在这个位置上坐不长。   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看看。   “沛公,在下觉得韩信的话虽然难听,但未尝不是正理,此时我们确实应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到咸阳。”   首先出来的不是吕雉,而是萧何。   事实上萧何是有他的私心的,那也是他跟陈蒲两人的秘密约定。   刘邦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事实上,他也是觉得应该马上打咸阳,不过完全是下意识的,根本就没有全盘的考虑。   而且别人一反对呢,他有产生了退缩的心理,所以韩信的那些话才特别的不舒服。   因为那等于是在指着他鼻子在骂他是二货。   “夫君,我觉得萧何与韩信的话都非常有道理,我们不仅是要加快速度,而且是要立刻攻打武关。”   “没错,沛公,就在今晚,我拿不下武关,军法从事!”   本来刘邦都已经打算放过韩信,这厮尼玛又跳出来哔哔。   “噢?韩将军好像很有信心啊,那你就带着你编练的新军试试看呗。”   刘邦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递给韩信一个令箭说道:“韩信听命,命你带着本部人马出击,攻破武关!今夜就行动,不得有误!”   “得令,若不能下武关,我提头来见,这就去布置军务。”   韩信似乎没有一点紧张而是飞快的离开,下去准备去了。   “夫君啊,你是不是太草率了,这个韩信是狂了点,但兵练的不错,何必钻进牛角尖呢?”   吕雉不动声色的劝道。   “哈哈,难道我会不知道么?就是看这小子太狂妄了,得杀杀他的锐气才行,无需多说,我自有主张。”   刘邦眯起眼睛看着韩信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等到机会了,你以为我是从今天才开始准备的吗?”   出了刘邦的大帐,韩信仰天长啸。   他回到自己大营,对副将说道:“命令所有屯长以上以上来我这里,一炷香不到,斩!”   南阳地区战争阴云密布!    第五章 梅花香从苦寒来   “韩兄弟,我说,你这次有把握吗?沛公好像很想整整你啊!”   曹无伤在韩信耳边不动声色的说道。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韩信确实是有能力,但为人也很狂妄。   没错,你是有狂妄的资本,但这个世界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啊!   你和那些秦军厮杀的时候,人家会和你讲道理么?这不是个笑话是什么?   “曹大哥,你放心吧,绝对没事的。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上次修武关的时候,我特地留了一条暗道,可以直接通到外面。”   咦?这样也可以么?曹无伤真的很想知道韩信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居然连这种阴招都能想到。   “现在开始,从每个屯里面挑选敢死队员,每个屯十人,只挑两百人,你们自行决定。活着回来的人,自动成为一屯的屯长。”   卧了个槽!你这不是逼着屯长亲自带队么!哪有这样的人啊!   果不其然,各个屯长都变了脸色,但他们都知道韩信的脾气,这厮杀起人来,根本就不手软。   “此次战功,我什么都不要,能升官的让你们升,发下来的财物给你们得,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武关。”   韩信拔出佩剑,杀气腾腾的对手下人说道:“我就只要武关!冲不进武关,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因为我也活不了。冲进去以后放狼烟!我会亲自带着大军攻城,胜败在此一举!听到了没有!”   疯子!真尼玛是疯子!他自己不活也不让别人活!   但打仗就是这样啊,压力传导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件事情,追究起责任来,绝对都是从最上面的领导开始追究,然后正是因为这一点,上面给领导一分的压力,领导们传导下来的压力至少有十分!   不论怎么样,都是因为下面出错而害死上面的事情,基本都是占了绝大部分,所以韩信这样疯狂很正常,他不凶狠才是真正的二货。   屯长们感觉到了压力,自然也会挑选更凶悍的手下。这些都是有样学样的。   曹无伤看到了韩信的手腕之后,似乎也对这次攻打武关有了几分信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奇兵,再加上韩信自己带着人从正面进攻。   他自己觉得成功率似乎还是可以信任的!嗯,差不多可以信任吧。   之间吕雉又来军营看了一次,这次韩信对吕雉的态度很好,聊得似乎还很开心,但曹无伤并没有在旁边听着,他在给韩信的军队准备干粮。   谁都知道他曹无伤是靠着韩信混下去的,所以他也很有自知之明。   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不能动的事情不要动,不能插手的事情不要插手,看着就行。   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活的好好的,没出什么事情。   笨人也有笨人的智慧。他们并没有聪明人遍地走而活不下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两百人悄悄的离开军营,慢慢向武关靠近,同时韩信也带着大队人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南阳通往武关的官道上。   这位蛰伏已久的智将,似乎已经有点忍耐不住。   他已经寂寞了太久,是时候让天下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章邯率领二十万秦军投降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自然是瞒不过在咸阳城观察着局势的子婴。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虽然可惜,但子婴也觉得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己已经尽力,实在是管不住这天下人的叛逆之心。   破鼓万人捶!这就是秦国现在面临的状况。   虽然无奈,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南面的武关那边还好,倒是项羽带着胜利之师杀气腾腾的往函谷关来了。   怎么办,是坐以待毙,还是主动出击?   子婴有些踌躇,因为现在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相信谁,咸阳城内的情况,实际上也是暗流涌动。   很清楚的一件事,自己手下并没有绝对可信的人。   或者说,世界上有什么人是能够绝对信任的人呢?   新提拔的那个叫吕胜的,或许有点才能,或许在咸阳附近,自己还能镇住他,但当大军到函谷关跟楚军作战的时候,还真的能保持忠诚么?   世间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既然背叛的筹码已经够了,那么吕胜带着大军,调转矛头来对付自己,也就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了。   之前章邯也是秦军啊,他还不是生出了异心?   “摆驾,去阿房宫,看看我那个妹妹!”   子婴心情很不好,他决心到阿房宫去奚落一下青霜,嗯,那个被陈蒲玩大了肚子,已经彻底是个孕妇的大秦公主!   阿房宫里,青霜正做着春梦。   孩子在肚子里大概已经四五个月,身体的变化似乎也让人有些心惊。   青霜觉得自己需要男人!确切的说是需要陈蒲!她真的很想要!难以克制。   那段时间,每天夜里,甚至白天,她都会在陈蒲身下婉转呻吟,到达快乐的巅峰。   这些记忆,现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越是孤独,越是寂寞,在这个冷宫里,那些记忆就会变得异常珍贵。   因为只有那时,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妹妹啊,你想我了吗?还是在想你那个相好呢?我那风华绝代的好妹妹。”   带着耻笑的揶揄,穿着皇帝装束的子婴出现在青霜面前。   “妾身有孕在身,不能行礼请恕罪。大哥这次来,想必是前方章邯已经彻底战败,项羽要打到函谷关了吧。”   青霜对子婴一直不感冒,因为她知道对方不敢把她怎么样!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青霜怀了陈蒲的孩子,所以子婴软禁了她。   同样是因为青霜怀了陈蒲的孩子,所以子婴不敢把她怎么样,只要陈蒲没事,她就是绝对安全的。   甚至自己去自杀,子婴都会想办法阻止,因为他怕那个男人。   从很多很小的细节就能看出,子婴是一个很神经质,胆子也很小的男人,虽然他一直试图让别人觉得他很勇敢!   陈蒲曾经跟她说过,一个人是不是勇敢,并不是看这个人武力有多强大,也不是看他多么凶悍,而是这个人如何面对自己的缺陷,不逃避,能跨越过去。   面对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敌人,面不改色的能够不逃避,不认命,不放弃,这样的人,才能叫做勇敢!   很显然,从这个角度看,子婴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甚至可以称为懦夫!   “你的相好已经要打过来了呢?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以为很快就可以跟他团聚,然后他带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开开心心的生活?”   子婴走到青霜身边,用手捏住对方小巧的下巴,那张精致的俏脸立刻变了形。   “切,如果不是看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一定让你知道我是男人还是陈蒲是男人,碍于礼法,不能尝到你这个陈蒲尝过女人的滋味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是我的不幸。”   子婴恶狠狠的说道。   “其实是你怕了吧?你现在这么凶,其实是你害怕陈蒲马上就要来取你的性命吧?你想杀我还不是一句话罢了?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呢?对了,我已经派人去了楚军大营,陈蒲恐怕知道我在哪里了?”   “你这个贱人!”   子婴扬起手想打下去,青霜昂起头,等着对方手落下,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哼,再让你得意几天,告诉你,陈蒲来不及救你的,如果我要死,一定会拉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一起陪葬。”   子婴气鼓鼓的走了,似乎青霜那些无所畏惧的话,让他的心更加下沉。   灭国的危机,就在眼前,想不出击都不行了,守住函谷关,自己还有一线希望,不然的话,后果难料,不对,基本上就是等死了!   子婴想要好好出击,但老天似乎觉得秦国气数已尽,或者子婴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身积德又不够,看似固若金汤的武关,好像也出了乱子!   这是一个有月光的夜晚,武关城头灯火通明,楚军已经出现在官道上,似乎下一步就是攻打武关。   虽然有点意外,但守将却并不觉得稀奇,因为章邯败了!   没错,就是章邯败了,现在几乎全天下都知道,秦国的顶梁柱倒了,剩下的他们,成为了小猫小狗三两只。   不能说是被抛弃,因为他们的防区一直就是武关,自从上次子婴带队亲征,把他们留在武关之后,这些人就没有离开过。   武关守将很紧张,因为对面的楚军,也就是刘邦的大军,不论有没有准备好,一定会嘚瑟的。   他们有源源不断的补充,而自己这边,已经不可能有援军了,没错,即使咸阳还有军队,那些军队的目的地也只能是函谷关,而不会是武关。   “将军,楚军人马不算太多,但似乎已经打算攻城了!为首的将领,带的旗帜上写着一个韩字。”   “下去吧,知道了,准备接敌。”   守将觉得自己守个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是武关呢?   这次来驻守的时候,发现楚军根本就没有破坏这里的设施,他们也懒得去清查,反正玩不出花样来。   “咚!”“咚!”“咚!”“咚!”“咚!”   楚军这次进攻很意外,难道这样就能攻克武关么?虽然自己兵力不多,而且还是在晚上,但对方也不是十倍以上的人啊,就这样还想玩攻城战,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一点呢?   这位武关守将心里感觉有一丝怪异,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好像对方就已经开始这样直直的攻打了,下面的士兵笨拙的架起云梯,然后一个个往上爬。   “对面主将是谁啊?为什么感觉有点瞧不起我呢?”   正当武关守将有些得意的时候,武关西面的城墙,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楚军打进来了,武关已经破了!”   “楚军人太多了,我们顶不住了!”   “将军阵亡了啊,我们快跑吧!”   武关守将看着许多穿着秦军军服的人,手臂上绑着一条红色的布,然后在那里一边杀人,一边高喊蛊惑的口号。   武关守军的士气顿时一泻千里。城门地区已经被这些“叛徒”夺取,那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正在攻城的楚军士卒,顿时像是决堤了的洪水一样,出现在武关内部。   “完了,大势已去!”   武关守将闭上眼睛,把剑横在脖子上,轻轻一抹,身子瘫软栽倒下去。   一个对大秦忠诚的低级将领死去了,不会也不可能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楚军进了武关以后见人就杀,同时高喊降者不杀,在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的情况下,几乎所有的秦军士卒都已经放下武器了!   一炷香的时间!   武关也就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随后就陷落了!比一般的小城池还要不堪。   韩信高昂着头,和曹无伤两人并排走着,领着手下的主力,浩浩荡荡的走进武关。   这一战比自己原本想象得还要顺利,主要是秦军的战斗意志非常低。   章邯覆灭,让所有的秦军都失去了战斗的最高意志,因为他们即使打赢了这一仗,也挡不住楚军源源不断的进攻。   连章邯的都败了,你哪一根指头比章邯厉害?章邯打不过的人,莫非你就能打得过么?   这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人的想法,而是所有秦军的共识。   打不过,不能投降,应该怎么办才好。   “大哥,你在这里看着那些俘虏,我带着亲兵去跟沛公报信,让他带着人,连夜进攻,争取在项羽之前到达咸阳!”   韩信没有耽误时间,哪怕一分钟!   他立刻带着几个人离开了武关,当到达沛公大营时,刘邦刚刚跟吕雉在床上来了一发,还没有缓过劲来!   “沛公,韩信将军求见,他说已经攻克了武关!”   “什么?这是真的吗!”   刘邦和吕雉赶紧穿衣服,等让韩信进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是穿戴整齐。   “沛公,属下已经攻克武关,这是令牌,特来交令。”   “好!韩信,做得好!你练兵果然没有白练!”   韩信嘴角出现不屑的笑容,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低下头不说话,等待刘邦的决定。    第六章 灾难前夜   谈不上雄赳赳气昂昂,但第二天早上,刘邦手下的楚军开始集结,大步伐的朝着武关迈进。   还没有到秋收,粮草实际上相当紧张,这次出征的风险是非常大的,负责后勤的萧何,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过。   他跟刘邦提过这件事情,如果攻打峣关不顺利的话,这次行军就非常危险,秦国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着他们饿死就行。   刘邦虽然是个流氓混混,但却是一个混了很多年的流氓混混,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地理位置很重要,但是可以反复的争夺!兵员数量很重要,同样可以重新招募,粮草很重要,没有粮食人要饿死,但一样的道理,都是可以再生的。   唯独时间不能再生!时间一过去,就再也追不回来,一旦错过,失去的时间,甚至可以是一辈子!   现在武关被攻下来了,一个秦军都没有放走,正是时候,可以一显身手!   是当关中王,甚至天下之主,还是当一个落魄户,继续被项羽这样的人看不起,好像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韩信,这次做得好,我会升你的官,让你掌管我手下的前锋军,破城就看你了!”   “沛公,属下答应了手下士卒,这次敢死队里的人,都会获得升迁,请把在下的战功分给他们,保证以后他们作战会更加努力的。”   韩信慷慨激昂的说道。   吕雉脸上露出一丝异色,好像有点不敢相信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邦沉默了片刻,终于点点头,拍拍韩信的肩膀说道:“那好吧,我就成全于你,不过这次还是你打前锋,曹无伤为主将,你是副将,你说了算,他是明白人,会懂我的意思的,去吧。”   “得令!属下不拿下咸阳,一定不会停下来!”韩信感激的对刘邦抱拳行礼说道。   “嗯,好好,我带着大军在后面,你跟曹无伤作为先锋,走起!”   武关被攻破的消息没有那么快传回去,因为这次秦军是被全歼,没有一个人跑掉,秦军自然也是无法得知情况如何。   韩信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到武关,不精明但很聪明的曹无伤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着韩信来发号施令。   韩信把刘邦的委任书递给曹无伤说道:“这次先锋官是你,我只是副将。”   曹无伤哈哈大笑道:“韩兄弟,这你可就见外啦!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只要你以后发达了不忘记兄弟我就行啦!”   韩信没想到曹无伤如此讲义气,他感动的握着曹无伤的手说道:“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别人都看不起我韩信,只有大哥你看得起我,若是将来我韩信发达了,一定忘不了大哥的提携之恩。”   两人很想喝杯酒话一话兄弟情,但似乎现在并没有这个时间和机会。   武关失守的事情,肯定会被秦国知道,到时候秦军就会有防备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峣关乃是天险,只需要有一点点兵力,就能够抵挡住很多人的进攻,乃是咸阳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请问这样的险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都不见得能攻下来,那让对方有防备了会如何?   秦国和楚国交战了这么多年,为何楚国一直没有在战略上压到对方?原因无他,因为武关和峣关是楚国攻不下来的。   这个就像是单向的阀门一样,秦国通往楚国是敞开的,但楚国通往秦国却是密闭的,没有办法,地势决定了国势。   武关被遗弃了,韩信撤走了最后一个人,他相信刘邦也不会留下任何一个人在这里,因为,这次出征,根本就没有退路,如果吃不到咸阳地区的粮食,他们就会饿死在路上。   是真正的饿死,携带的粮食根本就不够他们回来的。   子婴现在遇到的情况,可以用一个很形象的词来形容,那就是双鬼拍门!   一个小鬼已经从南门进来了,还有一个更大的恶鬼,似乎在酝酿风暴!   “月先生,我现在好了吗?何时才能掌控身体的控制权呢?”陈蒲有些焦急的问道。   外面的情况很可能都非常激烈了,但自己好像被困在这里,根本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一切都感觉不到,没有视觉,没有触觉,没有味觉,没有听觉,只有脑子里的意识可以和有一句没一句的月先生沟通。   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陈蒲不知道逸仙是不是和自己状态一样,他或许已经死掉,或许不知道以什么样的一种形式活着在。   不对!逸仙应该没有死,至少不是自己认为的那种死!   陈蒲非常笃定,逸仙作为自己最大的敌人,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粮草上的那些话已经证明了,他就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你不要心急,我身上的力量太强,如果你贸然使用的话,风险是很大的,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如果你连活着都做不到的话,我觉得你可以放弃了,反正也是没有希望的家伙。”   月先生的话很有道理,他一直都是一个世外高人的姿态出现,似乎目的也很神秘。   对了,欣虹是他的女儿?这件事要不要去问一下呢。   算了,欣虹已经不在了,可能在月先生心中也是一道伤痕吧,何必无聊去揭伤疤呢?   陈蒲觉得还是不要当那个无聊的人好了。   “等你出去以后,你就可以使用我的力量,这是对你的考验,我会看看你如何使用我身上的力量去达到你自己的目的,总之所有的线索我都不会告诉你,但这是一场考验,决定你能不能从这个世界脱离的考验。”   额,好像有点坑啊!   陈蒲觉得月先生的东西,一向就不是那么简单易懂的。   “你在这里还需要呆一天,你可以慢慢数时间,或者,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之后月先生的声音就完全消失,只剩下陈蒲一个人在那里呐喊,结果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声音搭理他。   正中午大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在陈蒲之前杀掉许多怪物的那个水池里,青色的池水慢慢变成鲜红,一把古朴而锋利的长剑缓缓上升,慢慢的悬浮于池水之上。   “你是谁?”   剑的一边,是变成虚影的黑蝎子,而他的另外一边另外一边站着一个穿着古装的小孩。   “你是谁?”   黑蝎子又问了一句,他知道自己被困在这把剑里面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真的“死了”   没错,不是真正的肉身死亡,因为他的肉身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他和陈蒲来这里的方式不一样,他的身体,还在现代,还在二十一世纪。   他在这里的身体,就和逸仙秘术里的人一样,是塑造的,只是手法更高级,要知道李追风本身就是逸仙的弟弟,亲弟弟。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最后杀死我的那个漂亮姐姐,她叫我南康王萧宝融。”   南康王萧宝融?这到底是哪根葱?   黑蝎子完全没有印象,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这个人,即使有,也是非常非常小的虾米,就像是被自己杀掉的那些连姓名都叫不出来的家伙。   “你在这里做什么?”黑蝎子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莫名其妙就成为了这把剑的主人了啊,现在我要进入到神器里面去了,这把剑也要毁掉,它会帮你重新塑造一个身体,只不过,可能系统会控制这个身体,你要试试么?”   这个叫“南康王萧宝融”的孩子,似乎灵魂不是很完整,黑蝎子感受不出对方的喜怒哀乐,似乎就像是一个传声的机器一样。   “好,我答应了,我也不想呆在这把剑里面!”   黑蝎子说完这句话,这边原本是白色的剑,慢慢的变成血红色,池子里的血水,似乎慢慢被吸引到剑里面,不久池水就完全成为了绿色,似乎那些红色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剑悬浮在空中根本没有动,突然一下,“砰”的一声,剑身被炸成碎片,一块一块的,如同鳞片一样掉落在水池里。   然后池水由绿色变为黑色,最后又变为绿色。   水池的岸边,一身黑甲的黑蝎子,双目赤红,缓缓的从水池里走上来。   “陈蒲,我回来了,你欠我的,应该还给我了吧?”   楚军和章邯投降的那二十万秦军,已经慢慢在靠近敖仓,已经没有多远了,似乎只需要再过一天,大军就要到敖仓。   到时候项羽就会明白,敖仓里面,实际上一颗粮食都没有,完完全全是空的,所有的粮食,在这些年陆续的消耗,还有自己这次的统一搬运中,已经彻底没有了,到时候就是神仙来都没有办法。   章邯又冒险去找了陈蒲一次,但这家伙依旧是一副不清醒的样子,连自己在说什么似乎都不知道,完全变成一个不能商量事情的人了。   章邯不是认为陈蒲耍诈,而是他知道陈蒲是会“秘术”的人,这种东西经常就是双刃剑,在逸仙手上最明显,那家伙就是经常性的玩脱节。   他的手上似乎有流沙一样的黑色砂砾,然后慢慢成形,变成了一把长剑,正是断掉的那把胜邪!   陈蒲失去了知觉,现在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代替着他吃饭睡觉,还有基本的社交活动,不过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这个蒲将军不在状态。   虽然搞不清是为了什么,但事实就是事实,大伙都不是瞎子,眼睛分得出真假来。没有陈蒲,这场劫难应该如何避免呢?   项羽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下起手来,那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更何况自己还亲手杀掉了他的叔父,就算他不好找自己报仇,杀掉自己手下的那些秦军,让自己变成一个光杆司令。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啊。   不过章邯没有想到的是,或者说是陈蒲没有想到的是,项羽现在已经把除了陈蒲和秦军将领以外的人召集起来,讨论如何对付这二十万秦军的问题。   要不要杀,要杀多少才够,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杀。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杀一部分很容易留下仇恨的种子,但对外也有了借口,那就是这些秦军全部是在假会盟,真潜伏,最后被楚军知道了以后,把企图造次的不安定分子杀死了。   而听话的却没有杀死。   这样可以堵住一部分人的嘴巴。   还有一种是全部杀掉,这样难免会留下骂名,对自己控制关中也有很大问题。   可以这样说,如果杀掉这二十万秦军,那关中实际上项羽也是待不下去了,刻骨的仇恨,不经过百年,是不会消散的,与其坐在火药桶上面,还不如自己衣锦还乡的回到彭城。   那里才是自己的老巢,那里才是认可自己,支持自己的地方!   范增的意见是杀一半,而且是逼迫赵国,齐国,魏国他们这些新组织起来的诸侯国去杀,等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之后,自己再过去“拉偏架”,趁机杀掉大部分秦军。   这样就可以用“动乱”来掩盖屠杀了!   虞子期和龙且的想法是全部都杀,一劳永逸。   他们的看法很简单,就算项羽你不杀,莫非关中的这些百姓,他们就会真心爱戴你?   那怎么可能!   他们都是秦国的子民,而秦国真正被灭,就是章邯投降项羽开始的,他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灭了自己国家的人混?   这跟项羽当年他们很容易拉起一支队伍,其实是一个道理。   七国慢慢的去掉裂痕,成为一个完整的民族,是从汉朝开始的,从这点上看,刘邦无愧于枭雄的称号。   季布一句话都不肯说,因为这件事他非常反感。   明明都已经答应对方投降,不对,是会盟了,现在却想着要屠杀对方,这,太没有诚信了!   如果你要去,那就应该早点去做这件事,而不是等到最后才去干!这样叫做言而无信。   而钟离眛觉得这种手段有点残忍,那可是二十万人啊,杀了这些人,就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   他们商量了很半天,也没有个结果,似乎是要等陈蒲清醒了之后,问一下他的意见再说。 第七章 灾难临近   这几天章邯一直都不敢睡觉。同时他也不敢去找陈蒲。   陈蒲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像是黑暗中的那一点点火光一样。   章邯想起某一次跟陈蒲说话,对方跟他说了一句现在都印象深刻的话,那便是: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以前欠了多少,现在就要还多少。   他想起了长平之战!   长平之战的内幕,到现在都一直被封锁,但,他是章邯!   他知道为什么白起一定会死,因为这个人杀了四十五万赵军,而赵国当时可能还不到三百万人口,一下子损失了五分之一的人,整个国家几乎都没有成年的男人了!   这些人本来投降,又被杀死,说实话,是秦军和白起欠他们的,所以白起必须要死,因为这天下需要一个公道!!   如果白起不死,六国就会合力起来对付秦国,拼死也不会手软,因为天下容不得这种杀神!   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秦昭王都忌惮,但不愿意说出来,最后赐死了白起。   一个人就能抵得上那四十五冤魂滔天的怨念么?这怎么可能!秦国在统一六国的过程中,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不应该被杀,而最后却依然被杀掉的?   这些强大的怨恨,难道因为自己参加的和诸侯各军的“会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么?   这些诸侯军里面,有没有人是死在自己手上,或者死在自己大军手下的?   一个词来概括就是不计其数!   项羽接纳了他们的投降,但这些人心里恐怕不是那么痛快的!   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一转身就变成了“盟友”,这种转变,有多少人能够痛痛快快的接受。   如果有粮食的话,那这个问题似乎还可以解决,因为,大家还能吃饱,那就意味着他和项羽都还有共同存在的基础。   问题是,秦国的敖仓已经没有粮食了!一颗粮食都没有了。   现在大军所吃的粮食,全是陈蒲最后从粮仓里面抢救出来的,没有这些,他们早就饿死了。   项羽压得住手下人的仇恨么?或者说,他有压住手下的仇恨的必要么?   粮食不够吃了,那到底是留给楚军自己吃,还是给秦军吃呢?   这个选择题似乎很好做啊,章邯闭着眼睛,或者说用屁股去想,都能够想到答案是什么。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章邯耳边不断响起陈蒲的那句话,仿佛是魔咒一样。他跪倒在地上,不断的向上苍磕头认错,希望老天能够饶恕他的罪孽,不要让心中所恐惧的事情变成现实。   答应帮助他的陈蒲,已经变成了痴呆一样的人物,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么?   ……   和章邯不同,项羽已经睡了。身边的虞姬也睡得很安静,她并不知道项羽在做一个诡异的梦。   “你不讲信用,我现在已经打败了章邯,你为什么不恢复我男人的能力?”   项羽看着眼前穿着白衣,似乎人不人鬼不鬼的逸仙,冷声质问道。   项羽知道自己是在梦里面,但是这个梦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   “我么?我之前被陈蒲杀掉了啊,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死人罢了,死人又如何能实现你的愿望呢,这种说法不是很可笑么?”   逸仙还是那副能把人气死的模样,但项羽已经没什么话好讲,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唐下来。   “不过呢,你还是有一个机会,可以恢复能力。”逸仙说话还是跟原来一样,带着无限的蛊惑。   “你说!我的耐心很有限,你活着的时候我就不怕你,现在更是不怕你!”   项羽走过去捏住逸仙的脖子,像是甩木偶一样将这个神秘的人,或者说是不知名的怪物,扔到地上。   “哼,看到我死了,你才干耍横罢了。听好了。”   项羽的殴打似乎对逸仙并没有什么影响。   “有个地方叫新安,离函谷关已经很近了,你呢,把秦军在那里全部活埋了,记住,最少二十万人,然后我就可以复活了,你自然也可以恢复能力了,你可以不相信,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逸仙带着蛊惑的说道。   项羽也不是吃素的,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话是真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呢?”   项羽慢慢来到逸仙的身前,他那高大的身躯盯着对方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不放,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一样。   “你不相信么?可以啊?我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啊,只是到最后吃亏的就不知道是谁了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是招牌式的狂笑,逸仙消失得无影无踪,项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毫无疑问的是,那个逸仙,确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他仍然以某种形式活着,只是……有太多的谜团,然而时间已经不多了,敖仓离离新安并不算很远,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敖仓了,真的要杀那些秦军么?   项羽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虞姬像是死去了一样,除了有呼吸和脉搏以外,动都不动一下。项羽猜测她可能是受到了什么禁制,那个逸仙,确实是神出鬼没,这个人自己以后一定会将其杀死,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项羽穿好衣服,走出大营,现在已经没有秦军的威胁,所以大营里的气氛也是很放松的,往日里那种灯火通明的状况消失了,守夜的人也大量减少。   这样的士气,如果那章邯真的要反水,我能抵挡得住么?   项羽心里突然一惊,感到有点恐惧!   他心里非常清楚,当初跟章邯打的这一仗,就是因为陈蒲去烧掉了对面的粮草,自己才有一丝获胜的机会,如果没有陈蒲,如果没有秦军断粮,如果没有当时秦军士气的瞬间垮塌,想赢,谈何容易啊!   蒲将军单独的大营里,陈蒲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   颖儿没有了,辛追的那具身体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陈蒲的心里怅然若失。   他从地上拿起一块木头,轻轻的用了一下力,然后这块很坚硬,可以用来支撑帐篷的木头,就被自己捏成了粉末!   力量居然可以到达这样的程度!!   陈蒲这才知道月先生的真正实力到达了一个怎样的高度,这已经不能用能力超群来形容,这种怪物一样的神秘力量,让人不寒而栗又充满渴望!   “不要迷失本心,那些都是不属于你的力量,只能给你使用,花费掉的都是你自己的本源,现在使用得越厉害,到时候你恢复就越慢,明白吗?”   月先生的话在脑中响起来,似乎力量给了陈蒲,意志也可以传达到他身上,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陈蒲看到四下无人,不动声色的慢慢走出大营,朝着章邯的秦军大营走去。   现在是“会盟”,包括陈蒲在内,很多大将和诸侯的军营都是独立存在的,比如章邯,比如陈蒲,比如陈余和司马卬。   当陈蒲出现在章邯的营帐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章邯的头发已经变得全部都花白了,看着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   “你来了啊,看来你已经是恢复了正常,这几天我真是度日如年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手下这二十万人给葬送掉了。”   陈蒲来的时候,章邯还跪在地上在,他连忙把章邯扶起来。   这位叱咤风云的名将,现在看起来就像是邻家的糟老头一样,一点精神也没有。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陈蒲完全不明白短短几天时间,章邯就变成现在这样,让人完全认不出来是谁了。   “来,我们聊聊?”   章邯坐在垫子上,看着陈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想起了当年的武安君白起,说实话,真的好累,我宁可自己不是秦军的统帅。”   武安君白起?就是活埋了赵国四十万人的那个屠夫?   陈蒲似乎有点明白章邯的想法了。   “陈蒲,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连项羽都不准备给我和手下秦军一条活路,而你却愿意给我们一条活路呢?”   章邯有点弄不明白陈蒲的想法,所以他也会去猜测对方的想法。   “为什么啊?我大概是觉得已经死了那么多人,说是六国的人,其实当年大家都还是一家,为了所谓的仇恨杀来杀去,到最后,还是要天下一家,还是要坐下来,为这天下苍生考虑考虑。”   他看着章邯的眼睛说道:“秦军也是人,楚军也是人,即使全部杀掉你们,那些死去了人也不会重新再活过来,但是活着的人却可以为死了的人做许多事情!我希望你能为活着的人而活下去,而不要把目光一直盯在死人身上。”   陈蒲的话是掷地有声,章邯听了缓缓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是什么,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大道无疆!   要用辽阔的心胸去接纳这个残破的世界,只有这样,才能让活着的人更好的活下去。   死了的人已经没有了未来,但活着的人却还有。   “秦国的西边和北边,还有匈奴,南面还有越国,这天下根本就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就算秦国灭亡了,项羽和其他的诸侯,也是一定会分出一个高下出来的。”   “陈蒲,我章邯到现在没有佩服过什么人,秦始皇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不对,你还要排在他前面,他是创造了一切,但你却能放弃仇恨去接纳一切。你,了不起!”   陈蒲听了章邯的话,却是对着他摆摆手说道:“我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是那些仇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罢了,所以我不想为了无聊的仇恨而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子婴欠我的,我还是会找他要回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秦瑶讨回一个公道,因为她可怜啊,因为我愧对她啊,因为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容不得心里不安啊,所以,这条路我不得不走下去。”   “我的计划是,你,不要走,拖住项羽。其余的人,带着秦军南下到南阳,找刘邦,能带出多少人带出多少人。”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呢?”章邯奇怪陈蒲为什么不跟秦军一条路。   “因为我不相信你们啊!你们进了函谷关,会不会不想对付自己的祖国了呢?所以找子婴算账的事情,只能我亲自去做咯,我也很无奈的啊。”   此刻陈蒲的话带着森森寒意,跟项羽在梦中遇到的逸仙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章邯没说什么,子婴他不认识,或者说认识了也不熟,彼此间并没有什么恩情。   现在秦国已经是无药可救了,就算他章邯再入函谷关,也很难拯救秦国的命运,既然这个国家已经这样了,那就算了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章邯沉声问道。   “现在还没到敖仓呢,到了敖仓,项羽发现没有粮食,必然会把你们带到一个不方便逃跑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新安,新安前面是函谷关,但估计你们到不了那里,因为项羽一定在那里埋伏了重兵,等着你们这些漏网之鱼呢。”   陈蒲似乎听到了逸仙的谈话一样,此时已经是胸有成竹。   他有月先生的力量,他不怕项羽挡路!他也不怕名闻天下的函谷关!   “我给你写一封信,让你带着去函谷关,那里的守将也许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你进函谷关,当然,我不会说你是去杀子婴的。”   “嗯,你写吧,有总比没有好。我不能保证你们都能到刘邦那里,但是,至少有一条活路可以走,慢慢的从武关绕路回去吧,一路上有什么吃什么吧。”   两人商量了最后的事宜,然后陈蒲就离开了。   “还是自生自灭么?不知道这次会死掉多少人啊,这算是为当年白起的罪孽赎罪么?这算是为了当年秦国的横扫六合而赎罪么?”   章邯拿出小刀,在竹简上慢慢刻画着,他要给自己曾经的手下写一封信,让他放陈蒲入函谷关。   这虽然是背叛了秦国,背叛了子婴,但实际上却是还对方的一个人情。   自己未必有能力能够活到这次事变之后,一切都看天意吧。   临别那一刻再把信交给陈蒲。现在章邯谁都不信,就相信自己。    第八章 心若死灰的男人   项羽带着楚国大军,不对,应该说是章邯和项羽的联军,浩浩荡荡,向着函谷关进发。   首要的目标就是敖仓。   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地区战事频繁,位于郑州附近的荥阳更是如此,为了应付频繁的战事,避免因为运筹粮草而耽误时间,故而秦国设立了敖仓,位置就是就是设置在荥阳以东的地方。   当年陈胜吴广派出的西征大军,也是在这里,无法再继续前进,被章邯杀得落花流水!   历史轮回,转了一个大圈,现在章邯的身份类似于阶下之囚,和当初破吴广,杀周文时的意气风发不可同日而语。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在敖山置仓积谷,以应对随时可能的战争。   除此之外,敖仓还是古代漕运的中转站,将从黄河而来的山东漕粮转运长安、洛阳。   水运而来的山东漕粮往往因为黄河中上游弱小的水运能力而滞留,在敖仓卸粮后,可存储,也可经陆路直到两京,这里相当于是中转站和粮仓两用的地方。   所以敖仓在黄河边上,利于漕运,关中的粮食可以通过这里转运,提供给秦军来横扫函谷关以外的敌军,反过来也是一样。   这里是函谷关以外最重要的战略据点,没有之一,不论从哪个角度说,项羽要进函谷关,必须要走一趟敖仓,不然他吃什么呢?   树林里的动物基本上都躲起来了,因为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大。   项羽和章邯的联军,可能是目前为止最庞大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军队了!几乎囊括了现在最能打的人。   项羽,章邯,钟离眛,季布,虞子期,英布,龙且……以及那个神秘而可怕的,蒲将军。   这支大军有秦军二十万,楚军六七万,还有其他诸侯的军队加起来差不多三十万人了。不要说一个子婴,就算十个子婴横在这支军队面前,也都是以卵击石,不会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这是足够横扫天下的一支力量,除了齐王田荣以外,诸侯的军队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各色军服的大军,看起来很有层次感,当然也有些怪异,隐隐说明其中暗藏的隔阂。   这是最强的一支军队,但这也是想法最多的一支军队。   秦军想回关中老家,他们的亲人都还被子婴所威胁着,不知道投降了以后,自家的亲人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们也担心项羽会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楚军的心已经飞到咸阳宫里面,那里有无数的珍宝,还有秦始皇留下的后宫佳丽三千,还有吃不完的粮食,还有……总之想想实在是太美好啦。   其他诸侯军差不多也是个心思,去关中捞一笔之后,迅速回到自己的封地里面。   而那些将军们的心思,则是更加的复杂!项羽在考虑怎么屠杀这二十万秦军,章邯在想到时候怎么拖住项羽。   而这两天陈蒲一直都在思考怎样解救将要被项羽屠杀的秦军士卒。   他的结论很悲观,如果有一半人能逃出去,逃到刘邦那里去,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人心是险恶的,你认为拯救了那些秦军,可对方不一定会感激你,或许还会继续胡作非为。   他们没有吃的,路过一个村庄,没有人守卫,或许就会把能杀的人都杀光,然后把食物抢光。   这些人沿路上还会成为乱军,说不定会威胁一些不愿意加入他们的人加入,成为流寇。   他们会不会给南阳一线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陈蒲不能为了救秦军升天,而把其他无辜的人推入地狱!   这些秦军里面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能够让项羽放心,能够让秦军服气的一个人,让他带领秦军一路南下,回到关中故土。   这个人能是谁呢?   章邯是不行的,因为他威胁太大了,有他在,项羽不会放过那些溃退了的秦军。   自己手下好像还有一个秦军斥候队长,素质很不错,但有个问题,他的官太小了,估计那二十万大军中比他官职高的人要多不少。这个人是没办法担任这么重要任务的。   还有谁?   陈蒲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一直以来被他忽略了的英雄人物。   涉间!   没错,就是涉间。   涉间是将门出身,而且,他更是关中老秦人,比章邯这样的人,荣誉感更强一些。   这次涉间为了答应自己的诺言,出卖了王离,导致王离兵败身死,这个人,为了自己的信念,可以承担一切后果,包括出卖老上级。   是时候去找涉间谈一下了,他一定愿意做这件事情。   等到晚上,再去悄悄的找他。   陈蒲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孤独,这里已经让他难以忍受。   始终无法融入到这个世界,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   来这么这么久,始终都是一个局外人。当他在这里认识的女人,和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一个个凋谢了之后,好像就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陈蒲所想的那个涉间,此刻在秦军中也是独领一军,虽然不多,但还是大军还保持着难得的斗志。   比起章邯的将信将疑,涉间根本就不相信楚军会有什么诚意。那种没有共同利益基础的信任,比沙滩上的城堡还要脆弱不堪。   涉间只相信一件事情,自己和自己手下杀了那么多秦军,一定会有人不放过自己这些人,想要除之而后快,这些人的力量很强大,而且还在不断发酵中,他们一定会动手的。   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呢?   现在楚军对待投降的秦军,态度还算好,粮食分配的比例是二比一,楚军分二,而秦军分一,这已经算是相当客气了。至少秦军还是有走路的力气,而楚军实际上也是没有吃饱的。   之所以楚军这么大度,一方面是项羽命令的压制,所有的反对声音和牢骚全都无效。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敖仓已经不远了,到时候绝对有足够的粮食,足够他们折腾到咸阳了!   既然马上可以吃个够,自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给那一点点可怜的风度!   章邯其他大营中的秦军,每次分到那可怜的粮食,都会在第一时间吃掉,因为他们真的很饿。   但涉间不一样,每次分粮食的时候,他都会扣掉一点点,留在自己大军中作为储备粮。   不管士卒们叫饿叫得多么厉害,涉间都无动于衷。非常固执的要把一些粮食秘密储存着不吃。   这些粮食,在最关键的时候,可以救命的,涉间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提心吊胆的一天又过去了,离敖仓的距离更近了,但涉间的心,却是一点点的在下沉。   种种迹象现实,敖仓根本就没有粮食!   他是个老军人,每天士卒要吃多少东西,心里都有数。   现在天下的土地许多都是荒芜的,很多人都是忍饥挨饿的状态,那么秦军总是有饱饭吃,这又怎么可能呢?   粮食是不会凭空变出来的,大秦朝廷,还有子婴,对章邯是什么态度已经是一目了然,涉间很早以前就看得很清楚。   子婴根本就是在等着章邯跪下,受他的控制和摆布,自然是不会给章邯哪怕一颗粮食的。   敖仓就在眼前,所有的人,包括秦军在内,都是欢欣鼓舞,因为这里有粮食啊!   “要断粮了,只怕项羽会痛下杀手啊!”涉间哀叹了一声。   聪明人就是这样,旁边的人都睡着了,自以为很幸福,其实这屋子已经要塌了。   “看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确实要断粮了,然而寄予厚望的敖仓里面,却连一颗粮食都没有,你相信么?”   一个年轻的楚军将领站在涉间面前,他的脸色很忧郁,他的面孔很沧桑,他的眼神很深邃,他很伤心,也很担心。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赢瑶的仇,我已经帮她报了,只能做到这一步,剩下就看你的了,我已经不再欠你什么,我也不亏欠她什么了,一切就这样,就这样吧。”   涉间瞟了陈蒲一眼,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不再说话。   “这些秦军都是你的老部下,你就忍心看着项羽将他们坑杀?”陈蒲的语气不是很好,涉间现在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完全的不负责任了。   “嘿,到时候我会跟楚军拼一个你死我活,然后就这样了呗。不然还能怎样,你以为这二十万秦军就能拼得过楚军么?别做梦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士气没有了,战心没有了,一切都是徒劳的。”   “如果有我帮你,你还会不会自暴自弃?”陈蒲沉声问道。   “哈?你以为你自己处境很好?我都看出来了,你跟项羽貌合神离,如果我估计得每错,这次项羽一定会让你执行坑杀秦军的任务以绝后患,到时候你的名声臭了,除了项羽以外,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别的人可以依靠了。”   涉间自从王离死了以后,就对任何事情都不是太感冒了,甚至这支大军的死活,他都不是特别在意。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正如一句话所说的,人死如灯灭,他的心死了,心中也就没有火焰和温暖,到时候想怎么样,自己都不知道,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去死我没意见,那是你的自由,但你手下的秦军怎么办?你是不是想让他们跟你一起去死呢?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好吧,你不必激我了,告诉我要怎么做,我会尽力试试看。”涉间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慎重。   “很简单的,我需要你带着能带走的秦军,一路南下到南阳,然后进武关,回到关中。但是那时候你们除了投降刘邦求对方收留以外,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你可以做到么?”   涉间像是看着****一样的看着陈蒲,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神色,最后疯狂的大小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涉间在一边恨不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蒲将军啊蒲将军,你说你啊,亏你还是响当当的战神,你有没有想过,项羽难道是傻子,就等着我们在前面一直跑,他不派人去追?你觉得这可能吗?”   涉间完全不敢相信陈蒲居然只有这么一点智商,完全跟三岁小孩一个档次。   “我会带着人逃跑,走函谷关,项羽要追赶的人,永远都是我,只要章邯在他大营里,项羽就不会全力去追赶南下的秦军,所以,你们能逃出来多少人算多少人。”   “告诉我,你这样做图个什么?”涉间盯着陈蒲的眼睛问道,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舍己为人,完全不为自己考虑的人。   “我遵循的是天道,秦军不应该全部被活埋,即使他们有罪,也应该好好活着,用自己的行动去为自己过去的罪孽负责,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增加新的仇恨。”   “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为何你不放弃对子婴的复仇呢?你为什么还是像猎犬一样盯着他不放呢,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原谅自己啊,即使大道理说得再多,我也只是个软弱的人,为了自己心安,每天睡觉能闭着眼睛,所以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啊。”   涉间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陈蒲的意思。   “我储存了一些粮食,估计到时候用得上,只要到了敖仓,逃跑就进入倒计时,我听你的,我们不会坐以待毙的。”   陈蒲点点头,拍了拍涉间的肩膀,然后转身出了大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陈蒲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   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那不是自己可以阻止的,没办法了,人生常常就是这样,做十分,能够有三四分的收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黑夜静悄悄的,没有人知道私下里酝酿着什么阴谋,但敖仓,似乎已经在眼前了。   只要几个时辰的行军,就能赶到敖仓了!   结果即将揭晓,到底是杀掉秦军,还是大家和和气气的一起进关中,这个问题浮上了项羽的心头。   第二天,项羽特地给秦军多发了一倍的粮食,并且告诉他们,敖仓就在眼前了,马上就会结束现在的粮食配给的制度,可以敞开肚皮吃饭了!    第九章 灾难来临   敖仓的样子,很像现在的集装箱码头。就在黄河岸边,建起了仓库,转运到这里的粮食,很大一部分被存储起来,剩下的运走,长此以往,这个远近闻名的粮仓就建立起来了。   项羽不是傻子,他其实早就猜到敖仓没有粮食了,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代已经没有一个秦军在看守,在活动了!   试问敖仓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会大摇大放的没人看守,除了证明这个地方一点价值都没有以外,不会再有别的了。   大军好不容易达到了敖仓,在欢天喜地之下打开了一个仓库,里面空空如也!   随后项羽又命令人打开了一个,还是没有!   尽管有心理准备,得知结果之后项羽还是失望到了极点!逸仙的话好像是魔咒一样。   不论是自己作为男人的需要,还是现实的需要,都容不下这些秦军!   士卒们已经把敖仓这里全部清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是空的,这里确实没有粮食了。   一时间,军心大为震动!   所有人都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结果现在摆在眼前的是生存的危机!   粮食已经要没有了,但居然现在有三十万张嘴要吃东西,怎么办?   有好几个办法,第一个就是把这些嘴巴减少一点就好了。   比如秦军那二十万张嘴,就稍微多了一点,如果杀掉这些人,粮食不就够了么?   许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包括项羽。   也有人认为只要迅速突破函谷关,可以到关中去筹集粮食,有这种想法的人包括季布,钟离昧等人。   还有极少数的人,已经打算采取极端行动,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蒲将军!   项羽也许和范增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对付这二十万秦军,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这么多人,不过陈蒲并不清楚项羽的详细计划,他并不信任自己。   此刻在陈蒲的帐篷里,季心摸了摸自己的圆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觉得好像事情挺严重,但对这些阴谋诡计一向都没什么概念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不安的做着一些无意义的小动作。   白辉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的心还在咚咚咚的乱跳。他觉得陈蒲玩得有点大了,不对,不是有一点大,而是大到没有边界!   他的原则一向都是安全第一啊,哪里像陈蒲这样玩命!   而作为一个秦军资深斥候,李平脸上尽量掩饰着自己的震惊,他到陈蒲手下的时间还很短,有些话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或者说他暂时还没有胆子说出来。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陈蒲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玩笑,全是严肃认真。   敖仓就是一场考试,考验他们的良知,应变能力。   “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敖仓里面已经没有一颗粮食,你们觉得项羽接下来会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个贼窝里如果没有粮食了,就会把最弱的人杀掉,绝对不会有怜悯。”   白辉的声音如同幽冥地狱里传来的一样。   他本身就是个小偷,人性对他而言是什么,再清楚不过!   “我打算救这些秦军,让他们南下,分开项羽的注意力,然后我带着自己的人马,也就是你们,直接突破函谷关,目标咸阳!”   卧了个槽!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不对,是这个计划也太疯狂了吧!   包括季心在内,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   “你们是不是想不到?其实你们想不到,估计项羽也想不到,愿意跟我一起的,咱们就还是兄弟,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走,不过别把消息泄露出去就行了。”   陈蒲的声音很平静,但谁都知道他现在很激动,而且是豁出去了。   “大哥,我有个疑问,如果你能说明白的话,我白辉不要这颗脑袋跟你一起干!”   白辉慷慨激昂的说道。   “你说!”   “大哥,我们又不是秦军,又不是秦国人,为什么要为秦军做这么多呢?”   白辉说出心中最大的疑问,这也是季心心里想的。   “之前他们还是我们的敌人,现在我们不出手,就算是对他们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要冒着被项羽绞杀的风险,去拯救这些曾经的敌人呢?”   “季心,你也是这样想的么?”陈蒲平静的问道。   “是的,大哥,虽然我会跟着你,但这个问题我还是没想通。”   季心瓮声瓮气的说道。   “李平,你是秦军,你是怎么想的?”   李平的脸变得刷白,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呢?   他自己就是秦军,这种事情很尴尬啊,说自己支持?说自己反对?   好像说什么都不妥。   “你们都不必瞎猜了,其实这并不是为了秦军,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陈蒲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杀人很容易,但有时候背上的污点,却是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这辈子可能没人说你,那下辈子呢,以后呢,你就愿意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上一千年么?”   白辉呆住了,季心呆住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武安君白起,一生当中无一败绩,但我敢肯定,将来他必定在被推崇的同时,也被人辱骂和诟病一辈子。如果没有长平之战,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战国第一战神。   长平之后,会有许多人认为他是个屠夫。   你们觉得自己背负得起屠夫的罪名么?”   “但是,大哥……”白辉其实是想说那尼玛都是项羽的锅,我们只是一把刀而已啊。   “你们一旦动手了,关中这几十万户百姓就是你们的死敌,他们会记住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包括我。一旦将来项羽有点什么事情,你们会跟着这条破船一起沉下去,再也没办法回头!”   陈蒲的话让白辉和季心清醒了,也让李平深感佩服。   蒲将军并不是一个莽夫,相反,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高超政治智慧。   项羽让他们参加屠杀已经投降的二十万秦军的行动,一旦动手,自己永远都会打上项羽的烙印,而且是肮脏的烙印,哪里都会容不下你!   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喜欢这种屠夫,除非那个势力本身就是屠夫!   以后的路还很长,所以不能为自己选择一条绝路,如果有范增那么大年纪的话,倒是可以胡来了。   “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的身子是正的,就不会被那些欲望所侵袭。也许现在你们都还不懂,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大哥,我明白了,你直接说怎么做吧!”   “是啊,大哥,要怎么做直接说吧!”   “不急,先听我说。”   陈蒲站起身,看着手下这几人说道:“天道无常,如果你们想跟着我荣华富贵的话,口怕只能等你们的后代了,明白吗?”   陈蒲说得含含糊糊的,但除了季心之外,其余两人都已经明白了大概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为你们找好了后路,将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在了,你们还有别的去处,一个安全的去处,所以困难的只是现在,明白么?”   三人都是沉默不语,深受感动。   说实话,这年头,像陈蒲这样的人,不能说绝无仅有,那起码也是凤毛麟角的。   “大家都没有意见了吗?”   “没有了大哥。”“没有了,蒲将军。”   看到手下人都难得的达成了一致,陈蒲的心里略微有了一点安心。   马上就是跟项羽去斗法了,项羽绝对不会只让自己去对付这二十万秦军,一定还有其他的楚军参与,那些人,恐怕会下死手,到时候能救出多少人,只有天知道。   但这是必须要走的路!只有拯救了秦军,才能取信于关中父老,才能在萧何的掩护下,在关中好好的隐藏起来,这些的源头,就是拯救这些将被屠杀掉的秦军!   安排好了军务之后,陈蒲小心翼翼的来到秦军大营。   这里的气氛果然不一样了。   几乎每一个士卒,都是兵器不离身,他们都不是傻子,已经猜到了没有粮食的情况下,项羽会做些什么。   “现在秦军大营的情况,只怕会适得其反啊,你们太过警觉了,项羽所做的准备只怕会更多,到时候更难去收场啊。”   一见到章邯,陈蒲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章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一个竹简递给他。   “这是我写的一封信,交给你了,希望函谷关的守将能够听进去,希望他能跟你一起走。”   章邯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心气了,他似乎已经预料到马上会发生的事情,也没打算活在世上。   “我走了,你多保重,演戏要演的逼真一点,一个不小心,二十万秦军就会全军覆没。”   “知道了,你去吧,后会无期了。”   “嗯,后会无期了。”   陈蒲不想再跟章邯说话,他怕说多了,自己就难以下决心了。   章邯是可惜的,生不逢时,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够做的一切,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责任不在他,在子婴那里,在秦二世那里,在赵高那里。   甚至在老天这里!人斗不过天,章邯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没有逸仙来捣乱,他迟早也会输,不是输给项羽,就是输给另外一个人,不可能一直赢下去。   拿到了信,陈蒲没有拆开,因为上面有火漆,那是给函谷关守将看的。   在陈蒲私下里行动的时候,项羽也在做最后的决定。   和他商量的只有一个人,范增!   “亚父,我打算真的动手,处理掉这二十万人,你觉得怎么样?”   项羽的声音很低沉,其实他知道,只要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没有办法回到过去,跟关中的父老就会结成死仇!   “随你吧,那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的路。”   范增闭上了眼睛,似乎没有听到项羽在说话,而是在一边自言自语。   “首先你要再给秦军他们一点粮食,稳住这些人,告诉他们,你不会对他们动手,大军快点进关中就有粮食了。”   范增的话仿佛来自地狱一样,他在手把手的教项羽怎么把这二十万秦军干掉。   “然后你还要找到自己大军当中和自己关系比较远的人,让他们去处理这些事,一旦有变的时候,把这些人推出来。”   “为什么要找和我关系比较远的人去做这件事呢?”项羽觉得很奇怪,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去找亲信去做么?   “关系远的人看到你干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必然心生反感,说不定某个时候就会脱离你的控制。但如果下手的是他们,以后除了你以外,就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因此,必须是像陈蒲,或者英布这样的人。”   范增一直对陈蒲很不放心,现在章邯已经倒下了,那么维持陈蒲和项羽之间和睦关系的砝码也没有了,怎么办,如果不想直接把这个人干掉的话,让他手上沾血是个不错的办法。   “你是说让陈蒲和英布他们两人去干这件事,到时候一旦有什么不利的,可以把这件事推给他们两个?”   项羽疑惑的问道,事实上他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嗯,有点卑鄙了。   “无毒不丈夫啊!不这么做,我敢肯定,一旦你杀了这二十万秦军,爱惜羽毛的陈蒲,一定会反抗,具体是什么形式反抗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再为你效力!”   项羽默默点头,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阴影当中。   这一天有许多阴谋阳谋在酝酿,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很快,提心吊胆的秦军松了一口气。   项羽派人送来很多粮食,告诉秦军上下,楚军和他们同心同德,都是为了推翻子婴的暴政而努力,粮食不够吃了大家都省着一点就够了,只要进了函谷关,就不怕没粮食。   项羽的命令极大的缓解了秦军的紧张情绪,而队伍的行军也颇为顺利,大军已经经过洛阳,马上就要到函谷关跟前了。   这天白天,项羽将大军驻扎在新安,安排军务,准备从这里出发攻打函谷关!   但奇怪的是,除了二十万秦军以外,还有陈蒲和英布的队伍,都没有指派任何任务,却是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十五章 开诚布公   “陈蒲,你知道吗?其实朕真的很想杀你!”   台城的王宫内,陈蒲跟刘义隆正在下棋。像是老朋友一样,但他们说的话却是毫无怜悯,充满着刀光剑影。   “是啊,你确实很想杀我,比如这茶水里面就有剧毒,你明知道对我没什么用,却也忍不住想试试,对么?”   陈蒲把那杯“有毒”的茶又喝了一口,随后吐了出来,全部喷到地上,就像是从来没有喝进去一样。   这对于能够逆转时间的人来说,其实只是小菜一碟。   “你现在服气了吗?”陈蒲的话很平静,但却让刘义隆全身都在颤抖。   没错,这个国家是他的,但很多地方都是听到不听宣,他们不听建康城的政令,而是听寒山舍馆的“江湖令”,对自己阳奉阴违。   而陈蒲这几年建立的铁军,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为了不让自己的威信崩溃,他强忍着装作不知道。   “放心吧,再过一年你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我可以在这里保证,要知道你虽然恨我,但对于我的承诺还是很信得过的吧?”   刘义隆点点头,陈蒲是他最想杀的人,没有之一,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得不佩服对方国士无双的身份。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什么值得顾忌的。   “知道吗?当年有个皇帝,杀了我的女人,然后我就去把他给杀掉了,把他的国家灭掉了,你相信吗?”   听到陈蒲这样大言不惭的说话,刘义隆很想仰天长啸,笑话对方吹牛吹破天。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对方没有说谎,陈蒲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很有可能,他说的就是实话,而且真正的情况可能比他说的还要夸张。   “你说的是真的?”刘义隆沉声问道。   这个世界有了陈蒲,刘义隆没有了发挥的空间,谢晦的女儿谢敏又是陈蒲儿子的掌中宝,他被谢家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莫非你会蠢到现在还把我当普通人么?你比你老子差远了!”   陈蒲一说这句话,刘义隆就双目赤红,恨不得暴起伤人。   他最见不得别人把他跟他父亲做比较。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刘裕如果是猛兽,那刘义隆只能算是小狗,顶多是聪明点的小狗。   “我是秦朝时候的人,所以你不是我的对手。”陈蒲下了一步,正好屠掉刘义隆棋盘上的大龙!   “你看,我又屠龙了。我能够在秦朝的时候屠龙,自然也能在这里屠龙,你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拦不住我,不信可以试试!”   “来人啊,护驾!”   刘义隆像是看见鬼一样,猛的往后面退了好多步,陈蒲也没有追上去,早就埋伏在四周的羽林卫,鱼贯而入,全副武装的围着只穿白色长袍的陈蒲。   “刘义隆啊,你好像是有点瞧不起我啊,就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就劳烦我动手么?”   “都愣住干什么,快点上啊!!”   刘义隆此时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他惊恐的尖叫着,让禁卫军扑上去对付陈蒲。   “今天没带刀,所以我不打算杀人。”   陈蒲的身形快得像是闪电一样,就是眨眼的功夫,所有的羽林卫全部都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们胸前的护心镜全部都炸裂开来,但人还在地上抽搐,虽然受伤,但显然没有性命之忧。   “刘义隆,你知道你这个人有什么特点么?”陈蒲抱起双臂,看着刘义隆在墙角发抖的姿态感觉很好笑。   “罢了,我说过了,一年之后,你就不必再担心我,或者说我们了。现在北边打过来,你打算怎么办?看你的样子,似乎连淮水都守不住了啊。”   北方有魔女,跟拓跋嗣的军师崔浩形影不离,打得南朝名将檀道济苦不堪言。   “现在这种局面也是你造成的,你有没有什么对策?”刘义隆站起身,他也算看出来了,自己确实对付不了陈蒲,但似乎对方现在也没想要他的命。   “现在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派多少人去都说去送人头的。我们不出动,魔女就不会妄动,你只需要再支撑一年的时间就够了,就一年。”   “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刘义隆沉声问道。   他这个人最现实不过,没有好处的事情那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你的好处,就是可以继续安稳的当这个皇帝,我不会继续架空你,不会和你手下的将领接触,让他们叛变,如何?”   陈蒲的话说得很无耻,这就好像是说,你乖乖听话我就不跟你老婆上床,就会让你有饭吃一样。   “好吧,你赢了,但不要让我找到机会,我一旦有机会,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你给我等着!”   刘义隆恶狠狠的说道,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陈蒲已经快要架空他了,却还不取而代之,换成自己,早就造反了!   “哼,若不是担心时空变幻太过于剧烈,打墨菡主意的你岂能活到今天!算了,跟你这个白痴说你也不懂。反正你现在该干嘛干嘛吧。   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更别去觊觎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说完陈蒲就大步走出台城,根本就不顾皇宫里森严的守卫,或者这样说,没有人敢上前去问一句。   那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他是碾压这个世界的存在。   百无聊赖的回到寒山舍馆,路过白露的房间,透过窗户的缝隙就看到白鹿把谢敏脱成了小白羊,嘴唇在亲吻对方有一点规模的胸。   平时古板的不得了的谢敏此时却是媚眼如丝,脸上潮红,不断动情的抚摸着白鹿的脸。   “这个混球,他媳妇成年了就忍不住要下手,自己毛都没长齐呢。”   子女的事情父亲管不了,更何况那个人是五毒俱全的白鹿,看谢敏被他开发得神魂颠倒的样子,被吃掉只是时间问题,主要是白鹿还没有发育成熟。   毕竟这童养媳比白鹿大五岁呢,生理年龄。   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黑蝎子和张晓天都带军出征了,虞姬在带孩子,墨菡在陪颖儿和辛追做风筝,陈蒲百无聊赖的看着院子里的大树发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啊!”   陈蒲说出了当年桓温北伐时的名言。   在这里不知不觉好几年了,马上儿子儿媳说不定都会分出去住,成家立业了,一时间让陈蒲感觉时间飞快,一瞬间似乎就已经老了,就像这院子里种的树一样。   “陈蒲啊,你老了啊,我还是七岁的小孩。等将来白鹿那个混球的孩子老了,我依然还是七岁,哈哈哈哈哈哈!”   一身道童打扮的李追风,出现在陈蒲面前。   “你今天这个打扮很适合你,比你那风流浪子的装扮好多了。”   陈蒲揶揄了李追风一句。   “好吧,好吧,你赢了你赢了,哪一次你不把我气死你是不会罢休的。”李追风经常出入建康皇宫,乃是陈蒲的传声筒,他的身份是这南朝宋的国师,专门招摇撞骗的那种国师。   “我今天去见刘义隆了,说实话,很失望,把仑心接来以后,我就把你扶成皇帝吧,后宫佳丽三千人,不是很适合你么?”   李追风正在喝茶,差点把喉咙呛到。   “陈蒲,你不是吧,你居然把我扶成皇帝?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一生追求的是什么吗?”   李追风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陈蒲。   “我当然知道啊,你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玩女人不负责嘛。”   陈蒲一语道破了李追风心中最大的秘密。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   “好吧好吧,你赢了行不行,你跟仑心那个家伙一样,都是我的克星。”   李追风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对陈蒲说道:“我听张晓天说你曾经杀过一个皇帝?是秦二世还是子婴?我发现你也很吊啊,居然能屠龙。”   “其实我本来想让他承受世间最痛苦的磨难而死,但最后还是原谅了他,一刀结果他了事,把锅全部都推到项羽身上了。”   李追风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蒲,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可以无耻到这样的程度。   “陈蒲,你不要哄三岁小孩了,是不是你还有女人墨菡不知道的,不然你肯定不会饶恕得罪你的人,你的性格我最清楚了,见色忘义,对男人最狠了!”   看到陈蒲一副心虚的样子,李追风不依不饶的问道,好像陈蒲不说的话,他就会到墨菡那里去告状。   墨菡很小气,除了她姐姐,哪个女人都不接受,因为她觉得那些女人都比不上自己。   “好吧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后果你懂?要知道你如果想复原,没有我的帮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此话一出李追风就蔫了,陈蒲之所以能压制他,就是因为他实在太想恢复自己的身体了。   “事情是这样的……”陈蒲开始讲述他人生当中最后的一段辉煌,如果不算楚汉相争的末期整蛊刘邦的话。   ……   子婴带着关中所有剩下的秦军出征了,因为他不想坐以待毙。   他觉得只要能提前赶到函谷关,守住函谷关,那秦国还有理论上的希望,嗯,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人心已经散了。   走了几十里地,子婴最后还是停了下来,他有种预感,函谷关肯定是保不住了!   如果是别人,他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但那个人是陈蒲!   那个恨他到骨子里的陈蒲,这个人神通广大,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再说他也不敢走,青霜虽然是被软禁,但只要自己离开,对方毕竟是大秦宗室,要反水简直易如反掌,说不定自己前脚走,后脚就会被卖,这不是可能,而是很有可能会发生。   历史上有很多巧合,子婴现在所在的地方,叫鸿门!   鸿门位于陕西省临潼区城东约5公里的新丰镇鸿门堡村。峭原由于被骊山流下来的雨水冲刷,北端出口处状如门道,形似鸿沟,所以叫做鸿门。   这里是项羽宴请刘邦的地方,但现在这个时空,或许已经不会发生。   子婴走到这里,开始心神不宁起来,反复思索,最后还是决定退回去。   不是守住那座死气沉沉的咸阳,而是回阿房宫!   青霜在那里,子婴知道陈蒲一定会去,那么,就在那个地方,做一个了断!   该来的总是会来,他子婴并不怕什么。   出征的队伍开始掉头去阿房宫。   阿房宫被誉为“天下第一宫”,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多民族中央集权制国家——秦帝国修建的新朝宫。它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西郊15公里处。   始建于秦始皇三十五年,在渭河以南的上林苑,原来是皇家园林,始皇下令建造新宫殿。   载:“始皇以为咸阳人多,先王之宫廷小。吾闻:周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丰、镐之间,帝王之都也。乃营作朝宫上林苑中。”   秦始皇在建立了秦帝国初期,还是非常爱惜民力的,他并没有立即迁移政治中心,依然在全力经营先王的宫殿。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首都咸阳人口急剧增加,渭北地区因受两河的限制有了人满为患的感觉。   始皇帝肯定不愿意跟这些“贱民”生活在一起,他喜欢更清净一些,于是阿房宫的建造也提上日程。   在这个时空里,阿房宫不仅完成了主体,甚至已经达到了住人的条件。   “怎么?你不是要出征去和楚军打生打死么?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残花败柳了?”   青霜慢悠悠的抬头看着双目赤红的子婴,根本就没把对方当回事。   “我觉得他要来了!”   子婴沉声说道。   青霜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摸了摸自己略微隆起的肚子,感受到肚子里生命的跳动。   “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已经不想过问了。如果你不想我们嬴姓赵氏的血脉断绝,你就不要打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青霜的话带着狠辣,还有同归于尽的绝决,但事实上,子婴也确实没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自己会是陈蒲报复的对象,嬴姓赵氏为数不多的人也是,或许带着陈蒲血脉的孩子,就是他们这一脉最后的骨血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他来!”    第十六章 弑君(上)   “穿越者不杀一个皇帝,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这是从函谷关到咸阳的官道,陈蒲骑在马上打着瞌睡,脑中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瑶儿啊,我给你报仇之后,你在泉下会开心吗?你会不会原谅我?”   陈蒲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秦瑶很善良,肯定不希望自己杀掉她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但陈蒲又不得不这样做,没有为什么,只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   杀人偿命,不外如是。   “蒲将军,这些秦军的士卒跟着我们,万一到最后他们反叛怎么办?”   此时季布已经不做他想,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反正是讨伐子婴而已,又不是对着楚军兵戎相见。这种安排季布还是能够接受。   “他们不会反叛的,因为我要杀的,只是子婴而已,如果他们要反叛,我不介意把他们全杀了。”   陈蒲的话里面没有一丝怜悯,季布觉得对方肯定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对了,蒲将军,干掉了子婴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   因为看不透陈蒲想干什么,所以季布特别好奇对方的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怎么样,和你们关系不大,但我已经为你们找好了退路,那就是萧何!”   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让季布觉得很奇怪,这个名字相当耳生,但好像又在哪里听过一样。   “萧何是谁?”   “刘邦手下的一个文官。”   “此人有什么能耐么?”   季布很好奇,陈蒲眼高于顶,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一个无名之辈身上。   “多说无益,很多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但以后肯定会明白的。”   说完这话,陈蒲就不在言语,而是一边走看着眼前的大军发呆。   他突然没有了报仇的快感,只觉得这一切都很无聊,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远处一匹快马从身后飞奔而来,骑马的人正是原先章邯手下的第一斥候李平。   “蒲将军,项羽现在已经穿越了函谷关,派出斥候跟在我们后面,但始终保持着距离,再远的地方我不敢去了,暂时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夹击。”   陈蒲点了点头,情况和自己预想得差不多,项羽果然是让自己当免费的开路先锋。   “蒲将军,你真的会对子婴动手么?”   李平在陈蒲耳边轻声的问道,他觉得自己的立场很微妙。   子婴毕竟是秦三世,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一种叫做“屠龙”的高层次活动,能干这种事情的人,无不是经天纬地的大丈夫,但杀掉自己国家的皇帝,感觉还是有点奇怪和不能接受。   “放心吧,到时候我自己动手,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陈蒲的意思很清楚,这些人只是跟着壮声势,到时候根本就无须他们出手!   大军缓缓向前,既不赶时间,也不拖后腿,保持着节奏前进。   与此同时,刘邦的大军也在关中的另一边磨刀霍霍。   峣关守将吕胜,在自己的签押房内,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刘邦手下大将韩信,作为说客亲自出马,就是为了让秦军退出峣关。   “你可以不投降,我们并不介意,只需要让出峣关就行了。”   韩信还是一副自大得不得了的样子,但吕胜不敢把对方打出去。   前日收到消息,函谷关守将不战而降,关中已经被攻破了,此时还硬挺着死撑,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子婴对他有恩,他自己自杀已报君恩也就算了,但那些诸侯大军去他家乡,毁灭他的家族怎么办?   “吕将军,你考虑好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为何这样不爽利呢?”   韩信略带一丝不耐烦的说道。   他是故意保持着这样的高姿态,一点都没有软化态度。现在不能软,一软化的话,对手就不会松口了。、   现在越是傲慢,就越是让对方害怕,认为自己这边是有恃无恐。   不得不说,韩信的策略是对的,现在吕胜心里已经在犹豫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明天你们必须打一仗,我让关内的士卒们都不还手,最后跟着你一起走,就对外宣布战况惨烈,我们抵挡不住!”   尼玛的,又要立牌坊,还想出来爽!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实在是逼得没办法了,韩信才不会跟对方这样哔哔哔。这个狡猾的吕胜,一方面是希望投降沛公,另外一方面,也害怕子婴对自己的家族下手。   所以才这样首鼠两端!   不过也无所谓吧,韩信并不在意这样的卢瑟,他在意的是峣关。   只要前面没有峣关了,咸阳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那好,现在告辞,我这就回去通知沛公,希望你不要耍花样,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韩信离开了峣关,从吊篮上下来了。   回到大营之后,韩信把峣关守将的意图告诉了刘邦跟吕雉。   “他们是想假打一场?你觉得可靠么?会不会有诈?”刘邦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这年头尔虞我诈的家伙实在是太多了。   “沛公,我觉得可以试一下,没有了峣关,咸阳唾手可得。”韩信试图说服刘邦,但对方脸上似乎还是带着疑云,根本就没有下定决心。   “夫君,我觉得项羽现在已经在赶往咸阳的路上了。如果我们不快一点的话,肯定会落在项羽的后面,到时候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一看刘邦跟从前一样,犹豫不决错失良机,吕雉就有点着急了。   “韩信,你把大伙都叫来,看大家都是怎么样一个想法再说吧。”   韩信和吕雉一看刘邦这态度,心里就像是火烧一样难受。   “沛公,不能再等了啊,现在是时候下决断了,明天末将愿意当先锋!”   韩信直接给刘邦跪下磕头。   嗯,让这家伙明天去试试也好吧。   “那好吧,你明天带着一千人试试看,反正都是做戏么,人多人少无所谓啦。”   尼玛!   如果有刀,韩信此刻绝对想捅刘邦一刀,这人实在是太过可恨了!   “喏,那末将下去了!”   韩信行礼告辞,出门的时候,只觉得眼睛酸涩,心中怒气翻涌。   现在的生活,活得毫无尊严可言!比一条狗都不如!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现在这个位子,是自己几经起伏得到的,他不想再失去,他也不能再失去!   韩信的梦想是实现自己的抱负,做一个人上人,而不是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   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   这一夜,韩信没有睡,或者说睡不着。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十字路口,进一步,自己将会有无限的可能。   那就是“梦想有多远,自己就能走多远。”   但是就是有一块不大的石头横在自己面前,峣关!   明天只要那个吕胜随便一动歪心思,城楼上的秦军就能把自己射一个对穿,不,万箭穿心!   人性是复杂的,是险恶的,韩信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相信,或者说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别人身上,他不敢赌,更不愿赌。   从床上爬起来,韩信在羊皮的地图上,不断的观看着关中的地形。   峣关之后,一马平川,就是关中平原。   仿佛有一个充满着诱惑的声音在告诉他,向前走,快点向前走吧!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吕胜就在峣关的城楼上,看着下面的楚军,什么武器都没有拿,紧紧是搬着云梯,准备上城楼。   “吕将军,楚军这是在做什么?”   副将不解的问道,他知道自己这边很可能会投降,现在似乎除了投降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但对方这种不带兵器的做法,还是让他有点搞不懂。   “不必麻烦了,让士卒们全部把武器放回营房内,然后列队打开城门。”   哈?这是在搞什么?   副将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说得很清楚,就是把城门打开,我们投降。别人给我们脸,我们不要给脸不要脸!”   “是,我知道了。”   副将有点呆滞。   这种感觉就好像男人耍妹子,总要先来点情调,然后亲一亲摸一摸再办事,结果这位吕将军倒好,一见面就开始主动脱衣服献身,未免让人觉得有些低贱!   “吕将军,谢谢你!”   还是在峣关的签押房,韩信对着吕胜致谢。   “我也要谢谢你,好像我今晚可以睡一个好觉,不需要担心子婴杀我了,对了,沛公不会像项羽那样吧。”   “放心,沛公不是这种人,若是要杀你,我陪你一起死,如何?”韩信无所畏惧的说道。   他现在心情好极了!咸阳,就在前面,马上就可以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足迹。   攻破咸阳,灭亡秦国者韩信!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走,我带你去见沛公。”韩信对吕胜说道。   峣关的守将不出意外的投降了,刘邦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要发达了!   从亭长做起,没想到居然也可以在天下这个大棋盘上下棋,感觉真的很不错。   这一路,刘邦是打着关中解放者的旗号来的,难得的约束了自己手下的行为,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两大关口被破,秦国成为失去所有衣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娘,等着最先到达的男人去采摘。这一切,早就传到了子婴的耳朵里。   他派出了使者,准备向刘邦投降,不为别的,只是怕陈蒲的报复,但是很可惜,他没有等来刘邦的大军,等来的是陈蒲的复仇队伍。   这天早上,他从宿醉中苏醒过来,依稀记得昨晚和青霜吵了一架,他不敢把对方怎么样,反而被这个女人所羞辱,只好借酒浇愁。   “陛下,大事不好了,楚军前锋,已经在阿房宫门前三里驻扎,对方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人没有跟着我们走,现在已经回去了,信在这里。”   这封信其实就只有一根竹简,上面也只刻着三个字。   “我来了!”   这三个字,已经胜过任何千言万语的威胁,因为那个人当初也只说了五个字“我会回来的”。   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带着千军万马回来了!他终于还是来了!   之前特别害怕这一天到来,但这一天真正来了之后,子婴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宫门的防御,做好了么!”子婴沉声问道。   “那个,是,已经布置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宫中已经用火油浇灌,随时可以点火。”   这位副将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因为如果点火的话,他也是一样会死的。   “入口和出口有没有被堵死?”子婴的脸色很吓人,只要副将说一个不字,他不介意先杀一个人立威。   “陛下,已经全部用大石头封死,一时半会不可能有人进来。”   “很好,你下去吧!”子婴挥挥手,那副将如蒙大赦的出门了。   “我的好妹妹,就算我要死,也会让你陪葬,让你死在陈蒲面前,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子婴坐在地上猖狂的大笑,随手拿起房间里的酒坛子痛饮起来。   已经无所谓了,来了就来了吧。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陈蒲。   第二天,楚军的战书,已经投掷到阿房宫的城楼上。陈蒲站在大军的最前列,他今天有两件事情要办,第一件杀子婴,第二件,救青霜。   果不其然,子婴挽着青霜的胳膊,连拉带拽的上了阿房宫的城楼。   “来人可是蒲将军么?我身边这个怀孕的女人你可是认识?”   子婴看着城楼下面密密麻麻的楚军士卒,非常吃惊陈蒲居然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了。   “子婴,你如果心里还有秦国的话,现在就自尽,我不会杀这里的任何一个其他人。”   陈蒲的声音不大,但不知为何,不论是城头上的人,还是下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自尽?我要死愿意自尽,还会等到现在么?就算要死,我也会让你的女人先死,哈哈哈哈,看着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子婴抓起青霜的衣服,用力往下一抛,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如同铅球一样迅速下落……    第十七章 弑君(下)   青霜没有想到子婴的心会狠到这样的程度。   或者说她还是把子婴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但实际上,对方早已不顾一切,不在乎自己结局如何。   他要给陈蒲留下痛苦,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青霜原以为自己会成为子婴和陈蒲交涉的筹码,那样的话,她就有机会活下来。   不对,是她必然可以活下来,因为陈蒲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青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信任一个人,她知道陈蒲不会抛弃她。   有人说过,人在从十一楼下坠到一楼的这几秒钟里,会把她的人生再重新回味一遍。   这句话来自二十一世纪,青霜不可能听过。   那些美好的往事,失落的往事,林林总总不一而足,都会出现在脑海里。   青霜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想到的事情很多,红杏出墙,和陈蒲抵死缠绵,珠胎暗结。   她曾经恪守妇道,但并没有得到幸福,她的所有幸福都是在背叛了李由之后才感觉到的。   现在她觉得自己是要为自己的掉以轻心付出代价了。   无论是陈蒲手下的大军,还是阿房宫城楼上的士卒,谁也想不到子婴一开始就会把自己的妹妹丢到城楼下面。   这个怀孕了的漂亮女人在下坠,速度很快。   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很炽烈!只是一切都会结束了。   摔死的样子会不会很丑?青霜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个荒谬的念头。   “你是不是很害怕?怎么还不睁开眼睛?”   肩膀下面的部位被搂着,青霜发现自己悬在半空,对方巧妙的避开了她那隆起的肚子,一切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居然是陈蒲!他居然从那么远的距离飞奔过来,把自己接住!   “你来得真是时候啊!”在感动得无以复加的情况下,青霜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幽怨,类似于女孩等到了迟到的男友,对方手里拿着一个化了的冰激凌一样。   “没办法,接公主回家,总要有点阵仗,我不带点人过来,心里不踏实,老是有人以为我这是在跟你私奔。”   偷情都偷了,肚子都搞大了,还害怕什么私奔!青霜此刻真是拿陈蒲没有办法,对这个人恨的咬牙切齿的同时,又想解开自己的衣带去服侍他。   “看什么看,你们怎么还不放箭!!”   此时的场景完全就像是演那种狗血的言情剧一样,主角开挂加光环,在十万人中间拯救了女主。   阿房宫上的秦军像是傻掉了一样,在子婴的提醒下,他们才反应过来。   “哼!助纣为虐,不自量力!”   无数的箭矢飞来,陈蒲抬起手,那些箭在减速,停止,反转,向着发射之人飞去。   “时间逆转,走起!”   拔出插在墙壁之中的纯钧,陈蒲在宫墙上玩着“飞檐走壁”的游戏,不一会,他就抱着怀里的美人来到自己的大阵当中。他自己那边的人跟秦军的反应一样,全部都呆滞了!   青霜此刻眼睛里全是小星星,见过帅的,没见过这么帅的,救人都救出艺术感了,如果不是自己肚子里有孩子,青霜真想今晚和对方好好缠绵一番。   各种姿势,各种体位都试一试!!   “别这样看我,这能力是借来的,使用不是没代价的,但是为了你,完全值得。”   “嗯,我知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养孩子么?”青霜轻生的问道。   “当然,只怕到时候,都需要你来保护我了。”   说了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陈蒲看着城楼上子婴,脸上全是寒意!   “阿房宫的秦军们听着,我只杀子婴一人,你们谁想陪着他死,发现一个,我就杀你们十个,发现一百个我就杀你们一千,直到杀光为止。你们可以试试今天拿到子婴的人头到我这里领赏!”   毒辣!阴狠!瞄准人性的弱点。   既然对方是只杀子婴一个,那为什么我们要跟子婴陪葬啊!   就算有人是保皇党,但对方的人说了,发现一个保皇党就杀十个秦军,而不去在意这些被杀之人的立场。   此言一出,子婴身边的秦军,望向他的眼神就不是太好了,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为什么还不自尽啊,难道一个人想死也要拖着我们全部陪葬么?   “陈蒲,你敢不敢跟我公平一战?”   子婴眼睛赤红,歇斯底里的对着城下的大营吼道。   “切,神经病,我为什么要跟你单挑,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我么?算了,本来想你不得好死的,我最后还是送你一程吧。”   陈蒲叹了一口气,从身边的李平那里拿过一把硬弓,搭弓将其拉到满月,箭如流星一样射出,根本就看不清轨迹是什么样的。   几乎是一瞬间,子婴的脖子上插着一支箭,已经射穿了他的喉管,就算是在现代,也是完全不可能救活了。   他的眼睛圆睁着,不甘心的扭动了一下脖子,最后如同一具石膏一样,摔下了城楼!   子婴怎么也是一国之君,他怎么也是一代枭雄,没想到居然这样简单的被杀死。   他身后的秦军完全不敢相信那个把青霜救走的男人,究竟是怎样一个怪物。   “秦国已经亡了,你们都放下武器,各自回家找出路吧。项羽未必会像我这样心慈手软。”   陈蒲的声音,整个阿房宫都能听见。   烧掉阿房宫?那是脑残的项羽才会做的,陈蒲可不是那样的家伙。至于这些秦军,他也不想搭理了,反正子婴已经死了,秦瑶的仇也报了,然后,就没有然后。   “陈蒲,你有什么打算么?难道就不想当咸阳城的主人,然后跟项羽掰掰手腕么?”   青霜的脸上带着兴奋,她似乎已经看到陈蒲登上皇帝的宝座,她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后。   “你想太多了,我担心你出现极端的情况,然后跟一个大神交换了能力,这次救你之后,我已经会成为一个废人,当然,最多一两年时间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情况吧,所以你别想了。”   “你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当一对平凡的夫妻,好好生活吧。”陈蒲对着青霜无语的摊摊手。   第二天,陈蒲和青霜消失了,季布兄弟也消失了,白辉和李平也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剩下的秦军和楚军,在涉间的带领下,投降了刘邦。   得到强援的刘邦就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样,一鼓作气攻下咸阳,直接起了跟项羽分庭抗礼的心思,同样的,他也没有找到陈蒲一行人。只有萧何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因为这是很早以前就安排好的退路。   之后有了刘邦“约法三章”的故事,有了鸿门宴的故事,还有曹无伤被人陷害杀掉的故事。   韩信再次被刘邦一撸到底,命运跟真正历史上的遭遇并无二致。   两年之后,位于汉水彼岸的襄阳附近,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村落。   为首的村长,姓陈,长得丰神俊逸,他的夫人更是国色天香,不输世上任何一位佳丽,村里用厚重的高墙围着,形成了一个坞堡,一边农耕,一边负责维持周边治安,谁也不敢招惹。   这天深夜,他的夫人又一次在床上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迷人的呻吟声传的老远如同鬼魅的引诱。   “陈蒲,你这辈子就甘心跟我过平淡的日子么?咱们的孩子可是个女儿啊,守不住家业的。”   青霜在陈蒲的背后亲吻着对方的脖子,那丰润的身子不断引诱着对方。   “你说得对,我的功力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是时候要出来兴风作浪了,你忘了我吧,能和你有两年的夫妻生活,我感觉很满足,你内心要的我给不了。”   青霜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让陈蒲君临天下,让他们再次成为皇族,这是大秦破灭之后,她唯一的期望,除了跟陈蒲在一起之外的愿望。   “嗯,你走吧。”   话说三遍淡如水,这些事他们已经谈过无数次,各自都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想什么。   想走的留不住,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很多事情求也求不来,不如看开点。   陈蒲吻住青霜,两人又开始昏天黑地的缠绵起来。   第二天,陈蒲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村落。青霜也不知所踪,他们那一岁大的女儿也跟着青霜一起走了。   据说有人在江南见过青霜,那时她已经是一位很富有的寡妇,有个倾国倾城的女儿和一位英明神武的儿子,后来在汉朝当了官,至于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   “哇,你真的连皇帝都敢杀啊!!”   听到陈蒲的讲述,李追风连连咋舌。   “穿越者不杀个皇帝,不给皇帝戴绿帽,跟咸鱼有什么区别?”陈蒲大言不惭的说道。   李追风想到南朝已经死掉的那个皇帝,刘义隆的哥哥刘义符,似乎他的老婆就经常跟自己幽会,他也是心有戚戚焉。   他跟陈蒲这两个人渣,谁也别笑话谁。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李追风只关心一件事情,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解除诅咒,能够变成一个正常的男人。   “慢慢等着吧,我有计划的,急不来。”   “我特么都出家了,你还不急?”李追风现在一副道童模样,显然是他已经对这种守着金山却还要饭都要不到的状况极为不满。   “等着吧,时机不到,说什么都是白费。”陈蒲老神在在,并不多言。   日子开始一天天的过去,辛追和颖儿两个都长得非常健康,过几年绝对是迷死人的小妖精。陈蒲手下的两个将领,都在积极整军备战,包括谢家在内的世家,都被整合到队伍里。   用一句话概括,刘义隆现在政令已经出不来建康城,完全的被架空,什么都做不了。   北方的局势,当然也是一天天的恶化,很多人拖家带口的撤往长江南岸,形势已经十分危急。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这天,寒山舍馆张灯结彩,庆祝他们的少主陈小鹿和夫人谢敏喜结良缘。   深夜的洞房十分香艳。   一丝不挂的谢敏伏在陈小鹿的跨下,正非常认真的“****”,很久之后,谢敏猛的漱口呕吐。   “混蛋陈小鹿,你这一年把老娘弄成了勾栏里的卖笑小娘,真要你办事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行,是不是你不喜欢我?”   之前白鹿运用自己高超的技巧,已经让谢敏****焚身了,结果那地方还是没有动静。   “你怎么回事嘛,要老娘守活寡,红杏出墙别怪我!!”   “我才十一岁,没感觉很正常啊,你也太急了,难道没看出来成亲只是个形式而已么,傻妞?”   白鹿转过身,根本不敢看谢敏的眼睛。   他立刻被一具柔软白嫩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   “我比你大不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喜欢你,也担心你以后发达了不要我嘛。”   谢敏的话里面几乎带着哭腔。   “傻瓜,你就是我的女人啊,这还需要怀疑啊。”   “嗯,陈小鹿,以后不要离开我。”   “切,真肉麻,放心啦,以后你就是个跟屁臭在我后面跟着就行了。其他的别想太多了。”   他翻过身来,把谢敏搂在怀里,两人面带微笑的安静睡去。   第二天,陈小鹿十分沉稳的带着谢敏回到乌衣巷的陈郡谢氏家门,脸皮厚如城墙的展示了谢敏的“初血”,那是他自己割破手指染的。   心花怒放的谢晦,感觉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两天之后,所有的人,包括陈小鹿和谢敏在内,全都在寒山舍馆齐聚。   “今天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接一个人回来,有了这个人,我们就能消灭魔女,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   “李追风,按照我事先的布置,你可以开始布阵了。”   陈蒲看着李追风的眼神很可怕,对方连忙点头。   “晓天,老黑,谢敏,小鹿,你们负责压阵,四个角,谢敏负责朱雀,老黑负责玄武,晓天负责白虎,小鹿负责青龙,位置别搞错了!”   这四个人都是办事靠谱的人,自然不像是李追风一样需要陈蒲提醒。   “墨菡,辛追,颖儿,你们守住三天通路,最后一条路,我亲自负责,仑心一定会走我这条路!”   “好了,成败在此一举,今天外面有谁敢来捣乱,一个字,杀!”陈蒲脸上全是肃穆,众人丝毫不怀疑他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第十八章 笑看人间五十年(大结局)   “林总,谢谢您能百忙之中抽时间出来参加我们这次的访问,我是主持人方慧。”一个十分靓丽的主持人跟在林小溪后面,似乎在采访对方。   林小溪此刻已经成为了一名地道的女王,虽然身后有主持人在追自己,但她依然我行我素的往前走。   访问是在会客厅里,没必要在路上浪费时间。   自从她和丈夫王为国送走陈蒲,并收容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神秘女子”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好事有好报,他们开办的为溪风投,几乎每一笔投资都是收获颇丰。   现在夫妻两人早已成为商界的传奇,声名鹊起。   更难能可贵的是,夫妻两人的感情十年如一日,恩爱非常,特别是王为国,不知道打发了多少围着他转的女人,他眼中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林小溪。   “林总,您是商界的传奇人物,我听说您大学的时候更是风靡校园的第一校花,追求的人可以从校门口排到城外,请问您和王总是怎么认识的呢?”   女人就是喜欢八卦,特别是王为国是方慧心中的男神,又“帅气”,又疼老婆,非常专一,从来都不拈花惹草。   能和这种男人上一次床,这辈子没白活啊!   而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正是自己男神一生所爱,当然要把那些内幕挖出来了!   方慧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这种问题已经被人问过无数次,林小溪怎么可能把她跟王为国之间的传奇经历告诉别人呢?   这是她跟丈夫之间的小秘密!   刚刚准备开口说话,林小溪的电话响了。   “喂,老公啊,有空啊,我现在很闲的!哦,老地方啊,好啊,我现在就过来。”   方慧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小溪睁眼说瞎话,跟老公打电话的时候,脸上笑得像是一朵鲜花,像大学里刚刚陷入初恋的小女生一样。   “对不起,我约了人,访谈下次吧,再见。”变脸比翻书还快,林小溪的脸瞬间变成了扑克脸,公事公办的对方慧告别。   “哼!臭女人!不就是有个好老公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敢给我脸色看!!”方慧看着林小溪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的。不过毫无办法,她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各方面的差距都是。   在当初林小溪和王为国定下终生的那个总统套房,两人忘情的拥吻着,回忆越久远,心中越甘甜。   他们都很珍惜对方,因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十年前,两人第一次在这里水乳交融,在此时此地,全身心投入的来一发,是多么有纪念意义啊!   突然,林小溪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和丈夫正吻得昏天黑地的,浑身都有些发软,哪里有时间去接那个无聊的电话啊。   电话终于停了,两人忘记刚才的事,继续进入到接吻的后面一步,王为国的手机也响了!   他不耐烦的想把手机从床上摔地上,突然发现是儿子打来的!   这小子不是现在还在上学么?   林小溪拿到自己的手机,也是儿子打来的,她连忙播了一个号过去。   “我的妈呀,你总算是接电话了,家里出大事了,快回来!”   林小溪和王为国的儿子颇为少年老成,不像是九岁的小孩,平日里像是小大人一样,但此刻他的声音却是无比焦急。   两人连忙回到家,儿子看到父母在一起也是吓一跳,指着仑心在的那个房间说道:“爸妈,你们进去看看,我在你们后面。”   那个房间不是不能进么?   王为国和林小溪对视了一眼,感觉很奇怪,那里似乎有禁制,王为国试过,确实打不开,而此刻的门却是虚掩着的。   “你刚才进去过了?”王为国脸色大变。   当年那个神秘人告诫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进去的,无论是谁。   “没有,门自己开了,我就好奇进去看了一下,结果……”   结果什么?   王为国壮着胆子推开门,房间里的陈设和十年前完全一样,床上有一件洁白的袍子,一看就是女人穿的,其余的东西一件也没有改变过,连灰尘都没有。   你见过十年不打扫,都没有灰尘的房间么?   “刚才,有个漂亮的大姐姐躺在床上对着我挥手,当我对她挥手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衣服了!”   有这种事?   王为国和林小溪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骇然。   他们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这个女人消失不见,说明她已经去了陈蒲在的那个神秘世界。   “走吧,今天出去吃,别想那么多了。”王为国安慰儿子道。   “哦,好吧。”   “别瞎想了,爸爸妈妈不都在么?”   “哼,算你们今天听话。”   三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多事情渐渐离他们远去,一切都恢复到普通的状态,至于陈蒲,已经成为了王为国心中的一个记号……   寒山舍馆上空似乎有雷电聚集,看上去十分诡异。但这里方圆十里都被戒严,不要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陈蒲,好了没有,我这里是生门,雷电会先从我这里进来!”   白鹿对着陈蒲大喊道。   “知道了,李追风的法器,你一定要拿好,不要被电死了你可别怨我。”   “快滚,要来了,如果因为你把我害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白鹿对着陈蒲骂骂咧咧的。   突然,比手臂还粗的白光出现在寒山舍馆的院子里,周围无数的雷电都被吸引过来了!   “李追风,看你的了!”   “收到,说不定这次我就能复原呢!”   李追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可能的,我知道途径,你老老实实干活!”   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节外生枝,陈蒲实在害怕李追风这厮去搞风搞雨了。   “引雷,开启!”   张晓天用兵器砸开地面的一块青砖,露出了银色,原来这里的底下早已被大量的白银填满,工程到今年才停下来。   一切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突然,一道闪电劈中白鹿,对方瞬间变成黑炭。   “不要!”谢敏看到这一切瞠目欲裂,想要跑过来!   “傻妞,守好你的位置,你是在朱雀门,人会从你这里过来,千万别搞事!”   那个“黑炭”开始说话了,谢敏知道白鹿没事,乖乖的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是她的夫君,虽然她还是处子之身,但迟早是对方的人不是么?她还能嫁给别人不成。   “都注意,来了!”   陈蒲来到光柱里,雷电在他体外徘徊,但好像是到飞机的那种封闭体一样,根本不能进入到体内。   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孩出现在陈蒲怀里,望着他微笑。   “能见到你我就满足了,现在我要走了!”仑心看着陈蒲,纤纤玉手抚摸着陈蒲那带着沧桑的脸庞。   忽然,一块怀表被压到女孩的胸口内。   “你不必走,我的命分你一半,我们答应过同生共死的,你就留下来陪着我吧。”   “不后悔么?其实今年你就可以等到你的原配夫人和女儿了。”   “不后悔,最多再等五十年,等我们去了,她们自然就出来了,不是么?”   稳定的雷电突然开始乱串起来,不过除了谢敏以外,这里的每个人都接得非常轻松。大地中的砖石开始碎裂,所有的白银都变成了银粉,无数的电流附着在银粉上,然后变为星星点点。   陈蒲解下斗篷包住一丝不挂的仑心,异常的天像改变,一切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姐姐!”   墨菡像是疯了一样过来抱住仑心,眼泪如同江河一样崩溃入海。   “妹妹,你不恨我吗?”仑心抓住墨菡的手,她郁闷的发现墨菡被陈蒲滋润得如同鲜花,好像比她漂亮。   “姐姐,你给陈蒲生三个孩子,我们就扯平了!”   “好啊,我对这个可是不介意的哦,只要能生出来的话。”   久违的婚礼,这天寒山舍馆张灯结彩,陈蒲再次当了新郎,一口气娶了一对姐妹花,这里的人都羡慕死他了。   嗯,虽然其中一个只是补办而已。   “现在已经回不去了,说吧,你们想怎么玩!”   一番大战之后,三人亲密的抱在一起,陈蒲感觉有些无聊了,那是完成了主线任务,不知道游戏以后应该怎么玩的无聊。   “去北方,打败魔女,然后弄个皇帝当当,如何?你当蒲将军的时候就有机会当皇帝,为何现在不试试呢?”   仑心提出了一个诱人的建议。   “不不不,当皇帝会有更多的妃子,我的小身板受不了,有你们我就足够了,你觉得让白鹿当皇帝,这个建议怎么样?他毕竟是我和墨菡的血脉,也算是嫡系了。”   三人思索了一番,都觉得这个点子妙极了!   第二天,白鹿还抱着谢敏在睡,陈蒲就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聊天。   “我和你娘,还有你后娘,一起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让你去当皇帝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咱们现在兵强马壮,今天就去把刘义隆废了吧,宋已经没有了,现在改国号为陈,开国皇帝为陈小鹿。”   你不是吧?   白鹿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陈蒲,这也不能怪他。如果你早上还没睡好,就被自己的老爹叫起来,然后他告诉你,现在的皇帝烂透了,我们去把他废了自己当吧!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老爹是神经病?   不过白鹿的抗议没什么作用,因为除了他自己以外,包括谢敏在内,早就对刘义隆看不惯了,谢敏的父亲谢晦甚至在第一时间就宣布此地不听刘宋号令。   这天黄昏,当一身戎装的白鹿出现在台城大门口的时候,宫中值班的士卒直接打开城门,高呼陛下万岁。   陈蒲担心刘义隆咸鱼翻身,可以这样说,就算是宫里倒夜壶的小太监,都是陈蒲安排的人,刘义隆现在有的只是一个皇帝的名头罢了!   “我不想当皇帝,但是我儿子有点兴趣,所以我就让他当皇帝了,包括谢家在内的世家也都同意了,你觉得如何,是你自己自刎还是我来动手?”   这话带着平静的嚣张,傲慢的任性,刘义隆从胸口拿出一包牵机药,倒入酒杯之中,怨毒的看着陈蒲说道:“我在地下等着你们,不得好死。”   陈蒲无所谓的摊摊手说道:“王朝更替乃是不可避免,你恨我也没有用,毕竟不是我当皇帝,在我之后,哪里去管洪水滔天!”   人至贱则无敌,听到陈蒲的话,刘义隆差点被活活气死,直接喝了毒酒被了结性命,谢晦十分识趣的杀掉了所有的刘家子侄,彻底的上了他女婿这条船。   随后谢敏住进了台城,白鹿和陈蒲带着众人出征北方,第一年攻下洛阳,灭亡了北魏,第二年攻下长安,移平了平城。   在众人的合力下,魔女被消灭,墨菡的母亲兰陵因为子云的死,百无聊赖,担任了新的神器器灵,并运用自身的力量关闭了神器。   所有人的神力全部消失!陈蒲也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除了仑心因为胸口有一个特殊怀表之外,除了李追风依旧无法恢复到正常身体以外,其余的人,都开始了平静的生活。   白鹿君临天下,把都城搬迁到洛阳,除了谢敏,他并没有任何的其他女人,谢敏也很争气,一口气给他生了八个孩子,四男四女几乎是一年一个,白鹿这才了解到女大三抱金砖的威力。   日子一晃就是五十年,白鹿和谢敏都变成了老头老太太,更不要说陈蒲和他那两个夫人。   这一天,白鹿没有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而是传给了国师李追风,然后就跟谢敏两人游山玩水去了,谁都找不到他们的人。   而陈蒲颤悠悠的拉着李追风的手说道:“我大限将至,明天就是死期。我和我那两位夫人是共用的一条命,因此我们决定提前一天走,给晓娟和瑶儿一个机会。我把我女儿交给你了。”   说完,陈蒲就闭上了眼睛,随后仑心和墨菡一起走进来,三人都抱在一起坐在地上,最后化为了繁星点点,一块怀表掉落在地上。   后来,洛阳郊外建起了一座寺庙,一个美丽的女人在这里整日祈祷,经常有皇家的人过来看她,但每次都是匆匆一别。   这个国家的皇帝勤政爱民,就是有一点不好,非常怕老婆,宫里的佳丽都很少,也不知道是为何。   而当你叱咤风云的蒲将军,已经没有谁还记得,只是偶有残破的书中一角,会显露出它的峥嵘。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