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江湖江湖又见江湖 作者: 凤谛 第一章 一入江湖 笑酒歌一听这两人的ID心头没来由的传来一阵鸦鸣,好一会才继续问道:“不拉屎是吧!我有个问题想问下,那些做事的和尚是怎么回事?” “哦,他们啊!他们是看到大姐头的魅力自愿过来帮忙的,你看我们根本没人管他们他们自己就累死累活的在哪干着活。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到是不错。” 听到是这个原因,笑酒歌已然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举步就准备进这寺庙里去看看大殿里到底供奉的是那些佛陀。 可就在这时,笑酒歌突然仿佛听到一丝尖锐的破空声,就在他自己也不确定的瞬间,身体却几乎条件反射般花虹一窜,窜出几十米开外。 就在笑酒歌窜开的瞬间,在他旁边的一泡无辜凉却突然人头落地化光而去。 看到这情况笑酒歌立时猜到有人隐身偷袭,瞬间使出天变,当空炸开,随着天变蹦碎,无尽光针罩住周边数十里地域。 光针激射之下,哪偷袭之人也在光辉之中显露了出来。笑酒歌遮着眼睛一看,暗道:“竟然是熟人,果然我怎么说呢?我才刚回游戏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寻仇了,原来是剑青红这厮。” “剑青红,你不在你的峨眉出风头,偷偷摸摸的跑这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我有奸情呢?今天你要是不把名誉损失的费用和刚刚哪个五菇凉的安家费交出来,我就让你知道你菊?花为什么那么黄。” 笑酒歌笑的非常得意,根本没将剑青红和他哪正御剑飞来的帮手放在眼里。 “笑酒歌这几个月你躲的很隐蔽啊!一丝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被人包养了呢!上次的过节我正要找你好好清算一番。” “呵呵,送死你倒是来劲的,就别死鸭子嘴硬了,你的无形剑遁都被我破了,还怎么跟我斗。” “哈哈哈!笑酒歌你还装什么傻啊!你的脑袋现在这么值钱,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感兴趣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被我们峨眉发下必杀令?你以为现身之后还能跑的掉吗?” 听了剑青红的话笑酒歌心底暗自奇怪,但脸上却满不在乎的笑呵呵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脑袋很值钱,可惜没有峨眉的朋友告诉我到底到了什么价位,要不你告诉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便宜你……” 剑青红也不怕笑酒歌耍什么阴谋,乐的省些力气:“虽然这两个月你躲了起来,可你哪两个兄弟可没闲着,现在谁要是拿下你们三的人头哼哼……” 就在笑酒歌以为剑青红就要说来的时候,剑青红突然一下再次消失在了笑酒歌眼前。 不过看到剑青红又玩这招,笑酒歌却越加从容,这次根本不准备消耗更多法力,只是挥手放出无量光笼罩周边,静待剑青红现身。 等待无需多久,忽的一道剑丝从笑酒歌脚下一路缠绕而上,瞬间便将笑酒歌裹成了一个蚕茧,这不正是剑气成丝的绝技吗? 丝刃如刀,佛光如豆,只见虹光从丝缝之间飞驰,笑酒歌的护身琉璃佛光就算再怎么厉害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果然,没一会之间茧丝飞荡明显缠在了空处。就在其他人猛然揪心为笑酒歌担心的瞬间,忽然一声细微的“叮”声从笑酒歌所在的方向传了出来。 等众人看清的时候,之见到三道光华出现在了笑酒歌头顶,这三道光华看着脆弱,但却挡住了剑青红的致命一击。 “顶上三花!”剑青红也稍稍有些吃惊啊。要知道他也就是在前两天才将剑决等级升到顶,还没来得及升练气决呢! 而就在他惊呼的瞬间,笑酒歌的反击开始了,两道剑光猛然一剪一合,顿时就乘机破了剑青红的真气防御,另外还有一道无息血光紧随其后一闪而过在剑青红的右臂上划出一道十来公分的口子。 剑青红被伤到的瞬间脸色顿变,急忙挥手噼里啪啦放出数十道无形剑气,收剑猛退。立时消失在了笑酒歌面前。 感受到面前激荡的剑气,笑酒歌也不急着乘其病要其命,而是很悠闲的张口呼出五色光华将飞来的剑气尽数化去。这才把玩着手间的化血神刀,盯着远处一个方向引而不发。 剑青红中了化血神刀全身血液已然沸腾,无形剑遁再厉害也躲不过笑酒歌的眼睛了。 不过就在笑酒歌得意的时候,忽然剑青红血液沸腾的情况迅速弱化下去,剑青红又再一次消失在了笑酒歌眼中。 “没想到吧!我的无形剑可是经过三千灵药沁泡,对付这种攻击最是拿手了。” 听了这话笑酒歌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的化血神刀还只是器胚威力有限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让他在意的是这样一来又要耗上不少时间,有些气闷罢了。 这一等又是几分钟过去了,笑酒歌只得激将道:“剑青红准备好了吗?要是拖了这么久还没准备好,我可没兴趣再跟你废话了。” 剑青红之前说的“必杀令”“值钱”之类的话其实让笑酒歌有些担心,他也没把握过了几个月其他人都厉害到了那个层次,自己又是那个等级,笑酒歌之所以跟剑青红打也是想看看剑青红压箱底的手段,看看现在的高手都到了什么层次。不过这一次剑青红准备的也确实有些太久了点。 就在笑酒歌准备接着刺激的时候,剑青红突然现出身影,身前一连隐现出数道剑光,随着剑青红剑诀一引,那些剑光立时消失在了剑青红面前。 几乎在同时,笑酒歌周围刮起了一阵剑气飓风,刚刚恢复的大日琉璃宝焰佛光所形成的球形防御立场上顿时闪动起无数星点。 “还要感谢你耐心的等待这个时间啊!笑酒歌。作为第一个死在我这七星连环剑阵之下的人,你也该感到光荣了。你不用想着逃跑了,乖乖受死吧!我这剑阵一出,周边空间已然封死,除非我死不然只会越来越强,不死不休。”说到得意处,剑青红脸上都带起了一丝兴奋的潮红。 “哦!这就是你准备这么久的绝招么?”笑酒歌淡淡的说道。 “别说大话了,你怎么会明白我这招的厉害。”剑青红当然不相信笑酒歌能够抗住自己这招,只当其是在虚张声势。 “哼!哼!不过是剑光分化加上阵法罢了!难怪准备那么久!一级的剑光分化就敢拿出来献丑,也不知你那来的自信。” 笑酒歌说着挥手下压,原来他早就张开了掌中佛国罩住了周围的天空,这一下压顿时就将剑青红和他的绝招一起带入了佛国之中,之后就不用笑酒歌动手了,佛国里自然有人料理他。 要说以前笑酒歌还担心他有可能冲破佛国而出的话,现在有了乌神叟坐镇。一个剑青红恐怕还没那个能力。 处理了剑青红,笑酒歌转头打量起场上唯一剩下的那个外人来。这人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让笑酒歌觉得很意外。按理说看到剑青红被击败,他要么冲上来送死,要么转身就跑。没理由傻愣愣的在哪发呆啊! 这人要不是傻子,那一定是有什么依仗,有恃无恐啊! 这人明显不可能是傻子,哪一定是有依仗了。笑酒歌也不管对方如何,当即剑光一动,就攻击过去。 不过就在剑光即将追上这人的时候,突然旁边一下冒出一个人来,这人随手一剑便架开了笑酒歌的飞剑。 这人在游戏里绝对是风云人物,笑酒歌也认识,正是天榜第一的谢晓峰。 “9527,发生了什么事。” 9527对着笑酒歌一指道:“峰哥,那人就是被我们峨眉下了追杀令的笑酒歌,刚刚剑青红也败在了他的手上。” “哦,是吗?剑青红这家伙最近走了弯路,不过实力还是不错的,看来这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对手。” 原来这谢晓峰也不知通过了什么手段,在游戏里安排了不少人作为他定点传送的坐标。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在战场上随时对各方进行支援,在保命上也是极其有用。这个9527就是其中一个坐标,不然谢晓峰哪能来的这么快。 而看到谢晓峰的出现,笑酒歌却是要准备跑路了。 没错笑酒歌的实力很强,但要看跟谁比,跟谢晓峰比起来他最多也就剑青红哪个层次。他猜都不用猜都明白,谢晓峰哪对紫青双剑绝对已经炼制到了十阶。谢晓峰本来就厉害,又过了四个月。不用比也知道谁更厉害了。 笑酒歌挥手捞起旁边的那些小家伙,又带上由于看到谢晓峰而发愣的吃烧烤布拉斯,飞到控制,伸手虚握,将整个万佛殿扫入了佛国之中,这些事情虽然做起来只是片刻耽搁,但谢晓峰已经追了上来。 ------------ 第二章 黑社会!懂吗? 徐飞龙当即怒道:“什么小贼,文盲,黑社会!懂吗?” “黑社会就黑社会,大哥,你看我这身衣裳,被挂的破破烂烂的,就算补好也要打不少补丁,还没你这身穿着衬托。你说是吧!” 徐飞龙仔细一看,还真是,他这身衣服确实已然挂破。 就在徐飞龙分神的瞬间,那人突然一下欺近了徐飞龙,手一敲一提,就将徐飞龙手上的刀夺了去。提刀就往徐飞龙胸口划去。 刀光一晃,徐飞龙只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看,自家衣服已经被划破,胸口上还有一道浅长的伤口,正往外流着血。 那人一刀过后,并未追击,而是持刀对着徐飞龙慢慢的往后退去。 徐飞龙用手一拂胸口的伤痕,低声骂道:“半死不活了还敢反抗,看老子不砸死你。”说着就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对着那人就砸了过去。 刚开始那人还能躲避,可随着旧伤发作,一口鲜血吐出,他再也支撑不住,顿时被徐飞龙扔出的石头砸在了脑上。“噗通”一声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小心的又扔了几块石头,徐飞龙见其没有反应,这才靠近过去。 伸手在这人身上摸索了一番,没发现想要的银子,倒是又找到了一本秘籍,其他就只有一根小竹筒,别无它物了。 狂风快刀,中级中品刀法。 一晃倒,迷烟。由淫贼一根柴的独门秘方制作。 “之前那三叠步好像是中级上品轻功。干脆现在就学了看看吧!” 想到就做,徐飞龙“啪……啪”两掌将秘籍拍成白光。 “打开属性窗口。” 姓名:徐飞龙 门派:无 内力:0/0 武学点:1500。 江湖声望:无名小卒。 人物属性: 力量:25 敏捷:24 五感:20 悟性:21 根骨:23 福源:15 (人物属性不是一成不变的,通过学习各种武功或是奇遇会获得特定的属性点数,人物属性的提升难度从上到下越来越困难。福源基本上不会提升。比如说中级中品的狂风快刀,每升一级就能增加点1.5点敏捷,0.5点力量,1点(刀法)悟性。这种增长只有在基础武功和其叠加的武功上才有效果。) (悟性决定修炼武功的加成值,根骨决定了修炼内力的加成值。加成判定每点0.025。) (人物属性每点提高对应武功威力0.025的判定,比如说,徐飞龙25点的力量,如果使用铁砂掌就会从基础威力上增加82%的威力,这样一来每增加一点属性所增加的武功威力就会越来越大。) 人物武学: 刀法:狂风快刀(基础):000/500(0/5级)。当前境界――生疏,熟练度000/1000。 轻功:三叠步(基础):000/600(0/6级)。当前境界――生疏,熟练度000/1000。 (本书设定:最初学到的武功将会成为人物的基础武功,之后可以叠加其他武功在所学基础武功上面,在基础之上可以分别叠加低级、中级、高级或是更高等级的武功一种。举列来说,徐飞龙的三叠步,就还能叠加一种低级轻功,一种中级轻功,以此类推。) (境界分为:生疏,粗通,熟练,精擅,化境,通神,武道极境。武功使的越好得到的熟练度就高。武道极境要十亿的熟练度。其中生疏全力一击只能发挥武功30%的威力,粗通60%,熟练才能达到100%的威力,精擅150%,化境300%,通神1000%,武道极境挥手之间毁天灭地。) (绝招说明:每种武功都有机会领悟绝招,低级武功可以领悟最多一招绝招。中级武功可以最多领悟两招绝招,以此类推。所有绝招领悟都需要达到特定的条件。当然品级越低条件越容易。) 发现自己杀了这人还得了1500的武学点数,徐飞龙自是没打算放置不用。刷刷两下就将自己的两种武功点到了一级。领悟了,快刀连斩,回风拂柳,风回路转,朝风弄月,春风化雨等五招刀招。 至于轻功由于没有内力支撑,除了增加一点移动速度之外就没啥变化了。如果徐飞龙有内功的话,这三叠步轻功倒还能通过消耗内力多重加速,理论上是可以无限叠加移动速度的。 抛了抛手上的五两碎银,徐飞龙考虑着是不是该再做一票。现在学了一招刀法,徐飞龙自认一两个普通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不过做业务之前还得先填饱肚子,徐飞龙准备先去镇里看看银子的购买力如何,别到时候跟日币一个等级,那可就惨了。 “肉包子白面馒头呢!卖肉包子白面馒头咯!新鲜出炉的大肉包子,想要的快来买啊!” 走在街上想要找地方消费的徐飞龙正好听到这个叫卖声,顿时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这包子铺生意甚是红火,卖包子的人刚喊了没几句,就已经围上来了一大群人。徐飞龙随便一扫就发现,这买包子的人基本上都是玩家。其中还听到有人骂骂咧咧的给同伴传授经验道:“系统给的那什么干酪饼硬的跟铁块一个样,那根本就人吃的,我们要是不快点买两个包子,今天就得饿肚子了。直娘贼的,这包子是一会一个价,记得第一次经过这的时候,那时还是两文钱一个,现在半天都不到就涨到五文钱一个了。这包子就算买了卖给别人都能小赚一笔啊!” “通哥,这游戏属性上没有饱食度这个属性啊,吃这包子有什么用啊?” “有什么用!等你饿了就知道了,这游戏里,你要是感觉到饿了,如果不吃东西,一个小时之后,你就会感觉体虚乏力,饿个一天,恐怕走路都费劲。这点我可是早就在游戏代理商哪里打听过了。放心跟着哥走,包你实现愿望成为一代大侠。” 徐飞龙这时候已然挤到包子铺前,开口就要了六个最大的肉包子。 这样的包子每个都有砂锅大,但价格不菲,一个顶普通包子三个的价钱。 徐飞龙特意挑了碎银中最大的那块付账,最后竟然找回了近两串的铜子。拿在手里分量不小。他大概算了一下,就明白了铜子跟银子的兑换比――1000:1。一千个铜子(一贯钱)相当于一两银子。 ------------ 第三章 黑就是这么来的 看到竟然有人拿银子付账,人群中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纷纷猜测徐飞龙是不是传说中的幸运儿,出身富贵之家。 要问武侠世界最重要的是什么,那自然就是内功了。 看到一个畏畏缩缩脸上带着淤痕的家伙从自己身边走过,徐飞龙心中一动,挥手一搭,就像是抓鸡仔一般将那人抓到身边。 “问你个事!” 游戏中的徐飞龙虽然年轻,但黝黑的皮肤,闪着寒星的眼神,却吓得那人瑟瑟发抖。急忙就道:“您问,您尽管问???” “这镇子那里有内功心法?” “东边乾家武馆花五两银子能学到中平心法,镇中捕头震浩的家传心法概不外传,医馆中有希望能学到五璟段。传闻乞丐窝里也有内功心法流传。嗯!还有我偶然听说镇中富商邹仁富得到了一册武功秘籍准备献给他家娘舅郡守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这畏畏缩缩的家伙说起武功来竟然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不得不让徐飞龙高看一眼。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任??小柴。您??你问这个做什么?”任小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顿时更显慌乱。 “不用紧张,我不过是看你对武功这么感兴趣,想收你做小弟,跟哥混,哥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家在哪?” “在那边。”任小柴指了指西南边道。 任小柴明显经常被欺负,完全不敢撒谎的样子。 “走吧!去你家,我正好无处落脚,就先在你家住两天吧!” 一边跟着任小柴徐飞龙一边想着该弄哪一种内功心法才好。最好的自然是富商的那册秘籍了,能送给郡守大人的怎么可能是普通货色。而那个什么中平心法一听就是大陆货色,若非实在没得选徐飞龙是没打算学的。 来到任小柴的家,在房中转了一圈,发现总共有两张床,徐飞龙转头就道:“你家其他人呢?” “死了,都死了,前年鼠疫都死了……。”徐飞龙的话好像问到了任小柴的伤心处。顿时让其情绪低落,言之欲泣。 “那正好,两张床,我们一人一张。看你也没像吃过东西的样,给你个肉包子,垫垫肚子吧。我说过大哥会罩着你的。” 徐飞龙说着就从包袱中拿出一个砂锅大的肉包子递了过去。 任小柴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见了香喷喷的肉包子,那还忍得住,仿佛抢一般将肉包子揽入怀里,找了个角落就蹲下低头猛吃。 看着任小柴吃的起劲,徐飞龙也笑着拿出一个肉包子就坐在床上吃了起来。 吃完肉包子,徐飞龙就道:“小柴,你知道邹仁富准备什么时候去府城送礼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邹仁富的儿子都有谁吗?那个最好下手?” 徐飞龙现在当然不可能冲过邹仁富家的重重护院夺取秘籍,所以只能找找偏门,干干绑架勒索的活计。 “邹小胖???”说出这名字任小柴有些激动,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他平时经常欺负你吧!”任小柴眼中的恨意,徐飞龙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没有???”任小柴害怕徐飞龙以为自己利用他报仇急着解释,却过于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了。 “很好,就这个邹小胖了。打了我的小弟,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第二天仿佛一如既往一般,任小柴早早的出了门,去寻找或是求取这一天的口粮。好让自己能艰难的活下去。 邹金童,也就是任小柴所说的邹小胖,昨晚被老爹骂了两句,所以一晚上他都非常的不爽,于是早早的就守在了任小柴必经之路上。欺负任小柴已然成了他每日最快乐的事情了,每天不在任小柴身上发泄一下,他一天都不爽快。他知道任小柴每天都会提前出门,好避开他,所以今天特别提前过来埋伏。果然任小柴又比昨天早了半个小时出门。 邹小胖说起来还没任小柴大,如果真打,两人最多也就半斤八两,不过邹小胖从来不怕任小柴反抗,因为他老爹给他配了保镖,所以从来都只有他打人,任小柴是绝对打不到他的。 任小柴佝偻着身子,挨了两记胖拳。突然一下站直了,对着邹小胖的肥脸就打了过去。 邹小胖的保镖,没想到任小柴今天竟然会反抗,慢了一拍。竟然让任小柴一拳命中,邹小胖顿时就被打懵了。 苏铭一看被自己保护的小少爷受了伤。急忙补救,冲上前去就一把将想跑的任小柴拿下,将其狠狠的拽倒在邹小胖脚边,准备让邹小胖在其身上狠狠的发泄一下,免得回去打自己小报告。 “少爷,这任小柴竟然还敢反抗,今天狠狠的收拾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这话可谓是说到邹小胖心坎里了,顿时也顾不得怪苏铭没保护好自己,提腿就准备给任小柴一记狠的。 就在邹小胖抬腿的一瞬间,苏铭突然感觉头有点晕,没等他晃动脑袋,就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邹小胖也没差多少,几乎同时也跟苏铭一样,软倒了下去。 作为保镖,苏铭的武功自然比起徐飞龙要强得多,所以徐飞龙特意安排了这个计划,让任小柴随身携带了一晃倒迷香,而结果很是让徐飞龙满意,这迷香的名字果然是没有取错,果然是一晃就倒。 徐飞龙拿着短刀,准备一刀将苏铭歌喉,可一割之下,便发觉竟然割之不动。怕动作大了将这人惊醒,只得放弃,在他身上搜出了十七两银子,和一本苏氏铁布衫功。 收了战利品,徐飞龙将倒下的邹小胖和任小柴一起放入一旁的大粪桶里。接着又将早写好的勒索信塞入苏铭怀中,推着大粪桶就若无其事的往镇外而去。 “邹仁富你儿子邹金童在我手上,限你半个小时内将《春阳融雪功》秘籍准备好等我来拿,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小心你儿子性命不保。” 看着手中的信邹人富气的手都抖了。要不是没有心脏病,没准这下就挂了。 ------------ 大蜀山后续1 笑酒歌一听这两人的ID心头没来由的传来一阵鸦鸣,好一会才继续问道:“不拉屎是吧!我有个问题想问下,那些做事的和尚是怎么回事?” “哦,他们啊!他们是看到大姐头的魅力自愿过来帮忙的,你看我们根本没人管他们他们自己就累死累活的在哪干着活。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到是不错。” 听到是这个原因,笑酒歌已然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举步就准备进这寺庙里去看看大殿里到底供奉的是那些佛陀。 可就在这时,笑酒歌突然仿佛听到一丝尖锐的破空声,就在他自己也不确定的瞬间,身体却几乎条件反射般花虹一窜,窜出几十米开外。 就在笑酒歌窜开的瞬间,在他旁边的一泡无辜凉却突然人头落地化光而去。 看到这情况笑酒歌立时猜到有人隐身偷袭,瞬间使出天变,当空炸开,随着天变蹦碎,无尽光针罩住周边数十里地域。 光针激射之下,哪偷袭之人也在光辉之中显露了出来。笑酒歌遮着眼睛一看,暗道:“竟然是熟人,果然我怎么说呢?我才刚回游戏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寻仇了,原来是剑青红这厮。” “剑青红,你不在你的峨眉出风头,偷偷摸摸的跑这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我有奸情呢?今天你要是不把名誉损失的费用和刚刚哪个五菇凉的安家费交出来,我就让你知道你菊?花为什么那么黄。” 笑酒歌笑的非常得意,根本没将剑青红和他哪正御剑飞来的帮手放在眼里。 “笑酒歌这几个月你躲的很隐蔽啊!一丝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被人包养了呢!上次的过节我正要找你好好清算一番。” “呵呵,送死你倒是来劲的,就别死鸭子嘴硬了,你的无形剑遁都被我破了,还怎么跟我斗。” “哈哈哈!笑酒歌你还装什么傻啊!你的脑袋现在这么值钱,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感兴趣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被我们峨眉发下必杀令?你以为现身之后还能跑的掉吗?” 听了剑青红的话笑酒歌心底暗自奇怪,但脸上却满不在乎的笑呵呵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脑袋很值钱,可惜没有峨眉的朋友告诉我到底到了什么价位,要不你告诉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便宜你……” 剑青红也不怕笑酒歌耍什么阴谋,乐的省些力气:“虽然这两个月你躲了起来,可你哪两个兄弟可没闲着,现在谁要是拿下你们三的人头哼哼……” 就在笑酒歌以为剑青红就要说来的时候,剑青红突然一下再次消失在了笑酒歌眼前。 不过看到剑青红又玩这招,笑酒歌却越加从容,这次根本不准备消耗更多法力,只是挥手放出无量光笼罩周边,静待剑青红现身。 等待无需多久,忽的一道剑丝从笑酒歌脚下一路缠绕而上,瞬间便将笑酒歌裹成了一个蚕茧,这不正是剑气成丝的绝技吗? 丝刃如刀,佛光如豆,只见虹光从丝缝之间飞驰,笑酒歌的护身琉璃佛光就算再怎么厉害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果然,没一会之间茧丝飞荡明显缠在了空处。就在其他人猛然揪心为笑酒歌担心的瞬间,忽然一声细微的“叮”声从笑酒歌所在的方向传了出来。 等众人看清的时候,之见到三道光华出现在了笑酒歌头顶,这三道光华看着脆弱,但却挡住了剑青红的致命一击。 “顶上三花!”剑青红也稍稍有些吃惊啊。要知道他也就是在前两天才将剑决等级升到顶,还没来得及升练气决呢! 而就在他惊呼的瞬间,笑酒歌的反击开始了,两道剑光猛然一剪一合,顿时就乘机破了剑青红的真气防御,另外还有一道无息血光紧随其后一闪而过在剑青红的右臂上划出一道十来公分的口子。 剑青红被伤到的瞬间脸色顿变,急忙挥手噼里啪啦放出数十道无形剑气,收剑猛退。立时消失在了笑酒歌面前。 感受到面前激荡的剑气,笑酒歌也不急着乘其病要其命,而是很悠闲的张口呼出五色光华将飞来的剑气尽数化去。这才把玩着手间的化血神刀,盯着远处一个方向引而不发。 剑青红中了化血神刀全身血液已然沸腾,无形剑遁再厉害也躲不过笑酒歌的眼睛了。 不过就在笑酒歌得意的时候,忽然剑青红血液沸腾的情况迅速弱化下去,剑青红又再一次消失在了笑酒歌眼中。 “没想到吧!我的无形剑可是经过三千灵药沁泡,对付这种攻击最是拿手了。” 听了这话笑酒歌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的化血神刀还只是器胚威力有限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让他在意的是这样一来又要耗上不少时间,有些气闷罢了。 这一等又是几分钟过去了,笑酒歌只得激将道:“剑青红准备好了吗?要是拖了这么久还没准备好,我可没兴趣再跟你废话了。” 剑青红之前说的“必杀令”“值钱”之类的话其实让笑酒歌有些担心,他也没把握过了几个月其他人都厉害到了那个层次,自己又是那个等级,笑酒歌之所以跟剑青红打也是想看看剑青红压箱底的手段,看看现在的高手都到了什么层次。不过这一次剑青红准备的也确实有些太久了点。 就在笑酒歌准备接着刺激的时候,剑青红突然现出身影,身前一连隐现出数道剑光,随着剑青红剑诀一引,那些剑光立时消失在了剑青红面前。 几乎在同时,笑酒歌周围刮起了一阵剑气飓风,刚刚恢复的大日琉璃宝焰佛光所形成的球形防御立场上顿时闪动起无数星点。 “还要感谢你耐心的等待这个时间啊!笑酒歌。作为第一个死在我这七星连环剑阵之下的人,你也该感到光荣了。你不用想着逃跑了,乖乖受死吧!我这剑阵一出,周边空间已然封死,除非我死不然只会越来越强,不死不休。”说到得意处,剑青红脸上都带起了一丝兴奋的潮红。 “哦!这就是你准备这么久的绝招么?”笑酒歌淡淡的说道。 “别说大话了,你怎么会明白我这招的厉害。”剑青红当然不相信笑酒歌能够抗住自己这招,只当其是在虚张声势。 “哼!哼!不过是剑光分化加上阵法罢了!难怪准备那么久!一级的剑光分化就敢拿出来献丑,也不知你那来的自信。” 笑酒歌说着挥手下压,原来他早就张开了掌中佛国罩住了周围的天空,这一下压顿时就将剑青红和他的绝招一起带入了佛国之中,之后就不用笑酒歌动手了,佛国里自然有人料理他。 要说以前笑酒歌还担心他有可能冲破佛国而出的话,现在有了乌神叟坐镇。一个剑青红恐怕还没那个能力。 处理了剑青红,笑酒歌转头打量起场上唯一剩下的那个外人来。这人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让笑酒歌觉得很意外。按理说看到剑青红被击败,他要么冲上来送死,要么转身就跑。没理由傻愣愣的在哪发呆啊! 这人要不是傻子,那一定是有什么依仗,有恃无恐啊! 这人明显不可能是傻子,哪一定是有依仗了。笑酒歌也不管对方如何,当即剑光一动,就攻击过去。 不过就在剑光即将追上这人的时候,突然旁边一下冒出一个人来,这人随手一剑便架开了笑酒歌的飞剑。 这人在游戏里绝对是风云人物,笑酒歌也认识,正是天榜第一的谢晓峰。 “9527,发生了什么事。” 9527对着笑酒歌一指道:“峰哥,那人就是被我们峨眉下了追杀令的笑酒歌,刚刚剑青红也败在了他的手上。” “哦,是吗?剑青红这家伙最近走了弯路,不过实力还是不错的,看来这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对手。” 原来这谢晓峰也不知通过了什么手段,在游戏里安排了不少人作为他定点传送的坐标。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在战场上随时对各方进行支援,在保命上也是极其有用。这个9527就是其中一个坐标,不然谢晓峰哪能来的这么快。 而看到谢晓峰的出现,笑酒歌却是要准备跑路了。 没错笑酒歌的实力很强,但要看跟谁比,跟谢晓峰比起来他最多也就剑青红哪个层次。他猜都不用猜都明白,谢晓峰哪对紫青双剑绝对已经炼制到了十阶。谢晓峰本来就厉害,又过了四个月。不用比也知道谁更厉害了。 笑酒歌挥手捞起旁边的那些小家伙,又带上由于看到谢晓峰而发愣的吃烧烤布拉斯,飞到控制,伸手虚握,将整个万佛殿扫入了佛国之中,这些事情虽然做起来只是片刻耽搁,但谢晓峰已经追了上来。 ------------ 第四章 投鼠忌器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邹太岁头上动土,让我知道是谁的话,定要将其挫骨扬灰。已销我心头之恨。潜龙,封涌你们武功高,等下做好准备,一旦少爷安全了,立马将贼人拿下。” “苏铭,我平时待你不薄啊!你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照顾不好。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邹福,我平时怎么说的,别让少爷到处跑,你怎么给我办事的。“ …… 邹小胖失踪没多久,邹仁富就收到了消息。这会正四处发火呢!无论是谁只要见到免不得一顿臭骂。 就在邹仁富朝着周边的人大发雷霆的时候,徐飞龙带着头套斗笠也来到了邹府门前。 “嗙嗙嗙!”敲开了邹府的大门。 看到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徐飞龙,那门房顿时习惯的大声喝道:“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到这来撒野。不想活了啊!” “哼哼!去告诉你家老爷吧!就说绑匪来了。” 一听绑匪二字,那门房顿时明白过来,转身就急匆匆的跑进去通传去了。 徐飞龙也不管他人,跟着门房就往大厅走去。来到大厅的时候,门房已经给邹仁富说明了情况。 “邹老爷东西准备好了吗?”徐飞龙笑呵呵的道。 “我儿子呢?没看到人我不会把东西交出来的。” 徐飞龙听了也不争论,而是从怀里拿出一根竹筒道:“那好吧,我这就发信号回去,让人送贵公子一只手指过来。这也算是见到人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到徐飞龙油盐不进,邹仁富准备的计划自然难以实行。 “不想怎么样,我们只求秘籍,只要你乖乖将秘籍送上,你儿子的性命绝对没有问题。不然的话,我这跑腿的人可不敢保证有什么你难以接受的后果。比如说缺胳膊少腿什么的。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样,一刻钟之内要是我没出去。想必你也知道后果。” 徐飞龙说话当然是不打草稿的,直接就是**裸的威胁。而且他还知道这样的话才最有效果。 邹仁富果然被镇住了,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儿子大于一切,亲自从身后拿起一个长盒子,交给了徐飞龙。 徐飞龙可不想出什么乌龙,当即将盒子掀开,拿出秘籍就要验货。 至于怎么验货,自然是放入怀中一掌拍下,学了就知道真假了。 春阳融雪功(基础):奇门内功。可与任何内功心法兼容同修。此心法能将敌人的内力化为己用,从而增强自己体内的内力。第一层,内功上限100。最高吸纳内力为自身内力上限的5%,一旦超过就有可能损伤经脉。000/1000(0/10级)。 内功心法,确实是内功心法,功法等级也够高,最少比三叠步要高。也是徐飞龙当前最急需的。 “谢谢邹老爷的秘籍了,等我安全了,令郎立马就会放出来,再见。” 徐飞龙说着一抱拳,转身就往徐府外面走去。 而看到徐飞龙朝外走,潜龙靠近邹仁富道:“这人拿了秘籍却不把少爷交出来,我们要不要把他抓住,用他换回人质。” 不等邹仁富做出决定,旁边封涌就道:“不妥,如果让他发出信号,少爷指不定立马就被撕票了。” 也就在邹仁富的左膀右臂封涌潜龙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徐飞龙已然出了邹府。很快混入了人群,慢慢的往包子铺走去。 随着人群越来越多,徐飞龙迅速将斗笠头套摘下,顿时水滴入海,就算有人跟踪也分不出他是那个了。 “只要等会在包子铺那挤上一会,买几个包子。我就不信这样还有人能跟的上我。” 买了大肉包子,出了小镇,徐飞龙直接就往汇合处走去。来到地点,却发现任小柴正跟邹小胖打的难解难分。当即带好头套走过去,对着邹小胖的肥臀就是一脚。 “怎么回事?”徐飞龙对着约显狼狈的任小柴道。 “邹小胖看你不在想逃跑被我抓住了。” “邹小胖,你还敢逃跑,是不想活了是吧?那就死在这好了。” 今天狠话说的有点多,徐飞龙这会是张口就来。 怕死的邹小胖那受得了这个打击,当即被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着头就开始大声啼哭。 “哭什么哭,吵什么吵。给我闭嘴,烦死了,你可以滚了。” “什么?”邹小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叫你滚,不明白?” 难道自己一哭对方心软了。邹小胖心中疑惑不已,但知道能保命,那敢多问,急忙爬起来就往树林外跑去。那胖嘟嘟的身体,竟然也跑的不慢。 “小柴,那胖子认得你,潜流镇是不能待了,你知道镇子周边有什么门派没有?” 徐飞龙对小师妹什么的可是很有念想的,加入门派自然是在计划之内。 “周围我只听说好像有个桥拳门。远一点的镇江好像有个长乐帮,加入也能学到武功。” 桥拳门一听就知道是不入流的门派,自然不能被徐飞龙看上,而他对帮会那套比较熟悉,于是两人转了方向往镇江赶去。 镇江处于水路交通要道,要去哪里最快的方法自然是走水路了。而走水路自然要往渡口去。 由于玩家现在都没什么钱,渡口也就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些原住民坐船出行,两人赶到渡口的时候,正有一条渡船在哪等待。 “船家,这船去镇江吗?”徐飞龙站在渡口高声问道。 “是的,是的!正是去镇江,两位快上来吧!马上就开船了。”见两人跨上船头船家又道:“两位还请先把渡钱付了,从这到镇江,500铜钱一个人。两个人就是一两银子。” 这价钱虽然离谱,但徐飞龙还是拿出一贯钱递上,就带着任小柴往船舱里走去。 进入轮船徐飞龙扫了一眼其他乘客,一对夫妇带了两个孩子,两个书生。还有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坐在船舱里面。 徐飞龙找了个空位带着任小柴坐下,坐在船舱里没等多久,就听到又有一个人上船来了。 ------------ 第五章 人人得而诛之 随着踩踏船板的声音接着徐飞龙又听到船家追问道:“公子,公子,找你钱。” “不用了,多出的钱只要你马上开船,就当是赏你的了。” “那就感谢公子了,您请进去坐好,我立马开船。”船家那讨好的表情,徐飞龙从语气中就能听的出来。不觉起了好奇只心。 竟然看到有打赏小费的人存在,不止徐飞龙一个其他人也有些好奇,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于是船舱里的人几乎同时转头就往船舱口看去,等到有人走进船舱,徐飞龙就发现,这人看着确实像一个肥羊,长得人五人六,如同翩翩公子,手里还闷骚的拿着一柄精致折扇。而且这人还不知死活的来到任小柴身边道:“朋友过去一点。” 徐飞龙已经考虑是不是要找机会做它一笔了。 随着船家一声:“开船咯……!”船慢慢的动了起来。 听着船舱外传来的破浪声,船的速度正在迅速加快。很快徐飞龙便察觉这船恐怕不比现实中的轮船慢多少。 坐在船上也没什么事,徐飞龙就拿出了两个肉包子,跟任小柴一人一个吃了起来。 也许是徐飞龙两人的吃相实在不雅,那公子很快便离开座位,往船尾走去。 去船尾看风景,没人觉得不正常,但就在这人走到哪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身边的时候,他手中的折扇突然出手,迅速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点了五六下。 “你做什么?”见兄弟被突然点倒,旁边那人反应也是迅速,顿时一掌击出,想要逼退着白衣公子,好争取时间解穴。 “慢来慢来,今天就是你们寒山双匪伏法之日。你以为离开老巢就能逃得过六扇门的追捕吗?”这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折扇一展,就将寒山匪徒那一掌接住。 而一看那展开的折扇,寒山匪徒立时惊道:“原来是羽扇公子白明楼。”说着竟然也不管兄弟了,转身就往船尾逃去。 “那里逃?”白明楼自然不能放他走,施展身法立马追了上去。 一看到白明楼追到船尾去了,徐飞龙顿时暗道一声:“好机会。”挥手将手中包子一扔,蹭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窜起,拿出短刀对着那被点穴了的寒山匪徒的脖子就是一刀。 血花四溅,这寒山匪徒瞪直着双眼,盯着徐飞龙,仿佛在问,你为何杀我? 为何?自然是为了捡便宜了,有便宜不捡可不是徐飞龙的风格。 伸手在尸体那温热的怀中摸索了一番,找到了几锭银元宝,还有一本秘籍。迅速将东西收入包裹,徐飞龙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座位上。 当白明楼拿下另外那个寒山匪徒,回到船舱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之前点了穴道的战利品竟然被干掉了,顿时朝那对夫妇看了过去。 霎时间,所有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徐飞龙。 “寒山恶匪,人人得而诛之。”见躲不过去,徐飞龙大义凛然的道。 “哼!”白明楼虽然暗恨,但却不好发作,于是走到死了的恶匪身前,伸手往其怀里摸去。 “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东西拿来。” 看到那对着自己的折扇,徐飞龙知道不拿出点东西对方决不会放过自己,于是拿出两锭银子,抛了过去。 用折扇将银子接着,白明楼看了看没有问题之后,又看向了徐飞龙。 那意思明摆着就是,别想用两锭银子就打发我了。 没办法徐飞龙只得又拿出两锭银子,扔了过去。接着一摊手道:“真的没有了。” 白明楼再次扫过船中其他人,可之前徐飞龙挥刀杀人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们哪敢多说话。如此一来,白明楼没有由头,只能押着另外那个寒山恶匪找地方坐下。 虽然损失了些钱财,但徐飞龙还是很开心的,寒山恶匪给了近2000的学点,足够他将第一层春阳融雪功修炼成功了。余下的还能升一级狂风快刀。 蹭蹭,两下。徐飞龙就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仿佛有一股气息升腾。只觉实力仿佛有了什么飞跃一般。 船舱中沉默的可怕,一路上再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幸好船速够快,随着镇江渡口的到达,船舱中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徐飞龙一拉任小柴率先就出来船舱,汇入渡口的人群,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镇州城比起之前的潜流镇可是一个天一个地,只从镇州城的城墙就能看出来,灰青色的墙面,岿巍高耸。高大的城楼,宛若巨神。人来人往,马嘶车转。不愧是链接漕运水路交汇的大城。 穿过城门,街道两旁,做买卖的,卖艺的,有铺面的,没铺面的,尽皆在哪大声吆喝着招揽生意。 “铛铛铛……。”突然一连串的铜锣声吸引了徐飞龙的注意力。 “各位武林同道,大家好。我们长乐帮广招天下英雄。特准备明天上午举行擂台比武,只要愿意加入本帮出一份力的都可参与。比武第一名,奖励高级功法一本,白银100两。二至五名,奖励中级功法一本,白银30两,其他所有参赛者加入本帮后,也奖励初级功法一本。白银五两。请大家踊跃报名。我们长乐帮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如有任何疑问,可到我们长乐帮知客处问询。” “大哥,你听到了吗?长乐帮比武招人。” “当然听到了,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看这情况晚了的话,今晚恐怕要睡大街了。” 客栈在镇江那是随处可见,不远处就有一家缘来客栈。徐飞龙问了一下价钱,直接要了一间上房。五两银子一天,三餐有人送上。 徐飞龙之所以选择上房,当然不是看上了那三餐的福利,而是这上房有些特殊,乃是独立小院。徐飞龙需要有个安全的地方演练一下刀法。不然匆忙上阵,难免有些失措。 顺便还要让任小柴也学两手功夫。现在只有这一个小弟,自然要对他好一点,也好让其死心塌地。 ------------ 第六章 小柴习武(求收藏,求推荐) 随着小二离开,徐飞龙拿出两本秘籍对任小柴道:“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一天不到),这里有两本秘籍,一本是护身硬功,苏氏铁布衫。另一本是一种拳法,叫打虎拳。都是中级下品的武学。现在就传给你吧!明天在擂台上可别丢了我的脸。” 看到任小柴一脸震惊的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徐飞龙咳嗽了一声道:“怎么不想学,那我收回好了。” 一听收回,任小柴瞬间惊醒,急急的就道:“没有,没有,只是大哥对我实在太好了。我这么没用,怕练不好。” “原来是没信心啊,不用担心,大哥教你练。难道对大哥也没信心?赶紧学了,明天还要比武。别耽误时间了。” 任小柴接过秘籍,心中暗下决心,一定好好练功,希望能早日帮得上大哥。他明白中级武功的价值,擂台比武二到五名才奖励了一本中级功法。而徐飞龙给他的却是两本中级功法。 “想什么呢?赶紧学了,到院子里,将拳法打来看看。明天你可是也要上台的呢!” 听到徐飞龙催促,任小柴急忙将手中的两本秘籍拍碎,跟着徐飞龙就来到了院子里。 刚走出房门,徐飞龙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要出丑了。 他想到,任小柴又没有武学点,拳法还是零级,根本就使不出来。 徐飞龙尴尬的对任小柴道:“我好像没考虑周全。你现在没有武学点,没法修炼武功,我们先找地方给你弄点武学点再回来好了。” 任小柴迟疑了一下对徐飞龙道:“大哥,我有武学点的。十岁之后,每天我都会获得两个武学点,现在总共有四千零一十六个武学点了。” NPC竟然有这样的福利,徐飞龙并没有感觉不公平,反而觉得省了自己不少事。他从来都是把小弟的好处都算成自己的那种人。他现在巴不得任小柴每天有个百吧点武学点拿,以后有事就不用自己动手了,让小弟忙活就行了。 “嗯,四千点啊,那你将打虎拳法点到二级,铁布衫点到三级好了。” 任小柴自然是全听徐飞龙的。很快就将武功点好了。 看到任小柴看向自己,徐飞龙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于是道:“打一遍来看看。”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打到小松鼠。松鼠有几只,让我数一数。数来有数去,一二三四五。 任小柴怕练不好,所以一边打一遍,一边将招式名念了出来,搞得徐飞龙脑门上一阵的黑线。 这他凉的谁想出来的招式名啊!要谁被这样的拳法打败,真是颜面扫地。哪还有面子活在这世上。 其实这拳法威力倒还不差,刚柔并济,攻守平衡。攻时如猛虎下山,威猛迅捷,守时如虎曲龙盘,滴水不漏。 看到任小柴打完,徐飞龙问道:“你的铁布衫当前效果如何?” “说是普通刀剑不能伤。”任小柴摸着头回答道。 “那就好,正好我们来过过招,增加点实战经验,你有铁布衫,我不用内功应该伤不到你。” 于是两人在院子里站好,徐飞龙作为老大自然要讲风度,必须让小弟先出手。 可这一交手徐飞龙就发现自己有些托大了。他没想到低层次的时候护身硬功竟然这么占便宜。而他的狂风快刀却又不善守,竟然被小弟打的很是狼狈,如果不是三叠步能加速躲避,他这会指不定已经丢脸丢到家了。 不过徐飞龙也发现,两人这样对练竟然也会有武学点获得,虽然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时间长了也很可观。 既然发现了这样的好处,徐飞龙干脆就在报名比武之后,来了个闭关修炼,跟着小弟就在这院子里整整对练了一下午。 狂风快刀攻击速度快。一千的熟练度硬是让他练满了,现在刀法已然是粗通境界了。而借着徐飞龙的攻击,任小柴的护身功法熟练度也是蹭蹭的往上涨,很有希望在明早之前练到粗通境界。 其实所有武功都一样,一开始进境迅速,越到后面再想更进一步就难了。而由于明天要上擂台比武。所以徐飞龙和任小柴都练得异常刻苦,人在江湖,谁不想一鸣惊人?谁不想成为最强的那个? 黑夜几乎没有一丝光明的黑夜,忽的一道亮光闪过,仿佛鬼影一般的身影。徐飞龙还在练习,他的刀,他的步伐,几乎从未停止。 夜战是徐飞龙给自己和任小柴的一个新的训练项目。 人在江湖,危险不可能在你准备好的时候到来,他总是突如其来,夺命而去。想要成为江湖中的胜利者,第一件事就是活下来。在任何情形下,活下来。因为死人是没有未来的。 金鸡报晓,早晨的河风仿佛带走了昨晚的乌云,一轮红日照在了院子里的两人身上。徐飞龙并没有在练刀,而是盘腿在哪修炼着内功。江湖中别的都可以没有,但要是没有内功,永远都是不入流的角色。 但就算有了内功,也不过是走上了入流的起点。一切还得看自身的努力。 等徐飞龙收功,看到那微微增加的一点内功熟练度,知道这是水磨功夫,急不来的。招呼任小柴,就准备吃了早饭出门。 虽然时间还早,但徐飞龙还得去取昨天定的那两身青灰劲装。 没错为了比武徐飞龙竟然还特意花钱买了新衣服。而且这两套衣服并不便宜,足足花了他十两纹银。至于为何要花这么多钱买新衣服,任小柴没有问,徐飞龙也没有说。任小柴之所以不问,那是因为他知道徐飞龙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其实没啥道理,只不过徐飞龙只有一套衣服,总要有换的不是。 拿了衣服徐飞龙并没有当即换上,而是将衣服收进了包裹里。因为等下还得打擂台,穿新衣太划不来了。 长乐帮的擂台,摆在城东,那里有一片广阔的平地。而往常这时候显得异常安宁的所在,当下已是人头涌动,叫卖不绝。 商人永远是跟着人走的,那里人多自然商业繁荣。没见谁会在一年见不到几个人的地方摆摊的。 ------------ 第七章 大牛的那点追求 “咚咚,咚咚,咚咚咚……”一连串擂鼓声喧嚣而起,一群穿着长乐帮制服的帮众有序的分开人群,接着徐飞龙就看见有人抬过来一面长长的公示牌。牌上贴着红纸,红纸上布满黑字。明显是要告知众人一些什么? 徐飞龙拉住正好奇的四处猛瞧的任小柴道:“我们过去看看。” 公示牌不大,迅速围上了不少的人,徐飞龙来到牌前的时候,早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根本就看不到牌上写了什么。 而就在徐飞龙想着怎么挤到前排去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用大嗓门道:“干啥子呢!到底看什么呢!赶紧让开让俺进去啊!”说着竟然动手将徐飞龙和任小柴往两边推去。 徐飞龙稳住身体转头一看,发现这人长得黝黑粗壮,徐飞龙几乎都以为是鲁智深再世了。于是一把拉着任小柴就跟着这“鲁智深”往里面挤去。 不过像“鲁智深”这般挤法,自然是非常容易惹起重怒的,刚挤到第三层,“鲁智深”突然一声痛呼,瞬间跪倒在地,很显然是被人暗中出手,教训了一番。 徐飞龙一看前面的“鲁智深”蹲了下去,想也不想就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肩膀上。顿时鹤立鸡群,将整个公示牌都收入了眼中。 这时候“鲁智深”已然缓过气来。发现有人踩着自己,顿时就要讲徐飞龙甩下来。 “别动,蹲好了,就算让你挤到前面去,你能看得懂几个字?”徐飞龙问都不用问就敢断定这“鲁智深”就是个文盲,当即就揭了对方的短。正可谓是抓住对方的弱点来做标杆更能让对方相形见绌,这一招徐飞龙还是小时候跟老大学到的呢!。 果然“鲁智深”被徐飞龙这么一唬立时就没了之前的狠劲,竟然用商量的语气道:“可就算俺不识字,你也不能踩在俺身上啊!” “这里这么多人,你又挤不进去,我踩着你再告诉你那红纸上写的是什么,这不就各取所需了嘛!赶紧蹲好。别乱动啊。” 这“鲁智深”也不知是真的有点呆,还是过于淳朴了。竟然觉得徐飞龙说的很公平很有道理,不仅不再反抗,还怕徐飞龙摔着,关心的问道:“那俺用手扶住你,你真的要告诉俺那上面写了什么!” 这“鲁智深”的回答,真是完全出乎了徐飞龙的意料之外,诧异的低头打量了脚下这人一眼。仿佛看到什么外星人似得。 “行,我不会糊弄你的。”徐飞龙有些郑重的小声嘀咕道。 一看公示牌,徐飞龙总算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了。 “嘿,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上面是抽签对战表,你告诉我名字,我才好帮你找到你的位置。”徐飞龙低头问道。 “俺叫王大牛。你快帮俺看看。” “王大牛,王大牛……。王大牛你是第七号场地,第四场,第一个对手是尉成风。好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再次挤出人群,徐飞龙转头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王大牛道:“王大牛,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这王大牛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被徐飞龙一问,竟然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的经历道了出来。 原来啊!这王大牛还是出于小富之家,可惜亲娘死的早,今年老爹也病死了,然后就很狗血的被后妈赶了出来。之间过了一段吃不饱饭的伤心日子,这不听说加入长乐帮能吃饱饭,就来到这里了。 “你这经历确实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保证以后每餐都让你吃饱。” “真的吗?那俺以后都听你的!你叫俺干啥,俺就干啥。”王大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毕生的追求就这样实现了吗? “当然是真的,别的不说,让你吃饱绝没有问题,咯!你要是不信,这里有两个大肉包子,你先吃着。” 拿出包子,徐飞龙心里却已然笑开了花。这样好养活且听话的的小弟哪找啊?虽然也许不堪大用,但就凭这身材也能壮壮声势吓唬吓唬人不是? 也就在这个时候,长乐帮的人已经开始派人在远处空旷的平地上用红色的土画起圈来了。这明显是准备画圈成台。看样子等画好了,也就到了比武开始的时候了。 平地上很快就画出了十个红圈,随着更多维持秩序的长乐帮帮众到来,比武也随着一个个裁判的到场迅速开始了。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没弄清楚自己比武的场地和场次,不过不要紧,我们长乐帮在每个场地都安排了人手,只要叫到你的名字,你就直接上场就可以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在此宣布,比武开始。” 司仪的声音异常洪亮,几乎完全盖过了现场的嘈杂。 徐飞龙是一号场地第二场,而任小柴则是三号场地第六场。三人很幸运的没有被分到一起。 比武开始没一会,随着战斗的其中一人被一脚踢出圈外,就轮到徐飞龙出场了。 “徐飞龙,程大为。” 一上场,刚听到裁判一声“开始”,徐飞龙立马快速抢攻,“呼呼呼”,短刀带起风声,徐飞龙欺近对手,飞速的舞动着兵器,对着自己的对手就是一刀接一刀的快斩。 狂风快刀的威力就在一个快字上,一旦被徐飞龙占据先手,如果不是实力超过他太多的存在,很自然就会被接连不断的快刀逼的左支右绌,难以应付。而这样一来徐飞龙自然就能抓住对手防守时的空隙做出致胜的一击。 “这人看起来好厉害,只用了两招就解决了对手。”一个看热闹的少女惊讶的跟同伴道。 徐飞龙自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美女的夸奖,出了红圈就迅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没等一会,就到了王大牛出场了。 “大牛,你不会武功,如果对手不好对付的话,就弃权好了。” “俺知道了。”王大牛其实对输赢什么的根本没啥概念,徐飞龙叫他怎么做他照做就是了。 不过这一场,王大牛倒是赢得很轻松,对方没什么本事,使得还是一根枣木棍,被王大牛靠着皮糙肉厚挨打的本事,冲到面前,硬推着就推出了红圈。 ------------ 第八章 意料之外 “大牛,干得不错。接下来就看我的吧!”任小柴早已经等不及要上场了,看到大牛不会武功都赢了一场,他几乎都想代替当前出场的人去打上一架了。 很快就轮到了任小柴,任小柴的铁布衫确实非常占便宜,他几乎只攻不守。而且他这次的对方也没啥本事,根本破不了他的防。赢的自然没多大难度。至此三人很顺利的突破了第一轮。 接着就又到徐飞龙上场的时候了。 “空明,徐飞龙。请入圈” 站在场上看着有些姗姗来迟的对手,徐飞龙皱了皱眉头。 这人明显是针对了他上一场的表现,竟然拿了个木盾。不过?也不能说是木盾,根本就是一块木板。 “哼,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的狂风快刀了吗?太天真了。”徐飞龙在已然决定要给这个对手一个厉害瞧瞧。 随着长乐帮裁判宣布比武开始,徐飞龙呼的一个踏步,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对手面前,从这速度就能看出来,他很明显是用上内力了。 而灌注了内力的快刀,又岂是一块木板能够抵挡得了的。随着“啪擦”一声,徐飞龙不仅砍破了木板,还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对方一击之下自己就已然受伤,空明已然没有战意,不等徐飞龙的刀再次落下,他当即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选择了认输。 王大牛的第二个对手,却不好对付,对方身手敏捷,使一柄长枪,一看就是练家子,他根本近不了身,在受伤之前,就听徐飞龙的要求,直接认输了。 任小柴的第二场倒是非常顺利,对手好像上台之前就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见确实无法伤到任小柴之后,没过几招就放弃了。 经过两轮的淘汰那些特别弱的人已然尽数淘汰,留下来的最少都有两手绝活。 比如说徐飞龙下一场的对手,有个绰号叫黑猴的侯动,使得一手猴拳,身形灵动。拳法招式常常出人意料。 “小翠,你觉得这一次,那家伙还能赢吗?” “小姐,你还真关心他呀!别不是喜欢上他了吧!这老爷可不会允许。” “小崔,你说到哪里去了,一定是你春心动了,怕我跟你抢,所以才拿我爹来压我。” 红圈中的徐飞龙要是知道自己两场战斗就吸引了一个怀春少女的注意,也不知会不会突然来个爆发瞬间干掉对手。 不过现实是他并不知道这少女的存在,也没有那种强大的爆发力能一招干掉眼前的对手。他只能努力将狂风刀法运用到极致,希望能靠速度压制住对方。 这个绰号黑猴的家伙明显在之前两场藏了拙,他那右手上带着的勾爪徐飞龙就从没看他用过。诡异的猴拳加上致命的勾爪,这杀伤力可不是壹加壹那么简单。徐飞龙现在只能一刀接一刀不断的使出自己最快的出刀速度,好让对方疲于应付而没有机会施展那诡异的猴拳。没错!他陷入了苦战。 “锵……” 黑猴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用勾爪一下挡开了徐飞龙的快刀,左手瞬间就使出一招猴子挂树往徐飞龙肩膀上掐去。 这猴拳极善于近身腾挪搏杀,要是让黑猴窜入怀里,徐飞龙想不认输也难了。 可就在徐飞龙肩膀被搭的瞬间,他突然就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肩膀上被吸进了体内,而搭着他肩膀正准备用力掐下的黑猴却是突然身体一软,那一掐好像根本就是个虚招,竟然没使上力道。 而见到黑猴突然露出破绽,徐飞龙也顾不得多想,一挥短刀就架在了黑猴的脖子上。 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黑猴虽然觉得自己输的诡异怀疑徐飞龙使诈。却也没有办法只得乖乖认输。 现在徐飞龙离夺得一号场地的最终胜利只剩下最后一场比武了。 “大牛,小柴去那了?”出了红圈徐飞龙见只有大牛一个人在,随口问道。 “大哥,你这场打的太久,他那边都开始了。”说着一指三号场地,示意徐飞龙看过去。 徐飞龙转头一看,很快就发现,任小柴的铁布衫这次仿佛是碰到克星了,任小柴的对手使得是一根铁笔,使这种奇门兵器的一般都特别会打穴,果然一连几招下来,那铁笔招招不离任小柴周身大穴。逼得任小柴只能放弃优势被动躲避。而任小柴的拳法不过是初学乍练,又那里是这种会家子的对手,所以没过几招,就被逼到了圈边。知道无可挽回,任小柴也只得放弃。 “啊……” 突然一阵惊呼传来,徐飞龙转头朝惊呼传来方向看去,顿时被一号场地上的景象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比武中第一个死亡的人诞生了,竟然是两败俱伤,一个无头尸体兹兹的在地上飚着血柱,而他的对手也没讨得好去,胸口塌陷,左手如同面条一般柔软。也不知道骨头到底断了几根。 很显然徐飞龙这一刻幸运女神附体,直接晋级决赛啦…… 徐飞龙很高兴,他非常明白长乐帮安排的这次擂台比武真正的好处并非是那些武功秘籍,这并非是说武功秘籍不好,而是在这种大帮会之中得到中低级武功其实并不太困难,这场比武的目的,其实就是区分众人的实力层次,好让实力高的能在加入帮会之后拥有更高的起点而不会引起非议。 实力的证明足以建立起最低的威望,没有实力而占据高位在江湖中是绝对的取死之道。 随着十个擂台的胜利者全部选出,司仪身后再次擂起了大鼓:“经过连续的奋战,十位优胜者已经被选了出来,我看大家战斗了这么多场也累了,受伤的可到我们长乐帮诸葛神医那里进行医治。诸葛神医的手段想必大家都听说过,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而决赛将在下午申时进行。请十位优胜者先到旁边的舍馆休息,一应事物已然准备好了,如若是有其他要求可与服侍的人说。我们会尽量满足。” ------------ 第九章 我看上你的刀了 镇江乃是长乐帮的大本营,为十位优胜者安排的舍馆就在比武场地不远,此地翠竹环绕,绿草如茵。三三两两分立着众多院落,远处传来的水流声清脆悦耳。好一处人间盛景。 此处本就是外地堂口重要人物前来镇江的休息处,建造的可谓是别具匠心。 跟着侍者走进专门为徐飞龙安排小院,等侍者一走,任小柴就担心的对徐飞龙道:“大哥,现在怎么办?那九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厉害。” 徐飞龙当然明白自己的实力在十个人中属于垫底的层次,有机会打赢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而且把握都不大,不过都混到这一步了,怎么也得想想办法才行。 “小柴,你去将那个侍者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好嘞!我这就去。”在任小柴眼中的徐飞龙从来都是极其有办法的,听他叫自己做事,顿时心中就安定了下来。他相信徐飞龙已然有办法了。 任小柴还不知道,徐飞龙由于成了擂主,额外还得了5000的武学点,加上击败三人得到的两千多和之前剩下的武学点,徐飞龙现在已经有八千多的武学点可以用来提升实力了。 按照越到后面提升越难来说,徐飞龙还是有机会将实力提升到十个优胜者中的中游水平的。 “大哥,人来了。”没一会任小柴就已经将侍者带了过来。 “这位兄弟你好,我有件事想问你?”徐飞龙道。 “有什么事,你尽管问!”侍者道。 “不知道下午比试的方式是不是跟上午一样?”徐飞龙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让你失望了。” “难道就不能想点办法吗?我相信以兄弟你的人脉,肯定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我只要一个答案,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徐飞龙相信这件事在长乐帮内部绝对算不上什么特别机密。想打听绝对有希望打听到。 “那我就帮你打听试试?”侍者看了看徐飞龙手中的银锭,瞟了瞟徐飞龙的双眼,已然心动了。 “那就谢谢兄弟你了,大牛先给这位兄弟一半的定金。”徐飞龙说着将银锭抛给大牛,大牛想也不想拿着银锭就是一掰,瞬间便将那银锭一分为二。 拿着一半的定金那侍者欢天喜地的快步离开了。 “我要运功消化吸取到的内力,你们两个在院子里不要离开。等那侍者回来了,再通知我。” 来到里间徐飞龙盘腿坐在床上,第一件事就是花费了2000武学点将春阳融雪功升到2级,将内力上限提高到了200点。这才开始慢慢运其自身内功来。 徐飞龙现在的内功熟练度极低,故而虽然吸到的内力只有那么一点点,却也要花费近一个小时才完全吸收。等他将体内的异种内力吸纳消化完毕之后,这才起身出门往院子里走去。 “大哥,你出来了!”一看到徐飞龙出来,正对练着的小柴和大牛立马停下激动的喊道。 “那个侍者还没回来吗?”徐飞龙问道。 “来过了,我看你正在运功,不好打搅,就听了消息,让他离开了。” “他是怎么说的。”徐飞龙看向任小柴接着问道。 “他说,下午的比武,不是让各位对战,而是要看众位能在长乐帮派出的高手手中支撑几招。”任小柴如实的道。 “很好,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我们等下出去转转。” 比支撑招数,比的当然不是对攻啦!长乐帮派出的高手肯定不是徐飞龙这种存在能够对付得了的。 既然比的是躲避的功夫,对症下药临时抱抱佛脚提升三叠步才是当下的正确选择,可徐飞龙的武学点现在只能提升一级的三叠步了,要再做突破却还差了一点点武学点,可为了下午的比试,他只能想办法去弄更多的武学点才行。 怎么办呢?徐飞龙的办法就是出去转转。找点麻烦。 只是让徐飞龙没想到的是,不等他自找麻烦,麻烦已然找到他头上来了。 “他就是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就是他啊!看着不怎么样嘛!” “好像是叫徐飞龙什么的,没啥本事……” …… 徐飞龙幸运的直接晋级决赛,早已让那些淘汰者嫉妒暗生,他要是躲在舍馆里还好,这一出来,顿时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出场一般,引起众多的指指点点。比小丑还不如的是,这些人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徐飞龙耳中听着不堪之语,眼睛扫过眼前众人。发现有几个人看到他看过去,还挑衅似的瞪了他一眼。 “哦,不听不知道,没想到这么多失败者不服气啊,是不是觉得我是靠运气才拿到擂主的。行,行,行我现在就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机会好了,你……,对就是说的最大声的那个。我们来比一场,看看谁比较厉害。” 随着徐飞龙话落,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到了他指的那个人身上。 “是玉面银刀坤自在。难道他想比刀法?坤自在之前差一点就成了擂主,难怪不服气。” 被人叫破名号,坤自在现在就算想退也不能退了,何况他本就没将徐飞龙放在眼里。要比试正合他意。 “正合我意,比就比,但我要是胜了,你就要将擂主的身份让出来。” 徐飞龙又如何不明白坤自在的小心思,但他并不准备拒绝,而是道:“我既然下了这么大的赌本,你们这些人却一点损失也没有,却是有些不公平。” “那你想要什么?”坤自在沉声道。 “你的刀,还有各位的一句话。” “我的刀吗?” “你的绰号叫玉面银刀,想必手上的刀应该差不到哪去吧?” “确是不错,此刀名秋水,出自漠北名家,公孙锻之手。”说罢一把将腰间宝刀抽出,果然如同一湾秋水,明艳动人。 而西北大漠自古就是刀客众多,那里的铸造大师虽不善铸剑,但锻刀的功夫却超过中原同行不少。 “一句话,又是什么话?”这时旁边的人插话问道。 “自然是――心悦诚服,实至名归。” “狂妄,实在太狂妄了。玉面银刀我们支持你,一定要打败他,让我们看看他到时候还有何话可说。” ------------ 第十章 可惜,就差一点点 有支持玉面银刀坤自在的人,自然也就有支持徐飞龙的。因为就在刚才,已经有人开了盘口,赌他们的胜负。 徐飞龙胜1赔3,坤自在胜1赔1。 很显然,就连赌档都不看好徐飞龙会赢,但这世界从不缺少想要暴冷的存在。 又一次站上了一号场地,徐飞龙对着坤自在笑了笑道:“我是擂主,那就让你先出手吧!” 既然徐飞龙想装逼,坤自在那会客气,当即一招抽刀断水,就朝徐飞龙胸口扫去。 刀锋如电,划出一道残月,而就在刀光即将扫中的瞬间,徐飞龙突然一退,躲了过去。 徐飞龙退,坤自在当然不会跟着退,他得进才行。当即又是一招如刀化龙,直袭徐飞龙胸口。 徐飞龙这次不能后退了,只见其突然脚下发力,往一侧闪去,等坤自在再次斜刀追来时,突然脚尖轻点,乎的一荡,竟然再次加速从坤自在身侧闪到了其身后去了。 见徐飞龙从身侧闪过,坤自在鼓动内力又是一招银龙水转,往身侧身后扫去。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徐飞龙竟然没有一丝趁他背对之时趁机进攻的意思。所以这一刀又扫到了空处。 “你怎么不出手?”坤自在看着徐飞龙疑惑的问道。 “我想让你三招,怎么?这就没力气了?” 徐飞龙的话,坤自在如何能受,当即也顾不得回气,又是一招雨落缤纷,朝徐飞龙罩去。 这次他誓要给徐飞龙一个厉害瞧瞧,这招是他刀法中的杀招,他有把握在这招笼罩之下徐飞龙绝对不可能再躲过去。 “好!等的就是你!”徐飞龙一看坤自在使出绝招,当即一声好,挥刀就迎了上去。 随着一声“锵”响,坤自在的杀招停了下来,围观的众人一看,顿时都猛吸了口气。 徐飞龙的短刀竟然只差一公分左右就要被秋水刀斩断了。 真的很可惜,可就是那么一点点决定了双方的命运。 说实话徐飞龙也被吓了身冷汗,不过他也算早有心理准备,当即弃刀,一把将坤自在右手手腕握住,立时就使出了春阳融雪功。 而随着徐飞龙握住自己的手臂,坤自在正准备反转刀锋去切,却突然发觉自己的内力正疯狂注入徐飞龙握住自己的那只手里。而随着内力慢慢虚耗,他的右手顿时没了力道,被徐飞龙挥手便将其手中的秋水刀夺了过去。 拿到了秋水刀,徐飞龙当即一招回风拂柳,瞬间便将坤自在的喉咙割开,既然夺了对方的宝刀,结了死仇,这人自然是留不得的。 这场比武说起来,坤自在输的不冤,徐飞龙之所以选他比斗绝对是有原因的,先前徐飞龙已经看过他最后那场决战,知道他的刀利,见过他的绝招。当时就已经在考虑怎么对付他了,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他比刀法。一开始想的就是以内功分胜负。 坤自在那招雨落缤纷虽然厉害,但之前已经连续出了三招,一丝回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又接着使出绝招,威力已然有所降低,再加上这招虽覆盖范围广让敌人不好躲避,但也分散了力道,所以才让徐飞龙有机会靠着舍弃自己的短刀别住了秋水。 唯一让徐飞龙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短刀材质会有那么差,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都差一点被斩断。那一会实在是有够凶险的。只差一点就进了鬼门关。 要知道之前的擂台战坤自在的这把秋水还从没真正完全斩断过别人的兵器过。从这就能看出系统送的货色品质如何了。 看到徐飞龙竟然轻易的斩杀了坤自在,其他人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徐飞龙目的也达到了,而且还有了额外收获,也是心满意足,带着两个小弟就回了舍馆。 回到舍馆,正在任小柴高兴的说着话的时候,徐飞龙突然一口吐出一口血痰,吓了他一大跳。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吸的内力超过了上限。受了点伤。幸好伤的不重,运会内功就好了。” 徐飞龙现在的内功上限确实不高,熟练度又低,那个坤自在虽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但内力却比他的内功要精纯不少。要不是他之前提升过一级春阳融雪功,他也没胆子跟坤自在交手。因为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赢得了坤自在。因为双方在内力上差距实在太大了。 看着床上之前盘腿坐出的痕迹,徐飞龙感慨一声道:“没成想,今天倒是在床上待的时间比较久。可我的软玉香怀又在那里呢?” 这一次由于稍稍伤了点经脉,徐飞龙足足在床上运功了近一个时辰才觉得身体尽复,随着长长一口气吐出,徐飞龙顿时觉得腹中空空,几欲咕咕直叫了。顿时便下了床往外面走去。 看到厅中的没有动过的冷饭冷菜,徐飞龙来到院子里,看到只有任小柴一人在,问道:“大牛去哪了?” “那厮之前说是上茅房,去了有一会了,不知怎么的现在还没回来。”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说着徐飞龙就看到大牛带着侍者走了进来。 “大哥,您休息好了,看俺把侍者叫来,让他将饭菜热热,顺便讨了三个大肉包子,给大哥先垫垫饥。” 任小柴一听大牛的话,顿时暗道一声惭愧,按理说大哥待他更好,这些事他却没曾想到,倒是大牛面粗心细,却是个精细人。 其实徐飞龙早看出来,大牛在装傻,只是觉得这样更符合生存之道,所以也不点破。毕竟大牛家也算小康之家,他毕竟是个儿子,就算他再憨,就凭他能吃的这么壮,又怎是从小受惯了欺负的样子。这副憨直的样恐怕是跟谁学的。 “还是大牛心细,你恐怕是自个已经在厨房吃了不少了吧!” “大哥,你也知道俺这肚子,顶不住饿,稍微吃了那么一点点。”大牛憨憨直笑。可那微微鼓起的肚皮可不会撒谎。 “吃饱了就好,我是怕你没空出肚皮吃桌上的好菜。我和小柴可吃不了这么许多。” “有空呢!有空呢!别的不说,要说这肚肠,俺大牛绝对还能装下几大碗白米饭的。” 看着大牛憨态可掬的样子,徐飞龙顿时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 第十一章 好一个快枪手 吃过饭,时辰已然不早,三人也就稍稍收拾了一下往擂台方向赶去。 刚刚吃饭的时候,徐飞龙已经将三叠步点到了四级,倒是学到了一招绝技――迎风动。这绝招乃是三叠步的高级运用,能感风而动,避开攻击绕过对手。跟之前徐飞龙对付坤自在那招有些相似。不过更精妙就是了。 这时候镇江城外的平地上已然不似上午那般景象了,不知何时平地中竟然垒起了一座四方土台,台上铺着石板,比之上午的擂台不知高级了多少? 在听着周围人群的议论声中等了没一会,那司仪再次现身,将下午的比武规则说了一番,这倒是印证了那侍者给的消息确实是真的,并不是随意忽悠他们的。 规则宣布完毕,十个优胜者也相继在司仪的话语下出现在擂台前。 “……,好!今日当真是我长乐帮的大喜日子,有这么多英雄好汉加盟,现在有请神枪飞鹰陆荣斌陆大侠来试一试上午十位优胜者的身手。以作排名。大家掌声欢迎。” “竟然是神枪飞鹰陆荣斌陆大侠,他什么时候也加入了长乐帮了?看来这次长乐帮真的是赚大发了。” 长乐帮搞出如此声势,自然少不了来打探的人,他们的消息更灵通。知道的自然也更多。不过现在随着神枪飞鹰陆荣斌的出现也是吃了一惊。想必之前确实是没有得到消息。 神枪飞鹰陆荣斌往擂台中间一站,笔直的宛如一杆冲宵长枪立在那里。就连外行人都看的出这人的不凡来。 “第一个上场挑战的是我们的幸运星徐飞龙。” 说实话,这个外号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想要。可却时运不济。但徐飞龙却对自己这个外号不怎么满意,听着像是自己只是个靠运气的家伙似得。虽说运气谁都想要,但要被人这么说却总觉得别扭。 至于第一个上场,倒是很好理解,他毕竟是少比了一场。给别人当当先锋也是应该。 上到台上,徐飞龙拱手行了一礼道:“请指教。” 神枪飞鹰陆荣斌点点头算是回了礼。接着猛然抬枪就是一刺。 这一刺来的当是迅疾如电,徐飞龙几乎条件反射般将新掌握的绝招迎风动使了出来。 只见人影一晃而过,徐飞龙已然来到神枪飞鹰陆荣斌的身侧,虽然反应及时,但他胸前的衣服上却也被枪劲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也不等徐飞龙喘口气,神枪飞鹰陆荣斌的神枪仿佛如影随形一般又追了上来,还是一刺,这次的目标则是徐飞龙的咽喉要害。 “锵”的一声徐飞龙挥刀一挡,挡在自己的咽喉前方。另一只手撑着刀面。顺力一仰御去了这一枪的力道。却那成想那神枪飞鹰陆荣斌呼的一收一放又是一枪直刺。 徐飞龙想着这样下去不行,顿时刀面下压,身体当空一个燕子翻身,就要欺进准备近战。 哪知就在徐飞龙正翻腾的时候,神枪飞鹰陆荣斌突然长枪一转,用枪柄点住了徐飞龙的腰眼,一脚就将其踢下了擂台。 狼狈的从擂台下爬起,徐飞龙低着头回了之前的位置。 任小柴看了徐飞龙的脸色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大哥只接了三枪便被打下了擂台,看来是没戏了。也难怪大哥心情不好。 而就在徐飞龙暗自神伤的时候,第二个上场的追云剑孟尝却已经从擂台上飞了下来。他竟然一招都没接住。顿时让徐飞龙心里好受了不少。又有了些许希意。 接下来,徐飞龙就开始默默数起招数来。 “一招。” “还是一招。” 竟然接连三人都被一招击败。徐飞龙已然觉得自己还是个高手了。 徐飞龙却是不知道,这神枪飞鹰陆荣斌的枪法就是一个快字,对他们其实已经留手了。也是他的敏捷属性够高这才反应的过来躲开了最危险的第一招直刺,一般敏捷低的直接就被陆荣斌一枪搁倒了。根本用不着第二招。 第五个上场的百里振翅笑昆明终于是给这些优胜者争气了一回,硬是在神枪飞鹰陆荣斌抢下支撑了五招这才落败下台,这又让徐飞龙的心紧了起来。 十场比试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然结束。也不知值不值长乐帮帮众磊这擂台的功夫。不过徐飞龙的心情倒是不错,虽然只得了个第五,但得第一他是从没想过的,这个结果已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 “大哥,他们这是要带我们去那啊?”任小柴跟着徐飞龙穿着新衣裳,跟着人群走在大街上,仿佛中了状元一般被街边的人群围观,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害羞起来。 “这还能去那,当然是去长乐帮驻地啦!说好给我们的奖励可还没给呢!” “大哥你说俺该选个什么武功好?” 一听奖励,没学过武功的大牛自然是最期待的,立马摸着头紧张的朝徐飞龙请教。 “你还能学什么,当然是什么武功增长气力就怎么选,就你这熊样,还能学那狐狸的本事。” “大哥,熊样那是骂人的话,你可不能欺负俺!” “就你话多。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我欺负你个什么劲啊!跟紧了,别走散了。” 说着长乐帮那高大的门楣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着两旁如长城般耸立的长乐帮帮众,徐飞龙等人不自觉的竟然有了些许肃穆。再也无人说话,也无人再次推搡,众人只是一个接一个的走入这长乐帮的总堂。一路跟着司仪来到长乐帮的聚义厅。 长乐帮是一个很特别的帮会,它分为内三堂和外五堂八个堂口,可却并没有帮主在位,让人惊讶的却是这个帮会并没有因此四分五裂,反而内部却是一片和谐。 曾经有很多人坐过那个帮主的位置,但好像每当有人坐上去的时候,却总会出那么点事。最后那些帮主都被迫或是自愿的选择了离开。也许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吧!这帮主有没有好像也不再重要。 当前总览全局的是内三堂中猿睿堂的堂主有着手回春之称的贝海石。现在在聚义厅见众人的就是他。 ------------ 第十二章 要我下杭州 “……,我长乐帮,今日能得诸位加盟,实乃我帮之幸。从今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长乐帮兴盛大家自然也能沾光不少,望我等同心勠力更好的把本帮发扬光大。我废话也不多说了,现在就将各位的奖励交给大家吧!” 贝石海先是粗略说了一下帮会的起源发展。接着又讲了一通帮会曾经做过的大事。前前后后说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到正题。虽然他说的故事确实有些吸引人,但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个上面,听的自然就多了几分烦躁。 “祟空,外号摘命手,夺得此次比武第一,实至名归。这本《天阴爪》应该能让你满意。” 高级爪类武功,比一般高级武功更加稀有,祟空当然满意。 接下来发的是第二到第五名的奖励,由于只是中级功法贝海石也懒得一一说明,只是将徐飞龙等四人叫到面前,一人给了本秘籍。 徐飞龙得到的是一本《锁龙手》中级上品武功,想必前面三人得到的不可能比他差,看来奖励的虽然只是中级秘籍,但贝石海也没有敷衍了事,而是挑了最好的奖励给了众人。 四人拿了奖励欢喜着对贝石海行了一礼,退回了人群。 接下来发的虽然都是低级功法,但贝石海却也没有偷懒。而是亲自将秘籍一一发到了各人手中。 “大哥,我得到了一本低级上品的手法,叫擒摔八法。要不要学了?”大牛早听说徐飞龙给了任小柴两本中级秘籍筑基,自然也想要个高起点。 但现在徐飞龙到那去弄秘籍给他,只得道:“先练着吧!以后弄到好的秘籍你再改练别的不迟。怎么说也能提高不少实力。” “小柴,你得到的是什么秘籍?”徐飞龙转头问道。 “《铁臂功》,看着应该是一本低级上品的横练功法。” “很好!大家都拿到了自己的奖励了吧!现在我宣布,比武前五名的几位,晋升为执事。希望大家能多多为帮会出力。” 长乐帮的执事,意思就是做事的人,能带两到三个手下。专门给帮会处理各种问题。 当然虽然只能带几个手下,但怎么说也是个小头领,自然有些福利。比如说银子还有住处什么的。 而就在徐飞龙将两个小弟登记到自己手下,准备去看房子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骑着马的人拦住了。 “请问是执事徐飞龙吗?”那人一边牵动着缰绳一边转头问道。 “正是在下,请问有何指教?” “这里有帮会急令,命令你前去杭州,帮助先行一步的金股剑孟天常调查我帮三声怪客姚长青分行内被杀之谜。这是给你的信物和盘缠。此事万分紧急,请您尽快出发。”说着一抱拳,一夹马腹带起一连串的蹄灰就往远处奔去。 见传信的人离开,徐飞龙打开那人递给自己的包袱一看,除了五锭五两重的白银和一瓶金疮药之外,还有几张纸和一块写着“长乐”带着奇特花纹的令牌。 徐飞龙将银子和令牌收好,打开几张纸一看。 金股剑孟天常——长乐帮高级执事。前天得知好友姚长青被杀,已然赶赴杭州前去调查,现派执事徐飞龙带领手下前去帮手,希尽快破此谜案。——长乐帮。 纸上还有长乐帮的红印。徐飞龙看完说明,又看后面两张。 发现这两张纸上一张画了长乐帮在杭州一个据点的地址,另一张则是一副画像,上书孟天常二字。 “房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看,我们还是先去杭州玩玩吧!” 要从镇江去杭州最快的自然是坐船啦,大运河正好将两地连通。镇江常年有船来往两地。 当徐飞龙带着小柴和大牛来到渡口的时候,正好有一楼船即将起航。 此楼船分三层,甲板上两层载客,底舱运货。很是方便宽敞。 有活计看到徐飞龙三人急忙在船上喊道:“三位是往哪去,要是走运河去杭州方向,我们这船马上就要开船了。” “那去杭州多少钱?”徐飞龙回问道。 “这就要看三位是要房还是不要房了。便宜的底仓大通铺一两银子一个人。” “要房怎么算?” “要房间的话,本来是五两银子一人的,不过现在只剩最后一大一小两间房了,就收三位总共十二两您看怎么样?” “那好,这房间我们要了。”徐飞龙说着就带头上了楼船。 从镇江去杭州要一天半时间,今晚徐飞龙三人只能在船上度过了。 在船上过夜但并不代表要在船上吃饭,当晚间的时候,楼船停到了一个简易的渡口边上。 在渡口旁则是一间看着颇为不错的酒楼。 好酒饮者好酒,欢迎甚是欢迎——好酒酒楼。 大大的红灯笼,高高的悬挂,二三里外都能看见。 要说在肚皮造反的时候,能看到一间不错的酒楼已然心情不错的话,看到这幅对联,那就不得不喝它一碗才行。 “伙计,你这里既然称之为好酒酒楼,到底有何好酒?” 徐飞龙还未进门就已然听到有人大声问酒了。 “我店的陈年花雕那是用独家秘方酿造的,那滋味喝过的人无一不说好的。客官可否要来一壶?” “有酒岂可无好菜,你们这还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我这酒楼里要说吃,那就是鱼了,那糖醋鱼,肉鲜味美。想着都让人流口水。” “你这小二确是会说,说的我馋虫都上来了。好,给我来一瓶陈年花雕,再来一尾糖醋鱼和一碟花生下酒。” 徐飞龙三人看了看酒馆的布局,找了个空位坐下。 “小二,给我们来两尾糖醋鱼,四斤熟牛肉,一斤油爆虾。” 徐飞龙当老大久了自有一套规矩,外出从不喝酒,他是出了名的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喝。任小柴和王大牛虽然好奇那小二所说好酒的滋味,但看到徐飞龙不点,也没有办法。 很快四斤的熟牛肉上来了,王大牛吃着肉嘟囔着意有所指的询问道:“大哥,江湖上的好汉不就讲究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吗?要不我们也点点酒来喝。” “大块的肉都堵不住你的嘴,还想喝酒?知道我们在干嘛吗?”徐飞龙那能随他的意乱来。 ------------ 第十三章 没来由的刺杀 “就是,就是。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可别把帮里安排的任务搞砸了。更何况到时候你醉了还要我来照顾你,你这厮会喝酒吗?”任小柴说着眨巴眨巴着眼,对着大牛就是一阵暗示。 “大哥,正因为不会喝,这不得练习一下嘛!不然以后到了要喝酒的场合,三两下就被灌倒了怎么办?”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徐飞龙哪能看不出他们的目的。可惜徐飞龙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 “你们两个不吃饭再啰嗦,今晚就饿肚子在船上呆着吧!” 一听不给吃饭任小柴和大牛顿时不敢多嘴了。三人开始安静的消灭起眼前的食物来。 …… “客官,您这是要吃饭吗?” “怎么不行吗?”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徐飞龙耳中,顿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心想这妹子有性格。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 “没有,没有。只是想问一句,这菜是送到你房间呢?还是就在这吃?” “你看我都下来了,当然是在这吃了!一点眼力都没有。” “是,是。是小人眼拙。姑娘您请。” 一见这女子的样貌,徐飞龙顿时没了兴趣,继续埋头吃饭。 可徐飞龙不理这女子,这人却在走到他身后,装着要坐下的时候,突然一剑朝他腋下刺了过来。 “大哥小心……” 这一剑来的突然,只有任小柴看到了,匆忙间只得一倒,想帮徐飞龙挡住这一剑。 可惜这剑实在来的意想不到,他也只能抬臂将剑锋挡偏,让那女子一剑刺在了徐飞龙的左手胳膊上。 眼看,那女子剑又刺来,徐飞龙当即一倒,就躺倒到了地上。 那女子一看两击不中,心中一急,提剑就往徐飞龙追来。却忘记了倒在地上的任小柴。 只见任小柴突然一把将这女子的小腿抓住。就势一滚将其绊倒。 猛然就听到“啪”的一声,这女子面朝下,拍在了徐飞龙之前坐着的凳子上,顿时就被摔晕了过去。 事出突然,众人根本来不及施展什么武功,就连徐飞龙都显得有些慌乱无措。要不是任小柴反应及时。徐飞龙这会指不定连刀都来不及拔就被干掉了。 徐飞龙登录游戏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其实很大部分原因就在与一切都是由他主动发起的。面对这种突然袭击,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经验。要不是这女子身手也不怎么样,他早在对方第一招时就见阎王去了。 “小二,去拿根绳子来。”徐飞龙一边从包裹里拿出金疮药,一边朝小二叫道。 江湖仇杀当下并不少见,所以周围那些旅客虽然好奇,但并未多惊慌,看到袭击者被制住,也就放心下来一边吃,一边看热闹。 在大牛的帮助下上好了金疮药,绑上了布条,徐飞龙准备审一审这偷袭自己的女子。 不过审俘虏这种事情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下做。于是找小二要了个房间。就准备开审。 一杯凉水倒下,那女子顿时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被绑顿时骂道:“有本事放开姑奶奶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男人?” 徐飞龙那会跟她废话,又拿了杯水对着她一泼道:“我问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偷袭我?” “哼,被你抓到了算老娘倒霉,老娘也不怕告诉你。我接了杀你的任务。怎么就不能偷袭你了?” 这婆娘甚是泼辣,却并没有保守秘密的意思,很干脆就将原因说了出来。 “任务么?谁发的任务?”徐飞龙继续问道。 “这老娘那知道,反正有人要杀长乐帮支援杭州的领头人。我收了定金,既然看到你了,哪能放过。” 听到这话,徐飞龙有些疑惑,她怎么就知道自己是长乐帮的人,一时想不出来,于是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长乐帮的?” 那女子一听徐飞龙的问题,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嘲笑道:“你这傻瓜真搞笑,那黑大个穿着长乐帮的衣服,你又是领头的,只要有眼睛谁看不出来?” 徐飞龙一看还真是,自己和任小柴穿的是买的新衣,可大牛穿的却是长乐帮发的新衣裳。他根本没想过长乐帮的身份有什么保密的必要,所以根本没注意。何况时间紧迫也没机会再做一套衣服了。哪知道现在却出了这么一出。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是个杀手?” “这又如何?老娘喜欢。” “那你是什么杀手组织?竟然派你这样的人过来,想必没什么高手。” “哼,想套我话,不告诉你。” “那好吧!带她出去。” 徐飞龙算算时间,船也快开了。带着俘虏就出了酒馆。 来到河边的芦苇丛,徐飞龙突然拔刀,一刀就将这女刺客割了喉。 “小柴,搜一搜,看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大哥只找到三两多银子。” “钱你就先拿着吧!大牛,把尸体扔河里去。船也快开了,别磨蹭了。” 回到船上,感觉总算安全了,任小柴迫不及待的问徐飞龙道:“大哥,怎么会有人要买凶杀你呢?” “他们要杀的不是我,是我现在的身份和要做的事情。” 大牛扔完尸体回来正好听到徐飞龙的话,顿时疑惑道:“大哥,我们不过是去支援那个什么青裘大侠孟天常,为这就要派出杀手,恐怕有些夸张了吧!” “这事当然诡异。最怕的就是这次杀手失手了,下次又会派更厉害的过来啊!大牛你这身衣服是不能穿了,以后大家也不要说自己是长乐帮的。吃饭的时候速度快点尽量找角落位置,而且别说话。”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徐飞龙最担心的还是像今天这样的杀手。 可担心是没有用的,杀手来不来,什么时候来,都不在徐飞龙的控制之内,他只能从自身方面尽量减少被杀手刺杀的风险。 第二天一早徐飞龙早早的出了船舱,刚来到甲板上,突然发现一件熟悉的事物出现在了自己眼中。那是一件宽大的长乐帮制式服装,正飘飘荡荡的如同一面旗帜一般晾在船边上。此时正有一早起的人偷偷的将那衣服卷起,看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徐飞龙怕惊醒对方,转身就往回走去。 ------------ 第十四章 就倒他们家的 匆匆回到船舱,徐飞龙踢醒睡眼朦胧的大牛,问道:“叫你换衣服,你把衣服扔那了?” “那衣服那么惹祸,俺那还能放在身上,早扔舱外去了。” 一听大牛的话,徐飞龙那还猜不到,这衣服恐怕真是大牛扔的那件,晚上河风很大,恐怕那衣服并没有掉到河里,而是被人捡了去了。 “大哥,那衣服难道还有什么用处吗?”任小柴一听徐飞龙好像有些急切,追问道。 “那衣服好像被别人捡了。快要到杭州了,别管它了。” 杭州已然远远在望,楼船破浪似梭一般划开水面,码头那嘈杂的人声在船上几乎都能听到。 徐飞龙拉了拉两个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下船的小弟,提醒道:“等下等其他人下了船我们再走,人太挤的话不好防备。” 一听徐飞龙的话,两人顿时想起之前的刺客来,立时眼光四荡,无论看谁都像刺客一般。 徐飞龙见此摇了摇头道:“你们这样脖子不酸吗?我们这般小人物,低调点就是最好的防范了,你们这样是人都知道有可疑了。外松内紧知道不?” “不就是外松内紧嘛?我懂的!”大牛说着顿时背对徐飞龙从侧面朝他挤了过来。而任小柴一看也不落人后,从另一边也开始挤。顿时三人就成了工子形。 “别他娘的不懂装懂。赶紧给我一边站好。”徐飞龙实在被气的不轻,连一直没说的口头禅都瞬间爆了出来。真不知道自己招这两小弟是不是准备把自己气死。 “各位客官,杭州到了嘞!请准备好东西下船咯!” 一下轻微的碰撞感从船身传来。随着楼船不再摇晃,一块板子已然从船边搭上了码头。 游戏里的人跟现实中的人没啥区别,都喜欢争先恐后。也不知快那么一两秒下船到底有什么用。 眼见人已稀疏,徐飞龙当即不再等待,提步就下了楼船。小柴大牛自然也随即跟上。 就在三人缓步走出码头,任小柴眼尖,一眼看到远处如厕中走出一穿着长乐帮服装的人,立时便道:“大哥,那里好像有我帮弟子。要不要过去?” 徐飞龙顺着任小柴指着的方向一看,顿时心中一动,这人哪是什么长乐帮弟子,不就是那捡着衣服的家伙吗? “这人不是我们的人,至于这衣服嘛!大牛想必最熟悉不过了。” 经徐飞龙这么一说,任小柴顿时仔细打量起那人来:“大牛,你看这人穿的可不就是你昨晚扔的那件吗?” 大牛瞪大着牛眼,瞧了半天,奇道:“还真跟俺昨天穿的那件一模一样,上面还有俺的泥手印呢!真是奇了怪了。” “奇怪个屁,这就是你昨天扔的那件。只不过被这人捡了去了。我们先跟着他看看有没有人来刺杀他。” 任小柴一听徐飞龙的话,顿时激动道:“那这么看来,大牛还歪打正着,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 听到自己被夸奖,大牛憨憨一笑。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有人正在慢慢靠近那个穿他衣服的人,立时大声道:“大哥,你看那人是不是刺客?” 等徐飞龙找到大牛所指的那个人的时候,穿长乐帮外套的那个人已经慢慢往地上倒了下去。 徐飞龙立马道:“跟上那个刺客,看他的老巢在那里。” 那刺客刚开始还在人多的地方无规律的四处窜动,要不是三个人盯还真不一定盯的住他。那刺客带着三人兜了十来分钟圈子,突然一改之前的无序,开始沿着城墙边移动起来。顺着城墙从城南一直走到城西,走了大半个城区,这人突然钻入了城墙边的一栋木质小楼里。 这栋小楼很不起眼,跟周围所有的楼房没有丝毫差别,要是不知究竟,想找到他非常困难。 “大哥,那刺客进去了,俺们怎么办?” 徐飞龙迟疑了一下,最终道:“只有我会轻功,我前去探听一下,你们两在这接应。” 徐飞龙说着就仿佛路人一般绕过街道朝那房屋接近了过去。 在接近的瞬间,徐飞龙一个急窜一下就窜到了屋子的角边。将耳朵贴到木板上,隐约就听到了两个人声。 “你说你在码头杀了一个穿长乐帮帮服的人没有看到其他人么?” “没有。”杀手肯定的道。 “那么说目标还有两个人,你先看看这张画像,这就是那个幸运星徐飞龙。” 徐飞龙一听对方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样貌,顿时心中一惊,要明白让杀手知道样貌和只知道名字所面对的凶险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看来此事不能拖了,必须来个先下手为强,干掉这个联络人,才能真正安稳一阵子。” 既然下定了决心,徐飞龙立马过去跟小弟回合,将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告诉他们。 任小柴和大牛自然是徐飞龙怎么说他们怎么做,三人便迅速往那房子靠了过去。 只见徐飞龙来到屋角,迅速无声的拔出秋水宝刀,呼呼两刀将屋角的支撑柱砍成三断而那木柱却不动不摇。接着又迅速绕屋一周,将其他三根支柱砍出朝上四十五度的光滑刀痕。而这时候大牛和小柴也已就位。 “动手。” 随着徐飞龙一声令下。大牛小柴徐飞龙同时对着身前的木柱开始发力,随着一片垮塌声轰动街道,无数街坊邻居匆匆从房中跑了出来,就看到街角本来是一栋房中的地方,现在已然变成了废墟。 “做孽啊!这房子怎么说垮就垮了呢?”有个老妇人哀叹道。 这时旁边一个街坊却不感到同情,而是解气的道:“这就叫报应。不然别人家的房子为什么不倒,就倒他们家的?” 这话虽然不对,但也有道理啊!是啊为什么只倒他们家的呢? 这时候有人注意到徐飞龙这三个陌生人来了。顿时就猜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系。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救命”从废墟堆里传了出来。清晰的传到了周围很多人的耳朵里。 都是一个街上的,这人虽然糟了灾,但总算还活着条命,那得救啊。 可就在街坊们准备上前救人的时候,就见徐飞龙蹭蹭两下来到呼救声传出的废墟上放,对着废墟下就是两下直刺,看到血液沾湿木板才停下来。 ------------ 第十五章 杭州城的规矩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当场行凶,顿时便将这些平头百姓镇在了当场。 “长乐帮办事,无关人等不要靠近。此乃杀手巢穴,各位想必也不想卷入这种江湖纷争吧?”干掉了生还者,徐飞龙站在废墟上,立时将长乐帮的名号亮了出来。 一听是江湖仇杀,那些平头百姓立时避之唯恐不及,嘴上嘀咕着:“我早看那老头不对劲了,原来是个杀手啊!幸好跟他没啥来往。”这些街坊如同之前出来时一般,拉儿带女的一下又迅速各回各家,顿时街上只余徐飞龙三人在哪站着了。 “大牛赶紧将这些东西翻开,看看下面有什么收获没有。” 徐飞龙说着,自己率先动起手来。 杂碎非常多,不过有大牛这个一个顶几个的劳动力在还是很快将大块的木头清到了一边。 这时任小柴那边突然大声道:“大哥,这人还活着,只是断了腿。晕过去了。” 徐飞龙过去一看,这晕过去的正是那杀手,当即准备将其从废墟中弄出来。虽然他知道很难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总得努力一下不是? 随着压着这杀手的腿的长梁被大牛搬开,一副地图出现在了徐飞龙眼中,这地图也不知是羊皮还是牛皮的,虽然被砸被压,却只沾了些许灰尘。徐飞龙一边清理地图上的杂物,一边看了看地图的信息,只见地图中间是一座城市,旁边有湖有山,最上面上书‘杭州?地图’几个字。这地图非常详尽,拿着恐怕想在杭州城里迷路都难了。 这时候整个废墟也基本上被清理出来了,徐飞龙最先当然是搜索尸体,这尸体也就一个,就是徐飞龙捅死的那个呼救之人。 这人看着是一枯瘦老者,至于实力怎么样,徐飞龙也不清楚。不要认为武林中人老的都是高手,很多人一辈子也就那样。这老者应该就是混的一般的那种。如果他真是高手的话,徐飞龙等人在外面拆房子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房间塌了的时候也没能逃出来? 徐飞龙在这老者身体上一摸,翻出了两本秘籍和一些碎银,在其背后还找到了一面上刻六翅飞蜈的令牌。 “大家仔细找找,这据点里绝对有暗格或者密室,不然这老头身上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钱。” 这地方本就不大,上面的房子都拆了,找起来更是容易,很快就让任小柴找到了一个暗格,就在任小柴准备撬开这暗格的时候,徐飞龙突然心中一动,急忙叫住任小柴道:“小柴,慢着。小心无大错。大牛,去拿根长棍来,我们躲远点再撬。” 果然是人老成精,这暗格还真有机关,就在暗格被撬开的瞬间,一道乌光嗖的一下就从暗格中射了出来,等了半天,那射出的东西才从空中又落了下来。 徐飞龙在老者尸体上撕了块布将那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根短箭。 看到真的有机关,任小柴再次用长棍在哪暗格里捅了几下,这才靠了过去。 “大哥,你果然猜的没错,钱都藏在这呢!” 徐飞龙走过去一看,暗格之中,除了有小短筒之外就是一堆银子在那里了,粗一看怕不少于五百两银子。 钱自然没人嫌多的,叫任小柴将钱包好,徐飞龙取了那短筒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这短筒的结构并不复杂,就是一弹簧加机括和外筒组成的一个小暗器。徐飞龙很快就弄清楚了它的用法。 而就在徐飞龙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街道一边传来:“刚刚是谁在说长乐帮办事的?” “佛爷,您看!就是那边三人。” 听到这话,徐飞龙顿时明白来者不善,但现在想走恐怕也不容易。因为这时候那声音所在的地方已然走出了十来个光头。正迅速朝他走来。 不过徐飞龙也没想跑,他知道对方并不会真找他麻烦。 果然就听对面一光头说道:“你们是长乐帮的?” “当然,想必在江南也没人敢冒充我们长乐帮办事。”徐飞龙说着亮出了自己的长乐帮腰牌。 “既然是长乐帮的,怎么不懂规矩,这杭州城可是我们铁水帮的地盘,你们在这办事,闹出这么大动静,这样让你们走了,我们可不好对上面交代。” “规矩我懂,这里有十五两银子,就当是请各位朋友吃顿便饭,陪个不是,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哎呀,原来是长乐帮的兄弟在这办事,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随我去喝酒。”这领头的和尚将银子一收,顿时打着哈哈,带着小弟就往回走去,非常懂规矩的一点也没有追问徐飞龙在办什么事的意思。 而就在三人同时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任小柴一声疼呼,吓了徐飞龙一大跳。 怎么着?原来是那刺客醒了一看徐飞龙等人被铁水帮吸引了注意力就准备偷袭拉一个垫背的够本。要不是任小柴练了铁布衫,这会三人肯定是已经减员了。 一想到由于自己的判断失误,差点让任小柴挂了,徐飞龙心里顿时就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运起轻功,对着那刺客就是一刀。 只见颈头分离,血溅长空。这刺客可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解决了杀手,徐飞龙急忙转身扶着任小柴的道:“小柴怎么样,受伤没有?” “受了点皮外伤,感觉有点麻。” 一听任小柴说感到有点麻,徐飞龙不敢耽搁,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真的伤的的并不深,这才在哪刺客的尸体上翻找起来。很快便让他找到了两个小瓷瓶。 “天麻散”“天麻散解药”。 徐飞龙赶紧将解药给任小柴服用了,又上了金疮药,这才捡起地上的分水刺看了起来。 使用这种兵器需要天分,不然怎么称之为奇门兵器呢!徐飞龙耍了两下一点要领也摸不到。 这兵器用来刺杀确实极其隐蔽,不过三人都用不上。 端了这个杀手据点,杀手的威胁暂时算是过去了,至于这杀手组织会不会报复,那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 第十六章 烧香拜佛也没用了 “大哥现在是去据点吗?”任小柴问道。 “嗯!也该去看看我们长乐帮在这杭州城的实力了。” 长乐帮的据点离这还有点距离,倒是离钱塘江比较近。 说起长乐帮的实力,在江湖上倒是并不怎么惹眼,但是人都知道长乐帮还是很有钱的。从总坛镇江这个位置就能看出,长乐帮主要的收入就是靠着运河赚来的。而一看运河两边的大城市数目,这运河中的利益自然就能窥其一二了。 正因为是吃运河饭的,所以长乐帮在运河两岸所有城市中都有据点。 长乐帮在杭州的据点是一大片仓库组成的商行。名字就叫长乐行杭州分号。 由于以前的主管三声怪客姚长青已经挂了,现在是副管事金算盘铁金泉主事。 原先两个管事做的事情,一下全压在了他一人身上,自然是忙的团团转。所以徐飞龙来到杭州分号的时候,他并不在这。 不过这种商号性质的门房都是伶俐人,确认了徐飞龙的身份之后就热情的将他请进了行内,并熟练的安排了客房。 见门房离开,徐飞龙大马金刀般的做在了房中的凳子上,给自己三人都倒了点茶,才从怀里拿出两本秘籍摆在桌子上道:“这里有两本秘籍,一本是中级中品内功心法玄玉心经,一本是中级上品擒拿手法分筋错骨手。” 看到两个小弟眼神中的火热,徐飞龙突然停下来吊起众人的胃口来。 最终还是大牛沉不住气,抓耳挠腮的问道:“大哥,这秘籍是不是给俺的啊?” “给你嘛!那你说说你立了什么功劳没有?” 这下可把大牛问住了,要说什么说的上的功劳,他还真找不出来,反倒是任小柴舍身救过大哥。比起他来可是耀眼多了。 看到大牛抓耳挠腮吱吱呜呜说不出个理来,徐飞龙就开始说道:“这本玄玉心经小柴你就收着吧!你正好没有内功心法,这对你的实力应该有不小的提升。” “至于这本分筋错骨手,还是预支给大牛好了,这武功跟他的擒摔八法倒是相得益彰,等他以后立了功再行抵过就是了!” 本以为这秘籍没自己什么事了的大牛,却突然发现峰回路转,徐飞龙竟然将品级最高的那本秘籍给了自己。那心中的欢喜就别提了。只见其傻笑着朝徐飞龙不住点头道:“俺以后一定立功,一定多多立功。” 其憨态可掬的模样看的徐飞龙不禁莞尔。 就在徐飞龙分赃完毕没过一会,门外就传来了一人靠近的急步声。 随着敲门声响起,徐飞龙赶紧起身去开门迎接。 “谁是徐飞龙执事啊?我是这里的管事铁金泉。” 这金算盘铁金泉铁管事体态有些丰盈,说话的时候那脸上的汗止不住的流。所以他手里拿着汗巾,不住的在哪擦拭。 “我就是徐飞龙,铁管事要不要进来喝口茶,歇歇再说!” “哎,你这一说我还真的渴了。上面派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来着?” 见着铁管事问起,徐飞龙赶紧从怀里将信物递给这铁管事看。 一边说道:“我们是来帮忙处理姚管事意外死亡这事来的。” “原来是为了姚管事之死这件事啊!这事真是闹的人心惶惶,这些天我可是每天都吃不好睡不着,幸好有徐执事你来了,这下我就安稳多了。” 铁金泉虽然说的开心,但却并未喝徐飞龙给他倒的茶水。可见着人心不定确是没错。 “请问在我之前来的高级执事头领孟天常现在在哪?”徐飞龙见铁金泉话中有异,小心的问道。 “哎呦,你道我为何这么担心,这孟天常孟执事已经两天不见人影了。我这里真是一点主心骨也没有啊!” 徐飞龙听着顿时心头一跳,有了不好的感觉,急忙问道:“我这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有什么事您尽管问啊?只要能解决这事,就是让我烧香拜佛也愿意。” 杭州周边有名的寺院就是灵隐寺了,去哪里有个规矩不能骑马坐轿,这么热的天去爬山却是够这金算盘难受的了。 “我想问,那姚管事到底是怎么死的?”徐飞龙郑重的盯着铁金泉沉声问道。 “哎徐执事这就见外了,这有什么不好问的呀!据当时的情况判断,姚管事应该是被暗杀的。” “他在哪被暗杀的?”徐飞龙接着又问。 “就在我们这分号他自己的房间里。” “就在这分号里?难道当时没有一个人发现什么异常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当时大白天的,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姚管事就死在房里了。只是后来询问的时候,听到有个搬东西的伙计说好像看到那时间段里有陌生人背着个大包袱在分号里走动。” “那管事身上就没有什么伤口吗?” “怎么可能没有伤口,经城里的仵作查看,管事身上总共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后背,乃是一针眼大小的伤口,一处在胸口是刀伤。是一把很快的刀。” 铁金泉说着还看了看徐飞龙身上带的那把刀。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徐飞龙刚要开口接着再问的时候,门房突然心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喘着气道:“管事不好了,施威镖局总镖头龙施威带着很多人气势凶猛的将我们大门围住了。说要你给个说法。” “我们跟他们施威镖局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怎么会来找我要说法。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待我去看看再说。”铁金泉说着战起来,跟徐飞龙客套了两句,就往大门那边快步走了。 现在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徐飞龙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于是带着小柴大牛跟着铁金泉也往分号大门口走去。 远远的就听到:“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今天你们要是不把孟天常这王八蛋交出来,就踏平你们这个分号,再找你们那个着手回春贝海石理论……” 看到铁金泉总算出来了,那施威镖局的总镖头龙施威顿时右手一抬,身后顿时像是军队行令禁止一般一下从嘈杂变得极其安静。 ------------ 第十七章 大施龙威龙施威 “铁管事,把孟天常叫出来吧!让他别做缩头乌龟了,既然敢做就要敢当。” “龙总镖头不知找我们孟天常孟执事到底有什么事?他这会确实不在鄙分号内。”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孟天常狗贼竟然胆大包天偷了我们施威镖局的暗镖,还杀了我们的人,这事要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们长乐帮就别想再杭州混了。” “龙总镖头,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误会吧!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铁金泉可一点都不相信孟天常会去偷什么暗镖。 “证据?你以为我龙施威是什么人,会冤枉他吗?把尸体抬上来。” 随着龙施威一声令下,镖局的人顿时朝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接着就见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来到了龙施威跟前。 “你自己看看吧!青松剑法所造成的伤口,想必你铁金泉还不会认错吧!” 青松剑法造成的伤口铁金泉当然不会认不出来。但是这并不能证明这人就一定是孟天常所杀。 “龙总镖头,看这剑伤确是青松剑法所为,但却并非是金股剑造成的。你又如何能断定这人就是孟天常所杀?” 看到铁金泉竟然想赖,施威镖局里顿时有人怒道:“哼!干这偷盗之事他当然不会带着成名的兵器。” “龙儿不得无礼,退下。铁管事,只凭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不能肯定就是金股剑孟天常所为,但要加上另外一个证据呢!请总捕头过来说明一下情况吧!” “铁管事,还认得申某不?” 这姓申的总捕头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两个手下,这两人手上则抬着一个提框。 “素闻长乐帮执事头领金股剑孟天常身高五尺二八喜着阎喜婆所裁的青衣,足长四分之三尺,一直都穿叶公检那里出的飞云履。不知可有此事?” 这总捕头一上来竟然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说的这些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铁金泉只能道:“确是如此。” “既然确是如此,那就请铁管事来看看这个鞋印吧!” 原来那两人抬着的提框内放的就是取下来的鞋印。 那鞋印虽然不深,但却非常的清晰,鞋底的纹路都看的清楚明白。最让铁金泉说不出话的是,这鞋印的大小还真就跟孟天常穿的鞋差不了几分。他并非专业人士,不能用眼睛就判断出这鞋印是否跟孟执事所穿的鞋一样,但他却相信这个素有申铁面之称的杭州总捕头不会说假话。 而一见铁金泉已然哑口无言,龙施威顿时就道:“铁管事,现在能说那金股剑孟天常在哪了吧!” 现在这情况下,铁金泉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说实话我们现在也在找他,孟天常孟执事从两天前到杭州之后,已然两天没有音讯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信你可以问铁水帮的人,您应该知道这杭州城里基本上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龙施威仔细的看了看铁金泉的眼神,可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在人前露出破绽,不过龙施威还是相信铁金泉不敢骗他,因为他确实有能力让铁水配合,这事的真假自己很快就会知道。而铁金泉绝对承受不起骗自己的后果。 “哼,你们长乐帮家大业大,我龙某也不怕你们跑了,这件事你们长乐帮一定得给我个交代才行。”说我龙施威一挥手:“我们走,去铁水帮。” 见施威镖局的人已经走远,徐飞龙一拉身边的门房,就问道:“这龙施威龙镖头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好像没怎么把铁水放在眼里。” 那门房一见是徐飞龙问自己,哪敢支吾,自然是知无不言的道:“说这个还得从我们杭州城的格局说起,您不是杭州人,不知道在这杭州城里,有两个不能得罪的人,一个您知道的就是那铁水帮帮主铁水了,而另一个你恐怕不知道,那就是杭州太守公孙羽。而龙施威则是公孙羽的老丈人,当然这也和龙施威本身的实力不在铁水之下有关。”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你。” “执事但问无妨。” “不知这杭州城里,那些地方消息最灵通?” “嗯这我得想一想,消息最灵通的自然是铁水帮了,不过执事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我建议您去这几个地方瞧瞧,一个就是三雅园那里的凤嫂鱼乃是杭州一绝,第二个就是太和楼,其他还有奎元馆、得月搂几个地方,这些地方都是杭州远近驰名的菜馆,您是知道的人这一喝酒自然话就多,这些地方的消息当然是灵通不过的了。” “素闻杭州乃是美食之都,既然来了这些地方自然不能不去,铁管事我准备去打听点消息。如果你这有什么消息的话也请派人通知我一声。” “还是大哥想的周道,俺这会都快饿死了,赶紧找个地方填饱肚皮才是。” 一听要去餐馆,最幸福的莫过于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的大牛了。 “一早上没吃东西,确实有些饿了。让我看看那个馆子离我们最近。”这时候那张杭州地图就有用了。 看了一下距离,徐飞龙就带着两小弟往奎元馆走去。 一进奎元馆徐飞龙就听到有人在说:“听说了吗?竟然有人敢在杭州城动施威镖局的镖,你说这不是活腻味了么?你说谁有这么大胆子?” 接着徐飞龙又听到有人带着奇怪惊讶的语气道:“这你还不知道吗?今天上午施威镖局总镖头龙施威亲自带人去了长乐行兴师问罪,听人说这事是长乐帮一个外号金股剑叫孟天常的家伙干的。” “那这下怕不是要大战了吧?” 就在徐飞龙听的出神的时候。小二已经迎上来了。 “客官,楼上还有空位,三位楼上请。” 来到二楼,徐飞龙顿时发现自己选这奎元馆算是选对了,原来就在他走到这奎元馆二楼的时候,正有一个小二在哪贴布告。 这布告上写了什么呢? 原来上面写着,奎元馆今日请来了杭州消息最灵通,最快捷,人称稷老先生的说书人为大家讲述最新的江湖消息。 至于开始的时间则是一刻钟以后。 ------------ 第十八章 稽老白话 这奎元馆乃是上下两层的大酒楼,一楼的一端其实是一个高台。可以用来做一些表演歌舞评书什么的吸引顾客。 而直通二楼的天顶则让二楼的顾客也能坐在座位上看到下面。这个设计跟西方的歌剧院有异曲同工之妙。 徐飞龙拿着两张菜单,一连点了八个菜,有什么炸排骨,肉丸子,炒牛肉,酥藕等等。 “你们看这杭州不愧是个风流才子聚集的地方,这每个菜都还都有个诗名。这个不就是个面嘛,硬是要起个名堂叫――冠盖满京华。要不是还有一份俗的对照,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点的是什么。” “那大哥这炸排骨又有什么名堂?”大牛好奇的问道。 “这炸排骨诗名――一览众山小。我倒是要看看它怎么个一览众山小的。” 这时候小二已经将酥藕端了上了桌。 “客官,这是您点的更上一层楼和九雏鸣凤乱啾啾。您慢用!其它的马上来。” 眼看菜就要上齐了,那个众人盼望已久的说书人稷老也准时上了说书台。 “寂寞梧桐山间醉,人道江湖又一春。” “感谢众位赏脸肯来听小老儿瞎白话,如有不准的还请原谅则个。” 看到稷老还要客套,有客人着急着就大声说了起来:“稷老您就别废话了,大家今天来就是想听听,那施威镖局失镖一事。您直接将这事先给我们讲讲吧!” “这个听故事不能着急,要把事情的前后说明白才行。您说是吧!” “话说当年金股剑孟天常就是靠着青松剑法中的一招雪飘万里松战败西岳人魔而名动江湖……” 稷老这一翻唇齿纷飞直将金股剑孟天常当晚怎么进的镖局,怎么偷的暗镖,怎么不小心被看到,怎么出手杀的人,再到龙施威找来仵作总捕头申铁面,怎么从一丝一毫的线索中推断出杀人偷镖的就是孟天常。接着又说了施威镖局威压长乐帮等等情况。 话中这一幕一幕宛如都是其亲眼所见一般。直博得满堂喝彩。 “稷老,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那被偷的暗镖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哎,这位客官可是问倒小老儿了,知道这暗镖的恐怕只有三五人而已,我又如何得知。实在对不住,让大伙失望了。” 见现场有些冷了,稷老道:“这两天一直没有孟天常的消息,只知道有人见过他好像包船出海去了。至于后续的情况和那暗镖的内容,只能留待下次再跟大伙白话了!” “接下来,给大伙说说我们江南新冒出来那些青年才俊吧!这第一个要说的那就是这个摘命手祟空了。” “这个摘命手我听说过,是不是那个将阎奎剑客摘心而死的新进高手?” “这位少侠小小年纪,没想到倒是见识不凡,没错就是这个摘命手。”稷老不愧是靠嘴吃饭的行家,这手招揽顾客的手段,真是不见半分刻意,不带一丝烟火。 “稷老过奖了,只是稍微知道一点罢了。”这少年在众人面前得了夸奖,顿时客气的谦虚了两句,才行礼坐下。 这时又有人道:“传言他生吃人心,出手必杀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来这位朋友也很关注江湖上的事,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听我将他的故事说道说道,大家就明白了。” “要说这祟空,就不得不说十三年前鸡冠村那场惨案了。这个惨案在场也许还有人听说过。但也许没人知道,那个鸡冠村里所有人都姓祟。” “这个事情我有印象,当时好像整村四十二口无一生还。这祟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他怎么活下来的,也许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不过从他杀阎山七友时的只言片语可以断定,他确实是在为当初死在阎山七友手上的村民报仇不假。” 接下来从稷老嘴中,一个身负血海深仇长大之后报仇雪恨的青年侠士形象就生动的展现在了众人满清,他那动人心弦的故事仿佛一卷动人的画卷让人回味无穷。 “这老头不会说的都是真的吧?”虽然听故事听的入迷,但大牛还是不敢相信这说书人说的就是那个摘命手,那个跟他们一起加入长乐帮的摘命手。” “都是真的当然不可能,真真假假假中有真吧!这里面好多隐秘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很多应该都是他靠经验猜的。只不过他是吃嘴上这碗饭的,这些事在他嘴里说出来,你觉得真罢了。” 徐飞龙其实还有一件事没说,这祟空之前就算有些名声,但也好坏参半,但这样主角一般的高大全形象,前后呼应一气呵成的精彩故事,又岂是仓促间就能弄出来的,要说中间没有长乐帮在帮忙使力,打死徐飞龙他也不会相信。 徐飞龙现在对长乐帮的洗白手段除了一个‘赞’字就只剩下佩服两字了。 作为一个和气生财的帮会,长乐帮中虽然可以有一些亦正亦邪的存在,但如果有太多反面形象对长乐帮的生意就有影响,这般一洗,祟空之前吃人心杀人如麻的形象恐怕很快就会被人忘记,正所谓三人成虎,以后这摘命手指不定还有可能被人称之为一代大侠也说不定。 悠哉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虽然只有两个故事,但太阳却已然有些减弱了,眼看离下山也没多少时间了。 稽老年纪也不小了,说了这么多话,也显得有些累了。这会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客套话,准备休息等明天再开始。 “本来想多逛几个地方的,没想到一下午都呆在这听故事了,小柴、大牛,你们觉得现在去三雅园怎么样?毕竟是别人好心介绍的,不去一下有些说不过去。” 徐飞龙虽然是在问,但并不是要任小柴和大牛提意见,在说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开始朝楼下走去了。 在三雅园吃鱼跟在其他地方吃鱼有一个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所有鱼都是自己钓上来的。 ------------ 第十九章 湖面激战 这自己钓上来的鱼吃起来感觉确实不一样,迎着夕阳徐飞龙三人已经一边吃一边钓鱼老半天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下午,这竹栏中的鱼剩下的都比较狡猾,三人钓了这么久,也只钓到了三条垫底充饥。徐飞龙和任小柴倒还好,只有大牛已然耐不住肚皮造反,直嚷嚷肚子饿了。 见此徐飞龙只能先给他点了盘红烧猪蹄先吃着。而就在大牛大快朵颐的时候,三雅园前的湖中传来了一阵让徐飞龙耳熟的声音。 “这龙施威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是要干嘛?难道?” 一想到这里,徐飞龙急忙朝湖中看去。果然看到施威镖局那群人,正乘着几艘快船,朝湖中一艘楼船疾驶而去。 徐飞龙之前看到有人在用望远镜看远处的景物,这时候想起那人来,急忙站起身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那人的踪迹。 幸好这时候来这的人都是来吃饭的,并不会到处走,所以很快徐飞龙便找到了那人。 “这位兄台,可否借你手上之物一用?” “哦!你对这望远镜感兴趣,不过这东西不借,只卖。” “这东西是你做的么?多少钱?” “现在这品牌还没打出来,就收你五两银子好了。” 这望远镜在很多时候都非常有用,五两银子徐飞龙觉得并不贵,顿时摸出一锭五两纹银递了过去。 拿着到手的望远镜,徐飞龙就注意到筒身位置有一个名款――飞云制。 回到原来的位置,徐飞龙迫不及待的将望远镜镜筒拉开,朝着远处看去。 只见这时候施威镖局的人已经快要追上那艘海船了,而那海船船头好像也站着几个人在哪。 徐飞龙调转望远镜往海船望去。 随着视角拉近,徐飞龙轻易的就在船头上找到了自己的上司金股剑孟天常。孟天常好像并不知道施威镖局的意图,可能以为是什么误会,正在哪抱拳请教。 不过徐飞龙相信事情绝对不会向好的方向进展,果然双方越谈越激动,很快就开始了全武行。 盛名之下无需士,孟天常一手金股剑确实厉害非常,只见他站在船头,一人便顶住施威镖局的冲击,就算只用剑鞘也几无一合之将,不过片刻就已经有四五人被其打落水中,幸好落水者都是会水的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不过战斗一旦开始伤亡本就在所难免,慢慢的双方都打出了火气,就在徐飞龙看的过瘾的时候。 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孟天常好像一下子受伤了。徐飞龙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孟天常应该是受到了暗算,腰部中了一只短箭。这下形势顿时凶险起来,孟天常也没办法再留手,只见金色的剑光映衬着傍晚的霞光,带起一路路血花,不过几招的功夫,施威镖局就接连死伤了几个好手。 见到己方死伤惨重,龙施威再也待不住了,喝退了其他人,就准备独斗孟天常的金股剑。 不知不觉间徐飞龙放下了望远镜,迎着柔和的落日,只见在落日之下两道黑影从一条船上战到另外一条船上。 金色的剑光如龙,跃与九霄。漆黑铁掌如塔,镇与碧湖。 也不知双方战斗有多少个来回,忽然金色的剑光一泄,再也难以为继。 好一场大战竟然因为之前的暗算再难持续,不止徐飞龙,三雅园中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一声叹息。 而就在众人的叹息声中,孟天常被龙施威一掌击飞,坠落水中生死不知。 不多时,孟天常便被打捞了起来,看着远去的湖船,徐飞龙招呼两小弟,便急速往长乐行杭州分号赶去。 现在自己上司金股剑孟天常被施威镖局拿了去,生死尚不知道。自然是要跟当地的铁金泉铁管事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当下在杭州,长乐帮除了孟天常之外就是铁金泉地位最高,该怎么办还得这铁管事拿主意呢! 长乐行杭州分号铁金泉早已收到了消息,只是还不知道湖上一战结果如何。一见徐飞龙进来,顿时就问道:“徐执事,你可知孟头领现在如何?” “这,我只看到施威镖局的人将孟头领从湖里捞了起来,并不知生死,现在还请铁管事拿个主意。” “哎呦!徐执事啊!这接二连三的出事,我哪还有什么主意啊!徐执事我第一眼看到您,就知道您是个明白人,这事还是您来拿个主意吧!” 这时候拿主意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以当前的情况根本不是两人这个等级能够处理的了,上面定然很快便会派人过来。到时候无论是做的如何都逃不了一个擅自主张的罪名。 要知道这可是两个势力之间的冲突,以徐飞龙当前的层次,做什么在上面看来都是不自量力。 可是什么都不做,却也不行,上面一样会说他们在对方面前失了长乐帮的威风。少不得一个无能的评价。 “铁管事太抬举小弟了,我来杭州才几日啊!连个路都没弄清楚,哪能拿主意啊!铁管事您还是赶紧拿个章程出来吧!” “徐执事我还是明说了吧!我真的没主意了,您要是有什么想法,我和长乐行杭州分号绝对全力支持。”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作为徐飞龙出头的条件,他愿意给与徐飞龙一些方便。 徐飞龙也明白全力支持什么的当然是虚的。最多也就是有限的一点支持。不过这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要面对龙施威我的实力还是差太多了,不知道长乐行杭州分号里有没有一些秘籍什么的,或者提升实力的丹药也不错?” 而这就是徐飞龙的报价了。 “提升实力的丹药每一份都有备案,我也无权调用,倒是秘籍之类的,最近倒是收上来一批,还没有上报。”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的五本秘籍,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其实他也不想想,如果有高等级的秘籍,铁金泉要么自己留着,要么也是准备献上去邀功,那能真便宜他呀。 ------------ 第二十章 你做戏也要做全套啊! 五本秘籍除了一本蛮牛劲的内功是中级中品之外都是低级上品的武功,至于为何没有更低层次的,徐飞龙猜想应该是没有收集的价值吧! 毕竟再低的话,基本上就是花拳绣腿的层次,不像低级上品的武功能打下很好的武学基础。 随手翻了翻面前的秘籍,其中有一本倒是引起了徐飞龙的主意。 《解刀歌》一本低级上品的刀法,倒是正合徐飞龙所用。 “这些秘籍也许能提高我们一点对抗施威镖局的底气,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向施威镖局施压,让他们交出孟执事。” “徐执事果然有办法,这样倒是能够试探出孟执事现在的情况。又不用过于激发双方矛盾。就算上面来人了,我们也算能拿出点干货了。” 铁金泉看样子对徐飞龙的做法很满意。笑呵呵的盖上箱子,将箱子一起递给了徐飞龙。 “徐执事不愧是年轻有为啊!那我就祝你马到功成。” 两人又装模做样的互相吹捧了几句,就各自回了住处。 看着大哥将带回来的箱子放在桌子上,任小柴和大牛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追问,抓耳挠腮的好不安定。 徐飞龙想着心事,喝着早已冷却多时的龙井。好一会才回过神对陪坐的两人道:“这次从拿铁金泉手里弄到了几本秘籍,按理说是该分给你们。不过……”说到这里,徐飞龙抿了一口浓茶才接着道:“不过,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赏罚分明,你们一直受我照顾,却寸功未立,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凭空而来的恨。我收你们做小弟,是为了有一天你们能够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成为我在江湖中的助力。我问你们你们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怎么样?大牛你先说。” “嗯,嗯。大哥我一直很听话,我脑子笨,哪里做的不对,大哥你尽管说,我一定改。” “小柴你觉得你最近表现,如果满分是十分,能打几分?” 任小柴想了想,试着道:“九分。”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徐飞龙,低声询问一般的道:“七、八分,应该差不多吧!” “七、八分?那我问问你,你最近实力提升的怎么样,武功有进步吗?休息时有修炼内功吗?平时找过大牛对练过吗?” 一连数个问题,直问得任小柴将头惭愧的深深埋下。久久未能搭话。 看到两小弟好像已经知道错了,徐飞龙这才打开桌上的箱子拿了本秘籍扔给大牛道:“大牛,你还没有修炼内功,我特意挑了这本很适合你的内功心法《蛮牛劲》,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不等大牛说话,徐飞龙又拿出一本秘籍对任小柴道:“你学的武功也不少了,贪多勿滥,这本铁线拳倒是可以增加一些你的拳法威力,记得不可懈怠,江湖中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生存的根本。” 至于剩下的三本秘籍,徐飞龙学了《解刀歌》和低级上品的步法《移星步》,至于剩下的一本剑法则被他收了起来。 在脑海中翻看起秘籍的内容,徐飞龙才发现这些低级的秘籍能被称之为上品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比如《解刀歌》说的就是刀法中最基础的八个技巧――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全篇极其详尽。特别是其中对劈斩两决的解说,让徐飞龙茅塞顿开,对于狂风刀法其中几招有了新的想法。 而《移星步》不仅步法灵活,还是一种不错的桩功,对下盘的稳固很有效果。 一夜打坐无话,第二天一早,徐飞龙一出房门就看到两小弟正在院子里打的不亦乐乎。看样子昨晚的敲打还是有些效果的。 看到大哥出门,任小柴和大牛赶紧停下,跟徐飞龙问好。 “不错,你们这么努力,大哥我也不能闲着,你们两个来围攻我,我们练练。” 三人这一练就是一个多小时,这才吃了早餐。 刚刚吃罢早餐,那铁金泉就走了进来。 “徐执事,吃好了吗?我已经召集好了人给你们壮行了。” 铁金泉的意图,徐飞龙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对他的表现也并不怎么意外。不过还是受不了铁金泉摆出的这副嘴脸,那样子确实太招人恨了,徐飞龙干脆不再看他,招手让任小柴和大牛跟上,便率先出了院门。 长乐行杭州分号门口这时候已然人头攒动,铁金泉为怕徐飞龙反悔可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穿过人潮,徐飞龙总算走出了长乐行杭州分号的大门。 而就在这时铁金泉大声叫住了他。 “徐执事,不能陪你一起去施威镖局,我铁某人惭愧啊!可杭州分号这里离不开我。你这次前去施威镖局千万别堕了我长乐帮的威风,一定要让施威镖局的人将孟执事交出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真他吗的,什么东西呀?就没看过这么贱的人。“在去施威镖局的路上任小柴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之前他可是被铁金泉恶心坏了。 “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我们这次去施威镖局想来也没有什么危险,能靠这个弄到五本秘籍也该知足了,让他尽情表演一下也是应该的。就不要想他了……” 突然徐飞龙收起了笑脸,往路的另一端眺望过去,哪里看起来出了什么奇怪的事。 长乐行杭州分号,大门边。 刚刚还在尽情表演的铁金泉怎么也想到,徐飞龙竟然一刻钟没到就又回来了。当别人提醒他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而这也让他更加的气愤,这徐飞龙竟然一点道义都不讲,就算怕了龙施威,不去施威镖局也就罢了。他能够理解,但你做戏也要做全套啊!怎么着也得耗个一来回的时间吧? 可就在铁金泉转身准备劈头盖脸的将徐飞龙臭骂一顿让他知道知道怎么做人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徐飞龙好像已经将他说的事情做成功了。 铁金泉几乎是一步一软般走下了长乐行杭州分号门前的台阶,指着那被盖着的白布,吃吃的道:“这,这,这难道是,是孟,孟执事的……” ------------ 第二十一章 天下无宝 “尸体”两个字仿佛有如千金重担一般,怎么也无法说出口,铁金泉只得转头带着祈求和无助的眼神看着徐飞龙,仿佛想要得到一个其他的结论一般。 任铁金泉怎么想也想不到,龙施威竟然敢杀了孟天常,这可就跟直接跟长乐帮宣战一般,没有还转余地了。别说孟天常只是有可能截了施威镖局的镖,就算真截了,那也不可能这么干,至少铁金泉认识的龙施威没这么傻。 “铁管事,你别看我啊!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要问你得问这位朋友,他是孟执事的好友,也是他从龙施威那里带回孟执事的尸体的,我只是半路碰上他。不过他好像是个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说。” 铁金泉听了徐飞龙的话,也没办法,迟缓的走到白布前,小心的将白布揭开一些,一时间惊恐悲伤齐齐上演,怎么说来着,脸色难看似见鬼,也许就是说的就是铁金泉现在的情况了。 “孟执事的尸体也回来了,我有些累了,就先休息去了。” 说完,徐飞龙也不管正呆滞的铁金泉,带着小弟往住处匆匆而去。 现在要是还不明白这事情不简单的话,就真该怀疑徐飞龙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了。徐飞龙现在是准备完全置身事外,不趟这趟浑水了。 之前杀手那回事他其实已经有些担心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现在徐飞龙只希望能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在离开之前,他再也不准备出这分号的大门了。 “你们两个,这几天吃住都在这院子里,每天给我勤加修炼,我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你们明白了吗?” 任小柴和大牛虽然对江湖事不怎么了解,但也不是缺心眼,那会不明白当前情况的异常。自然连连啄米,以徐飞龙马首是瞻。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面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徐飞龙还没休息半日就被铁金泉说动,跟随孟执事生前好友林枫,护送孟天常的尸体回镇江安葬。 能够以正当理由离开杭州这是非之地,这样的理由,虽然徐飞龙感觉其中定然有着未知的凶险,却也无法拒绝。 已经跟长乐帮结下死仇的施威镖局,让整个杭州城成了一个火药桶,随时都有可能瞬间爆发。 或许徐飞龙的实力再高一些,也许他会想留下来浑水摸鱼,但以他现在的实力,那种无力感已然让他没有再待下去的勇气,所以在铁金泉试探着说出让他陪林枫一起护送尸体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答应了。 走在杭州城繁华的街道上,徐飞龙却想着铁金泉竟然特意要求他去保护实力绝对在他之上的林枫,虽然不知道铁金泉为何这么说,但徐飞龙却觉得应该相信他,所以他从未离开过这林枫三步之外。 镇江到杭州自然坐船最快,但回杭州却是不成,逆流速度慢,只能坐马车。 由于还要运尸体,一辆马车也不行,得两辆。 而徐飞龙自然是跟着林枫带着尸体共乘一辆。这两辆马车乃是杭州分号特制的运货马车,马匹也是特殊培养出来的好马,特别适合用来拉车,乘坐这样的马车就算载满货物,也能在两天之内赶到镇江,现在徐飞龙等人自然不用载货,而且特意多带了两匹马,如果快的话晚上应该就能赶到镇江。 但是现在的事情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当马车来到城门处时,顿时就发现城门已经设卡,一队官兵正在那仔细排查,而看到长乐行杭州分号的这两辆马车出现,更是有几个人在城门官的亲自带领下走了过来。 看到来人,在徐飞龙身边的林枫脸色顿时难看道:“贾镖师,你们施威镖局这是什么意思?” 这贾镖师明显跟林枫比较熟悉,也不管林枫脸色有多难看,只是笑着道:“林贤弟,这失镖还未找到,所有离开杭州的人都必须搜查,还望配合一下,清者自清嘛!” “你们施威镖局失镖之时,我孟大哥还在海上,所有船员都可做证,这明显是栽赃嫁祸,现在我也不与你争,就让你们请来的这天下无宝鸣风鸠搜一搜又何妨,迟早总要让你们给个说法的。” 如果不是林枫说出来,徐飞龙绝对想不到贾镖师身边这小斯打扮的家伙竟然是个名人。不过听名字不像什么好人。看来施威镖局却是急了,竟然找了些三教九流的人来帮忙。 徐飞龙听了林枫的话,叫所有人都下了车,让那鸣风鸠一人上了马车。 接着徐飞龙就听到几声脆响,明显那鸣风鸠连棺材也没放过,顿时脸色一寒,觉得对方实在有些过分,可他转头一看那林枫,却发现其并未有动作,心想这孟执事跟自己连面都没见过,这林枫都没啥说的,自己操那个闲心。 那鸣风鸠搜查起来很是专业,带着人把两座马车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接着又将徐飞龙几人也搜查了一遍,这才对着那贾镖师摇了摇头。看来是没什么发现了。 “林贤弟,真是对不住,我们龙镖头吩咐下来的事,我也不敢敷衍了事,既然没有问题,那各位就可以走了。” 林枫也不与其说话,跃上马车,将棺材收拾好,就驾着马车出了城。 这一路自然是快马加鞭,不多时已经离开杭州十几里路途。 而就在徐飞龙以为可以安心了的时候,突然路旁竹林中跳出五六个黑衣蒙面人。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劫道的,因为劫道的人根本不需要这么藏头露尾。 “杀!” 一个杀字,杀气腾腾,仿佛吹响了厮杀的号角,这些蒙面人顿时翻上马车朝着徐飞龙和林枫杀了过来。 这些黑衣人干起这种半路截道的事情仿佛轻车熟路一般,这些黑衣人一时间各有各的分工,其中两人缠住徐飞龙和林枫,另外两人跃上了车前马背,还有两人则在一旁接应。 而随着马桥被前面两人解开,马车顿时就跟马分离开来,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立时就栽下来,不仅徐飞龙何林枫被甩下了马车,就连马车中的棺材也滑落了出来。 ------------ 第二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同徐飞龙等人的慌乱不同,那些黑衣人对此早有准备,动作并没有一丝迟疑,没等徐飞龙站稳就有数件兵器往他背后杀来。 徐飞龙感受到背后风声,三叠步的步法仿佛天性一般顿时启动,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急速前扑。数件兵器擦着徐飞龙的后背陆续扫过,可徐飞龙好似背后长着眼睛一般,兵器带起的风压刚起,他人就已经开始变向。数人围攻竟然被他忽左忽右一阵乱跑完全躲了过去。等徐飞龙转头看的时候,那群追他的人已经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别管那几个家伙了,你们一起过来对付这个。” 领头的黑衣人一看徐飞龙跑的快,一想他的身份不过是个小角色,立马变更了命令。准备先集中力量杀了林枫再说。 对方人多己方人少,徐飞龙跟这林枫又不熟,那会拼死力去帮忙,于是只在一旁游斗。做些牵制工作。要非林枫现在还在抵抗,他早已招呼一声逃命去了。 看到徐飞龙在周围游击如同苍蝇一般讨厌,黑夜人头领再次发令,黑衣人中顿时分出一人,脱离战团,准备来牵制徐飞龙。 而在这一刻,一个其他人怎么也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就在黑衣人的围攻放松的瞬间,林枫腰间猛然间射出一道明亮的剑光,剑光飞舞,剑鸣如吟,“咻……咻”间就见围攻林枫的黑衣人接连倒下数人。整个战圈顿时一空。 一时间倒地捂眼哀嚎者有之,脖间血流如注者有之,倒地无息者亦有之。 霎时间来势汹汹的黑衣人便损失近半。没了之前的威风。 林枫得势不饶人,剑光再起,一挥手之间,顿时又伤一人,直到这时,那领头的黑衣人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口中惊恐的道:“竟然是神剑无影,没想到,没想到……”说着一拉身边最后一个同伴挡在自己前面。转身运起轻功往那斜支在地的马车跑去。 林枫好像对那人的行为极其紧张,顾不得杀人,顺势剑柄一敲,便将挡路的那个黑衣人扫向了徐飞龙的刀口。 白刀进红刀出,心都被措成了两瓣,这人顿时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几乎在同时,林枫运功对着手中宝剑一抹,霎时间那把软剑顿时绷的笔直,接着只见其对着剑柄一推,长剑如夭,片刻便已至那黑衣人身后,当即穿胸而过,将其钉在了马车一侧。 “林兄,这些人是什么来历,为何要杀我们?”徐飞龙走近道。 林枫根本没有理会徐飞龙的意思,缓了几口气就准备往马车走去。可就在这时,一道带着血丝的白光突然迅速朝其接近,带起森森杀意。 徐飞龙本以为必中的偷袭一击却并未达到目的,在刀光就要刺中的瞬间,林枫已然反应过来,用手掌猛拍刀面,让徐飞龙这一下落了空。 徐飞龙当然不可能就此罢手,瞬间变招,一招翻面削手对着林枫手心而去。可林枫又岂是含糊,顺势以刀面为支撑一个燕子翻身,落地瞬间便对着徐飞龙的腰眼就是一踢。 着一踢迅疾如电,徐飞龙只能收腰护身。一时不好再攻。 “你为何这么做?” 林枫在徐飞龙对面两米开外站定,双目沥沥。声音阴沉的可怕。 “哼!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感觉你马上会对我不利,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就因为这个?” “这就够了,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你确实已经准备要对付我们了,我想你恐怕已经担心我知道的太多了吧!” “哼哼哼!没想到你倒是个明白人,不过你以为我手里没有剑就对付不了你了吗?” “这就要比过才知道了。” 徐飞龙说这么多,当然不是闲着蛋疼,他是在等两个小弟过来帮忙。他一个人还真没啥把握对付得了空手的林枫。就算对方看起来内功已经消耗殆尽了也一样。 任小柴和大牛也没让徐飞龙失望,不过片刻已经迅速的赶了过来。之前大战他们两个守着后面那辆马车为徐飞龙看守后路。随时准备接应徐飞龙逃跑。所以离得有些远了。 “大哥是不是要干死这丫的。” 大牛一看正跟徐飞龙对峙的林枫立马站在了徐飞龙一侧准备动手。 “你们两个配合我,大家一起上。” 说着,徐飞龙就一招狂风快斩朝着林枫面门而去。 而几乎同时,任小柴和大牛也动了起来,一个攻林枫左边,一个攻其右边。 这时候就看出三人训练的效果了,联手之下已然有了些许默契。 面对三人围攻,林枫的招数却是一点不乱,身体一侧躲过徐飞龙的刀锋,同时用手掌架住了任小柴的铁拳,等徐飞龙变招横扫过来的时候,运功发力将任小柴一个横啦,让徐飞龙不得不收招。接着又飞腿连踢,踢的任小柴苦胆都快出来了这才被徐飞龙逼的罢手。 从这就能看出来了,江湖之中只要实力够强,人的属性够高,就算用不擅长的武功也能使出不小的威力。 徐飞龙舞动刀锋,将狂风刀法全力施展起来,速度越打越快,可是林枫却凭借精妙的身法,屡屡躲过徐飞龙使出的杀招。按说一时也是旗鼓相当。 可时间一久,徐飞龙功力不济的弱点却是暴露了出来,功力一泄,顿时被林枫抓住破绽,一脚踢中小腿,接着面门又中了一脚,翻腾着飞出老远。 “哈哈,就凭你们这点功夫,还想对付我,真是找死。” 说着林枫也不管徐飞龙,径直便往马车走去,想必是准备拿回剑再来结果徐飞龙几个。 “大牛,拦住他。”虽然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但徐飞龙却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啊……呀!别想过去。” 大牛还真如牛一般一个蛮牛冲撞,双臂环舞,就准备对林枫来个擒抱。 “一个只有蛮力的废物,懒的跟你磨蹭。”林枫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运起轻功,连晃几下,就晃过了大牛。 ------------ 第二十三章 大牛好样的 “大牛,阻止他。” 一看大牛被晃过,刚从翻滚中恢复过来的徐飞龙心底一阵绝望,但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惜大牛虽然努力,却是真的来不及了。 不过就在徐飞龙认为没希望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任小柴一个翻滚,来到林枫身后,顿时使出一招打虎拳法,双腿缠住了林枫的小腿,瞬间便将一时大意的林枫绊倒在地。 这下任小柴算是报了之前一脚之仇了,接连几拳打在了林枫身上。 霎时间,一方死缠不放,一方奋力挣扎,可惜任小柴跟对方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缓过劲来的林枫很快就在纠缠中开始占据了上锋,不过任小柴却硬是凭着一股毅力,再加皮糙肉厚硬顶着以伤换伤,却也没少得手。两个人这般在地上翻滚着。 这时,徐飞龙也已经恢复过来拿着刀在一旁准备出手,但心有顾忌怕伤着任小柴,一时也不好帮手。只能先任由任小柴跟林枫这么纠缠着。他自己在一边笔画着刀锋,持续对林枫施加着压力。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徐飞龙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明白小柴恐怕要坚持不住了。 说到底还是功力的差距,任小柴虽然凭着一股狠劲一时间缠住了林枫,可时间一久他的力量却越来越弱,力竭之下被林枫抓住机会连续几下猛挣,顿时便脱了束缚。 见林枫再次站起,徐飞龙提刀大喝一声便准备冲上去接战。可让他没想到的却是,猛然一道黑影从空而下,一下便将林枫撞飞了出去。 不用猜也知道,能做到这个的,在场非大牛莫属了。只不过让徐飞龙诧异的是,大牛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知道利用周边环境了。他扔出来的这个棺材可是一点也没偷工减料,乃是用最好的木材制作的顶级棺木。用来砸人那是再有分量不过了,人只要被碰到绝对是擦之即伤磕之即死。 这一撞威力惊人,飞出去的林枫在半空中便一口血喷出,明显是被撞出内伤了。 “大牛好样的,再来。”见这招这么有效,徐飞龙顿时喜上眉梢,立马鼓励起大牛来。 “好嘞!”大牛看到能帮上忙也非常的开心,三两步又将那棺木举了起来。 可惜吃了老大苦头的林枫又那会那么容易被再次砸中,反倒是那棺材,没几下便被砸的散了架,里面孟天常的尸体更是抛飞了出来。现场的混乱可想而知。 而让徐飞龙想死的心都有的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枫竟然已经来到了马车边上。 抽出尸体上的宝剑,林枫顿时恢复了信心:“好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徐飞龙准备受死吧!”说罢将剑一甩,“锵”的一声,便将手中软剑甩的笔直。 看着持剑朝自己冲过来的林枫,要说徐飞龙没有压力,那肯定是骗人的。 不过这时候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唯死战尔。 然而,就在徐飞龙做好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忽然又是一个黑影闯入了两人之中。朝着林枫甩了过去。 你说这事闹的,可想而知林枫心里的火有多大了,当即便发泄般的挥剑狂舞,只听到撕拉撕拉的撕裂声接连不断,孟天常的尸体顿时便被肢解。 看到如同地狱魔鬼一般的林枫,三人心胆俱寒,几乎就要逃跑。然而让徐飞龙没想到的是,发泄之后的林枫却并没逼迫上来,反而是站在哪里不动了。 “噗……”。 这下原因揭晓了,原来刚刚林枫那一下用力过猛,引动了内伤。难怪……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连续吐血的林枫给徐飞龙三人带来的压力顿减。呼喊打气之下三人再次围攻上去。 内伤加剧的林枫感觉自己经脉都有些紊乱了,那还敢继续跟他们三人厮杀下去,看到三人扑来,急忙转身施展轻功,便朝远处一匹马飞奔了过去。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找地方压下内伤,收拾徐飞龙三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林枫一心要逃,三人还真追不上,就连三人中轻功最好的徐飞龙也只有在后面吃灰的份。 没一会,林枫就已经翻身上了一匹马,顺手还一剑伤了旁边那匹。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飞影一闪而逝,接着就看到林枫从马上一头栽下。 “幸好,幸好我想起来手里还有这暗器。不然还真让他跑了。”徐飞龙摸着手中的袖箭,那庆幸之情真是溢于言表。如果真让这林枫逃了,接下来可就够他们三个受的了。随时随地都担心死亡威胁的日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过的。 不过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现在危险算是度过了,这富贵也该冒个泡了。 忍着伤痛,三人欢天喜地的将所有尸体翻了个遍,顺便给每个尸体补上一下,免得出现诈尸这等煞风景的景象。 时间是充裕的,收获是喜人的。 首先就是镔铁软剑一把,这镔铁软剑威力惊人,切金断玉不在话下,只可惜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力,才能运用自如。只能放包袱里当压仓货了。 其他还有人皮面具两张,奇门秘籍一本,高级秘籍两本,中级秘籍八本。各种兵器马匹银两无算。 奇门秘籍《易骨幻声决》可以改变骨骼、体型结构、模拟声线。相传是形意门的不传之密。 高级武功《神剑无影》《意形真法》。两本都是出自林枫,一个是剑法,一个则是内功心法。 至于中级秘籍,则是心法兵器拳脚都有。 身负巨资,三人立时就觉得四面阴风,仿佛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周围窥伺。 “大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那些黑衣人指不定还有同伙。”任小柴扫视着周围的竹林,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从其中杀出来一般。 “确实不得不防,你们赶紧将马车赶过来。我们马上走。” 徐飞龙说着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忙来到自己之前乘坐的马车边,抽出宝刀,便将马车门上的锁取了下来。 ------------ 第二十四章 可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那些黑衣人的头领即使牺牲同伴也要争取时间来取的东西,徐飞龙虽然看不出来历,但却明白,这锁定不简单。 拿下锁,徐飞龙片刻也不耽搁,施展轻功,很快就在旁边不远处找到了之前受惊跑开的那两匹拉车的马。这些马训练有素极好控制。徐飞龙三人不过在分号内学了半个时辰便已经能操纵自如。 “大牛,将林枫的尸体也带上,我们赶紧离开。” 三人分驾两辆马车,急速的在官道上奔驰,前行十数里,徐飞龙便将其中一架马车推入河中,三人四马带着尸体又前行了十几里路,徐飞龙又再次停下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林枫裹着黑衣埋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次的事情是人都知道极其不简单,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有多少效果,但做总比不做要强。至少能换个心安。 虽然累的够呛,但徐飞龙却一点也没有想休息的意思,三人轮流驾车,如同逃命一般快马加鞭。 而为了能抵御那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降临的危险,徐飞龙更是将《意形真法》给了任小柴,自己也学了《易骨幻声决》《神剑无影》,至于大牛则得到了一本《迅影步》的步法,这步法看介绍倒是一种短途急速爆发的轻功,只是那人死的冤枉,根本没想到林枫出剑会那么快。 紧张了一天,直到进了镇江城,三人这才放松下来。镇江是长乐帮的总舵,这里长乐帮一家独大。至少至今还没有什么强龙能在这里压过这条地头蛇。 刚到长乐帮总舵门口,还没等徐飞龙下了马车,就已经有人候在一旁。 见其下车立马便道:“徐执事,贝长老有令,命你即刻前去大殿复命。请跟我来。” 听到是贝海石的命令。三人自然不敢耽搁,立即下了马车,便跟着往总舵大殿走去。 在大殿门口任小柴和大牛就被挡了下来。这大殿他们没有允许是不能进的。 虽然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刚刚过来的时候又推敲了一遍,应该是没什么漏洞了。可是徐飞龙还是感觉有些许紧张。 等进了大殿,徐飞龙又是一惊,整个大殿里竟然坐了十几个人,长乐帮的头面人物只要是在镇江的周边的几乎都到齐了。 就在徐飞龙低头等着上面问询的时候,突然从侧面冲出一人来,拉着他便大声哭闹着:“都怪你,都怪你,我相公死的好惨啊!相公啊!你这一去我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一旁不知道又从哪儿跑来了一娃娃,哭闹着捶着徐飞龙的大腿,言要徐飞龙还其老爸命来。 徐飞龙心头一想这难道是金股剑孟天常的老婆,可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要按从前,徐飞龙对这种妇人无论有理没理定然是一脚踹开,转身便走。可现在不行啊!这地方不是土星废墟镇,这里是长乐帮总舵,还轮不到他来耍横。 于是只得软声安慰道:“不能救下孟执事,我无面来见大嫂啊!孟大哥惨死我却无能为力,心中甚是愧疚。那龙施威不分青红皂白在西湖之上围杀了孟大哥。可惜小子我本事低微,无力替他报仇。” 一边说着徐飞龙一边抬头朝那些管事的人看去,眼中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仿佛就是在无声的诉说:“这都什么事啊!赶紧叫人来把人拉开啊!看着我干嘛呢?哥脸上有花呀!” 徐飞龙脸上当然没有花,不过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对他“另眼”相看的理由。 “哼!吭!龙管事,赶紧将邱家夫人拉开,这成什么样了。邱香主你到底是怎么跟她说的,这要是传了出去,我长乐帮还不得被江湖上的同道笑话。” 贝石海话虽然是帮徐飞龙解了围,可徐飞龙心里却没感觉好过多少,敢情刚刚他完全是鸡同鸭讲,这妇人小孩根本不是孟执事的家人。可这事到底怎么扯到自己这里的呢!徐飞龙心头老大一个问号? 徐飞龙也是后来才明白,原来之前协助孟执事这件事上,上面并不止安排他们这伙新人。还安排了另外一个执事随后出发。可惜在半路上被刺客杀了。也不知上面是怎么跟那妇人说的,反正对方认定了,如果不是徐飞龙没有将有刺客的信息传到她老公哪里,她老公就不会死。 江湖之中恨一个人本就不需要什么靠谱的理由。何况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 当然,恨徐飞龙的人实在太多了,反正他也数不过来。 “好了,我还有一服药在那熬着呢!徐飞龙,请你仔细的将你这次去杭州的经历说给我们听听吧。说的仔细点,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于是接下来就是徐飞龙娓娓道来的时间了,当然他没有全说真话,在他的话里,并没有他们杀了林枫这件事。而是被他说成了林枫在对付完那些黑衣人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又来杀他,按徐飞龙所说他们三个是废了老大劲才侥幸逃得了性命。细节就是大牛看到他情况危机,驾车横冲过来,拉他上车就跑,这才侥幸逃脱。 “你说有黑衣人追杀你们,还有这林枫会使用软剑吗?”贝长老沉吟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其他人道:“你们想想对这些人有没有印象。” “使用软剑,剑法不错。这个叫林枫的人很可疑啊!不过到底是谁呢!” “确实可疑,周边没听过这号人啊!这名字可能是个假名。” “确实很有可能。如果真是假名的话那就只能从兵器上查了,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众堂主一阵讨论,最后却也没说出个二三五来。贝石海知道再讨论下去也不会有多大收获了,于是道:“既然没人知道这人是谁,那只能再调查了。徐飞龙你先下去休息吧!” 看着徐飞龙消失在了门口。豹捷堂香主展飞这才道:“杭州副管事铁金泉的飞鸽传书中也说那林枫有问题,还有杀手的事,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啊!贝长老,您看杭州的事情该怎么解决,杭州可是龙施威他们的地盘,不好办啊!还有那个被劫的镖,貌似是个宝藏的线索,您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 第二十五章 什么宝藏能比的上? “哼,我们长乐帮守着运河吃饭,什么宝藏能比的上这条河。算了,今天先到这吧!” 贝长老仿佛欲言又止,最后干脆准备离开了。不过就在他起身的时候,旁边狮威堂香主陈冲之却站起来问道:“这孟执事的死讯我们还没告诉他夫人,贝长老您看?” “哎,孟执事的尸骨要尽量找回来,至于他夫人哪里,还是我去说吧!” 连日奔波,虽然收获颇丰,但实力的增长却不可能一蹴而就,是需要时间的。带着大牛和任小柴来到分配给自己的小院,徐飞龙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安心练几天功了。 也就在徐飞龙回到镇江后的第三天,他接到了参加孟天常葬礼的通知。孟天常的尸体早就找不到了,这次下葬的是他的衣冠。 在葬礼上,徐飞龙也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孟夫人。(这次不会又弄错了吧!) 这是一个只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的女人。就连徐飞龙这种见过场面的人,第一次见也足足愣了一秒以上。最后在心里下了个“祸国殃民”的结论。 有着这样一个女人存在的葬礼,气氛显得有些怪异也就不奇怪了。 葬礼结束也有好些天了,每日练功的徐飞龙也开始放松了自己。至于任小柴和大牛那就更不用说了。大多数时候徐飞龙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毕竟他做的只是老大,而不是老妈。没必要也没想过连小弟什么时候在干嘛也要过问。只要他们每天陪练的时候在,其他时间徐飞龙除了关照他们注意打探最近的消息之外,基本上都不过问。 就在徐飞龙感觉这种努力的日子还能过一段时间才会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前来拜访了他。一个怎么看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孟夫人,现在徐飞龙已经知道她叫琴梦染了。对于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是男人总会显得殷勤一些,想知道她的一切,对她的想法好奇。徐飞龙也不例外。 不过这个女人会来找他,徐飞龙确实没有想到。 两人在大厅坐定,徐飞龙就问道:“不知夫人来找在下有何事?”徐飞龙在这世界生活久了语言习惯有些不伦不类,很多时候说起话来让人莞尔。 跟一个美女说话,大部分时候也是一种享受,也许觉得没有威胁,徐飞龙对于琴梦染所问的问题知无不言。 琴梦染也问的很详细,从徐飞龙酒楼碰到刺客,到西湖望远窥见施威镖局将孟天常击杀,再到运尸启程之间,一人问,一人答,徐飞龙详详细细没有丝毫隐瞒。 “真是非常感谢徐兄弟,满足我这孤寡之人的一丝心愿。虽然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 这种事情,徐飞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总不能直说:“你老公死了也就死了,以后我来照顾你,这种露骨的话吧!”徐飞龙虽然混黑道的,但这么无耻的话也是说不出口的。只能心里想想罢了。 琴梦染抬头看了看屋外,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也快一个时辰了,于是起身:“哎呀!我在徐兄弟这也叨扰有些时候了,也该回去了。” 等送走了琴梦染,徐飞龙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就发现自己今天做了件大错事。 琴梦染此人,这么美貌,虽说是个寡妇,但却没有子女,指不定已经有不少人盯上她了,自己今天跟她聊了半天,也不知会得罪哪路瘟神。 这一刻徐飞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安生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要是可以的话,徐飞龙自然是希望能安安心心的在这总舵之中练功,可世事无常,哪能一切都如人意。 有了心里准备,徐飞龙第一时间自然就想到了两个小弟,一看竟然又不在,接着自然就对他们这段时间的懒散感到极度的不满。上次能度过难关还是靠大牛的超常发挥。但如果每次都要靠这种偶然性的爆发来扭转乾坤,徐飞龙对自己的运气可没这么有信心。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了半个多月好日子的任小柴和大牛再次被徐飞龙抓来练功,心里可不会那么乐意。 看到两人对自己下的决定摆出的那个表情,特别是大牛那不懂掩饰的样。徐飞龙顿时心头一火,一脚便踢在大牛的屁股上:“翅膀硬了是吧!胆肥了是吧!不想练功是吧!想偷懒是吧!那好,从今天起你,你要减减肥了,每天的饭量减半。等下就给我练挨打的功夫好了,这样不用力气。又能偷懒,大哥很照顾你了吧!”徐飞龙越说语气越冷,最后的话几乎都带起了寒气,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一听饭量减半,大牛说话都带起了哭呛,身手也不知怎么突然一下迅如闪电,一把便抱住了徐飞龙的大腿:“大哥,不能啊!饭少,我饿。” 徐飞龙低头看着抱腿哀求的大牛,不禁莞尔,连忙继续绷紧了脸道:“那还练不练功了?偷不偷懒了?” “大哥,我听话,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那我的饭量可以再加点吗?我最近感觉还能再多吃点。”大牛一听徐飞龙语气变缓,抬头小声的提了个要求。 一听大牛还要增加饭量,徐飞龙眼皮顿时一跳,就大牛那饭量还加,就不怕撑死?可这要求不答应吧!好像有虐待嫌疑。 “加也可以!不过只能加一点,不能加多啊!” 从大牛手中抽出大腿,徐飞龙看了任小柴一眼。任小柴顿时识时务的道:“一切都听大哥的,努力练功。” 内部思想统一了,事情就好办多了。这些日子虽然小弟们都偷了点懒,但徐飞龙这做大哥的却一点也没放松。除了每日的对练之外,其他时间,他不是在修炼内功,就是在练习刀法。武功熟练度的不断提升,招数施展起来的威力也再不断加强,这段时间他实力的提高可以说是肉眼可见。 要说之前他的武功还是半吊子的话,现在怎么着也算能够入眼了。 ------------ 第二十六章 难道是美人看上你了? 狂风刀法本就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早已经被徐飞龙练满。两式狂风刀法中的绝招都已经被他掌握了。加上现在熟练级的刀法熟练度。威力已然不低。 不过刀法还是其次,提升最大的是还徐飞龙的内功,由于“春阳融雪功”这门内功品级很高,现在徐飞龙的内功已然算是有了不错的基础。 同样也是内功品级的原因,他的内力总量也算看得过去了,再加内功熟练度也被徐飞龙日以继夜的修炼到了粗通境界。 现在徐飞龙运起内力一拳打出,拳风所过,一米之内,足以击断枯枝。这样的威力看的两小弟羡慕不已。 可是实力的增强,却并未让徐飞龙感觉到安心,反而越发觉得紧迫。 他自家事自己知道,自己这野路子都提升的这么快,那那些大门派的弟子又该如何?只要练功勤勉,恐怕实力提升速度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更别说那些从小就练功的人了。 这世界藏龙卧虎,他不过是一个井底之蛙罢了。就算是坐井观天也足以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不过这样的压力却并未让徐飞龙感受到失落,而是冒出了一股无名的斗志。毕竟只有超越才能让人觉得成功。无论是超越别人还是超越自己。 在火星,他说好听点是个帮会老大,但他自己知道,别说跟大人物比,就算跟底层想比,他其实也好不到那去。可是由于实力以及地位的关系,在那等级森严的丛林社会他想更进一步根本就是奢望。他最好的结局就是能在那个位置上待上十几二十年,然后被别的什么人取代,如果运气差点,也许只能安稳的过上几年。这样的未来对于一个不甘寂寞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接连三天徐飞龙除了吃饭之外,将其他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练功,因为他听到一个消息,看上琴梦染的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执事堂的副管事人称香夜兰的何正君。 说起来这长乐帮还真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徐飞龙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何正君的人品跟他的名字可一点都不相称,而他的爱好没有别的,就是喜欢勾搭寡妇。而且手段说出来也不怎么光彩。 事情徐飞龙当然是当笑话听了,也没放心上。毕竟一切怎么看都只是他多心了而已,很难真的对他产生什么影响。难道真的就因为琴梦染找过一次他,何正君就盯上他了吗?不要说笑了,何正君那会这么幼稚。 可一切真的这么简单吗?这一天徐飞龙正练的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敲起门来。 “大牛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呢!”大牛答应一声,几个跨步就来到门口。打开门一看,转头喊道:“大哥,找你的。” “谁找我啊!”徐飞龙在长乐帮熟悉的人也没几个。哪有人会找他。 等人进来了。徐飞龙一看,得了,琴梦染。 “大嫂,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我们正练功呢!恐怕有些不方便啊!” “那我就不多打搅了。我这次来是感谢你从施威镖局那接回我丈夫尸体这事的,既然不便,那我过几日再来好了。” 看到琴梦染离开了,任小柴奇怪的对徐飞龙道:“大哥,这琴梦染是不是看上你了。不然怎么……” 本来徐飞龙并未留心,可随着任小柴这一提醒,徐飞龙顿时心头一跳。 “喜欢你个鬼啊!这娘们摆明是想害我啊!可我跟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呢?” “大哥,谁想害你啊!我代您揍他。”关门过来的大牛一看徐飞龙生气,找了个机会表现了一把标准马仔的风范。 “揍什么揍,赶紧给我练起来。别她凉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看要不了两天,我们就有事干了。” 徐飞龙一语中的,没过一天,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上面的安排,让他们去协助调查常州宜兴县库银失窃案。 这本来是个跟徐飞龙他们八竿子也打不到一点关系的事,但上面却硬是安排他们去做这事。其中要说没有什么蹊跷,徐飞龙打死都不信。 “大哥看来你没说错啊!琴梦染那娘们确实想害你!常州宜兴县库银失窃,找地头蛇协助调查,竟然安排到我们头上了。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知道怎么回事又有什么用,这红颜祸水,别人只当看笑话。今早你也听到那些人说的话了。对我们可没啥好话。” 大牛和任小柴说的事情,徐飞龙又哪能不知道,正所谓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谁会相信这一切都是那琴梦染搞出来的。正如早餐时其他那些人说的那样:“你徐飞龙要是没那个心思,难道是美人看上你了?要倒贴吗?也不看看你那长相,你说我们会信吗?” 现在既然上头已经下了命令,徐飞龙也只能照办,当日便拿着令信要了三匹笨马往武城方向赶去。没错徐飞龙要的是笨马,这是一种专门为新手准备的坐骑,经过专门训练,非常容易控制,只要掌握几个技巧,就能控制这马前进后退避让加速之类的动作。而人在上面只要保证自己的平衡就可以了。 能够骑马三人还是很兴奋的,骑在马上将所有的控马技巧轮流使用了个遍。玩的不亦乐乎。徐飞龙也不急着赶路,骑着马到处晃悠,等在各种地形都试过之后,才稍微赶的快点。等到了武城县城天都快暗了。要是再晚点今天就进不了这武城县了。那些马也被他们三累的够呛。看上去脚步都有些沉重。 通过关卡,三人牵着马走进了县城,眼前冷清的街道让人默然。马蹄铁碰撞坚实路面的声音,空洞的在街上传动,一阵风吹过,仿佛不是在江南水乡,反而有股西北的荒凉。 “天快黑了,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县衙吧!”徐飞龙说着牵马朝着路口走了过去。 来到路口四下一望,果然不远处一摞红灯笼挂在那里,从上到下正是――悦来客栈。 三人刚来到客栈门口,一个小二就热情的迎了上来:“三位这是住店,还是打尖?” ------------ 第二十七章 越发麻烦 “住店。给我来一间上房,两间普通的。另外把马拉去喂一喂。” “好嘞!客官,我们客栈有上好的马料,定然让客官您的宝马在明早生龙活虎,不耽误赶路。” “这傻马还喂啥好马料。来一般的就成。” 跟着小二穿过大堂,来到客房,等小二倒好了茶,徐飞龙道:“小二,弄点吃的来。” 一听要吃东西了,旁边的大牛顿时迫不及待的道:“对,对。要多一点,还要有肉。我大牛早饿了。” 而在等小二送饭的时候,任小柴靠过来朝徐飞龙道:“大哥,刚刚大厅那是六扇门的人吧!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是才到不久。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啊!你以为我们是什么身份,帮助六扇门对付江湖同道,说出去可不是什么露脸的事。这次的事我们是能拖就拖。就当看戏好了。”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三人才出了客栈,慢悠悠的朝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表明了身份来意,三人就被带到了一个空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三人就这么被晾在那里。根本就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 “大哥!看来这六扇门也没江我们当回事啊!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呆着呗!无聊就练功好了。” “大哥,要是他们不包饭怎么啊?” 大牛这问题很无聊,但却又不得不重视。现在三人可是在衙门里,这出入可不怎么方便啊! 总算事情还没到哪一步,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人想起他们了。 来的是个捕快,来到三人面前就道:“上面说了,让你们在悦来客栈呆着,有事随叫随到。现在可以走了。” 任小柴一听这捕快的话顿时就火了:“把我们当犯人了啊!还他娘的……” 任小柴刚要开骂,徐飞龙却一把拉住了他。 “小柴,走了,跟一个跑腿的说什么?” “对,平白掉了身份。我们还是去吃饭吧!我大牛快饿死了。” 那捕快刚要发火,可眼前只有三个后脑勺。根本没人在意他。 徐飞龙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特意安排过来了。这果然是一个即得罪人又让人恼火的任务。 “先吃饭吧!不用我们帮忙也好,省的麻烦。” 既然衙门是这态度,徐飞龙也懒得操心别人的事,安心练功。一连就是三日无人打搅。 可就在第四日下午,三人被衙门的人通知,即刻启程赶往常州府城。至于原因则一字没说。三人虽不情愿,但也只能照办。 幸好宜兴到常州府城很近,三人骑马不到一个小时辰就到。 刚到府城三人就发现这里的情况有些诡异,城门设卡只进不出也就罢了,还有许多官兵四下巡逻。 三人刚表明身份,就被一捕快带着直奔府衙。这般景象是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在府衙见徐飞龙的是一个身着六扇门服装的大胡子,看到徐飞龙三人来,一点也不耽搁,直接就道:“你们跟我来。” 三人不明所以,只能跟其来到了府衙一侧。 不过很快徐飞龙就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原来那六扇门的人带他们来是让他们看尸体的。 “这三人是样貌你们记清楚了吗?这里还有三张画像。你们记清楚了就拿着画像去找人,一定要将这三人的身份弄清楚。” 什么叫地头蛇,就是对一个地方的人物风土异常了解。能够在当地动用很大能量的存在。而长乐帮在浙江绝对算的上是地头蛇了。而六扇门之所以找他们,也就是为了更好的搜集信息。这其中当然也牵扯着长乐帮跟官面上的合作。 拿了画像,徐飞龙也懒得跟这些瞧不起自己的捕快废话。三人出了府衙便径直往长乐帮在常州的分堂虎猛堂走去。 在虎猛堂中见到了虎猛堂堂主邱山风,经过旁边的人说明,徐飞龙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继宜兴县衙被盗一案之后这常州府衙也被盗了,而且这次比上次更严重。已经不是几千两银子那么简单了。府库之中暂存的十万两黄金全数被盗。 “堂主,按理来说,出现县衙被盗事件后,这府衙中的守卫应该更紧密才对。他们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这件事官府自以为封锁了消息没人知道。可我们长乐帮是什么身份,这常州城中那有我们打听不到的事?” “宜兴县衙出事,管府衙库房的府丞王左正好去了宜兴主持追缉事宜,这府衙就出事了,徐执事啊!你说这里面没点绕绕说出来都没人信。府库封闭,府丞不在,那伙人乘此机会便挖地道直入府库。完事之后再杀人灭口。真是好手段了。” “徐执事,这次官府叫你来,是想要我们帮忙调查那些被灭口者的身份吧?” “堂主真是明察千里,就是为了这事。” “嗯!你把画像留下,这点小忙我们还是要帮的,我们长乐帮吃运河这碗饭,总要让官府方面找不出差错才行。你现在在那落脚,有消息了我命人通知你。” “禀堂主,我现在落脚在汇缘客栈。一般我不出门。” 邱山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什么“总要让官府方面找不出差错才行”。不就是不主动,听令看情况行事。徐飞龙又哪能不明白。 长乐帮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一早,徐飞龙刚起来没多久。就拿到了消息。 那三个死人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 第一个死者名叫李五,三十三岁。靖江县孤山人,开锁名匠,曾经帮县衙开过锁,有一个时辰打开十九把库房大锁的记录。 第二个死者是个盗墓贼,现在叫张庚,原名张顺,山东东平人,年龄未知。去年在山东走投无路隐姓埋名来到常州,现在在常州义庄做事。 第三个死者则是常州本地人,名叫赵天宏,四十二岁,本府衙库房库吏,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了出来。 看了消息,徐飞龙暗自揣测,干下这桩惊天大案的恐怕在这常州府也有着不小势力。不然也不能准确的找到三个这么合适的人选。 “大牛,小柴,准备一下,我们去虎猛堂。” ------------ 第二十八章 就怕没命花 看到徐飞龙进来,邱山风爽朗一笑:“徐飞龙,你很不错。知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谢谢堂主夸奖,我不过是心系本帮而已。” “好一个心系本帮。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这里有分名册,你拿去看看吧!” 邱山风说着一甩手,那名册如同飞盘一般朝徐飞龙电射而来。 徐飞龙的反应也是不慢,内功一吐一收,一招锁龙手顿时便将那名册拿在了手中。 “不错,不错。有些手段,这我就放心了。” 徐飞龙打开名册一看,册中从右到左用毛笔字写着,常来赌坊,玄盾山庄,天目山山麓净土寺三段文字。 “这三个势力,前两个这一年来势力扩展迅猛。很吸纳了不少的帮手。而这天目山山麓的净土寺这三个月以来多了不少的僧人沙弥,这些佛门子弟经常在这常州府四处走动,恐怕也别有所图。这次府库被盗,不出这三家之手。要能借官府之力一起剿灭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邱山风的意思已经极其明白不过了。就是要借刀杀人。 要知道这常州府上通京口,下引姑苏,襟江带湖,地理位置可谓是极好,更兼漕运兴盛,商业繁华。素有“三吴襟带之邦,百越舟车之会”之称。正所谓苏常熟天下足。常州产粮之多也是天下闻名。 任何一个地方想要一家独大都很难,更何况是常州府这样的四冲要地。在繁华之下总有什么势力在暗中发展。这常州府中的利益长乐帮也只占了一份。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想更进一步。而要动手,自然是要拿那些后起势力下手了。 “堂主,这官府的人恐怕不会那么积极的帮忙吧?”三个势力都干掉六扇门的人哪有那么傻。 “自然不用都消灭,只要打压一两个,消灭一个。也就可以了。” 消灭的哪一个是谁,不用说自然是盗金的那一方。 来到府衙,这次徐飞龙的待遇就不同了,毕竟他是带着衙门需要的消息来的。 而且,这一次见面的人也不同看着便是有身份的。 看到面前这个六扇门的头头,徐飞龙小心问道:“请问尊驾是?” “我是六扇门的捕头王甫,你也是我们找来的,叫你办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徐飞龙拿起桌上的画像,将三人的身份说了出来。不过在最后又加了句:“这三人平素倒是没有什么关联,只一样都喜欢赌钱。” 看到这王甫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徐飞龙却并没在意。他知道就算以为他参杂了私货,这些六扇门的人还是会去调查,要查第一个问的自然是赵天宏的老婆王氏。而有赵天宏的老婆作证,不怕查不到常来赌坊身上,而只要一调查自然查不出什么好事来。干赌坊的人嘛!哪有什么正义之士存在。这脏水不用长乐帮去泼,对方就已经黑无可黑了。而这也是徐飞龙将其定为第一个目标的原因。 出了府衙的徐飞龙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这衙门怎么今天好大的杀气啊!” “大哥,不会是你着凉了吧?”任小柴根本没察觉什么杀气。只当自家大哥过于敏感。 “大哥,现在我们干嘛?” “茶楼看戏。” 徐飞龙说罢。带着两人便往常来赌坊那条街走去。今天徐飞龙便准备在这里看看六扇门的手段如何了。 这一日之内果然是好戏连台。不知是不是徐飞龙说的话传到外面去了。这常来赌坊的门槛今天那是有踏破的风险,也不知那波人是六扇门的,那一波又是为夺金而来。 不过这常来赌坊的东头也不是易于,这一**的人竟然要么被收买,要么愤愤离去,更甚者直接就被脱光衣服扔出来。真是好一番景致。三人在对面茶楼,看的那是精彩纷呈,偶尔指点一下江山,好不欢快。 不过白天就算再热闹那也是前戏,这**还得要看晚上。 黑夜,也不知掩盖了多少的黑暗。今天晚上也不知谁会借这暗夜而行。 而作为看戏的人,徐飞龙自然找了个好位置。 说实话,徐飞龙本来只是想借刀杀人,可今天白天的情况却有些出乎意料。主要是惊动的人太多了,这世上聪明人何其多,为何只一丝风声便如此迫不及待的前来试探。想来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常来赌坊确实有异常的地方。 就在徐飞龙想着明天是否该进一步试探一番的时候,突然那本不该响起的敲门声竟然响了起来。 这里的茶楼老板在常州府别有住处,请的小二也是本地人。更别说这茶楼本就是长乐帮的产业。现如今茶楼里本应该只有他们三人才对。可竟然会有敲门的人? 虽然徐飞龙不知道敲门的是什么人,但却知道应该是个会讲道理的人。因为在这江湖上混的不讲道理的人绝不会做敲门这么有礼貌的事。 “小柴,去开门,请客人进来。大牛,上茶。” 门一打开,看到这人的服装,徐飞龙顿时一愣。 这人进来之前徐飞龙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决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玩家。穿着现实种才有的练功服款式,带着一副眼镜。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玩家,徐飞龙也想不出什么样的人才是了。 “哈哈!我果然猜的没错,你果然跟我是同样的人。那就好说多了。”这人大大咧咧的来到桌旁坐下。 “好说也不一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虽然同是玩家,但只凭这样徐飞龙可不会买账。 “冒味打搅,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覃尧,不知大哥您怎么称呼?” “徐飞龙。” 徐飞龙并没有追问对方要跟自己合作什么,因为他知道对方会说的。 “那我就叫您一声徐哥好了,徐哥晚上都还在这里,想必也是对那批黄金感兴趣吧?” “太烫手,没兴趣。” 徐飞龙确实从没想过要抢那批黄金,原因就如他说的那样,这批黄金很烫手。就算侥幸得到也怕有命赚没命花! ------------ 第二十九章 杯弓蛇影 “哎!看来,徐哥还不知道,这十万两黄金,朝廷的给出的找回期限是十天,而在明天如果还没找到的话,上面就会开出悬赏花红,而只要有十分之一的花红也够我们分的了。” 这个覃尧算的确实没错,十分之一的花红也有一万两黄金,而由于这批黄金质量上乘,一两黄金当前应该可兑十二三两白银,也就是十二三万两白银。按照徐飞龙当前花钱的速度,一辈子差不多都够用了。 仔细考虑了一下,徐飞龙还是拒绝了:“钱再多也没有用,何必冒险。” 徐飞龙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只有玩家才能明白。当前来说,对玩家最重要的肯定不是钱,而是快速提升实力才对。徐飞龙绝不相信,这人的实力会比自己还高,他几乎是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拿来练功了。能做到这一步的玩家绝不多。 但就算这样,徐飞龙也知道自己在江湖上根本算不了什么角色。这覃尧又凭什么去拿那一份花红。 “我当然明白当前最重要的是提高实力。但是下个月有个交易会,里面有很多秘籍和奇珍异宝出售,想必你也知道一本高级武功对我们的重要****!” “交易会,什么交易会?在哪里?”这个交易会竟然有高级武功秘籍出售,徐飞龙不得不好奇。 “这个我现在不能说,不过我保证,这交易会知道的人绝不会多,我也是碰巧才拿到两份邀请,不过我说的秘籍决不会错,按照那份邀请上所说,哪里出售的最差也是高级武功。” 最差也是高级武功,那就肯定有更高等级的武功出售。比如跟春阳融雪功一个等级的武功。 得到神剑无影这本高级上品剑法之后,徐飞龙已然明白春阳融雪功的不同。 因为高级上品剑法也只能练到9级,而春阳融雪功可以练到十级。 ……………………………………………………………… 姓名:徐飞龙 门派:长乐帮 内力:433/433 武学点:1123。 江湖声望:微有薄名。 人送外号:幸运星。 人物属性: 力量:64 敏捷:81 五感:37 悟性:30 根骨:30 福源:15 (春阳融雪功,每层增加力量5点,敏捷5点,五感4点悟性2点根骨1点) (易骨幻声决,每层增加根骨3点,悟性1点,五感1点。) 人物武学: 刀法:狂风快刀(基础):1024/16000(5/5级)。叠加武学:解刀歌(低级上品):2400/2400(3/3级)领悟特性――融会贯通:你的刀法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刀法悟性加10。当前境界――熟练,熟练度2580/100000。(刀法)悟性――21点 (解刀歌3级3点刀法悟性,狂风刀法5点刀法悟性,解刀歌满级额外增加三点刀法悟性。特性融会贯通再加10点刀法悟性,总共21点) (武功练到最高等级,会出现一个实战经验条,将实战经验练满会出现一个融会贯通的效果。) 剑法:神剑无影(基础):000/1(1/9级)。当前境界――生疏,熟练度125/1000。此剑法需将剑法境界达到精擅才能发挥全部威力,熟练度每低一层,内功消耗增加五成。(剑法)悟性――3点 轻功:三叠步(基础):000/9600(4/6级)。叠加武学:移星步(低级上品):2400/2400(3/3级)。领悟特性――力从地起,你的双腿仿佛同树根一样能从地下获得力量,你的双腿极其稳定,力量加8,敏捷加5。当前境界――熟练,熟练度5870/100000。 擒拿:锁龙手(基础):000/4(3/6级)。可使内力中产生吸吐之力。锁住敌人时即可让人无法轻易挣脱。当前境界――生疏,熟练度0011/1000。 内功:春阳融雪功(基础):奇门内功。可与任何内功心法同修。此心法能将敌人的内力化为己用,从而增强自己体内的内力。当前第四层,内功上限433(其中有33点是转化而来)。当前最高一次吸纳内力为自身内力上限的20%,一旦超过就有可能损伤经脉。000/16000(4/10级)。当前境界――粗通,熟练度2411/10000。 奇门:易骨幻声决:000/4000(1/10级)。可以通过内功控制改变骨骼、体型结构、模拟声线。相传是形意门的不传之密。 ………………………………………………………… “这个不能说,那我可以问问这么珍贵的邀请,你是怎么得到的吗?而且还是两份。” “我要是说是一个神偷随手送我的,你相信吗?” “我信。不过,只凭这个还不够一份花红吧?”徐飞龙的笑容一直没变,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当然,我还有一个计划。”准备说服一个人,覃尧自然带了点干货来。 “什么计划?”徐飞龙也有自己的计划,不过听听别人的计划相互参考也许更完美。 “就是这个。”覃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金锭放到了桌上。 “杯弓蛇影么?”徐飞龙没想到这覃尧竟然还真有办法。不过…… “这计划虽好,但有前提吧!” 徐飞龙对常来赌坊做这事当然不需要多想,但这覃尧应该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有把握才会决定出手。 “当然,我可不会冒然出手,我可以肯定,这费台符肯定跟这事有牵连。” 费台符就是常来赌坊的老板。 “哦!为何这么肯定?” “费台符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白天他都在常来赌坊坐镇,晚上则回到他的宅院休息。这个规律他坚持了足足两年。想必不会轻易改变。” “而像他生活这样有规律的人他白天是没时间偷偷摸摸干别的事的,他只能在晚上才能有所行动。” “要想知道一个人晚上开不开心,在不在家。除了问他床上的女人之外,那就只有给他倒夜壶的丫头最清楚不过了。一个人晚上回来的太晚,自然就没那么早起来放水了。你说是吧?” ------------ 第三十章 好欺负 覃尧明者是问徐飞龙,但实际上却是在试探徐飞龙信不信他的话! 徐飞龙其实不怎么信,但是听对方的意思双方目的相同,他也就没必要拒人与千里,先顺着对方聊聊看再说。 于是他道:“那想必你已经问过那个丫头了。一个人要是正在做亏心事,要么极其兴奋,要么心虚,你看那费台符怎么样?” “没错,这费台符确实有些心虚,而且在事情发生前几天他就已经这样了。” “可心虚的人不是干大事的料,这样看来他还有同伙。金子一定不在他哪里。” “这是自然,你说我这杯弓蛇影之计是不是正好对付他这种人。”覃尧的计划确实值得得意一番。更何况这计划正好能为徐飞龙所用。 “确是正好,不过他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肯定不会自己冒险。他身边有何心腹,能代他走一趟呢?” “这样的人自然是要越不引入注意越好,而且最好是白天人多的时候出门。这样的人确实有一个,费三。费台符的侄子,今年只有十三岁,也是他家管事的儿子。这样的关系自然再可靠不过了。”覃尧确实是个厉害的家伙,只是这么点时间,竟然弄到了如此详细的信息,而且还将一切都详细的记在了脑子里。 “看来这件事离解决已经不远了。” 第二天果然官府放榜,花红正好一成,可见官府对此事确实重视。 覃尧之所以找徐飞龙合作,自然是因为徐飞龙的身份,地头蛇加官方眼线,这样身份的人做很多事情都要比覃尧来的方便快捷。 比如说,第二天送黄金这件事,覃尧没有内应就做不来。而徐飞龙只要找人去常乐赌坊见一见长乐帮的内应,再将黄金一亮相。一番邀请合作取金的话,不怕费台符不露马脚。 果然第二天一早费三出门了。 而观察了一番费三的模样,徐飞龙已经却突然又有了个新想法。 “小柴,你说还有比小孩更好问话的人吗?我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抓住聊一聊,你说这办法好不好?”接着又对大牛道:“大牛你接着在这盯着,如果有其他人出门,叫长乐帮的兄弟盯紧点。” 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又怎么可能逃过徐飞龙的手心。很快两人就跟费三单独待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很偏僻的房子,乃是长乐帮一个帮众的家! “去搜一下他的身,看他身上带了什么?” 任小柴领命,很快就将费三身上搜了个遍。找到了一封信,一两多银子,信封的很死,信封上绘着一朵莲花。徐飞龙并没有将信打开。而是转头看着面前的小孩。 “你叫费三是吧!” 见费三不回答。徐飞龙也不着急,而是看了看旁边的任小柴道:“你看他怎么样?我跟你说别看他小,他以前经常被小孩欺负,所以对小孩特别痛恨,你要不说的话,可别怪我让他来对付你,不知怎么的,经他动手的小孩,身上总会缺点什么。你说要是把你的眼睛就这么挖出来,血就像喷泉一样,从你眼中喷涌出来,你满脸是血,是不是更可爱一点。其实缺了一只眼睛也不错,叫独眼龙不是很威风吗?” 徐飞龙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食指中指手朝着费三的眼眶搓去。仿佛真要去挖一般。 小孩总是不经吓的。 “别挖,别挖我的眼睛,我不要做独眼龙……” 这话既像梦呓,又像祈求般的呻吟,徐飞龙知道效果到了,又一次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费三。是费家管事的儿子。”费三说着期盼似的偷眼看了徐飞龙一眼,在他的世界里,这是一个很威风的身份。可惜他只看到了徐飞龙那一如既往的微笑,和突然而来的一根竹签。一根刺进他手臂肉里的竹签。 “我问什么答什么。我问你是谁的儿子了吗?” “不回答吗?要我再问吗?” 费三忍着疼,颤抖着:“不要,不要。你没有问我是谁儿子。我答,我答。” “很好。” “你几岁了?” “十三岁。” “以前打过别人没有?” 费三疑惑的偷偷看了看徐飞龙一眼,颤抖道:“打过。” “谁被打的最狠?” “薛小小。” “为什么打他?” “我摸她屁股,她打我。” “你怎么打她的?” “我用拳头打她肚子,把她推到沟里面,弄破了她的脸。” 这些问题其实都是测试,测试这费三的反抗情绪。现在才是动真格的了。 “你刚刚准备去那?” 费三眼神稍稍挣扎了一下,“玄盾山庄。” “去干嘛?” “送信。” 看来刚刚就是最后的抵抗了。 徐飞龙接着又问:“怎么送?” “找到门房,跟他说这暗号――一手托莲一手刀。” “玄盾山庄有人认得你吗?” “我,我不知道。”费三看来自己也不敢肯定。 徐飞龙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了,转头对任小柴道:“把他打晕,绑起来。” 等任小柴处理好了,徐飞龙又道:“小柴,这件事看来你要跑一趟。刚刚他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你带着信,去一趟玄盾山庄,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在撒谎。” 这件事情自然有风险,任小柴可以拒绝,但一个不敢为老大冒风险的小弟,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这是考验任小柴是否值得培养的时候了,徐飞龙决非善人。 事实证明,徐飞龙的眼光还不错,任小柴没有犹豫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有了小弟办事,徐飞龙自然可以轻松一下,留在这里看着俘虏和等待任小柴的结果。 如果今天这样的小考验都不能完成的话,任小柴在徐飞龙心中的分量恐怕就会急剧降低。做徐飞龙重视的小弟也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培养了这么久,也该独自做点事了。 打开窗户,看着远去任小柴那几乎不可见的背影,徐飞龙一扫又看到正朝他看来的覃尧。 看到覃尧打出的OK手势,徐飞龙明白事情并没有出纰漏。看来两人约定的一明一暗模式看来实行的还不错。 ------------ 第三十一章 激将 就在徐飞龙静心等待消息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难道覃尧那边出了什么事?”心下存疑,徐飞龙顿时问道:“谁?” “大哥。是我。”门外传来任小柴的声音。 “进来。” 打量着进来的任小柴,见其并未损伤,徐飞龙这才问道:“之间出了什么变故?” 任小柴事情办砸了,本有些心虚,但一听徐飞龙问的话,脸上顿时一喜,讨好道:“大哥,您已经料到了么?” “嗯!”徐飞龙做老大久了,这高深莫测装的那是跟真的一样。他当然不会告诉任小柴他只不过算了一下时间,发觉只过了一刻钟不到,才有此一问。 “大哥,这小子不老实,那暗号有两段,他只说了一段,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被抓了。看来是不想活了。”任小柴心一松,这会想起骗自己的费三,火气顿时直冒而起,指着昏倒的费三就喊着要杀之而后快。 “竟然还敢说一半留一半,看来胆子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小啊!确实该杀,不过他还有用。”徐飞龙挥手制止了要动手的任小柴,现在事情有变,他要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其实任小柴这次的行动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徐飞龙已经确定玄盾山庄确实跟常来赌坊是一伙的,而且也跟黄金失窃案有关联。 徐飞龙思考了一会,这才转头对任小柴道:“小柴,你将费三的衣外脱了,找个东西包住他的头!我们去衙门。” 出了空屋,没走多远覃尧就从旁边冒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 两人既然是合作关系,徐飞龙也不隐瞒。将发生的事情一边赶路一边告诉了覃尧。 “我们去的好像是衙门的方向?徐哥,你难道已经知道黄金在那了么?玄盾山庄跟常来赌坊应该不是才对,玄盾山庄跟常来赌坊都是有家有业的存在,黄金虽然让人着迷,但他们却一定下不了偷金的决心,他们不可能是主谋。” 按照覃尧的猜想,现在三人应该盯住玄盾山庄。因为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自然该接顺藤摸瓜,找到主谋。而不是急匆匆往衙门去报信。 “玄盾山庄那么大,我们几个人,怎么守的过来。你不用猜了,我确实已经知道他们把黄金藏在哪里了。你按照我的安排去这个……这个地方等候。见玄盾山庄的人过去,就跟上到地方了就回来告诉我。”徐飞龙在覃尧耳边将自己的想法一说,两人立马分头行事。 衙门还是那个衙门,捕快也还是那个六扇门的捕头――王甫。 只不过这一次王甫却再也顾不上形象了,他这会正大声喊道:“你说什么?你已经知道黄金在那了?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跟我说过这句话吗?” “捕头看来是看不起我啊!不过为了一万两黄金的花红,我也确实该拿点真凭实据出来给您看看。” 看到徐飞龙一脸镇定,好像真有证据,王甫这才认真起来:“你真有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徐飞龙一指任小柴旁边的人道:“这人是费台符的侄子费三,他今天帮费台符送信去玄盾山庄。”说着徐飞龙又拿出一封信来,“而这封信里面就有费台符参与盗取黄金的证据。” 王甫一听既有人证又有物证,顿时相信了几分,急忙抢了徐飞龙手中的信,拆开来看。 “徐飞龙,你这不会是戏弄我吧!你知道戏弄我的代价吗?”王甫抖着手上的信,瞪着徐飞龙,仿佛有生吃了他的打算。 “王捕头,你该不会连密信也不知道吧?”对与王甫的威胁徐飞龙跟本没放在心上。 “你难道有秘本?”徐飞龙太镇定了,王甫也有些弄不懂他葫芦里到底有什么药。 可惜,这次徐飞龙肯定的告诉了他两个字:“没有!” “没有,没有吗…?”王甫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火了,他很为自己感到抱歉,竟然有空跟这般人物废话。更让他不能忍的是,自己之前竟然还对其抱有一丝希望。 可就在王甫即将发飙的时候。徐飞龙又说话了:“我手上是没有,但我知道哪里有。” 王甫不愧是多年的捕头,这关头还是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哪里有?” “费台符家里。” “你可知道他是此地有名的人物?”王甫仿佛已经接受了徐飞龙的解释,但却并不想再被徐飞龙牵着走。 “自然知道。可想必这么有名的人物一定也做过不少的坏事。抓他应该不过分吧?抓不抓他,自然由捕头您决断,只是要是破不了案,我们最多损失一笔花红。而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让盗金的人跑了,最后真等到一切最后水落石出的时候,一切还跟我现在说的一样。那捕头您可就百口莫辩了!上面到时候也不知会怎么怪罪您。反正也只是抓一个坏蛋,不是吗?难道你同情他么?” 是啊!这笔账是人都会算,怎么做对自己有利王甫怎会不知。但在下命令时王甫却老觉着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挫败感。 衙门外,跟在六扇门的捕快身后,任小柴突然靠近了几步,好奇的问道:“大哥,你为何要这样激怒这王捕头。貌似对你没什么好处吧!” 这么做对徐飞龙确实没什么好处,只不过他还是这么做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除了天生的对立感驱使之外。徐飞龙心底仿佛还有一点别的想法,仿佛有一个声音要他试探一下这王甫的能力似的。 “不这么做,他们哪能行动的这么迅速。” 确实如果不是心怀怒气无处发泄,王甫也不会这么快就集齐捕快对费台符动手。他指不定还会请示上头,然后各种准备。至少肯定没现在这么快。 面对一个眼下正怒气冲天无处发泄的头,你作为手下是不是做什么都得变的麻利一些,好不让他把火发泄到你的头上。要是每个捕快都这么想,是不是就快了很多了呢? 这边行动快了,那费台符那边的反应自然就慢了。至少现在费台符就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盯上了,他还在耐心等待他侄子带信回来。 于是一切也就顺理成章,等到费台符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再想跑就已经来不及了。 ------------ 第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 费台符是个懂得享受的人,他的宅邸自然也小不到哪去。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来,恐怕还真抓不到他,在这样大的宅院里,一看前面抵挡不住了,从后面或是翻墙逃跑都很容易。毕竟这么大一圈很难照顾的过来,总会有漏洞留下。 不过这次动手的是六扇门,情况就不同了。 只见没一会,所有高点几乎都已经被六扇门的捕快占据,这样一来无论费台符准备从哪里跑,都难逃这些人的眼睛。再加上几乎同时推进的王甫一行。费台符家的手下和仆人甚至还没来得及通风报信。他已经被六扇门的人堵在了内堂。 “费台符束手就擒吧!”这话由王甫嘴里说出来,仿佛别具公正威严。也许这就是官府自带的正义属性吧!说话无理都要硬三分,何况还是有理的时候! 被围在当中的费台符虽知今天必定难以脱身,但还是挣扎道:“费某不知身犯何罪?你们要抓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费老爷,你就别狡辩了,玄武飞盾应銣来已经招了,你以为今天你还能逃得了吗?” 这里能说出这般空口白话的也就只有徐飞龙了。 “不可能,就算再快,应銣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撑不住。何况……”费台符情急之下一时失言,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确实,再怎么快,应銣来怎么说也是条好汉,一时三刻的严刑拷打还是熬得住的,不过你倒是招的很快。王捕头现在信了吧!” 费台符一时心乱,竟然失了计较,暴露了他和应銣来的关系。王甫又不是傻瓜,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拿下!” 偷到库金是人都知道是死罪,费台符当然不会束手就擒。飞快退入里屋,等徐飞龙跟在捕快们后面进来时,已经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对双钩,正力拼四人。打的难解难分。 当然不是说这些六扇门的精英四打一都不行。而是作为吃官饭的人,一般很少下死手,在这种胜负已定的情况下,目的已经不是怎么抓住对方了,而是要防止罪犯狗急跳墙拉人垫背。目的不同,表现出来的气势也自不一样,一个猛如虎欲挣命,一群狡似狼求困敌。你说谁看起来猛一些? 不过这虎猛则猛已,目的可不是杀敌,这困兽犹斗只为一朝脱困,远走高飞。但脱困的路又在那呢? 看到手下一时半会还拿不下这费台符,王甫顿时冷哼一声,道:“你们让开,让我来对付他。”说罢,抽出了自己腰间特制的捕刀,只见此刀与平常的捕刀完全不同,在刀面最宽的地方竟然缺了一个圆环状的缺口。看着很是特别。 “早闻王捕头,你的月缺刀的厉害,可在我看来也不一定能敌得过我的双股勾。王捕头,你就认定你一定能吃定了我么?” 费台符双勾一摆一脸凝重的看着缓步走来的王甫,也不知是为自己打气还是真有自信,竟然在这时候放出了狠话。 “你等竟敢在我辖下犯下如此滔天大案,自然是觉得我王甫老了,刀不够利了。你的双股勾能否强过我的月缺刀我也不知。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你费台符在常州城里也算一号人物,为何要为了钱冒这杀头的风险?” “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看勾。” 费台符说打就打,右手一刺就是一招“直中取”欲取王甫项上人头。 费台符在这徐州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王甫不敢托大,月缺刀一甩就要荡开此勾,可王甫怎么也没想到费台甫这招根本就是虚招,没等王甫出招,就见,费台符双勾乱舞,竟然瞬间勾断了房中的几个不自然的支撑。 “不好。”注意到费台符的异常,徐飞龙顿觉不对,一拉身边两人,便朝着前厅的八仙桌下钻去。 刚跑到旁边,头顶就传来一整“哗啦”般的崩塌声,还是大牛反应及时,一声爆吼,伸手已经将那八仙桌拿在了手中,支着两条桌腿护住三人就往外冲。 大牛不愧是天生神力,硬是扛着砸下来的木头砖瓦保护着三人冲了出来。等三人回头再望时,刚刚还好好的一栋房子已然塌的不成样子了。 三人互望一眼,想到杭州那事,突然感觉身后仿佛吹过了一丝阴风,后脑发凉。 甩了甩头,徐飞龙才感觉好点,连忙大声喊道:“快来帮忙,捕头他们被压住了。” 不过,没等众人出力,废墟后面就传来了几声咳嗽,接着就听到王甫道:“我们没事,你们别管我们,赶紧追,别让费台符跑了。” 追?往哪追?众人刚刚根本没看到费台符去那了,外面就是大街,怎么追。 “哈哈,哈哈!王甫老哥不用着急,费台符那也去不了了。” 听到这话,徐飞龙心头猛的一激,心道:“这声音是谁来着?怎么有点耳熟?” 这时王甫也已经带着人从废墟下钻了出来,哈哈一笑大声道:“原来是白老弟及时出手,唉!你大哥我这下丢人咯!没料到这费台符竟然安排了如此机关,要不是我等反应快,及时合力挡开了大块房梁,这会指不定已有弟兄伤亡。惭愧,真是惭愧啊!” “大哥不必介怀,我们吃公家饭的,早就习惯了,这些罪犯那个不是油滑似鬼,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费台符最后还不是自个撞到了我的手上,被我一举成擒。看来老天也不想放过他。” 出手拿下费台符的不是别人,正是徐飞龙的熟人羽扇公子白明楼,当然也可以说是冤家路窄。 果然,提溜着费台符飞纵而来的白明楼看到徐飞龙顿时冷哼一声:“你等什么人,为何在此?”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徐飞龙一个回答不对,立马就得被打成费台符的同伙。 就在徐飞龙想着该怎么说明的时候,那费台符却大声喊了起来:“你们三个快去报信。快,快!” ------------ 第三十三章 没想到竟然是你 费台符是恨死徐飞龙这多嘴的人了,要不是徐飞龙之前插话,他又怎么会说漏嘴。这会抓到机会自然往死里坑徐飞龙几人。 白明楼虽是个明白人,心里也知道费台符的话不可信,但却不介意借机教训一下徐飞龙。报那当日船上之恨。 就在徐飞龙急着张嘴要解释的当口,救星总算来了。 “白老弟且莫动手,这几人是为我们提供消息的人。” 王甫虽然也不喜徐飞龙这人,但还是有些担当,不会让白明楼真的动手,所以见时机差不多了也就过来做好人来了。 而接下来的戏码就不好让徐飞龙三人在一旁看着了。 至于为何? 官差刑讯的镜头可不是什么正面形象。又怎会让外人参观。 这一等,徐飞龙三人就足足等了两刻钟有余。 看到王甫出来那难看的脸色,不用猜,徐飞龙也知道结果了。说实话,他还真有点吃惊。这古代的官差可不比现在,费台符做实的死罪,只要不把人弄死,这些官差什么酷刑都可以上。能熬得住的可不是一般的硬汉。这可是完全垫付了徐飞弄对这费台符的认识。 按照之前得到的一些信息来看,这费台符胆子并不大,心虚的紧,难道是知道必死无疑,反而英雄了一回吗? “王捕头不用在意,费台符不说,不是还有玄盾山庄的应銣来嘛!” “哼!”王甫对着微笑的徐飞龙冷哼了一声,可还是下令道:“去玄盾山庄。” 可惜王甫这次又失望了。 玄盾山庄不会跑,可里面的人却会。等众人来到玄盾山庄的时候,应銣来早已经收到风,人去楼空了。 平时办案,王甫决不会出现这种失误,可这次被徐飞龙一激,竟然忘了事先安排人盯着这里。要是让上面知道,免不了一个失职之罪。 王甫现在也只有亡羊补牢,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了。 “搜,给我使劲的搜,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所谓上司张张嘴,下属跑断腿,王甫一声令下,众捕快顿时行动起来,开始对玄盾山庄做地毯式搜索。 看到王甫总算冷静下来了,徐飞龙这才靠了过去道:“王捕头不用担心,你想想这徐州是谁的地盘,我们就是要让他跑。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跑到那去?” “真的?”王甫转头强压心头欢喜的道:“你是说你已经安排人跟上去了吗?” “常州城里哪有我长乐帮盯不住的人。您看这不线索来了。”徐飞龙说着往远处一指,果然看到覃尧正飞速赶来。 既然是合作,自然不能只一方出力,覃尧也需要冒些风险做点贡献才行。 “跟住了吗?”见覃尧停下,不等他喘气,徐飞龙就急速问道。也由不得他不紧张,这可是关键的一环,关系着能不能找到黄金。不然就算抓到了人,他们也拿不到钱。 “就这么对我没信心么?知道路线怎会跟丢?他们确实去了天目山净土寺。” 消息已经确定,徐飞龙立马对王甫道:“他们肯定要跑,兵贵神速,请王捕头发令吧!” 接下来自不必说,一群人又风风火火的往天目山山麓的净土寺赶去。 一边赶路,徐飞龙心中也一边嘀咕着:“真没想到竟然是三方都有参与,那邱山风不会早就猜到了吧?那他为何要借我的手呢?”徐飞龙已经感到这些人的来历不简单了。 常州地平,这净土寺说是建在山上,其实不过是背靠一个小土坡。可就算如此,在常州地界也算了不得的高地了。 众人下马,刚要活动身体,就在这时徐飞龙发现王甫突然蹲了下来。 仔细一看,王甫好像在那笔画着什么。 “果然是应銣来的飞踪马,这么大的马蹄,常州也是独一份的了。所有人跟紧点,找到黄金人人有赏。” 一听有赏众捕快顿时士气如虹,跟着王甫如同一道潜流一般,迅速往半山处的净土寺奔去。 事情说来也是巧了,众人刚刚来到寺门边,忽然那寺门就自己打开了,往里头一看,正有众多乔庄打扮掩盖秃头的僧人,正抬着一路箱子往外走。当头的两人其中那个不是应銣来还有谁? 接着徐飞龙又听到,众捕快一阵惊呼。 “赵虎,你看那是汪都头吗?” “什么汪都头?” “就是汪奎阳,汪都头啊!你不是经常巡逻他家那条街吗?快看看是不是他?” “你不说,我还没主要,不过他一个武官怎么会在这里?让我再仔细看看!哎呦!还真是!难道说……” …… 好不容易徐飞龙总算从捕快们的只言片语中弄清楚了众人惊呼的来由。 原来领头的两人中除了应銣来,另外那人竟然是徐州一个军头。好像还很讲义气,在徐州很得人心。众捕快大多都听过他的名头。 “汪都头,我真没想到这件事你竟然也参与了其中。你难道不明白偷盗府库黄金可是死罪么?” 要说众人中最吃惊其实莫过于王甫了,他跟汪奎阳可是六七年的交情了。经常在一起喝酒,一个人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这么久。你说他该不该吃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决难相信这个事实的。 不过汪都头却没有王甫那般惊讶,见到众捕头也没一丝慌张,反而笑着如同聊家常一般的对王甫道:“没想到王老弟来的这么快,老第你做事还是这么较真。这可让老哥难做了啊!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我们对各自的武功可是知根知底,你不是我对手!你应该很明白。要不今天你就当没看到,让我们离开可好?” 听到汪奎阳的话,王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是冷哼道:“哼,你当我王甫是什么人,贪生怕死我就不会吃这碗饭。汪奎阳今日你是贼我是官。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这样我还能在府台大人哪里为你求情,你难道就不为你那对儿女想想吗?” 一听王甫提及自家儿女,想起还在家等着自己的娇妻,还有自己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女,汪奎阳顿时迟疑了起来。 ------------ 第三十四章 鬼面头陀 可就在这时,寺中又奔出来一带着黄金面具的头陀,一出来便道:“汪先锋,你跟他们费什么话,今天这事要过去,只有将他们都留下,只要在这见过你的人都死了,如此一来便是死无对证。也只有这样你才可以继续做你的都头,安心过你的好日子。而我们的计划也可以继续实施。这样岂不一举两得。” 这时旁边的应銣来也道:“他们来的这么快,定是一直追着线索来的,指不定并没有汇报府衙。” 一听应銣来的话,捕快中顿时就出现了一丝骚乱。而这也被汪奎阳完全看在了眼里。 王甫一看暗道不好。急忙想办法振奋士气道:“大家平日也是风火中过来的,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吧!今时今日不拼命也不成了,大家既然吃了这碗饭就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今日如有不幸的兄弟我必上报府衙抚恤从优。要是侥幸将这伙盗金贼人缉拿归案,所有在场的兄弟职位提升一级,赏金十两,随我杀贼啊!” 说罢,王甫“锵”的一声将缺月刀抽出,率先往汪奎阳杀去。 战端一起双方顿时呼呵一片。 羽扇公子白明楼一身白衣似雪飘忽间抵住了持盾冲杀的应銣来。 剩下的人很快也要么三五成群,要么单打独斗,战成了一团。唯有徐飞龙、覃尧几人站在后面一时不知是该帮忙还是乘机跑路为好。 就在其他三人等着徐飞龙做决定的当口,突然一声娇斥从旁传了过来:“你们几个还站在哪里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我快要顶不住了。” 大牛听到有人呼救,“低声”朝徐飞龙问道:“大哥,那个女人是不是在叫我们帮忙啊?” 这大牛啊,要说其他都徐飞龙都非常满意,办事认真心细,跟他那块头一点都不搭,但这嗓门啊!真就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的低声说话,比起一般人正常说话都小不了几分。顿时便引起了那女捕快对手的注意。 你说要是你在灭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还有人没被手下盯住,而自己还有余力,你说你会怎么办? 没错,那金面头陀也跟所有人想的一样。只见忽的一道飞索横空,瞬息之间便跨过双方的距离朝着徐飞龙上半身打来。 “小心,不要被他的飞爪抓住。” 女捕快的警告声中,徐飞龙的身影也迅速的动了起来,正好在毫厘之间脱离了飞爪的范围。 “你们小心点,这人是鬼面头陀,他的飞爪功非常厉害,要是被抓到,不连皮带肉一起扯下来是挣不脱的。” “没想到你这女娃娃胆子不小,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还敢主动前来做我的对手。看来是想立功想疯了吧!” 鬼面头陀口上说着,手上也不慢,飞爪一甩又欲取覃尧的脖肩。 “鬼面头陀,你可还记得一个月前横塘镇的三条人命,我已经找你很久了,今日我燕南依定要拿你归案。为我那三位恩人报仇。” 这女捕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疯了,现在明显是对方占据绝对优势,竟然罔顾现实说出了这种傻话。 “小娃娃,我没听错吧!凭你们几个想抓我么?我送你们回娘胎里面再练练吧!”鬼面头陀说着飞爪招式又变,一下将五人都笼罩进了漫天爪影当中。 燕南依跟鬼面头陀有仇有怨徐飞龙等人可以不管,但这飞爪抓人可不能不躲,一个个急忙使出翻滚绝技,往爪影外逃去。 说是说五打一,但事实上却是四人奔命,只有那个女捕快燕南依偶然招架几招。 当然也并非说徐飞龙四人就完全没有帮助了,毕竟他们也算分散了鬼面头陀的攻击,减轻了燕南依抵挡的压力。 慢慢的鬼面头陀也摸清了众人的水平,越发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了。甚至还有余力嘲笑众人道:“你们这些家伙,本事不怎么样,倒是挺能蹦跶的呀!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蹦跶多久。” 鬼面头陀可以说是徐飞龙至今面对的最厉害的对手,那些飞爪没打中人,打在地上刨出的坑都有半尺深,这也表明鬼面头陀的功力极其精深。要是有可能的话,徐飞龙决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对手。可惜现实由不得他选。 而且他还注意到,鬼面头陀使用的兵器是双飞爪,两端都有爪,一大一小。大的如人之巨掌,打人似流星赶月,小的似飞猿枯爪,勾人掏物诡异莫测。这不仅显示了鬼面头陀高明的武功,更说明鬼面头陀并不惧近战,要是有谁没注意到这点的话,肯定要吃大苦头。而他之所以注意到这点,还是因为燕南依几次有机会近战都犹豫了一下没敢动手,最终只能苦苦招架。 可守久必失,躲的久了,总有慢一拍两拍的时候,时间一久,就连徐飞龙也被碰到两次,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徐飞龙当然知道这样的下去不行,但实力差距摆在哪里,根本没有破局的机会。 就在形式越发严峻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乘着燕南依稍稍抵挡的一个空挡,覃尧抓住机会靠近了徐飞龙。 “这样下去不行,拼一把吧!” 徐飞龙问道:“怎么个拼法?” 覃尧斜眼看了看小柴接着又看了看大牛。 徐飞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当任小柴再一次帮助大牛抵挡飞爪的的时候,徐飞龙提前一步命令道:“大牛,快!抓住飞爪,别放手。” 任小柴的铁布衫并不能抵挡飞爪那锋利的钩爪,但却能勉强抵挡除此之外的钝击。任小柴也很聪明,他也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机会稍纵即逝,徐飞龙甚至根本没看大牛是否抓住了飞爪,三叠步的步法绝技“迎风动”就使了出来,速度一下提高,仿佛顺着风一般,瞬间来到鬼面头陀的身边。 只见刀光一闪,徐飞龙手上的秋水刀便急速朝鬼面头陀的颈侧斩去。 这一刀,绝对是徐飞龙迄今为止使出的最完美的一刀,深得快、准、狠三味。 ------------ 第三十五章 强弱之势 要是一般人在徐飞龙这一刀下,少不了一个身首异处的结果。但鬼面头陀不是一般人,徐飞龙快,他却比徐飞龙更快,没等刀光落下,那枯爪便已经在脖子那等着徐飞龙了。 这时候就能看出大牛的心细来了。他刚刚没怎么发力,等的就是这一下,只听一声雷吼,大牛猛的使出全身的力道一拽爪索,这下就算鬼面头陀下盘再稳也瞬间被拉的向前倒去。徐飞龙的刀光也如影随形,顺势一翻,还是瞄准着鬼面头陀的脖子砍去。 眼看鬼面头陀就要身首异处,好个头陀,就在刀光眼看就要砍中的瞬间,他突然一收力,顺势就被大牛带着窜飞出去,让徐飞龙本以为必中的一刀却只划破了他后肩的衣服,最多也就破了点皮。 徐飞龙旧力已失新力却还没起,就算强自再挥了一刀,却也只划伤了鬼面头陀的大腿,基本上就是皮外伤,根本不影响大局。 见鬼面头陀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徐飞龙忍不住一声愧叹,错过这机会恐怕死的就是他们五个了。 好在这时燕南依也反应了过来,立时使出一招飞凤穿云,几乎人剑合一一般朝着鬼面头陀穿刺而去。 可谁知就在这般情况之下,鬼面头陀还是显得从容不迫,手上力道一放一收,不跟大牛比蛮力,脚下步法一动,往前站稳,手中枯爪一勾,别住了飞刺而来的剑身,顺势一拳就打在了燕南依的腰侧。燕南依一下就被打的翻飞丈外,一时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两人这一连串的杀招,可谓是兔起鹘落之间,可燕南依已经倒下,鬼面头陀却几乎毫发无损,双方实力的差距可见一斑。 但就算如此,众人的合击却还没结束,忽的一红一白两道飞烟从覃尧手中窜出,对着鬼面头陀扑面而去。 仔细一看,这红的不就是胡椒粉么?那白的恐怕就是石灰粉了。 这种下三滥招数一出,多年老江湖的鬼面头陀一时反应不及也着了道,躲了左边,没躲过右边,一只眼睛顿时被石灰粉盖住,并狠狠的让呼吸道感受了一番胡椒的风味。 这一瞬间别说是鬼面头陀了,就是传说中的剑神中了这招也得短时间失去抵抗能力。而这时正处于鬼面头陀身后位置的徐飞龙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一次他没有辜负众人的期盼,非常的干脆利落,一下便将鬼面头陀的头斩落。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见无头尸身脖间血液猛然飞溅,瞬间淋了对面覃尧一脸。也就借着覃尧抹面的空挡,徐飞龙转眼已经将鬼面头陀的尸体搜了一遍。等将东西收好,这才笑嘻嘻的对覃尧道:“东西我先收着,到时候再分。” 这种情况覃尧玩游戏多年,那能不知,知道说也没用,低头看向了那滚落一旁的人头。 鬼面头陀带着一个金色面具,面具下的模样没人见过。覃尧弯腰敲了敲面具,接着把面具一摘就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徐飞龙倒是对面具没什么兴趣,反而对面具下的人有兴趣,一看才发现,这人脸上一边一个烙印了两道文字。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看来这些人是白莲教的逆贼。”燕南依休息了一会已经好了不少。这会已经能走动了。 “白莲教么?”徐飞龙根本没听过。 刚才的战斗时间虽然不长,但几人可以说是身心俱疲。可现在周边刀光剑影的,根本没有让人休息的条件。徐飞龙收回了看人头的目光,慢慢调匀呼吸,开始打量起双边的形式来。 要说起来,这次来的捕快都不简单,大多都是各镇的捕头或者副手,在个人实力上来说,绝对不是这群白莲教的教众可比的。 但实力归实力,虽然捕快们实力强,但顶不住对方会阵法。这群白莲教教徒一手持刀,一手持短拐,会一种四个人的合击阵法,四人配合足以困住三四个捕快占据上风了。 “这阵法好破,只要多几个人,他们就没办法了。”覃尧早已收好了面具,轻易就看出了白莲教阵法的破绽。 “小柴,你打头,我们一个角一个角的来。安全第一。” 对付这些普通帮众任小柴可谓就是他们的克星,破不了他的防那就只有挨打的份。更何况后面还有四个不讲规矩的来五打一。五人直如猛虎下山一般,片刻便将一个阵法冲破,这般如同滚雪球一般,白莲教的阵法一个接一个的被众捕快所破。 像白莲教这种教派,靠的就是人多势众,人一少优势便不在,很快就会被消灭。慢慢的就只剩下汪奎阳和应銣来两个还在负隅顽抗。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众捕快一上去帮忙汪奎阳和应銣来两个顿时就开始险象环生。 “大哥我们怎么办?”看到捕快们都围上去了,任小柴在一旁问道。 “怎么办?我怎么教你的,那汪奎阳一把长柄大刀这么猛,你抗的住吗?当然是柿子挑软的捏。”徐飞龙骂骂咧咧着率先就加入了围攻应銣来的战团。 应銣来使用的是一对三尺左右的圆双盾,盾边带刃。很明显的防御有余攻击不足。捏起来也许扎手,但却没啥风险。 要说起来应銣来也不是易于之辈,他那双盾耍起来平常三五个人根本就破不了他的防,近不得他的身。但现在却不是三五个人,而是十来个人一起围攻,应銣来就算再托大也知道怕了。他干脆只守不攻,双盾纷飞之下硬是滴水不漏,甚至还乘机伤了一人。 见这边不是一时半会能见功的,徐飞龙偷眼朝另一边看去。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真吓一跳。躺了一地啊! 汪奎阳不愧是军中的都头,跟本不怕人多,手中大刀挥洒起来大开大合,靠着兵器的优势,硬是让人近身不得。王总捕头本就实力不如,抵挡起来已经越发困难了。 就在徐飞龙开小差的时候,汪奎阳也不知是杀的兴起还是怎的,竟然逼着王甫往这边冲了过来。 ------------ 第三十六章 合作愉快 很显然注意着另一边战况的人并不止徐飞龙而已,见到汪奎阳杀来,羽扇公子白明楼立时便道:“不好,不能让他们汇合,你们在这拖住应銣来,我去帮王大哥。” “我也去!”燕南依这个正义心爆棚的妹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比起徐飞龙几个胆子可大多了。 虽然围住应銣来的人数减少了,但正因为是围攻应銣来,对众人来说压力并不大,之前人太多,反倒是有人不好施展。 徐飞龙几个本来就是来帮忙的,自然是安全第一,任小柴更啥都不管,专门挡招了。 而没了高手牵制的应銣来就更别说了,他也知道被这么多人围着,突围那是没戏,只看汪奎阳那边能不能破敌了。 两大高手围攻,旁边更有三四个好手补位。汪奎阳再猛也有些吃不住劲了。突见他将刀柄一扭一抽,刀柄顿时再次加长。攻击范围更大、威力更强。相对的漏洞自然也就更多了起来。 又是交手数回合,汪奎阳的破绽倒是没被人抓住,反而让其抓住了机会,大刀一扫将其中一名捕快开了膛。 只听一声悲呼:“大哥……”接着又听到:“汪奎阳,我赵虎跟你拼了。” 赵虎为了报仇,那是一刀快似一刀,跟本没准备防御,想的就是要跟汪奎阳同归于尽。 匹夫一怒还血溅五步呢?何况赵虎还是捕快中的好手。乘着汪奎阳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优势,一连几招猛攻下来,连汪奎阳这等高手一时之间都只能防御无力进攻了。 要知道这大刀舞起来,攻击力那是没得说,但如果用来防御,那破绽可就大了。 只见一道青影窜入半空,一招“飞燕回首”顿时就在汪奎阳的后背添上了第一道伤口。 汪奎阳不愧是猛将,那伤口至少一尺长一寸多深,他只是皱了皱眉就仿佛没事人一般。大吼一声乘着赵虎力衰之际,猛的一刀一下就御掉了赵虎的一条胳膊。 见汪奎阳连伤自家弟兄,王甫也是怒火满腔。看到汪奎阳要杀赵虎,也顾不得绝招弱点了,贴地一翻一招“地龙翻身”,月缺刀连攻汪奎阳下三路。 汪奎阳步伐不乱,连躲带挡未伤分毫。更是借势一刀下压,欲要压垮月缺刀,取大敌王甫之性命。 正在王甫翻滚躲避即将不支的瞬间,一道白影贴地窜入了汪奎阳的怀中,只见扇影连措,汪奎阳胸口瞬间出现了五个血洞。 这五个别看不深,但都是人体胸前大穴,平时伤了一个也少不得调养三五日。这一下伤了五个大穴。汪奎阳就算再厉害这下也撑不住了,连站都站不稳,一步、两步,连连后退。 忽的就见其胸口闪晃晃的亮了一下刀尖,接着一道血泉就从汪奎阳腹部彪了出来。 原来,他这时候已经退到了断臂的赵虎面前。赵虎早已失血过多,完全是一股报仇的意志在支撑其不陷入昏迷,突然见到仇人的后背,那会犹豫,这一刀几乎是用他残余生命力使出来的,一刀下去他自己也几乎成为了一个死人。 汪奎阳死前的惨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徐飞龙等人也不觉中放松了围攻。 应銣来如今已是孤掌难鸣,又陷入死地,自然更是心慌,但活命的希望支撑着他最先做出反应。 乘着围住他的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猛的一招“双龙出海”顿时双盾脱手而出,顿时击退了面前挡路的两个捕快。乘此机会应銣来一下便冲出了包围圈。 他的飞踪马速度乃是徐州第一,只要让他跑到栓马的地方,之后总有一丝机会逃得姓名,只要过了这个坎,以后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官府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可没等应銣来跑出几步,“嗖”的一声,只见白光一闪,一柄短刀从后射入应銣来的大腿,直没入柄。 机会难得,徐飞龙那会客气。三叠步使到极致,如同一道幻影一般飞速赶到应銣来身后,举到就砍。 徐飞龙快,可他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只听一声“慢着”,徐飞龙的刀就被架住。接着他就看到一片白云在应銣来背后拂过。应銣来顿时便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僵硬不动了。 破坏徐飞龙好事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明楼。上次船上的事情他可是还记得很清楚呢! 看着徐飞龙愤怒的目光,白明楼很是快意。 徐飞龙虽然不甘,但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下,错过机会,再下手就没法解释了。只能瞪了白明楼一眼,拂袖转身而去。 接下来就简单了,清点黄金,带回府衙。只要黄金没少,这案子便算是破了。 人脏并获,审理起来自然迅速,应銣来还是逃不过当头一刀,判了斩立决。而王甫对徐飞龙的态度倒是有所改观。在花红上并没有为难他。黄金一万两一文不少的到了徐飞龙手中。 而看到王甫离开,徐飞龙当即就拿出了三千两黄金递给了覃尧。 “别说我话不算话!给你这么多算我够义气的了。我两兄弟可是救了你几次呢!如果按人头分我得分三份。另外我再出五百两黄金买你的消息和邀请函。” “说起来我确实没出什么力,倒是劳烦你们照顾了,这么分我没意见,何况你们长乐帮这徐州分舵这次也出了不少力,你怎么着也要上交一份。就这样分吧!咯,这金帖就是你要的邀请函,黄金拿来,我们就算合作愉快了。至于信息嘛!你就自己翻看吧!我就没必要多说了。”覃尧说着就递过来一张金薄。 既然合作愉快四人也就嘻嘻哈哈的一同往衙门外走去,而正当他们跨出衙门的时候,突然衙门里面有人叫住了他们。 “你们几个等一等。” “燕姑娘,叫住我们有什么事吗?”徐飞龙疑惑的问道。 “你们也是玩家吧!这次多亏你们帮忙我晋升铁牌名捕了,有空醉春楼不醉不归。大家以后都是好兄弟了,我今个真呀嘛真高兴。以后有事报我名号,我会罩住你们的。” ------------ 第三十七章 事散有赏 看着燕南依一边大笑一边远去了。只留下徐飞龙和覃尧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燕南依叫住自己两个到底为了什么? “有病!” 说完徐飞龙跟覃尧招呼一声,带着小柴、大牛就往虎猛堂走去。 在猛虎堂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虎猛堂堂主邱山风对徐飞龙可谓是大加赞赏。甚至连徐飞龙送出的黄金都没收,还额外送了徐飞龙一匹名叫乌云的宝马和一瓶小元丹。这小元丹对治疗内伤非常有效,价值也是不低。 乌云,马如其名,全身乌黑发亮,没有一丝杂色。让人一看就喜欢。 在邱山风看来徐飞龙这次事情实在办的漂亮,他定下的三个目标全部被剿灭,这下猛虎堂在徐州的势力自然大涨。比起他得到的来说,几百两黄金根本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带着虎猛堂堂主邱山风的信离开了常州,三人快马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总舵镇江。 事情办完了自然要去复命,先是去了执事堂报备,接着又见了执事堂管事有铁掌穿云之称的云铁均。递上了虎猛堂堂主邱山风的信。自然免不得又是一番说明。 说实话,徐飞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执事堂的负责人。之前他一只有事在外并不在执事堂。 执事堂从前也有过堂主,不过后来好像堂主叛变了,从此以后执事堂的规矩也变了,现在的执事堂已经变成了整个长乐帮磨练培养新人的部门。受贝海石统管,贝海石掌控两堂实力自然在长乐帮中最有话语权。是名义上的领头人。 作为管事的云铁均自然是贝海石的亲信,权力还是很大的。 但对徐飞龙这次的情况,他却有些犹疑。不好做主。凭他的身份又怎会看不出徐飞龙这次的任务异常。而他才回来没几天,自然是谨慎些好,别的人他倒不担心,只是…… 于是徐飞龙只能安心等待一会了。 很快云铁均就回来了,很显然徐飞龙这次任务的奖励已经有了结果。 “徐飞龙,贝堂主对你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决定提升你成为中级执事,另外再奖励一本高级秘籍。希望你再接再厉。”接着云铁均又递过一卷纸道:“这是我们现存高级秘籍的清单,你先看一看。” 徐飞龙双手接过清单郑重道:“谢谢贝堂主的厚爱,我定加紧努力不负所望。”说完也拿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云铁均乃是执事堂的头,打好关系绝对错不了。 见云铁均收了钱,徐飞龙这才看起手上的清单来。 就算是长乐帮这样一个帮派,手里的高级秘籍也并不多。总共也就十几本。 徐飞龙一看里面并没有自己最想要的刀法,于是只能选了一本浮光掠影轻功。 回到住处,徐飞龙打发走大牛和小柴两人,就研究起这浮光掠影来。 浮光掠影(高级):000/900(0/9级),此轻功最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使此轻功的人就好比水面的光和掠过的影子,一晃就消逝无踪。 要说起来徐飞龙现在的轻功也算不弱了。三叠步通过这些日子的战斗已经练满。甚至还领悟了一招身法――踏浪行。 现在再学了浮光掠影,以踏浪行的身法使出浮光掠影那速度真如同鬼影一般。只是现在徐飞龙浮光掠影的等级太低,速度太快就不怎么好拐弯是个缺点。 “奇珍赏会”乃是覃尧所给金薄上所指活动的名字,时间是八月初七,至今还有十三天。地点则是洞庭君山。 徐飞龙只希望这些天别再出什么事才好。 不过第二天倒是传来了一丝好消息,大牛和小柴经过这次已经被提升为执事了。 徐飞龙昨晚就在考虑,要到那去招几个执事来做手下,现在好了,不用找了,大牛和小柴两个比起其他人来自然要更放心一点。 作为中级执事他最多能统领三个低级执事,总共可带十二个手下。虽然大部分是最低级的帮众,但低级帮众也有他的用处。毕竟人多办起事来也方便。 徐飞龙倒是没想过一次扩充到极致。现在大牛和小柴成执事了。那就更好办了,叫他们去招几个新加入的帮众,这人头就扩充起来了。 人逢喜事总要庆祝一下。当晚徐飞龙就在望月阁包了个包间,三人叫了一桌子酒菜。一直吃到半夜才停下。当然主要是大牛的原因,他那胃口像无底洞一样,什么吃的都塞得下。不过今天高兴,徐飞龙就让他吃个肚圆再说。 等到打更打到二更天的时候,大牛总算停了下来。 “大哥,我这辈子,就今天吃了餐饱饭了,以前啊!都不知道什么叫饱。” 大牛摸着肚皮,大了个饱嗝。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一下凑到徐飞龙身边道:“大哥,这次我成了执事,帮里面还给了一本刀法秘籍。大哥,你也知道我这人啦!你看怎么处理。” 说着,大牛就将秘籍递到了徐飞龙面前。 而看到大牛拿出了秘籍,小柴也立马将自己的秘籍也拿了出来。 徐飞龙也不说话,只是将东西拿在手里。 “这次吃饭,除了庆祝之外,其实也有分东西的意思在。这次我们在徐州收获不小。光高级武功秘籍就得了三册。大牛这是高级中品内功心法《金锁虹阳策》还有这高级上品的飞爪功《金锁飞龙爪》和这鬼面头陀的兵器枯荣飞爪就交给你了。你一直学擒拿法,倒是兵器上是个短板。你要勤加修炼,我可是要考察的。至于你的这本中级上品的刀法《拔刀》我就留下了。” 大牛倒是一点不想其他,徐飞龙让他干嘛就干嘛。憨笑着就把秘籍直接学了。拿着枯荣飞爪笔画着。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柴,至于你这本《十三太保横练》硬气功正适合你修炼,你就自己练着吧!还有这本高级下品的轻功《龙华步》你也拿着吧!你倒是不需要什么兵器,这轻功却是差了。好好练,别让大哥失望,你跟我最早,我对你的要求也是最高的。那天我不在你身边,你少不得要独当一面。” ------------ 第三十八章 寻仇 徐飞龙一番肺腑之言,说的任小柴那是泪流满面。支吾着接下秘籍。看来确实成熟了不少。 “大男人的哭什么?今天是高兴的日子,该笑才是。” 任小柴擦干眼泪,突然想到:“大哥,今天为何这么说呢?” 一时想不明白,任小柴干脆直接问道:“大哥,你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出什么事了吗?” “呵呵,没什么事!只是我决定这次“奇珍赏会”之后找机会弄块地盘。我猜这“奇珍赏会”好东西恐怕少不了,但这价钱定然也非寻常。以后要用钱的地方看来很多。没有地盘,靠着执事这点份子钱,别说参加这种“奇珍赏会”了。恐怕就大牛今天这个吃法,也得把我们吃穷了。” 徐飞龙开着玩笑,大牛却当了真。急忙苦着脸嘟着嘴道:“那我以后少吃点好了。” 这下徐飞龙和任小柴都笑了。 “钱的事情是我这老大该担心的,你操什么心,你该怎么吃就怎么吃,饿不着你的!” 徐飞龙真的被大牛逗乐了。语调都有些欢快起来。 反倒是大牛还没反应过来,直嘀咕道:“我以后吃个九分饱,要不八分……”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的比较快,不知不觉打更声又起。三人结账回了住处。 可一进屋,徐飞龙就发现有些不对。 “有人来过。” 房里的东西虽然看着好像没动过,但徐飞龙就是觉得跟之前有差异。 “找东西吗?琴梦染这个女人看来很不简单啊!那把锁到底对她有什么重要的呢?” 想不到,干脆就不想,徐飞龙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了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课。 修炼就是在辛苦中的成就感,修炼就是痛苦下的欢乐。人一旦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其他的事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一连两天,徐飞龙都在练习拔刀。 拔刀,说起来很简单,每个练刀的人,不管愿不愿意都练过。毕竟不拔出自己的刀,又怎么用它去砍人呢? 徐飞龙也不清楚这世上到底有多少本关于拔刀的秘籍。也许很多名字都一样。但他却发现自己学的这本秘籍,确实有其独特的地方。 这是一本教人怎么快速拔刀杀人的秘籍。 按理说拔刀不就是把刀拔出鞘,很简单的嘛!但在这本秘籍里,拔刀突然变得不再简单。 横拔、竖拔,抽、拉、提、引,每一个位置拔刀都有他的技巧,每一种拔刀方式都有它的发力方式,也都对着同一个目的,一个很直接的目的,一击必杀。 出刀就是为了杀人。而拔刀之前的一切则都是在为杀人做准备。最好的位置,最恰当的拔刀方式,既要出其不意,也要将速度和力量发挥到极致。 武学的博大精深之处也就在这里,将一个简简单单的拔刀推向了极致。学武本就是挑战人体的极限。 随着刀法悟性的不断提高,徐飞龙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高速提升期。学的刀法越多,刀法熟练度提升的速度也越快。现在跟修炼别的武功比起来徐飞龙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差距。所以最近他一直在练刀。 在惯常的对战练习中,小柴和大牛也越发感受到了压力,不自觉间练功也更努力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天,就在徐飞龙练功越发进入状态的时候,他所在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劈开。接着就看到一个穿道袍的人走了进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唯一让徐飞龙疑惑的是,对方到底是怎么来到他这里的。 镇江可是长乐帮总舵,自己住的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琴梦染的手段难道真这么广,连巡逻队都能影响了吗?一个高级执事的妻子,有这么大能量,可不是出卖色相就能做到的。琴梦染的身份越发显得神秘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徐飞龙收刀入鞘,沉声道。 “我是什么人,问你的刀就知道了。” “我的刀么?你是坤自在什么人?” “你没必要知道。”这人说着拔剑一招“宿鸟报林”就朝徐飞龙喉间刺来。 “这样也好,本来还想让你死后留个木碑,看来是用不着了。”徐飞龙刀鞘一摆挡开这招,脚下一移已经来到这人手背一侧。 “留给你自己用吧!” 说着又是一招“燕子三抄水”直取徐飞龙胸前大穴。 这招变化精妙,徐飞龙不得不拉开距离,才保不失。 可这样一来,对方的剑法就施展开来了,攻击顿时连绵不绝,徐飞龙越躲越心惊。这人年纪最多十六七岁,可在武功一道之上,最少强了他一个层次。要不是战斗经验欠缺,很多招式不懂变通,徐飞龙少不得要在鬼门关来回几次。 突然这人又是一招“燕子衔泥”,只不过这次用得更灵动,点点剑锋片刻不离徐飞龙的破绽。比起之前威力顿时倍增。 这下徐飞龙也顾不得找机会了。急忙抽刀架挡。好险才挺过这招。 这人应该是第一次与人生死对决,没想到竟然学的这么快,接下来几招,徐飞龙基本上只能左挡右支,想要回敬对方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人没什么本事,我表哥怎么可能输给你这种人,你肯定耍了什么阴谋诡计。看我不取你性命。” 就在徐飞龙危在旦夕的瞬间,突然一把长剑从旁伸出一下将刺到徐飞龙喉间的长剑挑开。 “芙儿,不得放肆。” 话声一落,那个被叫做芙儿的道童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急忙收了长剑,站到一旁低着头,嘟着嘴,拨弄着手指。仿佛跟刚才变了个人一样。直到这会徐飞龙才总算看出这道童竟然是个女的。 来人明显是这人的长辈,而且应该极有份量,不然轻轻一句话,岂能让人暂时放弃仇恨。 “你这丫头,我怎么说你这次为何这么殷勤要我带你下山呢?原来是心里有事。不过这里是长乐帮的总舵,你现在代表的可是武当,私自寻仇可不行!我们武当做事向来是光明正大,只要你有道理,量他们长乐帮也不敢多说什么?” ------------ 第三十九章 一击挂 听这道长的意思,刚刚救下徐飞龙并不是担心跟长乐帮起冲突,而只是顾忌自家武当派的名声才暂时阻止这叫芙儿的丫头寻仇。后面的话听着就更坑了,话里的意思根本没把长乐帮放在眼里。 “青云师叔,你最好啦!我们这就找它长乐帮说理去。” 听到青云师叔不是真的要阻止自己,那个叫芙儿的女孩顿时开心起来。拉着青云子的衣袖就真要去找长乐帮高层理论。 这下徐飞龙可待不住了,真要让他们找到帮里,光凭武当的名头长乐帮放弃他的可能性极高,他不能冒这个险,于是急忙道:“前辈,这事情可不是她说的那样。我跟她表哥那是擂台比武,生死不论。她为此寻仇,江湖上的人恐怕会说闲话的呀!” 在江湖上,公平比武生死不论,算不得正经寻仇的道理。私下报仇倒还好说,拿此做文章可就贻笑大方了。 “芙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青云子一听徐飞龙的话,顿时起了怀疑,直接便朝那芙儿问明情况。 “青云师叔,你也看到他的武功了,这么差,我表哥不可能输给他的,肯定是他耍了诡计。你要为我做主啊!” 事关自己性命,徐飞龙可不能看着这个叫芙儿的丫头这样说下去,急忙抢道:“没凭没据,前辈你可别听她乱说,当时几百人看着呢!我能耍什么诡计。” “哼!你这话的意思是以为我会是非不分吗?” 徐飞龙那知道这青云子说变脸就变脸,当即就被青云子一袖抽飞了出去。受了不轻的内伤。 甩飞徐飞龙之后,青云子倒也没再任那芙儿纠缠,转身便朝外走去。 远远的徐飞龙模糊中听到青云子招呼芙儿离开的话语,就在不支中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床上了,而在床边小柴、大牛还有一个头发鬓白的郎中正看着他! “这位小兄弟,你不要动,你这是受了内伤,我正施针为你疗伤。等会就好。” “谢……谢!大夫了!”徐飞龙感觉自己非常虚弱,一句话都有些说不清了。青云子那一袖可谓是抽掉了他半条命。也让徐飞龙清楚的明白了那些名门大派的实力。 那一袖他自己明白,就算有准备也绝对躲不开。只要愿意,青云子完全可以随手取他性命。 别说青云子了,现在回想起来。就连那个叫芙儿的丫头,无论是剑法还是内功甚至是属性都在他之上,这样的差距随着时间恐怕还会越来越大。 事实上也没错,他也不想想能进名门大派的都是些什么人,就拿武当来说吧!初始根骨绝对要超过三十以上才有一丝机会成为武当的外门弟子,对于玩家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 然而这还是外门弟子的要求,至于内门弟子,除了根骨悟性的要求之外,年龄的要求更是严格,必须要十二岁以下才行。内门弟子可是一个门派的未来,岂可轻忽。 至于这个叫芙儿的丫头,她却是第三种,靠关系人情,她十二岁入武当!学武四年,本来还要再过两年她才有机会可以下山。也就是说徐飞龙被一个走后门还没出师的丫头轻松击败。 差点被杀的经历,并没有打击到徐飞龙的信心,他知道自己还有优势。其中最大的优势就是内功心法。徐飞龙已经不是刚进游戏那会了,春阳融雪功的不凡他又怎会不清楚。只是越是高级的武功提升越困难。这才是关键的问题。 想着事情的徐飞龙完全感觉不到银针扎体的痛觉,等大夫将他身上的针都拔掉了,他才突然惊觉。他只感胸口有一股恶心上涌,猛的一口鲜血喷出。直将床前撒出密密麻麻的血点。 见徐飞龙吐完血,大夫这才让小柴和大牛带着盆和毛巾过来。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任小柴一边递上热毛巾,一边问道。 “现在感觉好多了,还要多谢大夫。不知这位神医怎么请教?”拿毛巾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徐飞龙缓慢的问道。 “这是回春堂的李杏林李神医,是大牛好不容易才请来的。”任小柴接过毛巾低声答道。 “大牛,这次辛苦你了。” 面对徐飞龙的表扬,大牛异常高兴,憨笑道:“大哥,你没事就好!” 李杏林乃是杏林妙手,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微笑着让三人叙话,见差不多了才道:“小兄弟,你的伤已经被我用针医的差不多了,现在需要的是调养。我等下开几副药,等药吃完了,也就差不多了。” “说起疗伤,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这好像有一瓶小元丹,小柴你赶快去将上次徐州得来的那瓶小元丹拿来,让李神医看看,这药有没有用。” 很快那瓶小元丹就被拿了过来,李杏林打开药瓶嗅了嗅,点头道:“确实是小元丹,既然有了这小元丹,那我的药也就不用开了,小兄弟你只要服用这小元丹,两天之内必好无疑。那我就先走了!” “神医慢走,小柴快去取二十两黄金来。”这李杏林的名声徐飞龙也听过,是镇江第二名医,出诊诊金乃是十两黄金。当然一般不可能真只给十两,都是要超过这个数的。所以说神医看病还是很贵的。那种不要钱的神医基本上就是个传说,一般人是碰不到的。 接下来两天,徐飞龙安心养伤,小柴大牛则寸步不离。倒是没出什么新状况。 修养了两天,徐飞龙全身都感觉仿佛要生锈一般,看着在院子里对练的两人,他早已手痒,现在身体已经痊愈,小柴、大牛也没理由制止他了。 这次徐飞龙受伤,倒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小柴、大牛两个修炼起来倒是积极了不少。 小弟如此,徐飞龙又岂能落后,三人几乎就像闭关一样,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在修炼。直到“奇珍赏会”临近,徐飞龙这才到执事堂报了备,带着两人去了渡口。 ------------ 第四十章 奇珍异宝阁 去洞庭君山,乘船顺风一天可至,初六三人就到了地方。 君山,原名湘山,又名洞庭山,洞庭君山,湖山等,即神仙洞府之意。 君山如此有名,当然不是无主之地,这君山乃是洞庭帮的地头,至于洞庭帮跟“奇珍赏会”有什么关系徐飞龙就不清楚了。 早来了一日,洞庭帮倒是并未为难,反而在看了请帖之后让三人随意。于是徐飞龙三人就在君山上随意游览了一番。 当然不止徐飞龙三人提前来了,现在已经来的人很多。可惜徐飞龙这个江湖还很年轻,根本不认识什么人。不过其他人却没他这么交游狭隘。朋友相见还好,要是仇敌,那是见面眼红,就算不出手,嘴上也少不得对仇敌冷嘲热讽一番。只苦了洞庭帮的人两边苦劝讨好。 就这般一天很快过去了。当天夜里,徐飞龙倒是看到了一个熟人。准确的说是熟人找上门来了。来的正是覃尧。他是从洞庭帮哪里打听到他的住处的。双方一见很是开心。毕竟这地方熟人少,高手多。多个人心底也踏实些。 这一夜洞庭山上灯火辉煌,不时有人巡逻而过。直到第二天一早这才慢慢散去。 等徐飞龙第二天出门,就发现君山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艘大船。 此船长近六七十米,宽十几米,三根桅杆高耸,收着硬帆,看着不似江船,反倒像是海船的样子。 等到日头升起,就见有洞庭帮众四下相告,言之让众人去往渡口准备登船。 “难道要带我们出海吗?”徐飞龙有些疑虑。 徐飞龙第一次参与这个“奇珍赏会”又身负巨资有些担心在所难免,但其他人却没有多想,已经陆续离开住处往岛边走去。 “没必要多想吧!其他人好像都参加过不少次了,应该很安全的。”覃尧说着倒是率先往大船走去。 覃尧说的也有道理,何况已经到这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怕人家搞鬼,对方还怕他们浑水摸鱼呢!上船的时候所有人的邀请函都仔细检查,且只能一人上船,小柴和大牛只得留在君山等候。 少时人尽入船内,足有两百来人。 徐飞龙和覃尧上船只后就被一个美貌少女带着进入船舱。 一边引路少女一边问道:“两位是要待在一起,还是各要一个单间。” 徐飞龙和覃尧稍稍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安全为重,要了个双人间。 很快两人便被带到了一个船室内。室内有床、有桌、有椅。跟客栈房间差不多,只是小了一些矮了些。 “两位公子请在这里稍息,开船之后也请不要乱走,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会来过来通知,请放心休息。如有任何需要可以拉此处拉绳,立马会有人来。此有两个面具请两位收好,到时下船可掩饰身份。” 等这少女离开没多久,徐飞龙就感觉船慢慢动了起来。很显然已经开船。 徐飞龙和覃尧稍微聊了聊便无所事事起来,突然听隔壁传来有人要酒。这才记起那少女的话来。拉了那绳索果然没一会便来了一少女,问两人有何需要。 两人到现在早饭还没吃,就要了些吃的。 吃完饭两人倒是舒服不少,相继在床上打起坐来。 飘忽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敲门声将两人惊醒。接着门外就传来:“两位公子,已经到了可以下船了。” 带着面具出了船舱,朝周围一看,徐飞龙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船竟然开进了一个山洞里。洞顶一刻硕大明珠悬挂,放出柔和光辉,众人都是练武之人,这点光亮已然跟白昼无异。 众人在少女的带领下,沿着洞旁小道,一路深入。不多久竟然看到一片阁楼。走近一看,此阁还有名字。 “奇珍异宝阁。” 等众人走到阁楼前,阁中顿时门户大开,两排提着花篮的美女陆续而出,撒花相迎。 而随着众花女之后,又出来一人相迎,只见此人肥头大耳肚圆滚滚,一手拿着金算盘,笑脸相迎:“又是一年奇珍赏会,多谢众位新老朋友赏脸,给我奇珍异宝阁捧场。我金财神在此感谢诸位,当然我奇珍异宝阁今年也自不负大家众望,今日已备有上品奇珍有三,中品奇珍十五,下品奇珍三十供诸位品鉴。奇珍异宝人人爱,我是俗人爱金钱。进此门中,只以金钱论英雄。跨入珍阁,九州十地尽此中。各位请跟我来吧!” 众人相继入内,阁中地方宽大,下有桌椅,内立一台,有点现实中看戏听相声的意味。 等所有人坐定,金财神忽的有从后台来到台上:“诸位都是江湖上的大忙人,闲话休提,这就开始评鉴宝物。”说完金财神合手连拍两下。声落,顿时有一少女托着一金光闪闪的小背心走了出来。 “第一件宝物金蚕丝甲,穿之可敌兵刃穿刺砍杀,一般宝刀宝剑亦难破其丝。更兼轻如无物,在江湖上行走刀兵之险无可避免,有了它不说万无一失,却总少不得有凭其护身避险的机会,哪位侠士欲得当下便可竞价了,低价是一万五千两。” 金财神话刚落立时有人加价两千两想拿下这金蚕丝甲,可惜很快又被人加价超越。 这宝物自然很多人想要,特别是那些子女即将游历江湖的,备之也好安心不少。 最后一路加价上来,以四万一千五百两成交。 这价格一出,顿时就让徐飞龙心虚了起来。他身上也就只有五万六千两白银的银票。比这第一件宝物的价格也高不了多少。现在他已经不知道是先下手好还是多观望一会了。 无论徐飞龙怎么想奇珍赏会还在继续。金财神很快又请出了另一件宝物。 “这是黑玉断续膏,江湖上听过的人应该不少,能断骨重修。如有亲朋因骨成疾,此物万金难求。我奇珍异宝阁也是花了极大的代价才得此一瓶,此物虽难得但受众亦小故底价一万,请竞价。” ------------ 第四十一章 火云邪神 黑玉断续膏底价只有一万,按理说价值比金蚕丝甲要低才对,但一竞价,徐飞龙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有两人好似对此物势在必得,价格很快一路上涨,最后成交竟然是五万五千两白银。看到这样的情况徐飞龙不禁怀疑是不是这金财神故意的,特意找了两个急需的人。不然这种一般只能拿来备用的膏药,怎会正好有两人竞争。 接下来又有几件宝物被拍下,陆续有能伐经洗髓的明玉洗身散。能倍增气力强体键魄的万年石髓等等十几件宝物,有几件徐飞龙都参与了竞价,但最后价格都超过他的承受。故而还是一无所得。 “好了十件下品奇珍,五价中品奇珍已经让诸位品鉴过了,下面要出场的就是三件上品珍宝中的一件,请各位一观。” 在托宝上来的少女手中取下一个瓶子,金财神这才又道:“此物已有五十年未在世间听闻了,恐怕在座诸位听过它的人也没几个,此物就是天元丹。” 天元丹名号一出,下面顿时就引起了一片吃惊的吸气声,只不过骚动的地方只有几个。看来知道的人确实不多。 “天元丹炼制如何困难,材料如何如何难得,说实话我也不知。但他的功效却很神奇,它最少也能增人之寿三十载的神奇功效却是有人可证。风无极风老前辈至今已一百四十三的高龄却依旧体键如飞,想必在座的就算没听过他的事迹亦听过他的名号。他就是在五十年前在我珍宝阁买下天元丹的人。今日按照当年的协议,风老前辈也派其曾孙代其前来,以减诸位顾虑。有请风存云前辈上台来。” 金财神说完,下方果然有一人摘下面具,走了出来:“我风存云在江湖上也算说话有些份量,这次我代曾祖父前来一是遵照当年买丹时的协议检验此丹是真是假,二就是为了这天元丹了。望诸位等下不要与我相争才好。”说着已经抛了面具来到台上。 “请风前辈与我们验丹。”金财神说完将丹瓶递给了风存云。 风存云郑重的接过打开丹瓶,先是看了看,接着又闻了闻,随后还晃了晃,这才道:“按照曾祖所说,天元丹丹皮如玉而透黄光,闻清香如明五脏,晃动下碰壁而有弹性。此丹三者皆合,因当无错。何况大家也知奇珍异宝阁的信誉,其实并不需要我来证明什么不是么?” 说完风存云也没想过有人应答,非常干脆的递还天元丹,再次回到了座位。 “好了,我想大家都没什么疑问了吧!天元丹底价十万两黄金,请竞价。” 一听十万两黄金的底价徐飞龙自然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而在他想来这样的价格在场的人就算有人竞价应该也就一两人能出得起价钱。 可是现实却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天元丹竞价非常的激烈,足有七八家竞争,而且好像都势在必得的样子。 竞价到后面徐飞龙耳朵都有些听麻木了,这时竞价人数才开始减少。最后天元丹被后排一个带雷公面具的人以七十三万两黄金买下。 经过前一阶段的拍卖,徐飞龙也并非一丝收获也没有,至少他明白自己该在什么位置出手了。以他的身价,也就只能竞价下品奇珍,其他的就不用想了。现在还有二十次机会,徐飞龙倒不担心自己买不到好东西。 第二阶段的宝物第一个就是能增加内力的大还丹。徐飞龙倒是想买,可惜价钱又一次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第二件倒是跟徐飞龙没什么关系,是一柄出自铸剑山庄的宝剑,名叫惊觉。 神兵利器江湖上趋之若鹜的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出字名家之手,就算不用,拿来收藏都倍有面子。如果是绝世宝剑的话也许跟那天元丹的价格也差不了多少了。 随后金财神又抬出了一只箱子,按其所说,箱子里是一只通灵雪猿的幼崽,而且资质惊人,根骨属性足有68点,已经超越了一般天才的程度,要是人的话,成为各大门派的核心弟子都没有问题。最主要的是现在这只通灵雪猿还没睁眼,只要培养得当,凭其天生的神力很有机会达到当世顶尖高手的水平。一个永远不会背叛的顶尖高手,如果不是培养消耗的话绝对不会只有下品奇珍这个层次。 随着通灵雪猿被人买走,又出了活死人肉白骨的万灵果,徐飞龙一直都没有竞价,不是这些东西不好,只是这些宝物要么对他无用,要么耗时过长。都不是当务之急。 “这可是三十年才能成熟一次的万灵果,只要断气没超过一个时辰都有可能救回,如此神药还有人出价更高的吗?” 金财神整个人已经仿佛融入了对金钱的追逐当中,从上台到现在他的嘴可谓是一刻也未停歇。每拿出一种宝物就仿佛带起了一股浪涛。这浪涛随着激扬的语调不断前涌,直到达到顶峰被另一浪盖过。 “下面我要请出的是对修炼很有帮助的宝物,那就是乾元珠,这乾元珠能够提高修炼效率,特别对修炼内功很有帮助,每日清晨当太阳升起的瞬间,在其上一晚凝聚的液体就将瞬间气化,人若吸纳,可让人一日之内精气焕发,并能辅助凝炼内力,事半功倍。底价两万,请竞价!” 金财神话落,价格立马迅速提升,很快就加到了一倍,直到这时加价才缓慢下来。只余下徐飞龙和另外一人在那竞价,这乾元珠虽然不错,但用起来却非常麻烦,价格到这已经有些虚高了。又加了五千两,另外一人开始迟疑了起来。 再加价了一轮,徐飞龙以四万七千两的价格拿下了这件宝物。这应该也是他今天唯一的收获了。 剩下的时间徐飞龙只当是增长见闻了。这些宝物可不是人造的,来源都是天南地北,听着金财神的介绍,徐飞龙也能得到不少信息。 最后压轴的则是失传百年的火云神功。听说是什么火云邪神的功法。徐飞龙无知倒是没啥感觉,但竞价却是异常激烈,最后成交价也是让他吃了一惊,竟然超过了天元丹两倍不止,倒不愧是压轴的奇珍。 ------------ 第四十二章 熔元奇效 “恭喜这位拿下火云神功的朋友,当然也要恭喜我自己,今日我奇珍异宝阁收获颇丰,到如今我奇珍异宝阁又承蒙众位照顾了十年,在此特为诸位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金财神一拂手,顿时就从后面陆续走出两路少女,少女手中拿了一个锦盒,锦盒有大有小,陆续来到众人身边,将锦盒递上。 “一些小玩意大家可以打开看看,现在拍下奇珍的朋友可以跟我来交钱了。不过要一个一个来啊!人多我招呼不过来。”金财神微笑着就下了台面,入了一侧小门。 徐飞龙早等不及了当先就往门口走去。 当徐飞龙走进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这房间是特别设计过的,这房子有三个门两正一小,开在三侧。里面一侧完全被一种白色金属墙隔断,在墙上只有一个小门的印子,而金财神则正站在那小门旁。 “第二轮五号,收钱白银四万七千两。”金财神也不知怎么分辨的,一眼就看出徐飞龙是拍了那一件物品。 徐飞龙拿出银票交了钱,就看到那小门出现了机括开启的声音,很快乾元珠就被用锦盒托着递了出来。 徐飞龙检查了一下,感觉没问题了,就立马将乾元珠收进了包袱里。 出去的时候倒不是从进来的门出去,而是从侧面走。等徐飞龙出了门,已经有人在外等着了。 “请跟我来。”少女说着就当前带路。 穿过不知多长的通道,徐飞龙慢慢听到了潮水声。果然很快一艘船就出现在了徐飞龙面前。 这不是来时那艘船,而是一艘小型楼船。只是船中小楼并未开窗而是一个盒子状的木头小楼。等徐飞龙登上船之后,船就迅速离岸, 这船航行了大概三个多时辰,这才停下,等徐飞龙出了船仓,已经是深夜了。一眼看去岂不是又回到了洞庭湖。 一见洞庭湖徐飞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其他,而是快点离开这里。身带价值数万的宝物,现在他看谁都不怎么对劲。所有急忙下了船,找到小柴和大牛就往渡口租船而去。直到回了住处这才安心下来。 “大哥,你到底买了什么?船上我一直问你都不说。现在总可以说了吧!都到家了。”任小柴的好奇心已经在徐飞龙的遮掩之下达到顶点,说话都带起了幽怨。 徐飞龙依旧不理,冲入房中在周边扫荡了一遍,这才道:“就你烦,财不露白知道吗?这可是近五万两的宝物。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五万两的宝物?”小柴好奇的两眼都冒金光了。 “好吧!给你看好了。”徐飞龙的显摆之心其实也快憋不住了,慢慢的从包袱中将两只锦盒拿了出来。 “咯!这就是乾元珠,花了我们四万七千两银子买的。下面有说明,大牛你来念。” 徐飞龙吩咐完,拿起另外一只锦盒小心的打开来看。只见里面是一个寒玉盒子,玉盒里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打开玉盒才发现是颗红彤彤的小果子。拿起玉盒下的纸一看。 熔元果,此果甘平而润,性滋补,能凝炼精气,精纯内息。 “大哥这又是什么啊?”大牛跟小柴说完乾元珠的妙用,看到徐飞龙又拿着一个小元球在那看,好奇的问道。 “这是熔元果。”徐飞龙说着将手上的纸递了过去。 大牛接过一看奇怪的道:“大哥,这熔元果跟乾元珠的效果有点像啊!” “确实像。我试试看。” 徐飞龙说着就进了房间,将熔元果嚼了几下吞了下去,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功。 刚开始还没什么反应,慢慢的徐飞龙感觉小腹下升起一股温热的气流慢慢的将自己的内力包裹住。接着就发现内力好像开始慢慢变少,等少了差不多十分之一的时候,那股热流就完全消耗殆尽了。 热流虽然消失了,但春阳融雪功却并未停止运转,连续五个周天,等到感觉内息圆满,徐飞龙才缓缓收功。 打开自己的属性一看。内力却并未增加。等再看春阳融雪功时就发现内功熟练度竟然惊人的增加了一千多点。这就由不得徐飞龙不惊讶了,要知道平时一个周天也就只增加一点熟练度,这熔元果难道这么厉害。要是再有几个就好了。 徐飞龙哪里知道,这熔元果可没他想的这么厉害,之所以这么有效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第一个原因就是他本身内力低,至于第二个原因那就是由于他的内力不精纯。要是再来一颗熔元果,效果恐怕就连这次一半都达不到了。 修炼内力不比武功是急不来的,每一个周天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如果运功过快,不仅损伤筋脉,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一直以来徐飞龙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内功修炼进度太慢。不然这次也不会一听到乾元珠的效果就下定决心将其买下。现在看来一点都不亏,乾元珠确实能弥补他最重要的短板。 时间总在匆忙中迅速流淌,不知不觉,就连沉醉在练功中的徐飞龙也感受到了外面的热烈。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秋。 中秋佳节的气氛一起,练功也就没啥劲头了。 徐飞龙干脆叫停道:“今天中秋节,我们今个就到望月楼吃桂花鸭好了。有断时间没出去走走了,也该出去看看玩一玩了。” 对于徐飞龙的决定,小柴和大牛那是百分之百的支持,大牛甚至都高兴的跳了起来。 只见他砸吧着吐着口水道:“大哥这桂花鸭我可听说过,可好吃了,不能错过啊!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定位子?” “看你这熊样,好像大哥平时饿着你似的。”调侃了一番大牛,任小柴立马靠近徐飞龙道:“大哥这桂花鸭买一只肯定不够这斯吃的。要不我们两一个,再给他买一个。您看怎样?” 小柴的提议倒是非常合乎心意,跟大牛抢食两人基本上就吃不到什么了。分开吃却是是个办法。 ------------ 第四十三章 中秋江湖谈 一 “这提议不错。走吧!” 出了门,由于天还没黑,各家各户还在准备晚上的节目,所以街上还没什么人,走过赏月桥远远的徐飞龙就看到望月楼一侧已经堆砌起了夜烧塔,整个望月楼也是灯笼高挂,更添喜庆。 小柴方一踏进望月楼的大门立马就呼道:“小二,赶紧给我们找个楼上的好位置。” “哎呦,三位大爷,真是抱歉,你们看我这底下的坐位,都差不多已经满了,楼上雅座真的是找不到了。” 徐飞龙也不想为难对方,于是问道:“那还有那些位置?” “那边角落倒是还有一个位置,三位要不嫌弃,就坐那吧!其实这位置也不错,我们老板刚刚请到了稽老先生,这位置听书正好,三位一看就是江湖好汉,坐的近了也听的清楚些。” 对于稽老先生徐飞龙还有印象,一听这位置近,顿时就极其满意了。 “小二,听说你这的桂花鸭乃是一绝呀!是不是真的啊?” “哎呦,不是我吹啊!要说这桂花鸭虽说我们并非独一份,但在整个江南我们这算是最出名的了,我们望月楼的桂花鸭那绝对是实至名归,入嘴那是肥而不腻可口味美。再搭配上我们特制的桂花酒和桂浆糖芋,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人间难得!今儿个又是中秋最是应景,我们准备的不少,要是再过一段时间想吃可就要再等一年了。” “既然你说的这么好,那就先给我们上两份桂花鸭,两碟桂浆糖芋,一壶桂花酒吧!” “好嘞,两份桂花鸭,两碟桂浆糖芋,一壶桂花酒。马上到。” 等到菜上来的时候,稽老先生也在他孙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顿时引起了一阵热烈的呼声。 “承蒙诸位抬爱,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白话,老朽先在这里恭祝各位中秋团圆。” “我也恭祝稽老您节日快乐,稽老我听说最近有很多人前去各大门派山门拜师,听传言把各大门派的山门都堵死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也听人讲过,稽老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看样子望月楼里稽老的熟客不少,还没等稽老坐下便有人打听起消息了。 “哦!是永老爷啊!这事你也听人说了啊!要说这事嘛!说来也简单,不知道从那来的一大群不懂事的少年郎,竟然陆续集中到了各大门派山门求着要拜师学艺。各位都是明白人,这各大门派收弟子的要求那么高,那那么容易拜师?但这群少年郎却是倔脾气,都不死心。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传言,想必过段时间这些人就会离开了。” “说起这个,稽老。好像最近各地都来了很多外乡人。不知道稽老有没有线索。” “哎!这事我也有探寻过,不过没什么线索,也许江湖又要动荡起来了吧!” 稽老先生说着叹了口气,端起身边的茶杯小泯了一口,这才道:“好了,好了。今天大家来的可巧了,我正好得到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什么样的消息能叫惊天动地,望月楼中顿时好奇心四起。没一下便有人急问道:“稽老,您就别吊我们胃口了。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来着。” “呵呵!不急不急,你们听我慢慢说。” “各位可听说过火云邪神这个名号?” 稽老一问,各桌顿时便议论起来。好一会才有人道:“稽老,我等见识浅薄,这火云邪神的名号真没听说过。稽老您给解释解释吧!” “这名号大多数人没听过不奇怪,不过你们中还是有知道的,看这位小伙子刚刚的反应,应该知道点什么。” 稽老随口一点,顿时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徐飞龙身上。 看到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徐飞龙倒是并不怯场,微笑着站起来施礼道:“我也是偶然听人提过这个名号,好像是一个三百多年前的武林高手。”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火云邪神就是三百年前称霸武林的大魔头。传闻当时所有正道武林被其一人压制,当世几无敌手。那时候可以说是江湖上最最黑暗的年代。” “而我要说的消息就是,火云邪神当年所练的武功如来神掌已经再次在江湖出现。而这一次又不知到要掀起怎样的风雨。” “稽老,这如来神掌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哼哼,厉害?说实话,这如来神掌厉害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强大。按照记载,练成如来神掌可以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吹的吧!嵩山少林武林泰山北斗,有七十二绝技都不敢说武功独步武林。这如来神掌怎么可能比它们还厉害?” “你不信,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这如来神掌的厉害。你们都知道少林寺最厉害的武功就是易筋经了。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这种常识也没谁不知道的了无需多说。 “那各位知道这易筋经为什么被称之为绝技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还真把人问倒了,易筋经不是七十二绝技之一吗?称绝技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少林确实有七十二绝技,但在三百多年前少林却是被火云邪神一人击破,孰强孰弱可谓一目了然。这是为什么呢?只因为绝技之上还有更厉害的武学。” “稽老,这你可从没跟我们说过呀!这绝技之上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武功,快跟我们说说。” “达摩七十二绝技虽然博大精深,但如来神掌却是被称之为武道宝典的绝世宝典,乃是世间少有的能直指武道极境的秘籍。武学一途虽博大精深,但如同如来神掌一般直指大道的武学却也是凤毛麟角,如果当前有人能练成此功,当世恐怕无人能敌。要是真被邪派人物得到大家可就要小心了,江湖上恐怕少不了一阵腥风血雨。” “这么厉害的武功,想练到巅峰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按照稽老你以前的说法,这绝学修炼最少都要十年以上,这更厉害的武道宝典,没个二三十年应该是没可能练到最高境界的吧?” ------------ 第四十四章 中秋江湖谈 二 “原来是林庄主,真是许久不见了,听说你抱孙子了!本以为今天在这看不到你了呢!” “稽老,哪里话,从我爷爷那时候起每年中秋我都要全家来此吃桂花鸭,我哪能不来。只是之前坐在楼上,这不看到您老来了特来见礼。” 这时旁边有人道:“林老,过来这坐吧!听听稽老的江湖道,等下再上去吧!” “哦!原来冯兄你也在,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稽老数十年的名声,很快又有更多人闻信而来。就连徐飞龙这桌也被长乐帮的两个朋友拼了桌。 “林庄主的想法本是没错的!要是没有根基修炼这如来神掌没有二十年之功绝难完全练成。但如果是一掌法高手的话,十年应该就能有所成就了。要是再算上一些辅助手段,或是早有准备,一两年有所成也是可能的。这武学一途都是殊途同归,悟性一到一日千里也不在话下。不然每年怎么会有那么多青年才俊出现呢!” “稽老,说起青年才俊,今年又有那些闯出名堂的。给我们说说吧!” “你们啊!就对这事感兴趣。好吧!我就给各位数道数道。” “要说,就从我们镇江这开始吧!今年我们镇江也算出了几位名声鹊起的年轻才俊了。” “第一个要说的自然是之前闹出老大风波的长乐帮执事幸运星徐飞龙了,这小伙子这外号真没起错,运气可真的好!一万两黄金的花红,想想都年少可为啊!” “这人好像实力不怎么样吧!我听人说他的武功平平啊!” 这人的意思是觉得徐飞龙才能不足,评上才俊有点名不副实。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这人我倒是很看好,听说他练功很努力,这运气又好,应该能闯出一番名堂。”这时那冯老接话了。说话很看得起徐飞龙的样子。 徐飞龙一听竟然说的到了自己,也不觉愣了愣。听到被人夸奖,他骄傲那是一点没有,心慌倒是有点。 想想那个武当小女孩,自己的实力徐飞龙自己清楚,这种虚名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有麻烦没有一丝的好处。 徐飞龙不禁想这不会又是琴梦染的诡计吧!想要捧杀他!别不是自己等下一出门就会来个什么人前来挑战。到时候就骑虎难下了。 徐飞龙的担忧他两小弟那是一点都没有,听到徐飞龙被夸奖,那高兴劲就别提了。 “稽老,这周边的,我们基本上都听说过了,讲点其他地方的吧!” “对对对,最近好像天府三杰比较出名。” “那好,就先说说这天府三杰。SC彭州历来都是豪杰辈出,这天府三杰就出与此地,大哥振天南出道最早,江湖人称一掌镇蜀中,年二十有六。二哥锦伟,出道却是三人中最晚的,今年才出来闯荡。而他们的三弟则是蜀中怪杰钟寿之子钟寒宇,少年已有才名。不仅有家学渊源,更是被昆仑派掌门收为弟子。三人不久前结为异姓兄弟,没多久就破了峡山七虎这伙山贼,十日前又杀了铁佛僧这淫僧,为武林除了一大害,顿时间名声鹊起,意气风发,可以说是近来江湖中的一道抹不去的风采。” 美味佳肴,江湖异闻,徐飞龙不知不觉听的有些入神。 稽老这晚也是知无不言,一路从漠北三兄,京城六公子,陕北二虎,全真新一代的七子,还有SC唐门的唐飞飞。再到南海剑派的玉景龙。江湖上最近创出名头的青年才俊可谓一扫而光。各人的成名之战,虽只渺渺诉说,但其中跌宕起伏让人如临其境。不知不觉外面的火塔已经炽热,天空的明月也已高悬。 看到众多人提问都得到了解答,徐飞龙突然也想起了一事,于是找了个机会大声问道:“稽老,您可曾听说过形意门?” “形意门呀?没想到你这年纪竟然知道这个门派,不过这形意门已经再二十多年前当年前因为百晓生一案而灭门了。不过一直有传言这门派还有后人存在。只是不知真假。” 见徐飞龙问完,立马又有人问道:“稽老,听说长乐帮被赶出了杭州,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这一次稽老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事事关施威镖局和长乐帮的冲突,当下不好说,不好说啊!见谅,见谅!” 稽老干这一行这么多年,怎会不知进退,如果是在当年那件事情还没发生之前的年代,这事倒是能说道说道。但当今不行了,长乐帮这事现在还没定性,他是不能说的。要是事情已经结束,冲突双方已经有了结果,到时候无论谁输谁赢,也不会再来找他麻烦了。 中秋节是如此的热闹,吃着月饼,看着烟花火塔在月下璀璨,如果不是偏西的圆月提醒,徐飞龙真的没有休息的打算。 然而就算休息的再晚,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徐飞龙就已然精神抖擞的起来练功了。刚刚他已经看过那乾元珠了,经过一晚上凝聚,乾元珠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寒霜,现在只等时辰一到,将那寒霜化做的寒气吸纳,他就可以精神抖擞的度过一整天了。 这乾元珠的效果,要说最显著的倒不是对修炼效率的提高,而是对人精神的洗涤。那寒气能让人的精神变得敏锐而又不失坚韧。其实人一天中注意力并不能总是集中,特别是像徐飞龙这样的玩家,开小差什么的是家常便饭。要不是内功修炼会有一种奇特的舒适感,徐飞龙也难以保证能坚持修炼这么久。 而这乾元珠却是能强化人的注意力,让人变得专注,就仿佛所有的精神被拧到了一起。注意力集中的总体时间也许还没多大改变,但注意力集中的程度却已然是天壤之别。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在今天下午的时候结束了,中午的时候徐飞龙收到通知所有没有任务的执事下午开会。徐飞龙其实已经有了预感。 结果也确实如此,由于中秋之前施威镖局不顾双方正在谈判联合杭州当地势力,将长乐帮分舵整个从杭州赶了出来,现在长乐帮已经失去了杭州城里的据点,损失绝对算不上小。 而现在中秋已过,该是徐飞龙等执事出手破局的时候了。至于徐飞龙则是领到了前去塘栖镇做探路先锋的任务。 ------------ 第四十五章 飞刀小李 徐飞龙这次的任务目标很灵活,说起来就是一句话,这塘栖镇如果容易拿下就直接拿下作为据点,要是不能拿下那就在当地探听消息为总舵决定下一步行动提供依据。 这样的任务很多人接到,除了地方差别之外其他要求都一样。还有一些人则接到了报复施威镖局的任务。反正基本上就是除了直接宣战撕破最后一层纸之外,已经可以说是全面开战了。 施威镖局在杭州确实够横,杀了长乐帮的人也就罢了,不仅不道歉给个解释,现在又把长乐帮杭州的据点挑了。这事已经不可能再托下去了,长乐帮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是斗归斗,生意还得做下去,所以才有了徐飞龙现在的任务。 塘栖镇离杭州不远,水路交通也非常便利。以前因为杭州分舵的存在,所以在这里长乐帮并没有派人。大的势力都去杭州城里争夺底盘去了,可其他势力也要生存,于是杭州周边的集镇就大多成了他们的地盘。 这些地盘被他们经营的时间也不少了,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看谁会撞到枪口了。 而徐飞龙要去的塘栖镇自然也已经名花有主。至于主人是谁,徐飞龙得到的消息只说是小刀会,真名实力都没有提及。不知道是没说,还是没有? 看这那正在分发情报的副管事何正君徐飞龙倾向于前者。 “何管事,为何我的情报上没有这小刀会的详细信息?” 知道对方针对自己,徐飞龙可没有忍气吞声的打算,更何况这里身份最高的也不是何正君。 徐飞龙的话何正君当然可以当中没听到,但云铁均随之而来的探询目光却不能无视。 “塘栖镇是我倾向的目标,所以那里的消息我等下单独跟你说。到时候你有什么不清楚的也好直接问我。” 何正君不愧是老江湖轻飘飘一句话,不仅洗去了徐飞龙泼来的脏水,还让徐飞龙落入了自己的掌控。一对一单独会面到时候还不是他想怎么整就怎么整。看来徐飞龙少不得要吃点苦头了。他可不敢不去,要是不去指不定一顶藐视上峰的帽子就要叩下。 于是不仅没得到想要的情报,徐飞龙还白白的站了两个钟头。最后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下人轻飘飘一句“没有更多情报了!你可以走了!”随便打发了。 幸好徐飞龙出来混也有些年头了,要是嫩头青这下指不定就炸毛了。到时候指不定就没有以后了。 不然怎么说说权利斗争最残酷呢!――因为上级就算放屁都是对的。至于你怎么死可没人关心。 带着郁闷的心情,徐飞龙还是带着队往塘栖而去。这次他的带的人不少,小弟加上小弟的小弟再加上他自己足有九个人。打探消息应该不难。只是事情没来由的让他感觉得郁闷压抑。所以他的心情越发不好了。 心情不好,徐飞龙可没有克制的打算。骑着黑云骂骂咧咧的喊道:“你们这些废物,都不知道跑快点么!就这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那该死的塘栖镇,你们就不会使劲的抽那些该死的笨马吗?我就不信抽它们还不快跑。” 大哥心情不好大牛和小柴开会的时候也在,怎会不知!这时候那敢接话,干脆就让徐飞龙随意骂去!口干了自然会停。 可惜这次也不知怎么了,口干了徐飞龙确实会停,但喝完水他又会接着骂!从天到地,没一处没被他的臭嘴操过。听的人都郁闷了,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叽逼,到底这世界什么地方错了。 这般行行复行行,赶了两天路,总算看到塘栖镇的影子了。 虽只是小镇但塘栖镇却非常的繁华,江南这边大多都是这样子,人多,热闹,总显得繁华些。 “大哥前面有家塘栖客栈,看样子整个镇子也就这一家客栈了,我们先住下吗?” 小柴远远看到客栈的招牌迎风招展,立马驱马上前提醒正心不在焉的徐飞龙。 “是吗?那就先住下,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叫兄弟们出去打探消息。把那个该死的小刀会的情况给我打听个清楚。我要知道他们老大是谁,一般在那活动。实力怎么样。都要一清二楚。”说到这里徐飞龙突然停了一下,砸吧了一下嘴唇转头看着小柴道:“另外让兄弟们小心点,只探听消息别生事,让大家注意安全。” 最近任小柴经常被徐飞龙派出去打听消息,办起事来已经很熟练了,还没等到明天,只吃饭的功夫,他已经从小二那里问到了不少消息。 在徐飞龙房里,小柴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大哥,那小刀会帮主叫李岸人称飞刀小李,手下有两个小头目,一个叫张子龙,另一个叫赵天虎。它们经常在飞刀小李家聚会,实力怎么样还不清楚。” “不错了,才这么点时间就打探到了不少事,不过这事别急进,反正也不一定要拿下这里,先把情况完全探听清楚了我们再做打算。” 不过貌似小刀会也没有想过要怎么保密,反而非常嚣张的将自己的实力四处宣传,所以第二天没花什么功夫,徐飞龙已经陆续将小刀会的情报收集齐全了。 小刀会除了帮主飞刀小李和他的两个心腹之外都是些小混混,没什么实力。而飞刀小李的战绩也不怎么出彩,就连外号特意说明的飞刀技,按照传言都很难一刀致命。所有被他干掉的对手,基本上身上不中个五六把飞刀不会死。这样的实力最多也就跟徐飞龙旗鼓相当。 只是这情报来的实在太简单了,简单的有点不真实。 难道那个何正君就因为这些情报特意搞了那么一出吗? 看着面前出神的徐飞龙,任小柴小心的道:“大哥,我看这小刀会的实力不强,我们要不将这个镇子拿下,大哥你不是说准备弄块地盘吗?我看这里不错。” ------------ 第四十六章 飞刀小李有师弟了 小柴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可真把徐飞龙问住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担心其中有诈,怕动手之后有变吧!这话要是真说出口,他这大哥的威严何在? 于是他只能解释道:“这个不急,现在就算我们将小刀会干掉占据这塘栖镇最后也只是给帮里做据点,跟我们没啥关系,要想真的占据这里那就得等其他地方有人得手之后再动手,到时候才有机会。反正现在不急,那么明天你再到云沙集去打探打探,我们要确保情报万无一失。” 任小柴一听很有道理,现在好像确实不是动手的时候。 可当徐飞龙第二天一早打坐完出门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什么?飞刀小李昨晚在家被人杀了?” “没错,大哥你不是吩咐我去云沙集嘛!所以我一大早就出了门,可刚走到李宅就发现他家正在办白事,我一打听这才知道,昨晚飞刀小李被独眼王杀了。这不我就赶回来报信了。” 听了这消息徐飞龙一开始还觉得是不是自己运气来了,但回头一想立时发觉不对。 “不好!你说他家还在办白事,那这就不是江湖仇杀了。这独眼王一定是来抢地盘的,我说怎么何正君这王八蛋就为了些情报特意搞了那么一出,果然是有问题啊,在这等着我呢!他恐怕就是算计到我一到这里定然谨慎行事,这样一来正好中了他的圈套,我要是直接动手驱逐了小刀会这独眼王摄于长乐帮的声威又怎敢跟我们动手。你赶快去街上看看,看看是不是独眼王的人已经开始接收小刀会的地盘了。” 任小柴听了徐飞龙的话也反应了过来,转身就要再往外去。 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突然一个如同鸭子叫一般的妖娆声音从客栈门口大声喊道:“诸位听着,这客栈从此以后就由我们老大独眼王罩着了!掌柜的,要是以后有谁敢在这里闹事,你告诉一声,我们来处理。” 说完这人扭着腰找了个空桌,先用手绢将凳子抚了抚,这才坐下拍桌道:“哼!掌柜的,还不把好酒好菜端上来!还要我提醒吗?” 这掌柜的是做什么的?那心思圆滑着呢!虽然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但却一点也没有准备多问,而是急忙端着笑脸过来道歉。手上还拿着一瓶好酒。 “大爷这是我店珍藏的三十年杏花酿,您先喝两杯,这个菜马上就到。” 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脸色,见对方脸色不变,这才松了口气。 “大爷您先喝着,我到后面去催一催?” 掌柜这话可是话里有话,他根本不是真的要去后面催人快点,而是要去叫人出门打探消息,看看小刀会还在不在。 那人也仿佛没听懂掌柜言下之意一般,只是挥了挥手绢就放过了那掌柜的。 一个小镇传个消息又能要得了多久,没一会掌柜的又出来了,这次亲自端着几盘好菜,笑的也更是真诚。 “这厨子手脚慢,其它的还在做,这几道您先吃着,后面的我再去催催。” 等掌柜的再出来时,不仅菜齐了,更是拿了个红包递上,看来这塘栖镇真的已经易主了。 “记住我叫柳岩,以后每月十五交保护费。去吧!” “记住了,我一定记得!柳爷,您慢用。”看到总算对付过去了,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回了柜台。 等见那个柳岩开始吃饭,徐飞龙这带着任小柴回了房间。 “你尽量去打探一下,看看独眼王这伙人是什么来头。顺便通知外面的兄弟,不要暴露身份。” “大哥,要不我叫大牛回来陪你,反正打听消息有他没他也没关系。你这多个人也好照应。” “也好,你去叫他回来。看这独眼王的手下这么自信,看来他的实力很强。我们尽量探听消息,探听完了,就直接回镇江。这情况想必帮里也不会多说什么?” “那好,我去了。”任小柴说完出了门。 任小柴离开没多久,大牛就回来了。 大牛一边往嘴里塞着肉包,一边咕隆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啊!那个独眼王手下有个人叫牛二,人可霸道了,我买包子他掀包子铺,我买烧饼他又把烧饼摊给我踹了。要不是包子铺老板拉着我,我可不会放过他。大哥,你要来一个不?这李家包子铺的包子可好吃了。” 大牛说着拿起面前纸包中的一个包子就递了过去。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对于这个吃货徐飞龙真没啥好办法!除了吃之外大牛其实蛮精明的,可一旦跟吃扯上关系,这脑子就转不动了。看来那句“饿傻了”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等到大牛总算吃完,徐飞龙这才问道:“你在街上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了?说来听听。” “哦!昨晚那飞刀小李不是被干掉了吗?我在街上买吃的的时候,倒是见了两个那独眼王的手下,一个就是刚刚说的那个牛二,感觉嘛他就是个莽夫,还有一个则是在万花楼碰到的,那时候他正在踹门,我就看了下热闹,听他自己说,他叫什么白书生。只是没想到那万花楼老板还是个会武功的,两人好像对保护费谈不拢,所以打了起来。这白书生武功很厉害,跟那白明楼一样也使扇子,大哥你说这姓白的是不是都有病啊?怎么都一副打扮。” “就这些?”见大牛有扯偏了的打算,徐飞龙急忙插话道。 大牛被徐飞龙问的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哦!还有。就是我回来的时候不是经过那飞刀小李家门口嘛!这不一不小心,让我听到,好像他们已经叫人去通知了那飞刀小李的师弟,说是要找他为飞刀小李报仇。” “你确认你没听错?”这消息实在太重要,徐飞龙都有些怀疑大牛是不是幻听了。 “肯定没错,只要打听一下不就清楚了吗?这飞刀小李有没有师弟?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很好,要是事情是真的的话,那大牛你可就立大功了。等这消息确认了,今天晚上就让你吃烧鹅吃到饱。” ------------ 大蜀山后续2 未虑胜,先虑败。在游戏里敢说对谢晓峰必胜的玩家恐怕还未存在。 笑酒歌比起对方可还差了几个月的游戏时间呢!双方的差距恐怕小不了。 依旧是紫青剑光,只是剑光更盛,依旧还是那个谢晓峰,只是锋芒更利。 明显谢晓峰这对自炼的紫青双剑比起原版威力也差不了多少了。些许在么些属性上还有超出也说不定。 比如说,增加剑诀等级什么的? 是人都知道,紫青双剑虽说威力非凡,但非常可惜的是它们并非用峨眉心法祭炼的,所以比起其他门派飞剑来说却有一点不如,哪就是不能增加本门派剑诀心法的威力等级。 不过谢晓峰手上的是自炼紫青双剑,这也让他能够极大的控制飞剑生成的属性。 很快笑酒歌就发现他不得不想办法逃命了。没错,他只能逃命。看到自己的飞剑竟然在碰撞中北弹开。 一掌扫过,拍开刺来的飞剑,笑酒歌已经可以确认,谢晓峰的紫青双剑确实有增加剑诀等级的属性而且绝对不低。 要知道以笑酒歌的力量属性别人的飞剑要击飞他的飞剑除了力量属性超过他之外,恐怕只有剑诀等级超过他二十以上才有机会。 通过刚刚哪一掌笑酒歌已经确认,谢晓峰就算力量属性再高也达不到他的一半。这样一来只有剑诀等级压制这一个理由了。 其实这并不奇怪,谢晓峰本来就一直专攻门派剑诀。虽然这么想但身后的剑光可不会停。 “小蟹,我要考考你这几个月变厉害了没有?”笑酒歌艰难的抵挡躲避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挂个痛快了,但可气的是小蟹这会还在哪为了回合高兴的大呼小叫,完全一丝担心也没有。 小蟹挥舞着拳头,嘟着嘴道:“我可厉害了,叔叔你别还把我当小孩子看,现在我一口气就能把人冰成水晶,人冰着傻呆呆的,最好玩了。” “这么厉害啊!这我还真没见过,(怎么会,早在海龙岛玩过了。)先给这追着叔叔不放的家伙来个造型玩玩让我见识一下怎么样?” 小蟹听着笑酒歌要跟她玩,那还想其他,兴奋的两眼发光的看着后面的谢晓峰,张嘴呼出了一道冰晶旋风。朝着谢晓峰就吹了过去。 可这就想击中谢晓峰那是诀不可能的。只见身后剑光一个甩动,谢晓峰不仅躲开了冰晶旋风,而且还瞬间双剑齐出,给笑酒歌来了个左右夹击。 笑酒歌知道拖延不得,一旦速度慢下来下一次迎接他的必定是必杀一击。所以他干脆将抵挡的双剑收回来,直接双剑合璧开始加速,拉开距离。 小蟹这次倒是不用笑酒歌说什么了,生气的哼喝着!撅着嘴,好像对谢晓峰这家伙敢躲开自己的表演非常生气。 “叫你躲,叫你躲。看我打!打!打!” 小蟹蟹手里接连扔出一块块冰晶,在谢晓峰身前一块块爆开化作一片片冰针风暴。 这下谢晓峰可躲不开了,不过他也不想躲,躲?可不是现在该有的选项,每一次躲避,就仿佛是在给笑酒歌开直通车票,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笑酒歌拉开距离。 只见谢晓峰胸**出一道五道光华,在头顶汇成一圈白色光昬。顿时将所有射来的冰针消融。 剑光,一紫一青两道剑光纠缠在一起融成了一道锥心剑气。而且速度异常的快。比笑酒歌现在的剑光最少快了三成。几乎一下就追到了笑酒歌身后。 笑酒歌现在跟本没其他办法了。现在他无论干什么速度绝对要下降,可当下这情况,只要他速度降下一丁点,下一刻他也什么都不用做了。 幸好他不是一个人,小蟹蟹这时候已经准备有一段时间了。 就在这时,小蟹一瞬间浮空而起,面前闪现出数十道旋转折光。接着笑酒歌忽的感觉身后一寒,而且越来越冷。 飞出数百米笑酒歌感觉身后那种锋芒在背的感觉没有了,匆匆回头一看,就见身后空中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球体,球上面还不时窜出仿佛太阳日珥一般的气旋。 而最吸引人注意力的地方也就是球的中心,正有一个剑光圈在哪游走,并越来越大。 看到这笑酒歌急忙专心跑路,小小蟹的大招看来困不住谢晓峰多久。现在不跑等下再想跑可就不一定有机会了。谢晓峰可不一定会再中招。 “那个人好好玩。他弄的那个球可漂亮了。叔叔我们回去接着玩吧!” “嗯!今天还有事,下次在跟他玩,你看他现在也没空对吧。” 笑酒歌可不想刚上线就挂一回,哪能回去,怕出意外他直接用了CW仙令回了CW洞。 躺在仙桃树下,笑酒歌舒缓的松了口气,听着旁边小小蟹的嬉闹,笑酒歌想起上次好像发现湖里有东西,于是架起鱼竿准备看看能不能再把那玩意引出来。 可惜他被小蟹和那群小家伙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没时间,还是小小蟹跑到湖边偶尔瞅了一眼。跑过来大声对笑酒歌道:“叔叔,叔叔,有鱼上钩了。上勾了!” “什么上钩了?”笑酒歌根本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来到湖边的时候,只看到一条白线,消失在了湖里。 接下来,小蟹和笑酒歌的注意力都来到了钓竿上。 可惜他们几个撑着脑袋,盯着浮漂老半天却再也没有新的动静。小家伙们打着阿欠,都快睡着了。 “叔叔,这鱼是不是不来了。”小蟹三分钟热度一过,已经有些百无聊赖了。 这时候小绿,小绿水鳄都已经睡着了,尾巴垂在水中,随着呼吸微微摆动着。 “算了,下次吧!这次看来哪家伙是不会再出来了。”笑酒歌说着就将鱼竿拉了起来。 就在笑酒歌收着鱼线的时候,突然旁边的小绿一下子窜到了半空,双眼圆瞪,仿佛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不过比起深色的小绿它尾巴后面跟着的白光才更吸引人。 ------------ 第四十七章 真的? “真的?大哥,真的让我吃烧鹅吃到饱?你没骗我吧!”大牛这次真的以为自己幻听了,这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人怎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过。” “那我得赶紧出去通知他们才行!”大牛说着拿起水壶,咕噜咕噜灌了个饱嗝飞一般的冲出了房门。 “人生就这点追求,也是幸福啊!” 飞刀小李怎么说也是塘栖镇的名人,他的那些事情根本不算秘密,没多久所有消息都被证实了。 吃完烧鹅,看着满嘴牛油还继续在吃的大牛,徐飞龙道:“你们两个记住,现在最最紧要的就是低调,叫弟兄们分散待着没事别四处走动,不过镇口、街面、还有独眼王住的地方一定要安排人,一旦发现杜威的踪迹立刻回报。还有,特别是独眼王那里,一定要安排精细人,他那里只盯着,千万小心别打草惊蛇。” 小柴听完,思考了一下,便道:“大哥,那李宅那边也要安排人。要是杜威来了,肯定要去李宅。” “你说的没错。你们想想还有那个地方要安排人吗?如果没有,等下就去安排。顺便给每个兄弟发五两银子。给点钱,这些人办事才上心。” 任小柴看了看一旁正跟烤鹅大战的大牛,知道根本从他那得不到什么建议了,这才道:“大哥,应该没其他地方了,何况人手也不大够了。” “那就这样吧!我看大牛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你就先去安排。大牛就跟我在客栈,也好有个照应。” 八月十五的喜庆还没散去,塘栖镇却不觉有些肃杀之气。其实也难怪,一个小镇同时有几家办丧事,怎么着也难让人开心的起来。 “大哥,这都中午了,还没有消息,要不我们先吃饭吧!” 等了一上午没有一丝消息传来,大牛早已经把桌上的糕点吃干抹净,甚至连茶水中的茶叶都被他嚼碎了垫嘴。这会实在没东西嚼碎嚼碎了,顿时就待不住了。 “想吃就自己叫,记得要份红烧鲤鱼。”干等确实不是办法,徐飞龙也停止了吐纳准备吃饭。 就在大牛开门下楼点菜没多久,小柴推门走了进来。 “大哥,有消息了。刚刚那杜威在街上撞上了独眼王那三个兄弟,双方打起来,杜威还杀了牛二。他当时说要跟独眼王明天上午在十里桥决斗,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主持正义。怎么说我们长乐帮也是跟官府有合作的,打击黑恶势力,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嘛。明天等独眼王他们出了塘栖镇,我们就在后面跟上,看机会就动手。不过,这一仗也要讲究点技巧,独眼王的实力到底怎么样我们还不清楚,没有把握的话就不要杀人。用长乐帮的势来压他,让他退走就是了。” 这一段时间被打击的不轻,徐飞龙面对那些被称为高手的家伙,心底总有些发虚,这不做起事来就有些瞻前顾后了。 “大哥,这样怕是不行吧!我们长乐帮虽说有些声望,但在江湖上可镇不住所有人,要是这独眼王明着服软,暗地里却给我们来阴的,我们恐怕顶不住啊!” 徐飞龙一想确实如此,看来不能有侥幸心理。既然无有侥幸,那徐飞龙就开始思考该怎么才能万无一失了。 “想短时间内提高实力,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你叫兄弟们多准备点石灰粉,胡椒粉什么的备用,还有问问有没有会撒网的,这样也许能有奇效。” 既然正道走不通,徐飞龙的思维顿时便钻入了歪门,这还是受覃尧这斯的启发,上次他的胡椒粉可谓是让人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对塘栖镇的居民来说,这一夜也不知多少人难以入眠,龙虎双威杜威挑战独眼王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遍了全镇,有期待独眼王死的,也有感激独眼王杀了飞刀小李而希望他赢的。更多的却是对未来那种不确定性的担忧。 平头百姓总是希望安稳的,他们并不管由谁来统治塘栖镇,但他们却不得不担心以往的规矩会变,不知道新来的老大到底好不好相处。不过倒是没几个人想要去十里桥看热闹的。刀枪棍棒对他们来说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徐飞龙当晚也睡不着,借着夜色,摸出了镇口,运着轻功躲着灯火,偷偷摸摸的往十里桥赶去。 明日一战事关重大,徐飞龙吃完晚饭,心底不踏实,就准备来摸摸地形,幸好当晚月色明亮,徐飞龙倒是不用担心看不轻地形。 看了地形徐飞龙心底有数了,杜威选这地方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地方周边地形复杂,有河有山,出现意外打不赢也有很大希望能逃掉。 未虑胜、先虑败只有这样才能活的长久。对手是独眼王这样的高手,杜威又岂敢说必胜。 为免被人看到,徐飞龙也不敢久待,等他回到客栈已经是深夜了。 当然他没走前门,而是运起轻功从窗户翻入房中。 第二天一早,长乐帮所有人都开始慢慢的朝镇口处汇集,正当徐飞龙和大牛点了十笼小笼包吃的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一桌的长乐帮帮众提醒道:“大哥,快看,白书生和那柳姚好像要出镇。” 经此提醒,徐飞龙抬头一看,果然看到独眼王剩下的两个心腹正往镇口走去。 “看来独眼王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还知道派手下先行探路。”徐飞龙赞赏了一句,又继续吃起包子来!现在不是行动的时候,他们也只要盯着独眼王就行了,根本不怕会错过。 等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独眼王果然出动了,骑着一匹枣红马风一般的冲出了镇。 一见独眼王出了视线,几乎在同时,长乐帮众人都从藏身处出来往镇口汇集。 见人马齐备,徐飞龙意气风发,呼喝一声,众人齐齐上马,跟着徐飞龙便往十里桥赶去。 路上为怕出差错,徐飞龙并没有全力赶路,而是前后安排探马,不疾不徐的跟着独眼王身后。 ------------ 第四十八章 还有这个眼 十里桥路途不远不近,众人又是骑马,一刻多钟已然接近。 这时候就不能骑马了,徐飞龙先是安排了望风和接应的人,这才带着剩下的人往十里桥摸去。 这时候双方的人也都到了,正在桥上对持。 徐飞龙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杜威,他正对独眼王站着,想认不出也难。 这杜威穿着看着像是走南闯北的游侠儿,如果不是一双眼睛,还真难以认定他就是个高手。 人其实就是那么奇怪,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但是就是不同。有着这样一对眼睛的杜威让人一见就觉得他是个值得让人相信的家伙,没有来由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一种人格魅力。 独眼王其实也是一个气质很突出的人,是那种凶狠中又带有自信的人格。这确实将是一场龙争虎斗。 “杀人偿命,亡人者王。独眼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倒未必见得!说不定要让人收尸的人是你。” “那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杜威说着手成虎爪就准备动手。 “想跟我大哥交手,让我掂量掂量你的斤两再说。”独眼王身边的柳姚说着上前一步就是一招“宿鸟报林”。 “哼!不自量力。” 杜威双手如电,一招“抱残守缺”顿时便将柳姚双手互叠打在他自己的胸口上。 “看我打你左眼!” 柳姚顿时便觉得左眼一黑。 “打你右眼。” “肚脐眼。” “还有这个眼。” 一套下来柳姚只觉魂飞天外。不知身在何处了。 看到被一招击倒的柳姚。独眼王顿时冷哼一声,将披风一解。双腿便如黑影一般朝杜威踢去。 其他人自知实力差距太大,哪还敢在边上停留,顿时扶伤带友四散观战。 独眼王实力确实惊人,双腿如风,让人根本看不清楚。 可杜威也非易于,那双手如龙探爪。总能在关键时候将独眼王的腿挡住。并时刻威胁着独眼王的腹部。 双方一时腿来爪往,一方腿快,一人爪利,斗了个难解难分。 可杜威并不急与解决战斗,反而开始稳扎稳打,龙爪如勾,双爪如套,每一招都对准独眼王小腿。如此数招下来,独眼王顿时觉的被动,十分注意反而要用七分去防止自己的腿被抓住。顿时陷入了下风。 独眼王战斗经验何等丰富,怎会不知变化,猛的收腿后撤,一改之前的风貌,改扫腿飞踹为金鸡独立。坐等杜威来攻。 杜威也不是第一天出来闯荡江湖了,一看独眼王的架势。立时谨慎起来。 “潭腿!” “怎么怕了?” 这潭腿为先贤昆仑大师所创,是SD临清龙潭寺的绝技,其特点就是腿伸还招最占先。而且威力惊人,一击足以制敌。 杜威这下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了,但要说怕却不见得。 只见他手型一变,已成虎掌之势,龙虎双威可不只龙爪手,还有虎拳。 杜威的虎拳确实厉害,只见独眼王的腿似弹弓一般直撮杜威腹部,但却被其虎掌一拍,打了回去。还顺势一招黑虎掏心直攻独眼王脐上三寸。 独眼王顿时只能换腿架挡,双方霎时间越打越快,徐飞龙甚至连双方的拳腿都有些看不清楚了,不过最少他知道独眼王并未占据上风。 这时小柴靠了过来道:“大哥,我们待在这里是不是有点远了,要不要绕到对面,不然不好接应。” 小柴说的确实是事实,在这边要过去还得经过独眼王的手下,要是事情真有变恐怕来不及反应。 “你有什么想法?” “我带几个人从河里游过去,绕到对面小坡。这样就近了。” “这样也好,不过就你一个实力有点薄弱,要不让大牛也跟你一起。我一个人在这边就行了。” 就在徐飞龙等待小柴和大牛到达位置的时候,战场上的情况却是急转直下,独眼王杜威已经一人中了一招双双受伤。 杜威被独眼王一脚踢在了大腿根部,而杜威取得的战果看着更好一些,一拳伤了独眼王左前胸。并且独眼王嘴角已经出现血花,明显受了内伤。 刚刚一轮激战,快的让人看花了眼,对双方都是一种极大的消耗,随着受伤两人也默契的停下喘息。以备再战。 这一次独眼王开始主动出击了,并很快占据了优势。 原来刚刚虽然看上去杜威占了便宜,但大腿根部的一脚,却已经影响了他的战斗,而独眼王虽伤了胸口,但短时间内却并不怎么影响战斗。 随着步伐变得艰难,杜威的身形转换再也难以跟上,很快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徐飞龙一见如此,那还能等小柴他们到位,战机稍纵即逝岂能耽搁,立马招呼一声,带着剩下的几个兄弟,就从隐蔽处冲了出来,朝着十里桥杀去。 十里桥上双方的帮手正在对持,双方的注意力都被对方吸引了。等到徐飞龙冲到桥头白书生几个才反应过来。霎时间一片红白粉末四散。将白书生和柳姚两人罩在其间。 由于徐飞龙手法不精,白书生两人倒是没有鬼面头陀那么倒霉并未被迷眼,只是吸入了胡椒粉鼻涕咳嗽的厉害。 而让徐飞龙没想到的却是,就在他拔刀准备痛打落水狗的瞬间,突然桥的对面传来一连串的惊呼。 转眼望去,便见杜威已然被击倒在地,只见独眼王右手如剑猛然一下插进了杜威的喉咙,霎时间血液飞溅,杜威眼见是不活了。 “不好,得快点解决这两个家伙才行。”徐飞龙想到这里立马一招春风化雨准备将面前两人送往鬼门关。 可就在这时,突然斜刺来一把长剑,一下架住了徐飞龙的快刀。 白书生和柳姚死里逃生,急忙连滚带爬往独眼王身边跑去。徐飞龙却也管不了他们了,现在有更大的威胁在等着他呢! 不过那突袭的剑客却好似并不急着动手,反而是收了长剑后退了开去。 徐飞龙也乘机转身看去。一看之下,心头立时发寒,只见之前跟着他冲出来的几个兄弟这会都已经躺倒在地,从血迹来看,恐怕无一活口。而站在所有尸体前的只有一个人。 ------------ 第四十九章 其实我们可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对我们动手?” 这两人并不答话,反而一左一右,挡住了徐飞龙的退路。 就在这时,徐飞龙看到从塘栖镇来路那边出现了一顶竹抬,两个像昆仑奴一般的壮汉正抬着一个蒙面女子朝这而来。 最让徐飞龙心慌意乱的是身后不远传来的一连串垂死的惨叫。很快独眼王也要过来找他麻烦了。 徐飞龙无法理解,为何一切会发展成这样。 就在徐飞龙心慌意乱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胸口几处接连一麻,身体立时便动弹不得了。 这还是徐飞龙第一次被点中穴道。可惜这种第一次可不是他想要的。 “你就是徐飞龙!把东西交出来吧!” 看着竹抬上的蒙面女子缓步走来,徐飞龙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虽然他对琴梦染避之唯恐不及。但琴梦染确实是个美人,要说徐飞龙一点都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这蒙面女子就是琴梦染无疑。 “交什么东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来还很嘴硬嘛!可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哦!我再问你一次,锁在那里?”蒙面女子转身侧对着徐飞龙再次问道。 “什么锁,没见过。” “还是嘴硬,何必呢?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对付不了你了吗?”说着便转头朝着徐飞龙身侧道:“蒙二,给他来点厉害的。看他怎么嘴硬下去。” 蒙二这名字一听就是假名。 那个叫蒙二的听到命令,仿佛早有准备,手一挥,徐飞龙只觉双眼一疼,他的睛明穴上已然插入了两根细针。 看到徐飞龙那已然惨白的脸色,琴梦染得意的笑着道:“你要是再嘴硬下去,你猜后果会怎么样?” 见徐飞龙不说话,琴梦染接着又道:“这两根针可厉害了,我非常喜欢,你看只要我这么轻轻一敲,哇!你就要跟光明说拜拜了!很简单吧!” “现在还不说吗?” 徐飞龙一直不说话,当然不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这会正运功解穴呢! 刚刚一试之下他就发现,春阳融雪功在解穴上竟然有奇效,这会根本没时间理琴梦染。 看到不理会自己的徐飞龙,琴梦染真的怒了:“看来真的是死鸭子嘴硬!好,好,好。蒙二动手。” 徐飞龙没想到琴梦染这么狠,说动手就动手,这下也顾不得冲穴了,急忙张嘴准备说点什么拖延一下。 不过没等他的话出口,身后却传来独眼王的声音。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听到独眼王的话,琴梦染一挥手暂时阻止了蒙二。 “我之所以救你,可不是为了这声谢,会有你报答我的时候的。” 独眼王听了这句话,顿时松了口气,立时便道:“姑娘说那里话,我们兄弟这条命都是姑娘你救得,有什么事您只要吩咐一声,我们定不推辞。” “不错,独眼王名不虚传,果然很上道。你先回去养伤吧!” 独眼王一听,如蒙大赦,急忙行礼,招呼白书生带着柳姚就匆匆而去。这次他受伤颇重,如果琴梦染想杀他的话,他几乎必死无疑。自然不愿多待。 毕竟现在他们几个知道的还少,要是真听到了什么机密,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着了。 “好了,闲杂人等也走了,徐飞龙,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东西在那?” 虽然徐飞龙已经尽全力运功了,可惜是第一次做这事,又有些紧张。一连多次出错。总之就是革命还需时日,敌人迫在眉睫。 徐飞龙只得拖延道:“我要是说了,还不得被你杀人灭口。你说我会说吗?” 琴梦染确实没打算放过他,被其一问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答了。 而看到琴梦染不说话,徐飞龙顿时蔑笑:“怎么,现在才想是不是有些晚了?” 琴梦染何等老练:“其实放过你也不是不行。本来还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另一面,但谁叫我喜欢你呢!你看我是谁?” 徐飞龙早看出来了,不过这会却仿佛真不知道一般瞅眼望去。 “怎么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琴梦染挥动面巾扫过徐飞龙脸颊,娇声道:“我是什么人很重要吗?本来早想跟你亲近亲近的!谁知道你这人一点情调都没有,要么跟着捕快,要么就待在你那小院子里,其实我们可以……” “以”字刚落,呼的一块大石头从天而降,一下砸在了琴梦染身边。 “什么人?”那个拿剑的黑衣人,顿时运起轻功,往桥对面赶去。明显是发现了石头的来源。 也就在所有人分神的瞬间,徐飞龙突然动了,三叠步运转到极限,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桥边,纵身一跃立马钻入了桥下的河水当中。 水流的碰撞刺痛了徐飞龙的双眼,但这时候可不是担心的时候,他急忙拔掉眼睛里的细针,收好秋水刀,顺着水流便往下游游去。琴梦染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他必须快点逃的远远的才行。 远远的徐飞龙好像听到了琴梦染气急败坏的嘶吼。 又顺着水流游了一会,看到前面一片芦苇丛,徐飞龙上了岸。随意看了看方向,徐飞龙便径直往西而去。他必须抓紧时间,琴梦染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现在几乎每一秒钟的差异都有可能决定着他的生死。 顺着田地没一会,徐飞龙就找到了目标,一间田边农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就差最后一下了,徐飞龙三叠步不觉已经运转到了极致,如同一道青烟,没等院中晒太阳的农夫反应过来,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没时间耽搁,徐飞龙一下将其敲晕,顺势将其带入舍内,屋里这会正传来织布声,根本没人发现徐飞龙着个不速之客。 这农家有四口人,一个十来岁的女儿,还有一个几岁的娃娃。未免意外徐飞龙将他们都敲晕扔在了床上。 徐飞龙当然不是要躲在这里,他的目的是衣服,穿着身上这身湿衣,实在太过于明显了,他必须赶紧改头换面,不然以琴梦染表现出来的能量,一旦被发现恐怕下一次就没这么侥幸了。 ------------ 第五十章 小姐同意了 在卧房里随意翻了翻,徐飞龙很快便找到了一套破衣裳。 找了个角落迅速换了衣服,徐飞龙揭开这户人家的水缸,接着就运起易骨幻声决开始变换自己的相貌。 这段时间徐飞龙已经将易骨幻声决练到了3级,稍微变换一下骨骼形状,还是很简单的。而且只要不是全身骨骼一起变换,只变换脸颊的话以徐飞龙的内功支撑个三五个小时都不成问题。毕竟内功这东西还是会缓慢恢复的。 看着水里自己的样貌已经完全改变,徐飞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几张人皮面具的样貌恐怕琴梦染都是知道的,不然用那些人皮面具掩盖一下就更完美了。”这易骨幻声决如果想变成别人的模样,还必须有特制的人皮面具辅助才行,要做到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则还必须以对方的脸为模板制造面具,不然很容易被人识破。 徐飞龙要想变成别人的身份,除非找到易容术高手帮忙,不然这易骨幻声决就只能当做提高根骨属性的武功来练。其他也就能用来掩人耳目了。 时间紧迫,徐飞龙一看没什么大破绽了,就匆匆出了农舍,沿着小路往远处大路走去。 此时路上行人不多,徐飞龙走了没多久才看到一块指路碑,知道了自己的方向,再往前走应该就是东塘镇了。 就在徐飞龙看指路碑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一阵马蹄声迅速接近。 “唏,律律!” 那人来到徐飞龙身边的时候突然一拉缰绳,将马停下,拦住了徐飞龙的路。 接着马上的骑手就开始仔细打量起徐飞龙来。 “这位大哥,您拦着我有什么事吗?”徐飞龙畏畏缩缩的道。 也许是没发现异常,这人便收了打量的眼神,看了看周围,这才低头问道:“问你个事,你见过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没有?” “没,没见过。” 听到徐飞龙的话,那人明显有些失望,接着还不死心的问道:“你是周围的人吧!今天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 “没有,见过。” 见问不出什么,这人只得调转马头继续往前。马蹄带起的灰尘扬了徐飞龙一身。甚至还有些飞入了眼睛里。 就在他挥袖扫开灰尘的时候,徐飞龙突然感觉眼根猛的一疼,接着眼前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脸上的骨骼也恢复了原样,如果不是那骑士并未回头看,徐飞龙这下就已经暴露了。 徐飞龙立马想到了之前的那两根细针,想到眼瞎的可能徐飞龙急忙变换了脸颊,加快了脚步,可又怕露出破绽不敢太快。心中的焦急简直是一种折磨。 可现实比徐飞龙想象的还要糟糕,还没等他走到小镇,他的眼睛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现在别说是去找大夫了治疗眼睛了,现在他连自己该怎么办都不清楚了。 黑暗,无尽的黑暗,恐慌,无尽的恐慌。徐飞龙弓着腰,奋力摸索着,不知身在何方。 没有瞎过的人绝对无法感受那种恐寂感,那是一种被世界遗弃一般的感觉。 徐飞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那,在慢慢摸索中他已然走到了路边。 身前就是一个斜坡,但徐飞龙看不见,他还是一路往前摸索着,摸索着,仿佛前面有着光明在回应他一般。 可一切都是虚幻,猛的一脚踏空,徐飞龙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敏捷,双手无力的虚抓着,想要拉住点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他一头栽下了斜坡。 翻滚,仿佛无穷无尽的翻滚。徐飞龙生气的放弃了挣扎,但就在他放弃的瞬间,突然“砰”的一声他停了下来。一颗树挡住了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飞龙坐了起来,靠着树干,睁着瞎了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就这样一直看了几个小时。 时间让徐飞龙的心慢慢平复,冷静的头脑再一次占据主流。 他知道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赶到前面的东塘镇找一个大夫看看,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徐飞龙扶着树站直了身体,开始顺着树干摸索起来。 他需要一根树枝,一根能作为导盲杖的树枝。 很快他便摸到了一根粗细差不多的。小心的折了枝杈,树枝不怎么直,不过也凑合了。 现在徐飞龙还需要回到大道上去。没有他人的帮助,他这个新晋的瞎子,可找不到去东塘的路。 坐在路边等着路过的好心人,可惜大多数人都没那么好心,根本不理会徐飞龙。期间更是有数骑经过,更是吓的徐飞龙胆战心惊,也算徐飞龙运气,他现在的模样根本没引起注意,不然要是被看出了什么破绽,就现在他这模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慢慢的时间应该快到晚上了,徐飞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叫。 见还没找到人帮忙,徐飞龙也开始考虑是不是冒险拿出钱来吸引帮助的时候,突然几辆马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这位朋友,天色已晚,你这是要去东塘镇吗?要是顺利的话,我们就带你一程。” 这一刻你是不知道徐飞龙有多激动:“是,是。是去东塘。” “那我扶你上车。”说着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上了车坐好,徐飞龙赶紧感激道:“谢谢小哥,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要谢,别谢我,谢谢我家小姐吧!是她要我问你的。” “那真是要感谢你家小姐。好人定有好报。” 其实徐飞龙刚刚待的地方离东塘已经不远,如果他看的见的话,十分钟随便都能走到。 “东塘镇到了,我们要回府里,你准备在那下。” “这位大哥,好人做到底,能送我去医馆吗?我这眼睛不方便,麻烦你了。” 一事不烦二主,徐飞龙当然要求对方送他去医馆,不然他还得找人带路,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哎!既然我家小姐要带你一程,好吧!医馆反正也不远,我就送你去好了。” 说完,这人便转头大声朝后面的马车道:“鹏虎,你告诉小姐,我送这人去医馆,你们先回府里。” 过了一会,后面便传来鹏虎的声音道:“行,小姐同意了。” ------------ 第五十一章 小甜甜 一个小镇又能有多大,没几分钟,马车便停了下来。 “医馆到了。”说着便要扶徐飞龙下车。 “说起来真要感谢你们送我一程,我刚刚竟然忘了问你的姓名,真是太不应该了。请问小哥你怎么称呼。” “叫我孟津就行了。你小心点,要下地了。” 这孟津直把徐飞龙送进医馆,招呼来了学徒,这才离开。不愧是伺候人的,做的真是周到。 夕阳的余晖照在徐飞龙的脸上,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医师正在仔细的查看他的眼睛。 “小兄弟,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这老医师一张嘴,徐飞龙心里顿时就咯噔一声。知道恐怕情况好不了。 “老师傅,但说无妨,我这眼睛还能治好吗?” “你这眼睛并非是眼疾而瞎,而是外伤所致。如果伤了眼根,恐怕是治不好了,要只是淤血压住了,倒还有一丝希望。” 徐飞龙一听最好的情况也只有一丝希望,倒是并未多么恐慌。来这里之前他也有了点心理准备。何况在路边待了那么久,他其实已经想过如果治不好,该怎么办。 “那请您开个药吧!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好那么一点。” 很快药就抓好了。老医师乘着学徒抓药的时候还问了徐飞龙家里的情况,有没有人来接他。知道他孤身一人,最后还让那学徒送徐飞龙一程。 出了医馆没走多远,徐飞龙突然听到了一些声音。 “你听!那个方向好像出什么事了。刚刚有人在惊叫。” “什么?我怎么没听到,你听错了吧!前面不远就是客栈了。”学徒仔细听了一下什么也没听到。 徐飞龙仿佛突然对声音升起了兴致,竟然干脆停下脚步仔细倾听。 先是听到一成年男子的声音道:“小甜甜,见到我们跑什么呀!今天赚了不少吧!交出来吧!” 接着又听到,一小女孩坚强的道:“不行,这是我赚给爷爷治病的钱,你们走开。走开。” “哦呵,敢这么跟我说话,知道我是谁吗?再不交出来,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快点把钱交出来。” 这时候那小学徒也听到了声音。而且明显很紧张那小女孩,一个人扔下徐飞龙就往声音方向冲了过去。 徐飞龙可还需要他带路呢,急忙跟上脚步声的方向。 “刘雄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小甜甜快过来。” “呦呵,原来是卜风你小子啊!怎么今天不在那医馆里抓药啦,胆肥了吧,敢管老子的闲事了。” “你们几个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连五岁的小孩的钱都要抢。” “我抢又怎么了?嗯!”刘雄说着一下欺近卜风身前,瞪大了双眼俯视着卜风,见卜风有些害怕了,便得意的道:“现在怕了吧!哼,我不仅要抢她,今天连你也抢。”刘雄说着就要伸手来抓卜风。 就在这时,徐飞龙赶到了。也不知是气愤还是怎么的,徐飞龙怒吼一声:“住手。”一把便将刘雄的手抓住,接着一扭。 “哎呦,呦!呦!呦呦!放手,放手。疼,疼。” “竟然欺负小孩,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杂碎了!”徐飞龙说着手上用劲就准备把这人的手扭折了。 可就在此时,一道劲风突然从后袭来,直奔他的后背。 要是以前,在这情况下徐飞龙绝不可能被打到,但这会等他听到风声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用木棒打他后背的人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这一棒打的徐飞龙是动也不动。却是激起了徐飞龙这一天以来集聚的怒火总爆发。 伸手一拳,直朝木棒来向,啪的一下打在了人脸上。 突然正面又起风声,这次徐飞龙的反应可就快多了,一侧身躲了当头一棒。伸手一夹抓夹住来棒。一脚踢出,随没踢到这人,倒是把刘雄踢翻在地。 这些地痞烂仔最是欺软怕硬,见徐飞龙厉害,那敢再别苗头,三人仿佛活见鬼一般屁股尿流的跑了。 看到坏人跑了,那个小女孩立马心头一松,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我的小甜甜怎么哭了,别哭,别哭。你是要买药吧!我送你过去。” 于是已经被挤掉位置的徐飞龙不得跟着再次往医馆走去。直到卜风去扶徐飞龙,那小女孩才发现徐飞龙的异常。 “卜哥哥,这个好心的大叔是谁?” 大叔么?徐飞龙突然觉得很无辜。 “这位是徐大哥,刚刚多亏了他打跑了刘雄那伙人,你要好好感谢他。” “谢谢你,徐叔叔。” 徐飞龙还能说什么,纠正一个小姑娘的称呼吗?他虽然很在意,但最终还是只说了三个字:“不用谢。” “叔叔,你好厉害,那三个坏蛋都不是你的对手。”小姑娘说着跑过来一把拉住徐飞龙的手。牵着他便往前跑,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 徐飞龙应付这种小女孩真的没什么经验,显得很是僵硬拘谨。 幸好很快医馆便到了,徐飞龙总算松了口气。庆幸摆脱了这个小家伙。 这小家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刚刚那短短的一段路程可是问了徐飞龙数十个问题,很多问题,徐飞龙从来想都没想过。徐飞龙又不想让小姑娘失望,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柳爷爷我又来看你了。见到小甜甜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我的小甜甜,快来让柳爷爷抱抱。你爷爷好点了吗?” “好多了,吃了柳爷爷你的药,已经可以下床了。” “那就好,那就好!”柳医师接着又问了一些小姑娘爷爷的情况。这时候药已经抓好了。 接过学徒手里的药,小甜甜拿出一个小钱袋,倒出一把铜钱道:“柳爷爷,给你药钱。” “诶!刚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次的药钱就不用给了。好好照顾你爷爷!” “不行,不行!柳爷爷你已经很照顾我了,又免费给我爷爷看病。这钱你一定要收下。” “那就当先记在账上好了。你这几天安心在家照顾你爷爷。给他买点好吃的。这样病才好的快。你也希望你爷爷快点好是吧!” 小姑娘看没办法说服柳医师有些丧气,想到爷爷的身体,只得在柳医师的帮助下将钱又收了回去。 < ------------ 第五十二章 能做我想,即是幸福 “小风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家去了,顺便一起将甜甜也送回家去,记得一定要安全送到。路上小心点,刘雄这几个地痞别的不成,捣乱倒是很会来事。” 柳医师话里行间无不透出对小甜甜的关心与爱护。 “知道了,师傅!”卜风说完就搀着徐飞龙拉着小姑娘,就准备出门。 “柳爷爷,那我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甜甜,你要小心点啊,路上不要跑,免得摔着。” “知道了,柳爷爷。” 带着一大一小两个麻烦走在路上,卜风却没有一丝的不耐,反而极其热情的为徐飞龙考虑道:“大哥,你要住旅馆吗?何不干脆住在小甜甜家,你别看小甜甜这么小,可懂事了!何况她家也够大,就她和她爷爷一起住,加你一个也不多。我也担心刘雄会再来找麻烦,有你在我也比较安心。你看怎么样。” “我需要一个练功的地方。”徐飞龙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卜风看向一边的小甜甜,明显是让她自己来做决定。 “我家的院子很大,叔叔你要练武功吗?” “我要适应黑暗的世界!” 徐飞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现在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至少在短时间里徐飞龙只能适应现在的黑暗了。他虽然已经想到了治疗自己的办法。但他必须要先有自保之力。 从之前对付小混混的战斗中,徐飞龙想到了一种这段时间最合适的战斗方法,通过这他又想了些训练方法。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月后他就可以启程去那个地方了。 要是他现在上路的话,这一路上跟送死无异。而他还不想因为这个而死上一次。 走了里许大道小道,一路倒还算平安,那个刘雄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徐飞龙的存在有所顾忌从而躲了起来没敢出手。还是真的被吓破了胆,正在那个窝里舔伤自怜。反正徐飞龙一路上战斗的准备算是白做了。 没试验到自己新想的招数徐飞龙还是小小的有些失望。不过对手不配合却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不是每个小混混都会像他当年那样。 “爷爷,我回来了。” “是小甜甜回来了啊!爷爷在厨房。” “爷爷,你怎么又不听话,我不是说了嘛!让你好好休息。家里的事情我来做就行了。” “肖爷爷,您好!身体好些了吗?” “哦!是卜风啊!我身体已经好多了,这还要多亏了你师傅。你师傅今天又叫送小甜甜回来,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今天我来其实还有其他的事。” “哦,原来如此,到底有什么事?” “这位是徐飞龙徐大哥,我想让他在您家住几天,他眼睛受了点伤,有些不方便。” “这个,这个!不是我不同意,但你看我们家现在这样,怎么照顾人家呀!” 肖老伯这一问倒是把卜风问住了。是啊!别人家老的老幼的幼,这样还给人家家里加一个瞎子,不是给别人添负担嘛!从这就看出来卜风一个少年郎的心智不成熟了,他只想到有徐飞龙在可以保护小甜甜不被刘雄欺负,却没考虑到小甜甜还要照顾徐飞龙的问题。 “嗯,呃!那算了,那肖爷爷再见了。”卜风摸着头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了。而且他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对徐飞龙解释。 “肖老伯是吧!你家有地方住吗?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出房租,至于照顾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我会出钱请人来帮忙。你看如何?” 徐飞龙倒不是一定要住在这里,可如果不住这里,那只能去客栈,可客栈人多眼杂,却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以徐飞龙眼下的情况自然是安全第一。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我家住的地方倒是多的是。” 就在这时一边的小甜甜也帮着说话道:“爷爷,刚刚在路上,这位叔叔还帮了我,就让他住这吧!” 有最疼爱的孙女帮忙说话,徐飞龙就这样住了下来,他也没有食言,让小甜甜找来了同镇的一个老妇人帮忙照顾自己。 当一切安顿下来之后,徐飞龙便开始了自己的第一项训练。 他先找人在院子里支起了一个双杠一般的架子,然后在两边挂上重物。而他自己则靠着听力,在摆动的重物中来回走动。 这么训练的目的是让听觉跟身体产生协调,正常人是靠眼睛确认目标的,要改成耳朵不经过训练身体根本协调不过来。 这一练就是十几天过去了。徐飞龙总算做到了――声动而身随,听声而知物在的境界。 现在徐飞龙走在双杠当中,几乎比眼睛看到的时候反应都快。看着徐飞龙的表演,小甜甜那个兴奋劲就别提了,就跟追星一般,差不多把手掌都拍烂了。 “叔叔,好厉害!我也要练,你教教我好不好。” “你眼睛好好的,练这个干什么?”徐飞龙奇怪的问道。 不过没等小甜甜回答,一边的肖老却插话解释道:“徐小哥,就让她练吧!我们家世代都是捕鼠世家,她要是能练会了这个,以后也许就不用担心在黑暗中被老鼠咬到了,唉我们捕鼠人生为此生死为此而死,我这一生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家甜甜。唉!” 听了肖老的话,徐飞龙突然想起一首歌。于是低声唱道:“说安稳是福,却又不喜,说奔放最乐,却怕沉迷,人生本无确定,能做我想,即是幸福……” “好一个人生本无确定,是啊!我怎么能让甜甜还走我们的老路,吃这个苦处呢!”肖老说到这里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进了屋子里翻找起什么东西来。 双杠训练结束了,徐飞龙便开始了第二项训练,双刚练的是协调,而现在他需要的练的则是反应。 训练方法很简单,用一根棍子击打飞来的石头。 而扔石头的就是小甜甜了。如果练的累了,两人就玩一会捉迷藏,这样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 第五十三章 最伤感是离别 这一个月以来,徐飞龙可不仅练得可以轻松用手接飞石,而且还特意练了一招刀招。那就是狂风刀法的第二个绝招――随风一刀。 随风一刀按说也就是一招比较快的刀招罢了,但配合上徐飞龙日益精进的拔刀刀法,还有那鬼魅般的踏浪轻功。却成了最适合徐飞龙现在的招数――听声辨位加一击致命。 简单,但却有效。 至少在面对一个敌人时非常的有效。 而在徐飞龙全力投入修炼的时间里,肖老也没有闲着,病刚好,就四处走动打听消息。他已经决定了,要带小甜甜去长安,他死去夫人的哥哥是长安的仵作,他准备带小甜甜去投奔他。 当年肖夫人的哥哥并没有看不起他,让肖老娶了他唯一的妹妹,可这些年肖老一直非常的自责,因为他并没有给夫人带来什么好的生活,特别是十年前肖夫人得病死了。肖老就一直自责至今,他根本没脸去见他的大舅子,但为了小甜甜他毅然决定要直面自己的错误。他不求对方原谅,只希望能有个亲人来照顾小甜甜。 肖老很明白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们家数代人都经历过他当前的情况,他这个病不可能根治,还会复发,他活不了几年了。而让自己几岁的小孙女来照顾自己,肖老何能忍心。所以去长安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在知道肖老的计划之后,徐飞龙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他要去洛阳。 对洛阳,只要到洛阳,徐飞龙就有办法治好自己的眼睛,因为洛阳是游戏中除了死之外唯一能主动下线的地方。 只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以当前的科技要治愈徐飞龙的眼睛不要太简单。 双方顺路,徐飞龙确实运气不错,不然以他现在的情况,想要去洛阳,那就只能出大价钱找人一路护送了。 徐飞龙原先的打算其实就是找镖局护送自己。不过这世界并不太平,所以一点自保的手段是必须要有的。 其实眼瞎了也不是没有好处,没有其他的事,正好可以安心下来修炼。这一个多月对徐飞龙来说,虽然没有提升武功等级,但他的内功熟练度却几乎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方式在提升。 特别是当内功熟练度到达熟练境界的时候,徐飞龙不仅四感大增而且运功出招自带一股吸劲,能平添招数变化威力。 “徐小哥,明天我们就准备启程了,今天就别练了,休息一下吧!”肖老带着一只兔子,还有一些其他吃的走进院子,看到徐飞龙还在练功于是说道。 徐飞龙也练的差不多了于是停下问道:“您那些东西都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便宜卖给别人,也能减少些鼠害。” “这房子你也卖了?” “房子我想了想,还是留着,毕竟是祖宅,卖了的话,我下去了不好交代啊!我已经让卜风那小子给我照看着了,要是有人租,租金就算他的管理费了。这孩子不错,可惜父亲死的早。唉……” “明天走也好,正好我订的衣服也做好了,这几天正刮东南风,确实是个北上的好日子。” 从东塘去洛阳,除了坐船不做他想。从此北上坐船半月可达,若是步行以三人这等老弱病残能不能到真的难说。毕竟运河上是有规矩的,比较安全。而山间小道,这等乱世之下,劫道杀人者众多,根本没有一丝安生的地。 这一个多月,徐飞龙也不是只练功,平常无事也跟肖老小聊一会。 肖老年轻的时候当时长安周边闹鼠患,他曾被人请去灭鼠,也算走南闯北见识不凡。 听肖老所言,如今当皇帝的是乾元帝,正值暮年。朝代是坤,国都洛阳。人称大坤朝,乾元帝是大坤的第六任皇帝,要说昏庸倒也未必,不过一个朝代经历了几代人之后难免留下很多的积弊,到了现在很多已经难以改善。比如军事上,前年就在北方被异族打败,当下北方战乱不断,国内盗匪横行,国家虽不至于灭亡,但掌控力已经极其虚弱了。幸好这两年出了几位国之大才。国家这才慢慢稳住局面。 不过就算其他地方再怎么乱,在运河上还是比较安生的,毕竟运河关系着北方战争,不容有失。 这一日,码头也正好有去洛阳的货船出航,三人就不必再去杭州了。这个年代专门搞客运的远程航船是根本不存在的,一般都是一个城镇到就近的另一个城镇。要想直达就只能坐货船。 “小甜甜,拉着你徐叔叔,别走散了,今天我们运气好,东塘杨家的货船要北上,我们正好可以一起走。他们有很多护卫,这样也安全些。” “爷爷知道啦!船又不会自己跑了。它们装货要很久的。” “那你们别乱走,我先去跟船头商量商量,看看价钱。” 等肖老走远,徐飞龙感觉有些无聊,就问小甜甜道:“小甜甜你坐过船没有?” “我只在陪爷爷在船上抓过老鼠。不怎么好抓。” 额!徐飞龙无言以对,显得异常尴尬。 幸好这时远处传来了卜风的声音:“小甜甜,小甜甜。” “卜风哥哥,我在这里。” “小甜甜,你今天就要走了,这是我和师傅给你准备的一点吃的,你带在路上吃。你可以吃吃看很甜的。”卜风喘着气,看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哦!还有你爷爷的药方,你昨天忘记拿了。” “谢谢你卜风哥哥,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 离别总是最伤感的,虽然只是个几岁的小女孩,但却仿佛一下子懂了世间的忧愁,愁起了眉头。 “小甜甜,开心一点,你到了长安还可以看到你其他的亲人。听说长安是个大城市,肯定很热闹。” “那好,那你以后来长安我带你玩。” “好,拉钩。” “哎呀!是卜风啊!你怎么来了。”肖老这时也跟船头商量好了。正好看到卜风。 “肖爷爷,我来给你们送行。祝你们一路顺风。” ------------ 第五十四章 一刀两段 知道卜风是来给自己和孙女送行的,肖老非常的感动,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卜风你真是个好小子,肖爷爷也没啥送你的,哦!有了,当年在长安灭鼠患的时候!得了这个玉老虎,今天就送你了。” 玉老虎不大,一掌可握,萌呆呆的是个小老虎。看着很可爱。 “爷爷,这小老虎我怎么从没见过呀!好好玩。” “当年扔那里早忘记了,还是这几天翻东西偶然找到的呢!本来想给你在船上玩的。现在就送给你卜风哥哥做个纪念好了。” “好了卜风你也回去吧!我们准备上船了。” 船很大,而且很稳,这说明船舱里装满了货物。 三人在船舱里找到自己的床位,这种货船上根本没有什么单人间,除了特殊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是大通铺。 “幸好我是本地人,知根知底,不然能不能上船还真不好说,小甜甜你记住别乱跑。免得被人说这里面装的可都是贵重的货物。听说是要运到西边很远的其他国家去。” “肖老,这杨家看来很有钱啊!” “何止是有钱,简直是富可敌国啊!周边就没听说过有比他们有钱的。” 闲聊中船慢慢的动了起来。开始向北航去。 船上的日子是非常单调无聊的,这艘货船根本不靠岸,所有吃喝都在船上解决。船舷周边日夜有人巡逻。保卫可以说是极其严密。 可就在过了长江经过扬州的当晚出了差错。 这一夜徐飞龙正在练功。小甜甜和肖老早早的便睡了。突然徐飞龙听到了一声人垂死时候才能发出的呜咽声,声音很小,他以为是错觉,没当回事。但过了一会又听到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更低,如果不是深夜,徐飞龙听觉又灵敏的话,几乎都听不到。但这次徐飞龙可不会再认为自己听错了。 一次听错,再次还是听错的话,那这些日子他就算白练了。 “小甜甜,快起来。”徐飞龙推了推身边睡的正香的小甜甜道。 “啊!天亮了吗?”小甜甜惫懒的伸了伸小胳臂小腿,张着嘴道。 “还没有,不过船上出事了,你赶紧叫醒你爷爷。” “出什么事了。”老人家睡的浅根本没等人叫自己就醒了过来。 “船上好像被人入侵了,我听到有两个人被干掉了。” “什么,真的吗?” “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肖老一声惊叫,几乎将周边睡觉的人都吵醒了过来。顿时就有人抱怨起来。 这些人都是轮班倒的,这会正累呢!不过做护卫天生惊醒,不然肖老还真吵不醒他们。 “没吵什么,你们船被人入侵了,赶紧找船老大。”毕竟是一个地方的人,肖老既然知道了怎么着也得提醒一下。 不过他相信徐飞龙,别人可不一定相信他:“说什么梦话呢?安心睡觉,别一惊一乍的。” 肖老一看别人不信,还想再说。这时徐飞龙突然道:“来不及了,对方好像抓了个女人。” 徐飞龙的话肖老听到了,其他人自然也听得到。 “女人?” 这里的护卫可是知道的,船上要说女人,那就只有杨家的小姐和她的丫鬟了。这可是一点风险都不能冒的存在,顿时也不管真假了,一个个急匆匆的就往一个方向赶去。 不过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很明显,已经晚了。四个一身从头黑到脚的的黑衣人已经将他们的那个大小姐抓住了。 “我想,你们都不想让她出事吧!很好,那就把船靠岸。” “好好好,我们一切都听你的,千万不要伤了大小姐。” 大小姐在对方手里,船头虽然着急,但却也只能照对方说的做。 很快船就在一个水较深的地方靠了案。 船头道:“现在船靠岸了,可以把大小姐放了吧!” “呵呵!开什么玩笑呢!哥几个辛辛苦苦翻到船上,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把人给放了,你们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要保住他女儿,就照这信里面的话去做。兄弟们,走!” 领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其他三人顿时呈半圆挡在了众人与大小姐之间。防止有人去救人。而领头的黑衣人则带着大小姐纵身跳下了船。 就在大小姐的惊叫声中,黑衣人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突然一道刀光从船边的阴影中闪现而出,仿佛黑夜中的电光,一闪便从黑夜人的一侧消失在了另一侧。 “好快的刀。呃!” 黑衣人说的没错,确实是很快的一刀,一刀便将他整个斩成两段,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而且过去之后他还一丝感觉都没有。 被溅了了一身血的大小姐叫的更加大声了。 刺耳的尖叫声让徐飞龙显得有些烦躁:“别叫了。想死吗?” 果然死亡的威胁很有效。杨大小姐立时便闭上了嘴。 而几乎在同时,船上传来了两种不同的询问。 “你是什么人?” “大小姐你没事吧!” 徐飞龙就那么站着,杨大小姐则看了看徐飞龙,才道:“刘叔,我没事。那个坏人死了。” 接下来就没有徐飞龙什么事了,知道大小姐已经安全,那三个人怎么可能逃掉,一个个很快被抓了起来。 等到船上的护卫下船将自己保护起来,杨大小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甚至能够安然的在尸体旁对徐飞龙说出感谢:“这位大哥,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你也帮过我,我们两清了。” 这时有人终于认出了徐飞龙。 “哦!你就是那天路边的那个瞎子。” 瞎子两个字确实非常刺耳,但徐飞龙并未生气,而是平静的道:“没错,所以你们不需要感谢我。就这样吧!你们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吧!” 确实这次的袭击并不寻常,匪徒从上船开始目标就是杨大小姐,他们怎么会知道杨大小姐住在那里?又怎么会知道他们这时候经过这里?很显然这里面并不简单。而一切的答案就要从眼下那三个活口口中得到了。 ps:成绩有点难看啊!求各位大神鼎力支持一下。 ------------ 第五十五章 世人多诡诈 船再一次动了起来,徐飞龙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修炼着。 但真的没事了吗? 很显然是否定的,徐飞龙不懂船。但一条在河里的船晃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现象。 肖老拉着小甜甜,带着徐飞龙飞快的往甲板跑去,这船怎么看,都像是要沉了一般。 来到甲板,肖老一眼便找到了船头。 “船老大,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 “有人凿穿了船底,肯定是那个内应干的,别让我知道是谁?” 船头刚刚正带人在审问那三个活口,可还没问出点什么就出了这事,不用猜,摆明就是内应狗急跳墙。 可现在内应没找到,船却要沉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武壮,刘巍,孙琦。你们三个赶紧带大小姐上小船上岸。其他人赶紧帮忙将水眼堵了,这船有水密舱没那么容易沉。”船头说完,自己带头便往舱底跑去。 这种时候,谁还管徐飞龙三人的死活,他们自救都还来不及。看到船头自顾自的跑了,肖老真的慌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小甜甜却决不能死在这里。 “甜甜,甜甜,快找找,快找找,有没有什么木板之类的东西。”事关孙女生死,肖老的反应可谓是比大多数人都要快,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可就在肖老准备去找木板的时候,徐飞龙却一把拉住了他。 “肖老,这里离岸边还有多远?” 肖老头这时候那有功夫回答徐飞龙的问题,根本不答,只顾挣扎。 “快回答我,如果近的话,我有办法带小甜甜上岸。” 一听徐飞龙有办法带小甜甜走,肖老立马停止了挣扎,急切的确认道:“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 这次却是徐飞龙不打算回答了:“到底现在离岸边还有多远?” 肖老仔细瞧了瞧,不确定道:“应该是十六七丈左右。” “十六七丈吗?”距离有点远,徐飞龙提了提身边的小甜甜,又问道:“杨大小姐到那了?在那个方向?抬我的手指给我看。” 肖老这时候也只能信任徐飞龙了,急忙抬起他的胳膊往水面一指。 徐飞龙心中默默一算,暗道:“差不多。应该可以。” “肖老,十几丈的距离,你应该能游过去吧!我们在岸边等你。”徐飞龙说着伸手将小甜甜抱起,飞纵而起,一点船弦如同一道弧线一般落在水面上。 浮光掠影加上三叠步的绝招踏浪行,徐飞龙仿佛真能踏水而行一般,飞速的在水面上跑了起来。当然徐飞龙不可能真的能踏水而行,等一口内劲散去,他还是得落入水中,不过等他真的劲散的瞬间他却已经来到了杨大小姐所乘的小船上。真可谓是一分不差。尽显轻功绝技。 看到徐飞龙从容落在船尾,船上的五人都愣住了。特别是杨大小姐,看着徐飞龙的样子都有点粉丝味了。这状态可是很危险的,再进一步可就是为所欲为脑残粉的境界了。 “怎么停了!你们几个快点划呀!速度快的话指不定还能来回两趟。” 徐飞龙感到脚下的船竟然不动了,立马不满的吐槽道。同时也打破了自己刚刚营造的无敌形象。 忘记了刚刚的震撼场面,划船的人很快恢复了正常。不过多加了两个人,船吃水就有点深了,划船的人也不敢划的太快。 十来丈的距离很快便到,众人陆续下了船,这时先下船的一人道:“武壮大哥你和孙哥快划船回去接人,我在这照顾大小姐他们就行了。” 看着船开回了江心,小甜甜也一直注意着船,她多么希望,她爷爷会在船上。肖老虽然生于江南,水性确实不错,但毕竟年龄在那了,何况又是刚复之身,要在这有些凉的水里游十数丈的距离。说来还是有些危险的。 仿佛感受到了小甜甜的担心,徐飞龙捏了捏她冰冷的小手安慰道:“没事的!你爷爷还没送你到长安,怎么会有事。” “嗯!爷爷最厉害了,从来没骗过我。”小甜甜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竟然一下忘记了担忧,露出了笑脸。 “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我看船沉不了,我们家的船,我最清楚不过了,水密舱足有十五个之多。现在最多漏了一半,麻烦是麻烦了点,但绝对沉不了。你叫小甜甜是吧?来给姐姐抱抱。” 说着,杨大小姐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直沉默在旁的刘巍下定了决心。他害怕,害怕杨大小姐去到徐飞龙身边,因为那样一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只见他猛的一下欺近到杨大小姐身旁,拿着把匕首就架在了大小姐的脖子上。 “别动,再动就杀了你。” 随着刘巍的话,旁边也传来了丫鬟的斥责:“刘巍,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难道看不明白吗?当然是绑架大小姐啦!我们一辈子累死累活给他们杨家做事,还不就是为了两钱,只要抓了这个老爷最喜欢的大小姐,你说老爷会给多少赎金?” “你,你,我看错你了。” 就在刘巍挟持杨大小姐正跟丫头说话的时候,徐飞龙已经放下了小甜甜,正用缓急步朝刘巍靠近。 徐飞龙速度看似缓慢实则迅捷无比,等刘巍反应过来的时候徐飞龙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接着就见一道银色的匹练凭空而现,直逼刘巍臂膀。 徐飞龙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刘巍拿匕首的手。 按照徐飞龙的估算他这一刀下去,砍断刘巍手的概率起码有四成,救下杨大小姐的概率起码有七成。余下三成其中两成还要算上杨大小姐受伤。余下一成才是一无所获。 不过就在徐飞龙的刀即将砍中刘巍胳膊的瞬间,一个意外的情况出现了。让他不得不收刀而退,无功而返。 “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这小丫头。” “呵呵!你也许不在乎,杨大小姐的死活,但这小姑娘可不同,我看你很在意她呀!”原来乘着徐飞龙出手的空挡,那个丫鬟竟然抓住了小甜甜。用她来威胁徐飞龙。 ------------ 第五十六章 大家都一样 “原来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徐飞龙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股寒意。 “是又怎么样,我伺候人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能当一回姑奶奶,也被人伺候伺候吗?何况这一切都要怪大小姐自己的错,谁叫他一个大姑娘的不好好在家呆着,一定要出来给我们机会。只要拿到了钱,我们立马远走高飞。从此就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你最好把人给我放了。” “放了?你以为我傻啊!我把人放了,你还不得杀了我们。你给我到一边去,要是让我看到你有什么异动,这小姑娘性命难保。” 这丫鬟确实是把住了徐飞龙的命脉了,要说杨大小姐的安全,其实徐飞龙是不怎么担心的,不是因为关系远近的问题,而是因为杨大小姐是对方的钱袋子,不到最后关头他们并不会伤害她,但现在小甜甜也落入了对方手中,这就不怎么好办了。因为小甜甜除了用来威胁他之外,对对方并没有更多的价值,如果他动手的话,对方肯定会先拿小甜甜开刀。 “阿弶,他就是个瞎子,追不上我们的,我们带着人赶快走吧!,不然等下船上的人发现了,就不好办了。”刘巍一直注意着船那边的情形,看到好像有人要下船了,急忙提醒道。 “好,我们马上离开。”这个被叫阿弶的丫鬟明显是做主的人,说着就抱起挣扎着的小甜甜,对着徐飞龙道:“往远处走,不然我就在她身上割一刀。” “阿弶,你到底怎么了,快放了那个小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杨大小姐对于自己朝夕相处的丫鬟阿弶突然黑化真的接受不能,一个天天在一起,几乎无话不谈的人,突然一下子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模样,杨大小姐几乎以为身在梦中,而且还是一个噩梦。 “杨大小姐,杨雪儿。我变成什么样了?我没变,现在我做主,别给我多嘴,快走。”阿弶上前去狠狠的给了杨大小姐一巴掌,然后抱着小甜甜就窜入了黑暗之中。 徐飞龙不敢跟的太紧,所以等了一会才跟了上去。 幸好,刘巍这对狗?男女之前也没想到竟然要自己亲自动手,这里周边他们两个也并不怎么熟悉,所以走的也不快,徐飞龙远远跟着声音,并不怕跟丢。反而正因为黑夜,反倒是让他有了不小的优势。 在黑暗中走了许久,一点也没有看到头的样子,还要抱着一个不安分的小女孩,阿弶很显然已经不赖烦了:“刘巍,你到底怎么带的路?怎么还没到?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路?我们现在在那里了?还要走多远啊?” 无数个疑问,就仿佛有十万个为什么一般,刘巍头都被说的大了,耳朵里仿佛有蜜蜂在那飞一般。但他却不能发火,他不能对阿弶发火。他只能尽量安抚她。 “是这条路没有错,很快便到了。我们已经到山坡了,快了快了。” 他们确实快到了,因为远远的他们已经能看到山顶的火光。 刘巍为了做这一票,特意找了一伙人合作,就是这边山上的这伙人,这是一伙山贼,领头的其实都是他的师兄弟。不过现在都已经死的死抓的抓了。不过山上还留有一些人,他们也认得他。 现在这么晚了又是荒郊野外,他也没其他地方好去,只能按照商量的计划来到这里。 山上之所以有灯火,也是为了等他那几个师兄弟带肉票回来。所以他们几个刚出现在光照中没一会就被人发现了。 “哦!原来是巍三爷,怎么就你们几个?我大哥他们几个呢?”山寨留守的小头目宗仁傅关心的问道。 “这次的事情出了点差错只有我们跑了出来,莽师兄被杀了,其他人都被抓了。不过目标抓到了。” “怎么回事,莽大哥怎么会被杀?”莽大哥就是那个被徐飞龙杀了的黑衣人,山寨上留守的人一听他被杀了,立马骚动起来。 “当时不知道那里跑出来一个瞎子,乘着莽大哥不备偷袭杀了他。说起了是我对不起他们啊!如果不是帮我,也不会这样。” “巍三爷也不要太自责,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其他大哥我们必须要救回来,莽大哥的仇也一定要报,我们先进寨子里休息,等明天再做打算。兄弟们把这两个人质押下去。”宗仁傅说着一挥手招来两个手下,将小甜甜和杨大小姐从刘巍和阿弶手中把人接了过去。 刘巍和阿弶没多想,就把人交了。可就在小甜甜和杨大小姐离开他们被押到一边的时候,突然宗仁傅率先发难了:“刘巍,是朝廷的奸细,特意派来对付我们的,现在大哥他们被朝廷抓了,我们杀了他为大哥们报仇。” 刘巍和阿弶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势发展,如果不是宗仁傅实力不济的话,刚刚那下偷袭他就有可能挂了。 刘巍现在很愤怒,他恨死了诬陷他的宗仁傅,可当他准备抓住宗仁傅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他了。 宗仁傅确实很油滑,一看偷袭没达到效果,立马就往外围窜去,这会早已到达了安全的位置躲了起来。 他要等,等他的帮手过来。没错,刘巍和阿弶可以做内应,他宗仁傅也可以,自从知道大哥们要绑架东塘杨家的大小姐他就动了心思,做山贼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钱。这事要是真成了,最后老大们拿钱改名换姓去做富翁,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呢?恐怕连点汤水都难混到。但要是来个截胡那就不同了,所以他就做了内应。为的也不过是那个干完一票就退休的美梦。 一切都是人之常情谁也说不了谁的不是,谁也没有对不起谁,大家本来就是为了自己才出来干这行的!如果还要讲那些个义气为先什么的,就太儿戏了!要真是君子,也不会落草为寇了。 PS:求收藏,求推荐。真的很需要。谢谢! ------------ 外篇一 以下是《大蜀山》的剧情,如果不看,请直接跳到第五十七章。 步骤,退回主页,点开章节列表,找到第五十七章,谢谢各位的支持。 笑酒歌一听这两人的ID心头没来由的传来一阵鸦鸣,好一会才继续问道:“不拉屎是吧!我有个问题想问下,那些做事的和尚是怎么回事?” “哦,他们啊!他们是看到大姐头的魅力自愿过来帮忙的,你看我们根本没人管他们他们自己就累死累活的在哪干着活。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到是不错。” 听到是这个原因,笑酒歌已然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举步就准备进这寺庙里去看看大殿里到底供奉的是那些佛陀。 可就在这时,笑酒歌突然仿佛听到一丝尖锐的破空声,就在他自己也不确定的瞬间,身体却几乎条件反射般花虹一窜,窜出几十米开外。 就在笑酒歌窜开的瞬间,在他旁边的一泡无辜凉却突然人头落地化光而去。 看到这情况笑酒歌立时猜到有人隐身偷袭,瞬间使出天变,当空炸开,随着天变蹦碎,无尽光针罩住周边数十里地域。 光针激射之下,哪偷袭之人也在光辉之中显露了出来。笑酒歌遮着眼睛一看,暗道:“竟然是熟人,果然我怎么说呢?我才刚回游戏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寻仇了,原来是剑青红这厮。” “剑青红,你不在你的峨眉出风头,偷偷摸摸的跑这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我有奸情呢?今天你要是不把名誉损失的费用和刚刚哪个五菇凉的安家费交出来,我就让你知道你菊?花为什么那么黄。” 笑酒歌笑的非常得意,根本没将剑青红和他哪正御剑飞来的帮手放在眼里。 “笑酒歌这几个月你躲的很隐蔽啊!一丝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被人包养了呢!上次的过节我正要找你好好清算一番。” “呵呵,送死你倒是来劲的,就别死鸭子嘴硬了,你的无形剑遁都被我破了,还怎么跟我斗。” “哈哈哈!笑酒歌你还装什么傻啊!你的脑袋现在这么值钱,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感兴趣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被我们峨眉发下必杀令?你以为现身之后还能跑的掉吗?” 听了剑青红的话笑酒歌心底暗自奇怪,但脸上却满不在乎的笑呵呵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脑袋很值钱,可惜没有峨眉的朋友告诉我到底到了什么价位,要不你告诉我一下,我看看能不能便宜你……” 剑青红也不怕笑酒歌耍什么阴谋,乐的省些力气:“虽然这两个月你躲了起来,可你哪两个兄弟可没闲着,现在谁要是拿下你们三的人头哼哼……” 就在笑酒歌以为剑青红就要说来的时候,剑青红突然一下再次消失在了笑酒歌眼前。 不过看到剑青红又玩这招,笑酒歌却越加从容,这次根本不准备消耗更多法力,只是挥手放出无量光笼罩周边,静待剑青红现身。 等待无需多久,忽的一道剑丝从笑酒歌脚下一路缠绕而上,瞬间便将笑酒歌裹成了一个蚕茧,这不正是剑气成丝的绝技吗? 丝刃如刀,佛光如豆,只见虹光从丝缝之间飞驰,笑酒歌的护身琉璃佛光就算再怎么厉害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果然,没一会之间茧丝飞荡明显缠在了空处。就在其他人猛然揪心为笑酒歌担心的瞬间,忽然一声细微的“叮”声从笑酒歌所在的方向传了出来。 等众人看清的时候,之见到三道光华出现在了笑酒歌头顶,这三道光华看着脆弱,但却挡住了剑青红的致命一击。 “顶上三花!”剑青红也稍稍有些吃惊啊。要知道他也就是在前两天才将剑决等级升到顶,还没来得及升练气决呢! 而就在他惊呼的瞬间,笑酒歌的反击开始了,两道剑光猛然一剪一合,顿时就乘机破了剑青红的真气防御,另外还有一道无息血光紧随其后一闪而过在剑青红的右臂上划出一道十来公分的口子。 剑青红被伤到的瞬间脸色顿变,急忙挥手噼里啪啦放出数十道无形剑气,收剑猛退。立时消失在了笑酒歌面前。 感受到面前激荡的剑气,笑酒歌也不急着乘其病要其命,而是很悠闲的张口呼出五色光华将飞来的剑气尽数化去。这才把玩着手间的化血神刀,盯着远处一个方向引而不发。 剑青红中了化血神刀全身血液已然沸腾,无形剑遁再厉害也躲不过笑酒歌的眼睛了。 不过就在笑酒歌得意的时候,忽然剑青红血液沸腾的情况迅速弱化下去,剑青红又再一次消失在了笑酒歌眼中。 “没想到吧!我的无形剑可是经过三千灵药沁泡,对付这种攻击最是拿手了。” 听了这话笑酒歌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的化血神刀还只是器胚威力有限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让他在意的是这样一来又要耗上不少时间,有些气闷罢了。 这一等又是几分钟过去了,笑酒歌只得激将道:“剑青红准备好了吗?要是拖了这么久还没准备好,我可没兴趣再跟你废话了。” 剑青红之前说的“必杀令”“值钱”之类的话其实让笑酒歌有些担心,他也没把握过了几个月其他人都厉害到了那个层次,自己又是那个等级,笑酒歌之所以跟剑青红打也是想看看剑青红压箱底的手段,看看现在的高手都到了什么层次。不过这一次剑青红准备的也确实有些太久了点。 就在笑酒歌准备接着刺激的时候,剑青红突然现出身影,身前一连隐现出数道剑光,随着剑青红剑诀一引,那些剑光立时消失在了剑青红面前。 几乎在同时,笑酒歌周围刮起了一阵剑气飓风,刚刚恢复的大日琉璃宝焰佛光所形成的球形防御立场上顿时闪动起无数星点。 “还要感谢你耐心的等待这个时间啊!笑酒歌。作为第一个死在我这七星连环剑阵之下的人,你也该感到光荣了。你不用想着逃跑了,乖乖受死吧!我这剑阵一出,周边空间已然封死,除非我死不然只会越来越强,不死不休。”说到得意处,剑青红脸上都带起了一丝兴奋的潮红。 “哦!这就是你准备这么久的绝招么?”笑酒歌淡淡的说道。 “别说大话了,你怎么会明白我这招的厉害。”剑青红当然不相信笑酒歌能够抗住自己这招,只当其是在虚张声势。 “哼!哼!不过是剑光分化加上阵法罢了!难怪准备那么久!一级的剑光分化就敢拿出来献丑,也不知你那来的自信。” 笑酒歌说着挥手下压,原来他早就张开了掌中佛国罩住了周围的天空,这一下压顿时就将剑青红和他的绝招一起带入了佛国之中,之后就不用笑酒歌动手了,佛国里自然有人料理他。 要说以前笑酒歌还担心他有可能冲破佛国而出的话,现在有了乌神叟坐镇。一个剑青红恐怕还没那个能力。 处理了剑青红,笑酒歌转头打量起场上唯一剩下的那个外人来。这人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让笑酒歌觉得很意外。按理说看到剑青红被击败,他要么冲上来送死,要么转身就跑。没理由傻愣愣的在哪发呆啊! 这人要不是傻子,那一定是有什么依仗,有恃无恐啊! 这人明显不可能是傻子,哪一定是有依仗了。笑酒歌也不管对方如何,当即剑光一动,就攻击过去。 不过就在剑光即将追上这人的时候,突然旁边一下冒出一个人来,这人随手一剑便架开了笑酒歌的飞剑。 这人在游戏里绝对是风云人物,笑酒歌也认识,正是天榜第一的谢晓峰。 “9527,发生了什么事。” 9527对着笑酒歌一指道:“峰哥,那人就是被我们峨眉下了追杀令的笑酒歌,刚刚剑青红也败在了他的手上。” “哦,是吗?剑青红这家伙最近走了弯路,不过实力还是不错的,看来这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对手。” 原来这谢晓峰也不知通过了什么手段,在游戏里安排了不少人作为他定点传送的坐标。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在战场上随时对各方进行支援,在保命上也是极其有用。这个9527就是其中一个坐标,不然谢晓峰哪能来的这么快。 而看到谢晓峰的出现,笑酒歌却是要准备跑路了。 没错笑酒歌的实力很强,但要看跟谁比,跟谢晓峰比起来他最多也就剑青红哪个层次。他猜都不用猜都明白,谢晓峰哪对紫青双剑绝对已经炼制到了十阶。谢晓峰本来就厉害,又过了四个月。不用比也知道谁更厉害了。 笑酒歌挥手捞起旁边的那些小家伙,又带上由于看到谢晓峰而发愣的吃烧烤布拉斯,飞到控制,伸手虚握,将整个万佛殿扫入了佛国之中,这些事情虽然做起来只是片刻耽搁,但谢晓峰已经追了上来。 ------------ 外篇二 未虑胜,先虑败。在游戏里敢说对谢晓峰必胜的玩家恐怕还未存在。 笑酒歌比起对方可还差了几个月的游戏时间呢!双方的差距恐怕小不了。 依旧是紫青剑光,只是剑光更盛,依旧还是那个谢晓峰,只是锋芒更利。 明显谢晓峰这对自炼的紫青双剑比起原版威力也差不了多少了。些许在么些属性上还有超出也说不定。 比如说,增加剑诀等级什么的? 是人都知道,紫青双剑虽说威力非凡,但非常可惜的是它们并非用峨眉心法祭炼的,所以比起其他门派飞剑来说却有一点不如,哪就是不能增加本门派剑诀心法的威力等级。 不过谢晓峰手上的是自炼紫青双剑,这也让他能够极大的控制飞剑生成的属性。 很快笑酒歌就发现他不得不想办法逃命了。没错,他只能逃命。看到自己的飞剑竟然在碰撞中北弹开。 一掌扫过,拍开刺来的飞剑,笑酒歌已经可以确认,谢晓峰的紫青双剑确实有增加剑诀等级的属性而且绝对不低。 要知道以笑酒歌的力量属性别人的飞剑要击飞他的飞剑除了力量属性超过他之外,恐怕只有剑诀等级超过他二十以上才有机会。 通过刚刚哪一掌笑酒歌已经确认,谢晓峰就算力量属性再高也达不到他的一半。这样一来只有剑诀等级压制这一个理由了。 其实这并不奇怪,谢晓峰本来就一直专攻门派剑诀。虽然这么想但身后的剑光可不会停。 “小蟹,我要考考你这几个月变厉害了没有?”笑酒歌艰难的抵挡躲避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挂个痛快了,但可气的是小蟹这会还在哪为了回合高兴的大呼小叫,完全一丝担心也没有。 小蟹挥舞着拳头,嘟着嘴道:“我可厉害了,叔叔你别还把我当小孩子看,现在我一口气就能把人冰成水晶,人冰着傻呆呆的,最好玩了。” “这么厉害啊!这我还真没见过,(怎么会,早在海龙岛玩过了。)先给这追着叔叔不放的家伙来个造型玩玩让我见识一下怎么样?” 小蟹听着笑酒歌要跟她玩,那还想其他,兴奋的两眼发光的看着后面的谢晓峰,张嘴呼出了一道冰晶旋风。朝着谢晓峰就吹了过去。 可这就想击中谢晓峰那是诀不可能的。只见身后剑光一个甩动,谢晓峰不仅躲开了冰晶旋风,而且还瞬间双剑齐出,给笑酒歌来了个左右夹击。 笑酒歌知道拖延不得,一旦速度慢下来下一次迎接他的必定是必杀一击。所以他干脆将抵挡的双剑收回来,直接双剑合璧开始加速,拉开距离。 小蟹这次倒是不用笑酒歌说什么了,生气的哼喝着!撅着嘴,好像对谢晓峰这家伙敢躲开自己的表演非常生气。 “叫你躲,叫你躲。看我打!打!打!” 小蟹蟹手里接连扔出一块块冰晶,在谢晓峰身前一块块爆开化作一片片冰针风暴。 这下谢晓峰可躲不开了,不过他也不想躲,躲?可不是现在该有的选项,每一次躲避,就仿佛是在给笑酒歌开直通车票,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笑酒歌拉开距离。 只见谢晓峰胸**出一道五道光华,在头顶汇成一圈白色光昬。顿时将所有射来的冰针消融。 剑光,一紫一青两道剑光纠缠在一起融成了一道锥心剑气。而且速度异常的快。比笑酒歌现在的剑光最少快了三成。几乎一下就追到了笑酒歌身后。 笑酒歌现在跟本没其他办法了。现在他无论干什么速度绝对要下降,可当下这情况,只要他速度降下一丁点,下一刻他也什么都不用做了。 幸好他不是一个人,小蟹蟹这时候已经准备有一段时间了。 就在这时,小蟹一瞬间浮空而起,面前闪现出数十道旋转折光。接着笑酒歌忽的感觉身后一寒,而且越来越冷。 飞出数百米笑酒歌感觉身后那种锋芒在背的感觉没有了,匆匆回头一看,就见身后空中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球体,球上面还不时窜出仿佛太阳日珥一般的气旋。 而最吸引人注意力的地方也就是球的中心,正有一个剑光圈在哪游走,并越来越大。 看到这笑酒歌急忙专心跑路,小小蟹的大招看来困不住谢晓峰多久。现在不跑等下再想跑可就不一定有机会了。谢晓峰可不一定会再中招。 “那个人好好玩。他弄的那个球可漂亮了。叔叔我们回去接着玩吧!” “嗯!今天还有事,下次在跟他玩,你看他现在也没空对吧。” 笑酒歌可不想刚上线就挂一回,哪能回去,怕出意外他直接用了CW仙令回了CW洞。 躺在仙桃树下,笑酒歌舒缓的松了口气,听着旁边小小蟹的嬉闹,笑酒歌想起上次好像发现湖里有东西,于是架起鱼竿准备看看能不能再把那玩意引出来。 可惜他被小蟹和那群小家伙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没时间,还是小小蟹跑到湖边偶尔瞅了一眼。跑过来大声对笑酒歌道:“叔叔,叔叔,有鱼上钩了。上勾了!” “什么上钩了?”笑酒歌根本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来到湖边的时候,只看到一条白线,消失在了湖里。 接下来,小蟹和笑酒歌的注意力都来到了钓竿上。 可惜他们几个撑着脑袋,盯着浮漂老半天却再也没有新的动静。小家伙们打着阿欠,都快睡着了。 “叔叔,这鱼是不是不来了。”小蟹三分钟热度一过,已经有些百无聊赖了。 这时候小绿,小绿水鳄都已经睡着了,尾巴垂在水中,随着呼吸微微摆动着。 “算了,下次吧!这次看来哪家伙是不会再出来了。”笑酒歌说着就将鱼竿拉了起来。 就在笑酒歌收着鱼线的时候,突然旁边的小绿一下子窜到了半空,双眼圆瞪,仿佛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不过比起深色的小绿它尾巴后面跟着的白光才更吸引人。 ------------ 第五十七章 淮南五虎 宗仁傅知道他不用等多久了。看着被亲信看住的两个人质,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在向他招手。 果然他找的那些人并没有让他多等。很快就从他安排的藏身处出来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淮南五虎在此,今天大爷们高兴,不想死的给我让开。” 躲在树后面的徐飞龙,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梦想,那就是报出自己的名号,敌人望风而逃,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爽利。可惜这个梦想至今未能实现,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但是今天他却是真正见识到了自己实现梦想时的景象了。 真的是望风而逃,所有刚刚还围着刘巍和阿弶两人的山贼,仿佛生怕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般,连山寨也不回,都往山下跑去。 淮南五虎是谁,徐飞龙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经常在外行走的刘巍却是知道的。 这淮南五虎,其实也是山贼,不过比起现在这山上的这伙山贼来说厉害多了,当然也凶残得多。传说这淮南五虎只要出手,绝不留活口,碰到他们要么乖乖合作,要么就是死。 江湖上敢这么横的,手底下的实力自然差不了。这五人都是少林弃徒仇苦大师的弟子,仇苦大师本是少林苦字辈的僧人,法号苦玄。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性情大变,对寺里的清苦日子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就冲过了铜人阵还了俗。当初在少林的时候他就是同辈第一高手,现在苦字辈已经是少林长老一辈,可想而知他的武功。苦玄还俗之后改名仇苦,吃喝玩乐了几年,眼见没钱了,于是就开始收徒,仇苦收徒不重心性善恶,只看所供金钱多少,供的金银多,就能学更厉害的武功。 少林的招牌在哪里,想跟他学武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毕竟少林收徒之严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现在只要花钱就能学到,自然趋之若鹜。 说起来仇苦那里少林寺也没少找过他,可是仇苦虽然弟子作恶者甚多,可他自己却从未干过坏事。最多就是生活腐败了一点。而要管他私授少林武功,他也可以拿出达摩普度的名号来,甚至他住的山庄就叫达摩普度。既然是普度,那么自然不能分善恶,只要是人都可来度,不是吗?少林寺来的人辈分低了,拿他无法,辈分高了,没他赖皮。抓不到他的把柄也就不好动手,从此也成就了三十年来淮南仇苦一脉的名号。 淮南这片地方,没有正经师门的习武之人,可以说百分之六七十跟仇苦扯的上关系,没钱成为正式弟子的,也是徒孙之类。而淮南五虎可以说是仇苦弟子中非常上进的一帮人了。他们做山贼的大半目的其实就是弄钱去学更厉害的武功。如此这般循环下来,在淮南已然闯出了名号。 看到人都散了,自己的帮手也来了,宗仁傅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五位大哥,这两个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杨家的内应。” “我管他什么内应不内应,我问你,人抓到了吗?”五虎中的老二黑心虎隗山一脸不耐烦的道。 “是,是,是!人我已经抓到了,正被我的人看着呢!您尽管方心。”宗仁傅知道自己的本事,所以把身段放的很低。 “那么说,这两个人就没用了。” 一听黑心虎隗山说自己两个没用了,刘巍顿时心底就咯噔了一下。打他是不敢想的,必死无疑。可急切间他也没了主见。 “刘巍你这没用的家伙,我怎么看上了你这么个废物,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肚子里还有孩子,我不想死。你快想想办法啊!” 原来杨大小姐的丫鬟阿弶,是因为跟刘巍苟合,已经怀有身孕,两人这才铤而走险。可惜这会却要一起死在这了,要知今日,恐怕他们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刘巍毕竟是男人心智还是要坚强些,眼看黑心虎就要动手忙道:“我们有用,我们知道杨家的情况,可以帮忙。真的!我们有用。” “哼!你说你知道杨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不过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说说看,生死就看你自己的了。”说这话的是五虎中的老四血眼虎杜狎,这人人如其名,最喜戏耍轻弄他人。杀人之前很喜欢对被杀的人折磨一番。无论是心理让还是身体上都会让其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可刘巍虽知五虎穷凶极恶,但却并不知道到底怎么个极恶法,还以为真能保住性命,立马便开始说起自己知道的信息来。 再说徐飞龙乘着群贼被喝散的混乱,迅速往人质杨大小姐和小甜甜靠近。这会已经摸到了地方。 而就在他动手的瞬间,刘巍和阿弶的惨叫相继响起,很显然该问的血眼虎杜狎已经问了,猫戏老鼠的游戏也玩够了,那该死的人自然也该去死了。 是的该死的人确实要死了。看守人质的宗仁傅手下,也是两声呜咽便断了气。幸好他们一直没怎么挪地方,不然要这么准确的杀了他们,徐飞龙还真做不到。 “快走!往那边走。” 一个小孩,一个弱质女流,这些山贼根本没想过要绑住她们,这也为几人争取了一点主动权。 徐飞龙抱着小甜甜摸黑在前,杨大小姐磕磕碰碰奋追在后。五虎也不知在高兴着什么事,正在那哈哈大笑,一时间竟然没人注意肉票已经跑了。 不过五虎不可能一直笑下去,很快他们就发现杨大小姐不见。 “大哥,是刀伤,一刀断头,是个好手。”五虎中的老五追魂虎段溟看了看尸体的断头处抬头道。 “五弟看看他们往那边跑了?”五虎大哥大飞虎陈鹰低头问道。 徐飞龙一个瞎子怎么可能清除身后的痕迹,追风虎很快便找到了方向:“往这边走。” “大哥,带着小孩女人他们走不远。我们追吧!”五虎中的老三占地虎崔玉仑当先便顺着徐飞龙踏出的痕迹跟了上去。 ------------ 第五十八章 一挑二 听到追来的人陆续从自己藏身处前不远处按照自己弄出的小道走了过去,徐飞龙的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第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总算是跨过去了。 带着杨大小姐和小甜甜要跟对方玩追逃游戏的话,被抓那是迟早的事情,但要是能抓住机会从追逃这个模式上跳出来,三人也还有机会抓住主动权。 没错徐飞龙的目标就是将追逃的模式,改为躲猫猫。他要在这里跟对方斗智斗勇。 听到对方走远了,徐飞龙低声对其他两人道:“现在,我们回到山寨里面去,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躲在那里。” 徐飞龙说着就抱起小甜甜,在她的帮助下回到了自己之前开的小路上。 “沿着小路走,别走偏了。”徐飞龙低声对杨大小姐道。 其实选择躲在山寨里,还有一个原因,徐飞龙并没有说。 想想杨大小姐是什么人,她被抓了,杨家肯定会派人来追查寻找的,这山上还有比那山寨更显眼的目标了吗? 何况船上还有那三个活口在,想必船上的人已经知道这个山寨的存在了,肯定也会派人来看看。就算为了确认人质的安全也要派人过来。 徐飞龙自己事自己知,以他现在的情况,要照顾两个一大一小的普通人真的很难做到,没人接引,他们很难逃得掉。 可惜,徐飞龙的计划再怎么完美,却也没有变化来的快,杨大小姐这一晚担惊受怕,可以说是累惨了,这会还能走路已经是意志坚定了,可这里不是平地,而是摸黑走山路,杨大小姐几乎根本走不稳,这样一来,她摔倒的几率你说该有多大。 可以说几乎就是百分之百。 一声“哎呦”伴随着摔倒的杨雪儿,徐飞龙那还不明白不好。在这黑灯瞎火的山里,这样一声痛呼,要想别人听不见,那可就真的见鬼了。 徐飞龙急忙放下小甜甜去拉杨大小姐。 “还能走吗?”徐飞龙拉起杨雪儿焦急的问道。 杨雪儿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忍着疼坚定的道:“还行!” “那我们快走,他们快追来了。”徐飞龙说着在心底叹了口气,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可能一直指望对方犯错。 “要是,眼睛没出问题就好了。”徐飞龙又一次感觉到眼瞎是何等的不方便。 如果他没瞎的话,用游击战术,淮南五虎也不是不能一战,可现在却不行,就算他能率先伤了对方一人,最终也难以逃过死亡的命运。耳朵终究是不能当眼睛用的――除非是被蝙蝠咬过的大侠。 可惜杨雪儿再怎么坚强,终究不过是个普通人,刚刚摔倒其实已经伤了膝盖,本来她以为自己还能坚持,可跟了没多远,她确实走不动了。 “你们快走,别管我了。他们要抓的是我,我不会有事的。”杨雪儿确实是个善良的姑娘,就算在最危机的时刻,也在为他人着想。 “说什么傻话呢,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帮过我,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被他们抓了去。相信我,不会有事的。”说着徐飞龙干脆一下将杨大小姐扛在肩上,便迅速往前跑去。 没过一会,徐飞龙竟然发现,这样跑起来竟然比之前还要快了。而且快的不是一点点。 还别说,以徐飞龙当前的力量杨雪儿的那点体重根本算不得什么,反而是徐飞龙之前为了让她能跟的上,反倒是拖慢了速度。 别说徐飞龙奇怪了,后面追赶的淮南五虎也疑惑来着。这几个人(他们还不知道到底救人的有几个人)带着两个拖油瓶怎么会越跑越快了。刚刚难道是逗我们玩吗?这不合常理啊? 无论淮南五虎怎么想,徐飞龙确实越跑越顺畅,他知道至少晚上对方是追不上他了。 火把不可能一直燃烧,对方也根本没有想过今晚还要进行什么追逐大战,黑夜成了徐飞龙最好的保护。 可夜晚总会结束,而徐飞龙三人却又根本不认识这里的道路,很显然他们要迷路了。 毕竟你不能寄希望与一个瞎子,一个大小姐,一个小女孩能在黑夜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分辨方向,明晰道路。他们只能一直向前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徐飞龙再也没听到追来的声音了,于是他停了下来,先将肩膀上的杨雪儿放下,关心的问道:“好了,暂时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可以休息一下了。杨大小姐你的腿感觉怎么样了?” 徐飞龙等了半天,却没等到杨雪儿的回答,要不是刚刚还听到了她的移动声,还真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呢! 当然杨雪儿根本没出什么事,她的腿也只擦了一点皮,但她现在确实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们的杨大小姐害羞了。 之前逃命根本没法多想,但这会一松懈,杨雪儿就想到了之前自己竟然跟一个男人那么亲近,这会她的脖子都羞红了。如果不是天黑,指不定会被小甜甜笑话一番。 好半天,杨大小姐才憋出一句:“你这人,怎么能对女孩子这样……” 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就连徐飞龙都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什么这样那样的。抓紧时间休息,不要出声,他们可能还会追上来。” 徐飞龙的猜测并非没有根据,毕竟以杨大小姐的身价,淮南五虎不追上来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现在他必须回复一下功力了。 夜晚就这样在他们走走停停下迎来了黎明。 天一亮,徐飞龙的优势便不在了,淮南五虎可以以更快的速度追上来,而徐飞龙依旧得磕磕碰碰的往前赶。但距离永远是最安全的保护。徐飞龙还不能停下。至少在对方还没追近之前,不能就这么停下。要停也必须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你们两个注意一下周围,看看有什么比较隐蔽,好藏身的地方,白天我们这么跑很容易被他们追上,何况我们也要休息,你们要做好准备,如果情况一直没变的话,这几天我们恐怕一直得这样了,晚上赶路,白天休息。这样一来,只要我们不被淮南五虎发现。迟早能到达安全的地方。” ------------ 外篇三 一见白光,笑酒歌只感天公作美,这东西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之前两次都被其跑了,笑酒歌又岂会没有考虑过该怎么做。其实他准备的手段一直都没收起来过。 这湖的上空其实早已是界中藏界之地,笑酒歌的掌中佛国世界早已覆盖其上,等的就是这一瞬间。 只见整个湖面突然荡漾起点点纹波,可却丝风未见。一切就已然结束。 “叔叔,叔叔,叔叔!给我看看,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嘛!我知道你抓到了,快给我看,快给我看,给我看嘛!” 见到白光在半空中直接消失不见,小小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笑酒歌,立马像苍蝇一样在笑酒歌周围翻腾起来。 那白光要是一直躲在湖里,笑酒歌还真不一定抓的到它,但它一个无主之物,一旦被抓在手里,收服起来也不过就是三两下的事情。 其实整个蜀山里都一样,就像七禽剑之类的飞剑,想得到它们最难的不是抓,而是找到它们。只要知道在那,抓到那是迟早的事。 “你想看呀!叫声好哥哥来听,我就给你看!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叔叔呢?” 听了笑酒歌的话,小小蟹扭头一想,这交易做得:“哥哥,哥哥,笑帅哥哥。好了,我叫过了。把东西给我吧!” 小小蟹说的那是理直气壮,现在仿佛笑酒歌欠她什么一样。那气势真是没得说,跟高利贷逼债一个样。说的笑酒歌那个里焦外嫩啊!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什么大亏了。 “我怎么觉得不对呢!好吧!给你。”笑酒歌歪着头想了一下没明白,没多想就把东西给了。 “哦哦!叔叔,这东西是我的了。” 笑酒歌这下明白了,感情自己是被套话了啊! “小小蟹,啊小小蟹,你学坏了哦!连哥哥我都忽悠啦。”说到这笑酒歌好像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嗯?你怎么又叫我叔叔?不是该叫哥哥吗?” “叔叔是笨蛋,你自己都说了叫一声,我都叫了好几声了。”然后小小蟹还摆出一副你赚到了的表情给笑酒歌看。 小小蟹可不会理会笑酒歌的纠结,调侃了一下笑酒歌,立马看起自己的收获来。 “这东西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你不是一直没飞剑嘛!这飞剑正好合你用。以后不准说我没给你飞剑了哦!” 鱼肠剑,十阶仙剑。速度23200―27860,攻击力11830-16470,剑长一寸三分,宽两分半。相传乃是铸剑大师欧冶子倾力所制,当年他采得赤堇山之灵锡,再配耶溪之络铜,经七七四十九天天雷击铸,得天地精华,制成了五口剑,分别是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和巨阙五口神剑,此就是其一。 由于历经天雷铸锻,自生神异,出炉便带有锋利、伸缩,柔韧,无视防御属性,乃是五柄神剑当中最诡秘的一柄,上附有无上级禁法:千缠万韧赴杀剑阵,当前七级,可修炼升级。拥有剑灵凤尾灵游。装备等级一百七十五级。 这鱼肠剑不愧是上古神剑,天生仿佛就是为了刺杀而成,看其速度惊人,却又能无视防御,用来偷袭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绝对的杀敌利器。不比当世任何一柄飞剑差。 而就在笑酒歌想着怎么才能将鱼肠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旁边的小小蟹却玩开了,只见她手持鱼肠对着对面的小绿,手指作势一按,嘴里似模似样的念着:“咻咻。” 接着笑酒歌就真看到小绿鳄开始跳舞了。 小小蟹竟然把鱼肠剑的伸缩属性用在了这里。而且她每点一次那鱼肠剑还真就只伸一下,伸后立马还原,看着还真就像那么回事。 这鱼肠剑其实是最适合炼剑成丝这种剑法的飞剑,因为它既柔韧又够细,还能伸缩,用起剑丝来消耗就能达到最低,再兼还能无视防御,那威力不敢想象。 “好了别把小鳄伤到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五台山,挂月峰。 笑酒歌的实力现在在游戏里是什么档次,他自己算是比较清楚了,要说刚得到十阶飞剑那会,他算是玩家第一的话,现在恐怕得排在三五十名以后了。 不过跟谢晓峰的战斗也给了他不小的启示,所以他回到了五台山。 他现在的剑诀等级和心法等级都只有六十级,要是能再提高个二十级你说天下何处不可去得。 可他的五台山贡献点,早已是消耗一空,他准备做点任务什么的看能不能混点贡献。 但是可惜,他在玉璧前看了半天,却是一个满意的任务都没有。 他想要的是那种发费时间少,贡献奖励多,最好是只做一两个就能满足自己的需求。 你说这样的好事到那找啊?就算真有这样的任务,恐怕也早被别人做了。那还能轮到他这个千年难得回五台一次的家伙。 “看来,没办法了,只能坑那两个家伙了。哼!貌似也不能说是坑,应该说是收点利息,竟然打着哥的名号,四处败坏哥的名声。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在知道笑酒歌受罚结束再次上线,上人和羽枫倒是没有多想,很合作的就答应了笑酒歌提出的请客要求。 三人相约九黎城当前最大的酒楼天下第一楼会合,这段时间九黎城的势力又有扩张,已然控制了三座系统大城,威势一时无两。 而作为主城的九黎城自然也与时俱进,基本上已经是游戏里发展最好的一座城市了。 随着玩家副职技能等级的提高,开店支铺的人也越来越多,系统城市没有规划,九黎城自然就成了上上之选。这天下第一楼就是玩家开的酒楼。听说有很多玩家自己开发的特色菜,很有一番滋味。价钱也合适,自然是难得的好去处。 “笑酒歌,恭喜你总算刑满出狱,我想问问,那冥王星训练营到底训练什么的呀!听说神神秘秘的,透露一下你是被怎么折磨的!” 这时候怎么能怂了,笑酒歌立马反唇道:“你才被折磨,老子在那过的不知道有多爽,四十个人,美女就三十二个,你说爽不爽。” “你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你就别管面子了,我们谁跟谁啊!说来听听嘛!”羽枫那是那么好打发的,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不分享一下是吧? 笑酒歌知道这样下去,这两个损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急忙转移话题,质问道:“说什么说,我还没问你们打着我的名号干坏事呢!赶紧跟我坦白,到底用我的名号干了那些破事,怎么我一上线,峨眉的人就一个个的要杀我而后快。” “说的跟什么似得,没我们做的这些事,难道峨眉就不想杀你了,别人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我们还不清楚。而且我们之所以没被杀,可不是因为峨眉放过我们,而是哥们实力强,他们杀不了我们。你要是被杀了,可别怪我们,谁叫你被老婆抓了呢!”羽枫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话,说的那就一个意思,不管我们的事。 但笑酒歌能让他这么脱身吗?当然不行! “承认了吧!承认了吧!果然是你们搞得鬼,说!打我的名号弄到什么了?我那份呢?” 这时上人说话了,只见他剃着牙道:“你那份啊!当然是被我们分了!当时分东西的时候,你又没拒绝,这没拒绝就是默认,是吧!我们当然就自己分了。别说我们没问过你,我们可是打了不少的电话,羽枫你说是吧!” “对对对!我还是在姑妈家用座机打的,可惜啊!你一直不接我电话,这能怪谁?”羽枫嬉笑着调侃道。 “什么鬼?地球上打电话到冥王星,你们没做梦吧!那鬼地方有信号吗?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说!怎么补偿我的名誉损失费。” “这不请你吃饭了吗?你的名誉早烂大街了!哪比得上这顿饭啊!” 笑酒歌早知道想让这两家伙出大血那是不可能的,可哪知道竟然一毛不拔。看来只能使用最后一招了:“表哥啊!上人!我今天可是被峨眉那个谢晓峰追惨了啊!就差那么一丁点,我这小命就交代了!东西什么的我不要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跟着你们,吃你们的,用你们的。现在我被你们害成这样,你们要保护我呀!” 说白了这最后一招就是耍赖,看你们受不受的了。 “好了,羽枫别玩了,笑酒歌你也是,这么大人了还耍赖!别说我们不够意思,你说你上线,我们特意给你备了一份大礼。” 上人说着拿出一叠的书籍就仍在了笑酒歌面前。 “看看,还满意吗?几个月没上线,我想了一下,差的其实也就门派剑诀和心法等级,这东西应该最合适不过了。你的心法和剑诀等级应该还是六十级吧!我和羽枫一人十本总共二十本,应该够用了。” 听上人这么说笑酒歌也很好奇,伸手从桌上拿了一本放手里一看。 九黎真决,此真决乃是九黎真人用毕生经历解析大道而著,读之可提升修为明悟大道,提高门派心法一个等级。限制:门派心法八十级以下使用。 “竟然有这么方便的东西,那不是人人都是高手了?” 见到这样好的东西,笑酒歌那还能淡定,急忙一本一本的拍了起来,顺便还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以为都是大白菜啊!就我们两的身份,弄二十本都要了老命了。这东西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到手。”羽枫一看笑酒歌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我为这几本书费了多大的劲吗? 笑酒歌可不管羽枫怎么说,拍玩书,他仿佛意犹未尽的道:“怎么只有心法,剑诀呢?” 笑酒歌抬眼瞅着上人,一边又看看羽枫,仿佛在等着又一堆书砸在他面前等他来拍一般。可左等右等,没得反应。 “怎么,都这样了,就别藏着了。” “我藏什么了,剑诀没有!真的没有!那个还得自己练。”羽枫没好气的道。 “嗯!看来真没有了。那你们知道这心法一百级出的这个技能――阳神显化,又是什么玩意?”笑酒歌抬头又问。 “呦呵!笑酒歌你藏的蛮深的嘛!我们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有能增加心法等级二十级的装备。说从那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上人快抓住他。看我大刑伺候。”羽枫说着就要来抓人。 “别挠痒啊!别挠!我说,我说!” 作为笑酒歌的表哥,羽枫对他的弱点可是一清二楚。没两下,笑酒歌就受不了了。 “不过就是把我之前那对飞剑升了级,现在都是十阶飞剑了,各增加剑诀心法等级十级,加起来不就二十级了嘛!” “卧槽,我怎么没这样的飞剑!不行你得给我也炼一对出来。”羽枫听了笑酒歌的解释立马两眼放光,就差开抢了。 “那那么容易,这一柄飞剑还好说,这一对飞剑我也炼不出来啊!”笑酒歌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不过一边的上人却仿佛想到了什么:“我们九黎城不是有一个九龙融火炉嘛!属性里好像有融炼技能,我们练几把飞剑去融炼一下,运气好,别说是双剑了,来个七星子母剑都不是不可能。” “那有你们想的那么美!这融炼技能我用过,有匹配度限制,成功率可不高。”说起炼器,笑酒歌可是真专业。就连上人都要差他一筹。接着他又道:“何况,要炼出提高门派心法剑诀的飞剑还得用门派心法炼制。就算有我帮忙,也不是有绝对的把握!” “这个不用你管,我们赶紧去那九龙融火炉那里吧!我大不了再炼两把大阿修罗神剑用来融炼,反正材料不缺。”羽枫说话真土豪,笑酒歌听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们两这是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竟然有如此积累。 十阶飞剑可不是大白菜,特别是知名飞剑更是材料稀有,这随便就能拿出两套材料做实验的人,可不就是土豪吗? 一想到土豪,笑酒歌笑了。 ------------ 第五十九章 徐飞龙的战斗 徐飞龙的计划确实很成功,他们甚至还摘了些山果垫了垫肚皮,至少在中午前他们都没有被发现。 但情况在一声狗吠声下出现了变化。淮南五虎看破了徐飞龙的计划,猜到了他肯定没跑远,一定躲在哪里。要知道追魂虎段溟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这段时间他特意回了自家山寨带来了他精心驯养的两条猛犬。他敢保证只要有这两头神犬在,杨大小姐一行绝对逃不出他们淮南五虎的手掌心。 狗的嗅觉超过人的1200倍。能轻易辨别空气中多种微细气味。而且狗的听觉也非常灵敏,比人的听觉灵敏度要高16倍,经过训练甚至可以分辨人的脚步声。 所以就算有办法掩盖自身气味想在猎狗面前逃脱那也几乎不可能的,因为它们甚至能听到心跳声。在它们面前,徐飞龙那靠着瞎眼而来的敏锐听觉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听起来,这狗还离得有点远,这地方不能待了,杨大小姐你赶快带小甜甜往那边跑,我先拖住他们一会。至少也要将这两条狗废了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现在徐飞龙已经骑虎难下了,现在被抓的话,杨大小姐也许能暂时活下来,他却肯定第一个被杀。为了活命,他也必须搏一搏了。至少现在淮南五虎应该还没发现他。 在杨大小姐和小甜甜离开后,徐飞龙也缓慢的摸索着离开了自己的位置,狗追踪气味也不是没有距离的,它们也是按照痕迹追踪,而这也给了徐飞龙一个机会。 他摸索出了一条直线,一条没有多少障碍的直线,很快一条猎犬就出现在了他们之前的藏身处。 猎犬的喘息声在徐飞龙耳中就仿佛灯塔一般为其指引了方向,徐飞龙迅速从藏身处如一道黑影一般直窜而出,等他停下的时候,那条猎犬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徐飞龙一刀直接削掉了这条狗半边脑袋。 这时徐飞龙又听到了一声狗叫,他几乎想也没想,当即一个变向直冲过去。 那狗看到徐飞龙带血的身影,仿佛也知道危险,呼救似的急吠起来,一边叫还一边往回跑。 只有一点距离,徐飞龙怎么可能放过它,如影随形般顺着声音直扑过去。 但就在徐飞龙即将追上的瞬间,突然旁边一道风声插来,听声而辩是个人。 见到这人那猎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竟然不再逃跑,而是停在那里,告状一般的急叫起来。 看到徐飞龙扭腰躲过自己的一击,追魂虎段溟并没有继续攻击,反而退后一步看着徐飞龙的眼睛。 “怎么可能,竟然是个瞎子?”对于一个瞎子竟然能带着两个拖油瓶让自己五兄弟忙活了半天,追魂虎段溟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可就在追魂虎段溟讶异的瞬间,徐飞龙却动了,那跳狗还没死,而且也没逃跑,这是个机会。 追魂虎段溟的讶异其实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猎犬的重要性他又怎会不知,于是身随意动,一式铁笔横江挡住了徐飞龙的前路。 但徐飞龙这一次却没有再躲,感受着身前的风声,他的刀无声而出,这时候时间已经在对方那边,他耽搁不起。 这一刀几乎集中了徐飞龙所有的内力速度力量都已经达到了极致,再加上自下而上的拖刀劲,就算是稍稍不习惯的左手,也不是轻易可以抵挡的。 事实证明追魂虎段溟有点鲁莽了,他的铁笔貌似有点质量不过关,竟然被徐飞龙一削而断,顺便还带走了他几根手指。 手指被断,痛彻心扉。追魂虎段溟当即就是一声惨叫。 顿时就让正赶来的其他四虎,愤恨交加:“五弟,五弟。你怎么样了?” 四虎的喊叫声并没有让徐飞龙惊慌,反倒是让他知道了对方的位置,知道有机会,徐飞龙顿时便准备补上一刀。 “给我住手。” 见到徐飞龙又要出刀,淮南五虎中的老大大飞虎顿时爆喝一声,猛的一个顿步,急将手中的长枪当做标枪投了出去。 投枪速度极快,撕裂着空气,带起一股呼啸声,徐飞龙几乎下意识的便明白,要是自己不躲开的话,在自己杀了追魂虎段溟的时候也就是自己的死期。 徐飞龙听声辩位,后退一步轻易躲开了标枪,突然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体,立马想到了之前斩断的兵器。当即十分风骚的双脚一夹一带,将其当做利箭一般朝正救主而来的猎犬打去。接着也不管结果转身就跑。 看到徐飞龙跑远了,血眼虎杜狎还想要追,但却被大飞虎喝止了。 “别追了,这人很厉害,一对一你不是对手。老三你给老五止血,其他人赶紧把老五的手指都找到,看来我们今天是不得不去求一求那个老鬼了。” 先不说淮南五虎准备怎么救治追魂虎段溟。就说杨大小姐带着小甜甜一阵急赶,却是运气来了,在她们跑到一处悬崖前的时候,却是碰上了一个采药的老人。 看到老人从数十米高的悬崖峭壁上一跃而下,仿佛飞雪一般荡落在两人面前,两人顿时惊喜交加。 小甜甜几乎没等老人落地,便惊奇的叫道:“老爷爷你好厉害呀!像飞一样。” “小姑娘,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这地方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老爷爷,我们是被坏人追来的。他们想抓我。我不得已才跑到这来。”杨雪儿道。 “是啊!是啊!是一群很坏的人!他们要抓这个大姐姐。老爷爷你这么厉害,帮帮我们吧!” “很坏很坏的人啊!长得什么样啊?告诉爷爷,我帮你收拾他们!”这老爷爷仿佛很喜欢小甜甜,弯着腰笑着对她道。 “是五个坏家伙,长的好凶好凶,还有一个眼睛红红的会发光,可吓人了。”小甜甜比了比手指,仿佛现在才发现对方是几人一般。 通过小甜甜的描述,这老爷爷顿时猜到是谁了,立马打包票道:“是那五个小家伙啊!好的,没问题,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 第六十章 主角模板小甜甜 “还有,还有!老爷爷你要救救我徐叔叔,他刚刚去抵挡他们去了。你快跟我来。”小甜甜也不管其他,一把拉住老爷爷的手,就往来时的方向拽。 “不用急不用急,你那徐叔叔没事。你叫他一声,他马上就会过来了。” 小甜甜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徐飞龙,顿时迷惑的看着面前的老爷爷。 “爷爷怎么会骗你呢,你叫一声就是了。” 小甜甜一听就试着叫了声:“徐叔叔,你在那里……” 徐飞龙本来顺着方向过来了,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加速,没一会就出现在了小甜甜的视线里。 “老爷爷,你好厉害,我一叫,叔叔真的来了。” “呵呵,呵呵……!”老爷爷顿时就笑了。 看到徐飞龙靠近,小甜甜顿时高兴的跑了过去一把保住徐飞龙道:“叔叔,叔叔。” “你们几个看样子在山里也跑了不少时候了,跟我回去休息一下吧!淮南五虎那几个小崽子你们就别担心了。有我在他们不敢做什么的。” 刚刚徐飞龙根本没听到有其他人在,这时一听到这话,立马便知道遇到高山了,急忙问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小子在此见礼了。” “叫我钟老就是了,我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就帮你们一把。” “那真是多谢钟老前辈了。小甜甜赶紧说谢谢。”徐飞龙何等人精,那不知道这钟老可能是看上小甜甜了。 “谢谢钟爷爷!” “乖!乖!你叫小甜甜是吧,真乖!来让爷爷抱。” 在路上,钟老问起徐飞龙眼睛的事来。他以为徐飞龙是被五虎伤了。 在听了徐飞龙的解释之后,这才明白,徐飞龙竟然瞎着眼从五虎手里救出了人。对他开始有些刮目相看了。 “听你的意思,你这眼睛是眼根经络断裂从而致盲,我倒是有办法医治。” 听到钟老能医治自己的眼睛,徐飞龙还没说什么,钟老怀里的小甜甜倒是激动的道:“那钟爷爷你快给徐叔叔看看。” “小丫头,急什么?就算要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最少也得半年才能治好。何必急与一时。” 徐飞龙一听要半年才能治好,顿时便没了兴趣,不过面上却并未表露。也不准备推拖不让对方出手,他知道,能治疗自己这样的眼伤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巴结还来不及,怎么能够得罪。 至于对方为什么对小甜甜那么好,徐飞龙猜不到他的打算,但无非就是好坏两个选择。往好的方面想,他是准备收小甜甜为徒,这个概率比较大。往坏的方向想,徐飞龙想不到小甜甜对对方有什么用,何况这世界马上就要大变了,没有实力的普通人太脆弱了。 玩家会越来越多,这世界会越来越乱,直到新的平衡。 钟老可不知道徐飞龙的小心思,一边走着,他就开始问起小甜甜家里的事来。听到小甜甜还有一个爷爷,钟老试探着问小甜甜,想不想拜他为师,跟他学功夫医术。 小甜甜迟疑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必须要照顾她爷爷。 仿佛知道小甜甜在想什么一般,钟老又道:“其实可以接你爷爷一起过来,我住的地方大,又只有我一个人,多个人也多点生气。” 小甜甜还是下不定决心,心乱的看着徐飞龙低声叫道:“徐叔叔?” 刚刚的话徐飞龙都听到了:“小甜甜,钟老前辈的医术高明,你如果学会了,以后你爷爷病了你就可以帮忙治病了。做钟老前辈的徒弟,想必你爷爷也会替你高兴的。”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接我爷爷?”小甜甜还是有些担心。 “小甜甜,你别担心,我会办法的!”徐飞龙安慰道。 几人这般一行沿着山谷一路前行,慢慢的一片平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过了前面那个弯就是我住的地方了。”钟老笑呵呵的道。 等众人刚过了弯不远,这时在前面,却出现了五个杨大小姐怎么也不想见到的人。霎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凝重。 钟老见此摆了摆手让众人放松,这才朝五虎道:“你们五个,难道想在我面前动手?” 钟老这一提醒,淮南五虎顿时就手足无措起来,刚刚他们那完全是条件反射。大飞虎急忙将兄弟们的兵器按下道:“钟神医面前,我们哪敢放肆,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这次来,是想请神医为我五弟接上几根断指。还请神医帮忙。” “好吧!既然是来求医的,那就跟我进来看看吧!” 推开院门,里面有几只鸡在那啄食,大堂却不是茅屋,而是一根空心巨木开了个门,旁边呢的屋舍则是稍小一点的树,整个树群形成一个整体。如此景致分外惊人。 徐飞龙的眼睛不在一时,但追魂虎段溟的手指却等不得,一进大殿,大飞虎陈鹰便急忙求道:“钟神医,你看我五弟这手,请快些给他治疗吧!” “治疗也行,不过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的。”钟老淡淡的道。 “规矩我懂,只要神医您出手帮我五弟把手指接上,您要我们干什么,尽管说。”陈鹰显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一点也没迟疑,直接就答应了。 “你运气不错,今天我很开心,只要你做一件小事。”钟老倒了杯茶,无视了那边追魂虎段溟的痛呼。 “您请吩咐。”陈鹰急切道。 “我要你们忘记跟他们发生的事,并保证以后不再对他们出手,然后送这位杨雪儿姑娘回去,并带这位小甜甜姑娘的爷爷来我这里。做的到吗?”钟老一边说一边看着陈鹰的眼睛低沉的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做了。”旁边占地虎崔玉仑一听只是这点要求,急忙插话答应了钟老的条件。 可钟老却并未理他,还是一直看着陈鹰。 这话里面可是有陷阱的,这里面可没说不让杨家来对付他们。只是束缚了他们的手脚。陈鹰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一点。 “我们答应了。”陈鹰还是答应了。 “很好,把人带过来吧!” ------------ 第六十一章 指点 钟老随手在追魂虎段溟身上连点几下,追魂虎段溟手指上流出的血顿时便变得稀疏起来。 “现在把指头留下,你们四个先去把我的事办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送她回去吧?” “知道,她的人应该还在找她,离这里不远。”陈鹰答道。 “那就去吧!”在钟老眼里杨家大小姐貌似跟普通人没有区别,根本没想过要问她的意见。就这么把她交给了之前还要抓她的人手里。 可杨大小姐有心想拒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这事情看起来是解决了,有人质在,貌似淮南五虎确实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杨雪儿就这样懵懂的跟着走了。 徐飞龙其实也想走的,毕竟越快到达洛阳他就越快能重见光明。但他担心小甜甜,所以只能让杨大小姐独行了。 钟老答应的事倒是没有含糊,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徐飞龙就听到了追魂虎段溟手指已经接上了的消息。 治好追魂虎段溟从房里出来的钟老,看到小甜甜吃完饭正在太阳下身上盖着衣服睡着了,而徐飞龙则在练习刀法。就坐下在小甜甜旁边安静的看起徐飞龙的刀法来。 徐飞龙这一练就是两个时辰,这一天来的波折给了他很大的启发,这时候练功提高的更快。 直到钟老出声他才知道钟老一直在看他。 “你的刀法倒是有些看头了,这样练下去应该能有所成就。不过……” 钟老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弄的徐飞龙那是百爪挠心,急忙施礼追问道:“还有什么,恳请前辈教我。” “其实没什么,不过就要看你习武的目标了。” “要是想成为江湖一流高手,你这么练应该也就够了。但要一窥武道,恐怕根基就差的远了。不过你倒是比一般人有那么多一点的机会,我之前给你看眼的时候,摸过你的根骨,发现你好像练了一种修炼根骨的武功,这也许就是你的机会。既然说到这里了,你又是小甜甜的叔叔,也不算外人,我不妨多说一点,你猜,为何名门大派招收弟子最重根骨?” 听了钟老的问题,徐飞龙不敢轻易作答,思考了一会才试着道:“因为根骨好,修炼内功就更快。” “那为何在门派中他们不是一直修炼内功呢?反而是打熬筋骨这样的事情做的最多。你想过没有?” 钟老的问题徐飞龙别说想过,连听都没听过,他进入这个江湖才多久。别说门派内的事了,他连山门朝那开都不知道。 不过钟老本来也没准备徐飞龙能答得上来。 “山越高则根基越广,这话谁都知道。但这根基该怎么打,怎么做。可就是千年的传承了。要说起来,你暂时失明是有好处的。根基是什么?不就是自家的身体。我就说这么多!能听懂的话,对你也就够用了,听不懂,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钟老说玩,不再言语,躺在藤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徐飞龙明白钟老的话肯定不是随便说说的,但要让他立马明白,那可就强其所难了。于是他一遍遍回想着钟老所说的话,准备先将这些话硬记下来再说。 虽然听钟老的意思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不过徐飞龙已经很满足了。他决定在这里多呆几天,看能不能多得到一些指点。拜师他是不想了,像钟老这样的人如果要收徒,根本不会遮遮掩掩,听其话就知道,之所以指点徐飞龙还是沾了小甜甜的光。 现在想来小甜甜确实不同与一般小孩,天性早慧,水灵玉琢,是人见了都喜欢。恐怕真是练武奇才之类的存在。 淮南五虎也许是担心兄弟的病情,才第二日就已经带着肖老来到了此地。小甜甜见到爷爷分外高兴。徐飞龙不觉也露出了笑容。 “钟神医,幸不辱命,人我们已经带来了。不知我五弟现在如何?”陈鹰对钟老一礼道。 钟老的信用倒是不需,直言道:“他的手指我已经给他接上了,你现在就可以带他离开,这里有一瓶药膏,你每五天给他换一次药。不过那几根指头两月之内不要用力,两月之后才能慢慢用力,半年差不多就可以恢复如初了。他就在那边房间里,你们可以去看看他。” “真是谢谢神医了。”陈鹰说完急匆匆的就带着人去见追魂虎段溟了。而钟老则为肖老把起了脉。 “师傅,我爷爷的病怎么样?”小甜甜在一边关切的问道。 “你爷爷这病已入脏腑,幸好用药及时,才未有恶化,不然入了骨髓,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过就算如此想要治好也需时日,反正你也要跟我练功,就慢慢在此调理吧!” 接下来钟老又仔细看了徐飞龙的眼睛。 “你这伤,在眼内,若不是碰上我,着眼睛恐怕就废了。我再问你,你真不准备在这让我治疗?” 徐飞龙要离开的事,昨晚已经跟钟老说过了。而想了一晚之后,徐飞龙决定不再隐瞒。干脆将自己的来历说出来。毕竟这是真实的世界,他不说,其他玩家也会告诉别人。毕竟好像没有强制要求不能说的样子。 “钟老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来自外界的人,在我们那里,这样的伤可以很快治好。所以就不劳烦您了。”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曾经听说前人有破碎虚空逍遥宇内的存在,没想到此界之外还真有其他世界。那在你们那里。又是怎么看我们这里的呢?”钟老感兴趣的问道。 徐飞龙想了一下,找了找词才道:“怎么说呢!我们那里像是吧这个世界作为了历练的场所。在这里可以习武提高自身实力。我们那里就没有这些武功。” “那好吧!既然你能过来,那么你们那边肯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你说说看,你们那边的医术情况如何?” “说实话,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说呢!像我受伤了,就躺倒修复箱里,过个一两小时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听说是什么修复机器人在工作。”徐飞龙这下已经被问傻了,这修复箱他这种文化水平的人怎么弄的清楚。 ” ------------ 第六十二章 诉苦的人 “这么神奇,那你回去能不能给我带一个过来?”钟老明显对这个修复箱起了兴趣。 “好像是不行吧!我来的时候所有带的东西就都没了。” “那算了。” 既然说明白了,徐飞龙也松了口气,他不想下次来的时候再解释他的眼睛为什么好了。因为谎言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也很难自圆其说。至于为何不想撒谎,说来奇怪,还是因为小甜甜。纯真是他早已失去的过往。 徐飞龙又住了几天,直到一家三口前来看病,他觉得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这一天依旧是徐飞龙练刀,钟老再次前来观看。 等徐飞龙收刀的时候,钟老又一次指点道:“你有没有试过,不用内力练功?” “这样做有什么说法吗?请钟老教我。”徐飞龙这几天每天都练功,一直都在等钟老再来指点他。现在总算来了,反倒有些慌了。 “呵呵!不用这么拘谨,我看你现在也算不得很累吧!你说人体的极限又在那里呢?你想想吧!” 这一次徐飞龙完全听明白了,钟老的话几乎如同当头棒喝一般。虽只只言片语,但仿佛给徐飞龙打开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天地。 还别说,钟老随便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了,正常的修炼练功,都是练一会刀,内功消耗差不多了就练功恢复,如此循环。你说累吧!其实有内力支撑消耗其实不大,比起徐飞龙以前追债的时候可轻松多了,至少从没感觉过腿酸骨痛什么的。 经钟老一提,这练法好像确实错了,因为这不仅算不得极限修炼,连一般的训练好像都算不上了。训练一般还得训到喘呢? 想到这里,徐飞龙干脆直接试一下。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那里? 徐飞龙先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功力消耗一空,这时候身体产生了一种空虚感,感觉很虚弱。徐飞龙为了实验没有理会,接着就开始只凭身体的力量练起了那招随风一刀。这种状态下练刀可以说是一种折磨,每挥一刀为达到招数的威力他必须全力以赴,没练一会他就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可就在徐飞龙准备收刀休息的时候,突然一道风声直击其腰。徐飞龙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刀锋一转扫中那道风声。 “当”的一声,一块小石子飞了出去。原料是钟老出手了。 “再接着练,就你这样怎么提高。普通人都比你砍的次数多。” 被钟老威逼着徐飞龙几乎又练了近一个时辰的刀法,这才真的累倒在地。 “怎么?这就像死猪一样了?还不起来运功?是准备偷懒吗?少林武当每一个核心内门弟子从小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就这么一会你就受不了了么?真是废物!”钟老骂完再也不理徐飞龙,自己端着茶壶回屋休息去了。 听到少林武当的弟子也是这么练的,徐飞龙也顾不得休息了,赶紧起来运功恢复。这一天就这么在这样极限的修炼下过去了。 说实话效果如何还真不清楚,毕竟只练了一天不是? 而在第二天徐飞龙就跟着那一家三口离开了,他会被送到码头,直接坐船去洛阳。 这一家子是从北平来这求医的,不知从那听说了,钟老的名号。千里迢迢找到这里。不过听到他们走时轻松的话语,想必这一趟没有白跑。 坐船去北平也要经过洛阳,所以正好顺路,不然徐飞龙还真不一定要急着走,在这里让钟老随便指点几句就够他受益匪浅的了。 走在路上,徐飞龙摸着手上的小东西,这是肖老给他的一个信物,让他到长安给小甜甜的舅爷爷带个信。 整个运河是人字形的,以洛阳为核心,链接五大水系。南下北往不知养活了多少人。也给南北两地架起了直接通道。 在码头等了一天,这才碰到直达洛阳的货船。这一次同行的三人只是普通人家,徐飞龙又是个瞎子,哪有人打他们主意,慢慢颠簸了六日就安稳的到了洛阳。 神都洛阳,牡丹花城, 作为神都,洛阳可谓是极其繁荣。码头上千舟竞迹,百舸争流。 那一家三口周姓人家,也不知是开心的原因想要游洛阳,还是只想帮一帮徐飞龙,很大方的就说要送徐飞龙一程。 徐飞龙的目的地是洛阳中的土地庙,四人下了船,沿着城墙随着人流听着叫卖往西走,很快便看到了一座城门,洛阳的城墙高十丈,城门广大,雄伟耸立,城门前却人潮拥堵,可见繁华。 过了定鼎门,就是洛阳天街,沿着这条街道可直通宫闱。 不过徐飞龙不往那去,土地庙那有建城市中间的,一般都是城市咯吱窝,好位置从来都是跟其无缘的。 地方很好找,古人还是有信仰的,基本上地方人人都知道,问了两个人就到了地头。 可一进土地庙,徐飞龙就发现自己跟周家三口不知道怎么分开了。 “这位朋友也是准备回去吧!怎么把眼睛都弄瞎了。这游戏真他mad难玩,本以为出身在一个武学世家是个好事,那知道练个武还跟真的一样,硬是要我一大早起来站桩。哥们是来玩游戏的,这他~~的成受罪了。这游戏没搞头。下个线还这么麻烦。” 等这人抱怨完了,徐飞龙这才问道:“到这土地庙里,我们怎么回去?还有之前跟我一起的人呢?怎么不见了。” “哦,我忘了你眼睛瞎了,我叫岑嶒,上山下今的岑,左山又曾的嶒。这地方跟外面看到的土地庙不是一个地方,我们在这等人齐了才能回去!要五十个人才能传送,还差十来个呢!有的等了。” “我,徐飞龙。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徐飞龙疑惑的问道。 “你看不到,那有块石碑上面写着呢!我听别人说上一批走都过了两个多小时了。诶!你练了什么武功没有。我这边那老爹我看没啥本事,一个劲的说要打熬筋骨,一点武功都不教。还说什么不到时候。我是懒得理他了。”岑嶒有些愤恨的说道。 ------------ 第六十三章 沙老二 “你说你是什么武学世家的,也许会有什么绝世武功。我看你还是坚持一下比较好。你初始属性怎么样?”徐飞龙其实一直想找其他人问问这个问题,想看看自己的属性怎么样。 “别说了,说来就气,除了根骨有四十以外,其他都是十来点。” 一听这徐飞龙疑惑了,属性不错啊!于是问道:“你玩游戏几天了?” 岑嶒想了想道:“五天吧!那老家伙管的严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出来。我是不回去了。……” 人各有志,徐飞龙并没有劝说对方接着玩的意思,很多人玩游戏就是为了爽,很正常!这种吃苦受累的游戏确实不适合他们。 听到岑嶒一直说个没玩,徐飞龙试着插话道:“你说的那个老头是不是还不准你说话?” “是啊!是啊!你也碰到啦?就这个我最受不了了,只准他自己说,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谁受得了啊!” 岑嶒确实是个话唠,让他不说话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这不觉让徐飞龙想到了其他玩家的处境来。 现代人大多有这样那样的坏习惯,能克服的恐怕真没多少。难怪自己很少碰到其他玩家。这游戏太真实,也许有人烟瘾犯了最后自杀退出游戏都说不准。玩家想出头成为主流恐怕还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就这样在岑嶒的唠叨声中,时间飞速流逝,总算人齐了。 “请要下线的朋友,站到圈内。五分钟后我们就将开启传送。” 女声的提升音,响彻土地庙。徐飞龙也无需岑嶒指引,循着人声很快就到了聚集的地点。 几分钟不过转眼既逝,徐飞龙听着倒数,从10到0。接着就发现周围静了下来。还一会才有人声。 “欢迎来到《江湖》火星下线中心。如需要帮助请说‘求助’。”女声的提升音再次响起,徐飞龙却已经换了时空。 “求助。”徐飞龙当然要求助。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我要医疗服务。” “请稍等,我将马上为您安排。” 马上,果然很快,没过一分钟,就有人过来查看了徐飞龙的情况,问了他一些问题。接着他就被带上了救护车前往医院治疗。 徐飞龙的情况根本用不到修复舱,医生就让他躺着,往他眼睛里滴了几滴修复液,没半个小时徐飞龙就能看见了。 接着徐飞龙就出院了,连钱都不用付,徐飞龙可是每年都为帮会所有所有人买保险的。他的保险可还没过期呢! 走在路上,徐飞龙只有一个感觉:“这空气真的不行。” 仿佛归家的游子,徐飞龙好奇的四处找着熟悉的景物,心情还不错。 就在徐飞龙偷闲在公园看美女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哎哟!这不是飞龙……哥吗?” 听这口气就知道来者不善。 徐飞龙斜眼看了一眼,正眼也没有的道:“沙老二啊!怎么?皮痒了?今天哥心情好,滚一边去,别他妈阴阳怪气的跟哥说话。” “哦喝!叫你一声,你还拽上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今天你要不给爷磕头赔罪,今天就有你好看的了。” 沙老二看了看自己带的五个小弟,顿时胆气一壮,意气风发,根本没把徐飞龙放在眼里。 “我倒要看看就凭你沙老二想把我怎么样?来呀?”沙老二的嚣张徐飞龙已然不耐,冷笑着勾了勾手道。 “老大,给他点颜色看看。”沙老二当日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有小弟帮忙。 看到挥过来的拳头,徐飞龙真的踢不起一点兴致,随手一抬就将拳头扫到了对方自己脸上,接着连座位都没离开只是随便动了动手脚,沙老二的五个手下就已经全部倒地不起了。 打完了小弟,徐飞龙玩味的看了看沙老二道:“现在说说你之前想把我怎么样吧!我很好奇!” “飞龙哥,飞龙哥!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沙老二从来不是什么硬骨头,不然老早就死了。欺软怕硬才是他的本职。这会看到徐飞龙的厉害了,哪还敢抵抗,立马就开始求饶。 “哼!放过你?谁之前说要我磕头赔罪的?”徐飞龙冷笑着道。 一听徐飞龙不想放过自己,沙老二“咚咚”两声就跪下了。 “我哪敢啊!说的是我自己,我给您磕头赔罪了。”说着就用力的磕起头来。 “好了!好了!别磕头了!要我放了你也行。” 一听徐飞龙要放了自己,沙老二那惊喜就别提了,急忙弯着腿驼着背就要离开。 “谁叫你走了?还有条件呢?” 一听有条件沙老二心头顿时一紧,试探着问道:“您要我做什么?” 笑酒歌的笑脸依旧未变,道:“不会要你的命的!只要你破点财而已。” 一听破财,沙老二更紧张了,他生平最是爱财,要他出血别提多难受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要多少?”沙老二紧张的问道。 “不多,你卡里的一半。” 沙老二气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看徐飞龙就像看恶魔一般。 “太多了,你要的也太多了!” 徐飞龙知道他会屈服的,依旧笑道:“我给你时间考虑,警察出现之前条件都有效。要是警察出现了,你知道后果的……” 后果是什么沙老二当然知道,这个年代,没有法盲。 想到后果,沙老二完全屈服了。拿出3D手机就当着徐飞龙的面开始转账。 “下次眼睛放亮点!滚吧!”收了钱,徐飞龙还是很讲信用的。 沙老二一听可以走了,那敢多呆,急忙转身就走。 “回来!” 徐飞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真是差点吧沙老二的心脏都吓出来。可又不敢跑。畏惧着却也不敢回头。 “快回来!不是要杀你!把你几个小弟叫醒了一起带走。”徐飞龙说道。 一听是这么回事,沙老二总算回了口气,没有被吓死,就刚刚那会他的背都已经湿透了。 没有生命危险,沙老二还是很利索的。跑到小弟身边一个个把他们都打醒。 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警察也过来了。 ------------ 第六十四章 猛龙(求收藏) “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生事,是怎么回事?” 沙老二哪敢让徐飞龙说,急忙抢着道:“没事,没事。不过玩玩游戏罢了。” 沙老二是什么人警察还不知道,根本不信他,眼睛只看着徐飞龙。 “就是他们几个摔了一跤。确实没什么事。”江湖还是讲规矩的。说放过就真得放过。 “那好吧!有什么事打110。我们会马上出现。” 警察和沙老二都离开了,徐飞龙也没了看美女的心情。本来他没打算回废墟镇的,但现在却准备去看看,毕竟难得回来一次。不回去看看老朋友,确实说不过去。 可没等徐飞龙走进飞云酒吧,他的眉头却不觉皱了起来。 酒吧里有人在大声咆哮,但说话人的声音却并非他熟悉的任何一个。 徐飞龙推门而入,顿时就吸引了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没看到停止营业的牌子吗?今天酒吧不迎客。出去。” 一进门,徐飞龙就被两个大汉挡住了前路。伸手就要将他推出去。 可徐飞龙又那是他们推得动的。别看他们两个五大三粗,好像很有力气的样子,但推在徐飞龙身上就仿佛推铁山一样纹丝不动。 这时酒吧里传来惊喜的呼喊声:“大哥,你回来了!” 这时又有一人道:“你就是破地方的大哥吗?怎么还有一个大哥?” 接着徐飞龙就看到面前的两个巨汉被人拨开,一个光头莽汉模样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听意思,你是他们大哥?怎么没见过你?”光头莽汉问道。 “你是谁?”在自己的地盘,还没人敢这么问徐飞龙。只有他问别人的份。 这时傅军跑了过来,拉着徐飞龙道:“大哥,这事猛龙哥。现在周边都是他的地盘,我们也归他管。” 傅军可不知道徐飞龙的实力,但猛龙的实力他是亲眼见过的,他怕徐飞龙吃亏。 接着他又介绍徐飞龙给猛龙道:“猛龙哥,这是我们以前的大哥,飞龙哥。他离开有段时间了,不认识你!” “这样啊!那就看在你的面上放过他这一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知者不罪。我大人有大量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你再不把钱补上,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走!”猛龙说完,带着小弟就出了酒吧。 徐飞龙没搞清楚状况,怕给兄弟带来麻烦,也没有阻止。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傅军,怎么回事?”等人走,徐飞龙和傅军找了个座位坐下,接着问道。 “唉!大哥你不知道啊!你走之后本来倒没什么,不过上个月这猛龙突然来了,以雷霆手段将周围的小帮会都收服了,我们这也不例外。”傅军叹了口气道。 “听刚刚他的意思,貌似没这么简单吧!”徐飞龙可看出来了,这猛龙可不是只当老大不管事的样子。 “大哥,既然你看出来啦!我也不满你了。这猛龙压服我们之后,就立了规矩,要我们每个月交一次月钱。你也知道我们这地方,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来。他今天就是来催交钱的。” “看样子周边没人反抗啊!这猛龙实力很强吗?”徐飞龙接着问道。 “很厉害,他会武功。还搞了一块高科技护身手表。枪都对他没办法。” 要说武功高,其实也不是不能对付。但有了护身手表可就大不相同了。打不破离子铠甲的防御就根本伤不到他。这也就难怪猛龙能凭借一人收服一方了。 “唉!大哥今日回来,我怎么就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呢!大哥!你今天可一定要跟兄弟们喝个痛快,大哥今天你要再不喝可就别怪兄弟们不给面子了。兄弟们说是吧!” “大哥,你一去数月,回来怎么着也得醉上一次。何况又没什么重要的事,你那些理由今天就别说了。一个字,喝!” …… 所有兄弟一时间忘记了忧愁,一个个众志成城想要把徐飞龙灌醉一次。 可惜,人多并没卵用,徐飞龙看着四周倒成一片的不知谁压着谁的人,笑着走出了酒吧的大门。他可还要回家睡觉呢! 看着远处天空高悬的蓝色星球。徐飞龙走进了自己的家。 用钥匙打开门,徐飞龙开灯一看,家里好像有点乱。 走到卧室,踢开门一看,果然宛梦婷正在那带着耳塞一边听歌一边玩着游戏。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看到徐飞龙进来,宛梦婷一点都不紧张:“我想你了,就回来看你,可你不在,我就住几天。” “几天么?我怎么看着不止呢?”徐飞龙看了看身后杂乱房间里杂乱堆着的垃圾道。 “还有,你不是早就说分手了,把我家钥匙扔了吗?” “唉!不要计较这些了啦!大不了,今晚让你玩个痛快。”宛梦婷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一直盯着游戏,根本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徐飞龙拿她没有办法,只得不理她,开始打扫起卫生来。 而当晚宛梦婷倒是爽了。 “你是不是最近憋的太久了,怎么这么猛?” 徐飞龙拍了拍她的屁股就算回答了。 也不知是不是恋床,徐飞龙第二天很晚才起,宛梦婷倒是还睡的跟死猪一样。 徐飞龙再次来到飞云酒吧!整个小镇也只有这里有东西吃。 可他刚推开酒吧的门,就看到两个大汉正抓着傅军,准备砍他的手指。 “你既然交不齐钱,那就别怪我砍你几只手指了。不然人人像你这样,我还能混吗?” 猛龙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下动手。嘴里说着仿佛大义凛然的话。 虽说手指被斩断,去医院也很快可以接上,不过傅军毕竟曾经是自己的小弟,徐飞龙岂能不管。 砍下的刀停在了半空,被徐飞龙用手指捏着刀背,在也难以砍下分毫。 看到徐飞龙露出这么一手,猛龙知道今天碰到硬点子了。不过他倒并不担心,挥手先让两个小弟退到一边。 “昨天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兄弟你也是个练家子。要不跟我混怎么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这里快活。” “想让我做你手下么?没兴趣。我听傅军说,你也会功夫,看来你应该也去过《江湖》世界,怎么想到在这里称王称霸了?” ------------ 第六十五章 是龙是虫 “这里称王称霸不错啊!其实你也别忙着拒绝,你也去过《江湖》就应该知道,在那里我们这点实力太危险了,何不利用这边的资源来修炼,等能够自保了再过去也不迟。” 听了猛龙的话,徐飞龙心生疑惑,问道:“这边不是游戏里,你练功最多也就增加熟练度,什么时候才能够自保?”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怕跟你说:“你应该从没听说过武侠小说这东西吧?你想想这游戏是怎么宣传的,完全真实的世界!实力可以带出!你就应该猜到,那边的武功在这边也是可以修炼提高的,只是没有系统辅助,不过这边有很多高科技设备,也是可以让修炼更容易的。比如可以调节时间的虚拟对战空间就非常有效。其实我还试着将武功传给这边的人,也可以修炼。” “内功也行吗?”这才是徐飞龙最关心的。 “内功有点麻烦,这边只能靠打坐慢慢积累内力突破。要说游戏里最开挂的就是这一点了。就像小说里直接灌顶一样。不过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反正要练熟练度,慢慢提升也没关系不是吗?我们两个联手,可以控制更大的地盘,也更安全。你考虑的如何?”猛龙仿佛有自信,徐飞龙不会拒接这样的好条件。 其实徐飞龙玩《江湖》到这时候也到了一个爆发期,前期积累已经够了,差的就是时间,如果调节时间的虚拟对战空间真的有效的话,还是很吸引人的。不过他还是不会留下,《江湖》中他还有事要办。何况江湖世界里肯定还有很多玩家未了解的事物,在这边一两个人研究,怎么也不可能追上江湖世界里那些顶级的玩家成长的速度。 考虑清楚了,徐飞龙便道:“如果只为自保的话,在这边确实不错,但我的目标可不止这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那真是遗憾。你既然心系游戏,就不要管这边的事了,你也没时间管。现在傅军是我的手下,我怎么管教,你最好不要插手。” 既然徐飞龙不准备跟自己混,那猛龙就要按照江湖规矩来办了! 事实上徐飞龙也确实管不了,他能帮傅军一时,却不可能一直在这帮忙。何况猛龙叫徐自家小弟,他已经属于外人了,根本没理由插手。 但傅军跟了徐飞龙这么多年,真不管他,徐飞龙于心何忍,于是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一场,如果我赢了以后废墟镇交的钱减半,如果你赢了我抄一份中级轻功秘籍给你怎么样?在这边秘籍这类东西恐怕很难弄到吧!” “看来你在那边混的不错嘛!好这个条件我接受了。我们就到镇外去打一场吧!不过我护身手表可不会摘下,为了公平,你只要将我击打三次,就算我输,怎么样?” 徐飞龙不知道中级轻功对猛龙的吸引力,所有秘籍中轻功比内功还稀有。猛龙别说中级轻功了,他现在连最低级的轻功都没有。 “也行,不过我要用兵器。”徐飞龙说着把玩了一下刚刚用来斩手指的刀锋,感觉还凑合。就决定用这把了。毕竟短时间内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本来就允许用兵器的,我也要用。”说着指着两小弟中的一个道:“你去,把我的棍拿来。” 看了猛龙的兵器,两根合金短棍,徐飞龙突然发现这一战真的有些不好打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再收回可就丢人丢大了。 火星虽然开发了很多年了,可植物还是很少,到处都是雨水混着泥浆形成的戈壁。这样的地形用做战场别有一丝萧瑟的味道。 两人也没有战斗前装逼一番的打算。直接就准备开打。 徐飞龙知道处境不利,率先出手。出手就是自己的杀招。 猛龙还没反应过来,徐飞龙的刀已经砍在他的脖子上,直接就将他带倒。 如果不是等离子铠甲闪现的话,这一刀可就断头了。 “这就是中级轻功吗?真快。再来,这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到了。”猛龙甩了甩脖子,有点硬撑着道。 徐飞龙再一次动了,这一次猛龙的表现确实比刚才要好,见徐飞龙冲来,已经能过挥棍阻挡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徐飞龙脚尖轻点,突然后退,一下避过了他的一击,接着乘着空挡闪到他身侧,刀出半空,斜斩而下,一下将猛龙砸趴在地。 连续两次轻易得手,徐飞龙可算看明白了。这猛龙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没啥真本事。对他之前所说在这边修炼的事更是没了一丝期望。 “还要打吗?你不是我的对手。”徐飞龙已经没有了玩下去的兴致。他甚至开始猜测这猛龙是不是死回来了,不敢再去江湖世界才想出了这么一出。 还别说,还真让徐飞龙猜对了。猛龙死回来损失了寿命,却又不甘心,他猜到江湖中肯定有补充寿命的东西,所以才想在这边修炼到有自保实力再进游戏。 一击都抵挡不住,猛龙那还敢再战,难道为了丢人吗? 不过他还是强辩道:“你不过是轻功厉害,只凭招式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也好,那这次让你先出手,我也想看看你说的那虚拟对战空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你出手吧!” 徐飞龙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猛龙能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 “好,你别后悔,看我绝招。” 猛龙几个闪步,来到徐飞龙面前,顿时把双棍一杨,往徐飞龙周身打去。 棍影重重,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在徐飞龙眼里,就差的离谱了。 只见其随手摆动刀锋,用刀柄连击两下,顿时就让猛龙的招数进行不下去了。 “你恐怕一直在虚拟对战空间中练,没怎么在现实中练过吧!你这对招数的控制能力可差的远。”徐飞龙说着,刀柄已经打在了猛龙的脑侧,再次将他击倒在地。 “怎么样,心服口服了吧?” ------------ 第六十六章 回归 这会猛龙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根本没听到徐飞龙说的话。 这次战斗可以说对他打击极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已经被完全击垮。他感觉自己做的这一切已经失去了意义。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看到猛龙瘫坐在地上,一时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徐飞龙也没心情等他恢复过来。直接回了酒吧,点了点东西就吃了起来。 猛龙再也没来。 “猛龙走了。”傅军走了进来道。 “今天我也要走了,这世界看来会有大变化,你们自己小心吧!”徐飞龙只是曾经的大哥,他不会一直帮忙,也没那个时间,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最后能落的什么结果,也该有心理准备。 所以说徐飞龙本来不打算回来的。 傅军其实有很多话想跟徐飞龙说,但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头,最后化作一句:“那祝你一路顺风。” 走在破破烂烂的路边,以前躲着他的人依旧躲着,跟他打招呼的人依旧是那句“早啊!”仿佛徐飞龙完全没有离开过一般。在徐飞龙心中这世界仿佛都变成了背景版,完全没有了意思。 回到家里,将买的吃的往桌上一扔,来到卧室,对着床上说了一句:“我走了!我给你买了吃的,在桌上。”也不管宛梦婷到底听到没有,就开门出去了。 再次来到下线中心徐飞龙才感觉有了点劲头。 上次来这里他直接就被带去了医院,没怎么看看这地方。也看不了。 这次来了一看。发现这里竟然跟车站差不多。也有几个摊位在卖东西。 绕过那些卖糖果的,徐飞龙看到一个闪烁的电子牌。 “你想成为武林高手吗?只要1999元。外星科技,一秒钟就可以让你记住人体所有关于经络的知识。” 这个科技徐飞龙倒知道不是骗人的,游戏里的技能书里的内容也是直接记住,不过价钱貌似有点贵。 不过想到以后钱也没啥大用了,而经络的知识要完全记住还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徐飞龙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不少,还要排队。也行大家都跟徐飞龙一个想法也说不准。毕竟两千块够生活半年的了。 说是一秒,当然没那么快,那都是宣传,毕竟内容很多。要一秒钟弄完,连光脑都做不到。何况人脑。 回想着脑中新加入的知识,徐飞龙又看到卖秘籍的地方。 这里可没有之前那个店铺的高科技了,都是老古董般的纸质书籍。内容也不知真假,而且要一个字一个字记住才行。书可是带不过去的。恐怕这里做的也大多是这边的生意,而且徐飞龙大概看了一下,没啥厉害的秘籍在里面。再说也不能保证里面没有缺张少页前后颠倒之类的问题。徐飞龙也就看个热闹,没有想买的意思。 “欢迎您的到来。请您在这按一下指纹。”服务台的美女热情的道。 徐飞龙按了一下。 “您是第二次进入游戏。您是想单独传送呢?还是等人多了一起传送?单人的话一次收费500元,多人的话收费50元。” 徐飞龙可不想再等几个小时,直接选了单人。 等徐飞龙走出光柱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一座大的土地庙的小房间里。打开门一看,这里上香的人还不少。出了庙门,抬头一看。 天色阴沉沉的,皱了皱眉头,喃喃地道:“看样子要下雨了,今天不是赶路天。找个地方住下吧!” 走了一段,徐飞龙才发现,这洛阳城有些异常,巡逻的捕快太多了。 走进客栈,徐飞龙要了间上房,一边走一边问引路的小二道:“我看外面的捕快挺多的啊!出什么事了?” “您是今天刚到的吧!这都闹了两三天了,洛阳来了淫贼了。还污了尚书家的女儿,这些天接连作案,人心惶惶。你别看,这些捕快人多,没个鸟用。这么多天连个鬼影也没抓到。”小二语气中对捕快们很是不屑。这情况在别的地方徐飞龙可从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就是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徐飞龙又不是捕快,当然不会为他们说话,反而跟着小二的话道:“确实,现在这些捕快没啥用。整天就知道耀武扬威。” 也不知徐飞龙说的那句,说到小二心坎里了,这小二亲密度仿佛立马加了百八十点,极其亲近的道:“您别以为我是乱说,自从前总捕头被革职以来,这神都周边就没安宁过。什么宵小都出来了。劫道的,抢劫杀人的。现在又出了淫贼,你说是不是无能。” “这京城周边真这么乱啊!”如果小二说的是真的,可就真奇了怪了。 “那还有假?唉!您的房间到了,我就不跟你多说。立马给您先去弄壶好茶来。” 小二刚出门,徐飞龙就远远听到了训斥声:“你又跟客人说这些了,前总捕是你亲戚,但你这话也别到处说。会给我们客栈惹麻烦的。” “这是事实嘛!有什么不能……”再远徐飞龙也听不清了。 徐飞龙本身也没当回事,有淫贼什么的,难道还能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吗? 不过小二倒是很热情,不仅弄来了香茗,还弄了一盘小吃给徐飞龙。 由于出了淫贼,晚上要宵禁,客栈也早早的关了门。徐飞龙吃了晚饭就在床上打坐,也不知夜深几何,突然听到窗外破空声。微微打开窗户一看,就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从道上飞驰而过,远远看到众多捕快打着火把往这边赶来。 “看样子,这淫贼今晚又作案了。真是够乱的。”关上窗户,徐飞龙继续打坐。 没多久,一直未下下来的雨,遽然而下。带起一片雨点声。看来明天也不一定能离开。 不过第二天却出乎徐飞龙意料之外。天晴了。甚至连淫贼也抓到了。也许真的是捕快没用吧!听客栈的人说,抓住淫贼的是剑海阁的云墨双奇。 云墨双奇,一个叫云龙,一个叫墨风。都是白云山剑海阁的弟子。乃是剑海阁新生代的两位奇才。于是就被人起了个外号叫云墨双奇。 ------------ 第六十七章 突然 云墨双奇最近几年已经是洛阳周边侠义道上的传奇人物了。就连本来不怎么出名的剑海阁都因为他们成了洛阳周边的正道领袖。 本来他们两个并不在洛阳,直到听说洛阳出事才赶回来,没想到只一晚便抓到了让洛阳众捕快束手无策的淫贼。一时间整个洛阳都在传唱着他们的侠名。 徐飞龙从没想过成为大侠,所以对侠名什么的也不感兴趣,他在客栈要了些干粮,在成衣铺买了两身衣裳。就这样出了洛阳往西准备去长安了。 洛阳去长安的大道宽阔平整,徐飞龙也懒得买马,就这么走着去。但这一路上见到的行旅却并不多。徐飞龙背了个行囊大踏步向西走,走了没多久,来到十里亭这个地方。 十里亭,其实就是十里停,这里其实就是让行人歇脚的地方,路边还有一个茶楼。这地方倒是聚集了不少人。 有人看到徐飞龙要过去,急忙喊住他道:“小伙子,你一个人敢走这条路?你没听说最近这条道上不太平,等会跟我们一起走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徐飞龙抱拳一礼道:“谢谢好意,但我还要赶路去长安。” “赶路也不急在一时嘛,再往前走道路不靖,最近经常出事,就连官府派兵加强巡逻都没有效果,你这一赶弄得不好,丢了钱财小事一件,赔上老命这才冤呢。” “难道真的闹的这么凶,这事我之前也听人说过。可这神都周边应该不会闹成这样吧?”徐飞龙疑惑的问道。 “这我们也说不清咯!反正有时候安安稳稳的就过去了,但有的时候就是怪,看着看着在前面突然人就没咯。我们猜可能是有鬼咯。”这人摇了摇头,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道。 听了这人的话,徐飞龙拍拍行曩,笑道:“什么鬼神之说我是不信了,最多就是几个毛贼。何况我就只有一些破衣服,此外身无长物。真要碰上强盗,正好向他们讨些盘缠用用。呵呵,我就先走一步了。” 中年人见徐飞龙心意已决,也不再挽留,何况一个身无长物的人,自然不怕遇上劫路小强盗,只冲着徐飞龙的背影摇摇头,自语道:“竟想有人想向强盗讨盘缠呢。年轻人说话真不知轻重咯,胡说八道会招祸的唻!” 徐飞龙沿着大道往前走,一路上人更稀疏了,只偶尔碰到一群人,或者一队巡逻的骑兵。 这样走了半日多,也不知超越了多少人群。两边平地已然被山势所夹。 就在徐飞龙急速西行眼看又将超越新的一群人的时候,突然前面来了一队骑兵,拦住了众人去路。 “诸位,前面有山贼劫道,我们正在围剿,各位请跟我先行在营地休息,等围剿了山贼,再带诸位通行。” 一听前方有山贼酣战,人群顿时一阵慌乱,不过很快便在官兵的安抚下跟随前行。 要是只是三两个毛贼徐飞龙倒是可以不理自行离去,不过如果是一场小型战争,那他就不好过去了。要是被当成山贼一伙可就麻烦了。 跟着这队骑兵,前行没多久果然路边有一新开缺口,往里走很快一个营地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营地之中已经准备了茶水任众人饮用,而那些骑兵则已然离去,看样子是去接其他人去了。 就在徐飞龙准备坐下休息的时候,一老汉走了过来,拱手道:“之前看小兄弟的脚力,恐怕会些功夫吧?” 不知对方目的,徐飞龙随口敷衍道:“三拳两脚,庄家把式,不足挂齿。” 正所谓人老成精树老成灵,这老汉怎会看不出徐飞龙的敷衍:“小兄弟江湖经验丰富,不过我不是坏人,只是有事相求。如若小兄弟愿意帮忙必有重谢。” 徐飞龙可不是那么好收买的,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事他怎么可能松口:“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对侠士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只需帮忙保护我家小姐前往长安便可!” 这确实是举手之劳,这老头家的小姐看来是个什么大人物,一见真有山贼出没,也不管什么身份就开始拉人增加护卫。 不过反正顺路徐飞龙也不在乎赚他一笔。 “那好吧!只要价钱让我满意。保护你家小姐不成问题。” “价钱绝对让你满意,只要安全到达,我就付你三十两……”一边说老头一边看着徐飞龙的眼神,看到徐飞龙一点也没喜悦的样子急忙改口道:“不,五十两白银。你看如何。” “价钱还行。那走吧!” 可就在徐飞龙跟着老头没走出几步的当口,突然周围传来一连串的哀嚎声。 “怎么回事,肚子,肚子,疼,疼……” 徐飞龙几乎转眼便猜到:“茶水有毒!” 一听徐飞龙的判断,那老头突然间仿佛年轻了十岁,腿脚极其利索的往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叫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她那小姐何等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喝这里的茶水,自然安然无恙,可那些护卫马夫就没这么走运了,大多都喝了一点。这会不是死了,就是在那痛呼。只有三四个护卫没有喝水,这会正心惊胆战的围着马车四处张望。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就响起了骑兵开始冲刺的踏地声。 这一瞬间,对方的计谋已然全部清晰明了。 最近被劫消失的那些人,都是死在了这里。这伙人特意扮成骑兵,以假消息诱使路人跟随其来到营地,然后毒死大多数人,接着再前来收尾。刚刚对方离去恐怕是去封闭那进入山道的路口了。 在听到骑兵开始冲锋的一瞬间,徐飞龙几乎想都没想立马装作肚子疼一般,抱腹蹲伏与地,准备麻痹对方。乘机偷袭。 而另一边,马车,众多护卫,这么明显的目标,那些假扮骑兵的人又怎会注意不到,自然第一时间冲其而去。 马力再加上人力,别说是一般的护卫,就算是一流的高手来了,也不敢正面硬接。一时间血肉横飞,一个人头咕噜咕噜的滚到徐飞龙身前,正是之前那老头死不瞑目的样子。 ------------ 第六十八章 精擅(三更求支持) 想到自己之前答应的话,徐飞龙轻叹一声,也不管机会不怎好,瞬间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如同一道清影闪到了最后一匹马的背部。刀锋一带断头而落。 徐飞龙看也没看那人的结果,拖着刀锋,脚尖轻轻一点,又来到另一匹马背。 连杀两人,这批马贼立马注意到了徐飞龙的存在。 “你竟然敢杀我兄弟,拿命来。”说罢一夹马腹提枪就往徐飞龙刺来。 徐飞龙见风便倒,一下翻到马下,不等落地,脚下一蹬,翻身贴地窜到这人马下。接着伸手一拉,拉住马鞍下摆,翻到这人身后。 就在这时又有人打马而来。为救人也顾不得有可能伤到兄弟,提锏便打徐飞龙身后。 听到脑后风声徐飞龙那能让其得手,一滑臀落下马去,顺势将马鞍割断。接着一拉便将人拉下马来。这人还没等落地,就见了阎王。 徐飞龙瞬间连杀三人,这伙马贼顿时去了一半。可马贼凶悍并无一丝退缩,这时又有一人踢马赶到,挥着手中的斩首刀便欲将徐飞龙一刀两半。 徐飞龙脚下横移,见枪在一盘,猛的一踩枪尾,一下便将长枪踩的斜立而起。 那人收马不住,顿时就撞了上去。 马死人落,反而更是激起对方凶悍。拿着斩首刀“嚯嚯”猛砍。左一刀右一刀根本没有章法。 可是正因如此,徐飞龙一时不好动手,反而显得处于下风。 这时最后一人也以赶到,这人却不靠前,反而从马侧摸出三支短剑,甩手成品字型朝徐飞龙打来。 一近一远一人在侧查漏补缺,徐飞龙危险了。 徐飞龙知道这下不拼一下是不成了,看准机会,猛的一个躬身前滚,接着一招贴地刀法,削断使斩首刀这人的双腿。顺势又滚到这人身后,躲过其砍下来的斩首刀。 刚刚那下别看徐飞龙占了便宜,其实凶险异常,如果不是这人使得斩首刀变招不够快的话,徐飞龙这下恐怕就已经被一刀两半了。 不管断腿的刀客,徐飞龙使出轻功,一步近丈,急速往那投短剑的人奔了过去。这人才是眼下对徐飞龙威胁最大的人。自然要第一个除去。 见到徐飞龙冲来,这人也不惊慌,双手连投,接连九把短剑,分成三个梯队,几乎将徐飞龙靠近的所有路线封死。 徐飞龙虽然连续击落六把短剑,但还是不得不变向躲避。 徐飞龙一慢下来,顿时就被人追上,这人几乎在马上将腰扭成了S型,双锏齐出就是要打徐飞龙一个立足未稳。 徐飞龙的反应何其迅速,当即以腿为轴,迅速转身,刀锋一接一压,脚下用力一点,借双锏之力腾空而起,这一次速度更是惊人,对方只来得及将手中的两柄短剑抛出,徐飞龙就已经如夭而至。冲马而过带起漫天飞血。徐飞龙自己也不好过,被短剑擦臂而过,伤了臂膀。 马匪之流,短剑抹毒几乎不用猜都能想到。 徐飞龙顾不得血污,几步追上奔马,一下将那人的无头尸体拉下马来。 可那使双锏的那会让徐飞龙轻易获得解药,手中宝锏一打马臀,伤马也要在徐飞龙找到解药前冲过来。 可他哪知徐飞龙就是要他奋不顾身冲来,只见徐飞龙猛然一抬手臂,机括声响起,来人顿时栽倒马下。可马臀受创岂会知停,顿时就将其拖着往远处跑去。 敌人尽除,徐飞龙终于可以安心找寻解药。只有服下解药,他才能真正安心。 在这人怀中一摸,找到秘籍一本,药瓶三只。 “断肠散”、“断肠散解药”、“玉肌膏”。 徐飞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了断肠散解药就灌。接着又把玉肌膏的瓶子打开,弄了些膏药,往创口处抹。 这样双管齐下,除非这人奸诈到解药装毒药,毒药装解药,不然徐飞龙应该就没事了。 这时徐飞龙才有心思看秘籍――三才夺命。 这是一本中级上品讲暗器手法的秘籍,徐飞龙直接学了。顺便摘了尸体上几把短剑。 徐飞龙漫步往那使用斩首刀的人走去。准备试试这三才夺命好不好用。 这人倒是悍勇,双腿齐断,血流如柱,可他却咬牙硬撑着,还想站起来砍徐飞龙。 可惜迎接他的却是徐飞龙的飞剑。 这人不过是一时硬撑见飞剑射来,根本无力躲避抵挡,直接就让短剑在胸口开了三个窟窿。立马死的不能再死。 贼人都以身完,徐飞龙顿时兴奋起来。这些人在这设下陷阱也有不少时间了,恐怕财货不少。 想到这,徐飞龙那还忍得住,立马便准备开始翻尸体。 可就在他将手伸进最近尸体怀里的瞬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贼子,敢而?竟敢犯下如此血案。今日我云墨双奇不杀你,何以称侠?” 说实话,一眼看去,现场的景象对徐飞龙可是极其不利。是人都会以为他不是好人。 是好人会去摸朝廷官兵的财物吗? 徐飞龙知道对方误会,急忙将手抽了回来。张嘴便欲解释。 可云龙盛怒之下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时间,没等徐飞龙说出半个字,他的剑已经直指徐飞龙的咽喉要害。 这一剑来的太快,徐飞龙又没有准备,他眼中的惊恐都已经显露,仿佛已经躲不过去的时候,徐飞龙却突然脚下连踩,等徐飞龙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来到了云龙身侧。 刚刚那一瞬间,徐飞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反应过来的。只知道好像动了之后思维才跟了上去。生死之间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其实这时候徐飞龙可以看属性的话,他就会发现,他的轻功熟练度已经达到了精擅级别,刚刚那一躲正好让他过了一个光卡。要知道熟练度在熟练以后每提高一个级别都不是随便可以突破的,都需要机缘。其实内功练到一定程度这种光卡也会出现。 毕竟这一步踏出轻功威力顿时提高五成,又岂是轻易可以达到的。 …… Ps:三更求收藏。 ------------ 第六十九章 我会乱说吗? 徐飞龙突然来到云龙身侧,可把云龙吓了一大跳。他刚刚含怒出手,已经使了全力,根本无力变招。要是这时徐飞龙一刀砍来,他不死也得受伤。 一想到惊险处,云龙也顾不得会伤及筋脉,强提一股内劲,翻腾着向一侧闪去。脚方落地,急忙又是一招防守剑式护住身前。 在云龙想来,自己横移躲过徐飞龙必杀一刀,徐飞龙肯定会追击。可他那曾想到,突然躲过一劫的徐飞龙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别说挥刀杀他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呢! 云龙不愧是闯荡江湖已久,一看徐飞龙没有追来,再看其表情,顿时脸皮一红。对方根本没有出刀的打算,反到是云龙自己被自己弄的受了点内伤。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一世英名恐怕就得毁于一旦。 想想别人会怎么说:“云墨双奇武功高则高已,但真打起来就不行了,每次别人还没出手,就自己把自己弄的受了伤,你说可笑不可笑……” 甩头将杂乱的思绪甩开,云龙羞愤之下已经决定不留对方活命,以保自己一世英名。 要说三年前的话,云龙还不会这么想,那时候他刚出来闯荡,根本没有什么名气。自然也不怎么在乎丢一点面子。可现在他已经被人捧上了神坛,这面子在他心里比他性命还要重要。别说认定徐飞龙是凶手,就算面对的是个好人,为保名声,他也绝不会放过。 徐飞龙也不是嫩角,看到云龙剑眉心冷,就知道对方动了杀气。虽不知原因,但却心下提防。 云龙虽欲杀人,但以往的习惯却一时难以改变,出招之前必定出声提醒。 “看招!” 说着一式云海藏剑再指徐飞龙咽喉。 云海藏剑是剑海阁最高深剑法《山海剑绝》的起手式,这一式无论敌人怎么抵抗反击,都有后续变化压制对方。这套剑法也如其名一般如山似海,岿巍无尽。且招招极绝,必指死穴。可以说是式式杀招,招招夺命。江湖上这类剑法只有传说中的夺命十三剑威力在其之上。 毕竟剑乃兵中君子,像这样招招夺命的剑法本就不多,厉害的就更少了。 但云龙这一次却是要失望了,徐飞龙根本没按照常理出牌。他也按不了常理。徐飞龙的刀法不过中级中品。云龙这一式云海藏剑徐飞龙已然无招可破。何论后续? 既不能破,那就只有躲了,正好徐飞龙感觉身法大进,又岂会舍长用短。 云龙第剑杀来他就闪身避开,云龙往前,他后退,云龙收招他躲往一边。 杀招虽招招夺命,但剑的长度却是有限。这山海剑绝碰到徐飞龙就仿佛是望洋兴叹。根本触不到他的衣角。反倒是让徐飞龙慢慢看出了山海剑绝的虚实。 每剑夺命,那么攻击的范围就小了。躲避的空间就大了。徐飞龙闪避起来越发轻松。要不是徐飞龙想多揣摩一下对方的精妙招数,他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来去,根本无需跟云龙继续纠缠。 当然他们也打不了多久了,徐飞龙已经听到有不少人靠近的声音。想必不是每个人都像云龙这般不讲道理。 云墨双奇,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云龙来了墨风又岂能不至。他之所以没跟云龙一起,只是分头搜寻,覆盖面更广而已。之前他已经收到云龙的信号。这会正好带着官府的人过来。 做好事要留名,没人看见,还怎么做大侠?不让人看到的那是侠盗。本就是见不得光的。 徐飞龙这次没有走,当然也是准备见光的,虽然他没想过做大侠,但这次他力挽狂澜,除了这伙马匪。可是实实在在的侠义之举,既然马匪的不义之财没到手,这名声和其他的好处他可不会再放弃了。 想一想,有个侠名还是不错的。以后看到名门正派的弟子,也可以上去称兄道弟,不用见面就死逼大战。被人像今天这样作为踏脚石来显示侠名。 所以当很多人跑过来的时候,徐飞龙顿时舍了云龙,飞身纵上马车车顶,大声道:“云龙兄且停手,一切都是误会。这马车里的人可作证,是我救了她,剿灭了这伙假扮骑兵的马匪。” 人多眼杂,云龙再想杀徐飞龙也不得不顾忌别人的看法。只能收剑站到一旁,看徐飞龙表演。 徐飞龙看到云龙不再动手,其他人也没动手的意思,就一下翻到马车前面,赶车的位置,伸手拉开车帘一看。 马车里正卷缩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这少女好像是被吓到了,看到徐飞龙,一个劲的嘀咕到:“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别杀……” 就这状态,要让人看到了,徐飞龙恐怕还得解释,他想让这少女给他证明可算是没戏了。 不过其他人也不是吃干饭的,那群官方的骑兵,已经翻看了那几个死了的马匪。基本上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徐飞龙的清白其实已经基本可以证明了。后面甚至还找到几个躲着装死的人。很快一切便清楚了。 一见真是自己误会徐飞龙,云龙可不敢让他跟别人乱说,急忙抢在所有人之前走过来道:“这位兄弟,真是对不起,当时见到一地死者,一时怒气难平,幸好没有伤到兄弟你,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交代了。我云龙在此恳请兄弟原谅我失察冒犯之罪。” 听了云龙虚情假意的话,徐飞龙能说什么?说他伪君子?说他真小人? 说出来也要有人信啊?这里可是洛阳,是对方的地头,徐飞龙不过就是个无名小卒,而且还是外人。你说他如果真傻傻的说了真话,别人会怎么说他? 这里的人不会认为他说的是真的,只会觉得他得理不饶人,有失风度。徐飞龙何等样人,他出来混的时候,云龙指不定还在流鼻涕呢! “哎呀!说那里话,我徐飞龙早就听说云龙兄你的侠名,云龙兄跟我说对不起那不是见外吗?刚刚我们明明是惺惺相惜相约切磋一番。你不是还说打完之后要跟我结拜吗?现在又说什么傻话。害羞了!一定是害羞了。哈哈哈!” ------------ 第七十章 记得叫哥 徐飞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说的周围的人都搞不清楚状况了。心中老大一个问号?他们这到底是闹的那样啊? 特别是墨风,一脸询问的表情看着云龙。仿佛要在他眼里看到答案一般。 “那都是一时戏言,做不得数,做不得数。”云龙还是嫩了点,被墨风盯的很了,说话都不打草稿了。 什么叫戏言,戏言也就是真的说过。一听这话,墨风顿时一脸难看的看着云龙。他完全有理由发火,他跟云龙虽不是结拜兄弟,但别人可都不这么看。现在云龙没跟他商量就要找一个看着比他们还大的人结拜。平白要在别人那矮上一头。墨风岂能愿意。 云龙其实话刚出口,就明白过来了,看到墨风的脸色难看,他又怎会不知墨风在气什么。正要找由头抹开这事呢! 不管徐飞龙还是他们各怀鬼胎,旁边的人可不这么想,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旁边一人道:“这是好事啊!几位都是青年才俊,结为异性兄弟,虽不比当年桃园三结义,但也是一段佳话!” 徐飞龙所这话的时候,本来只是想恶心恶心云龙这厮的,没想到云龙这家伙竟然真的承认了。搞得他都楞了。如果不是旁边这人提醒,他还没反应过来呢! 徐飞龙当即心头暗自盘算:“这两人号称云墨双奇名声好像很响的样子,反正老子比他们大,结拜也是当大哥,又不吃亏。以后说出去,自己是什么云墨双奇的大哥,也倍有面子。” 这样一想貌似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徐飞龙当即哈哈一笑道:“确实是段佳话,唉!江湖儿女也别讲那些虚的了,既然你们两认了我这大哥,我们就是兄弟了,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何况我已经答应这位姑娘的老仆送她去长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敢怠慢。两位老弟诸事已了,我这就上路,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徐飞龙说完也不管云龙墨风什么眼神,翻上马车赶马便走。反正这事情知道的人这么多,很快便会传出去,云墨双奇这次哑巴亏是吃定了。 将马车沿着大道赶出了数里地,徐飞龙突然想到好像还不知道这女孩是什么人?要到长安那个地方?刚刚他只想到借这个由头可以脱身,那想那些。这会只能问这小姑娘看看了。 徐飞龙将马车停在路边,拉开帘子看着那好像疯魔了一般的小姑娘摇了摇头试着问道:“小姑娘,你那个老仆人托我送你去长安,你知道你家住那吗?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的回答依旧:“别杀我!别杀我!嗯……” 小姑娘梦呓般的话语中好像多了点姓名之类的东西,不过徐飞龙没听清,何况就算听清楚了徐飞龙也不可能认识。 徐飞龙一见没法交流,又不能这么扔下不管,只得道:“好了!好了!你现在没事了,先静下来,等下我再问你。” 反正是往长安,徐飞龙走路也是走,赶车也是去。顺手的事,先走再说。 平坦大道之上赶车还是很快的。也不怎么颠簸。到傍晚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长安城的城墙了。 其间徐飞龙抽空看了这小姑娘几次,感觉她还是有些好转的,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这是个好现象。 不过现在已经到了长安城了,徐飞龙自己还有事总不能一直带着这个拖油瓶吧!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好。徐飞龙准备做最后一次努力,实在不行只能将她交给官府处理了。 徐飞龙尽量拿出了自己以为最和善的笑容,拉开车帘道:“姑娘,我们已经到长安了,你家住那啊?我送你回家。” 徐飞龙特意加重了长安两字就是希望激起这女孩家的记忆,可貌似没什么效果。 徐飞龙接着又试了几次,这女孩都没啥反应。他只能摇摇头无奈道:“早知道就把这个麻烦也留给云墨双奇了。唉!” 摇头的徐飞龙没有发现,这时候那女孩已经有了变化。 “云墨双奇来了?云墨双奇来救我了?快!快!我要看云墨双奇。”这女孩一伸手推在徐飞龙身上,仿佛真要推开他,出去看云墨双奇。 有反应就好办了,这种被吓傻了的人,最怕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飞龙轻轻按住这女孩的肩膀道:“云墨双奇确实来了,你已经得救了,我是云墨双奇的大哥,现在要送你回家,你告诉我,你家住在那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见云墨双奇。墨风,墨风你在那里?” 一看这样,徐飞龙只得继续道:“我是云龙双奇大哥,准备送……” 徐飞龙话还没说完,这女孩好像已经有些记起来了立马抢道:“云墨双奇没有大哥,你骗我!你是坏人。别过来。” 徐飞龙实在没办法了,干脆不理她,自个下了马车看起夕阳来。 小姑娘一看没人阻拦了,急忙冲出马车,急切的朝四周张望,接着又跳下马车跑到马车后面,感觉应该是在找他的墨风。 好一会这姑娘才懵懂道:“原来是做梦啊!诶!刘叔人呢?” 见这女孩好不容易清醒了,徐飞龙可不敢刺激她,要说也要等问到地址了才说。 “你刘叔有事耽搁了,叫我送你来长安,你家住那?我送你回去。” “我家在长山啊!刘叔没告诉你吗?”这姑娘疑惑的问道。 “那你来长安干什么?在这有什么亲戚没有?” “我来找我舅姥爷,给他贺寿啊!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见墨……风!”小姑娘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害羞的低下头看着脚尖。 徐飞龙可不管少女怀春的事,又问道:“那你知道你舅姥爷住在哪?我送你过去。” “我知道呀,就在终南山下,彭家堡就是了。” 知道地方就好找了,徐飞龙正好看到一个像是本地人的中年秀才骑着毛驴从城门那边过来,三两步便冲到毛驴旁边,还吓了那秀才一跳。 ------------ 第七十一章 山间凸显虹光塔 “请问,彭家堡怎么走?” 问路其实也是有技巧的,不是谁都会好心告诉你正确的道路的,说不知道的还好,更坏的是那些给你乱指路的。你要是信了他,可就有你跑的了。 所以选择的目标一般要年龄大一点的,看着比较和善的人。这中年秀才就不错,基本上不会给你乱指路。 问明了道路,徐飞龙感觉差不多还能赶到,主要是想早点甩掉这个包袱做自己的事。 长安周边的官道还是很不错的,彭家堡所处正好是个山沟里,前去只有一条道。不过就算如此,等徐飞龙赶到彭家堡的时候,天上也只有星光作伴了。 不过由于彭家堡彭老太爷即将过寿,灯火这几天都没熄过,徐飞龙直奔灯火通明处,绝不会走差。 既然叫彭家堡,这堡里不说所有人都姓彭,最少也是大多数。堡里的人恐怕都有些亲戚关系。徐飞龙看到路边一老汉正在抽旱烟,停下马车问道:“请问这位老伯,过寿的彭老太爷家在那里?” “小伙子,你是来贺寿的吧!你往前进堡,堡里最高的地方下面一排就是。” 之前远了看这彭家堡还不觉得如何,等徐飞龙赶马走近了才发现,这彭家堡不了得。完全就是一独立堡垒。彭家堡面向西南而建,右后傍山,左侧临河,整个彭家堡四面都筑有高墙,仅正前有一条二三米宽的石板路贯通上下,堡前还设有门关,扼守进出通道,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而彭家堡最令人拍案叫绝的地方,便是它建在一座造形如田螺的山上,螺山背面是高达数十米的悬崖峭壁;一栋栋房屋从山脚一层一层地盘旋至山顶,足有十数层之多,恰如其分地与螺山融为一体,晚间灯火高悬,将堡中厚重的青砖,坚固的墙壁,绵延的形体,非凡的气势衬托的淋漓尽致。直如,山间凸显虹光塔,平地立起千层殿。 看到徐飞龙突然停马不前,那小姑娘从马车里伸出头来,看到徐飞龙愣着的模样,推了他一把道:“看傻了吧!这地方没人第一次见不傻眼的。” “这地方确实独特,好吧!我先送你过去。” 马车来到堡门外就被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彭家堡的守卫问道 “我是送彭老太爷侄孙女来拜寿的,请各位通传一下。” 一听是彭老太爷侄孙女来了,这些守卫虽然搞不清为何没请护卫,但也客气了几分。 “你先等等,我去通报。” 徐飞龙没等多久,就看到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伴随出来了。 那人先是仔细瞧了瞧徐飞龙,疑惑的问道:“真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是彭高。请问我侄女在哪?” 徐飞龙刚要答话,一个身影便从他一侧窜下了马车。 “表叔,我好想你!” “真是你这丫头啊!来让表叔好好瞧瞧,嗯!长大了!也漂亮了。”说着便将自家侄女带到了伴随中间保护起来,这才问道:“宝珠,这送你来的人是谁?” “他啊!他说是刘老叫他送我来这的,我不认识他!” 听到侄女宝珠这么说,彭高本就有些怀疑的念头更坚定了。于是试探道:“这位朋友,看你貌似不是薛家的人吧?” “我本来就不是,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送你们彭老太爷侄孙女来这罢了。” “那敢问,刘老现在人在那里?” 听着彭高的语气,徐飞龙那还猜不到自己被对方怀疑别有用心了。干脆直接挑明了道:“你也别疑心了,直接说清楚吧!我是云墨双奇的大哥,你说的那刘老跟你侄女的那些护卫都已经在半路上被马匪杀了,我不过是受那老者死前所托,这才送人过来。现在人已送到,就此告别吧!” 只听了徐飞龙的片面之言,彭高也不知真假,但他却明白决不能让徐飞龙这么走了。不然要是徐飞龙说的是真的,那自己这么对待救了自家侄女的恩人传出去,彭家堡在江湖上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而要是对方说的是假话,只凭其一人量也闹不出什么大风波来。 “侠士慢走,既然是就了我侄女的恩人,怎能匆忙而去,快快进堡。”彭高说着一挥手,一边喊道:“彭二,还不过来给侠士赶车。愣着干嘛?” 既然不让走,那徐飞龙干脆就不走了,说的报酬可还没拿呢?就凭对方这态度,不翻个十倍,徐飞龙都不好意思说。 本就没做亏心事,自然心底不慌,当即也不含糊,大步的在彭高的引领下往堡里走去。 一边引着徐飞龙,彭高一边,试探着问道:“还不知道侠士怎么称呼?” “叫我徐飞龙就好。” “徐少侠刚说是云墨双奇的大哥,这云墨双奇的名号我也有所耳闻。没听闻他们拜了大哥呀!想必是最近的事吧!” “这事你不知道也是应该,这还是今天上午救下你侄女之后的事。当时我那两个老弟也在,不过贵侄女被马匪的凶狠吓傻了,我送她到了长安城外她才恢复过来。”徐飞龙做的事情本就没什么不能说的。自然不必遮掩,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让对方自己去查好了。 听了徐飞龙的话,彭高倒是开始有些相信了,毕竟没人会说那种一查就清楚的谎话,是不是云墨双奇的大哥随便一查就能清楚,徐飞龙看着也不像傻瓜,就算真撒谎也不能说出这种谎话来。 “看来徐少侠已经奔波了一天了,那我就不多问了,先找个地方让您休息休息,明天我们再聊。” 说着彭高拉来一个伴随,在他耳边低声道:“带他去客房住下,顺便找几个人轮流看住他。不要让他乱跑。知道了吗?” 伴随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对徐飞龙道:“请这边走。” 彭老太爷准备过寿客房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只等人入住。徐飞龙扫了一眼房里的摆设,还算精致,也不管外面盯着自己的人,倒了点水,就擦了擦脸。 ------------ 第七十二章 彭老太爷 感受到内功仿佛稍稍又有了些精进,徐飞龙满意的收了功,准备开始晨练了。 一有空每早必练刀,已经是徐飞龙的习惯了。不过今天徐飞龙恐怕只能热热身了,没等他活动开,彭高领着一老者就走了过来。 “徐少侠,昨日多有怠慢,晚上还睡得好吗?”彭高远远的就一拱手客气的问候道。 “有人为我守门,睡的岂能不香,不然不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吗?” “徐少侠这是话里有话啊!看来真是我彭家堡怠慢了!老朽在此说声抱歉了。高儿,还不将礼物拿出来?” 一声高儿,徐飞龙顿时猜到这老者是谁了,恐怕就是彭家堡的主人彭老太爷。 彭高一招手将在远处等着的随从叫了过来,接着拿了个红木盒子递给了徐飞龙。 “多谢少侠救了我侄孙女,我无以为报,小小意思聊表谢意。我看你还要练功就不打搅了。” 彭老太爷说完转身正准备走,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又道:“少侠既然来了,何不多呆两天,过两日云墨双奇也要来,我最喜欢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了。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敢不从命!”彭老太爷亲自来说,徐飞龙又岂能拒绝。反正他的事又不急。 等彭老太爷走了,徐飞龙这才打开手上的红木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本秘籍。只见书面上写着劈风斩浪四个劲草。只看一眼,徐飞龙便被这四个字吸引住了。 正所谓看花是花,看花又不是花。一切都是人心变化。徐飞龙早上从来想的都是刀法,一看这字的笔锋自然也往刀法上凑。立时便觉得韵味无穷。 这越看越是有味道,徐飞龙就这么端着木盒,嘀嘀咕咕比比划划的在小院里走了起来。 人做事最怕较真,但也最需要较真,徐飞龙较起真来,这一看就是一个上午。其间他还试着用刀按着字迹运了一下刀法。但却感觉似是而非,难以定决。 总算是午间十分有人送饭过来,将其惊醒,不然指不定要揣摩到何时。 囫囵的吃着饭,脑筋却还没从书面上挪开,直到发现饭粒布满大腿这才一拍而醒。 “哎呀!我这是想什么呢!直接学了不就是了。” 徐飞龙却是不知自己这一上午的成果啊!虽只短短一上午,但他的精气神都凝聚在了对刀法的研究上,这可让他的刀法熟练度急速精进。一上午就提高了一千多点。已经快到了突破的边缘。 劈风斩浪,高级上品刀法,此刀法乃是前刀法大家魏鸣森出海云游搏击风浪有感而创,此刀法最重根基气势,根基不牢则刀法威力难以发挥,气势不足则难以尽得其妙。 一本高级武学不是三两下就能揣摩明白的,徐飞龙将之前自己所猜的招数心得跟秘籍中的话语对照,顿时有种恍然大悟之感。越是揣摩越是入迷。两日时间一下就过去了,等人招呼他去贺寿的时候,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少侠,今晚老太爷暖寿,特邀请亲朋好友都去山上一同吃饭,请您及时赶到。” 没人提醒徐飞龙早忘了还有人要过寿这回事。 低头一看练刀练的脏兮兮的衣服,徐飞龙赶紧打水洗漱,不然这样子可不能见人。 洗漱完毕从客房出来,徐飞龙正看到不少人正往山上去,急忙跟上。 就在徐飞龙拾级上山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问道:“小生潘傅,相逢即是有缘,这位仁兄不知怎么称呼?” 徐飞龙转头一看,是一看着像书生腰间却悬挂长剑的家伙,正在朝自己拱手搭话。 “叫我徐飞龙就是了,你也是来贺寿的吗?”徐飞龙转头问道。 潘傅见徐飞龙问,立马一脸仰慕的抬头看着山顶道:“小生仰慕彭老太爷已久,特闻知他过寿,岂能不来。” 徐飞龙只感觉彭老太爷应该很厉害,但到底做过什么可就一点都不清楚了。对于潘傅的仰慕之情很是疑惑。 不过这时两人已经来到大门前,这会彭高正在那里迎宾呢! “钟离点石把扇摇,果老骑驴走赵桥,国舅手执云杨板,湘子瑶池品玉箫,洞宾背剑清风客,拐李提葫得道高,仙姑敬奉长生酒,彩和花篮献蟠桃。好字,好字!” 就在徐飞龙等着进屋的时候,旁边潘傅却看起了门旁的对联来。徐飞龙一听什么好字呀?就是装!抬头一看对联,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副对联是套字联,八仙贺寿,两个字一句诗。看着特别大气磅礴。 过了大门,贺寿众人依次前行去给彭老太爷贺寿。 看到每个人都会说几句好听的话,徐飞龙开始犯难了。突然一想身边不是有个不知真假的秀才吗?问问看呗! “傅兄,你看我这粗人一个,这贺寿的话我就那么几句,要不你给我想个好点的?” “要不你试试这句,福寿绵长百岁不老,身体康健行走如风怎么样?” 徐飞龙一听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凑合着用吧! 没多久真的轮到徐飞龙了,只见他上前一步拱手为礼道:“祝彭老太爷福寿绵长百岁不老,身体康健行走如风。” 接下来按照规矩就是彭老太爷勉励后辈的时间了。不过还不等彭老太爷说话,突然一道乌芒从外而来直射上首彭老太爷。 一时间,大殿之内呼喝一片。 “快,保护太爷,保护太爷。”急切的声音把好好的一个贺寿搅得一团遭。 彭老太爷见此顿时站立而起,大吼一声:“安静。”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那乌芒爪入掌中。 “呵呵!大家不必惊慌,不过是我以前的仇家神偷门看我过的舒坦,心里不爽想来偷点东西罢了!不用理会。” “彭老太爷说不用理会,那就真的不用理会,大家继续不用管那些跳梁小丑。” 彭老太爷说不用理会,下面的人当即附和,仿佛就该如此一般。接下来还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该贺寿的贺寿,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这霸气的模样看的徐飞龙也是一愣一愣的。这是何等的威信,他又做过什么样的大事,竟然能让人如此相信他这个人! ------------ 外篇四 土豪好啊!徐飞龙正愁没有贡献度兑换剑诀等级呢! 这不瞌睡送枕头嘛!在两个土豪这里捎点边角料练一把十阶白灵斩仙飞剑送回山门,三十万贡献值就到手了。还有比这更快的吗? 想到得意处笑酒歌几乎笑出声来,羽枫上人看着徐飞龙那风骚的样,那还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好事!顿时便相视一眼,准备一起出手惩处徐飞龙一把! 不过就在两人准备动手的瞬间,徐飞龙手心里突然光芒四射,接着就看到一个人御剑而出,落在一旁。 “哇!哇!好厉害,好厉害,差点就挂了。” 不是剑青红还有谁? 剑青红在游戏里也不是无名之辈,何况还是死对头峨眉的弟子。羽枫和上人也就顾不得惩处笑酒歌了,立马跟笑酒歌一起成三角把剑青红围在了中间。 一看这情况,剑青红立马消了反抗的心思,急忙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掉一级吗?搞的还要跪地求饶一样。”羽枫嘴上不留德,当即鄙视道。 “其实我跟你们是一伙的,我可以帮你们伏击李英琼啊!” “这小子竟然为了一级经验叛变,这种人信不得。”上人瞬间就把剑青红定性了,而且还是为人不齿的叛徒。 “哦!我想起来了,这小子好像确实跟李英琼不对付,我刚玩游戏那会,抓了一直叫‘我是李英琼的小小鸟’的鸟,好像是叫这名吧!貌似是这斯的宠物。”徐飞龙突然想起道。 “这鸟名我好像也听过,听说最近还有人看到那只鸟。” 羽枫说完,上人也道:“我也听过这事,当初传的好搞笑。原来是这家伙的杰作。还真看不出来,这厮竟然是个闷骚。” “不过这家伙还是该死,李英琼的实力我跟上人见过,别说我们三个,就算再多几个也不是对手。那实力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他这是要坑我们!” “算了,杀他掉一级也没啥用处,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他这次算了。”突然上人一改之前的态度好心的为剑青红说话道。 笑酒歌和羽枫本来就没想过一定要干掉剑青红既然上人这么说了,那就随便啦! “那就滚吧!”羽枫当先让出了位置。 “你们真放我走?”剑青红看了三人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 “难道你要我们反悔,还不快滚?”笑酒歌不赖烦的道。 见是真的,剑青红可就不管这三个傻子怎么想的了,提溜的御起飞剑,穿窗而出。 一见剑青红出了包厢,上人立马拉着两人道:“快快,快!到窗户边来,看表演了!看热闹了!” 羽枫和笑酒歌疑惑的来到窗边,顿时就知道热闹是什么了。 原来上人早就发现剑青红是支持对立阵营的人,放他出去不过是想看他被九黎城的大阵玩死。顺便让三人看看热闹!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说怎么突然变好心了呢,原来最坏的就是你了。 别说,这大阵打蚊子确实是精彩,特别是蚊子的生命力还比较顽强的时候!三人在窗边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对剑青红的表现评头论足,好不开心。 也不知剑青红挂的时候是不是恨死了上人,三人倒是一点没在意,吃饱喝足了就去了九龙融火炉那里。 有土豪在笑酒歌当然是一毛不拔,他可就着紧着剥削这两打款呢! 他们三个本就是一丘之貉,没有谁更高尚那么一些,笑酒歌的打算上人和羽枫又岂能不知。但东西交到笑酒歌手里,他不上下其手那是不可能的! “我可跟你说了,这可是你表哥我大半身家,我也不要求别的,最少也得给我炼出一对飞剑来。别想坑我,我知道你可以从炼出的飞剑中重新分离材料,这么多材料一对飞剑都炼不出来我就不信了,反正话我放这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的飞剑不能少。” 羽枫交材料时那个心疼,搭着笑酒歌的肩膀那又是攀亲,又是威胁的。就可以看出他色厉内荏的本质了。 “你是不是最近玩的太猛虚了啊!说什么呢!你炼的是大阿修罗神剑,你也要参与的,好像我会坑你一样,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对大阿修罗神剑嘛!看我的好了。”说着一把将羽枫手里的乾坤袋抢了过来。 “笑酒歌我这飞剑可不比他那大阿修罗神剑,他的是本门飞剑,加剑诀心法等级希望很大,我这图纸可是从别处弄来的,你先说有没有把握?”上人手里拿着乾坤袋,谨慎之心更胜羽枫一成。要不是笑酒歌有那个八景戒指加了一级炼器等级,他本来是宁愿自己炼的。 “这我可没把握,不过反正是一柄一柄开始炼,先炼一柄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既然主意已定,三人成三角,将那悬浮的九龙融火炉围在中间。首先当然是炼出剑胚。羽枫的飞剑炼制起来比较容易就拿他的先练手。 笑酒歌指挥着三人步调一致,半个小时就炼出了三柄大阿修罗神剑剑胚来。 笑酒歌拿着剑胚当即查了一下匹配度,两柄的匹配度有百分之七十三。三柄一起就只有百分之四十一了。 “表哥,你自己选,要三柄还是两柄,四柄的话我看是没戏了。匹配度恐怕得掉到百分之十左右。”笑酒歌将数据告诉其他两人让羽枫自己选。 “这个百分之四十是不是低了点啊,这可是三柄飞剑的材料啊!就算你有技能能回收一点,但也没第二次机会了,你说还有什么提高概率的办法没有?”百分之四十看起来也不低,但也要看下的赌注有多大。羽枫明显倾向羽三柄一起融炼,可赌注就有些超过他的承受力了。 “我想想啊!” “有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羽风和上人一起问道。 “这个炼剑还可以炼入剑灵,如果有合适的剑灵的话,也许可以提高匹配几率。不过我也不敢保证啊!你们自己做决定。” 听了笑酒歌的话。上人和羽枫相继陷入了沉思,明显是在想手头有没有什么适合做剑灵的东西。 ------------ 第七十一章 做惯别人家的孩子 等所有人都说了祝福的话,彭老太爷这才招呼彭高过来。 “你去把我书房里的玉虎拿来。神偷门说要在今晚将它偷走,我就在这看他怎么偷。” 神偷门跟彭老太爷有仇,这次来偷东西明显不是为了财物,为的是在彭老太爷过寿的时候削他面子。让他难堪。而这玉虎则是双方当年第一次冲突时彭老太爷得到的战利品。象征意义非凡。所以彭老太爷为保万无一失,就准备将这玉虎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准备看神偷门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其实神偷门来挑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年基本上都会来两次。却从没在彭家堡占到便宜。彭家堡可以说已经是神偷门的一个心病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这次彭老太爷七十大寿,如果还不能削下彭家的面子,神偷门也不好再来找事了,毕竟彭老太爷年纪也大了,再来可就有欺老之嫌,胜之不武。 神偷门在江湖上也薄有侠义之名。主要玩的就是劫富济贫这套。当然对富贫的概念也有例外。他们自己看自己可都算是无产阶级。劫的富大多都填了自己的贫口。不过神偷门门规所限,任何神偷门的门人偷得一笔超过百两的大财,就要给穷苦百姓分点钱。迷信的说法就是“拿了不义之财,如果不做点好事,就这财就会跑了,以后也难吃这碗饭”。 当然只凭这样也称不得侠,只是留了点德的偷儿罢了。 不过神偷门相传却是时迁所创,但不知真假,反正时迁的侠盗之名在那里,这神偷门天生也就带了点侠性。 彭老太爷说话也没瞒着贺寿的人,就那么将神偷门的目的公布出来。 听了彭老太爷的话顿时旁边一看着还不足韶年的少年便聪慧的道:“有爷爷你在,他们这次定然也是无功而返。反到让寿宴多了些乐趣。也是一状快事。” 这少年明显在彭家堡地位不低,很得彭老太爷宠爱,彭老太爷听了他的话顿时和蔼的摸了摸他的头道:“松儿,照你这么说,他们这也算是来贺寿的客人咯?” 这个被称之为松儿的少年肯定的道:“当然,爷爷你不是告诉我过来者是客嘛!他们只是带的礼物有些另类罢了。” “说的好,说的好!来给你吃糖。”少年答的有理有据,彭老太爷顿时欣慰的很啊! 没一会彭高捧着一尊玉虎走了进来,这玉虎雕刻的栩栩如生,昂首阔步,看着很是威猛霸气。 人都喜欢热闹,在听说今天有热闹可瞧的情况下,宾客都决定留下来看看,徐飞龙自然也不例外。现在看到玉虎所有人都不觉多瞧了两眼。其中却以潘傅最是激动。 “不就是一尊玉虎吗?看你激动的。”看着潘傅都要凑到玉虎面前了,徐飞龙急忙拉了他一下道。 “你不懂,这玉虎可有来历了,乃是彭老太爷第一次江湖出名时的见证。” “哦!还有这来历,说来听听。”徐飞龙反正觉得无聊,干脆听听故事也好。 “话说当年关中大疫,鼠患成群。百姓颗粒无收。彭老太爷当时看到这般景象,先是去太白山中找来了神医孙思邈,后又为采药带人入山,刀斩太白猛虎与溪谷。采药而回又听闻大盗奎元德不顾天怒人怨竟然截了运入关中的药车,扬言要十万两黄金。彭老太爷当年独身杀上奎元寨,斩奎元德以下盗匪二十三人,带回药材救民无数。后鼠疫得治,鼠患退却,百姓因为他有杀虎之力,就送了这尊玉虎给他。用以感谢他的侠义之举。” 潘傅说话间一脸崇拜,仿佛恨不得当年是他做了这一切一般。 徐飞龙可不管潘傅到底怎么想,接着又问道:“听你这么说,里面没有神偷门什么事啊!那这玉虎怎么又和神偷门扯上关系了?” “跟神偷门有关系那是在后面。后来彭老太爷又做了几件大事,侠名远播。神偷门那时候老门主刚去世,刚要选新门主,就立了一个考题,让两个弟子去偷彭老太爷手中的玉虎。而且那次也跟这次一样,先行告知了彭老太爷。在这群小偷看来,暗中偷显不出手段,要明偷。可惜师兄弟二人一个也没成功,不仅没偷到,还都被彭老太爷擒住。而当今的神偷门门主就是其中的师兄。神偷门丢了这么大的人,何况还关乎掌门,如果不洗刷这个耻辱他们神偷门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仇怨来源了。” 傅潘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彭老太爷意气风发的年代。禁不住感叹起来。 “这位小哥好见识啊!这么多年的事也知道的这么清楚。我这当年亲历此事的人可说是惭愧了,现在除了当时彭大哥意气风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以外,其他经过却已是早已模糊。要不是小哥今日诉说,还不知能不能想起呢!” 潘傅一听这搭话的老伯竟然是当年亲历者急忙起身施礼道:“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老者拉了条凳子坐在两人身边,道:“叫我徐老就是了。名字早已不见与江湖。” 一听老者姓徐,潘傅想了一下立马在此见礼道:“难道前辈就是当年有义敢当先之称的徐当先徐老前辈。今日一见,小生真是三生有幸。” “不敢当,不敢当!”徐当先连忙扶住要一拱到底的潘傅。他这礼也太夸张了。 徐飞龙真是搞不清除这潘傅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知道这么多江湖轶闻,而且只凭一个姓就猜出了老者的身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毕竟这记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潘傅,问你个问题。”徐飞龙干脆拍了一下潘傅的肩膀直接问道。 “什么问题?” “你的记性是不是很好?”徐飞龙突然又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从小过目不忘,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这种事情以前都是故事里说的,没想到还真有人能做到。有些吃惊罢了。你小时候一定做惯了别人家的孩子。” ------------ 第七十四章 巧计连环 “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潘傅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了?就是说你老被人夸奖。”徐飞龙尴尬的解释道。 “哦!是这意思啊!”潘傅恍然。 “徐兄,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潘傅突然靠近道。 “你问吧!” “你说这神偷门什么时候才会出手啊?”潘傅对江湖轶闻野史经著都很精通,不过要是说到阅历看起来却是有限的很啊! “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肯定要到下半夜,大伙困乏的时候才动手,现在担心还早了点。” 一听徐飞龙这么说,潘傅顿时高兴的道:“这样啊!那太好了,我还以为马上就来呢!徐兄你先坐着,我先去方便一下。” 看着飞奔而去的潘傅,徐飞龙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心想:“这粉丝见到粉了就不是正常人了。” 好一会潘傅才从外面回来,徐飞龙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奇怪的看了潘傅一眼。 就在这时,突然飞龙探爪,屋顶瓦面破碎,一只飞锁急速而下,目标正对放在案上的玉虎。 看到这景象,徐飞龙顿时惊异一声:“来的好快啊!” 这飞龙探爪虽快,但彭老太爷更快,伸手一抓就抓在了爪后绳索上。接着猛的发力下拉。 可就在这时,又是一声瓦碎,又是一道探爪飞龙而下。目标依旧是那宝贝玉虎。 “你们都别过来,今天就跟这神盗门做个了断吧!”彭老太爷喝止过来帮忙的后辈,另一只手又抓勾爪之后。 而听彭老太爷的意思,也是准备以今天作为跟神盗门争斗的终结,双方看似已经有了默契。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今天神盗门来的人恐怕就不只一两个了。 连续两道探索,彭家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很快便有数人翻上屋顶。 “我这边屋顶没看到人。彭进,你那边呢?” “没有,我们这边也没有。这人难道会隐身吗?怎么会没有?” “说到隐身,三年前好像神盗门有人用过一次,大家仔细看看,屋顶有没有什么地方看着别扭的,人应该藏在画下面。” 就这屋顶话落的瞬间,院子里突然有人惊呼道:“是在天上,天上有东西在飞,好大一只鸟。”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天上大鸟身上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放玉虎的桌案突然开始迅速下沉。 在场的人彭老太爷内功最精深,最先发现不对:“不好地下有动静。”转头一看就看到那桌案下面竟然出现了一个深坑。整个桌案已经在急速下坠。眼看就要没入其中了。 彭老太爷见此猛的吸气,推爪而出。就见一道爪型真气迅猛而下,一下冲到玉虎旁,在玉虎旁却突然化作斜推掌力,推着玉虎便沿着桌面飞出了深坑的范围。 这一招把徐飞龙都看的呆了,只叹不虚此行。这可是实打实的内劲外发,而且隔空变化,这样传说中的手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徐飞龙根本难以想象。这手段已经比他高了不止一两个层次。 看到这招的也不止徐飞龙,几乎留在这看热闹的人都看到了。顿时人群骚动。引来无数叫好之声。 “好!” “好!好精深的内力!” “高!彭老太爷,名不虚传!” “彭大哥果然是宝刀不老,这一手隔空运劲,每一次见都让人不敢相信啊!” 这一听就是知道徐当先的感叹了。 不过众人惊叹声还没落下,突然那深坑中冒出一大片白烟。接着又看到一片黑云没入白烟之内。眼力好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非常难防的飞针暗器。 也不知是谁突然喊道:“大家小心,也许烟雾有毒。” 一听这话,原本已经准备退避的彭老太爷突然一收脚,头上黑白相间的头发无风而动,全身衣服鼓胀。 接着徐飞龙就看到,原本已经开始散开的烟雾迅速集中,那烟中的黑芒,也改变了方向没入白烟形成的球中。 彭老太爷一声大吼,白烟球飞速而没,直入深坑。接着就见他一跺脚,地面顿时塌陷,很显然下面神盗门挖的地道踏了。 就在徐飞龙看的出神的时候,突然身边传来一声大吼:“不好,那玉虎去哪了?” 转头就看到潘傅正往外跑去。 徐飞龙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拔腿便跟了上去。两人这一跑,就跑了半个时辰。 看到前面潘傅总算停了下来,徐飞龙总算松了口气。再跑下去,他可就没再打算追了。 “你跟着我干嘛?”潘傅转身看着徐飞龙的眼睛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你跑,我就追呗!”徐飞龙一想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只得随意道。 “你这人真有病,不知道为什么,还追了这么久。”潘傅鄙视了徐飞龙一眼。 徐飞龙有些尴尬,捏了捏鼻子道:“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原因,我只是发现,你从厕所回来之后好像有些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这人突然感兴趣的问道。 “脖子后面多了一根金毛,身材也强壮了一点点。”徐飞龙看了看潘傅的胸口确认道。 “哼!色鬼。看招!”看到徐飞龙的眼神,潘傅顿时羞红了双脸,也不知从那摸出来一飞爪就往徐飞龙打来。 徐飞龙一边躲过飞爪,一边问道:“看来你是神盗门的人了,那潘傅在那?” “也许还在那个茅房后面呆着吧!我这就送你去跟他作伴。”这易容成潘傅的女子突然狠狠的答道。 “那还好,我先走了。”这是神偷门跟彭家的私事,徐飞龙可不想参与其中。 可就在徐飞龙展开身法的瞬间,突然路盘树丛中窜出一黑影伸爪便向他脸部捞去。 徐飞龙每日练刀总算在关键时候起了作用,几乎想也没想,一下就将刀拔了出来。 冷光乍现。远处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小空,不要!” 难道对方认识?还好徐飞龙反应快,猛的改提割,为顶用刀柄打在了那黑影身上。直接便将那黑影击飞了出去。 ------------ 第七十五章 三阳一气 “小空!”假扮潘傅的女子脚踩树枝一下飞上半空,将那黑影接住。 而徐飞龙则接住了那黑影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摸索着一看,不是那玉虎又是那般? “哼!你别得意!东西先放你那里,我会回来拿的!”假扮潘傅的女子,检查了一下怀里的小空,见只是昏了过去,立马放下狠话,运起轻功,穿林而去。 徐飞龙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招了招手,想把人喊住,可那还来得急。人早已经不见了。 “这都什么事啊?我想还给你来着!” 这事徐飞龙可不想参与,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现在惦记自己的还是一群神偷,徐飞龙不用想都知道。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现在只能把东西还给彭老太爷,东西不在我手里这事就算过去了。” 想到这,徐飞龙急忙施展轻功往彭家堡而去。 回到大殿,这时候大殿里竟然摆起了戏台,大家伙正热闹的在那看戏呢! 徐飞龙心下疑惑的嘟囔道:“怎么回事?怎么才这么一会,这边戏都看上了?” 是啊?怎么回事啊?之前还如临大敌,并且丢了宝物,失了面子的彭家堡突然一下子完全放松了。难道彭老太爷就是要把这玉虎送给神盗门,了结双方的恩怨吗? 徐飞龙越想越急,越想就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抱着万一自己想错了呢的想法,徐飞龙挤过人群,来到最前面的彭老太爷身边。 “徐少侠,你找老夫有什么事?过来坐下说。”注意到徐飞龙过来,彭老太爷突然让身边的小辈让了让位置。 “徐少侠不是去追那女娃娃了吗?追到了吗?” 彭老太爷这一问,徐飞龙心低就是一沉,彭老太爷竟然早就知道假扮潘傅的是个女的。说他没有有意放水,徐飞龙都不敢信了。 徐飞龙最后还是试着道:“追是追上了,东西我也抢回来了,请彭老前辈收回!” 说着徐飞龙拿出玉虎就要递上。 可没等徐飞龙的手伸出去,却已经被彭老太爷出手按住了。 “既然是少侠拿回来的,那就送给少侠吧!之前神盗门的掌门已经来过,我已经跟他了结了双方的恩怨,这玉虎也作为信物存与他处了。现在我再拿这玉虎,就与礼不合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把这玉虎抢回来!我老人家为了它忧心了大半辈子,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了。” 徐飞龙很想说:“怎么能这样?” 可他突然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别说说话了,连根指头也动不了。 看到徐飞龙那冒火的眼神,彭老太爷好像也觉得太欺负小辈了,尴尬的摸了摸胡须道:“东西我是不会要了,要不我传你一套掌法,就当交换!” 彭老太爷仿佛找到了对双方都有利的办法,高兴的拍着徐飞龙的肩膀招呼来彭高,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就安心的看戏去了,完全没在意徐飞龙否定的眼神。 好一会彭高才过来低声道:“爹,地方准备好了!” “那好,你在这招呼着,我去去就来。”接着又拍了徐飞龙的肩膀一下道:“走吧!” 这一拍落下,徐飞龙顿时就发觉自己可以动了,只得垂头跟上。 这会他也没别的想法了,这彭老鬼明显想赖,不想再接这个麻烦。打又打不过,说起来也是自己多事,现在能弄到一套掌法也不错了。最少还有收获不是。 跟着彭老太爷走了没多远就进了一个独立小院。徐飞龙看了一下,这地方隐蔽的很,周围也有高墙,看着挺封闭的。 彭老太爷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想偷学的存在,这才转身停下道:“好了,就这吧!过个寿也有这么多麻烦事,赶紧学玩,我还要回去看戏呢!” “这个!不知道彭老前辈准备传授我一套什么掌法?那招隔空发力我觉得不错。”徐飞龙有些侥幸的道。 “想的美,那可是我的绝招,你这外人就不要想了。不过你也别失望,我老人家对江湖后辈还是很照顾的,今天就传你一套三阳一气掌,乃是一套高级上品的掌法。我先来一遍,你仔细看着。” 彭老太爷说玩,就开始一招一招打了起来。而且掌掌生风,徐飞龙站在那里,只觉迎风铺面,脸皮生疼。可却不敢遮档,瞪着眼睛直至的看着彭老太爷演示掌法。好一会这套掌法才算打玩。 彭老太爷演示完掌法,收了功这才道:“这三阳一气掌,总共十六式,其中有三式绝招,当然绝招你现在学了也用不出来,其他十三式掌法你用起来威力也要下降很多。不过等你内力深厚之后这套掌法的威力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看我刚刚演示的掌法注意到了什么没有?” 徐飞龙回想了刚才的景象,沉思着答道:“我感觉好像每一掌都有三股不同的力道在里面。掌风打在我脸上的时候就像气团一样,有爆炸感。” “你这娃娃不错,注意力很集中,观察也够仔细,其实你说的这两点就是这三阳一气掌的厉害所在。何谓三阳,说的就是手上的三条经脉,这三阳一气掌练到高深处每掌都会带有三重内劲变化,一般人根本无法抵挡。而这一气也是有说话的,三重内劲,就是三才,三才最是稳固,所以这掌法远近皆能,威力不差分毫。当然你现在是使不出来这等手段的。所以说年轻人,千万不要好高骛远。这根基那是第一的要紧。” 说到这里,彭老太爷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留出时间让徐飞龙慢慢吸收消化。 等觉得差不多了,彭老太爷又道:“现在你来施展一遍这三阳一气的掌法看看。” 彭老太爷这话让徐飞龙有些无所适从,难道这就学会了? 他赶紧打开系统看了过去。 “还真他酿的学会了。”虽然三阳一气掌还是0级,但真真确确徐飞龙已经有了这一门技能。 ------------ 第七十六章 快乐痛苦 徐飞龙想到等下还要演示这门掌法,为了表现好点,赶紧将之前剩余的经验都注入这门掌法中,将其升上了2级。 有了两级的根底在,徐飞龙施展起来多了些把握,开始在彭老太爷面前演练起来。 徐飞龙打徐飞龙的,彭老太爷只看着没有多说什么。只等徐飞龙别扭的装模作样打完最后三式绝招,这才道:“你的基础还是差了点。你再施展一遍,我给你指点一下吧!” 一听要指点自己,徐飞龙哪敢懈怠,拿起十二分注意力,再次施展起三阳一气掌来。 “你这第一招三阳开泰,就没起个好头,你这脚要这样,发力就该这样。”彭老太爷说指点可是一点不藏私,不仅纠正徐飞龙动作上的失误,还亲身演示发力技巧。 这第二次一路演练下来,徐飞龙全身几乎都被汗湿透了。可见辛苦。 “动作发力都教你了,现在你再练一次给我瞧瞧,看有没有进步。要是打的好,我再指点你一次。” 那要是打的不好会怎么样?彭老太爷没说,但徐飞龙猜也猜得到,肯定是认为他朽木不可雕也,不再理他了。 其实徐飞龙还从其中听出了第三层意思,说再指点一次,那就说明彭老太爷还有藏私之处没有告诉他,要是表现不好,没得到指点,以后靠自己摸索恐怕少不得要走弯路。 知道关系重大,徐飞龙这次没有急着演示,而是站在那里开始集中注意力调整气息。 彭老太爷看着正闭目调息的徐飞龙赞许的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徐飞龙也许是个可造之才。 等感觉徐飞龙气息已经调好,彭老太爷便道:“差不多了,开始吧!” 这一次徐飞龙的表现就好多了,至少一套掌法打下来,身形没变,掌上也有了些力道。 “还行,虽然打的慢了点,但至少发力还是到位的。我就再指点你一番内劲发力的技巧吧!这掌法终究还是要靠内力支撑,力道虽然也重要,但要显威力还得耗内力才成。而这掌力内劲可也是有技巧的。我等下说的话你一定要记牢,要是一个差错,这掌法不仅不能伤敌,恐怕对你自身都有妨碍。” 这内劲发力应该就是这三阳一气的关键所在了,如果没有这次指点,徐飞龙想练到那个境界,恐怕不知道要摸索多久。而经过彭老太爷的指点,他现在只差内力不足,只要内力一上去,这三阳一气掌一掌三劲三力合一的威力就能发挥出来了。 仔细听彭老太爷将运气的方式说完,徐飞龙又问了几个没记住的地方,反复核对了几次,这才算是记住了。 听到徐飞龙确认已经记牢,彭老太爷总算松了口气:“这现在的年轻人啊!这记性真是差,说这么多遍才记住,早知道就给你秘籍让你自己研究了!哦!说到这里我提醒你,这掌法对内力精纯还有控制力都有不小的要求,所以不行就别硬来,免得伤了经脉。好了你自己在这院子里体会体会吧!应该不会有人过来打搅,我就先去看戏了!” 徐飞龙也确实需要地方和时间来熟悉新学的掌法。 不过当他再次打开属性窗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掌法熟练度竟然有八百三十七点之多。要知道他可是刚刚才学会了自己的第一种掌法呢!当初他的刀法熟练度到达一千可是用了几天时间。出现这种差距的原因,不难猜到肯定是由于彭老太爷的指点。 现在徐飞龙知道有个好师傅的重要性了。可惜在这游戏里呆了这么久,徐飞龙却也知道拜个厉害师傅有多不容易。那可是要对方看得上你才行。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还是只能靠自己。徐飞龙开始专心熟悉起自己的掌法招式来。 这一练就练到了深夜,看着正好达到1000的掌法熟练度。徐飞龙很有一丝成就感。 第二天一早,徐飞龙刚晨练完要出门,就有人前来告诉他,云墨双奇到了,问他要不要去迎接。 这当然是要去的!这两天,徐飞龙也打听了一番云墨双奇的事迹,好像在这边就没人不说他们好的。这样的小弟当然是越多越好。 “哎呀!两位老弟,怎么这时候才来啊,真是错过不少有意思的事情了。快快快!我带你们去拜见彭老前辈。”见到云墨双奇,还没等云龙说话,徐飞龙已经一下子冲了上去,搭着云龙的肩膀,就说个不停。 那云龙真的是尴尬啊!可三人结拜的事情已经在洛阳周边传开了,现在就是有上百张嘴也是解释不清的了,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只能顺着徐飞龙表演,根本无力反抗。 昨晚那是亲朋好友相聚,今天才是真正的过寿,人比起昨天可就多多了,不过就算在人群中云墨双奇那也是显眼的存在,没多等就有人将他们带到了彭老太爷面前。 “彭老前辈,这两位就是我兄弟云墨双奇了。”徐飞龙率先介绍道。 云墨双奇这时候自然更不敢放肆,急忙行礼道:“拜见彭老前辈。” “好好好!果然都是少年英雄。以后江湖上可就得靠你们了。”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女声急切道:“云墨双奇,是不是云墨双奇来了。” 徐飞龙一看这不是薛宝珠还能是谁? “墨风,墨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到这边来,这边来!” 这薛宝珠也是大胆,十一二岁的年纪,大庭广众下叫着男人的名字,一点都没顾忌彭老太爷的面子。 “宝珠,安静!别吵!”彭高赶紧过去说道。 “哎呀!挡住我啦!我来这里就是要见墨风的,他可比画上面好看多了。”薛宝珠还伸手想要把彭高拨开。 这时候徐飞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急忙拦着云墨双奇道:“那边不是彭高兄嘛!他可是彭老前辈的接班人,我们赶紧过去见礼。” 徐飞龙搬出了彭高的身份,云墨双奇哪能不去,只得被其带到了彭高面前。 这下子薛宝珠总算可以近距离的看着她的梦中情人墨风了。 墨风好像也认识她,他那便秘的表情,绝不是第一次见能做的出来的。 不管墨风跟薛宝珠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徐飞龙这个上午过的还是很开心的。正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 说两句:想看的朋友稍微支持一下吧!就这点击都没动静的数据,可想而知我的写作动力了。写的不好提出来,大家总是想看好书的,我写的都是小众,如果喜欢的朋友一点都不支持,这小众恐怕也就离消失不远了。一个点击,一个推荐,对那些大神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对本书却是一记强心剂。先在这拜谢还想看的各位了。 ------------ 第七十七章 云龙挖坑 这人一开心啊,这肚皮也就放开了,徐飞龙这一顿吃的那是肚大慵懒,坐在那里不怎么想动弹。 就在众人吃罢,三三两两在那闲谈的时候,突然有一将带着几个兵士,进了大殿,先是给彭老太爷见了礼。等彭老太爷点头,这才转身对着大殿道:“我乃边军参将徐达,奉骠骑大将军命特来给彭老太爷贺寿,顺便招募江湖义士进入军中效力,从今年春开始北方蛮夷之国戎北国协同蒙古匈奴女真各部落在黄金家族帖木儿汗的带领下开始再次南侵,其军中多有邪派匪类相助,助其袭杀军中部将。其等用的多是江湖手段,我等军士皆不熟悉,所以大将军欲要以江湖对江湖,请侠士相助,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戎北国凶残成性每每犯我边境,杀人掠物无所不用其极,屠城略地千里无有鸡鸣。此等惨状就在眼前,请问诸位还有谁愿往与之一战?” 徐达将背的话说完,见坐着的众侠士都沉默不语,知道还得加把力气:“我来神都请命,周边侠士听闻此事,已有数人愿往助阵。其中第一位加入的就是云墨双奇的大哥徐飞龙徐少侠。还有白云剑客卓青羽,山东狮狂孟涛等等侠士也都踊跃参加。此次戎北国来犯兵将更胜往昔。如若能击败戎北国,朝廷已经下旨按功行赏,开大内秘籍奖励有功侠士。” 这奖赏一出,可谓是群起轰然。 不时有人道:“听说这大内藏书最低都是高级武学。看样子这次朝廷真的急了。” 无论其他人怎么样,徐飞龙这会可是怒火难消,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顿时就怀疑上了旁边这两位名义上的兄弟。 只见他怒瞪着双眼,一把搭着云龙的肩膀,小声狠狠的道:“说,是不是你们两个搞的鬼?” “哎呀!大哥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乱说话吗?我这也是学你的呀!你看还有奖励,多好的事啊!”云龙得意的道。 “哼!你就不怕,我也给你们报个名?”徐飞龙见不得他得意,威胁道。 “呵呵!我们白云山剑海阁就在神都周边,你说我们为什么能占住这个位置,不用你说!我们剑海阁少不得要出人出力的!” 知道云龙早有准备,徐飞龙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本来还想拉出云墨双奇,看他们怎么拒绝。哪知道是这种情况。 徐飞龙沉默,这下轮到云龙嚣张了:“想做我大哥,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祝你早日死在战场上,到时候我会为你请功的。呵呵呵!” 徐飞龙死了那还请功干嘛?当然是为了朝廷的奖励啦!如果徐飞龙真死了,又没有其他亲人,这奖赏不就给了他云墨双奇了嘛!真是好盘算啊! 可就算听到这样的话,徐飞龙也没法发作,这些日子已经感受到云墨双奇大哥这个称号的威力了。有了这个名号就连那些老江湖都会对他高看一眼。他现在给人的感觉跟从前比起来简直就是**丝与门第的差距。仿佛这名号就是一个光环一般,是个人都得给几分面子。至少在洛阳长安这边极其好用。如果现在闹翻了,这光环可损失不起。 彭老太爷为何亲自传授他掌法,彭家的人为何对他如此客气,还不是因为这“云墨双奇大哥”的名号。 徐达和手下的兵士一桌一桌的问询过去,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真有几十人加入。 到了徐飞龙这一桌,徐达当先就看到了云墨双奇,接着就注意到了徐飞龙。 “这位,想必就是两位的大哥徐飞龙徐少侠了吧!”徐达朝云龙问道。 “正是,正是。我这大哥一直都想为国效力。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时常挂在嘴边。”云龙这是对徐飞龙好一番夸赞。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堵住徐飞龙的嘴。 “徐少侠,我两同宗,正该好好亲近亲近。不知道徐少侠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徐达好像真因为两人同姓亲尽徐飞龙竟然问起徐飞龙家里的情况来。 “我家里早没人了,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徐飞龙这显然是早忘记了自己游戏里的背景资料了,如果按照背景。他可是还有老母在世。 其实也不奇怪,玩家能记住自己背景资料的百中无一。那东西在他们看来根本无关紧要。 “抱歉,说到兄弟的伤心事了。既然如此,那等会就跟我一起走吧!我那正好还空着几匹好马。就送兄弟一匹作为礼物。大家一起上路上也可多说说话!” 徐飞龙这才反应过来,无牵无挂自然想走就走,现在已经没有理由不跟这徐达一起去北方了。想到这徐飞龙心底直骂:“坑!真的是坑。把我自己都坑进去了。”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徐飞龙只能打好关系道:“那就一起!我俩是本家确实也该多说说话!” 徐达军务繁忙,下午就跟彭老太爷请辞,彭老太爷也没挽留,直接就送他们出门。 来到马厮徐飞龙才发现,徐达带来的竟然都是难得的好马,送给徐飞龙的是一匹有汗血宝马血统的宝马。看着很是雄壮,比起徐飞龙以前那头叫“乌云”的宝马还要高上一尺多。徐飞龙一看就喜欢上了。 “老哥你送的这马可不一般啊!真送我了?”徐飞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马要是卖的好几千两都有可能。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老弟,你是不知道,北边好马无数,就这几匹算不得什么,都是我从敌方那里缴获来的。只要你想要更好的都弄的到。” 两人都姓徐,徐飞龙顺着这个说,已经将两人的称呼定下了,徐达年纪大些就是老哥。他年轻就是老弟了。双方的关系一下就亲近起来。 双方关系一亲密徐飞龙很多话就好说多了。比如说问问北方战事的情况如何? “老哥,这北方的战事到底怎么样?我们这边是不是很艰难?” ------------ 第七十八章 戮探马 “怎么样?也算不上艰难吧!只是比较麻烦!他们基本上都会骑马,机动性太强,我们比较被动。不过戎北国南侵也不是一两次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徐达的意思戎北国南侵不是一两次,而大坤朝却一直没事这说明戎北国并没有击败大坤的实力。打的是抢一把就走的买卖。 “那戎北国那边都请了那些厉害的江湖人物助阵?”徐飞龙又问道。 先打探清楚对方有那些厉害角色,动手之前才能知道是打是跑。不然盲目冲上去,有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徐达仔细想了一下自己遇到的对手,这才道:“厉害的其实不多,主要是那些喇嘛教的邪道妖人。他们一般武功奇异,跟我们不是一个路数,很不好对付。” “跟我们不是一个路数吗?那确实要小心!老哥经常在边疆行走,肯定知道很多外面的事情。我想知道这大坤周边还有那些国家?有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 “大坤周边啊?北方就是戎北国,西边就是西域诸国,那边好像一直在混战,其他貌似没什么威胁。都是些小国。这些东西我也知道的不多。我一般都是跟北方打仗,哪管那些!” 就这样两人带着几个卫兵,骑着马一直往北,这一日到了一个关口的时候,徐达对徐飞龙道:“老弟,再往北就容易碰到戎北国的小股探马了。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这些戎北国的骑兵有的会一种人马合一的武功,可以短时间内将马速提高一倍。要是被太多这种骑兵盯上,我们要对付起来也很麻烦。到时候一定要速战速决,不然他们会一直吊着我们。等我们疲了累了,露出破绽了,他们就会集中力量过来消灭我们,就像草原上的狼一样。” “老哥,管他是狼是虎,我们可不是什么猎物,我们是猎人。猎狼的人。” “不错!是老哥说差了,涨了他人的威风,这草原上的狼崽子,又那是我们这些猎人的对手。要是真见了,让他们见识见识我霹雳弓的厉害。” “对!就是要这样,要打就要在他们擅长的地方打败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出了关口没过半天,徐飞龙这一行人还真遇上的戎北国的一队探马。 徐飞龙也总算见识了徐达弓箭的厉害。 徐达的霹雳弓是四石弓射程比对方的要远,这种探马小队人数都不多,虽然大多都是好手,但也在距离上被徐达一人压制住了。 徐达再次一箭射翻对方一人,转头对徐飞龙道:“这些戎北国的人从小习骑射,我这弓虽然厉害,但等距离近了他们的骑射就能发挥威力了,想继续压制他们就难了。” 徐达的意思徐飞龙怎么可能不明白,就是让他前去牵制,也算是考验他的水平了。 “好!怎么可以让老哥你一人把威风都占尽了,看我去取几个戎北国的狗头回来。”徐飞龙说着就下了马,以他现在的马术,在马上可施展不开。 不过他的轻功施展开来短距离比奔马还快,几乎如一道青烟一般,划过草地,转眼就快接近了那几个戎北国探马。 一见徐飞龙冲到射程,这些探马顿时呼喝一声,灵活的操纵着胯下的奔马,双手开弓便射出一小片箭往徐飞龙射来。 “这就是骑射吗?看着没什么威胁。”徐飞龙随便一绕就躲开了飞来的箭雨。很快便冲到了那几个探马跟前。 就在徐飞龙刚要动手的瞬间,后面突然一箭射来,将最靠近徐飞龙的那个探马射翻,只留下奔马继续朝徐飞龙奔来。 接下来徐飞龙就更郁闷了,每当他瞄准一个目标,这人马上就被射死,幸好徐达也许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了,没有直接射死最后那个,只是射中了他的胯下的马,让徐飞龙抢到了一个战果。 见探马都死了,徐达一打马鞭策马过来开心的笑道:“老弟,你这轻功真是不凡,跑起来比快马都快了几分,那些探马被你的速度吓的忘记了躲闪,让我轻轻松松就射杀了。说实话我还从没这么轻松射杀过戎北国的探马。看来到大营是不用担心了。” “老哥,你可是杀的爽了,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杀了一个。”徐飞龙有些无奈的抱怨道。 听了徐飞龙的抱怨,徐达立马笑了起来:“哈哈!看来你是来对地方了,不过是些敌军嘛,这北地多的是,要不下一次让你多杀几个。” “还是一人一半吧!不然老哥你又手痒了!” “好!就一人一半。我们杀它个尽兴。” 徐达果然没有失言,带着卫兵两人见到敌方探马就追,两人配合连续又消灭了两拨探马。 连杀了三批探马,还没看到自家探马的踪迹,徐飞龙便问道:“老哥,怎么只看到戎北国的探马。我们的探马怎么一个未见?” 徐达给还有气的探马补上一枪解释道:“这戎北国骑射厉害,我们的探马白天出来的少,只在几个重要的地方探查,晚上才是他们的天下。到了晚上戎北国的骑射威力就不行了,而我们就大占优势。” 徐飞龙心想也该如此,不然仗就没法打了。 “老第,我注意到你使的是漠北的单刀。在这战场上我劝你还是准备一把长刀,不然千军万马冲杀起来很吃亏。” 徐达的提醒确实是个事实,徐飞龙也注意到了,这北地敌人一般都在马上这兵器短了够着都困难,杀起来很费功夫。有把长刀就方便多了。 “谢谢老哥的提醒,这边应该有兵器卖吧?”徐飞龙抬头看着马上的徐达问道。 “还买什么呀!你老哥我是参将,给你弄把兵器的权利还是有的。”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突然在外围警戒的一个卫兵,发出了发现敌人踪迹的警报声。 徐达顺着警报的方向一看,急忙对徐飞龙道:“老弟,快上马!麻烦来了。” ------------ 第七十九章 战哲别 叫徐飞龙上马,肯定不是要解决对方,这是要准备跑路了。 可还没等跑出一里地,徐达却又拉马喊道:“跑不了了!这伙人是精锐,有五个能人马合一的厉害角色。戎北国称他们叫哲别,看来你我兄弟今天得拼了。” 徐飞龙调转马头,看了看冲来的二十几匹快马,其中有五匹已经明显跟后队拉开了距离。而且还在加速,于是便道:“老哥说什么丧气话!不过二十来个探马,正面搏杀,还不知道谁死呢?” “老弟说的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看老哥先拔一筹。”徐达说着撘弓就是一个三连射。直飞最前面的快马。 徐达射的目标不是人,而是马?这人马合一徐达之前跟徐飞龙说过,必须是熟悉的马才能做到。只要射翻了对方这五个人的马,徐飞龙几人完全可以跟他们慢慢周旋。 要是说戎北国的探马基本上都是军中的好手的话,那么这些会人马合一的哲别就是探马中的精英。这样算来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就跟其他游戏里一样有称号的。 只见马上的几个戎北国哲别,弯弓搭箭,几道箭夭射出,竟然半路与徐达射出的剪枝撞在了一起,双双坠地。一个武将有这样的箭术都算得上难得,可这一个士兵就有这样的箭术那就只能让人惊恐了。只能说这戎北国敢数次南侵这实力确实不一般。 “这箭法好厉害,主要还是这样被称之为哲别的人还不少。老哥我要冲了,如果让他们前后两队合在一起,到时候可就真麻烦了。现在倒是个机会。”徐飞龙说着就跳下马,脚下发力便直往对手扑去。 徐飞龙出击的时间非常不错,对方前后两队的距离拉的足够大,而只要他能干掉这五个戎北国哲别,后面那二十来个探马就不足为惧了。 可那几个一马当先的哲别看到徐飞龙奔来,却仿佛知道他的目的一般,迅速调转马头,四散而开,并让三人盯着远处的徐达,让其中两人用箭齐射徐飞龙。 哲别,在北方就是神射手的意思,这箭术可不是之前徐飞龙碰到的探马可比,这两人配合也是精妙,第一箭的目的也不是杀敌,而是限制徐飞龙的行动范围。 徐飞龙没有铠甲保护,靠的肯定是灵活,作为哲别当然知道直接射徐飞龙是没用的,得一步步限制徐飞龙的空间,然后才是致命一击。 徐飞龙是很快,比马跑的还快,但并没有快的出神入化,并没有快过弓箭。 见到徐飞龙遇险,在徐达的命令下,那几个卫兵发起了冲锋。而徐达则负责牵制盯着他的三名哲别。 见到卫兵冲来,那三个盯着徐达的哲别顿时下了决断,弯弓搭箭就往这四个卫兵射去。 可这些卫兵在他们射出剪夭的瞬间却突然一个拐马加速,竟然调转马头往一侧跑去。 原来徐达根本没想过让卫兵上去送死,他只是让他们去吸引一下这三个哲别的注意力。 而就在这三个哲别射出箭夭的瞬间,徐达也射出了自己蓄力已久的一箭。这一箭直射另外两名哲别中的一位,明显目的是为徐飞龙解围。 这一箭来的有些突然,而那个哲别也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灵活的徐飞龙身上,徐达射出箭夭的时机也不错,正好是那人射出箭夭的一瞬间。 不过尽管一切都做到了最好,但那个哲别却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干掉的,只见他胯下宝马突然人立而起,明显是感觉到了主人危险竟然是要舍身救主。 徐达这一箭虽然势大力沉,但也无力在如此远处连人带马一起射穿。只见剑夭几乎整个没入马腹,但却无力穿透而过。那马当时就软倒在地,把那哲别甩下马去。 徐飞龙又怎会错过这个机会,几乎在马立起的瞬间,他就已经启动,那哲别还没落到地上就已经被他一刀抹脖而过。甚至尸体都被他当成了盾牌,挡住了身后一箭。 虽然杀了一个哲别,但徐飞龙的脸色却更加凝重。因为敌方探马的前后两队已经会合了。而他也马上要陷入对方的包围了。 也就在此时,那四个卫兵突然再次拍马加速,朝这边冲来,接着就看到四根长枪仿佛城防弩的弩箭一般朝这边射来。 这几个卫兵明显练过,长抢落点就在敌方后队的正前方,四杆长枪飞来顿时惊的马厮人吼,整个探马队顿时就散乱开了。没了之前的冲劲。 不过这些探马不愧是在马上长大的,整队最前面的探马有快马加鞭往前冲的,有往两边躲的,而后面的人也一丝不乱,一下子散了开去。虽失了马力,但却一人未伤。 那四个哲别见此突然指着徐飞龙吼叫了几声,明显在命令后队的人。接着他们就舍了徐飞龙朝着徐达方向纵马而去。 徐达一副武将打扮,在战场上是何等的吸引仇恨,如今又是只有几个卫兵在旁,正是最好杀他的机会,这四个哲别舍弃徐飞龙而取徐达一点也不让人意外,何况在这四个哲别看来,徐飞龙交给其他人对付完全足够,戎北国的勇士二十几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两条腿走路的家伙吗?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徐飞龙在被围攻下竟然爆发出比之前还要恐怖的战斗力,说实话就连徐飞龙自己都没想到。 他完全没想到劈风斩浪刀法在面对围攻时这么给力,简直就像是立在海里的礁石一般无论狂风暴雨还是奔马刀阵徐飞龙都能岿然不动。而且还能让碰来的浪潮四溢,撞来的奔马见血。 这群戎北国探马只冲了两拨便冲不动了,一个个飞速的想远离了徐飞龙。刚刚那两拨冲锋他们就有六人落马。却只擦到了徐飞龙的脸颊一下,留了道小口子。 要是按照以往战场上的情况来看,他们的选择并不算错,既然硬攻不成,那自然得用自家拿手的骑射再战。 但徐飞龙不是他以前的对手,他两条腿的速度比他们四条腿还跑的快。 ------------ 第八十章 险死还生 那里人多徐飞龙就往那里去,这样一来为了不误伤自家人,这些探马的骑射功夫就没用了,可近身战斗又不是对手,也不是那个探马想到了一个招数,他们开始不再集群,而是十几个人分成十几个方向驾马狂奔。 这想法还是很对的,十几个探马,分成十几个方向,徐飞龙一时也不知往那边追才好。 而这时一个方向传来的战斗声,给了他方向。徐达带着四个护卫对战四个哲别,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四个护卫都已经死了,徐达也射完了剪枝正在发起决死冲锋。 可怎么看他都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因为那四个哲别根本没打算跟他近战,只想拖着他。用箭来解决他。 徐飞龙现在反正往那边跑都是一样,自然选择来救徐达。 徐飞龙腿脚快,很快就跑了过来,不过那几个哲别也不是傻子,早注意着这边呢!见他过来立马分出两人来对付徐飞龙。 不过这一次他们失算了,由于相对而来,所以双方位置迅速接近,等这俩个哲别开始减速的时候,徐飞龙却突然加速,这一次他把速度施展到了极致,可以说是开始拼命了,因为在这样的速度下他几乎无力变向。如果有只箭正好射在他身前,他恐怕根本躲不开。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翻盘的办法。 寄希望与敌人的愚蠢那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两个哲别明显不傻,不等马停好,直接就一拉马头,让马斜立而起,直接在倾斜的马背上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两只箭几乎同一时间朝徐飞龙射来,不过由于实在突然,其中一个没把握好射的是徐飞龙的脑袋,所以有些高了,直接从徐飞龙头上飞了过去。而另外一个的箭可是一点不差,几乎估着徐飞龙的速度,正好对着他的胸口。 箭夭的速度何其快,更何况徐飞龙还在往箭夭跑去,这相对速度更是惊人。不过这一箭的落点也太好判断了,徐飞龙猛的提刀,以刀面护住凶口,那箭夭就那么撞在了刀面上弹开了。 而就在箭夭弹飞的瞬间,徐飞龙突然一个顿步,手中两把短剑一下甩出。三才夺命的暗器手法加上他的速度,这两柄短剑也没有讲究准确目标更不是人,而是那两匹更容易被命中的马。 徐飞龙已经考虑好了,这两把短剑只要命中就好,无论命中了那里那上面的毒素都会让那两匹马最终倒下。没有马的哲别,不过是个神箭手。以徐飞龙的鬼魅身法几乎可以吊打对方。 不过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一匹马直接被插了脖子断了气管,眼见是不活了,另一匹则被短剑插在了大腿根部靠腹部的位置,当时就把骑手掀了下来。 解决两个没马的哲别没花徐飞龙多少时间。倒是解箭囊的时候把箭掉出来了,捡起来花的时间还多一些。 现在还有两个哲别,徐达没了剪枝根本无法威胁他们。所以徐飞龙才特意把这两个哲别身上的剪枝收集起来。 “老哥,接箭囊。”徐飞龙一下从徐达身前窜过,顺便将箭囊扔了过去。徐达的马早在之前就被哲别射死了。不过幸好他的弓还没扔。有箭有弓他还是一个厉害的箭手。 “老弟,你帮我挡住一个,另一个交给老哥我了,这一仗打的真是郁闷。”徐达说着拔箭就是一射,直射其中一哲别的面门。接着就是一箭接着一箭的连续射击,几乎是瞬间箭囊中的剪枝就剪了半。 徐飞龙这才知道,原来徐达马上射箭还不是最厉害的,在马下,站在地上他射起来更猛。这几乎是一个人射出了一片箭雨。那哲别躲的过一箭躲不过一片,当即就被射翻。 但就在徐达准备故伎重演解决剩下的那个哲别的时候,徐飞龙突然窜来将其一带便走。就在两人离开块地没一会,一片箭雨就落了下来。 原来那些探马又集中了起来,这次他们没准备冲过来近战了,他们准备用箭雨把徐飞龙和徐达两个人淹死。 “老弟,你别管我,你先去把那个哲别干掉,你看他那马已经疲了,现在已经不能人马合一了,只有干掉他,我们才有机会。不然带着我你肯定跑不了。” 徐达不愧是战场上厮杀久了的人,一眼便看出那哲别的马已经不行了。其实这马并不是疲惫了,而是受伤了,人马合一如果对胯下的马不够熟悉,这样的情况是很容易发生的。而这个哲别之前的马在半个月前的一次交战中死了,现在这匹他还没完全熟悉。所以在人马合一的时候就受了点小损伤。 可虽然只是一点小损伤,但之后又战斗了这么久,小伤已经拖成中等的伤情。虽然不至于不能骑,但想再人马合一那是不可能的了。 听了徐达的话,徐飞龙看了一眼周边的形势,然后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别一下就死了,我马上就回来帮你。” “好兄弟,老哥这条命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得快点,老哥可还不想死呢!”徐达说着推开徐飞龙,转身就是一箭,接着急忙往一边跑去。 徐飞龙也几乎在徐达推他的瞬间就化作一道青烟朝那剩下的哲别窜去。 “别让他靠近哲别,射他身前。我就不信射不死他。” 没想到一见徐飞龙的动作,那些探马顿时弃了徐达想要阻止徐飞龙杀那个哲别。 如果真被覆盖性射击,徐飞龙就算再能躲也很难完全躲过。这些探马的判断并没有问题。 但他们却忘了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呢! 徐达一看竟然没人追自己全对付徐飞龙去了,急忙停下脚步拉弓就是个四连射朝那些探马射去。 这些探马这会正拉弓瞄准徐飞龙的前方,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瞬间被徐达射翻了三个人,其中一人反应快,躲了过去。 这下徐飞龙的压力顿减,那些探马又要派人追徐达,又要来拦截他,根本形成不了数量优势。徐飞龙不过稍微麻烦一点就接近了那个哲别。为保万无一失,徐飞龙更是将自己身上最后一把短剑扔了出去。再一次干掉了对方的马。 ------------ 第八十一章 秘籍由来 看到眼前被倒下的马压着腿的哲别,徐飞龙眼中寒光一闪。刀随人走,一闪而过,接着徐飞龙也不看那哲别死没死,就急忙变向躲开了追来的两箭。 五个哲别带着二十几个探马前来围杀徐飞龙等六个人,现在五个哲别都死了,看到身边的兄弟也死的只剩下九个人了,这群探马战斗意志迅速奔溃,在哲别死的瞬间,便有人开始调转马头开始跑了。 而没跑的也没能对徐飞龙产生什么威胁。等视线内再也没有一个戎北国探马的时候,徐飞龙跟徐达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突然相继哈哈大笑起来。 这即是为了庆祝胜利的喜悦,也是为了驱赶心中死里逃生的惊怖。 死里逃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徐飞龙现在想来还后怕不已。差一点他们两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但越是后怕,他们反而笑的越是疯狂。直到没有了力气。 “老弟,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指不定他们还会搬救兵来。我可没力气再打一次了。”徐达毕竟是战场上厮杀惯了的人,恢复冷静比徐飞龙快了不少。 “确实,确实!我们赶紧跑。”徐飞龙说完,不顾身体的疲惫,施展轻功就朝着远处一匹还站着的马奔了过去。不过就在徐飞龙准备翻上这匹不愿意配合的马背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具尸体上的怀里竟然露出了一个书角。这种线装书的书角徐飞龙绝不会看错。他顿时便弃了马,来到尸体边,把那人怀里的书摸了出来。 “人马合一竟然是一种武功?” 徐飞龙怎么也没想到这人马合一竟然是一种武功,不觉间竟然嘀咕出了声来。 不过既然这个哲别的尸体上有,指不定其他也有,徐飞龙一下兴奋起来。 而看到徐飞龙在翻动尸体,徐达也很奇怪,一脸疑惑的朝徐飞龙走了过来。 “老弟,你在找什么呢?再不走可就危险了。”徐达一边走一边大声提醒徐飞龙道。 “好了!好了!马上走。你等我一下,我去弄马。” 五个哲别的尸体没两下就被徐飞龙翻完,还真就让他又找到了一本人马合一的秘籍。 很快翻完尸体的徐飞龙就找到了两匹还算完好的马。两人匆匆上马,就往营地方向赶去。 在马上,徐飞龙问徐达道:“老哥,你们从没爆出过这人马合一的武功秘籍吗?” 听了徐飞龙的话,徐达疑惑的回问道:“什么爆出?” 听了徐达的****徐飞龙已经注意到了问题,所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模棱两可的道:“嗯!就是从尸体上得到秘籍。” 徐达也没多想,直接道:“怎么可能?这人马合一可是戎北国的机密,那能带到战场上来。朝庭倒是派人去过北边,想弄清楚其中的奥妙,不过没听说有什么结果。” “那你说这天底下的武功秘籍都是从那来的?”徐飞龙疑惑了。 “从那来?当然是人写的啦!有人从前人那里学来武艺,苦练钻研,进一步就是自成一派,著书立说,这就是武功秘籍了。而其中一般的就开馆授徒。强一点的就留武传家,再强一点就可以开宗立派成一方豪强了。当然最强的自然是那些名门大派,千年传承,人才辈出。像少林传闻有七十二绝技,难道都是达摩祖师创的吗?大部分还不是后人所创。我听人说,练武到最后都是一理通百理明,说什么武道,都是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很显然徐达对这武林江湖别有一番自己的看法,平日没人谈这个,徐飞龙今日引出话头,他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仔细思考了一下徐达的见解,徐飞龙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你不觉得,学会一种武功,通过一种叫经验的东西来升级很奇怪吗?” 徐达笑问道:“很奇怪吗?没有经验才奇怪吧!老弟你是不是受伤糊涂了,每天想这些问题?” 是啊奇怪吗?徐飞龙觉得奇怪,那是因为他是从外界来的。如果在土星一个人问你吃饭奇怪吗?你难道说奇怪? 徐飞龙直到现在才真正感受到那些外星科技的厉害,这可是凭空创造规则,跟传说中的神又有什么区别? 说起来还真就没啥区别,区别就是一个是神话,一个是真实罢了。 见徐飞龙一时没说话,徐达奇怪的问道:“想什么呢?还在想那个问题?” 徐飞龙当然不能实话实说,随便找了的由头含糊了过去:“哦!没有,只是在想今天这场仗。” “是不是又觉得我们必败无疑,完全不是对手。”徐达笑着道。 徐飞龙根本不是想这个,但还是顺着道:“只是有些感叹罢了。” “这些北边的蛮子,这几年确实学了我们不少的东西,这排兵布阵比起从前就利索多了,但我们也不是虚的,正经的大战,还是我们占据优势。你到大营就知道了。” 越接近大营徐达越是放松,等两人碰到自己人的时候,已经快要夜幕降临了,大营的夜探已经开始出动。 徐飞龙看着那个检查了徐达身份之后离开的夜探,突然问道:“老哥!我一直没问,大将军请我们江湖人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这会跟你说也无所谓了,其实就是为了这夜探,由于夜间我们占据极大的优势,所以对方请了些人来帮忙,我们晚上的损失很大。这才有这件事。” “晚上么?”徐飞龙嘀咕了一句。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面对大军一两个人的力量其实无所谓,如果是小股探马,有你没你可就差距大了。其他的地方我们大坤都占据优势,但这骑射的功夫却是差的多了。小股战斗,只要应对得法,连我这参将也只能见敌而逃。所以这夜探就是关键了。” 离大营越近徐飞龙已经可以远远看到远处大营的影子了,徐飞龙指着远处那坐看着还很新的城池道:“这就是北军大营所在吗?” ------------ 第八十二章 后备兵营 “是不是很震撼,这里可以说已经是戎北国的地盘了,九个月前北方冰雪封路,我们出兵占据了这里,这还是做新城,暂时还没完全建好。等城墙完全建好了,戎北国的探马就没法这么嚣张了。不过戎北国已经发现我们在这筑城,所以最近闹的特别凶,走带你去办手续。” 徐达说着兴奋的一夹马腹,带着徐飞龙便绕城而过。 等绕过城池,徐飞龙就看到一片连绵不知多少里的大营。 大营周边有瞭望塔,远远地就看到了徐达和徐飞龙两骑。没多久就有两队兵士朝两人走了过来。 看到这两队兵士徐飞龙终于明白徐达为什么说,正经的大战这边占优了,这两队兵士应该都只是普通的巡逻兵,但却也有批甲。这甲徐飞龙看了一下,最少护住了胸部裆部和头部。虽然不知道防御怎么样,但看着也知道对弓箭的防御应该还不错。 徐达亮了亮自己的手令,那两队兵士检查了一下就走开了。 “现在就要进大营了,老弟现在你有两个去处,一个是等候骠骑大将军的安排。应该是跟夜探一起行动,一个就是跟着我从百人将做起。我在骠骑大将军还是能说的上话的。”眼看就要进入大营徐达突然转头对徐飞龙道。 “老哥你既然这么说,肯定是觉得夜探那边不好,想给小弟一个更好的选择了。那我就跟着大哥好了。不过我这江湖人士做这百人将没问题么?” 徐飞龙当然知道徐达不会害自己,虽然说的是要给多一个选择,其实就是告诉徐飞龙该怎么做。这情况下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我怎么说也是参将,一个百人将的主我还是做得了的。你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知道当了这百人将是不是还能离开?是吧?” 徐达那能听不出徐飞龙话里的深意,他也算世家出身,怎会不知徐飞龙的想法。 徐飞龙巧了一眼周边,戏笑着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了老哥你!我这人散漫惯了,受不了太久的约束,何况这军中军法严苛我也是听人说过的,等新鲜劲过去了,恐怕就呆不住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的。等这场仗打完了,我给你报个伤病,到时候自然就可以安然离开了。没人会说什么的。” “那就多谢老哥照顾了!” 徐飞龙知道徐答考虑周到顿时就笑开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徐飞龙参与了,他甚至都没去见骠骑大将军,只是被徐达安排在自家营房,等其从骠骑大将军那回来,徐飞龙的百人将就已经确定了。 “老弟,你这百人将是已经下来了,但这兵士却是暂时没有的。只能从后备兵营中招募了。老哥真是对不起你!要不我等下抽点人手给你?” 徐达说起话来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还在徐飞龙这打了包票,但最后却只得了个有名无实的结果。这样一来还不如去夜探那里,在那边徐飞龙至少还能发挥所长。 “老哥何必如此?这不是还能招募嘛!老哥你给我十个人做骨干就好了。有这些人做骨架训练几天应该就能看了。至于上战场,老哥肯定不会让我们这新招募的做主力吧!” “哪能啊!那我就从亲兵中调十个人给你。这样你自保的战斗力应该够了。” 第二天徐飞龙跟着徐达带着十个亲兵来到后备兵营这才明白徐达昨天为何不好意思了。 什么后备兵营不就是个伤兵营嘛! 在后备兵营里转了一圈,徐飞龙可谓是一个兵丁也没看上。他对这后备兵营感觉只有一个成语能够形容,那就是“老弱病残”。 这后备兵营里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伤兵,不过这伤兵看着还好,很多都有股子精悍味道,如果徐飞龙是要在这呆许久的话倒是不介意接收少部分伤兵,但他没有在军中久待的打算啊!谁知道这些伤兵什么时候好? 而除了伤兵就剩下弱了。有人会问那老弱病残中的“老”那去了? 哼哼!你说一个老兵混到后备兵营里了,除了伤病还能有什么太多的原因吗?所以老兵都已经算到伤兵里去了。留给徐飞龙挑的就只有弱兵了。 知道徐飞龙看不上这后备兵营里的兵,一边陪着的后备兵营长官解道:“这些兵都是胆小怕死的货,还是找伤兵凑些人吧!那些胆小鬼没几天就要被送回去了。他们都是被训练淘汰的人,带着他们不拖后腿就烧高香了。没人会要他们的。” 是的没人,徐飞龙也没打算要。 “老哥,我看没必要再看了,我们回去吧?”徐飞龙转头对徐达道。 “确实没啥好选的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以前怎么着也有些康复的老兵在。这次怎么尽是些歪瓜裂枣了?” 徐达说的话貌似是在回答徐飞龙的问题,其实却是在询问那营官原因。 徐飞龙听了徐达的话,一下反应过来了,是啊!既然叫后备兵营,里面怎么可能除了伤兵就是训练不合格要被遣送回去的弱兵呢?几万人的营地就这么些后备吗? 不合常理的事情必有原因。 看到那营官有些闪烁的眼神,徐达立马怒道:“这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得鬼?” 徐达的话让这营官非常的惶恐,急忙抹清道:“不是我,不是我!” 说不是我!那就是别人了!看来确实有人搞鬼。 徐达顿时怒道:“不是你是谁?怎么要动军法你才肯说?” “是,是……”营官支吾着就是说不出来。 这下徐达更怒了,挥手招来亲兵道:“把他拿下!带到大将军那去!” 一听要见大将军,这营官再也撑不住了:“我说,我说。是李副将昨晚派人来把人都挑走了。” 徐达一听是李副将顿时便皱起了眉头。 这李副将叫李永芳,一直跟他不对付。昨晚徐飞龙的事情就是他搅和的。没想到他竟然做到这一步。看来是没有一丝还转余地了。但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李永芳还就是比他高了一级。 ------------ 第八十三章 李永芳 知道是李永芳搞鬼,要是平时,徐达能忍也就就忍了,但想到徐飞龙救过自己的命,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出了这事,这一次他决定要斗争到底。 “把他拿下,我们现在就去大将军那里!” 徐达为怕被李永芳知道所以根本不耽搁,直接就往骠骑大将军的营房走去。 等几人到营房外被卫兵拦住的时候,骠骑大将军正从营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徐达。 挥手驱退卫兵,骠骑大将军看了看徐达身后被亲卫押着的营官,问道:“怎么回事?” 徐达一把将营官推到骠骑大将军面前:“说!把今天的事情跟大将军说清楚。” 见了骠骑大将军那营官哪敢废话,一点点的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大将军,请为下官做主。” 骠骑大将军看到徐达这般,感觉实在为难,只得先道:“这事情怎么回事我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回去吧!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大将军,我徐达自问一直对李副将多有忍让,可你看他怎么做的?您一直说我们和睦相处,下官以前做的如何你是看到了的。可下官这次可不能忍了。请大将军将李永芳叫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谁在故意找茬。” 看到徐达坚持,骠骑大将军知道这次要不给个解释恐怕就真的要闹大了。 骠骑大将军一指旁边一卫兵,吩咐道:“去叫李副将过来。” 李永芳很快就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一见一旁的徐达和那营官,他顿时一愣,先给骠骑大将军见礼后问道:“大将军,找我来什么事?” 那营官他当然不认识,这么一个小小的后备军营的营官他那会见过。所以他虽然怀疑徐达告状但却并没想太多。 骠骑大将军一指那营官问李永芳道:“听说你昨晚派人去后备军营里挑了不少人?有没有这回事?” “有这么回事!我手下兵将之前重新编排了一下,发现少了一个营的编制,我自然要从后备军营里补齐。所以昨晚就排人去挑人去了。” 李永芳这么说已经明显有些强词夺理了,但却也说的过去。就算知道有问题。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这营官可说了,你总共从后备军营里挑了七百二十三人。一个营有些多了吧?” 骠骑大将军这么问并非是想问李永芳的罪,只是想让他让出一点人来,好让徐达和李永芳双方不用撕破脸。 可李永芳那里是示弱的人,只听他看着徐达直接道:“我手下都是精锐,既然是精锐那自然要淘汰一部分人。这七百二十三人经过训练最后剩下的才正在算是我手下的兵。” 要说李永芳听不出骠骑大将军话里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他这么说明显没准备给骠骑大将军面子。 “李副将,你说新组建的这个营的营将是谁?可曾报备?”骠骑大将军说话的语气明显大了一些,李永芳不给他面子的行为明显已经有些激怒他了。 “这个营口并没增加,这营将也就是原来那个。” 其实说到这里李永芳已经有些后悔了,毕竟得罪徐达和得罪骠骑大将军可不是一个概念。但现在他只能硬撑下去。因为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这个营将恐怕是个有本事的人吧!不知道姓什名谁?” 经过之前的重话,骠骑大将军仿佛已经冷静下来了,说话感觉跟一开始没啥不同了,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因为他真的准备动怒了。 李永芳明显就是那个了解内情的人,他现在额头都已经见汗了。 李永芳心里骂着徐达,嘴上还是硬挺着道:“叫赵元让,大将军你也见过。确实是员虎将。” 骠骑大将军的这几个问题可不是随便问问的,他这是在给李永芳机会。但结果看来李永芳并没有想要抓住。 “是他呀!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他训练的这个新营头吧!”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个营官都明白了,骠骑大将军这下要动真格的了。 李永芳从来没想到骠骑大将军竟然会要求这么做,他以为只要在这应付过去回去再安排一下首尾这事就能撑过去。所以骠骑大将军突然说要去营地他直接就楞在了那里。 “怎么了?李副将你不舒服吗?”骠骑大将军平静的声音,仿佛让李永芳光着膀子站在寒风里一般,当即就打了个冷颤。 “是!是有点不舒服!” 李永芳终于怕了。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正好,我送你去营房休息!”骠骑大将军说完,抬头就喊道:“来两个人!扶着李副将,我们去他营房。” 李永芳的营房不远,众人很快就到了。 骠骑大将军依然坐在上首位置,其他人的位置也基本没变,只有李永芳的面色看着有些不怎么好。 骠骑大将军吩咐卫兵道:“去营地里把赵元让找来见我。” 这赵元让一听骠骑大将军召见,哪敢迟疑,没一会就跟着卫兵走了进来。 赵元让不敢抬头,低头行礼道:“下官,见过骠骑大将军。” “不错,不错!是条好汉子。听说你现在是营将?” 赵元让现在就像是一个底层员工突然被公司老总问工作情况,你说他会怎么想? 赵元让心底一喜,面上却不敢有一丝变化,朗声道:“正是。” “现在管那个营?” “禀大将军,是虎卫营。” 这时候赵元让根本没看李永芳,如果看了的话他就会发现李永芳这会正偷偷的给他打眼色呢! “虎卫营,嗯,不错!是老营头了,带了不少时候了吧?” “禀大将军,有一年半了。” “嗯!好好干,你先下去吧!” 骠骑大将军这一番旁敲侧击可谓是滴水不漏,赵元让根本不知道自己着实回答的几句话竟然坑了自己的上司。还以为自己要升官了呢?喜滋滋的就出了营房。 等赵元让离开之后,骠骑大将军顿时面色一冷朝着李永芳道:“欺瞒上官,因私废公。李永芳我也不说其他了,你自己回京述职吧!我这座小庙装不下你呀!” ------------ 外篇 五 等了许久,羽枫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笑久,魔头行不行。” 这种事情笑酒歌也没尝试过啊!只得道:“这我那知道,要不先试试,把魔头当做剑灵炼进剑胚里。如果不行,剑灵这东西打不了不要了,剑胚应该还能保得住。” 一听最少还能保住剑胚羽枫顿时招出一个神魔来。 “这是大梵天神,有三个头,能分身三处。虽有三个头,但跟国外的那些神话中的家伙不同只有一个意识,我本来是想把他炼成新的阴魔的。你看怎么样?” 笑酒歌仔细看了看那大梵天神,见是个三头六臂的小东西。但仔细看却让人感觉有些看不清,老觉得它在变化之中。 笑酒歌抬头对羽枫道:“能不能用我可不敢保证,先试试看吧!来,把它给我。” 三把大阿修罗神剑剑胚一起投进九龙融火炉里,笑酒歌感受着火候,等到听到三声青鸣,这才将手里的大梵天神投进九龙融火炉里。 也不知是不是九龙融火炉的融炼属性起了辅助效果,笑酒歌发现将大梵天神作为剑灵炼入大阿修罗神剑剑胚里竟然没费什么力气。很轻易就做到了。 见差不多了,笑酒歌剑诀一引,三声诡异的斯斯声便从九龙融火炉惯出,当空缠绕着饶了数圈见没处可逃,这才落到了笑酒歌手里。 “看这样子应该不错?羽枫你赚到了。”上人在一旁开心的祝贺道。 这确实是个好兆头,三剑当空缠绕,这就表明三把飞剑之间已经有了微妙的联系。再融炼应该会提高不少成功率。 不过再怎么猜也不如看到实际的效果,笑酒歌当即将三柄飞剑拿到九龙融火炉边测试了一下。 一看结果,当即笑着抬起头,对正看着他的上人和羽枫道:“蹬,蹬,蹬蹬!成功率百分之六十七!” 一听这结果,羽枫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好,三分之二的几率,拼了。” 这个结果不仅羽枫高兴,笑酒歌和上人也不差。这可是证明了一个可以提高融炼成功率的方法,对三人来说都有好处。 “既然效果出来了,笑酒歌那还等什么,赶紧融炼了看看。” 上人这时候倒是急切知道结果了,立马开始催促起笑酒歌来。 “那就开始吧!”笑酒歌笑着再次把三柄剑胚打进了九龙融火炉里。掐着法决开始关注起炉里的变化来。 别看这是游戏里,但操作却是非常有技巧的,像融炼法宝飞剑这种,时机可以说事关成败。现在飞剑还在九龙融火炉里四处乱飞,剑灵还没安定下来。这时候是不能急的。要等他们像之前在空中飞舞时那样,那时候时机就到了,而等级越高的炼器师就越能干扰炼器的方向。成功率才有保证。 “好!成功了!”笑酒歌在三柄飞剑纠缠在一起的瞬间便开始了融炼操作。运气不错,一下便成功了。 一听笑酒歌说成功了,羽枫立马也链接了九龙融火炉,这时他便看到他的三柄大阿修罗神剑剑胚已经相互常饶带起了流光。看着甚是炫目。 徐飞龙看到羽枫已经接入,转头提醒道:“表哥,接下来就要开始炼剑了,等下我可只负责炼器控制的部分,这炉子的真气供应飞剑的整体塑型可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呢!我知道了,这大阿修罗神剑我又不是没炼过。放心放心。” 羽枫说完就笑酒歌也不再说话,便开始往九龙融火炉里投后续的炼剑材料。 虽然是三柄飞剑一起炼制,但有笑酒歌帮忙却显得非常的从容,十几分钟就炼好了一柄,四十几分钟基本上就到了收尾的阶段。徐飞龙知道基本上不会有问题了。现在只看出来的飞剑属性如何了? 没一会随着九龙融火炉打开,这次的剑光可跟之前不是一个天地了,这三柄大阿修罗神剑一出炉就锋芒毕露,连笑酒歌都不敢硬收,得先让它们在外边撒欢一番,消磨了些锐气这样才好收取。 不过笑酒歌能等,他表哥羽枫却等不及了,不等飞剑剑光减弱,就急匆匆的施展剑诀收起飞剑来。 他这一动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那三柄大阿修罗神剑顿时便认准了他,当空三分,从三个方向朝他扑来。 “我靠!这凶性比当初那青索剑还要厉害几分。”笑酒歌看着这三柄十阶飞剑追着羽枫打的模样,顿时惊讶道。 上人倒是看出来了点,一边盯着乱飞的飞剑,免得池鱼之殃,一边笑着道:“恐怕是那作为剑灵的魔头反嗤了。这些魔头都是这样力量一强反嗤几率就越高,这可是三柄十阶飞剑合一的威力。羽枫这次看来要狼狈一番了。” 羽枫这会真的很狼狈,这三柄飞剑虽然没有外界真气支撑,但却有魔头在内控制。这魔头一般也是有真气法力属性的。所以像其他法宝飞剑那般拖到飞剑力量减弱再收取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这魔头也不知本源是什么,使用飞剑的手段倒是不差,更兼仿佛能克制他手上那些魔头,羽枫的十成实力最多也就能发挥个五六成左右。 不过对飞剑来说却也差不多,这炼室经过禹长老特别布置,本就有压制出来的法宝飞剑的功效,更何况这地方也不大,飞剑在这里面活动起来难度不小。 看到在一旁笑着看热闹的笑酒歌和上人,羽枫是很不想出言求助的,但这飞剑没玩没了的围攻他,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毕竟这可是三柄十阶飞剑合一,还有魔头背后操纵。威力跟人控制也差不了几分。 “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帮忙?老子都快被这宝贝飞剑干掉了。” “我们不是等着看你憋大招大展神威嘛!哪知道你竟然虚了。怎么自家飞剑都降伏不了?” 上人调侃归调侃,但动作却是不慢,已经乘着三柄大阿修罗神剑分开的时候,动手牵制住了其中一柄。 “羽枫,要是真炼出一套四柄飞剑,我看可以分别叫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了。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在破诛仙剑阵。” 上人动了笑酒歌又岂能落后,几乎同时也控制住了一柄大阿修罗神剑。 就像笑酒歌说的那样,这三柄飞剑要是合在一起不分开,三人联手也要大费工夫,但就像诛仙剑阵被各个击破那样,只要分开对付,也不过就是一柄十阶飞剑罢了,在三人手里走不过几个回合就被收了下来。 将手里已经停止蹦跶的大阿修罗神剑扔给羽枫,笑酒歌道:“这魔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智能,要是有的话下一次反嗤可就麻烦了。” 上人在一边看了看手里飞剑的属性,笑着道:“指不定等个半年你表哥的等级就回到进游戏那时候了,这不每反嗤一次,掉一次级。还是很快的。” 上人说完将飞剑一抛,又对笑酒歌道:“你收的那柄飞剑属性怎么样?我这柄加了7级的功法和剑诀等级。” “我收的那柄也是一样的。也是加了7级!” 笑酒歌说完,两人齐齐看向羽枫。 羽枫倒是没看自己那柄,反倒还在看两人扔过去的飞剑属性,见两人询问的眼神,这才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道:“我这柄怎么增加了8级?我还以为都一样呢?笑酒歌你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两柄属性要低一点,这柄却高了一些?” 羽枫这一说,两人顿时走了过去拿起飞剑一柄一柄的看了起来。 “这三柄飞剑的属性都差不多,附加的无上级禁法都是这‘净天罚地’。这禁法看样子威力不小啊!何况还是23级的无上级禁法。等下找个地方试试看?” 笑酒歌看着这一套飞剑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正所谓宝贝都是别人的好。自家的都是丑媳妇。 跟笑酒歌不同,上人倒是仔细想了羽枫的问题,他可是还有剑要炼呢?不搞清楚原因,怎么安心? 看着看着,上人突然一拍脑袋,猛然道:“我知道了,应该是你这剑灵是一个魔头分化而来,但你那魔头虽然能够一分为三,但总是有主有次。恐怕属性上的差距就出在这里了。” 这个结果应该八九不离十。三人一想都觉得很有道理。 “羽枫,这飞剑已经炼出来了,起个名字吧!我提议叫自杀三级剑,以后跟人比逗,就说一剑一次连掉三级,你看怎么样?呵呵呵!”笑酒歌笑着提议道。 笑酒歌说完,上人也凑热闹道:“我看应该叫打三条!这不很像麻将嘛!” 两人取的名字自然不合羽枫心意,他自个背过身去,偷偷摸摸的弄了一番。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笑酒歌就发现,这飞剑的名字已经取好了。 “这不就是三级剑改个字吗?我还以为你偷偷摸摸有什么好名字呢!” “我看看,我看看。三绝剑?这不就是断根剑吗?绝子绝孙绝性福。” “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嫉妒,我不跟你们说,我去试剑。”羽枫说完也不理得了红眼病的笑酒歌和上人匆匆出了炼室,很显然是准备找地方显摆去了。 ------------ 第八十四章 小白兔 没了李永芳的从中作梗,徐飞龙的百人队倒是很快凑齐了。 挑兵的时候他在,但实际挑人的却是徐达。徐达知道徐飞龙不可能在兵丁上消磨太多时间,所以给他挑的大部分都是老兵,这些老兵虽然有些油滑,但打了老辈子的仗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非常的清楚。正适合徐飞龙带。 徐达还给徐飞龙找了个副将,这人是他的亲卫,基本上等徐飞龙“病退”以后这百人将就是他了。 而眼下这时候徐飞龙就正骑着马在一旁看着他的副将训练这群老兵。 当然训练的项目不是什么军阵,而是投枪。 这个投枪训练倒不是别人提出来的,而是徐飞龙一拍脑袋决定的。 之前来的路上那死的四个卫兵投枪阻挡骑兵冲锋的情况他看在了眼里。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就一拍脑袋决定了。反正总不能让这群老兵天天闲着吧? 看了一圈没什么问题,徐飞龙就自顾自的到一边练习刀法去了。他手上的这把斩马刀还是新上手,用的还不怎么熟练,更何况现在他还是在马上,所以必须先习惯才行。 他这几天基本上除了休息吃饭都在马上练刀。这让徐飞龙感觉自己有一股大将的味道。 那个人马合一的武功倒是让徐飞龙的马术提高的很快。这个人马合一其实很简单,但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这是一门用内功刺激马的武功。这武功练的好了,根本不用双手只凭双脚就能将马操纵自如。并且还能用内功提高马的性能。 所以也就是说那些哲别都是练过武的。至少他们肯定练过内功。 其实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本就是武侠世界,国家怎么可能不用武功提高军队战斗力呢?不说那些精锐,就徐飞龙手下的这一百老兵,徐飞龙就发现其中有不少学过内功。 就这样过了几天,眼看不远处的新城只剩随后一面城墙了。徐飞龙感觉那些老兵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了。 徐飞龙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直到这一天,戎北国的大军突然前来偷营,他才明白戎北国是呆不住了。 连老兵都能猜到的事情,骠骑大将军怎么可能猜不到,这队骑兵虽然在营地外面到处窜但却根本不能接近营地的范围。 可就在徐飞龙以为没事了的时候,突然旁边一个营房里冒起了火光。 他立马飞身一点,跃上了帐篷顶端,凝神一看,只见一个黑夜人,正拿着一个火把一路点着帐篷,朝他的这个营房过来了。 徐飞龙这时听到平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副将正朝他跑来。 “刘副将,赶紧叫其他人都起来。有人在营地里防火,我去去就回。” 别看徐飞龙平常屁事不管,但他确实他这百人队的主心骨。现在有他发话,副将顿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飞龙说完也管副将如何,运起轻功一路踩着帐篷就朝那拿火把的人飞去。 没等落地,徐飞龙的刀已经拿在了手里,长刀在手,徐飞龙也不管什么变化,当即一招力劈华山就劈了下去。 这一刀从上而下,借了重力,要是劈中别说是人,就是一头熊也要一刀两半。 可这黑衣人敢独人入营放火又岂是易于之辈,听到头顶风声,当即就朝边上一窜来到帐篷便,蹲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徐飞龙。 就在这时,远处又现火光,这一次可不止一个点了,而是四面开花,到处都有人放火。 徐飞龙这一瞄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黑夜人却抓住了机会,不知从那摸出了两把短刀,冲到徐飞龙面前就是一划。 徐飞的反应也自不慢,当即竖刀用斩马刀长长的刀柄就是一挡。 刀锋划过刀柄带起一阵“斯斯”声,没等徐飞龙反击,这黑衣人已经晃过他的身侧到了他的身后。 刀风又来,徐飞龙当即背刀,护住后背。没成想这人突然又出现在了他的正面。 徐飞龙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了,这人太灵活,得先打断对方的节奏。 想到就做,徐飞龙立马变招,将斩马刀当做棍棒绕着身体舞了起来。徐飞龙这一招变的突然,那黑衣人没想到他会用这招,只能猛的后退躲过刀锋。 但他虽然躲过这招,却怎么也想不到徐飞龙下一招竟然是脱刀前杀。黑衣人退的快,但刀却追的更急,眼见长刀就要刺中,这黑衣人突然一个铁板桥,手中双刀一架一推,将徐飞龙的脱手刀甩到了身后。 这两招虽然变化突然,但徐飞龙却从没想过能够拿下对手,这样灵活的对手很难被那样厚重的大刀打中,所以在斩马刀脱手之后,他就从包袱中拿出了自己的秋水刀,一手握刀柄一手握着刀鞘,跟着斩马刀的刀柄冲了过去。 一看对手横着腰,架住了斩马刀刀锋,他又岂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当即抽刀快斩,就欲将对方斩与刀下。 按理说铁板桥动作下的人根本不可能从徐飞龙这快刀绝技疾风一刀之下全身而退,但这黑衣人却是变不可能为可能。 徐飞龙的刀锋扫中他胸前的时候,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反正徐飞龙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阻碍,刀锋就这么从这人身上划了过去,徐飞龙一刀划过,这人却仿佛一点事也没有一般,突然一翻身,再次窜回了之前的帐篷阴影下。 夜晚虽暗,但徐飞龙何等眼力,这夜晚对他来说跟白昼也是相差不远。可他一看去,却看到了让人喷血的镜头,那黑夜人刚被他划过的胸口,竟然弹出了一对小白兔。 也许是徐飞龙的眼光不对,或者是夜晚的凉风,那黑衣人反应也快,立马左手一横挡住胸口,然后转身就跑。 虽然被两只小白兔晃了下眼,但徐飞龙的反应可不慢,很快恢复过来,急忙追了上去。这时候他也没多想,只是想追到对方,至于追到之后怎么办他就没考虑那么多了。 反正总不能就这么放敌人安然离开吧? …… PS:眼睛痛,晚了点。 ------------ 第八十五章 意乱情迷 捂着胸怎么可能跑的快?所以徐飞龙追的倒是不怎么急。 不过就在徐飞龙即将追上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一人纵马冲来,目标直指那黑衣女子。 喀丝丽此时心中可谓是又羞又恼又是气愤又是后悔五味混成,羞与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被敌人割开了胸前的衣巾,恼与徐飞龙竟然敢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气愤徐飞龙跟在后面那哈巴狗一般甩也甩不掉的模样,后悔自己为何看到徐飞龙是个小将时并没有依照命令第一时间逃跑,造成了自己现在的困境。 奔腾的马蹄声惊醒了被后悔折磨的喀丝丽,让她的脑袋清醒了过来。 作为从小在马上长大的她来说,她突然想到这是个机会。 就在马冲到喀丝丽面前的瞬间,喀丝丽猛的手一绕攀上了马脖子,那柔韧的腰肢一扭,就如同一道鞭子一般,啪的一下甩在了马背上那人的腰上。 这骑手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灵活,被这一鞭腿直接从马上踹了下去。 骑在马上喀丝丽找回了自信,仿佛骄傲的孔雀一样,转头得意的往徐飞龙追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却看了个空,徐飞龙已经不知道到那去了? “怎么?在找我吗?” 徐飞龙轻薄般的声音突然从喀丝丽背后响起,接着喀丝丽就发现有人落到了马背上。一把搂住了自己的腰。 “狂徒,找死。” 喀丝丽羞愤交加,也顾不得护住胸口了,手一抹腰间,一把短刀就拔了出来,接着自然是给徐飞龙一刀,来个痛快。 可徐飞龙又岂是如此简单的人,在跃上马时他就已经想过该如何做。 “女孩子家舞刀弄抢的多没意思。” 说着又手在喀丝丽胸前一握,感受了一下柔软度,顿时就引起喀丝丽一声惊叫。 那被徐飞龙捏着刀背的短刀顿时就没了力道,被徐飞龙轻易夺了去。而另一边腰间的那把刀自然也逃脱不了宿命。成了徐飞龙的战利品。 虽然失了兵器但喀丝丽可没打算就这么被擒,立时收手变肘,欲打徐飞龙腹部软肋。 “反正也跑不了了。何必这样呢?来!我抱抱。” 徐飞龙没等喀丝丽的肘击发力就一把将她的手保住,两只手掌也不客气的交叉着捂住了喀丝丽胸前的漏风处。 “给我放开,你这死色狼。” 喀丝丽被徐飞龙抓的羞怒交加,奋力挣扎,但双手被抱却发不上力道。 “姑娘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这是给你挡风,免得你春光外泄。你该感激我才对。” 徐飞龙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闻着这女子身上的清香,竟然有些意乱情迷。 “感激你个头,给我去死。” 喀丝丽真的被徐飞龙气疯了,猛的把头后甩,就要用后脑勺给徐飞龙一点厉害瞧瞧。现在她也不管什么其他了,只要能给徐飞龙造成一丝伤害,她什么都愿意尝试。 “哦!哦!真的是差一点,可惜啊!还是没碰到。” 喀丝丽反抗的越厉害,徐飞龙仿佛就越开心。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他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说有多淫?荡就有多淫?荡! 不过就在徐飞龙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却没发现,那马却已经往前跑了数里路了,而这时候正有一大群骑兵正朝他冲来。 就在徐飞龙的手覆盖范围越来越广的时候,突然手背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就让徐飞龙打了一个机灵松开了手。原来他的手背被喀丝丽乘着机会咬了一口。 乘着徐飞龙松手的瞬间,喀丝丽那还敢跟徐飞龙继续呆在马上,腰腿发力,一下就窜下了马去。 而没了喀丝丽身上香味刺激,被冷风一吹的徐飞龙也慢慢恢复了一些理智。这时他才注意到,有一大群骑兵正朝他冲来。 这时候他头还没完全清醒,根本没想到可以避其锋芒。反而从包裹里拿出一把备用的斩马刀来,看样子是准备要以一挡千。展现男儿本色。 看到竟然有人要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这群骑兵可不会被吓到,当即“哦!哦!哦!”大叫着朝徐飞龙冲了过来。 徐飞龙虽然脑子还没清醒,但手上的功夫却已经成了本能,见人潮冲来,顿时就是一招裂浪分波。 武功这东西,并不是会思考就越厉害,反而有时候是那些思维简单,靠本能的人能化腐朽为神奇。 徐飞龙现在脑子不清醒,这本能就成了第一主宰,只见他刀锋所向,每每在人群中激起盛大波澜,再加马力前冲,真仿佛是在风暴中劈风斩浪前行的领航者,任何风暴仿佛都无法将他击倒。 猛然间风暴突然静了下来,徐飞龙哈哈大笑,竟然再次调转马头,从后面追上了群骑。 搏浪冲杀,仿若没有止境,刀光如网,几似疯魔觉醒。 整整一千多的骑兵,本是戎北国计划中直扑粮草重地的奇兵,却被徐飞龙一人杀的人仰马翻,一时间竟然每人记得了任务。 直到徐飞龙突然感觉有些脱力,这才一晃中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竟然有如此多的敌人,急忙拍马便走。可竟一时没人去追。 等这群骑兵反应过来徐飞龙竟然是选择跑了的时候,周边却隐隐已经有军队围了过来。 至于喀丝丽则早已经不知道跑那去了。 营地里的战斗很快便平息了下去,但损失却一点都不小。 这次戎北国投入了大量高手潜入营地里搞破坏,而且计划周密,先是放火吸引注意,接着破了营墙放之前在外面的三千骑兵进营,分成三路朝营地粮食重地冲去。要是真让他们成功了的话,没有了粮食,这城恐怕就难建了。指不定还要大败一场。幸好搭建这营地的骠骑大将军也不是一般人,整个营地分成若干个片,火势根本难以烧起来,这就让军队的集结变的从容。不然的话就算徐飞龙拖住了三路骑兵中的一路,后果还是难以预料。 不过徐飞龙倒是心情很愉快,这种大战他现在恨不得再来几次,战斗杀人就光这一次他就拿到了四万多的经验。这下他的实力可以说是大涨。这劈风斩浪刀法的等级也可以升上去了。 ------------ 第八十六章 你说这世上有爆雕弓吗? 嘈杂的一夜总会过去,清晨的薄雾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徐飞龙手下的百人队也参加了昨晚的战斗,不过倒是没什么损伤。徐飞龙看着眼前站着的百人队,听着副将对昨晚战斗的叙述,了解情况之后,他直接道:“昨晚大家都辛苦了,现在就各自休息去吧!不过不要离开营地,注意战鼓声,战鼓一响就给我到这里集合。明白了吗?” 徐飞龙话落。顿时一声齐喝铺面而来:“知道了!” “怎么今天这么大声?散了!”说完徐飞龙转身自个遛马去了。 北国世界本就是一片大牧场,徐飞龙有心厮杀,自然不准备留在营中,他跟徐达说了一声,便出了营盘,纵马飞驰朝着戎北国大营方向奔去。 双方这会虽然还么正式开战,但由于昨晚的事情,骠骑大将军派了大量的哨探在大营周边巡查。而戎北国自然也不示弱,同样派了大量探马出来,现在这里已经成了双方“眼睛”厮杀的战场,虽然大的战斗没有,但小规模战斗却一直没有断过。 这样的小规模战斗可以说完全是为徐飞龙而准备的,任何战斗只要他一加入,优势就极其明显。而且背靠大营徐飞龙一点都不怕被人包了饺子,这一杀那真是痛快,只一上午他亲手干掉的人就超过了昨晚,这战场上危险是危险,但也确实是这个世界里最好的练功宝地。 上午吃了甜头,徐飞龙自然不会放过下午这个机会。换了一匹好马,收拾了一下装备,这主要就是短剑了,这短剑可是他的杀手锏,没有这招,他杀探马的效率能有现在的一半就不错了。知道打不过还不知道跑的人,那不是傻子吗? 可真到了下午,等徐飞龙出了营盘,却发现形势大变,对面不再玩小股战斗了,而是搞中等规模的团体战。每个团体最少都有二三十人,中间自然少不了哲别这样的精锐。这一变化,顿时就吧徐飞龙这边的哨探打懵了。好一会才稳住阵脚。 徐飞龙来的稍晚,正看到有人在集合人手。他刚想加入进去,却突然感觉到背脊发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徐飞龙几乎想也没想,急忙侧倒滚落马下,双腿一蹬窜出十来米扑倒在地。 事实证明徐飞龙的感觉并没有错。就在他窜出去的瞬间,两排七根几乎比得上短枪一般的巨箭一下将他刚刚乘坐的那匹好马周围穿透,那马头甚至直接爆开,徐飞龙要是慢上那么一点,这会恐怕跟那死的异常凄惨的马没啥区别了。 能射出这样剪枝的人,徐飞龙听徐达说过,正是戎北国的高手箭戮鬼神――皇极无敌。 皇极家是戎北国第一武林世家,也是江湖上唯一以弓箭为兵器的武林世家。而皇极无敌则是皇极家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使的是一把十二石爆雕弓。从弓上就能看出,这皇极无敌乃是天生的神力,就算现在还没有达到内劲外放的境界,但只凭爆雕弓的威力已经无人能靠近他三十米内。他也是这次戎北国请来的武林人士中的第一高手。徐飞龙碰到他可以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对付这种对手,徐飞龙根本没有什么办法,他能做的只有逃,逃到营地里就安全了。 而这皇极无敌仿佛也认准了徐飞龙一般,竟然死追不放。 “这家伙怎么属狗的吗?怎么死咬不放呢!” 徐飞龙每次想往营地方向跑,皇极无敌就会阻止他,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巨箭打击。徐飞龙那引以为傲的速度,在十二石弓射出的箭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能自保都算是万幸了。要不是那巨箭威力虽大,但带起的风声也很大,徐飞龙根本没机会活到现在。 现在只要一听到剪枝穿空的“嗖嗖”声,他的身体就会条件反射般的连续变换方位。因为皇极无敌射的箭并不是都朝着他来的,很多目的都是封锁他周围的空间。 不过徐飞龙感觉的到,皇极无敌貌似并没有全力出手,反而好似在做一件猫戏老鼠般好玩的事。并不急与一下子干掉猎物。 被人当成了戏耍的老鼠徐飞龙当然不爽,但他也确实没有办法反抗这猎物般的宿命。他甚至连正眼看一眼皇极无敌的机会都没有。 “该死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剪枝,这么粗的剪枝他背的这么多吗?怎么不累死?” 徐飞龙又那知道,皇极无敌的剪枝都是特制的,总共有十四根,这段时间里他一边射箭一边随手回收,根本就无穷无尽。 心底的抱怨不停,徐飞龙也没时间思考,但就在一根箭正好射在他的身侧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拔出那根剪枝把它收了起来。 皇极无敌每次射出的剪枝都是三到五只一起,徐飞龙一下就弄走了五支箭,皇极无敌也玩不下去了。 “嘣,嘣,嘣……” 仿佛琴弦独奏般的韵律在徐飞龙那敏锐的耳畔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徐飞龙就知道这一次跟前面不同了。 “嗖……” 徐飞龙大惊,听到声音时这箭竟然已经来到了身后。 这时候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危机关头徐飞龙精气神瞬间凝聚到了极致,将手上的箭当做刀一般一招破浪横空就对着来箭使了出来。 这招破浪横空乃是一重一重的力量压辗,硬碰硬的招数,可这次的浪头太急,浪涌太凶,徐飞龙这第一重压上去,瞬间就被弹飞,不过徐飞龙本就没觉得自己能够硬接这招,他出手时本就留了三分力,在弹起的瞬间,他顺势一荡,仿佛跷跷板一般把他自己弹了起来,而箭杆却再一次压了下去。 这一次箭的方向终于改变了,几乎擦着徐飞龙的胯下射了过去。 皇极无敌就算在心里再怎么高估,也从没想过徐飞龙能够正面破解自己全力一箭。正因为这样,所以后面三箭他根本没有射向徐飞龙,而是封锁了他三个方位。自然都无功而返。 手上只有五根箭了的皇极无敌有些迟疑了起来。虽然近身战他也不怕,但徐飞龙的身法他也看到了,没了箭他想抓到徐飞龙几乎是不可能的。皇极无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 第八十七章 孙老头 皇极无敌的迟疑给了徐飞龙机会,他迅速收起了周边的剪枝,急速的就往营地方向跑去。 等皇极无敌下定决心准备再次射箭的时候,徐飞龙的速度已经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快。要说跑直线的话,徐飞龙的速度绝对是顶尖的。距离的拉大让徐飞龙有了更多的反应时间,皇极无敌再想像刚才那样困住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皇极无敌再射出两支箭之后也得出了这个结论,他感觉有些丧气,没想到出来松松筋骨竟然闹了笑话,虽然那些人在他面前不敢说什么,但背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了。 想到这里皇极无敌有些后悔,之前争着拿下这趟本来看着很轻易的差事了。最主要的还是在心上人喀丝丽面前丢了面子。这让一直顺风顺水的皇极无敌有些烦闷。 皇极无敌这一烦军营的哨探可就惨了,顿时就死伤无数。整个军营竟然找不到能阻止他的存在,这就难怪骠骑大将军要请江湖中人帮忙了。 这皇极无敌在战场上实在是太占便宜了。他要是在战场上放开手脚点杀将领,骠骑大将军这边又怎么抵挡? 回到营地没多久,徐达就急匆匆的冲进了徐飞龙的营房。 “听说你今天碰到了皇极无敌,没受伤吧?” “事倒是没事,只是没想到这皇极无敌比你说的还要厉害。要不是他突然被牵制了一下,我就差一点回不来了。” 徐飞龙说着,又想起了当时的凶险,脸上顿时露出了庆幸的表情。他还不知道皇极无敌根本不是被牵制了,而是被他搞得不前不后,犹豫了一下。 “能活着回来就好!今天我们外出的哨探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啊!恐怕这两天只能谨守营盘了。” 说起这个徐达也是一脸的无奈,这皇极无敌确实太开挂了。简直就是人形弩机。而且还是重炮。 “哦!还有件事,昨晚你牵制了一队骑兵,骠骑大将军要奖赏你,你看想要什么?” 是啊!要什么好呢?徐飞龙真的犯难了。 要秘籍吧!军中恐怕就算有也没什么好货了,这么多人有好东西还不早被分了。但其他升官什么的对徐飞龙来说根本没用!难道要点金钱奖励么!这不是浪费吗? 想了半天没得结果,徐飞龙看向了徐达。 “老哥,这要什么奖励我还真一时想不出来,要不你给个建议!” “我也猜到你想不到什么可以要的,老哥早帮你想好了,要说军功什么的对你来说根本没用,所以有奖励的机会就该立马用掉,我看你对我之前给你的斩马刀貌似不怎么喜欢,这次的奖励其实可以换把武器。一把按照你自己要求打造的武器。你看怎么样?” 徐达确实为徐飞龙考虑过了,徐飞龙也觉得很不错,只是有点疑虑。 “老哥,这打把武器做奖励我也觉的不错,但这军营里打的武器到底质量怎么样?” 徐达何等人精,怎么会听不出徐飞龙心中的意动和疑虑。 “说实话,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会让你在军营里打造兵器,不是因为质量差,也不是因为师傅的手艺不好,而是军营里打造兵器的材料都是最普通的,师傅手艺再好,也难打出什么神兵利器。但这次不同了。这北边经常就有陨星落地,这次你运气好,我们前一段时间得了不少。用这个打造兵器不说出什么神兵吧!但分量坚韧绝对有保障。老哥我最近也要打造一件兵器,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看看。” 徐达这么一说,徐飞龙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还等什么以后,现在就去啊!早点开始,早点到手。” 说实话,徐飞龙其实一直对手上的那把秋水刀不怎么满意,这把刀虽然是出自漠北名家之手,确实是把好刀,但这刀的弧线太大,并不能完全发挥徐飞龙刀法的威力。徐飞龙虽然一直有换兵器的想法,可好的兵器那那么容易到手,这次既然有机会打造一把自己心仪的武器,他那还能耽搁片刻。自然一刻也不想等。先把东西弄出来再说。 徐达实在说不过徐飞龙,也许他也想快点拿到新的武器,所以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军械司。 随军军械司一般的工作其实不是打造兵器,而是修理兵器铠甲。打造兵器的事基本上都是内地军械司的活。 “将军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什么要修的。我给您找李老,他手艺好。” 看到徐达过来,军械司的管事立马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可惜他没猜到两人的目的。 “赵管事,我不是来修理兵甲的,上次来我不是说了想打一件新的武器嘛!” “哦!徐参将,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您来的正好,上次那些陨铁已经处理好了,正好可以打造兵器。不知将军想要什么样的。这次筑城我们来了几个新人,有个人打造兵器的手艺可不差。” 别看这赵管事把自己放的很低,但这军中却绝对没人敢得罪他。 “这次不止我要打兵器,我这位老弟徐飞龙也要打。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吧!我这老弟一人就拖住了一路骑兵,大将军赏赐就让他来你这里打一把好武器。” “这位兄弟这般勇猛,你想打造什么兵器,等下尽管说,既然有上头的命令,多少材料我都不给你省。绝对是最好的。” “那我们可就真多谢赵管事的帮忙了。” 徐达说着就偷偷递上了一些银子。双方默契的一笑,顿时就放松了起来。 “来来来,跟我到里面来,不满你们说这孙老头手艺真的好,那些陨铁大多数都是他处理的。让他给你们打造兵器绝对差不了。” 在这赵管事的带领下,两人穿过营帐,往里走了百十米来到了一间营房,还没进门,徐飞龙就感觉到里面跟其他营房的不同了。 这营房里面打铁的声音更清脆,更有节奏。 “徐小兄弟看来耳力不凡啊!听出这地方的不同了。我们进去。” 赵管事赞赏的看了徐飞龙一眼,率先走进了营房,“孙老头,你不是一直想用那些陨铁打造兵器吗?机会来了,这有两位将军要打兵器,这就交给你了,我可跟你说好了,拿出最好的手段来,别给我丢脸。” 这孙老头倒是有些傲气,并不怎么理会赵管事,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专心干起自己的活来。 这赵管事貌似也不是个计较这些的人,转身对进来的徐达和徐飞龙道:“他这人就是这样,一心就在这打铁上,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你们只要告诉他兵器的样式就成。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你们在这先随便看看。” “那赵管事你慢走。我们先在这看看。” 赵管事走了,那孙老头也不管徐飞龙两人,自顾自的在那忙活。 徐飞龙倒也没打算催,他知道只有这样专心做事的人才是真有本事的。 好一会孙老头才忙完手上的事,擦了擦手转头对两人道:“就是两位要打兵器。说是看,你们要打什么兵器。” 徐达当先道:“我想要一把长抢。” “这个简单,你看到那边的铁锭了吗?拿几块看看分量。” 孙老头根本没把徐达当什么将军,一点也没低声下气的打算。 不过孙老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徐达,先是让他尽量拿铁锭,接着又开始让他慢慢减少铁锭的数量。好一会他才点了点头,在一张纸上记了几笔。 “嗯,你的臂力我差不多清楚了,长枪是吧!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徐达那想过这个,只得道:“这打造兵器是您老的专长,您觉的怎么合适就怎么来好了。我没有其他要求,好用就成。” 听了徐达的话,孙老头转头看向徐飞龙。 “你呢?你要打什么兵器?” “我要打的兵器样子有些特殊,我看你这有纸笔,要不我画出来,给您看?” 徐飞龙想打造的兵器其实就是现实中军刀的放大放长版。样子就是两边开刃,刀身稍弯,不过刀刃这边全开,背面则只开尖端。简单的设计但却即能当刀使又可以当剑来用。这才是徐飞龙理想中的武器。 看了看徐飞龙画的图,孙老头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徐飞龙也去拿了会铁锭。 “这画的这兵器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看着应该不错,我能打出来。”孙老头说到这里吸了口气,想了想道:“两件兵器,你们谁先打?这枪打起来要五天,刀则要三天。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没等徐飞龙开口,徐达却已经笑着对他道:“老哥我的主战兵器是弓箭,这枪用以前的应付着也无所谓,还是先打老弟你的刀吧!我看你这刀的样式,杀起人来恐怕很凶残啊!我倒要见识见识。要是不错,我以后也打一把玩玩。” 徐飞龙知道这是徐达让着他,不过却没多说什么见外的话。其实谁先打差的也就是几天的功夫,难道没了这兵器两人就不能杀人了吗?所以没必要过于纠结。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三天后来我这取刀。这位将军就多等几天。两位请便。” 孙老头说完也不说其他,拿起徐飞龙画的那张纸自顾自的研究去了。 两人一看这孙老头就是这脾气,也就没说啥自个离开了。 ------------ 第八十八章 肆意飞扬 (两章合一求推荐) 经过前一天皇极无敌的肆虐,第二日营盘可谓是高挂免战牌,就算是哨探也只放在营盘周边。经过昨天的事,徐飞龙杀敌的心思也熄了,安心在营房练功,就这样三天时间转眼过去。 这一天赶着时间徐达来到了徐飞龙的营房。进来一看,徐飞龙正练着掌法呢! “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刀打出来没有?你这人就是怪,那天还急匆匆的,到这时候却又不着急了,还能安心练功,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看到对自己催促无动于衷的徐飞龙,徐达不禁抱怨了起来,自己这急的到底是为那般啊? 好一会徐飞龙才收功道:“老哥别生气,这练功不收功,到老一场空。我这不是好了嘛!” 徐达也是练武的人,怎会不知,只是口快罢了。 “走啦,走啦!说的好像那兵器是我的一样,早知道就让我的枪先打了。” 等两人来到孙老头这的时候,孙老头果然一如既往正敲的热忱。根本没注意到两人进来。 两人也算对其有些了解了,顿时也不管他,在房里四处看了起来。 这一转还真别说,徐飞龙的刀找到了。 一把一米多长的军刀,正随意的插在杂乱的角落里,不管徐飞龙的刀外观特殊,虽然是角落,但也极其显眼。 徐飞龙手握刀柄,松握了几下,感受了一番这刀柄带来的舒适感,这才用力一拔。 只听一声“龙吟”一把灰黑色却闪着金属光泽的刀光就晃入两人眼帘。 “你们两个来了啊!这刀已经打好了,品像还算不错。没有刀鞘我就随意插在那了。要试刀的话,你可以在哪对杂物里拿些东西到外面去试试。不要在这打搅我。” 刀的清吟惊醒了专注于打造中的孙老头,他依旧对两人不冷不热,直接就准备赶人。 本来对刀已经很满意了的徐飞龙,一听还有试刀这回事,自然不能错过,急忙跟徐达两人挑了几块铁板就出门去了。 在孙老头营房的门外,有个棚子,棚子中间有两个崭台,这东西简单,一眼就知道怎么用。两人挑了块铁板放在上面,徐飞龙当即一刀劈了下去。 这一刀仿佛没有丝毫阻碍一般,就像是切纸一般,轻飘飘的就过去了。 “这刀好快,老哥再多加几块铁板试试?” 看到刀利两人都很兴奋,急忙又多找了几块铁板来,叠了近一尺厚,徐飞龙再次一刀下去。 “锵”的一声,一尺厚的铁板竟然都被砍断了。 徐飞龙这下已经高兴的有点飘了。盯着手里的宝刀就像盯着一个绝世美女一般,不,这世道美女太多,在这一刻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在徐飞龙心中跟这把刀媲美。 不止他徐达看着他手里的刀都有种抢到手里的冲动,就像看到光溜溜的美女躺在那里一般,一种扑上去的原始欲?望。 “老弟,你也别盯着了,赶快给老哥我耍耍。”说着也不管徐飞龙怎么想一把就把刀抢了过去。 “我们再去找点东西来试,这次别找铁板了,找点其他的。”徐达削了两块铁板感觉意犹未尽,急忙提议道。 徐达的提议真是说到徐飞龙心坎里了,他立马激动的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就拿斩马刀来试。我们对砍一下试试?” 徐飞龙包裹里的斩马刀在一般兵器里也算是精品了,比起普通士兵所用的可要精良的多。何况刀刀对砍一下斩断对方兵刃,更让人激动不是? 第一下徐达没怎么使力,两人随意碰了一下,徐飞龙顿时就发现手里的斩马刀缺了口。 “再来!”徐飞龙兴奋的叫道。 “好!” 两人这次用上了力道。只一击,一块刀片就飞上了半空,这一刻徐达心中那种感觉简直难以言表。比兴奋更激烈,仿佛是一种想要发疯般的满足感充斥着他的心田。 “这次让我来。让我来。” 徐飞龙也是一把将徐达手里的刀枪到手里,顺手将另外一把斩马刀递了过去。 真的,那种看着对方的兵器在你的刀下断成两节的感觉确实太美妙了。徐飞龙甚至急的跑到孙老头的营房里找兵器来玩。 幸好孙老头喊住了他。 “你干什么呢?翻什么?” 这时候徐飞龙脑子里根本没有其他,直接就道:“你打铁的,肯定藏了不少兵器,赶快拿出来让我试试刀。” 听了徐飞龙的屁话,孙老头真是气啊!别的东西他都不在意,但说要拿他打的兵器来试刀这不是侮辱他的锻造技艺吗?但转念一想又不好发作,因为徐飞龙手里的刀也是他打造的,而且还真是他至今所打造的兵器里最好的一件。 “想找兵器试刀你不会去战场上找啊!在我这里翻什么,滚,滚……” 孙老头直接就拿起锤子就开始赶人了。 被赶了出来的徐飞龙倒是并没有生气,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徐飞龙随意跟徐达说了一声拿了他的令箭,就急匆匆的往营盘外冲去。 确实在这里玩那有实实在在的战斗有意思,有了这样的神兵利器,徐飞龙觉得就算碰到皇极无敌也也能一战。 徐飞龙根本不骑马,看到戎北国的人他也不管其他直接就这么冲上去。 箭来,刀挡,刀来直接就一刀迎上,戎北国的探马,完全被他一个人打懵了,因为所有被他的刀碰到的东西,无论是兵器还是人或马都直接一刀两断。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哈哈哈哈!” 徐飞龙看着眼前的一片尸体,放声大笑,他总算感觉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里的变化了。刀法内功轻功的全面提升,让他的动作更快更灵活也更从容。再加上手中宝刀,只要跑不过他的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这种尽情挥洒在万军丛中的快感让他沉迷。他欢快的奔跑着寻找着一个又一个的猎物,完全忘记了时间和空间的存在。 就在他又杀掉了一队戎北国探马的时候,一片黑影从远处的斜坡显现。徐飞龙以为又有新的戎北国探马过来了,立马加速冲了上去。 冲到一半,徐飞龙这才发现这次的不同,虽然也有很多骑兵,但更多的却是步行在地上的人。其中他甚至还看到了马拉的板车。 再近一点,徐飞龙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确实就是一伙从外劫掠回来的戎北国兵马。那些走在地上的人被绳子串成一串一个跟一个的,双目空洞的往前走着。 这时戎北国的兵马也注意到了徐飞龙的存在,在一声牛角号之后,一伙大概二十来人的骑兵就朝徐飞龙冲了过来。 冲到半途,这些戎北国骑兵刚想射箭,徐飞龙却突然加速转眼就冲到了他们面前。接下来自然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徐飞龙甚至只在这二十几骑中来回了两次,他直接将刀一横,就这么靠着速度一路穿插,当他穿过谁谁就直接断成两节。当他来到最后那几个人面前时,那几个骑兵完全已经吓傻了,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一脸惊恐的看着徐飞龙化作的幻影。 浮光掠影轻功的威力现在才真正展现出来。 倒下的尸体将草原染成了血色,牛角号急促的吹响,仿佛在诉说着惊恐的迅速到来。 徐飞龙冲进了人群,只要站在地上的他一个也不理,专盯着那些骑在马上的下手,他杀人的速度之快,可以说前一个人的血都还没落地,下一个就已经挂了。见到这样的杀神,那些戎北国骑兵那还有什么战斗欲望,根本不管其他只希望屁股下面的马有六条腿好让自己跑快一点,这伙戎北国的骑兵就这样一哄而散了。 杀散了戎北国的骑兵,徐飞龙救下被戎北国掳来这里的百姓。 虽然是被徐飞龙所救,但看到徐飞龙刚才的杀戮,这群人却没人敢跟徐飞龙对眼。倒并非说这群百姓不知恩义,只是他们村里的人胆子大有血性的都已经在保卫家园时被戎北国的骑兵杀了。 戎北国每次劫掠坤朝境内,一贯的规矩就是,对反抗者赶尽杀绝,所以现在在这的都是没反抗直接被抓良民。其中还多是妇孺,青壮几乎没看到,连老者都只要很少的一两个,大多还是妇女。 徐飞龙也是找了好一阵才在人群中找了个胆子比较大敢看着满身是血的他的少妇。 徐飞龙收起了刀,拱了拱手道:“小弟徐飞龙,请问这位大姐怎么称呼?” “小妇人姓江单名一个琴字。” 这妇人好像还真见过世面,竟然不怎么怕见血。 “那我就叫你琴姐好了。你们这是从那被掳来的?离这远吗?” “村子都已经被烧了,远又如何近又如何?” 说到这里江琴一脸的愁容,转头望向南方,眼里仿佛看到了什么? 一看这样徐飞龙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欲望了,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么多妇孺他根本不可能照顾的过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 江琴好像看出了徐飞龙的打算,突然道:“你是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们吧?” 一听这话,徐飞龙急忙转身回来,激动的问道:“你知道?” 江琴面无表情的看着徐飞龙,嘴里仿佛没有一丝生气的道:“一般这种情况,只要把她们送到最近的城里,那里的父母官会酌情安置她们。” “那最近的城在那里?”说到这里徐飞龙突然想到最近的城不就是正在建的定北城吗?“哎呀!看我这脑子。” 徐飞龙的脑中瞬间将所有的事情理顺了一遍。顿时就觉得拨云见日一般。 之前看到这一下子救了这么多妇孺,徐飞龙的脑子完全被这个重担压垮了,想的都是该怎么将这么多人送回家,甚至还想过把这些妇孺抛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 但当江琴帮他指了指方向,他立马想起来,这些事情根本不关他的事,他唯一要做的和能够做的就是把这群人送到能安置处理她们的人手上。这样一想自然简单多了。 想清楚该怎么做了,徐飞龙立马找了个板车站了上去,运起内劲喊道:“大家注意了。前面不远处就是骠骑大将军的营盘所在,我现在带你们过去。请大家加快脚步跟上,走不动了就到板车上坐一下,大家应该知道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所以一定要快。” 徐飞龙说完,也不管这些人明不明白,自己找来一匹马,将马上的半节尸体扔下,自己跨了上去。 “你们有谁会骑马吗?这里马还有一些,会骑的话,走起来也轻松些。”徐飞龙问道。 这些妇孺长期生活在北地,会骑马的倒是还有一些,但这些马上要么到处是血,要么还有尸体在,这些妇孺又怎么敢坐。顿时就没人吱声。 好一会,徐飞龙才听到一声:“我会。会骑马的不要怕,你们也许有带着孩子的,要是你们不克服的话,孩子可能跟不上我们的速度,活着的鞑子你们怕,死的你们难道还怕吗?” 为徐飞龙解围的不是别人,正是江琴。一边说着江琴已经清理了一个马鞍,自己翻身坐了上去。 也许是想到了自家孩子妇女中会骑马的一下子主动起来,很快就各自找好了坐骑,这下甚至还有没抢到马的人存在。 徐飞龙只得感叹,人的心理实在很奇怪。 既然马已经分配好了,徐飞龙也不再耽搁,骑马招呼一声就往营地方向走去。 等看到人潮都动了起来,徐飞龙就驾马绕着人群转了一圈。却认没有人掉队,这才赶马来到江琴的马边。 “之前问你,你怎么说的都是她们怎么怎么,难道你自己就没什么打算吗?” 听了徐飞龙的话,江琴苦笑两声:“我又能有什么打算,你说我一个从小在妓院长大,又被人买来做笼中雀的女人还能有什么打算?难道再进风尘吗?” “做人又何必这么悲观呢?你看她们,她们难道比你好过吗?她们有的人可还有孩子要带呢!” 也许是被对方的忧郁气质所吸引,徐飞龙不知怎的,有些想要知道这个叫江琴的故事。可不知怎的一说又气愤起来了。 “你不懂,你不懂女人,正因为有孩子有亲人,所以她们才有活下去的力量,而我什么都没有。没有!” 连续两个“没有”就仿佛两记重锤敲在徐飞龙心头。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一时间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的向前走去。 ------------ 第八十九章 箭追命,血长空 沉默让徐飞龙感觉很难受,就在他想说:“要不我给你一笔钱,你去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怎么样?”这话的时候,突然远处出现了一片骑兵的声影。 徐飞龙先是听到了大片的马蹄声,等了好一会才看到马。徐飞龙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对方肯定是针对自己来的,而且绝对有备而来。绝不可能再让他肆意杀人。 不过不管如何,徐飞龙只能迎战,更何况,之前那些对手根本难以让他发挥实力,他也需要来一场真正的战斗,来确定自己当前到底是什么程度。 更何况这么多妇孺在这里,他怎么着也该表现一下男子气概,再说了人多在现在的徐飞龙看来不过就是杀起来麻烦罢了,半天时间的厮杀他的杀性早已经起来了。 “你们在这呆着,江琴她们就交给你了。我去杀他一阵再说。” 见到露出峥嵘的骑兵浪涌,徐飞龙当即纵马奔驰直面而上。 近了徐飞龙才发现,这次的对手不一般,他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普通的戎北国探马眼前所见尽是哲别那一档次的存在。 而更让徐飞龙吃惊不小的是,一杆熟悉的巨箭,正朝他迎面而来。 “这皇极无敌这厮竟然也玩先礼后兵?” 轻轻一晃胯下快马躲过这箭。徐飞龙脸上露出了冷笑。 他又岂会不知皇极无敌的打算,皇极无敌作为戎北国大营里的第一外援,亲自出手竟然没有拿下徐飞龙这个无名小卒,说实话徐飞龙早料到有这么一出了,只是没想到这皇极无敌这么无耻,竟然带着几百哲别精锐来,而且还恬不知耻的给徐飞龙来个先礼后兵做出一副不屑于偷袭要正面公平一战的表态。 “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你?有胆子敢跟我擂台比武生死不论吗?” 虽然知道对方无耻想踩着自己装?逼,但徐飞龙确实难以够得着对方,只能嘴上过过瘾了。 刚刚那一箭算是打招呼,那么随着徐飞龙的接近,这一连三片箭雨就算是开胃菜了。 “该死的!真他凉的见了鬼了。” 其实皇极无敌打招呼的时候,徐飞龙已经心生退意,如今看到这成片的箭雨,他立马掉转了马头,朝一边急冲过去。 一个皇极无敌要战的话眼前徐飞龙并不畏惧,一群哲别精锐他也不是不能战而胜之,但两边一起的话,别说打了,徐飞龙可能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当然不能朝那些妇孺那边跑,而一跑他就不能再留马力了,因为就算留着也没用了。 “嗖……” 皇极无敌射出的箭特有的破空声。而且一出手就是全力。 听声辩位徐飞龙知道这箭不是射向他的,而是射向他坐下的快马。 这马仿佛也知道危险,突然一下人立而起,双腿凌空蹬踏,那箭擦着马腹飞了过去。 “驾!” 徐飞龙一夹马腹,马鬃飞扬,这马再次奔跑起来。神一般的再次躲过了追命一箭。徐飞龙突然发现,这马貌似很有灵性,可惜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算了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吧!”徐飞龙运起熟悉没多久的人马合一,给这马注入了一丝内力,然后一个翻身就落到了地上,那马仿佛也知道徐飞龙的意思一般,跟徐飞龙成人字形各朝一个方向奔去。 虽然没了马,但徐飞龙的速度却更快了,所有人也只有皇极无敌还能射的到他。 “嗖嗖嗖……” 皇极无敌这一次明显带够了剪枝,用起来一点也没有节省的意思。转眼就是六支箭,封锁徐飞龙逃跑的路线。 以现在的情况徐飞龙不能停,他只要一停下,迎接他的必然是皇极无敌狂风暴雨的打击。 这一次皇极无敌可不是那天那般玩耍的心思了,他已经把徐飞龙看做是人生中的一个污点,而且是必须要抹掉的。他出手绝不容情。 从他射出的箭就可以看出来,这些箭并不是随便射的,而是有次第的封锁徐飞龙腾挪的方向。如果真的按照皇极无敌给的生路前进,等待徐飞龙的必然是蓄力一击。 徐飞龙看出来了皇极无敌的目的,所以他准备以力破巧,当即转身迎着后方射来的箭就是一刀。 “唰……”的一声,那箭被徐飞龙准确的一分为二,甚至借助箭力,徐飞龙连速度都没怎么降低就再次转身向前。 可徐飞龙虽猜中了开头,但却没猜中然后。皇极无敌本就料定了他会选择硬闯,所以早就瞄准了这个方向。所以当徐飞龙自以为安全,转身正准备发力的瞬间。箭支穿破空气带起的风声已经来到了徐飞龙身后。 “该死!” 徐飞龙知道危险了,这是他算错一步必须要面对的结果。生还是死就看他能不能破解皇极无敌的蓄力一击了。 徐飞龙在空中腰间瞬间发力转身,看都没看,也没时间看,凭借感觉就猛的一斩。 失明时练就的明锐感知救了徐飞龙一命,这一刀一丝不差正好砍在箭尖那一点上,再次将箭一分为二。 但你以为这就是皇极无敌为徐飞龙准备的必杀一击吗?那就太小看他了。 在这一箭之后,紧随其后又有一支箭以同样的轨迹朝着徐飞龙射来。 这样的蓄力一击,以皇极无敌的实力也只能做到二段连射。但这样就足够了,至今能接的下第一箭的也不足一手之数,能接下第二箭的则根本没有。必杀一击绝对是实至名归。 当徐飞龙发现第二只箭的时候他的瞳孔都已经收缩到极限了,他的刀还在往下,身体还浮在半空。 静!真的很静!这一刻徐飞龙发现周围一切都开始变得缓慢,连声音都变得不再存在一般。 徐飞龙的刀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反手而上,一下挡在了射来的箭前端。徐飞龙的力气在这箭上仿佛微不足道一般,整个刀身就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 血!如同血箭一般的血色!从徐飞龙口中狂涌而出。化作一道血箭划破长空。 也不知被这箭推着飞了多远,徐飞龙的脚总算落到了地上。可箭上的力道却并未完全消失,徐飞龙只得一蹬腿用双手撑着刀面,身体仿佛弯弓一般再次腾空而起。 ------------ 第九十章 灵马追来识新主,功劳赏赐先存着 这样连续三次,徐飞龙才完全化解了箭上蕴含的力道,而他也在一瞬间拉开了双方近百米的差距。 距离给了徐飞龙安全感,但还算不得完全安全,这里还是在皇极无敌的射程之内。 徐飞龙受伤了,而且伤的还伤的不浅。但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他根本不能停。 一边双腿生风的跑着,徐飞龙一边掏出了包裹里的小元丹药瓶。也不管其他,揭开瓶子就往嘴里倒。 随着小元丹入腹,徐飞龙感觉内伤有些被压制住了。于是急忙提速,开始越来越快。 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已经超过了徐飞龙的控制,但他还是没有停下,他跑啊!跑啊!一直跑了十几分钟,后面连一丝马蹄声都没有了,他才停下。而一停下,他立马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徐飞龙这次能够活命真的是侥幸,生死之间他的刀法竟然再次突破,化不可能为可能挡住了那致命的第二箭。 看着手中刀上那明显的凹痕,徐飞龙真的心有余悸。这已经是他第几次险死还生了? 危险还没过去,皇极无敌也许还会追来,但徐飞龙真的跑不动了。 不过要说放弃希望,倒也未必,他只是准备化主动为被动,找个草丛躺一躺,如果被找到自然只能放手一搏,如果没被找到,那自然就是运气。 徐飞龙还真没料错,皇极无敌还真就不死心,这会正散开游骑四处搜索他的踪迹。 马蹄声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从少到多。徐飞龙明白皇极无敌在前面没看到自己,肯定猜到自己躲起来了。 声音在正在不断接近。到处都有人声,这样的地毯式搜索,他想不被找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就在徐飞龙准备着拼死一搏的时候,突然一声号角,所以的游骑开始迅速集中,并迅速远去。 徐飞龙猜不透皇极无敌的打算,也许他是欲擒故纵想引自己现身?所以在伤没有好之前徐飞龙并不打算从藏身地里出来。他决定,不管皇极无敌有什么阴谋,在没恢复之前他都不准备理会。就在这草丛中躺着。 寂静的草原,仿佛从未停止过的风声,偶尔经过的野兽,徐飞龙正微闭双目在那运功疗伤。 突然一声欢快的长嘶,马蹄声渐近。接着徐飞龙就感觉一股热气喷在自己脸上。 “原来是你这家伙啊!看来你是准备跟着我了!好吧!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先会营地吧!” 之前分开的马竟然找到了自己,徐飞龙突然觉得很开心,那不知怎么样了的江琴,是不是又被抓住了,那些妇孺们是否还能归家。这一刻都不再困扰着他。 因为他不是什么也没救下,至少这匹马因为他的原因而得以活了下来。 翻身上马。徐飞龙摸了摸马的脖子,理了理它的鬃毛。 “好兄弟,我们回家吧!”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能够活着回去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奔马,在缓缓升起的月色下,在草原辽阔的星空下。在狼群的嘶吼下。马越跑越快,带着嘶鸣,踏着欢快,忘了忧愁,诀了杀戮。来到了城墙下。 接到徐飞龙回来的消息,徐达匆匆来到了他的营房。 “好小子,你果然没事。你知道我听到皇极无敌带着一大群哲别精锐去追你的时候多担心吗?不过既然你没事,那可就立大功了。走随我去见见大将军。” “立功,怎么回事?我怎么立功了。” 徐飞龙真的有些疑惑。 “你不是把那皇极无敌引开了吗?对面探马一下变的空虚,我们自然要抓住机会,大将军一鼓作气,派出了精锐重甲骑兵冲阵,你难道没发现戎北国的大营已经离开了吗?他们被我们打的退后了二十里再次扎营。要不是害怕皇极无敌突然回来重甲骑兵有可能被他压制,我们可能还不止这点收获。” 徐达说起下午这一战,那就别提多兴奋了,自从戎北国请来了皇极无敌,这边的杀手锏重甲骑兵就不好使了,今天真的算是将这么多天来的郁气都发泄了出来。徐达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着。可谓是难得扬眉吐气了一回。 不过就算徐达这么说,徐飞龙还是很疑惑。 “难道就因为我引开了皇极无敌我就立大功了么?不会吧!” 引开了皇极无敌可以说完全就是意外,徐飞龙并没有接受任务。要用这个论功真的很牵强。更何况也没人证明皇极无敌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 不过徐达很快便为他解除了疑惑。 “当然不止这样,你是不是救下了很多妇孺?”徐达问道。 “是啊!” “那就对了,这些妇孺在我们交战的时候跑到了营地这边,后来一问才发现皇极无敌竟然是去追你去了。这样一来你不就立大功了吗?” 原来皇极无敌急着追徐飞龙,竟然没有理会这群妇孺,而这群妇孺就在江琴的带领下竟然也安然的走到了城墙下。这下就有人可以证明是徐飞龙牵制住了皇极无敌并救下了众多妇孺。他自然就立功了。 再次见到骠骑大将军,大将军这会正在处理公务,一脸的疲惫。但看到两人进来还是笑了笑道:“你们来了啊!找地方坐。稍等我一下。” 很快骠骑大将军处理完了手上的那份公文,这才吐了口气,用右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朝徐飞龙道:“徐飞龙是吧!你这次的功劳我知道了。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你。一个就是我升你的职位。另一个就是暂时将功劳存下,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向朝廷表功到时候一起算。你看你想选那个?” 这还要选吗?提升职位对徐飞龙来说有什么用?他可还记得当日徐达说的话呢!大内秘籍怎么看都很吸引人。 “那我就选第二种好了,我还想着皇帝到底存着什么好的武功在大内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记下了。好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要是没事就去休息吧!” 从骠骑大将军那里出来,徐飞龙对徐达道:“我那刀凹了一块,我去找孙老头修修。你先回去吧!” 一听那把宝刀竟然出了损伤,徐达那惊讶的表情根本就掩饰不住。 “怎么回事,那刀难道有什么缺陷。快拿出来我看看。” ------------ 第九十一章 动心的女人, 拿刀的男人 “你都想到那去了,这刀没啥缺陷,就是被皇极无敌射了一箭,凹了一块。” 徐飞龙说着把刀拿了出来递给徐达看。 看到刀上的凹痕,徐达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算是对徐飞龙这次的凶险有了直观的认识了。这样的宝刀竟然都伤成了这样。徐飞龙这次能安全回来真的不容易了。 “那好吧!你忙你的,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等徐飞龙来到器械司,发现这边正是热火朝天,打铁声成片响起,跟往常完全不同。 “也是,今天大战一场,破损的装备肯定很多,自然忙起来了,而之前战斗少自然事情也少。” 不过孙老头还是一如既往,无论其他人如何,他的铁锤仿佛都不会停一般。铁锤下敲打的不管是什么,仿佛都在诉说着他的人生。 盯着孙老头锤下的铁棍看了一会,孙老头总算看到徐飞龙了。 “有什么事?” “我那把刀凹了一块,想找你看看。” 说着徐飞龙把刀递了上去。 孙老头也没多问,直接拿起刀在火炉的光芒下看了起来。 “被皇极无敌射的?这刀看来救了你一命啊!这样说来这把刀给你也算对了。” 徐飞龙真没想到这一心只关心打铁的孙老头竟然也知道皇极无敌。 “你也知道皇极无敌?” 孙老头瞄了徐飞龙一眼。那眼神里的嘲笑根本没有掩饰。 “我虽然是个打铁的,但没说我就不知道外界的信息?” 徐飞龙这才知道自己失言,急忙赔礼道:“是我说错话了。那我这刀能修好吗?” “修倒是能修,明天下午过来拿吧!” 孙老头说完不再理会徐飞龙,拿起铁锤继续干起自己的活计来。 孙老头一直都是这样,要是突然不这样变得热情了,徐飞龙恐怕还不习惯呢!既然最关心的事情解决了,徐飞龙总算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徐飞龙也依旧按时离开了床榻。 松了松筋骨,徐飞龙感觉内伤差不多好了,但就算这样,可内伤没全好也不好发力太猛,他就准备着练练掌法招式就吃饭。 也就在徐飞龙吃早饭的时候,徐达再一次来到了他的营房。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今天怎么吃的这么早?” “身体刚好一点没法大练随便松松筋骨就完事了。你怎么又有空到我这来了?你可不是什么闲人。” 徐达在骠骑大将军手下算是非常能做事的人,骠骑大将军很多事情都要求他帮忙。平时可是很少有空的。 “这不是路过,就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嘛!”徐达道。 “什么消息跟我有关?好事?还是坏事?” 徐飞龙一想只有那群妇孺的消息有可能跟他有关。可惜他没猜对。 “那有什么好坏,就是告诉你一声,今早得到消息,王参将已经从京师回来了,明天就会到这里,随他来的还有那些参战的江湖义士,大将军想要为他们接风洗尘,让你一起参加。” 不是今天听徐达说起,徐飞龙早忘记还有这回事了。现在徐达一说他还真有些期待,在这江湖上他认识的人还是太少太少了,现在他有着云墨双奇大哥的名声,这些被朝廷找来的江湖义士恐怕会卖他几分面子,这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好时机。 “这是好事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我来叫你。这事你知道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徐达本就是顺路来的,说完事自然要走。而徐飞龙则扒着早餐开始想起心事来。 既然无事他准备等下去看看江琴。想起江琴说的话总让他有些莫名的担心。 那群被救的妇孺都被临时安置在营盘的一个角落里,外围还有大量士兵守卫,徐飞龙想要进去,还被拦住了。 “请问有什么事,里面都是妇孺,你不方便进去。” 军中都是男人,这突然来了一群女人可是非常危险的事,骠骑大将军乃是军中宿将岂会不知。所以特意安排了可靠的人把守,就是怕有人做出什么没羞没臊的破事来。 徐飞龙一想这士兵说的也有道理,于是道:“那我不进去,你可以给我通传一下吗?我找江琴。” “通传可以,但这营地里我也不能随意进去,你可能稍等一下了。” 这士兵不愧是骠骑大将军的人应答有据,不卑不亢。不过一想也是,不是这样的人,安排在这位置,恐怕不仅不是好事,反而容易出问题。 一看这情况,徐飞龙见江琴的心思也淡了,正准备转身离开呢!突然就听到有人叫他名字。 “是徐飞龙将军吗?” 徐飞龙转过头,就看到江琴正往营口这边走来。有妇女看到了徐飞龙立马通知了她,江琴自然就出来了。 “真是徐将军,你怎么来了?” 徐飞龙拉着江琴来到一边,这才道:“那天听了你的话,我就是担心你……” 后面那句“看不开自寻短见”的话徐飞龙却怎么好说出口啊!一时支吾起来。 “你怕我看不开寻短见么?我虽然有些感伤,但也不会那么傻的!你放心好了。” 江琴听出了徐飞龙的言下之意,对着徐飞龙微微一笑,让徐飞龙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你这人啊!怎么这么呆!我要是也有你这么个弟弟就好了!” 徐飞龙的囧样让江琴笑的花枝招展,双眼荡漾,双面抹红。这江琴真不愧是牌头出身,这一眉一笑简直就是勾人犯罪,徐飞龙虽说也是久经考验,但那见过这等厉害,顿时就看呆了。 古时候的人化妆品很少,靠的都是天生丽质,再加眉目间展露的气质吸引人,勾栏里的红角更是要精通此道,对于那些花的起钱的,有时候甚至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就能勾魂夺魄,舍尽家才。 江琴看着也最多二十四五岁,她能让人为她赎身,可见定是此道高手。徐飞龙这种没见过这般世面的,她根本不用使出什么手段,只凭这习惯性流露出的一丝眉角就足以勾人犯罪了。 看着徐飞龙直愣愣的眼神,江琴仿佛也发现了自己刚刚有些失态,暗骂自己不自觉间用了当初学来的手段,急忙正了正面容,咳嗽了两声道:“徐将军你别见怪,我这一高兴就有些失态了。” 徐飞龙毕竟也不是什么初哥了恢复也是很快,不自觉中也习惯性的道:“叫什么将军呀!这样多生分啊,你不是说想要一个我这样的弟弟吗?以后就这么叫好了,琴姐……” 江琴哪知道徐飞龙竟然仿佛一下变了个人一样,一时不查已经被他搂住了腰。 江琴推了两下,见徐飞龙一点也没用松手的意思,顿时便笑着道:“你这小弟弟都多大了,还吃姐姐的豆腐。有人看着呢!” 江琴被人买回家做小妾对于风尘中人来说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归宿了,她本来也已经认命,可惜造化弄人。但有句话说的好,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也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碰到了徐飞龙。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旅程,但她的心已经被徐飞龙吸引,人生头一遭仿佛有了少女怀春一般的感受。 本来她面对徐飞龙还是有些自卑的,但徐飞龙突然的主动和俏皮话,让她又仿佛回到了从容的勾栏,也认识到了徐飞龙的另一面。 “姐姐不喜欢我吗?我可喜欢琴姐了。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就算再怎么想,江琴也绝想不到徐飞龙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楞在了那里。 “琴姐不说话,那就算默认了。” 徐飞龙瞪大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江琴。 “什么默认,那有这么简单?” 江琴这羞涩的话一出口,徐飞龙那还不知道有戏。 “那姐姐你说,要怎样才跟我?” 徐飞龙一下用力将江琴整个楼到了怀里。在她耳边低语。 江琴摸了摸有些发痒的耳朵,整个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上,低声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道:“那有像你这样的……” “像我这样的什么呀?像我这样照顾你,喜欢你,难道不好吗?” 发现江琴耳朵这个弱点,徐飞龙更是变本加厉,就差没咬上去了。 “你呀!你!姐姐我是奈何不了你了。嗯……” 要不怎么说花言巧语有用呢!江琴这样的女人对托付终身这事本应该会很慎重才对,但在真的动心之后也被徐飞龙的花言巧语轻易攻陷,将整个头都埋人了徐飞龙怀里。幸好徐飞龙不是那种骗色的人,不然这样状态的江琴还不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哼,哼!” “你们小两口就别在这亲热了。对周围的人不好。” 徐飞龙和江琴确实有些忘乎所以了,他们这么大庭广众的亲热,可让这些常年在外的兵士们怎么看啊? 看了看周围兵士们躲闪的眼神,徐飞龙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这个武将打扮的人身上。 “你是?” “我是大将军安排护卫这里妇孺的曾则贤,你们两个也太那个了,我手下的兄弟看着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我不来提醒一下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见这人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徐飞龙也不好让人难做,解释道:“一时情不自禁,让曾老哥见笑了。我这就给各位兄弟陪个不是。” 见到徐飞龙赔礼,江琴在一旁推了他一下低声道:“我在这里很好,你先回去吧!” 徐飞龙也知道再待下去确实不好,于是低声跟江琴说了两句,送她进了营里,这才离开。至于曾则贤则早已识趣的走远了。 见了江琴之后徐飞龙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来到营里更是高兴的对着操练的老兵们吆喝了几句。挥了挥手,仿佛得胜的将军检阅部队一般,惹得那些老兵都以为他神经了。 幸好这样的行为只是随意了一两下,不然继续下去指不定下午连徐达都会惊动。 心里开心,徐飞龙就准备给自家宝马刷刷毛,洗洗澡,喂点好吃的精料什么的。 溜了溜马,吃了午饭,稍稍运了会功,徐飞龙就出了营房,再次来到了器械司。孙老头这次倒是没有让他等,见他来了,直接放下碗筷,拿了刀递给了徐飞龙。 “感受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同?” “什么不同?”徐飞龙疑惑的看了看孙老头。 不过这孙老头虽然脾气怪了点,但从没讲过没必要的话。徐飞龙还是相信他不会没有原因就这么说的。 拿着刀,徐飞龙先是放在手里抛了抛,接着又挥舞了几下。这才感受到了不同。 “好像更顺手了。”徐飞龙疑惑的看着正吃饭的孙老头。 “这就没错了,你这样子的武器我也是第一次打,之前还有些瑕疵,我微微调整了一下重心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做人最难的是什么——那就是精益求精。满足的人最难进步。而能够精益求精的人自然值得人尊敬。 徐飞龙郑重的朝孙老行了个礼,道:“孙老,以后如果我找到什么好的材料的话,一定交给你来打造。” 对于孙老这样的人来说,任何的感谢都仿佛是空气一般难以让他感到丝毫开心,唯有他真正在意专注的东西才能让他真正的开怀。 徐飞龙的行为孙老看到了,但他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表示。就那么安静的吃着饭,仿佛还在想着铁锤下的事。 离开了孙老那里,徐飞龙又在器械司这找了个制作刀鞘的人,给自己的宝刀制作了一个刀鞘。 看着刀鞘上的古篆徐飞龙低吟道:“龙吟,这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 龙吟刀,徐飞龙。不知是人成就了刀,还是刀成就了人。也许很快江湖上就会将这两个名字联系到一起。这把刀又将有怎样的传奇呢?呵呵!拭目以待! 拿着龙吟刀徐飞龙再一次变的沉静,上午那个花言巧语的他仿佛根本不曾存在一般。 看到再一次练起刀来的徐飞龙,赵副将也总算松了口气。 “这他凉的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将军交代了。” 他被徐达派来辅助徐飞龙,可也有看顾的意思在里面,要是徐飞龙真的神经了,他还真不好跟徐达交代。现在一切总算过去了。 ------------ 第九十二章 武道九品 第二天,刚吃过午饭,营盘外就来了一群人,徐飞龙提前知道消息,自然猜到是那些江湖义士们来了。 徐飞龙倒是不急着去迎接,徐达已经跟他说好会来叫他赴宴,他又何必着急呢? 随着太阳渐渐西陲,徐达果然如约而来。 “老弟,差不多了,我们去大将军那里赴宴吧!” 徐飞龙收刀入鞘,笑着问道:“这次来了多少人?” “来了二十一人,恐怕有很多人你都不认识吧!等下我给你介绍两位朋友,他们都是我老早就认识的好兄弟。大家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徐达事先说明,徐飞龙又岂会不懂,他是担心徐飞龙有可能跟人起冲突。江湖中人这样的情况其实在所难免,但有徐达在其中做润滑剂那就不同了。 “老哥的意思我知道,不知这两位大哥是那两位?” “不要怪大哥担心,这两个真的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一个是白云剑客卓青羽,另一个就是SD狮狂孟涛。我这两位好兄弟可是很讲义气的,当日大将军派我去彭家堡祝寿顺便邀请江湖中人助阵,为了怕完成不了任务,我就给他们写了一封信。” 这两个名字徐飞龙听过,当日在彭家堡,徐达当时说的三个先器加入的人就是他还有这两位。能接到信就同意帮忙的朋友,确实够义气,这样的人自然值得结交。 说是接风洗尘,但其实却是有席无酒,军中禁酒,更何况戎北国的大军就在数十里外结营随时有可能过来偷营。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不冷静对于军中众将来说都是不允许的。 徐达和徐飞龙来的有点早,这时候还没几个人来,只有一老一少坐在一个角落里在那说着话。 两人先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才观察起周边的布置来,这地方明显是临时搭建的,布置的非常汉代,都是一人一长案,一人一长席,为了舒服还一人多加了一坐垫。 坐下没一会,徐飞龙突然就听到那边角落里的老者好像正在说他。 “那个年轻的应该就是云墨双奇的大哥徐飞龙了,我之前在营地里打听了一下他的消息,听说他已经两次从皇极无敌手里安然脱身了。” 听了老者的话,那少年面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这皇极无敌可是皇极世家新一代领军人物,又极其擅长箭术,他竟然能两次安然脱身,看来确实不简单。皇极世家贵为七品武林世家,这皇极无敌就算不入品,但也绝非一般人能够对付,福伯你且将这人的信息收集起来单独立个档,也许他以后的成就不小。” 被人这么说徐飞龙其实还是很高兴的,知道他的人越来越多,这正证明了他在江湖上混的还不错。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不过那少年话间的几个词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老哥,你知道这皇极世家是七品武林世家吗?”徐飞龙转头问道。 徐达被徐飞龙的问题问的一愣,好一会才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弟,老哥我虽说知道些江湖事,但毕竟是军人,这事你从那听来的呀?” “刚刚从那边的少年嘴里听来的。小弟这耳朵尖听的远。” “你如果真想知道,我们坐过去问问就知道了,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人。” 徐达说完一来徐飞龙,两人理了理衣服,就来到那少年旁边一桌坐下。 “我是营中参将徐达。敢问两位怎么称呼?我这兄弟有点事想要请教一二。” 徐达拱手为礼,指了指徐飞龙,将来意说道。 “原来是徐参将,久仰久仰。我是张福,这位是我家少爷HN张家的长孙张拟。” 张福说完,徐飞龙也拱手到:“我叫徐飞龙,也是被请来的江湖中人,只是比两位来的早了些。刚刚偶然听到张少爷说皇极无敌是七品武林世家皇极世家的人。这七品武林世家的说法我从没听过,这才过来冒昧打搅。” 张福刚要答话,他身边的张拟却伸手拦住了他,自己说道:“徐少侠的名号我在HN也有耳闻,这七品武林世家的说法其实是最近才在南方传出来的。我也是偶然得知一二,传闻有人欲要将这江湖上的人、武林世家、还有江湖门派按照武功高低或传承武学能修练到什么程度分为九品。这皇极世家的最高武学皇极惊魂箭配合内功皇极八骏能达到斗力境界,自然就被评为了七品武林世家。” 张拟的解答不能说不详细,也不能说有所隐瞒,但徐飞龙心中的疑问却一点都没减少反而更多了。 “让张兄见笑了,我这人见识浅薄,听了张兄一席话这疑问却是越发多了。敢问何为斗力境界,这九品境界又是怎么划分的呢?” 徐飞龙这个问题明显牵扯到了一些江湖隐秘,那张福很明显的示意张拟不要回答。 不过张拟倒是很洒脱,挥手道了声:“无妨。” 张福本还想再劝,张拟却已经说了起来。 “这问题徐兄不知道并不奇怪,我若不是家学传承现在恐怕也说不出来。既然徐兄问起,我又跟徐兄一见如故,我就说与你听吧!这武学一途从古至今出现过无数惊才绝艳之人,慢慢的就将武学摸索出了一条通天之途,人称武道九品。” 说到这里张拟想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武道九品,层层而上。最高的自然是一品,称天人境界,依次而下,二品就是坐照,三品通神,四品幽玄,五品若愚,六品守拙,七品斗力,八品幻真,九品破玄,其实在九品之下还有个不入品,不仅我们几个,这次来的武林人士,还有戎北国请的江湖中人其实都是这一层次。” 张拟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徐飞龙。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徐飞龙的来历。玩家们在各大门派门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张家作为武林世家又岂会不调查一番。而玩家这么多套点消息不用太简单。 更别说这张拟张公子从小就不喜欢练武,只喜欢搜集江湖消息,想要效仿前人名传天下。对这样的消息更是关注。 ------------ 第九十三章 好奇的张大少 就在徐飞龙还想详细请教的当口,突然外面又走进来一人。 徐达一见来人,急忙拉着徐飞龙就要站起。 原来是骠骑大将军来了。 也就在徐飞龙和徐达相继行礼的时候。旁边张拟却也看清了来人急忙站起来行礼道:“世叔,小侄给您见礼了。” “好好好!我说营房里怎么没看到你呢!原来早早便到这来了。你父亲现在怎么样?” 看样子骠骑大将军跟张拟的父亲是好友,这倒是让徐飞龙和徐达有些惊异。 “他老人家还经常说到您呢!”张拟小心的答道。 “是不是还经常说我坏话,他那张嘴我可是知道的。”骠骑大将军仿佛看出了张拟的拘谨,半开玩笑的道。 “没有,没有。哪能啊!说的都是你如何如何英明神武。” 虽然张拟嘴上说着赞美的话,但他那一霎那被说中心事般的尴尬表情可瞒不过周围的人。 “你可别学你老爸,他那张臭嘴当年是出了名的,一句话不带脏字就仿佛整个人都不舒服一般。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子都没奈何他,恐怕是改不了了。” 这长辈这么说,你让小辈的怎么搭话。张拟只能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脸上苦笑怎么也掩饰不住。 好不容易等骠骑大将军说完了,张拟这才道:“这次家父听说您在这领军,特意安排我来送点东西给您。”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递了上去。 这玉瓶看着普通,也没盖着,里面好像没放什么东西。看着张拟老爸就送了这么个东西,徐飞龙很是诧异。 不过骠骑大将军却仿佛收到了什么宝贝一般,把那玉瓶放在手里仔细把玩,好一会才收了起来。 “你跑这一趟也辛苦了,这几天就在这休息一下,等仗打完看再回去吧!现在周边有点不怎么太平。你现在走我有些不放心啊!” “小侄其实也是这个打算,这战场上传言是最好的修炼宝地,我也想见识一下。毕竟不亲自看看,只凭传言感受就没那么真切。” 大将军的意思自然是让张拟在营地里安全的呆着,不过张拟明显不怎么满意这个安排。他看样子是想到战场上体验一番。 “你父亲不是说你不喜欢练武吗?怎么到我这反而主动请战了?” 对于张拟的抵触,骠骑大将军明显并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反倒是有些欣慰。 这时候外面陆续开始来人了。骠骑大将军也不得不去迎一迎。虽然都是进来的人跟他行礼,但这个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 其间徐达也跟徐飞龙介绍了白云剑客卓青羽和SD狮狂孟涛四人就靠着坐在一起闲聊了一番。几人也算是有了交情。 这一晚就是吃饭,其他事骠骑大将军都没说。接风宴也算在宾主尽欢下结束了。 而当众人离开的时候,张拟却喊住了徐飞龙。 “徐兄,我也有些事想请教,不知方不方便。” 投李报桃徐飞龙又岂能拒绝,而对方既然这时候才说,定然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交流。 “自无不可,要不到我营房中喝点茶,你看如何?” 这时旁边的徐达也跟白云剑客卓青羽和SD狮狂孟涛聊的正好,听到两人的话便道:“既然你们有事要说,那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先走了。” 一连串的“先走了。”徐飞龙回了礼,就跟张拟回了自己营房。 喝茶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徐飞龙这里根本没茶,怎么喝? “不知张兄有何事要问?”双方坐定徐飞龙问道。 “徐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张拟倒是没有绕来绕去,直指目的的问道。 这事徐飞龙也不是第一次说,回火星的时候他还特意调查过这事,知道这事早有玩家传出去了。游戏代理商那边根本没当回事。根本没人管。 “张兄的目的不是问这个吧!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重要吗?张兄要问什么就直说吧!” 徐飞龙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这话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 得到确定答案的张拟,顿时就笑着道:“我之前也问过几个跟你一样的外来者,但他们却都没有你这个镇定。其实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也只是好奇,想知道你们那边的事情。” 好奇心人人都有,徐飞龙并不感到奇怪。 “那你想知道什么?” “听说你们那边有一种能够远距离通信的装置,还有一些能够看到其他地方图像的东西,这些不知道能不能弄到这边来?” 科技确实创造了很多很方便的东西,也就难怪古人听到也想弄到手了。 “张兄,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手上也没这些东西,如果能拿过来的话,我又怎么会不用?” 听了徐飞龙的话张拟却并未太失望,看来是早有心理准备。 “看来真的不行了,不过前段时间我买了个飞云制的望远镜,想必这也是出自你们那边的人之手对吧?” 飞云制的望远镜,徐飞龙不仅听过,还亲自见过买过。自然知道它的来历。 “没错,是我们那边人做的。” “那就是说你们那边还是有东西能在这边做出来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建议和想法。” 很明显这张拟把徐飞龙当成人才了,想在他这里弄到一些新的东西和想法。 不过徐飞龙生活的可是星际时代,他见到的和看到的都是些科技产品,要能够在这边做出来的,他想了半天才突然想到了一件。 “有个东西,叫热气球,这边绝对能弄出来。也许还能弄个飞艇什么的。” 热气球是徐飞龙看人放孔明灯曾经查过资料,至于飞艇嘛,那就是游戏里的东东了。反正只是说说而已,能不能做出来徐飞龙也没把握。 听到徐飞龙口中嘣出的两个新名词,张拟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这两个是什么东西,什么样?能画出来吗?” “画倒是能画,但我这也没有纸笔啊!”徐飞龙摊了摊手道。 “这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外面地上弄块地出来,你在泥土上画就行了,也不用画的太好,让我明白意思就行了。” 既然是这样徐飞龙也就不说其他了,当即出了营房,找了个火盆旁边,就在地上一地为纸,以木为笔画起画来。 热气球很简单的东西,跟孔明灯的原理和样子都很像,张拟很快就明白了,而明白了孔明灯是什么之后这飞艇就简单了。说实话徐飞龙也不清楚飞艇到底是什么玩意,什么气体啊!动力啊!他根本没说,就是画了个样子随便说了几句。 张拟后来问了他几个问题,他是一个也答不上,自然知道他也不怎么清楚,也就不再多问准备自己研究。 打发走了张大少爷,徐飞龙立马将刚刚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照着规矩开始了夜间的修炼流程。 ------------ 第九十四章 火烧狄营(近五千字大章求支持) 第二天下午,所有的江湖中人又一次在骠骑大将军的邀请下济济一堂,当然这一次不会还是吃饭那么简单了,这次是真的有事要说了。 “今天找大家来的目的,想必大家也猜到一些了,没错我们今天晚上将利用夜间的优势进行一次夜袭。而在座各位的任务就是放火,尽全力放火烧掉对方的粮草物资。眼下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这戎北国的战士吃的都是牛羊,而他们的优势又是骑兵,而这些马呀,牛羊什么的可都是吃草料的。你说要是没有了好的草料,他们的马还能继续那么拼命跑吗?眼下地上的草都已经干枯,正是放火的好时机,众位冲入营地之后,只管去放火,而在同时我们的大军也会出动,你们想必也听说过这些戎北国的人是最会跑的了,一个不好他们就立刻远遁,所以要打就要把他们打疼了,打瘸了,毕其功于一役。诸位可愿助我大军一臂之力?” 骠骑大将军说着,拱手环视众人。在看到徐飞龙的时候特意多停留了一下。 徐飞龙自然心领神会,这种场合最重要的就是把气氛带动起来,以前大飞哥带他厮杀的时候也用过这招,当时他也是这么干的。 “我徐飞龙,愿助将军一臂之力。今夜大破戎北国。” 有人带头,很快便有人应和,顿时求战者一下多了起来。 “大将军英明,我SX王若飞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但也有一计献给将军。可为大军破戎北国提供助力。” 人的热情一起来,很多事不用你说他自己就会往那边想,将集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就是所谓的士气,所谓的众志成城。 “王侠士有话但说无妨。” “戎北国所耐不过马力,我有一药可在上风位放出,不说放倒所有戎北国兵士,但让离得近的一部分人短时间内浑身发软却没有问题,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大营上迅速打开一个缺口,为大军突破创造条件。” 一听王若飞竟然有这样的手段,骠骑大将军也是大喜。 “好,有王侠士此法相助这次戎北国大营看来是破定了,若是今晚一战功成我定当向朝廷为你表功。” 听了骠骑大将军的话,其他人也很是意动,不过能左右这种大军团交战的利器可不是谁都有的,一时倒是没人再次献计。 有了王若飞这个意外收获骠骑大将军已经极其满意,顿时也不再等直接道:“那好,那我军当晚就先从上风位突破戎北国大营吸引守军注意,诸位就从侧面乘乱潜入大营放火。若是没有异议此事就定下了。” “我等自当遵从将军吩咐。”徐飞龙又一次带头说道。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众人自然早有心理准备,要打退堂鼓早打了也不会等来到这北域再说。自然一片遵从。 接下来就是详细的安排每个人的任务了。 当昏暗的夜色将周围笼罩,徐飞龙在床上睁开了双眼,他已然将状态调整到了一个不错的程度,很快他将同另外二十个武林中人一起前往戎北国大营放火。 召集的号令已经响过三遍,徐飞龙从床榻上一跃而下。 这时候,整个营盘都已然行动了起来,无数的人影斑驳,徐飞龙穿梭在营中的道路上很快就来到了集合的地点。 这时候先来的人已经在那领东西了。 “各位,这些是火灌,只要一丝火星就能迅速燃烧,所以拿的时候千万小小,不要倒在自己身上了。” 一听这介绍,徐飞龙突然发现这火罐是个不错的东西,如果以后要烧死谁的话,这东西肯定很好用。 这么好用的东西自然要多拿两个。 “给我来六个。” 听到有人要这么多,这人真的有些讶异,毕竟这火罐也不小,六个的话根本拿不了。 不过抬头一看是徐飞龙他倒是没多说什么,反而一脸感激的道:“原来是徐将军你来了,您说要几个就拿几个,只要拿的了,都拿去也无所谓。反正还有。”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何这么热情,徐飞龙却也没多想,一下就把包裹装满,手里顺便还提了两个。 他那知道,他救的那群妇孺当中就有这人的老婆孩子在,如果不是这样,在这营盘里还有谁会喊他徐将军这么夸张。 随着大队军士从营盘中喷涌而出,徐飞龙等人也分散成数个小队往戎北国大营潜去。 放火这种事如果知道对方营地的布置自然是一起行动效率高,但要是不知道位置,自然就要广撒网,看能否捞到肥鱼了。 按照骠骑大将军的推测,对方可能放粮草的地方大概有六个大致方位,所有粮草有可能都集中到一起,也有可能是分开放置,一座连绵近数里的大营基本上不可能只有一个地方有粮草。所以二十一个去放火的武林人士就分成了六队,而徐飞龙则跟张拟和张福凑成了一队。 以徐飞龙两次在与皇极无敌正面交锋的情况下安然脱身的战绩,骠骑大将军安排了张拟跟他一起,其实这并不让人意外。在骠骑大将军看来除了皇极无敌之外戎北国的其他人应该不可能伤到张拟。那能够安然从皇极无敌手上脱身的徐飞龙自然是最能够保护张拟的安全的了。 就在三人潜伏到戎北国大营外没多久,戎北国营地里突然鼓号齐鸣,众多兵士迅速从营帐中冲出。很多人甚至都没穿好铠甲。 一看这情况三人自然知道是大军已经发动,现在该看他们的了。 不过刚翻进营中,徐飞龙就发现三人这般提着火油来烧粮草根本就是个错误,因为你提着火油很难不被人怀疑。 徐飞龙想到的赵拟自然也想的到,于是他转头看向徐飞龙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冲过去吗?” “提着这火油怎么杀人?”徐飞龙没好气的道,他这会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这时候一旁的张福却道:“那我们干脆就在这一路放火过去得了。反正也是烧。至少能制造混乱。” 也不知是不是其他人都跟他们三个一个想法,就在三人准备放火的时候,突然营地里一下窜起了多处火头。 霎时间,各处戎北国兵士也顾不得增援战场一个个冲进自家营地,准备提桶打水灭火。 一看这情况,徐飞龙突然心生一计,急忙拉住要去放火的两人。 “先别忙着放火,你们跟我来,我有办法了。” 徐飞龙能有什么好办法,不就是学电视上的,想要扮作戎北国的士兵,用木桶掩盖火油蒙混过关去找那不知道在那的的粮草重地。 徐飞龙将自己的想法一说,老年持重的张福也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三人顿时计议已定,立马进了一个营房干掉了营房里剩下的人,很快就换了衣服提着桶出来了。 “跟着我,别走散了。” 徐飞龙说完就率先朝营房外走去。 可惜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一队士兵。三人为怕被发现,立马让开了路站到了一旁。 “你们三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水灭火。” 一看事情竟然如此发展,三人那还有之前的拘谨,立马拔腿就走,路上遇到人根本不理,直往前冲。 一路上虽然有很多人看到他们,但一见三人赶着去死一般的速度提桶前进,根本没有多想。 “徐兄快看,那里看着像不像放粮草的地方?” 就在这时后面的张拟却有了新发现。指着一个方向就喊住了徐飞龙。 徐飞龙转头看去,乌漆嘛黑的哪能分辨,于是道:“过去看看。” 三人的胆子早已经大了起来,根本不认为有人能发现他们的异常。 可他们那知道,粮草重地,就算外面打的再惨烈这里也绝对不可能放松防卫。突然一个士兵喊住了他们。 “Taнарынгурванвэ?” 这人说的是什么语言徐飞龙当然不知道,但他却能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应该问的是三人的身份来历。 可就算猜对了意思可他也不知道怎么答呀!徐飞龙突然灵机一动,立马举了举手里的木桶。接着又指了指里面。 也不知那守卫到底理解成了什么意思,反正三人竟然就这么被放了进去。 到了里面一看,徐飞龙不得不夸赞张拟眼睛真的是尖,这地方还真他凉的就是放粮草的地方。 “既然到地方了,那就不用管会不会暴露了,我们赶快分散放火,给它来个四面开花。” 徐飞龙说完也不管张拟和张福听没听清,自己就朝着一个方向一路倒起火油来。 倒完一坛火油,另外一坛徐飞龙则直接运起轻功挥手一撒,将火油化作雨点落在了粮草堆各处。足足覆盖了十来个粮草堆。 徐飞龙这会算是知道为何古代烧粮草那么容易了。这里的粮草放置方式其实都非常的简陋,就是建一个草屋而草屋里面则是放粮草的空间。这样就能保证粮草即能分门别类有能保证粮食不被雨淋湿,很是方便。 就在徐飞龙撒完火油,准备点火的时候,突然外面守卫那里传来一阵大吗声,接着就听到一大群人正往这边冲来。 徐飞龙知道肯定是被发现了,赶忙拿了些草做个火把,一路点了回去。来到营口的时候正好碰到进来的士兵。 “你们快去灭火,这人交给我对付。我霍尔都好久没吃心肝了。” 一个铠甲明显有别于其他兵士,抽出腰间的弯刀盯着徐飞龙,朝身后的士兵命令道。 “想灭火,也得看大爷我准不准才行。” 说着徐飞龙一把抽出手里的龙吟刀,当即脚尖一点,在众多兵士面前一闪而过,所以被他从面前闪过的兵士当即就停下了脚步,等徐飞龙回到了原来站的地方,他们才突然伤口迸裂一时间就倒下了一片。 这群士兵何曾见过这等杀神,顿时就有人停止不前。而停的人多了,那些想往前冲的也一下没了胆气,一个个又缩了回去。 “你们这群废物,让开让开,我叫你们去灭火,你们挡着我干嘛?” 霍尔都好不容易挤到前面一看地上倒下的一排兵士,也是一惊。脸上立马没了之前嚣张,寒着脸,呵斥道:“你们这些该死的还愣着干嘛,我来拖住他,你们赶紧去灭火。” 霍尔都在这群士兵中积威已久,他一呵斥,这些士兵顿时就有人蠢蠢欲动。 “哼!谁也别想动,谁动一下谁就先死。” 徐飞龙一刀刺死了最先抬腿的那士兵,站在所有人面前冷冷的道。 这下子这些士兵谁都不敢动了,一个个直愣愣的看着霍尔都。仿佛是在催促他实现刚刚他自己说的话,拖住徐飞龙。 可霍尔都这会也是两腿发虚呀,大冷天的头上连汗都出来了。之前徐飞龙瞬杀一排人的场面他并没看到,并不知道徐飞龙到底厉害到了什么地步,可这次徐飞龙瞬间刺死一人的场面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他的面前,说实话他连徐飞龙怎么动的都没看清。刚刚那一刀无论是对那个士兵还是对他,结果恐怕也没有什么不同。你说他能不冒冷汗吗?他这会连跑路的心思都有了。 可有徐飞龙盯着他也不敢跑啊!眼瞅着他都准备跪下了,突然身后又传来一片惨叫,原来张拟和张福已经放完火过来了。 见后面已经动手徐飞龙自然不能落后,龙吟刀猛的一个横扫又扫倒了一片,其中就有腿软的霍尔都。不过他倒是没被扫死,在徐飞龙动手的瞬间他就腿软跪倒了。逃过了片刻小命,只是头顶的头发削去了一片,成了平头。 三人前后一起开杀,这些兵士又早已吓破了胆,根本没坚持多久就被杀光,张拟甚至连血都没有沾到。 徐飞龙看了看身后燃起的大火,转头道:“看来任务完成了,我们现在是直接回去还是去跟大军会合?” 他们三个这边放火并没有费什么力气,而另外那边大军进攻的地方却依旧是喊杀一片,看样子战斗并不是非常的顺利。 张福当然是想要回去的,他的第一目标就是保证张拟的安全。可不敢让张拟多冒险。按照他的意思,连这次放火都不要来那是最好的了。 可没等他说话,张拟却已经抢先道:“当然是去前后夹击呐!我们现在过去正好能从戎北国士兵背后杀出,更不用说我们还可以一路放火制造混乱了。” 虽然张拟这么说了,但张福职责所在还是想张口劝说几句,希望能挽回张拟冒险的心。 徐飞龙看出了他的担忧,于是不等他开口就道:“这样好了,你们两个就先在后面放火,我速度快就先去前面看看情况,要是情况不对。我立马回来通知你们。” 这次张福怕张拟又自作主张,急忙抢道:“这方法好。这方法好。就这么办。”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们随后再来。” 见张福同意,徐飞龙也不管他等下怎么跟张拟说直接就朝战场方向冲了过去。 徐飞龙一路上也没闲着只要看到敌人就一随手刀过去,偶尔有几个运气好的,他也没停下补刀,反正不过是小兵一个,不值得浪费时间。就这样他迅速接近了战场。 来到这边,通过战场上四处的火光一看,徐飞龙这才知道,战斗为何会呈现僵持状态了。 因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个瞭望塔上正一箭一箭的点杀着冲进营地的的重骑。 皇极无敌竟然只凭借一己之力,就压制住了万千重骑冲锋的势头,为后续的增援赢得了时间。 而就在徐飞龙想着是不是要过去偷袭一下皇极无敌的时候,突然两根弩夭从营外射了进来一下就射在了瞭望塔的望台上。军中的弩车终于拖到这来了。 徐飞龙就看到皇极无敌纵身跃下接着又看到他身后的瞭望台缓缓倒栽而下。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皇极无敌突然脚尖一点,窜入了自家士兵丛中。消失在了人潮里。没给徐飞龙留下一丝机会。 瞭望台突然被射倒,皇极无敌手上只有一根箭留下,他当然知道此时可不是他逞英雄的时候。不过这时候戎北国那些江湖人士大多已经过来帮忙了,又有众多士兵在一旁辅助,看情形戎北国要顶住一时片刻应该已经没有问题。到那时皇极无敌恐怕已经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可这一切的平衡都要建立在徐飞龙不存在的情况下,但他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你说他会不出手吗? ------------ 第九十五章 冲天炮 徐飞龙一出手,目的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兵士了,他的目标已经放在了戎北国那些江湖中人身上。 乘着没人注意他,他顿时直扑一个正顶在最前端的巨汉身后。 这巨汉明显蛮力惊人,而且浑身刀枪不入。而且所有攻击他的士兵都仿佛会受到一种反弹的力道反击。他就仿佛礁石一般硬生生顶住了大军的冲击。 按理说这样的家伙应该很不好对付才对,就算是偷袭也不一定能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但徐飞龙觉得他的武功很特别,如果能爆出来应该会对自己有帮助,何况他知道人体有一个地方的防御绝对松懈,而现在他站的方位也是正好。这机会可不能错过哦! 没错徐飞龙的目标就算这人的软内,除非他能修炼到内部也如外部一般厉害,不然就绝对顶不住。 “哦……啊……!” 这是何等的哀嚎,一个巨汉大叫着一蹦三丈多高,凄惨的叫声让对战双方都楞了神。都在想着:“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叫的如此凄凉。” 霎时间整个战场都静了下来,只有那窜入长空的哀嚎久久不绝,无数兵士抬头仰望。一股血泉凌空洒下。 徐飞龙这一刺不可谓不深,不过这人的功法确实奇异,竟然只深入了三尺左右就难以寸进,按理说正常人受了这种伤也难活命,但徐飞龙可不能等他慢慢流血而死。 在巨汉腾空而起的瞬间,他也随即发力,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刀尖一刺将喷血的洞口堵上,这一次巨汉体内再也无力抵抗,整个刀身几乎全入,脏腑已然绞碎。身在空中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如此的血腥杀戮,如此的惨烈哀嚎,竟然让在场的所有人暂时停止了反应。 徐飞龙猛然一翻身抽刀而出,一下踩在了巨汉的背上。 “嘭!”的一声尸体坠地。这时候大部分人才反应过来这还是战场。对面还有要杀死的敌人。 伸手将巨汉身上的东西收了,徐飞龙扔出了一罐火油砸在营地一侧集中了大量守军的地方,直接就在一人头顶杂碎开来。接着也用不着他来点火,也不知谁碰到了谁,反正那个方位一下子就冒起了一股熊熊烈焰。 “火油,是大坤的火油,别过来,别过来。” 真正烧起来的人还是少数,但为了求救,那些火人却在人群中冲撞起来。顿时就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大量的戎北国士兵开始窜动躲避火焰。自然就顾不上抵抗外敌了。 徐飞龙这时候再次朝战场的另一边看去,那地方之前也有一个厉害的家伙。如果不偷袭这巨汉的话,那人就会是他的目标。 不过就在徐飞龙看去的瞬间,突然一道黑影迅速朝他背后窜了过来。而徐飞龙却还没有发现。 “徐兄,小心身后。” 张拟虽然坳不过张福,但他也有办法,放火是吧,他就直接拿了个火把,一路点帐篷过来,这样一来张福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 刚刚他看到徐飞龙大显神威,这会正准备过来会合。正好就看到准备偷袭徐飞龙的黑影。 有张拟提醒,徐飞龙迅速伏地一个前翻,窜到一个兵士身后,这才看清偷袭他的人手里拿着两把短刀,不是当日那个黑衣女子还能有谁。 看来什么摸两下就以身相许的桥段不仅在现实中行不通,在江湖上也是行不通的,这不实列来了,这女子眼中的寒光要是能杀人,徐飞龙的头都不知道在哪了,但一定不会还在他的脖子上。 徐飞龙透过士兵的身后朝这女子笑了笑,转身就窜入人群,根本没有跟她大战数百回合的打算。 这女子的诡异上次徐飞龙可是见识过了,那种情况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不受控制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是好事。 顶在最前面的巨汉突然死亡,戎北国的江湖人士仿佛也知道大势已去,一个个的都消失无踪了,至少除了那个身上有香气的女子,徐飞龙还没看到其他人出现。 大坤的士兵终于冲破了戎北国士兵的阻挡如同潮水一般开始往营地里冲了进来。 徐飞龙倒是没有去充当箭头,而是在两边清理起溃散的戎北国士兵来。皇极无敌还在营中,他可不敢太过于出风头。现在大坤胜势已定,他还准备着看能不能偷袭皇极无敌一次呢! 不过这次徐飞龙可是估错对手了,皇极无敌还没这么傻,他可不会在这火海里负隅顽抗,他刚刚回去拿箭支赶过来的时候一见大坤朝的士兵竟然已经冲入大营,直接就拉了几匹快马,带了一大捆箭支就出了营地,路上他还安排了人叫其他人跟他一起这样做。在营地外会合。 皇极无敌也确实艺高人胆大,就算要输了,也不想让大坤朝的军队好过。竟然准备着要对徐飞龙等人和大坤朝的军队实施反包围。 这营地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干脆就不救火了,也不管营地里剩下的东西了,直接组织骑兵在营地外等着,只要大坤的士兵出来一个就用箭射死一个,他要把大坤的军队困死在这火海里。要不怎么说皇极无敌身份特殊呢!由于他之前很长时间以一己之力压制了大坤的重甲骑兵,所以大多数士兵都信服他。 不过徐飞龙这边也很快发现异常了。还是张福老年持重,他从之前就一直在找理由劝张拟赶紧回大营里。没想到还真让他发现了点什么。 “少爷,少爷……” 张福急赶着追到张拟身后,可还没等他说完,张拟却一下又冲出去了。跟本没听到他说话。 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张拟可能都听不进去,张福急忙来到徐飞龙身边。 “徐公子,你赶紧劝劝我家少爷吧!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杀的停不下来了。你看这大营里四处火光,这戎北国的抵抗又跟没有一样,我们在这也没什么帮助,还是回去吧!” 徐飞龙其实也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但猛然间仿佛想到了啥,急忙问道:“什么?你刚刚说他们没有抵抗么?” “哎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啦!我说他们抵抗跟没有一样,我们回去吧!你去劝劝我家少爷。” 这一个个的都不听自己说什么,张福真的急死了。你们倒是听我说一句啊! ------------ 第九十六章 反包围 就在张福急的汗都出来的时候,徐飞龙却已经拉住了张拟。 “张兄,我觉得有些不对,我们到两边高处去看看。” “徐兄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原因,我自当帮忙。”说着张拟运起轻功,踩着人头就上了一个帐顶。 徐飞龙则选了另一边,跃上了一个木桩。 这高处一看,徐飞龙就发现不对了,营地里的抵抗非常的零星分散,远处也根本没看到什么救火的人。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急忙施展轻功,找了个没火的方向,往营地边上赶去。 一路上根本没看到人,徐飞龙的心中越来越不安。 来到营墙,往四周一看,猛的看见外面骑兵重重,不知多少? 知道不好,徐飞龙急忙往回赶去。等他到时,张拟已经回来了。 “徐兄,你猜的没错,确实有问题,这营地里的人太少了。根本没人救火。好多人都不知去那了?” “张兄,这些都不算什么,我知道他们去那了,他们都去外面包围我们了。我刚刚在外面看到好多骑兵,他们正在布置人手。” 一听徐飞龙说的如此严重,张福心惊胆战,他倒不是害怕自己会怎么样,他怕张拟有个万一,他没法向老爷交代。 “那徐公子,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回大营吧!你说他们还在布置,我们可以赶快找个漏洞回去。” 回去当然简单啦,就算他们的包围网成型徐飞龙也有把握冲出去。马都跑不过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怎么行,我们要通知这些还不知道的大坤士兵之后才能走。就这么离开太没义气了。” “哎呀!少爷……” 张拟的话很有道理,完全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张福就算想劝,但一时间竟然没话反驳。急的在那团团转。 说实话,徐飞龙这时候也是一筹莫展,现在这情况,又是晚上,可不是一两个人喊话就能将全军通知到的。可这时候鸣金收兵的人在那徐飞龙又找不到。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徐飞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刘副官,刘副官。”(叫副将好像有些重复了,改了。) 徐飞龙大声喊道。 原来这时候他正好看到刘副官经过,这刘副官肯定带着他那一百老兵,又是久在军中行走,恐怕想出的办法比徐飞龙这个半吊子要好的多。 看到徐飞龙刘副官也很开心:“长官,你在这里呀!今天我们大胜。回去可以安心了。” “刘副官,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徐飞龙当即就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刘副官。 “刘副官,你有没有办法让全军知道这个消息?” “您尽管放心,我有办法的。不过还请将军到时候为大军压阵,听您的意思是皇极无敌组织的这次反包围,到时候他恐怕也会出手。” “刘副官,这些大事都不是我们这些小角色要担心的了,让那些大人们去考虑好了,我到时候会出手的啦!” 这么危险,徐飞龙怎么可能随意出手,不过在一旁看着压压阵就无所谓了。 军队还是有组织的,并非一盘散沙,有专门的应急机制。就在刘副官带着百人队离开没多久,鸣金声就迅速传遍战场。 军令如山,所有大坤的士兵开始准备撤退。 徐飞龙也藏在自家百人老兵里面,至于张拟则实在坳不过张福,张福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拿出张拟他爹来做后盾,张拟没法只得跟他寻机回营去了。 张福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出营之路可谓是步步艰辛,当先用来打头阵的重甲骑兵,刚出营地,就遭遇了大群箭雨袭击,接着就是不知道从那射来的巨箭。 见这情况徐飞龙找到刘副官道:“这样下去不行,皇极无敌猜到我们要从这个方向出去。我们不能按照他的剧本走。叫兄弟们跟着我,我们在营墙那里再开一个门出去。 徐飞龙的龙鸣刀可谓是砍伐利器,有他在前开路,很快便在两里外弄出了一条岔道。双路齐出,一下子就减少了正面不小的压力,徐飞龙更是乘着皇极无敌在正面牵制重骑的空挡,全力厮杀,真有种要压着对方打的意思。可惜这种情况只是小范围的。 徐飞龙再强终究只是一个人,这次在外面戎北国的戎北国军队都是骑兵,基本上他们根本不跟大坤的军队交战,只是靠机动用骑射拖住对手。毕竟普通人不可能跑过四条腿的马的。 幸好晚上戎北国的骑射威力也不大,没有准度的射击要造成致命伤可就要靠运气了。 战场一下子又开始僵持起来,皇极无敌带出的剪枝有限,不可能无限的射击,他突然发现自己想的貌似也有些差了,所谓困兽犹斗,现在大坤朝的士兵都被困在骑兵圈里,只能抱团不会溃散,反而成了刺猬,一时不好下手,但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想也知道大坤的援兵肯定正在赶来的路上。要是呆的久了恐怕被包围的命运又又可能调转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将士骑马飞奔到皇极无敌身边:“贝勒爷,那边有个使刀的人好厉害,就刚刚一会就已经杀了我们近百人了。 “他的刀是不是又像大坤的剑又像刀?” 皇极无敌明显猜到这人是谁了。 “对,对!他那武器就是这样。” “好,你通知大家,射完补给车上的一半箭就离开这里回家。我去对付那个家伙。” 徐飞龙两次三番抹了皇极无敌面子,现在知道徐飞龙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也顾不得对付那些重甲骑兵了,抽马便往徐飞龙所在方向奔去。 徐飞龙本来是准备随意杀点人带着后面的大军冲出去,可哪知道一杀起来却没完没了,自己竟然被送死的人拖住了手脚。反倒是对方凭借着速度优势在大军交战上占据优势。 甚至在皇极无敌赶过来的时候他还没在骑兵群中脱身。 这一次,皇极无敌可不准备玩什么先礼后兵了。直接就是最强的一击蓄力两连射。 不过这次徐飞龙运气就比较好了,就在箭射出的瞬间,正好有匹马挡住了箭的方向。泵血倒地的马尸,引起了徐飞龙的注意力,让他有了一丝闪过巨箭的机会。 ------------ 第九十七章 咋不去死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极无敌这次不玩花俏,再加又是晚上,徐飞龙可就危险了。 幸好有匹马把巨箭阻了一阻,让徐飞龙发现了这个异常。这等景象他也见过,除了皇极无敌的巨箭其他人还弄不出这钟血腥效果,他想也没想就一个横扑。可惜还是没能完全躲过,巨箭擦着徐飞龙手臂外侧,一射而过,顿时就在他胳膊开了个不小的口子。 知道皇极无敌躲在暗处偷袭自己,徐飞龙哪敢逞能,危机关头身法都仿佛比平时快了几分,直接穿过了刚刚还在围攻自己的骑兵,这次他是一人未杀,想的就是让他们帮自己挡住视线,好给自个争取时间。 可戎北国的骑兵那有那么傻,虽然没看到箭但看到那模样的马尸那还不知道谁来了,顿时就一个个散了开去,根本没有给徐飞龙留下利用的机会。 不过骑兵们反应虽快,但徐飞龙的速度在哪里,等皇极无敌冲到这里的时候,徐飞龙已经接近军阵,皇极无敌愤恨的再次射了一箭,现在剪枝不多他可不能浪费,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意散射了。 可惜毕竟只有一箭,就算这箭再如何准确可还是被有所准备的徐飞龙轻易晃过。 徐飞龙也不冲入密集的军阵中,他直接来到营墙翻了上去。 站在营墙上,徐飞龙用刀一指远处正瞄准他的皇极无敌,做了个挑盘的姿势。 做完徐飞龙一下跃进了营盘里,躲开了皇极无敌愤怒下的巨箭。 皇极无敌见到徐飞龙竟然躲入了营盘,虽然不甘,但也没打算冒险。 可就在他准备调转马头的时候,突然徐飞龙刚刚跃下的那道营墙一下子倒出了一个缺口,而徐飞龙正站在那缺口上得意的看着他。 之前两次交手,徐飞龙都是光挨打了,根本没机会还手,这第三次他自然不想再这样了。因为不用猜也知道这可能是他们两个最后一次交手。带着这样的郁闷打胜仗都开心不起来。何况徐飞龙一直觉得只要地点够好,一对一他绝对有机会。前两次之所以会输都是由于各种因素都对对方有利。他可是不怎么服气的。 皇极无敌从小被人夸奖的多了,无论是长辈、平辈或是小辈见到他无不赞美的。那曾被徐飞龙如此挑衅过。 再说了,他连续两次主动出手,狮子搏兔都没有拿下徐飞龙,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亘,不吐不快。本来见徐飞龙跑进了营盘,现在这情况自然不能追进去。但这徐飞龙竟然不知死活一再挑衅,不杀他何以消心头之恨。 要说徐飞龙除了跑之外还有何手段,现在这营盘里到处都是火,他就不信,徐飞龙在火里面还能跑的出去?何况这营盘可是他的地盘。徐飞龙这次还不是找死吗? 两人都心有不甘,都想制对方于死地,徐飞龙已经开了盘口,皇极无敌能不去吗?不去不是证明自己怕了? 皇极无敌一夹马腹,胯下宝马顿时四蹄纷飞,皇极无敌手上爆雕弓引而不发,他猜徐飞龙可能就躲在营墙后面,准备给自己一个出其不意。他难道以为自己会这么傻吗? 可惜他白担心一场,徐飞龙虽然确实有阴谋,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别处。 这时候徐飞龙已经基本上把地方布置好了,就等着请君入瓮了。 徐飞龙远远的对着冲进来的皇极无敌勾了勾手。 “来呀!来呀!想射中我,门都没有。” 徐飞龙也不想想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还有那火烫的痕迹,刚刚的疼痛,难道这就忘了? 回答徐飞龙的只有巨箭一支,皇极无敌可懒得跟他废话,跟死人有啥好说的? 这么远,皇极无敌又是匆匆而发,徐飞龙当然不可能被射中啦!不过经过这一箭他也不敢呆在这么宽敞的地方了,一下就钻到了一旁的营房里,看来是准备做暗地里来偷袭的打算。 “呵呵呵!你这家伙还是这一手,你以为你这次还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吗?怎么?刚刚的嚣张气焰去哪了?赶紧出来受死。” 徐飞龙躲着确实是个麻烦,皇极无敌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在这里耗。 不过徐飞龙可没准备真躲,就在皇极无敌接近的时候,他突然从暗处一下冲入,手中更是拿着一只火把。而那火把一下就被他扔到了地上。 “嚯嚯!” 转眼间一个环型的火圈出现在了地上。 徐飞龙可没准备跟皇极无敌正面交战,他有更好更安全的办法。那就是直接烧死皇极无敌。 火圈目的只是困住皇极无敌,而杀招则是他手上的火罐。 看到一个陶罐朝着自己这边扔来,皇极无敌猜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即就是一箭,将那陶罐当空射爆。 火油飞洒,带起无数火花,不过却没有对皇极无敌造成实质的伤寒,但火圈里的活动空间却一下减少了近半。 徐飞龙一见这景象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立马又一只火罐从他手里扔了出去。 “你以为我傻啊!同样的招数会中两次?还给你。” 皇极无敌那有那么傻,这次他根本没射陶罐,反而是一把将陶罐接在了手里,顺手就将陶罐扔了回来。 火势蔓延,一下就将徐飞龙藏身的营房点着。徐飞龙也只得从营房里跑了出来。 而争取到时间的皇极无敌,看着周围的火海,心里暗自担心。他可不知道徐飞龙等下还有什么招,他必须想办法先脱离这地方才行。 想到这里皇极无敌暗下决心,突然拿出一根剪枝一下刺入胯下宝马的屁股上面。 马要是正常时候是不可能去冲火海的,但要是疼痛的情况下可就不同了,一下子就冲进了火海里,可还没冲出去,却是被火焰烫的只顾蹦跳了。 皇极无敌知道这时候不是担心马的时候了,猛的一跃,脚尖一点马头,就从火海里飞了出去。 而正在这时候,徐飞龙也正好从帐篷里钻出,两人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相见。顿时心下都是一愣。 ------------ 第九十八章 依旧是我 徐飞龙和皇极无敌都是久经战阵的人,只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皇极无敌当即抽箭拉弓,准备射箭。 可徐飞龙更快,没等他搭好箭,徐飞龙的刀就已经扫过来了。 徐飞龙还是有些畏惧皇极无敌的箭,这一扫不是冲着人去的,而是冲着弓去的。 要说皇极无敌手中的爆雕弓,材质极其特殊,不然也不可能达到十二石的力道。但就算再怎么特殊的材料,它也是把弓,它天生的追求就不是坚硬。更何况徐飞龙的龙吟刀寒光熠熠,绝非等闲。 徐飞龙这一刀来的太快,皇极无敌只能退。 而敌退,则我进。徐飞龙当即一刀乘风破浪直追皇极无敌胸口。 这招乘风破浪,取的是一往无前之意,普通的腰刀用起来威力就很大,而徐飞龙的龙吟刀却是更能强化这招的威力。 皇极无敌;立足未稳,刀锋又至。当即便只得匆忙躲闪,他也知道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右手猛的一甩,手中巨箭嗖的一下就朝徐飞龙面门打去。用的正是皇极惊魂箭中的一招甩箭追魂。 这甩箭追魂虽然力道上比不上射出的箭,但在速度上却并没差多少,而且距离极近。一般人绝难躲的开。 但面对这招,徐飞龙却没有躲,甚至连招数都没有变,乘风破浪一往无前绝非说说而已,只见刀尖一点,于半空中的巨箭箭尖撞在了一起,随即只见刀身微微一颤,那根巨箭就仿佛从中爆开的花炮一般,化作碎片飞散两边。 徐飞龙是绝对不会给皇极无敌拉开距离的机会的。他要让皇极无敌感受一下战斗时他给别人带来的那种郁闷。 那种怎么都难以畅快的空荡感。 虽然徐飞龙从始至终只用了一招,但在皇极无敌看来,却并非如此,在他看来徐飞龙每一招都在追着他,想要刺死他。这样的压力,这般的压仰,可不是一招可以解释的。 长时间被压着打,连抽箭的时间都没有,皇极无敌终于认识到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而且这一丝希望的获得,还必须舍弃点什么才行 只见他猛的将手中的弓一扔,朝着徐飞龙的脚下就甩了过去。 精美的长弓绕着弧线,朝自己下盘扫来,这样的情况下徐飞龙也不得不放弃直追,要是再追的话,他也有可能被这弓绊住,到时候才真的危险。 何况现在也没必要紧追不舍了,没了弓距离已经不再是皇极无敌的优势,为防万一,徐飞龙干脆停了下来,一把将落在地上的弓收了起来,这样一来皇极无敌最厉害的手段已经废了。徐飞龙还有何惧? 看到消失在了徐飞龙手里的爆雕弓,皇极无敌愣住了。说实话,皇极无敌还真就抱着等下再把自家宝弓拿回来,再拉开距离虐徐飞龙的打算。可哪知道徐飞龙竟然能让老大一把弓直接消失。 要是平时皇极无敌别说楞一下,就是站在战场上发下呆都没啥打不了的,因为他的敌人都离他太远。但这次可就悲剧了。 徐飞龙看到都这时候了这皇极无敌还不知死活的发愣,那会跟他客气,直接就是一刀过去,一下就刺在了皇极无敌的肩膀上。 这当然不是徐飞龙的眼睛花了,自然也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皇极无敌总算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躲过了致命位置。 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皇极无敌也知道再多想也没有益处,当即也不管肩膀上的伤了,侧身前扑,竟然一副要跟徐飞龙拼命的架势。 皇极无敌当然不是真的要拼命,他明白要空手跟徐飞龙打唯一的机会就是把双方的距离拉的更近。 看皇极无敌的力量就知道,在戎北国他绝对是一个摔跤好手。徐飞龙真要让他得了机会,还真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但徐飞龙是什么人,见到皇极无敌扑来,他顿时就摸出一把短剑来。 没错,这短剑是暗器,但没说这暗器就不能近身用啊? 而且他拿出来的时机也刚刚好,正是皇极无敌冲势已起,难以躲避的时候。 短剑一扫、一掷,虽然没有伤到皇极无敌的要害,但还是在他的腹部开了个口子,由于是左手所以伤口并不深。 但徐飞龙却已经知道胜负以定。皇极无敌这次跑不了了。 这些暗器虽然是后来打的,但暗器不抹毒可不是徐飞龙的作风。这些暗器上可都是在毒水里泡过的。 虽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但也许一分钟,也许五六分钟后那即将到来的麻痹感绝对能让皇极无敌成为待宰的羔羊,当然如果口服的话效果会更快。而时间到底是几分钟就只能看皇极无敌自身的抵抗力了。 看到徐飞龙再也不接近自己,而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戏谑的看着自己,皇极无敌那还想不到徐飞龙肯定又耍了什么阴谋诡计要对付自己。他还没猜到自己已经中毒。因为用江湖上的道德标准看来用毒都是下三滥的手段,为江湖人所不齿。 但现实会告诉他结果,就在两分多钟后,皇极无敌突然开始变得僵硬的动作,用事实证明了徐飞龙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江湖好汉。他就是一个下三滥的黑社会。 “你,你。你竟然用毒。” 徐飞龙笑了笑,鄙视的看着慢慢往地上倒去的皇极无敌。 “你这家伙脑子秀逗了么?你什么人呀!你可是蛮夷戎北国的人,竟然在这跟我讲道德?你家萨满没告诉你,人肉什么味么?” 说着刀光一晃,凝固了皇极无敌那无比憋屈的表情。 “之前追哥,追的爽了吧!不给你点狠的你真以为哥是兔子了。” 徐飞龙说着一脚将皇极无敌的尸体踢的平躺开来,在他怀里一摸,摸出一本仿佛被撕成两半了的秘籍。在他手里的只有前面的部分。 皇极追魂箭,残缺。 徐飞龙随手拍了一下,发现这秘籍竟然没有消失,顿时明白这秘籍没法修炼。 接着徐飞龙又朝皇极无敌怀中摸去,这里面可还有东西呢! 驯马图,这是一张近一米的羊皮纸,羊皮纸上画满了马的经络图。旁边还有很多的注解。不过用的语言却不是徐飞龙认识的。他根本看不懂。 跟之前一样,徐飞龙看了看直接一巴掌拍了下去。 这一次羊皮纸不负众望,直接消失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羊皮纸上记录的可以说是人马合一的根本秘籍,这是一本给马修炼的内功心法。而人马合一就是从这上面简化出来的。 一般的马当然是不会修炼的,但如果有人引导,马也是有可能修炼内功的,因为强大是所有生命体的一致追求,只要马的身体记住了运功的路线,也许马修炼的速度比人还快也说不定。 拿了尸体上的东西,尸体徐飞龙也没打算放过,这东西可是能拿去领功的,挥腿一脚将尸体踢上半空,他一把将其撈住,也没打算再去杀那些骑兵,而是直接找了个稍微安静的方向,回营地去了。 此次戎北国受挫,北方几年之内可能都不会再起战事。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了。 才过去一天的接风宴,立马就又要办庆功宴了。世事无常可谓是难以言说。 徐飞龙等人离开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其他人明天就走,而他则要多呆一天,处理一下江琴还有退役的事。 吃完庆功宴,徐达跟徐飞龙一起走在营盘里。 “真的不多呆几天?” 徐达还是想徐飞龙在这多呆几天,虽然时间不久,但两人可谓是一见如故。更别说徐飞龙不仅救过他的命还在这场战争中起了关键作用。而一力主导徐飞龙加入军队的他自然也是沾光不小。 徐飞龙虽然只是一个人,但他的到来,确确实实改变了双方的形势,先是引开了对方在战场上最重要的压制力量皇极无敌。没有皇极无敌的压制,大坤的重甲骑兵才能真正发挥它马踏连营的威力。第一次在战场上占据主动。 而昨晚的放火又是徐飞龙成功烧毁了对方的粮草补给。 “不了,这兵营我也呆腻了,每天就对着些男人,我可是会崩溃的。何况你也知道……” 徐飞龙说着做了个大家都是男人你了解的表情。 “不是之前听你跟大将军说起,我还真不知道你小子手这么快,那江琴我也见过,确实有味道。啦!记得到时候可别忘了请酒。虽然不能大摆,但我们哥俩可不能不喝。我看样子也要放放假了。” 时间总是匆匆而过的,一天之后,徐飞龙跟江琴一人一骑出了营盘,徐达一直送到营口这才依依惜别。 两人骑马踏草而行,江琴脸上洋溢着笑容。轻声问着旁边的徐飞龙。 “飞龙,我们现在去那啊?” “去洛阳,王参将先行去洛阳报功,我晚了一天,得追上去。你去过洛阳吗?” “洛阳么?还真去过。” 说着江琴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洛阳的样子仿佛在在她心头回想而出。虽然只是匆匆而过,但那里的牡丹花香,却仿佛永远停驻在了鼻尖。 ------------ 第九十九章 金屋藏娇 一连赶了几日路,路上倒是非常平静。那些有着听起来非常嚣张外号的毛贼,一下子都不知道去那了? 这一天,徐飞龙和江琴过了赤塘关,来到了YQ县城。 “我们先找个住的地方把马放下,我这鞋子都开口了。得买双新鞋才行了。” 这些日子其实都是江琴一人双骑,徐飞龙一般都是在地上跑。今天这鞋就撑不住了。 “还是我陪你一起去买吧!你买的这鞋不行。你说才穿了一个月就破口了,而且像你这么跑,得多买两双备用。免得再破了没得换。等下顺便看看你的脚有多大,以后我给你做。” “买鞋我确实不在行,不过这眼力我可不差,你看前面有家福来客栈看着够大,我们去那看看吧!这县城人好多。这时候也不知还有没有房间?” 这YQ县地处忻州与SX之间的峡谷地带。乃是扼守中原的门户,周边光关隘就有三处,实乃兵家重地。兵家重地,自然也是商货繁华之所在,南货北往,北货南来也多由此经过。这时候北方正在打仗,很多行商过不了关隘。自然就滞留在了阳曲。 来到门口徐飞龙大声呼问道:“小二,还有房间没有?” 其实看到客人停在门口,小二竟然没有匆忙出来,徐飞龙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哎呀客官,对不住了!可不巧这里已经住满了。” “那好吧!我去问问别家。”徐飞龙说完,就要驱马前行。 “客官其实您也不用去问了,恐怕其他地方多半也没了住处。昨日来了一群二十来号江湖中人,还有一将军都没找到地方住,最后也不得不想其他办法。” “这么多客栈难道都住满了?哪来这么多人?” 江琴在一旁听小二竟然说整个县城里没有空房了,也觉得有些惊奇。这阳曲她也是来过的,知道这县城里客栈可不少。 “最近确实人比较多,本来前些天还有些空房的,不过最近不是郭大侠回来祭祖嘛?接着又传说悬泉寺发现了丹经宝库的线索,所以来了不少江湖人士。”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帮我把马喂一下,马料要最好的。我们等下来取。” “好咧!” 两人下了马,江琴又问了鞋铺的位置,这才抱着徐飞龙的胳膊往城中走去。 两人一路走马观花,很快就来到了小二介绍的郭氏鞋店。 “那小二倒是没说谎,这里的鞋样式还真不少。” “这位大侠里边请,这里的鞋都是我郭氏中人亲手制成,质量绝对有保证。我们郭氏鞋店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别说是普通行走,就是江湖拳脚打斗也难损坏。好多江湖人士南北行商都在我这定做。您看这鞋里还有我郭氏的标记,绝对不会有假。” 江琴仔细的看了这鞋的质量,感觉满意了才松口。给徐飞龙买了两双。 回客栈的路上,徐飞龙突然注意到江琴老是盯着一个地方看,转头看去发现是个酒楼。名叫第一楼。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说完徐飞龙拉着江琴就往酒楼走去。 走近了一看,这酒楼外竟然贴着一张转让的公示。徐飞龙隐隐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二,我问你个事。” “客官,您说。” “这酒店为何要卖?” “这个嘛,客官您是要买吗?” “不买我问这个干嘛?” “那您这边请,我们到楼上说。” 这第一楼看来还有些故事不好在人前说,徐飞龙笑了笑,带着江琴就跟着小二上了楼。 走在楼梯上,江琴转头低声问徐飞龙道:“你怎么突然想着要买这酒楼了?” “不是看你一直盯着这酒楼看,我想把这酒楼买下来让你做老板娘,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 一听是这原因,江琴立马拉住徐飞龙道:“你不用这样,这可要花不少钱。钱要省着点用,你以后还要娶老婆呢!” 江琴虽然心中欢喜,但却知道持家,所以一把拉住徐飞龙想让他不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这酒楼在这里也许还能挣钱。指不定我以后还要靠你养呢!” 虽然徐飞龙这么说。江琴还是不想这样。 “就算这样,我也没做过酒楼,我们走吧!” 见江琴还有疑虑,徐飞龙干脆带着她一路往上走。 “都到这了,怎么着也要问问价钱。” 跟着小二到了一个空包厢,徐飞龙见到了一个官家般的人物。 “这位是我们吴管事。您可以跟他谈。” 这位吴管事貌似有点不赖烦,没等徐飞龙坐下,便道:“是你要买这第一楼么?” 徐飞龙倒是没在意,先是抽了条凳子让江琴坐下,他才坐下道:“买不买那还要看看情况。” “你不用担心,这第一楼是这YQ县尊大人的产业,我家老爷要离职了,所以才准备卖了这第一楼。你要买的话就快点,有我家老爷帮忙今天就能将文契弄下来。不然等新的县尊来了,这些就麻烦多了。” “原来是这样,那价钱怎么样?太高可不行。” “这么大的酒楼,肯定不会太便宜,你给一千二百两这第一楼就是你的了。这价格已经很优惠了。” 徐飞龙想了想,觉得还不贵,就准备同意这个价钱了。不过没等他开口。江琴却插话了。 江琴对于徐飞龙买东西的情况早已熟悉了,徐飞龙买东西从没讲过价,都是别人说多少就是多少。以前那些都是小钱,她不好说。但这次可是一千多两银子,她那还能让徐飞龙这么来。不过她也不能直接就这么砍价,先得说点别的。 “吴管事,我想问问,这酒楼的厨子和伙计怎么办?” 对于江琴的话,吴管事不知道她的身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徐飞龙道:“这位是?” “她才是老板娘,我就是个帮忙的。” “哦!失敬失敬。这酒楼的厨子伙计都是本地人,要不要留下都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明确了身份,江琴好说话多了,她也不说其他,直接就道:“吴管事,这酒楼的价格还是有些高,我看这个价比较合适。”江琴说完,比了个八字的手势。 “这个价钱太低……” 吴管事还没说完,江琴却自顾自的又道:“再加五十两给吴管事做辛苦钱,吴管事你看如何?这县尊大人急于脱手,肯定知道价格不会太高。这个价钱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你说对吗?” 虽说是县尊家的管事,但五十两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吴管事在听到这数的时候那眼神的动作是瞒不了人的,看到他那发光的眼神,还有识趣的把后面那些话吞了回去的动作。徐飞龙知道这事已经成了。 接下来果然没出徐飞龙所料,知道有钱拿,吴管事顿时就热情了几倍,文契办下来的时候,都还没过一个时辰。徐飞龙甚至都没去县衙。就光在酒楼里考那厨师的手艺了。 收好了文契,江琴对徐飞龙道:“飞龙,按照规矩,我们晚上还得请周边的街坊吃顿饭,你看是不是现在就让黄师傅准备着,叫小二去通知?” 看到江琴如此快的进入状态,徐飞龙又岂会不知她这是高兴,嘻嘻笑道:“琴姐,你才是老板娘!问我干嘛?他们以后都得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这家伙就知道贫嘴,你那嘴也不知怎么长的。也不知骗了多少女孩子。” “嘿嘿,你才知道啊!晚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想跑也跑不了了。” “你这手就是不老实,我们还要去买丫鬟和伙计呢!这酒楼我看过了,地方够大可以住不少人。以后你在外面累了,这里有吃有住。可以好好休息。” “我知道你不喜欢江湖事,不过也要学点武艺,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好照顾自己。这次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在外面还有点不放心。” “其实你不用担心,这阳曲官府管理严格,今天请街坊吃顿饭,以后也能相互照顾着。我倒是担心你,这江湖上都是打打杀杀的,那有安全可讲。” “呵呵,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可以复活的。” 徐飞龙也没瞒着江琴,把自己的来历说的很清楚,最主要是复活那一点。不然江琴还不得担心死。 “你是不是又要去悬泉寺?今天听那小二说了,你刚刚又问了伙计,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江琴的猜测并没有错,徐飞龙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悬泉寺看看。 “你也看过我的速度了,就算有事也跑的掉,不用担心,何况这么多天了,指不定那里已经没我啥事了。” “不用宽慰我了,要是那什么丹经宝库真的被找到了,这城里那还会没地方住,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江琴的心已经完全牵挂在徐飞龙一身,话里多有担心。徐飞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牙行,顺便买点烟花爆竹,今天晚上我们一起放烟花来看。你不是说过想看吗?” ------------ 第一百章 毒灵芝 清晨的微风带着丝丝烟火的气息,为了不惊醒睡梦中的美人,徐飞龙小心的拉开了窗,跳到了外面。然后再轻轻的把窗户关上,拉着房梁一翻就上了屋顶。 徐飞龙当然不是要骚包的玩飞檐走壁,他只是想到屋顶上看看二龙山到底是在那边。 看准了方位,徐飞龙从屋顶一落而下,招呼小二去厨房吩咐准备早餐。 随便吃了点东西,徐飞龙一路出了城门,往二龙山赶去。 二龙山顾名思义双水环流,而悬泉寺就坐落在汾水之上,悬崖峭壁之间。 而徐飞龙这时已经来到了汾水,与悬泉寺隔湖相望。 但就在他打量对面悬泉寺的时候,突然水中窜出一人来,劈掌就直袭他胸口大穴。 一看这人掌心发黑,徐飞龙那会硬接,浮光掠影使出如一道影子飘忽一旁,忽的又飘了回来,不过回来的时候徐飞龙的刀已经出鞘。 这人虽凌空无处借力但却也并不慌乱,凌空飞旋洒出无数飞烟。 知道这人毒功厉害,徐飞龙哪敢靠近这些东西,急速后退了十数米才停下观望。 徐飞龙暗自从包裹里拿出三柄短剑,准备用三才夺命。不过这时候他却发现悬泉寺那边好多人飞腾浮游朝这边过来。 “难道这人拿了丹经宝库里的东西?” 这么多人追,除了怀璧其罪之外徐飞龙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一见那人想跑,当即就将手上暗器射了出去。 他也知道自己的暗器技术,这移动靶是很难命中的,所以他把暗器覆盖在了那人前方的道上,成扇面扫射。 那人被徐飞龙的暗器阻了一阻,顿时恼羞成怒,阴狠的看着徐飞龙,从怀中拿出了一颗碧绿色的圆珠朝徐飞龙扔了过去。 见绿色的圆珠朝这边过来,徐飞龙可不敢接,当即就往一侧闪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圆珠在到半途时突然也开始变向,朝着他这边加速飞了过来。 这当然不可能是彭老太爷那种隔空运劲的高深手段,而是一种奇特的暗器手法,由于一侧是汾水,人的第一判断就不可能往那边跑。所以徐飞龙的动向其实是可以预判的。 转眼间,徐飞龙心念急转,不用猜这碧绿圆珠绝对不能接,八成碰着就会炸开。还有一半可能只要近身就能杀人。 那该怎么办呢,徐飞龙立马想到了一招,只见一道黑影从他手中抛出,而他自己则飞速远遁,原来他把新买的鞋扔了出去。而且正好是鞋兜对着那圆珠。这样就算当空爆开徐飞龙也有机会逃出杀伤范围。 还真就是爆开,碰到鞋的圆珠“嘭”的一下,爆散出大片的绿色烟雾,瞬间就覆盖了一个三米多的扇形空间。要不是鞋子挡了一下,徐飞龙也不一定能逃出这个范围。 脚尖连点,徐飞龙飞退,但手上却没停,连续射出几把短剑。 这人一身的毒,仿佛刺猬一般,徐飞龙确实束手束脚,只能用暗器远战,根本不敢靠过去,谁知道他走过的路有毒没毒? 那人一看徐飞龙已然丧胆,后面又有追兵,知道不能再呆,狠狠的瞪了徐飞龙一眼,便准备从另一边离开。 不过就在他刚动没一下,簌簌簌,一片短箭从汾水上朝他射了过去。 要看一个人的轻功高下,其实看踩水就可以看出,轻功低的在水上根本借不到力,一没入顶,轻功高一点就能够踩水而行了,能半身以上出水轻功就已经有了点底子,如果能只湿了脚,那轻功定然已经不错。要是还能在水上跑,那定然是轻功高手了。 这些人从悬泉寺追出来,一下子就分出了三六九等。跑在最前面的是两男一女。 那些短箭就是从那女子手里射出来的。但也因此她却落到了后面。 其中一个男的徐飞龙还认识,正是那张拟。 张拟毕竟出自世家,虽然不喜习武,但家传就比别人高上几等,这轻功更是被催练的最勤。毕竟作为江湖世家中人,不喜欢打打杀杀不是问题,但连跑都不会跑那就是真傻了。 这时张拟也看到了江边的徐飞龙,当即也不追那人了,转身踏水朝徐飞龙跑了过来。 “徐兄,也在?” “刚来,听说悬泉寺的事,就过来看看,正好碰到那人从水里出来。还准备偷袭我。” “徐兄没事吧!这毒灵芝浑身是毒,对付起来很是麻烦,我们上去也无用就在一边看看吧!就让唐飞花去对付他好了。” 既然没自己的事,徐飞龙便问了问这毒灵芝的来头。 原来这人姓杜名灵芝,由于修炼毒功,江湖上就给他起了个毒灵芝的外号。这次之所以被追,确实是他拿了丹经宝库的重要线索,而且还毒杀了悬泉寺里的昆林大师。 不用猜就知道这昆林大师定然是发现丹经宝库线索的人。 经张拟说明,徐飞龙才知道,这昆林大师并非是悬泉寺的人,而是游方僧人,他在查看悬泉寺经书的时候发现了七十年前故去的悲慈大师丹经宝库的线索。 不过这线索有些藏头露尾,并不直观,昆林大师也不想独得宝库藏宝,于是就请了些朋友来一起破译,这事就传了出去。这才引来这么多人。 今天早上张拟刚起来不久就听到昆林大师被毒灵芝毒死了的消息,于是就有了这番追逐。 “不说了,那边好像已经结束了。” 就在两人聊天的这会,那毒灵芝已经被抓住了,有唐门的唐飞花出手,这毒灵芝一身毒功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轻易被暗器制住了穴道。这会已然动弹不得。 来到近处,唐飞花正戴着手套搜毒灵芝的身。其他人则远远看着,并不接近。 毒灵芝是用毒的高手,身上也不知藏了多少种毒药,效果如何,也未可知,只有唐门暗器毒药皆是不凡。才好处理。其他人上去指不定怎么死。 唐飞花将毒灵芝从头顶搜到脚底板,除了一个地方之外其他都没放过,搜出来的东西几十件,但就是没看到那卷记录着线索的佛经。 ------------ 第一百零一章 有异 汾水边,见没有搜到佛经,唐飞花两指一夹从毒灵芝胸口抽出一根细针来,审问道:“快说,经书那去了?不说的话,有你好受的。” 唐飞花也不怕毒灵芝在嘴里藏毒玩花样,因为她刚刚连那里也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能逃过她的这双眼睛,就算最细的牛毛针在空中飞的时候也一样。 可毒灵芝虽然已经能够开口,但根本不理会唐飞花的问题,眼珠子微微转动着,不知道是在打着什么算盘,或是想着什么脱逃绝计。 “不说是吧!” 唐飞花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即又把手指间的针扎了回去,只是这次扎的地方有点不同。 “呵,哈,呵呵,哈哈……” 这当然不是毒灵芝高兴的笑声,这是他痒到极致的哀嚎。 针再一次被拔出,唐飞花依旧还是那句话:“说不说?” 这一次毒灵芝不再沉默了,而是喊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拿。” 这确实是死鸭子嘴硬,要是真没拿,为何之前一字不说,现在再说谁还相信那才是傻瓜。 “看来你还没受够。这次来两根针。给你加点料。” 针又一次没入毒灵芝体内,接下来唐飞花又问了两次,但毒灵芝还是撑着没说实话。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道:“这毒灵芝练有毒功,对这些痛苦的忍耐力很强,要不让我来审问一下他怎么样?” “你是?” “封阳。无名小卒,你肯定没听过。不过我自问审讯还是有一手的。” “那你来吧!”唐飞花甩手道。 毕竟还是女子,唐飞花虽然不是没折磨过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有很多手段都不好用出来,现在既然封阳毛遂自荐来做这个恶人,她岂会不同意。 “嗯!现在他身上应该没啥毒了吧?”看着不动的毒灵芝,封阳还是有些迟疑的。急忙问唐飞花道。 “他身上其他地方倒是没毒,只有手上有毒,所以不要碰他的手就可以了。” “那就好。”封阳说着吸了口气,用力一抱就把人带到了河边,然后拿了快布盖在了毒灵芝的脸上。 看着样子,徐飞龙已经猜到这人要用什么刑了,这明显是要用水刑的节奏。 后面果然不出徐飞龙所料,这人弄了些水就对着毒灵芝的嘴慢慢倒了下去。 水刑会让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那种垂死挣扎的感觉一般人很难受得了。 经历两分钟的水刑折磨,毒灵芝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了,仿佛一只脚在阳间一只脚却已经踏入了地府,甚至连胯下都有些湿透的感觉。 “怎么样,说不说?你还想再来一次吗?”封阳刑讯手段很老练,整个过程一丝不乱。不禁让人想知道他进入“江湖”之前的职业。 这一次毒灵芝没有再硬撑了,看到封阳做势又要盖布,他也顾不得喘气,急忙道:“我说,我说。”见到封阳把布拿开他这才松了口气。 “算你识相,说,东西在哪?” “东西还在悬泉寺,我怕带在身上会沁湿所以就藏在了栈道底下。本来想等风头过去再去拿,没想到在这边碰到了人,后面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毒灵芝这会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既然毒灵芝交代了,众人就带着他一起准备回悬泉寺。 不过刚走到半路,众人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快看,有人好像在偷那经卷。” 转头看去,还真是,这会正有一人在毒灵芝说的地方翻找。而徐飞龙更是看到汾水中有人影冒出的样子。 “大家看看,有谁没在。轻功好的跟我走。其他人去抓水里的。” 徐飞龙说着第一个冲了出去。悬泉寺所在乃是悬崖峭壁之间,只有一路可入,其他都是绝壁。下面又是汾水。所以这人就算拿到经卷也跑不快。 等众人赶到悬泉寺的时候那人还没翻上山顶,徐飞龙的轻功对这种纵跃不怎么精通,他干脆就拿着短剑攀附在崖壁间,用暗器射那人。可惜这人好像也有点本事,在悬崖峭壁间荡来荡去,徐飞龙一时根本打不中他。 徐飞龙射暗器的动作一下就惊醒了正准备攀岩的唐飞花,当即就有数道暗器打在那人身边。只差毫厘便打在了这人的身上。一见这般结果,这人顿时就苦着脸不敢再动。 “别打,别打,我下来,我下来。” 这人倒也算识趣,知道唐飞花这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以唐门的手段怎么可能打空。 是人皆有贪欲和侥幸心理,江湖中谁不想习得绝世武功?如果处于这人同样的位置,谁敢保证自己不会动手?所以其他人也未多说。 “芒三荡,你胆挺肥的啊!知道老娘在这你也敢偷奸耍滑。怎么?以为我不会杀你?” 原来是熟人啊!这就难怪唐飞花手下留情了,在其他人的心目中这摘桃子的人可能比那毒灵芝还要可恨的多,要是徐飞龙的话肯定直接就结果了他。 “有大姐你在,我哪敢啊!我就是先替您保存一下,保存一下。” “别跟我这些废话,饶你一命算是对的起你了,过来。” 唐飞花的话芒三荡哪敢不听,急忙就跑过去拿出经卷递上。可惜唐飞花理都没理那经卷,一连几下直接将他点了穴,他那姿势让徐飞龙几乎回想起了遥远的学生时代。 这时候汾水中那个给芒三荡报信的人也已经被抓了上来。将三个犯事的摆成一排,唐飞花指着他们朝众人道:“各位到这来都是来研究丹经宝库线索的。我要是再发现谁玩花样,那就跟他们几个一样。跪着给昆林大师赔罪。而且我相信很多人都想着减少竞争对手,再这样被发现,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唐飞花说完,将经卷拿了出来,小心展开就准备给众人观看。 哪知刚打开一半,周围立马传来一片的惊叫声。 “怎么回事?好像不对。” 这经卷竟然被人掉包了。 所有人怀疑的目光顿时就集中到了唐飞花身上。 “看什么看,老娘有时间掉包吗?肯定是这几个家伙有人搞鬼。 ------------ 第一百零二章 无常 唐飞花这一解释,众人一想还真是,她之前根本没离开过众人的视线,想要用掉包计,除非她早就准备着同样的经卷,不然临时想到再做肯定来不及。 这时候一旁的封阳看向了毒灵芝。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要说能够预先知道会发生这一切的,除了你就没别人了,也只有你有可能预先准备了经卷,你说这是不是你预先准备的B计划,如果被我们抓到了就用这个糊弄我们?” 封阳这一说,其他人都听着呢!回头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顿时无形的压力就完全集中到了毒灵芝身上。 毒灵芝一看这么多人面带杀气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实在冤枉,我要是能想到这什么B计划,那会被你们抓到。但这时候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毒灵芝也是急病乱投医,急忙就道:“我发誓,这真的不是我换的,我拿的经卷绝对藏在那里。要有一丝假话天打雷劈。” 毒灵芝刚说完,顿时旁边就有人冷笑道:“发誓,你这种人发誓能信吗?把我们当傻子了吗?想糊弄我们!”说着就要来打毒灵芝。 毒灵芝哪想到竟然是这结果,可他没法躲啊,顿时就挨了一拳。这时候其他人也靠了过来,仿佛也准备动手。 毒灵芝顾不得疼了,急忙道:“也不是我一个人有机会换经卷,他们两个也可以,那时寺里面没什么人,他们完全有时间想出这个掉包计来。” 一边的张拟听着,低头思考道:“他说的好像也有些可能。” 这下轮到芒三荡解释了。毒灵芝看到转移视线的众人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至少暂时性命是保住了。 他甚至还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只有自己受苦,那是真的苦,大家一起受苦,有人比你更苦,那就是幸福了。这就难怪徐飞龙总觉得人性本恶了。 芒三荡刚刚还偷着乐来着,这会可乐不起来了,众人看到他,那可是新仇加旧恨,这压力比毒灵芝还要大几分。 “我觉得就是他搞鬼,芒三荡这厮最是奸猾。肯定是他。” 听到这话,芒三荡立马反唇道:“卫长青,你跟我有仇,说话不算,你说是我,我能把经卷藏那去?你说,你说!” “这样闹下去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说干脆把他们三个都杀了。东西肯定还在这里,我们慢慢找就是了。”徐飞龙对这种审来审去没个结果的情况已经有些厌烦,他当老大的时候审问人,谁乱说话,就先剁一只手指,说一次剁一只,看谁还敢废话。 “确实,这样下去不行,我看这样,让他们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嫌疑,要是不行就直接杀了。” 封阳不愧是自称对审讯有一手的人,提出的方法确实比徐飞龙的更好。 封阳的方法一说,其他人也不是傻瓜立马明白这方法的好处来,反正这又不是查案,就算是查案这里的人也不在行啊!现在让他们自己证明自己无罪。由其他人做判断,这样大家都轻松。结果反正不会更坏。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唐飞花指着毒灵芝道:“封阳这办法好,那就按顺序来,你先说。” 毒灵芝哪想到情况转变的这么快,顿时就感觉死定了,他那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没有换那经卷。 “这,这……” 看到毒灵芝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封阳立时抽出长剑,就道:“那么就是不能证明咯!” 眼看死字当头,毒灵芝慌忙之间,突然大声喊叫道:“师傅,师傅,救我,救我呀!我不想死。” 一看又有新线索了,封阳停住剑,问道:“你师傅是谁?” “我,我师傅就是毒无常。这次的事情是他叫我做的。是他让我找机会毒杀昆林大师,然后逃跑的。” 这时旁边的唐飞花急道:“毒无常,是你师傅?他在附近。是不是我们其中一个?”说着警惕的朝周围看去。 “我师傅让人办重要的事,一定会在旁边盯着,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在。那经卷可能就是我师傅换了,真的不是我。” 现在都这情况了,师傅什么的毒灵芝也顾不上了,先请出来保住自家小命再说。 可他也不想想,他师傅要是真的得手了,他现在这么喊,会救他才有鬼了。 “大家把手都伸出来,我听说毒无常毒功已经练到极致,双手如玉。唯有心脉发黑。” 唐飞花一路看过去,并未发现这样的人。众人也算松了口气。毕竟毒无常要是突然暴起在场的人想不被殃及可是很困难的。 这时候张拟带着张福拉着徐飞龙来到了一旁:“徐兄,那毒无常我知道是谁了。等下肯定还有其他人想到,过会要是事不可为我们不要逞能。这毒无常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其实在看到来这里的人中并没有厉害角色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有问题的。唉!当时没多想。” 就在这时,毒灵芝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个人,等众人看去时,毒灵芝已然七孔流血,眼见不活。 “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抓也不知道死的干脆点。竟然暴露了我的身份。真是死不足惜。” 看到这人身上的僧袍,徐飞龙顿时猜到张拟刚刚说的意思了。这人恐怕就是昆林大师,也就是毒无常。 杀了毒灵芝,毒无常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唐飞花身上:“本来还想留你们一命,你们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 毒无常说着双手一抬,掌心向内,猛然前推,所朝方向正是唐飞花。 不过毒功之所以让人生畏正是因为它的效果,不需要内力到达很高的层次就能够进行大范围的打击。 所有被掌风扫到的人,顿时就面色发黑,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毒功越精深体内的毒性就越厉害。毒无常掌风过处,别说是人了,花草鸟虫都要死绝。在场根本无人可挡。 唐飞花倒是早有提防,在毒无常抬手的瞬间就已经飞身一纵,往汾水中逃去。 没错现在是逃跑的季节了,毒无常如果不是想混搅视听,他根本没必要装死。现在既然已经被识破,他肯定会大开杀戒。 ------------ 第一百零三章 郭大侠 张拟徐飞龙和张福三人其实比唐飞花跑的还要快,在毒无常出手杀了毒灵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往下跳了,这会都已经落到汾水之中。 其实反应快的大多都已经在往下落了,而那些没反应过来的,这会也差不多死绝了,毒无常的毒功杀起人来,确实快捷的很。 落到水面徐飞龙根本不敢停,他刚刚抬头看了一下,毒无常那家伙竟然追着唐飞花的身后也跳了下来,明显是不准备放过自己这些人。见此他急忙运转轻功开始跑了起来。 徐飞龙轻功最适合踩水而行,又最先下来,自然跑在了最前面,但毒无常的轻功却比他还厉害,在水面上就一掠而过,很快就追上了跑在最后面的卫东青。挥手一按就给了卫东青胸口一掌。看那样子不用想结果了,定然无救。 徐飞龙乘机回头一看,突然发现所有人竟然跑成了一条直线,大家都想着先上岸再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自然都跑成一线了。 看到这情况他急忙对后面的人喊道:“分开跑,不然一个都跑不掉。” 经徐飞龙这一提醒,除了当下跑在最后面那个,其他人立马就开始变向,其实最后那人也明白,但他不能变向啊,这一变向速度就得下来,还不得立马悲剧。 看到身后张拟几人都已经往其他放向跑了,徐飞龙也不敢多瞧,急忙选了个方向,就埋头前冲。就算上了岸也没停下,一路跑了不知多久,直到跑进了一个小林子里,这才喘着气往后看去。 这一看,徐飞龙惊的差点坐地上去。他没想到唐飞花,竟然就在他身后不远。而最坑的是毒无常还使劲的追着她不放。也不知怎么一直没追上。 见到这情况,徐飞龙连骂娘的时间都没有了,急忙就要继续开跑。而这时候唐飞花却已经乘机超他而去了。 这时候根本来不及多想,徐飞龙反射性的就追了上去。 徐飞龙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没多久就追上了唐飞花。 这会他心里正郁闷不吐不快啊:“我不是说分开跑吗?你怎么跟着我跑了?” 唐飞花那有心情说话,根本不理,埋头继续跑。 徐飞龙本来就有气,唐飞花还是这态度,于是徐飞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住唐飞花,问道:“你这家伙,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唐飞花一把将徐飞龙的手打掉,一边怒道:“放手,谁跟着你了?我这是要去郭家堡,你自己不会选方向怪得了谁?” 原来唐飞花开始的时候确实不是跟徐飞龙一路的,但毒无常一直追着她,她也没办法就用了个暗器伤了毒无常的脚底,可惜伤的不重,反倒刺激了毒无常,见甩不掉毒无常,她这才想到去郭家堡避避风头。她知道只要到了郭家堡,毒无常绝不敢再追。哪想到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徐飞龙。 就在徐飞龙想着要不要变个方向跑的时候,突然前面官道上来了二三十骑。 唐飞花的眼力何等敏锐,几乎瞬间便将那二十八骑上的人看了个清楚。脸上顿时就是一喜。 “快顺着官道跑,马上有这毒无常好果子吃了。”唐飞花也不多解释率先就上了官道。 徐飞龙看她说的这么自信,也就不急着分道扬镳了,追着也跑上了官道。 对向而行,那数十骑很快就接近到了眼前。唐飞花立马大声喊道:“郭大侠,晚辈唐门唐飞花,后面那人就是作恶多端的毒无常,他化名昆林大师,刚刚在悬泉寺大开杀戒。你一定不要放过他。” 一听“郭大侠”三个字,后面追的甚急的毒无常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仔细的打量起这群马上的武林人士来。 就在这时徐飞龙也听到有人叫他,转头一看,正是白云剑客卓青羽和山东狮狂孟涛。张拟去了悬泉寺,其他人自然也有去处,一起去了郭家堡。 郭大侠祭祖之后决定去悬泉寺看看,这不就他们也一起跟来了。 “师傅,这毒无常一直藏头露尾,江湖上根本没人见过他的样子,这人真是毒无常吗?” “你是没见过毒无常,这位唐门的唐飞花你应该听过,唐门的弟子想必不会说这种假话的。至于这人是不是毒无常,我试他一招就知道了。” “了”字刚落,徐飞龙只见一人腾空而起,接着就看到一道隔空掌力朝着毒无常打了过去。” 这道掌力四下游走根本不知道到底会打在那里。毒无常连续变了几个方位都感觉无法躲过,只得双掌齐出,硬接下这一掌。 双方内劲一接就看出差距来了,毒无常的内劲根本就挡不住,那道掌力摧枯拉朽一般,瞬间便破了他的内劲,之后更是猛的发力直接就打的毒无常后退了六七步,刚停下就是一口污血吐出。 “能将毒掌练到这个地步的,看来是毒无常没错了。” 被一掌打伤,毒无常怒火难消,咬牙切齿道:“不…愧…是…名动江湖的郭大侠。今天…我…毒无常认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事我记下了。” 说完,猛的一挥衣袖,当空爆散出一片五彩烟雾,笼罩着周围数十丈方圆。而且还在向周边迅速扩散。 这烟雾不用猜自然是有毒的,郭大侠连出数掌不让那烟雾往这边扩散,其他人急忙往后跑,跑了数百米才停下。 等毒雾散尽,毒无常早已没了踪影。这种积年魔道高手确实不是轻易能够杀死的。不过能够摆脱毒无常徐飞龙还是很高兴的。 见事情已了,急忙上前拜见道:“在下徐飞龙,多谢郭大侠出手相救。” “你就是那个云墨双奇拜的大哥徐飞龙?” 这郭大侠竟然也听过自己的名号。这让徐飞龙确实没想到。急忙答道:“正是在下。” “不错,不错。你们之前说昆林大师就是毒无常,真的吗?” “确实是真的,我们抓到了毒无常的徒弟毒灵芝,这才推断出他的身份。事情的总体经过我也不怎么清楚,还是让唐姑娘来说吧!” 见众人看向自己,唐飞花抿了抿嘴,将毒无常化身昆林大师请江湖中人一起研究丹经宝库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引得周围一阵唏嘘,所有人都没想到慈悲为怀的游方僧昆林大师竟然还有这一层身份。 ------------ 第一百零四章 才子风流 官道之上数十骑汇聚又散,留下的只有尘埃飞扬。 有南去的,有北上的,只留下徐飞龙一人,他还要回阳曲一趟,就没有跟其他人同行。 回了第一楼,酒楼今天就已经开张,生意看着还不错,徐飞龙跟江琴吃了午饭,就牵马出门。江琴知道他要去洛阳领赏,所以路上的吃食水都已经给他备好。 “不要送了,你还要回去收钱呢!这些伙计也不知道情况,出问题的该辞退就辞退,你可是领导了,拿出你老板娘的威风来。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徐飞龙马快而且他还是跟着马一起跑,晚上的时候就跟白云剑客卓青羽和山东狮狂孟涛等人会合到了一起。这里离洛阳不过几日路。正是众人交流感情的好机会。 上次来洛阳,徐飞龙来去匆匆,根本没怎么见识这神都的风采,这次来却是有时间好好游玩一番了。 徐飞龙最想去的就是前几天偶然听到的那个书坊,跟小二问了状元书坊的位置,徐飞龙来到了贡院背后的大街,因为离贡院很近这里有许多书坊和客栈,而那些出售笔墨纸砚等物品的店铺就更多。 书坊,自然是卖书的,徐飞龙走进去一看,满店的各种古籍善本高高排放。还有无数印刷本四处堆彻。当然徐飞弄到目标不是这些。他来此是因为听说这里还卖秘籍。这样的所在好武的徐飞龙自然要来看看。 就在徐飞龙准备跟书坊老板交流一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人。 在徐飞龙看到潘博的时候,潘博自然也看到他了。 “徐兄,我在彭家堡听说你去了北边打仗了,还为你担心呢!怎么仗打完了?” 徐飞龙笑道:“有我出马,自然大获全胜。这不回洛阳领赏了嘛。倒是你?我去了这么久你怎么还在这边,没回去么?” “听说有批新书要来,我这不等着买书嘛!就多待了几天。” “那正好我也是来买书的,我们一起看看。” 潘博这时却有些迟疑的道:“这个嘛!徐兄肯定是来买秘籍之类的书的,我买的是其他类型,还是分开各自找吧!” 既然这样徐飞龙也不好强求,自己来到柜台,跟老板道:“听说你这有秘籍卖,我特意过来看看,能让我看看有那些秘籍吗?” “这个当然可以,不过原本现在不能拿出来,只能给您看书单。”说着从柜台下拿出一本书单递给徐飞龙。 这一看,徐飞龙却是感觉有些失望,好多看着不错的秘籍都已经被划掉了。 就在徐飞龙翻看书单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状元书坊,就是这里。赶快进去看看。” 徐飞龙转头往门口看去,果然是任小柴带着大牛正走进来。 大牛一见徐飞龙,立马冲过来抱住徐飞龙,仿佛生怕他不见了一般道:“大哥,我好想你啊!我们找了你好久,从镇江一直跑到这里才听到你的消息,听说你到北边打鞑子去了,我们就在洛阳这等你回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么?你好像又壮了。力气也大了不少。” “我听大哥的话,一直练功。我现在力气可大了。”说着左右瞧看,仿佛想找个什么东西来证明一下自己确实力气变大了。 “好了,好了。别人看着呢!正好这里卖秘籍,我给你也买本。” 徐飞龙转头对老板道:“给我把那本奔雷步拿来,我买了。” 交了钱拿了书徐飞龙就让大牛当场学了,正好这时潘博也抱着几本书走了过来。 “潘兄,一起吃个饭吧!已经快中午了。” 几人在书房耽搁得久了,已经快到午饭时间。 当下潘博就交了钱,跟着徐飞龙几人沿街寻找食铺,路过一个小店时,顿时就觉得香气扑鼻而来,徐飞龙好奇的往店里看了一眼,竟然是糕点店,这香味正是糕点出炉的味道。 大牛鼻子猛的嗅了几下,急急的对徐飞龙道:“大哥,是桂花糕。” 一听是桂花糕徐飞龙有些奇怪,低声自语道:“桂花这时候应该没有了吧!怎么还有桂花糕卖。” 旁边潘博听了,笑道:“这我倒知道,好像这店主弄到了些四季开花的木犀树。这里的木犀饼不错,我们可以买点。” 听潘博这么说,徐飞龙就叫小柴去买了四个,一人分了一个,其他几人刚啃一个缺,大牛却是已经吃完了,徐飞龙只得给他一点碎银,让他自己再去买。 几人边走边吃,随意在街边找了一个食铺,进去点了菜,等徐飞龙几人把一个糕饼吃完,大牛却也把后面买的几个桂花糕也吃完了。等着开饭。 等菜的时候,徐飞龙从潘博那堆书里随意拿了一本准备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如意君传》?这书讲的啥?”徐飞龙看了封面问道。 潘博笑道:“自己看就是了。不要到处说。” 徐飞龙随便翻了一页,入目就是一副********的春宫图,不由笑道:“小黄书啊。” 潘博一听疑惑的道:“小黄书是什么?” 徐飞龙笑而不答,反而反问道:“你之前说等的一批新书就是这些么?难怪你要在这边买。” 潘博拿起一本书翻了翻一本正经的道:“其他地方的书没有这种插画本,质量也要差些,神都书坊的制作不仅不会错字,而且包装更加精美。” 一旁小柴听着好奇,走过去把其他几本翻看了一下,封面上分别写着《绣榻野史》、《痴婆子传》、《****和《灯草和尚》,里面确实都有精美的插画。 “你看这个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青楼呢!” 潘博洋洋自得,毫不脸红道:“此中趣味,不可言传也。你们不懂。” 这时候一边的徐飞龙插嘴问道:“为何没有《金瓶梅》呢?” 这古代小黄书他只听过金瓶梅,知道很有名气。刚刚想到就问了出来。 潘博笑道:“那书早已看过。是上一批。” 徐飞龙上次只知道这潘博是个过目不忘的才子。今天才知道其风流。 ------------ 第一百零五章 游花舫 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了一番小黄书,就连大牛都把潘博所有书翻了个遍。其实他比徐飞龙和任小柴都看的明白,徐飞龙和任小柴就看了些图,他可是地主家儿子,上过学堂,别看他块头大,但相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也算知识分子。 看到几人看书看的这么兴奋,潘博干脆就提出邀请徐飞龙晚上去洛水上的花舫玩。听潘博说话的样子,一看就是老司机了。 反正没事,徐飞龙也想见识一下,而他两小弟就更不用说了?就那表情就已经出卖了自己。 当晚三人就跟着潘博去了洛水边选花舫。 走在河边,一排花舫仿佛没有尽头的停靠着,徐飞龙几人正等着潘博安排的时候,正好有三个衣衫华丽的少年郎从他们身边走过,这些少年手中各提着一篮银柳花苞。几人满鼻皆是柳花清香。 潘博在一旁解说道:“这些少年郎是花房里的花童,专门培育反季节花的。基本上什么花都要有点,这生意很赚钱的。” 这时其中一个少年郎走到花舫前对里面喊道:“船上的姐姐买银柳花了!” 一名高个婢女从里面出来,伸手那少年郎的脸上轻轻一揪,笑着道:“你又采了什么花来,让我看看?这次有望春花吗?” “有”那少年郎唤过另一人。从他背篓中拿出望春花给女子看。 另一个婢女这时也出来对那些少年道:“你们几个快拿些茉莉和建兰进来,姑娘们都等着用呢。” 少年郎喜滋滋的背着背篓从船头进入船舱,只听得里面叽叽喳喳的女子声音,像是在分建兰花,那已经买了花的婢女留意到船边的几个人,媚眼如丝的看了过来。 大牛这时候问道:“大哥,为啥她冲俺眨眼睛?” 徐飞龙随口就道:“她喜欢你呗!想跟你睡觉。” 一听对方要跟自己睡觉,大牛大叫一声“好啊!”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婢女,那个女子听了徐飞龙的话,笑作一团,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道:“你如此胖大。恐怕会把床压塌了,奴家还怕吃妈妈的板子呢,倒是这位相公你要来,奴家乐意伺寝。” 这时旁边的潘博将手中纸扇一拍,笑呵呵的道:“徐兄,既然这位红倌人如此盛情,我们就选这家吧!” 徐飞龙张了张嘴刚准备说再看看,倒是一旁的大牛抢着问道:“这红倌人是啥?” “呵呵,这红倌人就是陪你睡觉的,而清倌人则是唱曲给人听的。” “那我也要红倌人。” 徐飞龙这时道:“这姑娘不想跟你睡呢!我们还是再转转。” 众人又看了几家,这时潘博在一艘花舫前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舫上的门额,上面写着“凤鸾”两个字。哈哈一笑:“凤吹鸾歌晓日明,丰年观稼出神京,好个凤鸾舫也。徐兄走这么久,就这家了吧!” 不过就在四人准备登船的时候,突然有人将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几个没张眼睛吗,这凤鸾舫的妍儿姑娘是我家主人看上的,去去去,到别的花舫去。” “看上的就是你的呀!我还说我看上的呢!”一旁的大牛歪头歪脑的鄙视道。 这时那人所说的老爷也已经走了过来,只见他随手扔了两锭银子在地上道:“几位高抬贵手,这妍儿姑娘确实是我看上的,她第一次登船我不能错过,各位拿着银子再找一家可好?” 这人说话好像很客气,但众人心里却感觉他比之前那狗仗人势的奴仆还要可气一万倍不止。这他凉的说的什么话?以为自己谁谁? 见这狗粮养的还笑,徐飞龙当即一闪,挥拳就是一拳头打在这人脸上。当即就将这人打了一个踉跄。 这人貌似也练过几手武功,还想躲闪,哪知徐飞龙下一拳更快,当即就将他打翻在地。 这时他那些长随护卫什么的一下子全扑了上来,小柴和大牛一看自然不能让他们靠近,两人联手将这些人全部挡住。 潘博见徐飞龙暴打这人,自然也大声叫好,不时还抽空上来踢上一脚,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倒是听到声音那凤鸾舫里的鸨儿急忙出来劝解,劝众人停手。 徐飞龙看到地上这人已经被打成猪头了,心里的火气也消了,拍拍手,招呼小弟道:“不要拦了,让他们把这人带走。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嚣张。” 那些人也知道他们几个的厉害,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扶起自家老爷就要离开。 “不懂事,回来把你家老爷给的医药费拿去。”徐飞龙说着脚内侧一扫,将银子锭扫飞,砸在那群人中。顿时惊起两声痛呼。 那鸨儿一看事情了了,也不害怕,走到船边问道:“几位进去吧?我叫姑娘们去打扮一下。” 徐飞龙点了点头。带着一行人上了花舫,船面上都有两层,楼下是厅堂,楼上是卧房和露台,厅堂很是宽敞,摆了几个茶几,中间一张圆桌,里面装饰得也十分优雅,但徐飞龙根本不懂得欣赏这些。在厅堂中随便选个位置坐了,喝着茶打发时间,潘博则在一旁说起刚才打那人时他踢的那几下,说得那是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过了一会,那鸨母急匆匆过来。喘着气道:“几位公子稍待,我家女儿正在换衣服马上就来。” 等了大概半杯茶的功夫,那鸨母就拉着一个素衣女子进来。这女子看着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峨眉秀目,眼波流情,妆色也很淡雅,看着倒是漂亮。不过实在小了些,不符合徐飞龙的胃口。她身后则是一边一个婢女,一个抱着琵琶。另一个婢女则拿着根箫。 那鸨母还以为徐飞龙打架是为了这妍儿,过来笑着对他道:“几位公子久候,这位就是我家女儿柳妍,花名妍儿,最擅琵琶和紫玉。” 那小女子看着徐飞龙有些不快,鸨母在后面推了她一下,才淡淡道:“几位公子爱听些什么。”清脆中带着温婉的口音,光说话已经如唱歌一般。 潘博看了看徐飞龙想问他的意思,徐飞龙哪里懂这些东西,直接摇了摇头,那边大牛此时却大声道:“我听人说这时候就要唱***才好听。” 那叫妍儿的女子嗔怒的瞪了大牛一眼。 一旁的鸨母急忙道:“我家女儿,只学了些小唱,您说的这个实在不会。见谅则个。” 一旁的潘博看这小女子嗔怒的样子反倒喜欢,笑呵呵的道:“那就来段牡丹亭吧!” 那个柳妍做个万福后找椅子坐了,婢女送上琵琶,柳妍接过后摆好架势,一下子气质顿时不同,与开始的冷淡模样仿佛变了个人似得,水汪汪的眼神扫过众人一圈,人人都觉得她对自己抛了个媚眼,徐飞龙也不觉饶有兴趣的凝神等她开口。 几声清脆的琵琶响起,柳妍轻吐朱唇,开始唱起来,她声音很好听,如同珠玉落盘,清脆动人。这时候里面又出来了四个婢女一个个很自然的靠做在几人怀中。 “湖山畔,湖山畔,云蒸霞焕。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惹下蜂愁蝶恋,三生石上缘。。。” 一曲牡丹亭唱罢,徐飞龙习惯性的就开始鼓掌,那柳妍和鸨母都奇怪的看过来,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徐飞龙这才反应过来,这里的人恐怕不知道鼓掌是什么意思,赶紧干咳一声掩饰过去。 此时天色薄暮,婢女在舱中和船外都挂上灯笼,将厅堂中照得十分明亮。 陈新从窗子看出去,花舫纷纷离岸,洛河中船动月影,灯火蜿蜒,丝竹相闻,两岸河房也是灯火辉煌,文士佳人沿岸漫步而行。 柳妍继续弹唱,这次又叫来两个乐妓伴舞,船内清歌曼舞中,船外轻风阵阵,月朗风清,几人一边谈谈说说,一边搂着佳人,一边看着两岸河景,确实是神仙般的感觉。 这时旁边潘博,对徐飞龙道:“要不要到楼上去歇歇?” 徐飞龙摇头笑了笑,刚刚转回来,忽觉窗外有些不妥,再转头仔细看向河中,果然有一艘没有亮灯的画肪正悄悄靠过来,这会离他们只有十来米了,那船上静悄悄的,他睁大眼睛往那个船舱里看去。 突然几点寒芒一闪,徐飞龙急忙大喊一声“蹲下!。”猛地一下将一旁的潘博拉倒在地,崩崩几声暗器穿梭声响起,小柴旁边的一个婢女“啊”的一声惨叫,被一支暗器射中了肩膀,顿时鲜血飙飞。 船尾的柳妍和众婢女一片尖叫,争前恐后的往楼上跑去。 徐飞龙朝一边的任小柴喊道:“小柴,去吧灯笼都熄了。” 小柴领命,他有武功护体,并不怕一般的暗器。很快就将舱中几个灯笼打落在地上,这会正用船头拿到的竹篙伸出去打外面的灯笼,而徐飞龙这时则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将潘博和大牛拉到桌面后躲了起来。 “敌暗我明,等下对方上船,大牛你保护好潘兄,他们让我来对付。” …… 再次感谢“书友140408144415541”的保底月票。 ------------ 第一百零六章 登船战 一片昏暗中,徐徐飞龙从包裹里摸出几柄短剑,他对旁边的大牛道:“看你们在这呆着,我去船头看看。 大牛没这么保护过人感觉有些紧张,听了这话急忙将一旁的潘博拉过来,由于用的力气有点大,潘博不觉低低的痛呼了一声,这声痛呼被旁边那婢女的惨叫掩盖过去,根本没引起一旁大牛的注意。幸好大牛很快就放了手。 “大哥叫我保护你,你要靠近我不要乱跑。”大牛的话只换来潘博一阵白眼。对方都还没上船呢!我可就在你手上受了伤了。这算哪门子的保护。 短时间的慌乱后,船上的几人都冷静下来,徐飞龙将刀鞘一立插在船板上缓缓抽出随身的龙吟刀,做好了随时搏杀的准备,大牛也拿出了自己的兵器飞爪不停的挥动着,只要有敌人过来就能第一时间将飞爪甩出。连潘博也是经历过几次江湖杀戮的人,虽然他本身没有什么武功,但心理素质还是有的,此时也躲在桌子后面,静悄悄的没有出声。 而任小柴这时则跑到了船尾,一把将地上蹲着的船工抓起,威胁着他让他到船尾去操舵。 徐飞龙的声音在船头淡淡响起,“小柴,让船工不要靠岸,岸上也许还有后手。 小柴看着船工将舵调好,马上又跳回舱中,也许是看到了人影晃动,对面呼呼的暗器又是响成一片,那个船工被两支短箭射中胸膛,小柴虽然也被射中了几次但却毫发未伤,不过船工死了他只得又跑回了尾舱。船工这时候正在船尾蹬着脚,吼吼的低声嚎叫,无人操控的花舫顺着洛水往下游飘去。 小柴想了个方法固定好船舵,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走的直,但最少不会靠到这边的岸上。 徐飞龙此时已经蓄势待发,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武功平常的徐飞龙了,多次战斗经历让他几乎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的头脑,对方的计划多半是想以暗器直接杀死船里的人,这自然是最佳方案,也因为这样所以对方并没有继续靠近。不过现在暗器攻击没有奏效的情况下,登船搏杀这个后备方案肯定也是要实施的 以徐飞龙此时的暗器修为,远距离打人影很不靠谱,而要是等对方开始登船的时候再出手,命中率自然就大得多了。 此时徐飞龙探出船头一看那船,那边的花舫已经开始靠近,这会已经离这里只有十米的样子,而且还在加速靠过来,漆黑的花舫里人影晃动,看着至少有十余人的样子,舱中不时闪动着兵器映照灯火反射的光点,花舫二楼上静悄悄的,但徐飞龙估计那里肯定也埋伏了人,后面还有些花舫,但不知是玩的太入迷还是怎么的,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那边的人似乎已经做好了登船的准备,一群黑影手执短刀迅速钻出船舱,站到船头,一个个施展轻功就要跳过来,在其他花船的灯光照耀下,隐约可见他们的狰狞而充满杀气的面孔。 对方没穿夜行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是准备把徐飞龙所在的这一船人都赶尽杀绝的意思。 昏暗之中,潘博听着后面花船急速划破水面的声音,知道对方要上船来了,心口越跳越快,粗粗的喘着气,有些紧张在地上到处摸了一下,可除了凳子茶杯碗碟之外也没找到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让自己安心一点。 大牛被他的动作吸引过来,哼哼两声,低声对他道:“你就算找到什么兵器又有什么用,你还能打的过谁?安心的呆在我身后,大哥让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虽然大牛这么说,但潘博还是伸手在一旁找了一会,摸到一个加炭火的叉子,咬咬牙抽出来,这时也顾不得有没有用了,感受着手上金属的重量,他似乎心里安心了一些。 船身一震,对面船头猛的撞上他们的船头,对面的人顿时就不再躲藏,一个大汉和一个瘦的跟猴差不多的人影当先跳了过来。 “飕飕……”几声连响,在洛水的水声中根本就听不清,领头的大汉啪一下摔在了甲板上,抱着脚痛呼起来,而那瘦猴则一下栽进了水里。 见到这情况,对面正准备跳过来的那些人顿时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想到徐飞龙这么能忍,之前被射了那么多暗器竟然没有反抗。知道对方也有会暗器的行家,他们立马就躲了起来。 那大汉一看后面的人怂了,急忙大声叫道:“你们几个快点过来,老子拖住他。” 徐飞龙转头对小柴道:“你拿着这把短剑,去跟他玩玩,先别杀他,看能不能把对方引过来!” 对面船上的情况不清楚,徐飞龙也不敢贸然过去,不过要是对方过来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 任小柴自然心领神会,接过徐飞龙手中的短剑,猛的窜上船头,对着那大汉就是一刺。那大汉一看短剑刺来,急忙在甲板上滚了几下,离开门口又远一些,坐起来大喊道:“这人已经被我牵制住了,全都给老子上,要是完不成任务,大家都得死。” 大汉这话一出,对面船上那些人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嚎叫着纷纷跳过来,徐飞龙顿时大喜,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骗局就把对方都骗了过来。 船头不断起伏,越来越多的杀手跳过来,任小柴没接到徐飞龙反击的命令,也不好全力出手慢慢的后退到门口这边,这时船顶上也传来咚咚的声音,有人从二层跳过来。 见一会没有人再过来了,徐飞龙这才道:“小柴,可以全力出手了。” 这时几个火把从舱边扔了进来,将昏暗的船舱照亮,一个刀手挥着大刀大吼一声猛冲进来,可只见刀光一闪,这人两腿齐齐被斩断,身子嘭一声栽倒在地上,紧跟着他的头也划落了下来,徐飞龙只一刀便斩下了他头颅把他斩成了四块。但这个出头鸟的死亡并未吓到后面的人,接着又猛的涌进来几个,凶猛的短刀在船舱中带起一道道光华。这些人竟然想凭借人多刀多来压制徐飞龙。 ------------ 第一百零七章 小鬼 看到这些人几乎同步般的动作,徐飞龙微微一笑,手中龙吟刀一震,当空一扫,顿时断刀之声连片而起。而刀的主人也几乎同时丧胆。 就在徐飞龙准备给这些人一个痛快的时候,突然船舱后面的窗格“嘭”一声被蹬得粉碎,一个拿斧头的人顺势跳入舱中,正好落在潘博身后。大牛的反应可谓是极其迅速,当即扭腰转身,手中飞爪直射而出,“碰”的一下打在对方胸口,让对方从那来,回哪去,直坠舱外。 舱中两头都有人冲进来,徐飞龙转头看了看大牛那边,见他游刃有余,这才放心,已经连杀三人。 方才扔入的火把已经熄灭,舱中又变得昏暗,兵器的碰撞和惨叫充斥在小小的空间里。徐飞龙转眼又杀了一人。 黑暗和死亡终于浇灭了这伙人的凶性,恐惧在他们心头占据了上风,乘着黑暗,很多人都开始往洛水中跳去。转眼打斗声就停了下来。 这时,徐飞龙再往船外看去,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另外那艘花船竟然已经靠近了岸边,徐飞龙看到有两个黑影从船上飞落岸边,并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这两个人的身手绝非刚刚那些人可比。 现在追肯定是追不上这两人了,徐飞龙转头对船里的几个人道:“小柴、大牛,你们两个到船周边看看,不要让他们狗急跳墙把船凿沉了。” 吩咐完小弟,徐飞龙则拉起一旁的潘博,把桌子扶正,拿过他手里的碳叉,往暖盆里加了些碳。让潘博烤烤火去去寒。 “潘兄最近是不是惹麻烦了?这些人恐怕是冲你来的。而且应该跟了你几天了。不然也不会我们刚上船不久他们就追上来了。” 这些杀手武功都不怎么样,只是会点武功的搏命汉。如果要对付徐飞龙绝不可能派这样的角色来。而鸨母、柳研还有那些婢女除了刚开始伤了一个之外,那些人根本没理会他们。排除了这些可能那就只有潘博是唯一的解释了。 “怎么会呢?我虽然喜欢听江湖事,但却并未插足与江湖之中,这些人为什么要杀我。” 潘博倒不是觉得徐飞龙说的不对,而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成为对方的目标。 这时小柴和大牛也已经查看回来,小柴拉了条凳子一屁股坐下开玩笑般道:“江湖上的事又怎么说得清楚,也许是你知道的太多了也说不定,不是都说世上因为这个理由死的人最多么?****偷汉,给老公带绿帽。老公知道了还不得杀了她。” 这时大牛也走了过来,不过他刚准备坐,徐飞龙就叫住了他。 “大牛,把这些尸体扔到河里去。堆在这里怪碍眼的。吓到别人姑娘家也不好。” 这种体力活大牛做起来最合适,,没一会船舱里的尸体就都扔出去了。 就在徐飞龙正准备帮潘博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大牛突然在外面叫道:“大哥,这还有一个活的。” “那不是正好,把他带进来,我们问问他。” 徐飞龙一般出手都是杀伐果断,很少会留手,这次竟然还有活着的。他也有些好奇。 等大牛拖着那人进来了,徐飞龙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最先跳船头那个大汉吗? 当时徐飞龙的短剑射中了他的大腿。不过这倒是让他逃掉了小命。可不是,徐飞龙的暗器可都是上了药的,他刚躲过小柴的短剑坐在那里没一会就被麻晕了过去。根本没参加之后的战斗。一直安全的在船头躺到了现在。 徐飞龙拿出解药给这人服下。很快这人便清醒了过来。 这人倒也老实,很快就将他知道的说了出来,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重要的还大多都是偷听到的。 这人叫孟军常,本来是洛阳城里的混混,跟着一个叫二马的大哥混。去年的时候被一伙不知来历的人收编了,成为了外围帮忙打探消息的人。至于他之前的老大二马则被干掉了。而他则比较幸运,还混成了小头目。接受一个人称小鬼,他们则叫鬼爷的人吩咐。这次行动则好像是因为长安那边泄露了组织机密,按照线索他们就找到了目标人物潘博,跟踪了几天,知道他没什么武功。 小鬼将打听到的消息送了上去,今天上面就下来了个人,安排他们就来了这里。没成想碰到了徐飞龙,本来是狮子搏兔的事情,最后竟然成了以卵击石。 徐飞龙还顺便问了一下这组织内部的事情,可惜这孟军常知道的就更少了,连自己加入的组织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组织内部严密的很,安排的事情如果出错所有办事的人都要死。 见问不出什么了,徐飞龙就对一旁的小柴道:“反正这人都要死,你送他一程吧。免得活着受罪。” 孟军常之所以这么配合,还不就是希望对方能绕他一命,哪知最终还是这种结果,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孟军常当即也不顾以卵击石,飞扑而起就要抓住一旁的潘博。 眼见潘博即将被他抓住,突然一根棍子从上挥下,一下就将孟军常的双手打的直掉。 徐飞龙就在一旁岂能让他得手,那棍子不是别的正是徐飞龙的龙吟刀刀鞘。 虽然没被真扑到,但潘博还是被吓了一跳,等看到孟军常被制住了,一直积压的情绪突然间一下子发泄了出来,只见他猛的从桌下抽出那碳叉,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了孟军常的头上和肩膀上,打了好一会累了才停手。而孟军常则早已经被打晕了过去。 这个就叫泥人火性,老实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扔了碳叉潘博呆坐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这时孟军常则已经在水里与鱼虾作伴了。 “这次真的让徐兄见笑了,接下来恐怕还得麻烦徐兄帮忙。这都是什么事啊!” “帮忙倒是没什么,不过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得跟我说说才行。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才好。” 牵涉到神秘组织,这样的事情徐飞龙要是早知道的话,肯定是不会插手的,但现在对方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以对方组织的作风,想要善了,恐怕没戏,那就只能解决它。 ------------ 第一百零八章 缘由 星月朦朦,河风阵阵。 徐飞龙几个好不容易才将花船靠岸。 船上并不安全,谈话也不怎么方便,而洛阳城内则不同,做为神都,制度是非常严密的,没人可以在洛阳城里闹出大动静而不被城卫军发现。 而一旦发现,可就不得了了。大内高手的威慑力可不是说说而已。 说起来洛阳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很安宁的地方了。 下了船,几人加快速度,从定鼎门进了洛阳城内。作为首善之都洛阳夜间是不进行宵禁的,这时候天黑还没多久,街上的人还很多,徐飞龙一见远处有家飞鹰客栈。拉着潘博就走了进去,很快就在柜台那里定了一间上房。 他不能保证对方有没有在他们原来的客栈那里安排人,所以在事情结束前,原来的客栈是不能回去了。至于放在那里的东西自然也要等风头过去了才能去拿,幸好徐飞龙定房的时候考虑到官僚的拖拉作风,足足预定了半个月的房钱。并跟老板说好了,多退少补。所以不用担心自家的宝马“鸿运”遭了掌柜毒手。 至于潘博那边那就顾不上了,他那些宝贝书能否逃过掌柜毒手,就得看他的运气,还有掌柜的人品了。如果是同好中人也许还能赎得回来。 可就算怎么看,潘博现在的运气也好不到哪去! 进了房间,徐飞龙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没发现有人窥伺,这才安心把门关上。 等了没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声音两快一慢。徐飞龙知道是小柴和大牛来了。 他为了不引起注意特意吩咐他们两个跟在他们后面,分开订房。这样不容易被人探查到现在的住处。 而两快一慢的敲门声则说明安全没有问题,要是三快两慢,或是其他的敲法,那就是三长两短,出事了。 不过就算暗号对上了,徐飞龙还是小心的问了句:“是小柴吗?” “大哥是我。” 确定了任小柴的声音,外面也没听到异常,徐飞龙这才开了门让两人进来,他则又看了看外面,没发现异常,才把门关上。 确定了暂时的安全,四人坐定,徐飞龙道:“潘兄,现在可以说一下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俗话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大家一起想办法,总会有点法子的。” 这事情就算徐飞龙不问,潘博也是要说的。于是他就将自己对今晚这事的来由的判断,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的说给了众人听。 原来潘博不止是在洛阳这边玩,在长安的时候他也没闲着,甚至在长安他还认识了两个志同道合的好友。一个叫罗秉升,一个叫度迁。都跟他一样是有钱的世家公子 一开始他们几个也只是讨论自己看过的古籍趣本,偶尔交流一下小黄书心得,每日游玩嘻乐。后来不是潘博要离开了嘛,罗秉升就说要临别送他一本古籍作为临别赠礼。 这古籍当然不可能是罗秉升他自己现买的,而是在他家书房里随手拿出来的。 当时潘博也没仔细看,后来到了洛阳,翻开书一看,里面竟然落出一张纸来。 那纸上面写了不少的人名,很多人名潘博还听说过。谁叫他过目不忘呢?只要他听说过的,他都能想起来是谁。 这份名单也很怪,不仅写有魔道高手,也写着正道左道的江湖名人。更别说其中还有朝廷里的大官。这些本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人,竟然同时出现在同一份名单上,要说其中没有猫腻,就连潘博这个不涉入江湖的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当时他并没多想,反正也不关他的事,他自然不会自寻烦恼。 可今晚这事一出,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事,因为以他的记忆,除了这事之外,根本没有其他解释,能解释得通,他今晚为何会被杀手袭击。 难道还能是上船前那个家伙前来报复吗?可报复的目标不该是徐飞龙嘛?怎么可能瞄准他来? 事情清楚了,徐飞龙的判断没错,潘博确实够倒霉的。不就是跟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花天酒地了几天,临别收了份小礼物嘛。 他哪知道这礼物竟然会跟恐怖分子的快递一样,里面藏了炸弹。当然书里面藏的不是真的炸弹,但却同样要人命。 徐飞龙这时候也顾不得同情这倒霉孩子,低头开始沉思起对策来。 只有一份名单,谁知道是什么鬼?不过从潘博被刺杀这点来看,这份名单肯定很重要,而且不能被人知道。 现在就轮到集思广益的时候了,徐飞龙摸了摸下巴,抬头扫了一眼其他人,看着大牛那几乎流口水般的表情,徐飞龙知道靠他是没戏了。大牛这会也不知是想吃的了,还是在想着今天看到那些美女的事情? 于是徐飞龙把注意力集中到小柴和潘博那里。张嘴问道:“你们有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看到徐飞龙看过来,潘博试着道:“檀公三十六策,走为上计。我看我还是跑了吧!我跑回家他们肯定找不到我。” 徐飞龙摇头鄙视道:“找不到你才有鬼了!你长安那两个朋友可是知道你叫什么的,恐怕也知道你是那里人,除非你没告诉他们?” 不用猜,潘博肯定没有这个觉悟,当时聊的开心,他连自己家在那个镇都说了。他当时哪里想到会有今日。早知道今日他肯定不会说的那么详细。 可惜世上什么药都有人卖,可就是没有后悔药。 不过潘博说的三十六策,倒是提醒徐飞龙了,三十六策什么鬼他不知道,但三十六计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他觉着自己这点本事还是不要献丑了,还是得参考参考一下前人的计谋!指不定就有收获。 可是三十六计这四个字他知道,但到底是那三十六计他可就抓瞎了。别说他从没了解过,就算偶尔听人说起的,也只记得个美人计,走为上计,这种被人时常挂在嘴边的。 ------------ 第一百零九章 大哥的形象 搞不清三十六计到底是什么的徐飞龙,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潘博。 这旁边不是正好有个人形百度吗?干脆就直接问问他知不知道不就得了? “潘博,你听说过三十六计吗?” “听过,怎么?”潘博疑惑的问道。 “那你肯定都记得是那三十六计吧!我们找点笔墨纸砚,你写出来让我参考一下。” 说着也不管潘博的疑惑,招呼一边的任小柴道:“小柴,你去下面柜台那里要些笔墨纸砚来。这客栈里要记账,肯定有。 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很快就弄来了,徐飞龙将纸摊在桌上,让潘博来写。 “满天过海,围魏救赵,借刀杀人,……” 一个个熟悉的词从毛笔下显露,徐飞龙在一旁摸着下巴,琢磨着这些计谋能不能用得上。 可直到潘博将最后一个“走为上计”写完,他还是一头的雾水,根本没想出个办法来。 这三十六种计谋,听着都很熟悉,但有些搞不清楚意思,就算知道意思的也不知怎么用才合适。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徐飞龙现在总算知道为何历史书上明朝会被鞑子灭国了,这书生用计那有不输的。因为就连他这个星际时代的人都看不明白这些计谋,那些书生指挥的军头文盲能明白他的意思才真有鬼了。这样鸡指挥鸭战斗,能打赢敌人那才真叫人觉得奇怪。 本来是在想办法,可这一下子,徐飞龙脑洞都不知道开到那去了。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想到什么办法。 倒是不认识字的任小柴一直在一旁沉思,这时候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猛的站起来,兴奋的朝两人道:“大哥,你说这是不是一份造反的名单,我以前听评书的时候听过八王作乱。这名单上有这么多大官,也许也是要造反。大哥你说是不是?” 徐飞龙本来还以为任小柴这么兴奋是想到计策了,哪知道竟然是想到了这个。你叫他怎么回答? 不过冷静下来,徐飞龙却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对啊!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听了徐飞龙的话,任小柴还以为是夸自己呢!高兴的在那害羞的想笑又不敢笑。 “潘博,你看?这些人之所以要杀你,就是因为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一份名单,但这名单上又没说其他的事,这就让人摸不清状况了。”说到这里,徐飞龙得意的扫了众人一眼,这才继续道:“不过,虽然他们在名单上没有说是干嘛的,我们可以自己编嘛!嘿嘿!我觉得小柴刚刚的提议就不错,就编他们造反,嗯!还要找个领头的,一个王爷什么的就不错,不是说帝王家都想要那个宝座吗?这消息一出肯定吸引皇帝老子的注意力。你说有那个皇帝不怕人造反?哼哼!这样一来,我看他们还有没有功夫来理会我们。” 徐飞龙说完,也没有问别人的意见的打算,在他心里这计划已经完美了。 一边想着对方被自己阴了的样子,徐飞龙不住的点头微笑。觉得自己果然是英明神武。连这么完美的计策都能想的到。 可惜他的计策绝对没有他脑子里想的那么完美,潘博这时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徐飞龙,你的计策倒是不错,但当今有九个王爷,我们该说是哪一个?” 在云端飘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徐飞龙当然有气,直接甩道:“那个最可能造反成功,就选谁,这还要我来说?” 可惜潘博还是那么的不长眼,又一次问道:“那编完这个造反的事情,后面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编故事谁不会啊!你编故事也要跟人说呀!而且还得让人相信才是! 徐飞龙刚刚还自觉英明神武,这要是被问住了,他脸往那搁啊! 可一时之间,那能想到办法,他只得先敷衍道:“这个对方之所以要杀你,就是怕这名单泄露出去,想要把事情压下来,我们当然要反其道而行之,我们要把这名单闹大,闹的满世界都知道就最好不过了。至于这个办法嘛!这个,这个……” 就在徐飞龙这道英明神武的皮就要被措破了的时候,一边的任小柴却接话了。 “大哥,我们可以找些说评书的来帮忙传出去,说评书的时候围的人最多了,这样一来很快整个洛阳都会知道。全世界都知道应该也有可能。” 面子总算保住了,徐飞龙用力的拍了拍一旁小柴的肩膀:“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办法,说评书的嘴巴子多溜,假的都能让他们说成真的来。没有比他们更好的宣传工具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些说评书的来。嗯!这说评书的一般那里比较多?” 徐飞龙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圆过去,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根本不了解评书和说评书的人。顿时就让他刚刚在潘博心里立起来的英武形象轰然倒塌。从之前的英明神武,直接降到偷别人点子的烂渣级。所以说偶像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呕吐的对象倒是比较容易达到。 “评书先生在那找?我知道,我知道。城隍庙集市上最多了。我以前就最喜欢去城隍庙听评书!” 徐飞龙那个气啊!就连梦游了半天的大牛都来落井下石了,我这大哥的以后还怎么在小弟面前树立形象。 当即徐飞龙就是一掌拍其头,快速的说道:“要你说,要你说,我不知道去城隍庙找?刚刚让你想办法,你梦游去那了?口水都出来了。” 大牛那敢反抗徐飞龙,反正皮糙肉厚,徐飞龙又没怎么用力,他想着大哥想打就让他打呗,反正俺又不疼。 “嘿嘿!大哥这不是今天晚上的活动被搅和了嘛!啥时候,再带我去船上啊?” 做黑社会大哥其实也很辛苦的,要让小弟们卖命听话,给钱那是基本的,有事没事还得解决小弟们的身体需求,最少也得创造条件,去酒吧那是最基本的,一句话,现在大哥也难做啊! ------------ 第一百一十章 银弹攻势 凌晨,推车车轮的“轱辘”声,驱散了洛阳城一晚的宁静。 呼喊6的倒夜香声,让清晨早起的人们那本还有些迷糊的头脑开始慢慢变得清明。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 昨晚被削了面子的徐飞龙,一大早修炼完毕,却装起了读书人来:“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 轻快的木兰辞,从他嘴里出来,听的潘博直摇头,就差没说魔音灌耳了。 古代人很少有贪睡的,因为每日都得为生计忙碌,他们可没有什么休息日一说。 洛阳作为神都,要把城里城外大小集市都加起来算的话,少不得也有十来处。洛阳城隍庙周边作为习惯性的集市区域,只能说是其中最大的一处,人称“洛阳东市”。 有东自然有西,东西两市就是洛阳最大的两个集市了。 等几人洗漱完毕,大牛和小柴就率先出了客栈,他们还有探查周边的任务,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盯着这里。 等确认了安全徐飞龙才带潘博出了门。潘博其实本该留在客栈里。这样才最不容易被发现,但潘博死活不同意,没徐飞龙几个在旁边他总有些疑神疑鬼。一个人在客栈根本就是折磨。 不过想着今天正好是赶集日,集市上的人应该比较多,让他改变一下装扮,应该很难被发现。所以两人第一个去的是不远处的一个成衣店。 换了衣服带了兜帽,两人相互打量了一下,感觉还算满意。不是熟人绝难再认出两人来。 接着四人分成两队一前一后就来到了城隍庙。在这个时候,这边大多数摊子都还没支起来。不过人却已经不少了。 古代人的娱乐项目很少,听说书先生讲评书就是一个极好的消遣,说评书说的好的说书先生,那可是各大酒楼的座上之宾。收入那也是极其可观的。 但就像其他行当一样,做什么都有个三六九等,有名气的去了酒楼给有钱人说故事去了,那些还没出名或是吃饭的技能没磨练到位的,就只能在街边支摊,给劳苦大众带点乐,顺便换几个小钱。 那种酒楼里的徐飞龙几个自然找不上,而且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一定会答应帮忙。反倒是街边这些摆摊卖嘴皮子的,却很有可能接下这个活。 别的不说,这事情要是最后成了真的,那他们可就算是出了大名了,就算假的,他们也可以当故事说,反正每天说啥不是说不是? 很快徐飞龙就找到第一个目标了,这人的摊子一看就是说评书的摊,惊堂木都摆出来了。应该错不了。 徐飞龙当即跟潘博走了过去,从兜里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放在了桌面上。 平常这种小摊上的说书先生,说一天也最多就混个几十上百铜钱,根本没见过什么大钱。这个说书先生当即看到那锭银子就傻了眼。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好一会他才吞了吞口水,抬头看了看徐飞龙的模样,斟酌着道:“您这是?” “我有件事想请你办,要是办的好,这锭银子就算是你的酬劳。” 一听是找自己有事办,说书先生斜眼看了看银锭,这才小心问道:“花五两让我办事,这事情恐怕不好办吧?” “很好办,也很简单,只是让你这几天不要说以前的故事了,我给你个大纲,你要用我的大纲编个故事。当然为了五两银子,你也会担上那么一点风险。” 看到这人看银子的模样徐飞龙根本不怕他会拒绝,干脆直接就将“风险”两个字说了出来。让其自行考量。 人就是这样,如果先不告诉他什么事,只告诉他有风险,这人反而不会拒绝,风险什么的都是看不到的,而利益却总能显露眼前。 就仿佛赌博一般,是人都知道沉迷赌博容易倾家荡产,但好赌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倒越来越多。利益与看不到的风险,利益永远是第一选择。 银锭只是敲门砖,徐飞龙最后给这说书先生的只是一块碎银。至于故事,则由潘博来说,顺便将那名单给了这说书先生。 至于实际的故事内容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这些说书先生,又不是没说过造反的故事?套着用就行了。实在不好套,那就随便编,这个对说书先生来说那都是家常便饭。根本不用徐飞龙提醒。徐飞龙唯一的要求就是身份、人名一定要照着名单上的来。 有了成功的第一个,第二个自然就更容易了,没一会城隍庙这边的几个说书先生就被徐飞龙的银弹攻势攻陷了,成了他的喉舌。 既然一切顺利,自该再接再厉,还是小柴大牛隐藏一旁,徐飞龙和潘博一起,一旦有事两边可以互相援护。 西市的赶集日不是今天,这边的人比东市就要少得多了。几人转了一圈也就找到两个说书先生。不过就在徐飞龙准备说服第二个说书先生的时候,他一直用来做敲门砖的那块银锭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但除了那锭银子他兜里其他的钱却都还在,如果是掉钱了的话,徐飞龙这种练武之人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何况在之前那说书先生那里他还用过呢! “难道是被偷了?”这个想法就有点惊悚了,这次能偷钱,下次指不定就要命了。这事可不能轻忽。 徐飞龙急忙拉过潘博问道:“从刚刚那边那个说书先生那走到这边,路上我们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 潘博记性好,这会又是疑心重的时候,从两人身边过去的人他肯定都仔细看过。 听徐飞龙问,潘博知道徐飞龙肯定不会随便问这事,立马自己想了起来。记书和记人可不是一回事,要是书上的他转眼就能想起来,但这人,却要一个个的来。 好一会潘博才道,好像有个人比较可疑,那人一副公子哥打扮,面白短须,皮肤比较嫩。我当时就觉着他走路不对劲,感觉好像是个女的。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保护” 潘博游历花丛不知几许,他说觉的是女人,徐飞龙基本上就能肯定那人?6??是个女的。这倒是让他想起来一件事。当初彭家堡扮作潘博的女神偷。还有那只被他修理了的死猴子。 徐飞龙虽然不是什么顶尖高手,但一般人想从他手里偷东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神盗门的人就不同了。既然敢称神盗,偷东西肯定得有一手才行。 更别说那女偷儿很有反派作风,跑的时候还说了经典台词说她还会回来的。这不就摆明是会再度登场的嘛!再加她即见过徐飞龙也认识潘博。更别说她还易容成潘博过。就潘博现在这点变装,在她这样的行家眼里恐怕跟没变装也差不多了。这其实跟潘博一眼看出其是个女人的原理没啥区别。 猜是那女贼盯上了自己,徐飞龙暗自朝两小弟打了个暗号,让他们注意周边情况。徐飞龙这才跟那一脸迷糊的说书先生搭起话来。 虽然最后出了点小波折,但事情也总算是做完了。后面就看效果如何了。 来到一小巷子。徐飞龙招手叫来小柴和大牛对他们道:“大牛,你在这边看着西市这些说书先生,小柴你我比较放心,你就去东市那边盯着。至于我和潘博就在对面那个春暖阁呆着,有事就到这里来找我们。” 既然猜到对方是女贼,徐飞龙想到一个好地方,那就是躲在青?楼里,他就不信,对方还能大摇大摆的跟进来玩。 进了春暖阁潘博就仿佛进了家里一样,很快就在一个龟公的引领下点了一位青倌人作陪。 这龟公也有些眼力劲,知道这么一大清早,还两人同来的不可能是为了那事,所以一个劲的介绍着春暖阁的青倌人。果然潘博最后也没问红倌人的事。 潘博点的这个青倌人叫玉娘,大概三十来岁了。对于青?楼女子来说年岁有点大了。不过这琴艺却是非常的高明。 两人在她的闺房里听点小曲。饮点香茗,自得其乐。 就在两人安心的听曲喝茶的时候,外面却已经乱了起来,徐飞龙根本没考虑到他今天早上的作为,会造成多大的混乱,要说只是说书先生编的故事那还罢了,可好死不死他还特意备了名单,还一人一份。那些说书先生那记得住那么多人的职位外号名字,自然得拿着名单对照。这样一来还不得引起注意。这般有人一查下来。直接就惊动了天听。 他们两个听曲忘了时间,但外面可不会忘了他们俩,皇帝下令,禁卫军迅速出动,控制了整个洛阳城的进出通道,重点控制东西两市。小柴想回来报信,可却被拦在了东市里。根本就出不来。 而等着大牛发现异常跑来报信的时候,他前脚刚找到徐飞龙,后脚跟西市也已经被围了起来。禁卫军正陆续出动,开始搜捕可疑人士。 想必再过不久,他们两个的相貌就该跃然纸上了。 徐飞龙从前不过是个小镇的黑社会头目,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份名单的重要性。为何那些人会为了名单杀人,又为何还有实力的时候没有全力出手。这一切可都是因为对方投鼠忌器的原因啊!他们即要掩盖名单的事,但也知道不能在洛阳城闹出太大的动静来。所以就算那些地痞混混没死在徐飞龙手里,最后真杀了潘博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只是对方怎么也没想打,由于徐飞龙的插手,这事情迅速闹大。现在他们已经根本来不及掩盖一切了,事情已然一触即发。 “大哥,大哥。不好了,那两个说书先生都被抓了。外面来了好多的兵,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幸好这次大牛也许是真的慌了,特意压低了声音。不然这会整个楼里的人都知道了。 如果这么多人知道了,那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干脆就出门自首得了。 至于现在嘛,那就只能看着办了。反正徐飞龙是绝不想被抓到的。 可现在大白天的,周围又已经被禁卫军围起来了,可谓是插翅难飞,他又该怎么办呢? “大牛,你赶紧到下面去把那个矮龟公叫上来。就说我们叫他有事。”徐飞龙想到的第一招就是先控制那个龟公。他觉着这人最有可能暴露自己和潘博两人的信息。 可就在龟公跟大牛上来没一会,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踏步声。这声音大坤神都百姓都非常的属性,这正是大坤朝最核心的武力,铁甲禁军行走时的声音。 “徐飞龙徐少侠,不用躲了,我是王参将,出来见见吧!” 王参将?徐飞龙只认识一个王参将,就是带江湖义士来回北境的那个。 徐飞龙仔细想了一下,这声音确实有点熟悉,这才从房里走了出来。 “徐少侠,你不用担心,既然是我来见你,你想必也该知道上面并没有处置你的意思,不过你看这事闹的这么大,你不去解释一下,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现在这般情况徐飞龙能说不吗?只要他说不去,下一刻指不定就得翻脸。 这个王参将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人物,徐飞龙隐隐感觉到了四股高手的气息锁定了他,这四人已经完全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只要他说个“不”字,恐怕下一秒他就得被这四人同时围攻。徐飞龙总算是知道大内高手的名号为何这么吓人了。其中恐怕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大内高手从来不会单独行动。总是一拥而上。 徐飞龙干脆拱了拱手,笑着道:“我这不是在等着你们来嘛!我一个小老百姓,想要为国出力,可我人小说话没人听,只能出此下策了。我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皇帝陛下。” 现在徐飞龙自然要一口咬定自己是大忠臣,只要这名头被证实了,这皇帝还能杀忠臣吗? 王参将倒是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直到看他没准备再说才道:“徐少侠为国为民的侠义之举吾皇已有耳闻,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怎么着,跟我走吧?” 看这王参将的意思貌似没什么危险,徐飞龙这才稍稍安心,带着潘博和大牛就在铁甲禁军的“保护”下出了春暖阁。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救我? 正是行行复行行,只有在这时候徐飞龙才能感觉到这洛阳城真的不小。6 王参将当然不会是要带徐飞龙去皇宫见皇上,而是将他带到了皇宫外的一个小院子里,他的事情还轮不到皇上亲自来问,自然有下面的人来处理。很快徐飞龙就被带到了一个太监面前。 “王参将,辛苦你了,这位就是徐少侠吧?” “回卫公公,这位就是徐飞龙徐少侠。” “哈哈!杂家就是在宫里也听说过徐少侠你的名号,云墨双奇的大哥,果然是少年英雄。你在北边杀了皇极家小子的事情真是大快人心。你能告诉杂家一下,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别看这卫公公说的好像很客气,但他眼中偶尔闪现的精光,可谓是让徐飞龙背脊发凉,那仿佛是一种发自本能的畏惧。就好像是兔子碰到了百兽之王老虎一般。 所以徐飞龙越发小心谨慎,根本不敢多动一下。 “这个,卫公公!不瞒您说,这事情我是帮我这位叫潘博的朋友的忙,昨晚在江面上有人要杀他,我不过是想帮他一把。而且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事情的经过由他来跟你说比较好。” “昨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确实有些问题,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看看这位潘公子怎么说吧!想必你们也知道骗我的后果吧!” 卫公公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用小拇指点了一下后面的潘博。示意那些卫兵将他放过来。 潘博这时候都已经虚了,走路都腿软的很,想着自己编排的故事,那可是编排造反啊!他已经感觉自己脑袋搬家的日子不远了。 被带到徐飞龙身边,他一脸幽怨的看着徐飞龙,他在想要是当时选择逃跑这个办法是不是会好一点。 徐飞龙可没多少时间来安慰他,直接就道:“这位是卫公公,潘兄,请你将你怎么得到那份名单的事情跟卫公公说说。尽量详细一点。放心,万事有我呢!” 虽然知道徐飞龙这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徐飞龙那句“万事有我”还是让潘博好受了不少,这才慢慢的将自己在长安得到名单的事情说了出来。 卫公公听的很仔细,很多时候都会突然打断潘博的话,问一些细节或者之前说过的事。 很显然他也怕这事情是徐飞龙和潘博杜撰出来的,这么反复打断,反复询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判读一个人有没有撒谎。 这事本来就是真的,卫公公就算问潘博那天什么时候在那个姑娘那里过夜,什么时候去的,潘博的能大致说的出来。甚至连那红倌人房里的布置都说的出来。说的很多事情一查就知真假。这一个说一个问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潘博嘴皮子都磨干了。卫公公这才满意。 “大概的情况我已经问清楚了,现在就请潘小兄弟就把那份名单默写出来吧!” 潘博还能说什么,这会他只想着快点结束,能弄口水喝。自然照做。 卫公公只问了发现名单和名单内容的事情,后面徐飞龙搞出来的这事却一句话也没问。想来这洛阳城里也没多少事能瞒得过他。徐飞龙都被抓到这来了,他的那些事根本就不用说,卫公公肯定都已经知道了。 卫公公看了看名单,挥了挥手,叫了几个人过来,就把徐飞龙三人带了出去。这一走徐飞龙就发现自己被被带进了大牢,三人很快就被关在了一个小单间里。 这牢里面关的人还不少,一路过来很多牢房里都住了六七个人。而且看上去很多都是今天才抓来的。 别看徐飞龙以前是黑社会大哥,但进监狱这可还是头一回,他连拘留所都没住过。不过混****嘛!这事听的多了,很多黑社会进监狱都成家常便饭了,很是有一番人生经验。在他们的话里,监狱就跟度假中心差不多,每天除了运动就是玩,反正就一个字闲的很。 由于是单间,周边其他监狱都不跟他们搭着,三人除了聊天还真就无事可做,但潘博之前都被问了一个多时辰,这会那还有心思说话,喝了点水就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 而大牛就更不用说了,跟他聊天,基本上很难有话题。徐飞龙干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让大牛在一旁看着,自个修炼起内功来。 这一修炼就到了晚上,要问徐飞龙怎么知道时间的? 这不刚吃过晚饭没多久嘛!肯定不早就是了。 悠悠然,突然有一个狱卒慢悠悠的走到了这间独立的豪华单间监狱外。朝着徐飞龙使了个眼色。 一开始徐飞龙根本没注意,自顾自的活动着腿脚,修炼内功久了气血虽然不会像火星那时候一般有不畅的情况,但腿脚也会有些僵硬,必须经常活动一下,保持灵活,不然突遭袭击就会反应不及。 直到过来好一会,徐飞龙见这狱卒竟然没像之前那般迅速离开,这才奇怪的看了过去。 “过来,过来!”这人一看总算有人注意自己了,急忙勾手示意,徐飞龙靠过去。 “你有什么事?”这种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徐飞龙那会靠近,远远的低声问了句,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而他的话却把正在闭目养神的潘博惊醒了过来,潘博睁开眼睛转头一看外面这狱卒,突然道了句:“面白短须,皮肤比较嫩。你,你就是那个女贼!” 这话一出顿时惊的这女贼差点跳起来,左右小心的看了好一会,看到没有引起注意,这才送了口气。 徐飞龙一听潘博的话,立马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她呀!心想这女贼还真是大胆,竟然敢假扮成狱卒到监牢里来。看看她来这干嘛? 带着点好奇心,徐飞龙张嘴问道:“你这家伙来这找我干嘛?” “还能来干嘛?来救你啊!” 徐飞龙真不知道这女贼到底为何如此理直气壮的说要救他!但他是绝不会相信对方有这么好心的。要说这女贼是来杀他的,还有可能,救他?谁信谁傻。 于是徐飞龙直接冷笑着道:“救我?你以为我会信吗?”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龙虎般若身 徐飞龙这一嘲讽,这女贼倒是怒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6??!我救了你,你把那玉虎还我,这不是很好嘛!你又不吃亏。要不你告诉我你到底把我那玉虎藏那了?拿到东西了,我还懒得救你呢!哼!” 徐飞龙一直将玉虎放在了包裹里,包裹是灵魂绑定的,别人想偷根本偷不到。也就难怪这女贼会想到这招了。 知道这女贼的目的,徐飞龙就更加觉得她不可靠了,于是道:“那玉虎啊!我给别人了。要问我给谁了,我才不告诉你呢!你赶快给我滚,再不滚我可就要喊了。你说你要是被狱卒发现,他们会不会搜你的身?” 徐飞龙说着上下打量了这女贼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女贼一看没忽悠到徐飞龙,还被徐飞龙威胁了一番,顿时朝着徐飞龙做了个凶狠的样子,哼道:“哼!你给我等着,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等这女贼走了,一旁的潘博突然问徐飞龙道:“这女子是不是看上你了,你看他朝你做鬼脸的样子,有点由恨生情的样子。” 听了潘博的瞎搅和,徐飞龙鄙视道:“别他酿的瞎猜了,这女贼的样子我都没见过,她不想杀我那是因为我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你信不信,要是我把东西给她,下一步她就得想着法子杀我了。” “这样啊!那就别说她了。徐兄,刚刚我想了想啊!我们这次应该会没事。” 潘博说着像是确定的话,但听在徐飞龙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呢? 没事么?当然会没事。对于这一点徐飞龙非常的肯定,就算真的有人造反而且打进了洛阳,他也敢保证自己可以乘乱逃出去。所以他从始至终一直都不怎么担心。这监狱真的困不住他。 对于潘博的话,徐飞龙其实就觉得这是读书读的有些想多了,你看大牛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这会睡的多香。根本就不像是在坐牢。 不过徐飞龙也没打断潘博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如果不让他说,他还得烦。 就像以前自家大哥大飞哥经常说的那样――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吓死人的东西,能吓死人的都他玛的是自己吓自己。 徐飞龙还真怕潘博自己把自己吓死在牢里了。 说了很多话,其中甚至有很多根本就没啥关联,潘博就是那么一直说着,说着。直到这句:“……我就是这么想的,你怎么看。” 徐飞龙根本没听,习惯性的就道:“很有道理。听了你的分析我就安心多了。很好!安心睡觉。” 就这般在牢里一呆就是十来天,其间根本没人来理会他们。幸好这单间也有单间的待遇,至少吃的就比别的牢房里的好点,虽然好的不多。但有对比,那就还能接受。 这十来天,徐飞龙倒是没觉得怎么,反正这单间地方也不小,没事他就练练掌法,跟大牛对对招。只是潘博就有些神经兮兮了,刚开始还好些,他仿佛被自己的解释安抚住了,可这一关的久了,他又开始犯老毛病了。就是那个皇帝老儿经常犯的病――疑心病。 明确知道他有心病,可徐飞龙又不是心理医生,也就不管他了,自顾自的自得其乐。 不过这样练功的“好日子”到第十三天也到头了。徐飞龙的老熟人王参将又来见他了。而且直接带他们领了东西,把他带出了监狱。 出了监狱王参将直接就扔了一个贴着封条的盒子给徐飞龙,然后说这是他在北方军功的奖励,然后就捏着鼻子,飞也似的跑了。 三人十几天没洗澡,又在监狱这种地方。可想而知身上的味道如何。王参将刚刚就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而作为毒气源头的三人倒是不觉得怎么样,这么多天味道是一步一步的加重,他们完全有时间适应。 把盒子收了起来,徐飞龙转头问道:“看来是没事了,潘兄你是跟我一起呢!还是自己回客栈?” “呆在一起这么多天还不够啊?唉!最近这么倒霉。我还是回家去吧!”潘博说完低头离开了。 既然如此,徐飞龙就招呼一声大牛:“大牛,走吧,我们去找小柴。” 大牛“哦”了一声,走着走着突然问道:“那我们到那找?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吧!刚刚出来早了点,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 徐飞龙都被大牛的心宽逗笑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吃的东西少不了你的,我们去的地方既有吃又能睡,还能洗个澡。” 大牛对徐飞龙的话可从没怀疑过,立马兴奋的道:“那感情好,我这好多天没洗澡了。” 果然没出徐飞龙所料,任小柴还真就在徐飞龙放马的那个悦来客栈等着他们回来。 一见到徐飞龙,任小柴立马开心的道:“知道大哥你在大牢里,我差点就去劫狱了,不过一想大哥的本事越狱不要太简单,这么一想,我就不去添乱了。” “这监狱里什么都好,就是没地方洗澡,你先去让掌柜的把热水和午饭安排好,我和大牛洗完澡就去房间里吃饭。” 一个澡洗了快一个小时,徐飞龙总算清爽了。见徐飞龙出来,大牛都等的有些肚子造反了。急忙就跑出去道:“大哥,我去叫小二上菜。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为了给徐飞龙接风,任小柴点了十二道菜,这可让大牛吃了个高兴,一个劲的说好吃。 一餐丰盛的午饭总算吃完,徐飞龙把手压在桌子的两个角上,一看这动作,小柴和大牛立马安静了下了,徐飞龙只要吃完饭一这么做,那就代表有事要说。这事情小柴和大牛都已经习惯了。 “好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小柴你过去这段时间带着大牛做的很不错,练功也没放下,我很欣慰,这有本横练的武功秘籍是我从戎北国大营一个高手那得来的,叫《龙虎般若身》乃是高级上品的武学。你拿去学了吧!”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金刚不坏神功 这本《龙虎般若身》秘籍本来徐飞龙是想留着自己用的,但小柴既然带?6??大牛找到了他,他就想着把它当做奖励送给任小柴。之前之所以没有拿出来,那是一直有事,现在总算是交到任小柴手里了。不然他之前给大牛都买了秘籍,不给任小柴一本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徐飞龙今天又得了一本秘籍,也是护身的功法,乃是少林绝学《金刚不坏神功》。比这本《龙虎般若身》更好,徐飞龙怎么想也想不到为何皇宫里竟然会有少林寺的不传之密留存? 这种神功就算有不也应该早就被人学了吗?何况少林竟然不知有其流落在外! 金刚不坏神功,足有十五层境界,乃是徐飞龙所得的第一神功。按理说这等神功,徐飞龙的军功根本不够才对,但谁叫他最近又参和进了造反名单一案,恐怕皇帝老子心中也认可了他的功劳,不然何以有此重赏? 一掌将秘籍学了,徐飞龙才知道,这金刚不坏神功竟然比他想的还要高级得多,这一种能直达若愚级的无上绝学。这可是武道九品中的五品武道绝学。 徐飞龙算了算,要将这金刚不坏神功练到极致要的经验也是吓人。最后一层就要两千五百万经验,而想要圆满还得再加五千万,这还是最后那层,再加上前面层次的这经验数量真的吓死人。 只是仔细一看《金刚不坏神功》的修炼条件,徐飞龙突然觉得这些其实都还不算什么,要将这金刚不坏神功入门,还得有前置条件。这前置条件才真让人头疼。 金刚不坏神功开篇有段口诀其中有段是这么说的――龟蛇相盘融结尽,方得性命不坏坚,乌兔牢藏休漏泄,才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殿前。 这口诀徐飞龙自然看不懂,但有系统帮助却能明白怎么做才对。意思就是要想修炼金刚不坏神功必须将体内的内功完全散入体内皮肉筋骨之中,基本上就跟散功差不多了。 这也就是说只要一修炼金刚不坏神功,徐飞龙短时间内就别想跟人动手了。所以他也在犹豫是否该现在就修炼这金刚不坏神功。很是下不定决心。也许这也是这本秘籍留存下来的原因吧! 他当然知道这金刚不坏神功越早修炼越好,但人就是这样,事到临头总有些患得患失。 要说眼下徐飞龙最在意的那还得是那份名单的事,问了小柴他才知道,这事情最终定性却不是造反,而是以结党严办。任小柴知道徐飞龙从监牢里出来后肯定要问他这些事,所以这事他非常的上心。这些天每次有大官被押进京城,他都会去看。并且经常跟一些小吏混在一起,从他们那获取信息。 那些小吏别看权利职位都低,但却是真正直接办事的人,知道的并不见少。何况在京城里混,时间久了总有些政治智慧。这次的事情会怎么处理,其实上面还没定下来的时候,下面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知道这个结果,徐飞龙也是一阵唏嘘,接着又问道:“只有当官的么?那些江湖人士呢,有没有消息?”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最近我在茶楼里打听了好久,也没听说名单上的人有被抓或被杀的,好像大多数都是踪迹全无了。” 听到是“踪迹全无”徐飞龙知道这事恐怕还没完。于是接着问道:“那个长安姓罗的官吏后来怎么样了你听说了吗?” “这个我倒是知道,听说他提前得到消息,自焚而亡了。” 听到自焚而亡徐飞龙都不自觉的露出一阵冷笑,这自焚而亡就是有可能没死,甚至可能连尸体都没有一具。 “他的家人呢?” “听说是一起烧死了,大火被扑灭后,找到了十来具尸体。不过大多已经面目全非,我听那些小吏说,这样子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对这些小吏们的判断,徐飞龙还是很同意的,考虑了一下,便道:“不管那么多,反正名单上这些当官的和武林人士都是北方居多,干脆我们明天就离开洛阳,你们先陪我去长安见个人,然后直接我们直接往南方走。杭州那次的事我可还记得呢!” 说走就走,第二天一早,徐飞龙就带着小柴和大牛出了洛阳,骑马往长安赶去。小甜甜的事情他还没办好,上次去长安问对方却不在,只能看这次运气怎么样了?不然下次来长安就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官道平直,三人又是轻骑快马,不到中午潼关已然在望。 三人都带有干粮,又有马料,看着一边不远处的禁沟龙湫,徐飞龙当即决定到那里去歇会马,三人也好吃过午饭。 何谓龙湫?其实就是上有悬瀑,下有深潭,这就叫做“龙湫”。至于为何徐飞龙知道这个地名,那就得说起江琴的故乡了,江琴故乡就是这潼关外的江家村。可惜她从小被卖入风尘。对这里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至于为何叫禁沟龙湫?光听禁沟两字就该知道这说的是一天然的峡谷。这被称作禁勾的峡谷既长且深,峡谷底部还有流水,等到峡谷突然截断,水流湍流直下,形成瀑布,流水打在下面的石头上飞沫四溅,好似白练高挂。天长日久自汇深潭。碧波荡漾,鱼跃兴波,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于是就有了禁沟龙湫这个潼关有名的景致。 三人歇马,找了个潭边干燥的地方坐下,从马上拿出备的马料,还有干粮,就合着水落石溅的流水声吃了起来。深潭碧翠,水声合鸣。在这地方吃干粮却比一般美食还要让人开怀。 就在三人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突然一边崖上传来人声。 “三位看来是吃的差不多了,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我正好还缺三个有武功根底的人做事。我看你们正好合适。” 说话间,这人从崖上飘然而下,单脚点地却没惊起一丝的风尘。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于牢有缘 一见这人轻功厉害,徐飞龙立马知道遇到高手了,谨慎的抱拳问道:“敢问阁下是什么人,找我们有什么事?” “你刚刚没听么?我不是说了找你们帮忙吗?” 这人说话时面容轻松,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小柴和大牛正跟徐飞龙正对他形成包围势态。 “那我能问一句,你找我们帮什么忙吗?” 徐飞龙见小柴和大牛已经蓄势待发,顿时有了信心,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冷了下来。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你们只要说帮还是不帮就是了。” 对与徐飞龙的语气中明显带有的敌意,这人还是仿佛没听懂一般。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微笑。但他这一撇嘴却让徐飞龙打了个寒颤。刚刚那由于人多而产生的一丝信心顿时就被压到了谷底。刚刚那一撇之间他仿佛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我们能拒绝吗?”徐飞龙小心的询问道。 “这个也是不行。怎么样,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跟我走吧!” 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是请人帮忙,但表现却像是拉壮丁一般。猜都不用猜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既然你一个字也不说,那我还是拒绝。” 拒绝两字一落,徐飞龙三叠步运转到极致,每落一步速度都在急速提升,等到那人身边的时候他的速度已经让人看都看不清了。 一声龙吟,刀光脱鞘而出。 一旁的小柴和大牛只见刀光疾闪,人影飘摇,刀锋呼啸刺耳,可转眼胜负已分。 他们两个连这人怎么出招的都没看清,只看到原本占据上风的徐飞龙突然就那么直直的倒下了。甚至连一丝反抗也没有。 见此,小柴那还敢反抗,急忙对大牛叫道:“快跑!”说着转身运起轻功就往不远处的马跑去。 徐飞龙都被轻易打倒,他们两个又岂能够幸免于难,任小柴还没跑出去三五步路,突然就觉得背部一连数麻,接着就昏死了过去。 看着扑倒在地的三人,这人摇了摇头,自语道:“真是麻烦,一次性弄到三个虽说省了功夫,但怎么带过去呢?” 突然眼角一撇到远处正在吃草的三批马,顿时笑了:“正好,这下不用我扛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飞龙猛的睁开双眼,忽的一下跳了起来。就准备运功动手。却突然觉得内力空虚,竟然提不起力道来。 慌乱中四处一望,想找到之前那个对手。可那人那可能还在? 这时身后传来人声道:“小兄弟,不用惊慌,你只是中了化功散的毒,不能运功罢了。” 徐飞龙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石牢里,不远处小柴和大牛也躺在地上,而这石牢里还有其他七八个人。这会大多坐在角落里,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看着感觉像是在等死的样子。只有其中一个正看着徐飞龙。这人大概三十多岁,两鬓落着两道白发。眼神不怒自威,眼角杀气外露,明显经常掌握他人的生杀大权。不知怎么也被抓了来。 徐飞龙感慨自己是不是最近犯太岁,于牢有缘,不然怎么刚出来,又被抓了呢? 徐飞龙转身抱拳请教道:“我叫徐飞龙,敢问兄台怎么称呼?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就是司徒无量,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人用我们实验功法,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被带走,至今我还没看到有人回来。想来是死了。” 这司徒无量说起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仿佛别人就应该知道他是谁一样,可徐飞龙还真就知道他。 司徒无量是HB一个非常有名的江洋大盗,官方通缉对象,生平最喜欢杀人,听说光有记录证实确实是他杀的人,就有上千人以上,而且其中他还有三次一次性屠杀上百人的数据傍身,这样穷凶极恶的狂徒官府这么多年都拿他没办法,却被抓到了这里,也不知是不是一种讽刺。 想到这人竟然杀了上千人,徐飞龙心里也有些发虚,好一会才道:“久仰久仰。” “不用久仰。你的名字我也听说过,云墨双奇的大哥,云墨双奇真是越混越回去了,竟然认人做大哥。要是我,还不羞愧的一头撞死算了。” 司徒无量明显看不上云墨双奇这样的角色,语气中多有贬低,要是徐飞龙是他们正经的大哥的话,这会肯定要据理力争。可他不是啊!他听了根本没当回事。 不过知道这人身份,徐飞龙也不想继续跟这杀人狂魔交流下去,自顾自的走向了小柴和大牛那边。 拍打了两下,才好不容易把人唤醒,刚开始小柴还想跑来着,直到注意到徐飞龙,这才放松下来。 “大哥这是那啊?” “这我那知到,……”说着徐飞龙就将刚刚从司徒无量那听来的话加油添醋加入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两人听。 就在徐飞龙说着的时候,石牢的铁门吱呀着打开,一个人提着个八宝箱走了进来。 “好了,到时间吃饭了,你们都过来。今晚有肉。还有排骨,剁鸡。都是名厨的手艺,千万不要错过。大家尽管放开肚皮大胆的吃。我家老爷就是要你们帮帮忙,只要事情结束了,肯定会放你们离开。大家来来来,快吃快吃。” 随着这人的话,坐在墙角的那些人慢慢的一个个站起身来,晃动着往这人走去,大牛也是心宽,一听有鸡有肉,顿时就流了口水,一边过去,一边还问道:“这管够不?我我肚子大,吃的多。” “管够,管够,绝对让你吃饱,我家老爷不是苛刻的人,让你们帮忙不会饿着你们的。” 大牛一听管够,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第一个伸手拿起整只鸡就吃了起来。 徐飞龙知道这家伙所说的主人还要拿他们实验新功法,觉得那食物里也不可能防毒毒死众人,所以也就没有制止大牛。 就在这时突然人群中人影一闪,只见司徒无量随着人群靠近了那送饭的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并指如剑,直插这人胸口。接连数点,明显是在点这人的穴道。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折磨人可厉害了,你怕不怕? 虽只匆匆一瞬,但徐飞龙却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司徒无量刚刚点穴的时候竟然内劲外放,手指上耀出了锋芒。 他想不通,司徒无量怎么会还有内力。不是说大家都中了化功散吗? 不过就在他思考原因的时候,司徒无量却已经把原因说出来了。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化功散的药效是十二个时辰吗?你每天好吃好喝的送过来,不过是让我们吃下这加了料的大餐。也怪你们太自信,竟然派人自己进来送饭。” 司徒无量说着眼中寒光一闪,杀气勃发,屈指成爪,直插这人心口。 就在徐飞龙仿佛看到送饭人胸口大开心脏被司徒无量从中抓出的模样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仿佛从虚无中来,一下捏住了司徒无量的脉门。脉门被捏住一身内力就发挥不出来了,而只要对方一用劲,轻则内劲紊乱,重则经脉断绝。可谓是人体极其重要的命门。 而出手阻止司徒无量的这人却是一个老人,一个不知道年纪,看着仿佛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老仆人一般。如果不是见他出手,谁都不会觉得他竟然会是一个不世的高手。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知道化功散的药效,不过既然你的化功散之毒解了,那今天就拿你给老爷做实验吧!” 说着也不理其他人,解了送饭人的穴道,就拉着司徒无量出了铁门。 司徒无量的实力绝对不差,不说别的至少内功绝对比徐飞龙要强很多,但他却根本不是这老人的一招之敌。这也就难怪牢里的守卫如此松懈了,因为牢里的人在他们看来根本算不得威胁。 敌人太凶残,徐飞龙还是很识时务的,乖乖的就去吃喝起来。反正他已经中了化功散的毒,这会再吃点也不会更麻烦,何必自己找罪受,饿肚子呢! 倒是其他人看到司徒无量被带走,难得得露出了点兴奋的表情。 本来他们都以为这里是随机找人顶缸,被选中那是运气不好。现在突然发现竟然有人给其他人做了次冤大头,这就让他们看到了一丝机会。 其实这地方不是没有生机,只是需要极大的运气。只要撑到实验成功人还活着的话,出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这些人包括刚来的徐飞龙都默认般的觉得对方会信守其所说的实验成功就放他们走的承诺,因为他们很明白自己等人在对方眼里的地位,他们在对方看来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谁没事会费心去欺骗蝼蚁呢?不是么? 恍惚间徐飞龙突然感觉周围的人看他们三个的目光开始有点不对了。 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起了坏心思的人,心中看其他人也肯定都不是好人,这些人怕呀!他们一想到顶缸这回事,就怕徐飞龙也会想到他们想到的那招,会拿他们来顶缸。 他们为何会怕?这还不简单,徐飞龙被另外两人称为大哥,明显就是一伙的。其中还有个看着就力气很大的莽汉,要是平时这身肉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个事,可现在大家都不能用内功,这力气大的就占便宜了。何况徐飞龙这边三人齐心。他们要是不抱团的话怎么行? “兄弟们,我们一起抓住这三个家伙,要是明天再选人我们就用他们顶缸,你们看怎么样?” 随着有人带头呼喝,顿时群情激愤,个个目露凶光,当即就有人抢先动手。 这般等死的日子他们已经受够了,既然有办法将那渺茫的一线生机变为可控,这些人顿时就朝着徐飞龙三人扑了过来。 要是在火星那会,打群架什么的,只要旁边还有兄弟帮村徐飞龙还真就不虚任何人,但现在这些人虽然都没了内力,但武功招数却一点不假,打斗经验那更是没得说,大牛力气大吧,可打不着人也没办法,就这会他光自己摔地上就七八回了,继续下去怎么扛得住? 而徐飞龙的拳脚根本没怎么练,光就会一三阳掌,还没怎么升级,这会由于是大哥对方集火攻击他,以一敌三没一会就中了四五拳,转眼就被不知道从那飞来的厚重暗器打在后脑勺,瞬间就砸趴下了。 要是小柴耐打把,可也顶不住人家的锁缠手,几人一起上一人扯一边,再耐打也只能当沙包了呀! 在这里呆的这些日子,这里的人也看出来了,那每次来选人的老头基本上都是选择靠前站的人,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何一直靠墙角蹲着?就是这个道理。 徐飞龙好一会才在疼痛下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三人都被这群人用腰带绑了个结实,这会正有人在踢他脚呢! “醒了?” 看到徐飞龙不答话,这人又继续道:“兄弟,别介意,大家都是想要活着出去。也不是针对你们。我知道你有气,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要是服软就点个头,自己在门口这边呆着,我们也不动你。不过要是兄弟不识趣,那我这位朋友可就不客气了,他折磨人可是一把好手啊!” 曾几何时徐飞龙也用这招对付过别人,哪知风水轮流转,哪想到自己也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可好汉不吃眼前亏呀!徐飞龙这会被绑着,想反抗也没办法不是?要是惹火了这伙人,指不定废了他都有可能。万事先松了绑再说。服软就服软吧! 见徐飞龙点了头,这伙人也没做绝,把绑着三人的腰带收了回去,就一起窝到了墙角,盯着徐飞龙三人。 徐飞龙这会也不想继续挨揍,明显打不过呀!硬撑着只能受罪,于是拉着小柴和大牛来到靠着大门那侧找个地方先坐下。 坐在那里徐飞龙不时还朝门口看了看,他希望能有新人进来,最好能来个两三个人,单挑他自认不虚,但双拳实在难敌四手,怎么着最少也要过半才有机会。要知道徐飞龙可还隐藏着底牌没用呢! 这一等就不知过了多久,中间他们还吃了三餐饭。就在徐飞龙的耐心被磨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哐当”一声石牢的铁门被推开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武侠小说经典桥段 徐飞龙刚开始还以为是那老头又来选人了顿时紧张起来。以为这次在劫难逃了。不过事情却不是他想的那样,前一天被带走的司徒无量竟然奇迹般的被活着送了回来了。 这一下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以前被带出去的人没一个回来的,司徒无量竟然还能活着回来,那是不是说,那种新功法的实验已经成功了?大家可以离开了? 可惜没等激动的众人发问,铁门却“哐当”一声再一次被关上。只留下司徒无量在那呆呆的站着。 虽然不是新人,但也算生力军了,徐飞龙岂能错过机会,急忙站起来打招呼道:“司徒兄,这边来,这边来。” 一看司徒无量没有动作,他干脆冲了过去准备拉人。 他这一拉就发现不对了,司徒无量竟然浑身无力一般一下子就朝他倒了过来。 徐飞龙急忙伸手去扶,突然就觉一股汹涌的内劲从他扶住司徒无量的地方冲入了他的体内,徐飞龙当时就被冲的身体一软往后倒去,而司徒无量没了他的帮扶也随之倒了下去。 见到徐飞龙倒下,小柴和大牛急忙过来帮忙,准备将压在徐飞龙腿上的司徒无量拉开。可他们刚碰到司徒无量的身体顿时就被一股内劲击飞了出去,这股内劲来势凶险,一时半会他们只觉体内内劲乱窜想站起来却根本提不起力道。只觉浑身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其他人倒是有些见识,知道司徒无量这是走火入魔了,谁靠近谁倒霉。一个个的根本不过来。 徐飞龙这下惨了,那司徒无量趴在他的下半身上,那内劲就像是凶猛的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朝他体内窜了进来。 这种情况下想要不被这外来的内劲整死,徐飞龙只能运起春阳融雪功将冲进体内的内劲吸收炼化,幸好他一直勤练内力不断,内力精纯经脉承受能力也有了极大的提高,不然就刚开始那一下猛的他恐怕就重伤不治了。 但徐飞龙能吸纳的内劲是有限的,而司徒无量由于走火入魔这体内的内劲就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眼看自家经脉已然鼓胀难忍,恐怕爆体而亡就在当下。 也就在这生死一刻的瞬间,徐飞龙突然想起了那段口诀来。 “龟蛇相盘融结尽,方得性命不坏坚,乌兔牢藏休漏泄,才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殿前。” 口诀仿佛化作救命的金字在徐飞龙脑海中窜过,他知道自家这会唯一的生路就是这《金刚不坏神功》所载的散功口诀。所以根本没有一丝的迟疑直接就照着口诀所述,引导起体内的内劲来。 大量的内劲迅速朝徐飞龙丹田集中,恍惚间如同龟蛇相缠,如同绞索。而当丹田中的内劲不断增多,呼吁间绞索穿梭竟然将所有的内力缠绕在绞索之中,化成了一个圆形的囚牢。 突然徐飞龙只觉目光偏转,猛的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内视体内的五脏六腑了,忽的他就看见五脏之中游出了五道丝丝气劲,如同五条细小的游龙一般钻入了丹田。 这五道气劲一进入丹田,徐飞龙可算是知道该怎么形容丹田中的诡异内劲了,那可不就是内劲化做的燃油啊!而那五条游龙则是点油的火。这火遇到油,干柴遇烈火。顿时就“烘”的一下烧了起来,徐飞龙只觉汹涌的火焰从丹田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然后烧到了脑子,顿时就把他烧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飞龙慢慢醒了过来。还没睁眼就听到大牛兴奋的叫喊声:“大哥醒了,大哥醒了。” 徐飞龙睁开眼,一下坐了起来。伸手在身上四处摸了摸,特别是脸上,发现并没有烧焦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这脸虽然不特别帅,但徐飞龙还是很满意的。不想再多加修饰。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受了内伤,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看到徐飞龙奇怪的动作,小柴还以为徐飞龙受伤了,急忙关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确认一下。” 说着徐飞龙一下站了起来,这一站徐飞龙就感觉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涌进了大腿。虽然极其微弱但徐飞龙绝不会弄错。 这是内力的流动。这是力量的源泉。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化功散的毒竟然已经不在了。 不过,这时候可不能表现的太过,徐飞龙急忙装做受伤刚复的样子,让一盘的大牛扶住他。 一边扶着大牛,徐飞龙一边则暗自打开了系统属性菜单。这一看,顿时发现内力那一行后面竟然没有显示出数值来。于是暗自内视一看,刚开始一点发现也没有,直到好一会他才在丹田的最中心,发现一条游丝,这道内力所化的游丝比头发丝还要细上百倍,如果不是内视,人眼根本就看不到这么细的东西。 看到这根内力丝,徐飞龙暗自开心不已。 “果然,我就说嘛,《金刚不坏神功》中的口诀,怎么可能是一般的散功口诀。有了这点根基,恢复功力不过是时间问题。” 虽然心里高兴,表面上徐飞龙却不动声色。 他要先恢复功力。然后嘛,呵呵……!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徐飞龙装作受伤,让大牛扶着他靠墙坐下,这才再次打开系统属性菜单。开始提升《金刚不坏神功》的层次来。虽然他剩下的经验确实不多,但提升个两层《金刚不坏神功》还是够的。 靠在石墙上,徐飞龙吩咐身边的小柴和大牛不要让人打搅他,默默的开始运起功来。 他这一运功就是一个多时辰,直到这时候徐飞龙才真正却认,平时只要一个小时就能恢复的功力,这次他花了一个时辰却依旧没有恢复多少。 其实准确的说,不是没有恢复多少,而是几乎没有。 并非是他运功不能产生内力了,而是他每次刚恢复一些内力这些内力却迅速的被他的身体吸收了,根本就存不住。只有丹田里的那一丝内劲依旧如我。不动不移没有反应。 可只靠这么点内力,徐飞龙不知道能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声呻吟吸引了徐飞龙的注意力,刚刚还不知生死的司徒无量竟然醒过来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峰回路转 看到司徒无量有了声息,徐飞龙急忙对大牛道:“大牛,过去把他扶过来。” 大牛看着依旧躺着没动的司徒无量,却有些心有余悸,一时有些迟疑。之前被内劲击飞,他可是过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可不想再来一次。不过大哥的话也不能不听。于是他只得小心的缓慢的朝司徒无量靠近。 一开始他先用手指试着措了措司徒无量,看到没有危险了,这才将人扶了起来,带到了徐飞龙身旁。 而对面那些人,明显对走火入魔的司徒无量畏之如虎所以也根本没有过来阻拦的意思。 反倒是有人好心提醒徐飞龙道:“你们最好不要管他,走火入魔的人会神志不清,现在别看他消停了,等他恢复过来肯定还会复发,到时候你们又没有内力根本对付不了他。所以最好还是离他远点,不理会他最好。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人当然不是担心徐飞龙怎么挂,而是怕他们三个要是突然被司徒无量发疯弄死了,就没人为自己顶缸了。 不过经过了之前的事,徐飞龙倒是并不担心司徒无量再次发作,听了这人的话他反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司徒无量真的跟对面那些人说的一样,而他又是唯一可以制止他的人。这不就像是动物棋一样吗? 大象杀老虎,老虎杀老鼠,老鼠却能杀大象。这大象要是控制好了那不就是件大杀器吗? 一想到这里,徐飞龙急忙让大牛将司徒无量放下,让他好好看看这司徒无量到底怎么了。 然而就在他们三个查看司徒无量的状态时,铁门再一次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正是那个老仆人。 这老者先是看了看徐飞龙这边,看到他们正在查看司徒无量,于是就走了过来。 “咦!” 来到近处,这老头仿佛看到什么惊奇的事情,蹲下来为司徒无量把了把脉。接着又将司徒无量全身摸了一遍。慢慢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这老者才回过神来嘀咕道:“有意思,有意思。”说完老者伸手猛的在司徒无量身上连续点了十几下。 做完这些,老者这才站起来,看着徐飞龙三个道:“你们几个继续照顾他,我明天再来看。”说完转头朝向了另外一边,随手指了一个人道:“你,跟我来。” 真是峰回路转,徐飞龙刚刚看到这老者走过来的时候,都以为自己三人这次死定了,哪知道竟然会是这个结果。而他对面那些人本来也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正暗自得意呢!可哪知道转眼这老者竟然从他们之中选了一个。 那被选中的人当即就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选他们三个?” 老者根本不理他,只问了句:“走不走?” 这人幻想破灭,又陷入如此绝境,精神已经失常,当即竟然如同小孩耍赖一般在地上打起滚子来,一边来回滚着一边还赖着道:“我不走,我就不走。” 见到他这德行,老者面露冷笑,猛的一下来到这人身后,一脚踢在了他的背上。当即这人就僵在了那里。然后就被这老者从容的拖了出去。 而这个人从此就再也没人见过了。 老者走了没多久,司徒无量也悠悠的醒转过来。 司徒无量现在可是自己的护身符啊!徐飞龙立马热情的道:“司徒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听徐飞龙问,司徒无量也想起了自己的情况,急忙内视了一番,睁眼苦笑道:“经脉完全紊乱了,我这该是走火入魔了吧!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司徒无量语气中有些丧气,徐飞龙安慰道“司徒兄也不用气馁,能活下来已经非常不错了,想想那些没回来的。你已经够幸运的了。” “也是!我这辈子杀了那么多人,这么多人都死了,我竟然能活下来,这真是讽刺。看来这老天还真就没长眼。” 说到最后司徒无量竟然笑了起来,只是那嘴角的一丝苦味,又能向何人诉说。 经脉紊乱作为一个江湖人基本上就算废了,这样的伤,徐飞龙都不知道火星上的医疗舱能不能治好?不过他又想到了小甜甜的师傅。觉得应该还是能够治好的。 不过就算有人能治,要花的时间恐怕也不是一两天能够好得了的了,何况就算治好了,司徒无量的功力也必然倒退,此生基本已是无望。 徐飞龙看着司徒无量的神情,突然仿佛有些理解他现在在想什么了。司徒无量恐怕是觉得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他杀了那么多的人,为名或是为利。可当他没有了武功,这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再重要。信念的失去,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仿佛一下子乘着他的虚弱反扑了过来,在他的心头嘶吼,在他的脑海里缠绕,让他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徐飞龙本来还想问一下这功法实验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司徒无量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在埋着头。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 时间过的很快,徐飞龙一直在默默的运功,他想着既然身体会吸收内力,那是不是会有一个极限在那里,等吸收满了,他也许就能够恢复功力了。这办法虽不知可不可行,但用来打发时间倒是不错。 第二天那老者依约而来,又检查了一番司徒无量的身体,接着也没选人,而是直接把司徒无量再次带了出去。 这一次仿佛隔的特别的久,徐飞龙都已经有些记不清吃过多少餐饭了,其间他甚至还被带出去洗过澡,换过衣服。衣服是新做的。很舒服。 这也让他知道了自己是在一间大宅子里,洗澡的时候他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宅子外面街道上传来的行人交流的声音。 这地方竟然还是在城里?这一点让徐飞龙很是惊讶。 可即使这宅子里的防卫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森严,感觉只要翻出墙,也许很快就能混入外边的人群跑掉,但徐飞龙却不敢跑。这除了因为小柴和大牛还在这里之外,就是他非常的明白,对方这么的有恃无恐,让他出来洗澡,绝不会是想让他有机会逃跑的。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主人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那老者也一直没来挑人,石牢里甚至有人觉得实验肯定是快成功了,自己马上就能出去了。 可就在这一天,铁门又一次在不是饭点的时候打开了。司徒无量再一次被送了进来。 不过在司徒无量身上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之前那个让人感觉失魂落魄恨不得自己已死的司徒无量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司徒无量仿佛又回来了。 不过仔细一看,在这司徒无量的步伐气色上,徐飞龙却又感觉有些疑惑,司徒无量不像是完全恢复了的样子。 靠着良好的关系,徐飞龙急忙问道:“司徒兄,看你的样子,这实验是成功了吗?” 也许是心情好,司徒无量很大方的回答道:“应该差不多了吧!你看,我现在就感觉不错,内功也恢复了一些。” 新功法的实验到底成功没有,徐飞龙很快就确定了答案。因为那个老者再一次前来挑人了。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随便选人,而是分别看了看石牢中这些人的内功修为。看到徐飞龙的时候他还讶异了一声。 也许是觉得徐飞龙特别,或是其他原因,这一次这老者并不是只选了一个人,而是选了两个。 一个是内功最高的,另一个就是徐飞龙了。 知道反抗是没有意义的,徐飞龙倒是放开了,他其实也不怎么担心,通过司徒无量的表现,他知道这老者的主人实验的新功法乃是一门内功,而现在任何内力进入他体内经过春阳融雪功一转化,就立马会被他的身体完全吸收,实验新的内功功法最怕的不过就是走火入魔,他这状态想走火入魔都不可能。你说他还需要担心什么? 徐飞龙现在唯一忧虑的就是,是不是这老者看出了他体内这种异常,才想用他来实验。这样的话后果就难说了。 指不定这家的主人觉着用他这样的人实验功法很方便,从此就把他当小白鼠养起来,这样的人生恐怕才是最悲剧的。 跟着这老者穿过花园,徐飞龙就看到有一个头花灰白的老人正在一小亭子里独酌。 “老爷人带来了,这位壮士就是您所要的内功精纯的人,而这位少年则是我自作主张给您带过来的,他好像体内没有一丝内力,但从他的经脉上看又像是练过内功的样子,也许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这一点我还真就没想到,阿成你做的很对。不过我还是先带这位朋友进去吧!你在外面给我看着点。不要让人闹出动静来。” 这老人一说完,接着就如一道箭影一般从亭子里射了出来,对着那壮年一晃,就飞入了花园旁边的一间小楼里。 “小兄弟,不用站在了,也别担心,来来来,我们亭子里面坐。” 这老仆笑着伸手一引,让徐飞龙先行。 等看到徐飞龙坐下了他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飞龙。成伯叫我小徐就行了。” “你倒是有心,老爷才叫了我一句,你就记住了。”成伯仿佛真的老人一般缓缓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仿佛聊天一般接着道:“呵呵!小徐啊!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心,这新功法已经实验的差不多了。也许这一次就成功了呢!你说是吧!来来,这里还有点酒,这可是六十年的女儿红。我们喝一杯。” 以成伯和这家主人的年纪判断,这成伯绝飞普通的仆人可比,成伯的行为也是如此。他在这里最少也算得上半个主人。 成伯的武功徐飞龙也见过,那真是鬼神莫测的手段,既然成伯让他陪酒,这种打好关系的机会他岂能错过。 徐飞龙虽说敬酒罚酒都不吃,但有一种酒确实喝的,那就是“拼酒”。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不做假,不耍赖。只有这样的酒徐飞龙才觉得喝的痛快。人生在世为的不就是一个“痛快”二字吗? 两人小酌且饮,桌上还有些炒花生,碗筷也是不缺,很显然成伯经常陪老爷吃饭。不然何以备有其他碗筷?成伯用的也是这般随意? 就在两人把那坛女儿红喝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这家主人带着那个壮年人走了出来。 一见自家老爷出来了,成伯急忙擦了擦嘴,放下手里的筷子过去迎接。 “老爷,成功了吗?” 这老者面无喜色,沉声道:“还是差了点,最后关头他体内的内力突然相冲走叉功亏一篑。你说的没错,恐怕还真得要找没有内功的人来实验一下才行。你把这家伙带下去调理一下,这位小兄弟就留下吧,你等下去跟下面的人说今天静室就不用打扫了。我今天再实验一番。” 听了老者的话,成伯迟疑的道:“老爷,要不明天吧!今天你也消耗了不少精力了。” “不用,这事已经比较熟练了,没费多少功夫。我这就带他进去。” 这老者说着也不管成伯如何,一提徐飞龙就窜入了静室之中。 进了静室,这人将徐飞龙放下,让徐飞龙盘腿坐在房中的一个蒲团上。 “听阿成的话,你没有内力?”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对方问起,徐飞龙还是咯噔了一下:“这个……” 见徐飞龙不说,这老者突然一纵落在徐飞龙对面的蒲团上:“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试一试就知道了。”说着手一伸搭着徐飞龙的手腕。一道微弱的内劲就从徐飞龙手腕上的脉门划过。 “嗯?”这老者的武功何等高强,虽然只是内劲微小的流失,但却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你的身体竟然会吸收外来的内力。你学过什么武功,吸星大法?北冥神功?春阳融雪,是了,就是春阳融雪。” 这老者不仅武功厉害,这见识也是非凡,竟然只凭内劲探查就判断出了徐飞龙练的是什么武功。 “不过你既然练了春阳融雪功,怎么又一点内力都没有呢?”对于这一点这老者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原因,不过就在这时他仿佛发现了点什么:“嗯?也不是一点没有嘛!这不还有一点点的。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你这娃娃体内也着实复杂了些。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 第一百二十章 因祸得福 这老者虽然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但徐飞龙却已经完全被镇住了,只一会的功夫他体内的秘密就都差不多被弄了个清楚。现在就算他想隐瞒恐怕也是隐瞒不住了。 “前辈既然问起,小子我也不敢隐瞒!我体内之所以这样,其实是因为我最近修炼了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散去了本身内力的缘故。” 老者听了徐飞龙的解释,明了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那一丝内力如此的精纯。很好,很好!” 什么很好? 当然是徐飞龙作为一个小白鼠非常的合格,而且还不怕弄坏咯!在徐飞龙身上这老者也许看到了文明进步的希望,世界发展的前景。或者别的什么好处。 但我们的徐飞龙却是越来越恐慌,对方越高兴,他却越发担心自己的命运来。 可惜一切都不由他做主,那老者说到这里也没打算继续废话下去,双手连连点出,以一种鬼魅般的速度在徐飞龙全身上下各处穴位都点了一下。接着徐飞龙就感觉自己浑身开始发热,丹田里那一丝内力也开始变得躁动。 忽的他丹田里的那一丝内力竟然再次分化,分出了一丝真正可以说是微不可查的内力开始朝着丹田外游去。 “现在按照我说的做,要是做错了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所以你自己要留神注意。” 听到这话,徐飞龙急忙点头,这会他都感觉自己快烧焦了一般。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只有点头的份。想必之前来的那些人也是这般,根本没办法不照着做。 “收心静气,气出丹田,过中府,行太渊……” 幸好徐飞龙在火星的时候把经脉穴位的知识灌进了脑子里,不然这会真的应付不过来了。这么多穴道名字他以前根本就没了解过。就算是修炼内功他也是只了解了其中一些。那会都记着? 老者说到那,徐飞龙就一步一步照着对方说的做,慢慢的他就发现身体并不觉得那么热了。 可等内力循环了一圈之后,老者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就发现有些不对了,这老者说的口诀跟一般的内功心法完全不同。竟然在一个循环之后又开始构筑第二个完全不同的循环。 心中虽然疑惑,但徐飞龙可不敢不照着做,也不知过了多久,第二个循环徐飞龙也做完了,就在他以为一切总该结束了的时候,这老者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停下,竟然开始诉说第三重循环来。 怎么办?凉拌!徐飞龙继续照着来。身体不热了之后他就没那么担心了。他觉得反正内力不会失控,怕什么?最多散去就是了。 这第三重循环倒是非常的特别,徐飞龙感觉他跟自己的呼吸特别搭调,做起来竟然比前面两重循环更加简单。 “好了口诀就到这里了,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不要理会,顺其自然。就最好了。” 而就在老者的声音终于停下的瞬间,徐飞龙也感觉丹田猛的一震,突然又是一道内力丝从丹田钻出,竟然顺着第一道循环开始自动运行起来。 徐飞龙心下一慌乱,顿时就下意识的引导内力朝着春阳融雪功的路线上引。 这时旁边的老者仿佛察觉了他的意图,急忙道:“收摄心神。记住顺其自然。” 可人的习惯那是那么容易改变的,顿时在徐飞龙的引导下又有一股内力从丹田冒出,两股内力加上本来存在的那道三股内力顿时就各行其事。照着自己的路线在徐飞龙体内游走起来。 一见徐飞龙这次依旧跟原来那些人一样,这老者仿佛又见到了实验失败时的景象。正准备出手。 可就在这老者准备出手的时候,两道真的碰到一起的内力却并没如他所想的那样,因为不同路线形成的性质不同而碰个你死我活。反倒是春阳融雪功的内力轻易的就同化吸收了另外那道内力,接着这股内力又分成两股再一次各行其道来。 一直在旁等着徐飞龙发作的老者发现他竟然还沉浸在入定当中,当即运起功力手指抚过徐飞龙背部的穴道。 “哈哈哈!竟然是如此,原来是这样,在三道循环之外还得加上一道能够交融所有属性内力的循环才能完美运行,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如果有四道循环,那不就是同时可以有三道循环一起运行?好!好!好!” 老者高兴的大声叫好,徐飞龙在这般吵闹下那还能安心入定,顿时就醒转了过来。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异常,他体内的那些内力好像失去了控制,就算他停止了引导,这会却还是在循环运行当中,就连春阳融雪功也没有停下来。 徐飞龙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好是坏,不过他知道这里有人能够解释的清楚,于是急忙站起来请教道:“敢问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体内的内力怎么一直循环不停?” “呵呵!你不用担心,这是好事,最近我从一少年那里问到了一些经脉的事情,很多东西竟然我也不曾了解过,不过经过这些知识的启发,却让我想起了一个早年有过的想法。你说追逐武道,想到达巅峰,什么最重要?” 这老者这会明显兴致很高,有很多话想跟人说,徐飞龙虽然想早些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却不敢打断对方,只能顺着道:“是资质么?” “资质高的人数不甚数,可从古至今却从未有人靠资质登顶武道。” 这种事情如果猜起来,谁知道要猜到什么时候,徐飞龙可不想进入这个循环,于是道:“这个晚辈见识浅薄,说不上来。” “你不知道不要紧,我告诉你,是寿命。人一生的长度很多时候能从根本上决定你的高度。” “彭祖寿八百破空而去,黄帝活了三百载亦得逍遥。可惜彭祖至今实在太过久远,其所习武功早已失传。不过道家养生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当世全真派王重阳的先天功能让人百岁而不老,而武当的天蚕神功更是后来居上,听闻能使人青春永在。可惜这些都是门派不传之密,就算是我也难以一窥其妙。”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内功进化 老者话中的彭祖黄帝那都是数千年前的古人,徐飞龙一个小混混怎么会关注这种信息,黄帝徐飞龙倒是听过,彭祖是谁他就真不清楚了。老者跟他说这些完全是对牛弹琴。可就算如此这老者还是继续在那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我所创的这套心法乃是取内外循环,天人感应。只要人活着,还能够动,这门心法就不会停,他由脏腑经脉循环,体内经络循环,和体表经别循环,现在还要加上春阳融雪功的循环四个循环组成,体表带动脏腑,脏腑带动体内体内再带动体表,每一次循环,内功都会调理脏腑肌体从而达到精气永不衰减,身体永不老朽的功效。” 这下徐飞龙算是明白了,原来这老者跟所有其他的老人一样,这老者老了以后也开始怕死起来了。或许是在一个跟徐飞龙一样灌注了经脉知识的玩家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经脉人体的信息。这让他觉得自己有机会研究出一种延年益寿的武功。于是就抓来了一些人来实验他的新功法。 不过如果没有徐飞龙他的实验恐怕就没希望成功了。 其实说起来徐飞龙这次之所以能逃过受伤的命运还能因祸得福,还真得感谢春阳融雪功那个可以与任何内功心法兼容同修的属性。 春阳融雪功虽然是内功,但更主要的却是辅助,基本上从没有人把它当主修功法修炼。这是因为如果作为主修内功春阳融雪功根本没有任何的特点和长处,它本身唯一的长处本就是辅助修炼。创出这门内功的人也没想过让它作为主修功法存在。 可徐飞龙不同,他得到的最好的内功心法就是这春阳融雪功,自然一直当做内力根基在修炼。如果现在徐飞龙打开自己的系统菜单看一看的话他就会发现,他的内功竟然还是只有一种,并没有叠加其他功法。 这可以说是徐飞龙的幸运,现在他已经知道这老者想要创造的内功心法其实也是一种辅助心法,这种心法能让内功不用人理会便自动循环修炼,至于能不能增加人的寿命他表示怀疑的态度。不过就算前一种功效也是不得了,这不就相当于修炼这门心法的人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当中吗? 而由于是在春阳融雪功的基础上形成的循环,所以这门心法本质上可以说是修改了春阳融雪功得来的,而正因为这样他跟那些以后学了这门心法的人比起来却是有一个极大的有优势。那就是他的这门内力是可以用经验来提升的,而其他人如果没有秘籍则只能靠缓慢的修炼,而且徐飞龙的内力跟那些后来者相比起来会更容易控制。走火入魔的几率也低得多。 当然这些都是长远才能看到的好处,眼前最大的好处就是,徐飞龙的三阳一气掌终于可以发挥威力了。由于有三重循环同时运行,三阳一气掌的三重内劲变化很容易就能做到。这三阳掌以后在他手上能达到的境界和威力恐怕比创出这门武功的人还要高得多。这三阳一气掌感觉天生就跟他现在的内功心法能完美配合一样。就仿佛一个是先天一个是后天。差别虽只一字可却是龙鱼之别。 “小兄弟,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实验虽然成功了,可我却不能如约立刻放你离开。” 听到这里,刚刚还小小的开心了一下的徐飞龙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又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担忧。如果一辈子做小白鼠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 “小兄弟你不用这样,我不是不让你离开,也不是想杀你灭口。而是要等我把这门心法修改完善之后才能放你走。毕竟没有春阳融雪功这心法就不能算是成功。所以你还得留几天让我了解一下春阳融雪功才行。” 这老者明显人老成精,虽然看不出徐飞龙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却从徐飞龙的表情上就看出来徐飞龙绝对是想多了。 经过老者的解释徐飞龙总算冷静了下来。 接着一想这老头好像现在有求于自己,徐飞龙立马就张嘴提出要求:“我帮你可以,但你要先把我两个兄弟放出来。哦!还有我的马也要还给我。” “行,小事而已,我会叫阿成去办的,除了这些我还会将修改后的口诀告诉你,算是给你的报酬。这门心法根植与春阳融雪功之上,也许你会比我更先练到极致也说不定。” 两人出了静室,阿成早已经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了。见徐飞龙安然无恙,阿成顿时面上欢喜,笑着跑过来道:“老爷,这次成功了吧!” “这次还要多亏了你的建议,总算是完成了。你去把其他人都放了,顺便把这位小兄弟的两个兄弟带过来。他还要在这里住几天。你安排吧!” 阿成仔细听完,记在心里,这才道:“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徐飞龙怕自家小弟没看到自家闹出事端来,急忙道:“成伯,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去跟那些朋友道个别。” 那些人见到徐飞龙安然无恙的回来,面色也没有异常顿时又都开始担心起来。 是啊!人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想的太多。总想去揣测,去怀疑。 不过成伯并没有让他们担心下去,而是直接道:“你们可以离开了,不过走之前得被我点了穴道服了这粒迷魂丹才行。想必你们也明白我要杀你们根本不用浪费丹药,所以你们最好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做无谓的抵抗。” 说完成伯一下窜入了石牢人群之中,只见一道黑影晃过,石牢里所有人都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了。 “你们三个,也别站着了,来,给他们喂药。” 成伯嘴里的三人自然就是徐飞龙三个了。成伯也不怕徐飞龙耍花样,以他的武功徐飞龙想在他面前耍小动作根本就不可能。 喂了迷魂丹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见所有人都昏迷了,成伯这才招呼徐飞龙三人离开,至于地上的人,则没人理会了。 …… Ps:今天双十一,写的时候感觉不怎么好,老是开小差,大家将就着看吧!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甜甜的任务目标 雀鸟飞鸣,晨风起浪。 徐飞龙一大清早就在院中的小池子边练着掌法。 他的马昨天倒是已经找回来了,只是他的刀却已经被人拿去当铺当了钱财,而且还是死当那种。这会成伯正在想办法帮他弄回来呢! 也许是太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大牛和小柴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那石牢里吃的东西倒是还成,就是这睡嘛!那是真的没法子了!每天众人只能相互靠着休息,这那地方又阴寒的很,根本睡不沉。 也就在小柴和大牛睡醒之后没多久,一个丫鬟就端着水盆走了过来。 这丫鬟徐飞龙之前见过,他起来的时候也是她伺候洗漱的。不过上次没想起来,这次徐飞龙倒是想跟她打听点事。 “姑娘怎么称呼?” “您叫我小萍就是了。” “小萍姑娘,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好了。” “我在这还要叨扰几日,可却不知道主人怎么称呼,这不是有些失礼吗?” “这个,这我也只知道我家老爷姓夜,叫什么那就不知道了,您称他夜老就是了。我家主人很随和的。你就算叫错了他也不会骂人。” “夜”这种姓徐飞龙在火星的时候听都没听说过,但在游戏里,他却并非第一次听到。因为小甜甜的舅老爷就姓夜,叫夜归来。 一想到这家主人有可能就是小甜甜的舅老爷徐飞龙急忙一把抓着小萍的衣袖急急的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在长安城里?” “您就别拿我这些下人寻开心了。这不是长安城还能是那?”小萍说完看了看徐飞龙拉着的衣袖。脸色不怎么好看。 徐飞龙急忙收手,道歉道:“一时手快,见谅见凉。”游戏里虽然是江湖世界,并不像历史上传统的那样对女性有过多的束缚,但像徐飞龙这样突然拉着别人的衣袖,就算在现代也算唐突了。 知道这家老爷姓夜之后,徐飞龙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他甚至还问了小柴和大牛,听没听过“夜”这个姓,两人都是摇头。这夜姓绝对是一个稀少的姓氏。徐飞龙突然有些兴奋起来。 总算快到中午的时候,成伯带着徐飞龙的刀回来了。 “幸好,我在这长安城里总算还有几分薄面,你的刀我给你要回来了。看看是不是这柄。” 徐飞龙的刀造型奇特,从外观上就能分辨出来,不过这刀对徐飞龙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还是小心的接过,缓缓的把龙吟刀从刀鞘里抽出。 看着刀身上那奇特而熟悉的纹路,徐飞龙猛的一抽,将整把刀抽了出来。一声轻吟。顿时就让周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刀身那乌亮的花纹所吸引。 “大哥你这刀从那来的,看着贼漂亮了。”大牛突见此刀一下激动的连不知从那学来的方言都说了出来。 听了大牛的赞叹,徐飞龙这才反应过来,成伯说是薄面,但这刀是人见了都知道是难得的神兵,岂会轻易放手。 “成伯,还真是多谢你帮我拿回这刀。” “你不需要谢我,既然是从我们这丢的,我家主人的自然要帮忙拿回来。这点道理我们还是要讲的。” “成伯,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敢问你家主人是不是叫夜归来?” “嗯?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成伯感觉很奇怪,夜归来这个名字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整栋宅子里知道这个名字的就两个人。不可能是别人泄露给徐飞龙的。而听徐飞龙的意思,也不可能是自家老爷说的,难道是他自己说漏了么? 看到成伯的表情,徐飞龙立马道:“也就是说真的叫夜归来咯!那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爷有个妹妹?” 这件事情比之前那个还要让成伯惊奇这事情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她嫁了一个姓肖的捕鼠人。” “连这事你都知道?看来我得去跟老爷说一声才行了。” 随着成伯离开没多久,夜老爷很快匆匆而来。看到徐飞龙立马威胁道:“说,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对方发火了,徐飞龙不敢再玩火下去,急忙将肖老给他的玉佩拿了出来。 “我是肖老的朋友,在南边出了点事,他让我到长安来找你学武功。” 听了徐飞龙的话,夜归来脸上一点缓和都没有,反而越发冰冷起来。 “你还有一次机会,说实话!” 徐飞龙也是利欲熏心,竟然想着靠信物一步登天,他也不想想,肖老要是知道他大舅会武功,还是个绝世高手,会跟他说自家大舅是个仵作吗?很明显嘛!肖老根本就不知道他这大舅夜归来的事。而且很可能是夜归来自己瞒着对方的。你说徐飞龙这么说漏馅不漏馅? 不过你以为徐飞龙不明白么?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他也知道这是他能够利用的一个机会,成功了他也许就真的一步登天了。 更何况,在说之前他其实已经想好了,这事就算被看破他也不会被直接杀了。夜归来肯定要问他真实的情况。 徐飞龙失望的苦笑道:“真是瞒不过前辈您的眼睛。其实我是帮肖老过来给您送口信的,他想告诉您,现在他在青木谷跟钟神医住在一起,您的侄孙女小甜甜现在则拜了钟神医为师。他还跟我说您是长安城里的仵作。” 徐飞龙说完挑了一眼夜归来,见他面色缓和,没有生气的样子了,这才松了口气。 “青木谷的钟白发?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叫徐飞龙是吧!想拜我为师?” 什么叫峰回路转?什么叫柳暗花明?徐飞龙这一刻就真正体悟到了。 当即他就大喊一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就要拜倒。 可惜峰回路转就有,柳暗花明可就不知道了。夜归来右手伸出向上轻轻一托,徐飞龙那能跪得下去。 “我可没说要收你为徒。”说完这句,夜归来转身继续道:“你跟我来,把我那妹夫他们家的情况详细的跟我说说。”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归来 走在夜归来身后,以徐飞龙这么多年的见识,又怎么看不出来,这夜归来对他的妹妹是非常有感情的,而之所以一直没联系,以他多年的观影经验来看,无非就是那么几种理由。 不是怕连累自己的妹妹就是怕打搅到对方平静的生活。 这些理由迅速被徐飞龙在心头筛过,顿时他就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徐飞龙心底暗自道:“看来这肖老的老婆死了还是有好处的,她不死,这夜归来怎么会愧疚呢?他一愧疚最好去见见小甜甜。到时候我让小甜甜在他耳边吹吹风,我就不信他能抵挡得了小甜甜的请求。” 小甜甜对付老人家的实力徐飞龙可是见识过的,那已经不是几乎,而根本就是通杀。他还没见过任何一个老人在见到小甜甜之后不喜欢她的。 人在江湖谁不想有个大粗腿来抱抱,进入游戏这么久,拜个好师傅的难度徐飞龙又不是不知道。 门派要资质,高手收徒也要资质,更别说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考验了。一句话,这世界虽然是武侠世界,但跟古代有手艺的人是一样的,那就是吃饭的手艺不轻传。就差没有个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外了。 心底有了计较,徐飞龙说的时候自然就添油加醋的把自己跟小甜甜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特别是他几次救人的经历,还有小甜甜吃的那些苦。那更是要大书特书。最后才把夜归来妹妹已死的消息说了出来。 也许徐飞龙真不是说故事的料,当然他也没练过呀!他一路说下来夜归来仿佛根本不为所动,一点也看不出有啥表情上的变化。 见徐飞龙说完,夜归来吐了口道:“生老病死本就自有定数,我妹妹能平平安安的老死家中也算不错了。好了,这些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其实在这里徐飞龙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他以他所在的那个时代的思维来理解夜归来妹妹的死亡,五十二岁就死了,不就是早死吗? 可在这个时代,普通人能活过五十其实已经算得上高寿了。徐飞龙这一次又失算了。而且这次他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了。剧本不该是这样啊!到底那里出错了? 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接下来几天夜归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即没有急着去找自己的侄孙女,也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而且每天都在徐飞龙身上实验改进心法。 通过夜归来的一些改进徐飞龙也能感受到体内的不同,内力运行的更加流畅,身体感觉一直处于最佳状态,甚至内功熟练度都在不断的增长。增长的速度也是在缓慢的变快。从这就能看出来夜归来的武功绝对是宗师级。 这一天,就在徐飞龙感觉又将是如此度过的时候,夜归来突然跟他道:“我知道你想学我的武功,其实也不是不行,你也不用拜我为师,我有很多事需要有人帮我去做,我现在手上就有一件事要人去办,你愿不愿意帮我走一趟?” 其实徐飞龙跟小甜甜的关系还是影响到了夜归来,就像钟老那样,虽然不打算收他为徒,但指点他一下武功,传授点东西却还是有可能的。 有这样的机会,徐飞龙当然愿意。 看到徐飞龙激动的样子,夜归来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心法也修改的差不多了,我给它起了个混元长生功这个名字。而我要你做的事情明天阿成会跟你说。你记住,给我办事一旦应下就不能反悔,下次我会允许你可以选择接不接受,但一旦接受就必须做到最好,你应该知道让我生气的后果吧!” …… 回想着夜归来当时说话时郑重的表情还有被留在庄园里的小柴和大牛,徐飞龙突然觉得这事恐怕比他想象的要重要的多。但为何这么重要的事情却让他一个新人来做呢? 三日后,邠州至泾州的官道上,行人稀少,宽阔的官道上空荡荡地鬼影俱无。这条通向西域的古道,经过多年之后,已经逐渐荒凉。巩昌的渭河河谷已经在年前打通,巩昌道取代了这条古道的地位,南西商旅,不再利用这条古道行走西域,于是这条路上的城镇便日渐凋零萎缩。目前走这一条路的人,大多是往来平凉的商贩。 黑水河口的停口镇,距离邠州西面四十多里,是往来邠州与宜禄镇的中途站,整个镇上只有四五十户人家,显得冷冷清清。镇中心的街右首,有一家只挂着酒幌子而没有招牌的小酒店,是此镇唯一的食物供应之处。 近午时分,艳阳高照,风和日丽,黄泥路面有点泥泞,人行走其中,一不小心便得摔跤。 “啪卟!啪卟……”镇东蹄声入耳,一匹健马正以不徐不疾的轻快步度,徐徐驰入镇口的木栅大门,马蹄踏在泥泞的路面上,响声令人心里发闷。 马是好马,浑身枣红,毛色光润发亮。胸宽膘圆,十分的雄骏。 而此时徐飞龙就骑在这匹雄骏的马上。 这时小酒店的小二正好看到徐飞龙过来,远远的打量着他,见他头戴皮风帽,披着一件旧羊皮外袄,里面穿着紧身青衣,长裤,快靴。腰上围了一条阔皮护腰,隐隐可看出护腰外围有暗器插口,插口里插着几支短剑。左胁下悬了一把长刀,刀鞘有些斑驳毫不起眼,马鞍后还带有一个马包,一看便知是位长途旅客。 小二又看了看天,觉着这恐怕又是一单生意,急忙来到道旁,喊道:“这位小哥,要吃的吗?咱们这儿是山区,小店有的是野味,保管客官吃的香。” 徐飞龙慢腾腾地跨下鞍来,在栓马桩前挂上缰绳,向这伙计笑道:“正好我也有些饿了,小二,替我将坐骑上槽,给上等的马料,你说这有野味,那你说说都有些什么吃的?” “唉!我这就弄好,小店有最新鲜的野山羊肉,师傅的手艺也是祖传的,您吃的惯的话,那就来点这个。绝对让你满意。”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人看上客官你的马 徐飞龙跨步走进店中,透过光线的变化,开始打量起店中的光景来,这店里还算整洁,可貌似没多少生意呀! 徐飞龙的目光随即落在右首壁角的桌子上。这是店里眼下唯一一桌有人的桌子了。 这桌边,坐了三个粗壮的青年人,一个个粗眉大眼,脸上流露着剽悍粗犷的神色,三个都穿了身羔羊皮外袄,让徐飞龙注意的是,他们袄角下露出的刀鞘。 这会他们桌面上酒菜摆得满满地,不过这几个人的吃相就不敢恭维了,几可媲美饿狼。 “可能是本地的地头蛇。”徐飞龙想着就不在关注。开始找地方坐下。 就在徐飞龙坐下的瞬间,“砰”一声暴响,一名大汉一掌拍在桌面上,大叫道:“小二,把烫的两壶酒拿来,他娘的怎么这么慢?你快些行不行?” 伙计喏喏连声,惶然地从外面跑进来,至一边炉上温水锅内取了两壶烫好的酒送上,陪着笑脸道:“来啦来啦!崔爷,您还要些什么?” 大汉四爷抢过酒壶,一面斟酒一面道:“要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下次快点,知道吗?” 很快徐飞龙的菜就送了上来,徐飞龙一边吃着,一边向送菜上桌的店伙随口问道:“小二,这儿到宜禄镇还有多远?” 店伙笑着答道:“不远,还有四十来里。就是最近路不怎么好走,下了场大雨,路上泥泞难行,客官千万不要赶得太急,小心坐骑有所闪失就不好了。” “小二我看这都到饭点了,怎么你这没什么生意的样子,宜禄不是有座大牧场吗?这边应该相当繁华才是。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 “哎呦,客官你肯定是第一次来,这牧场到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把要卖的羊马都出手了,这会买卖羊马少了,得等着开春之后人才能多些。不过这边古道荒废,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这里的山羊肉确实不错,徐飞龙吃的不快,这时那边三人就已经吃完,开始结账离开了。 出了门,三人看了看马槽,招呼小二牵了马,便骑马走了。 看到三人走远,小二匆匆来到徐飞龙桌旁,小声提醒徐飞龙道:“客官,您不管从那来,我看你还是赶紧掉头回去吧!前面去不得。” “哦!怎么说?”徐飞龙斜望着小二问道。 “刚刚那个崔爷是回龙山的头人,他恐怕看上您的马了,您这马,一看就神俊,特别还是有棒的,这要是卖到牧场,恐怕价值百金以上。小的眼拙,也许还要更高些。” 不愧是在牧场周边的百姓,就连一个普通的小二都会分辨马的好坏。 “客官我绝对没骗你,你还是赶紧走吧!” 徐飞龙会怕什么回龙山?他一点都没有动的意思,反而继续问道:“这回龙山又是怎么个说法?很厉害吗?怎么难道他们敢劫道?” 就在这时里面的老板好像听到了两人的讲话声,在里面大声的道:“平中,你又在跟客人说些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帮忙。” 这时候整个店里就徐飞龙一个客人,需要什么帮忙?这老板明显不想小二多惹麻烦。连累到他。 知道就算再问小二,他也不可能说了。徐飞龙结了账,在牵马的时候又给了小二一钱银子的赏钱。 不过就在看到徐飞龙依旧还要往宜禄镇方向去的时候,小二急忙又过来最后一次劝说道:“客官,真不要去了,这回龙山是这边最大的一伙马贼,要是被回龙山的人抓住卖做牧奴,那可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见这小二真诚,徐飞龙笑着拍了拍腰上的宝刀,道:“小二哥不用担心,我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后会有期!” 见实在劝不了,小二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反倒是看到徐飞龙骑马走了,老板走了过来对小二道:“你这人啊!怎么就死脑筋呢!这人跟前几次的人怎么会一样?他这一看就是走江湖的武林中人。你去多什么事?你再这样,我可就不能留你了阿!记住咯!以后不要多嘴了!” 徐飞龙骑马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三岔口。徐飞龙放慢了马速,准备找找看有没有指路碑什么的。 就在这时,一边道路上走来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农。 徐飞龙急忙赶马过去,问道:请教这位老伯,这边是不是有一座浅水牧场?该怎么走?” “有的,有的,那是辛大爷的牧场,往这边走,过宜禄镇,在镇北五六里的地方。嗨!辛大爷的牧场可大着哩!镇西北浅水原数十里方圆的山野,全是放牧的好所在。牧场的西北角圈马,东南放羊。在宜禄三大牧场中,浅水牧场可是最大的一座。” “哦!这宜禄镇还有另两家牧场么?” “是的,一是镇西三十里的盘谷牧场,一是镇南的翔雁牧场。盘谷牧场是秦八爷的。翔雁是杨五爷的产业。” 就在这时,旁边林子里窜出三骑来到徐飞龙一侧,正是之前跟他邻桌的三大汉,这三人明显留意了徐飞龙在小店里的动静,特意在这里埋伏,准备截住他。 三人脸带狞笑,显然不怀好意。那老农明显知道他们的来历,见此急匆匆的从道旁跑了,连担子也仍在地上不顾了。 先前与店伙打交道的那个崔爷,催马上前一脸凶恶不怀好意的向徐飞龙走近。来到距离徐飞龙三四米的位置怪眼一翻,歪着脑袋,流里流气的向徐飞龙道:“小子,你是问路呢,还是打听消息呀?” 徐飞龙端坐鞍上,若无其事地向对方打量,慢腾腾的说道:“也许两者都有呢?怎么你有意见?” 徐飞龙虽答得简简单单,似乎不愿多说话的样子,但在神色之中,却充分的漾溢着不屑和应付挑战的神态。 崔爷一看徐飞龙油盐不进,可又担心他是辛家的客人,便想先问问来头,于是一脸狞恶地逼问道:“你小子贵姓?” “你老兄贵姓?”徐飞龙仿佛没看到这崔爷的表情,依旧不瘟不火地反问。 “大爷在问你呢?” “在下也在问你呢?”徐飞龙针锋相对,明显是在调戏对方。他早知道对方姓崔。这么问只是觉着好玩。。 <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措在他身,疼在你心 见徐飞龙竟然这般强硬,崔爷也是一愣,对方针锋相对毫不买账,大大出他意料之外,本待就要反脸发作,但看到徐飞龙腰间的兵器,显然不是善男信女,不由他不有所顾忌,凶焰略抑,冷笑道:“大爷姓崔,名德,回龙山排行第四。” “我的名字不想告诉你。你难道是官府的人?问这么多干嘛?” 徐飞龙不按套路出牌。直气的崔德七窍生烟。 “大爷是本镇西面回龙山的一方地主,我们回龙山与宜禄镇的辛大爷交情不薄,你问我朋友的事我问你不得么?” “那么正好,你老兄能不能把浅水牧场的事说来听听?”徐飞龙呵呵直笑,眼中越发看轻了这崔德。 “你她玛的简直找死。” 崔德怒火实在难忍,也顾不得问徐飞龙的来历了,猛的一瞪眼,抽刀而出。 另两名大汉见此,也是怪眼彪圆,霍的抽刀打马过来。 崔德见兄弟过来胆气顿时就是一壮,恼羞成怒怪叫道:“好小子!你居然敢在老子面前发横,岂不是有意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么?既然今天撞到本太岁手里,你就别想走了。” 徐飞龙连刀都不拔冷哼一声,冷冷地说:“几个马贼也敢在大爷面前放狠话,出门也不看看黄历,你最好现在乖乖给大爷磕头,不然你可能只能活这么大的岁数了。” 崔德怒火上冲,怒吼道:“王八蛋!你敢”说罢就驱马前冲想削徐飞龙的头。 可话犹未完,“啪啪”两声暴响,徐飞龙取下腰间长刀用刀柄做木搧,给了崔德两记正反阴阳耳光,速度快得简直令人目光发眩。 “啊”崔德狂叫,昏天黑地踉跄急转,“蓬”一声大震,翻身从马上摔了下去,血从口中涌出,脸色开始泛青,接着迅速变成猪肝色,两边的牙不知掉了几颗? 徐飞龙飘然从马上跃下跨出两步,抬腿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冷笑道:“服了么?” 崔德那受过这等侮辱,吃力地用双手拉拽正踏在自己胸口袄领上的大脚,可他越挣扎,徐飞龙踩在他袄领上的脚就更用力,很快他的胸口就像被千斤大石压死了一般,开始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刘熊,助助我”崔德嗄声狂叫。叫小弟过来帮忙。 三人明显是过命的交情,那两大汉一声怒吼,拔刀驱马急冲而上,想借助马力左右夹攻。左面的大汉稍慢一些,右面的大汉稍快些,率先挥刀向徐飞龙背部反手劈来。 徐飞龙脚不离崔德,眼中精光一闪,龙吟出鞘,刀影飘摇,刀风带起的尖啸刺入双耳,转眼胜负已分。 “铮!”的一声,右面大汉的刀飞抛丈外。 刀光再起。 “啊”。 右面大汉以左手掩住腰间,右手虎口血如泉涌,栽倒马下。 左面大汉的刀这时也已经坠下,他的右小臂上裂开了一条近尺长的血缝,皮袄下不断的有血从裂口涌出,脸无人色呲牙咧嘴的任马带着在那换乱的转着圈,一边用手紧压住创口,疼的直叫。 徐飞龙刀柄一甩将这人打落马下,呵斥道:“叫的真难听,别叫了。再叫要你们的命。” 徐飞龙不杀他们当然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有原因的。这三个人现在还有些利用价值。徐飞龙觉得就这么杀了有些浪费了。 其实要说最惨的,还是崔德这家伙,他抱着徐飞龙的腿,可哪知道就在他用力拽徐飞龙腿的时候,他体内的内力就仿佛掘了口的水库一般,全身内力尽数朝着徐飞龙体内流去,就这一会他已经因为内力流失的太快而变得全身无力,根本没力气反抗了,如果不是徐飞龙还想废物再利用,早把他最后一丝内力也吸干了。 不理会崔德,徐飞龙来到另外两个人身边,伸手将这两个人体内的内力吸干。然后将三人拖到了一起。 “现在可以好好回答了吗?我问你,你们回龙山跟浅水牧场到底是什么关系?” “今天老子栽了,反正不过一死,我们不会告诉你的。你个王八蛋”崔德虽然有气无力,但也知道自己这次栽定了,想着反正是死,那会配合。 “你大哥不说,你来说。”徐飞龙盯着右边这人笑着道。 “呸!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见这人也嘴硬,徐飞龙顿时伸手措进了他腰间的伤口里,在立马搅啊!搅啊!顺便带起一连串的惨叫。 一边听着惨嚎,徐飞龙一边转头对崔德道:“你看,你看!就是因为你不配合,这不,他受苦了吧!哎呀!这惨叫声听着就是真痛!你说我让他一直叫到死,你开不开心呀?” “王八蛋,有本事朝老子来,欺负他们算什么本事?” 崔德双目圆瞪,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徐飞龙恐怕这会已经千疮百孔了。可惜不行啊! “我这不是成全你们的义气吗?怎么?还不说是吧?”徐飞龙微笑着手又伸了进去又是一阵猛搅。 “我说,我说,你放过他。”听着兄弟的惨叫,崔德最后还是服软了。 “这不就好了吗?一定要吃点苦头才说。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好了,说吧!”徐飞龙在他们皮袄上擦了擦手。 “我们跟浅水牧场也没太大的关系,就是我们老大跟辛家有协议,每次劫货把人抓起来卖给他们。而他们则让官府不来找我们麻烦。” “那我再问你,这浅水牧场的实力怎么样?”徐飞龙继续问。 崔德既然都开始说了,这些又是别人的事,也就没打算隐瞒,直接张嘴漏风般的回答道:“浅水牧场的辛家虽然算不上九品世家,但在九品以下也算是个有实力的世家了。他们牧场里豢养有不少的高手,至于到底有那些人我就不清楚。” “嗯!不错!你们自己包扎一下吧!等下带我去你们回龙山。也许以后我就是你们回龙山的大当家了。” 崔德倒是不在乎徐飞龙的狂言,谁当大当家他这会管不了,但按照徐飞龙话里的意思,至少他们几个的命现在算是保住了。 保住了小命才有以后,这一道理崔德还是知道的。。 <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抓鸟手摧残下的惨叫 云沉,风狂,雪雨交加,好一场山间夺命的大寒雨忽然而至。8『ΔΔ1 中文网 幸好徐飞龙这时已经赶到山寨外面,雨雪虽大,但一时半会他还撑得住。 这般天气,别说是这种山贼马匪就是正规军也很难坚守岗位,四人进寨的时候根本无人阻难,甚至连寨门也因为长久以来官府不闻而形成的松懈心理,只是被随意的轻轻掩上,根本没有关死。 到了这里徐飞龙也不怕崔德三人逃跑,他们双手被绑,又被点了穴,还是这种天气,逃跑死亡率恐怕比呆在这里还高。 徐飞龙也不浪费时间再逼问崔德他大哥头领在那?而是驱马直冲中间最高大的那个木楼。冲近一看果然就是聚义厅。 “土匪马贼怎么都喜欢玩这套?也不想着玩点新花样。” 徐飞龙可不会让自家宝马淋雨,一拉马缰,随缘通灵会意,顿时窜入聚义厅内。 这时聚义厅里正有不少人在那一边躲雨,一边聚众喝酒赌博。根本没人在意徐飞龙骑马进来。 “带头的是谁?山寨的规矩怎么说的?我一个大活人冲进来,竟然一个看一眼的人都没有,要是敌人来了你们这会早死了!” 看到这些人不知死活,徐飞龙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心理。顺便看看能不能乘机套出头领的位置。成功失败反正无所谓,想做就做,徐飞龙顿时就把自己当成山寨里的头领,大声呵斥起来。 这些人也确实松懈,只有渺渺数人斜眼看了看处于阴影中骑在马上的徐飞龙。而且对此竟然没有一丝想要查问的意思。 “这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外面冷死人了,就算大头领知道了,也不会管我们的,何况官府的人早被浅水牧场的人摆平了,再说了谁会这时候来攻山寨,不怕冷死在外面么?” 见这人盯着赌桌随口一说竟然还能答得如此条理分明,徐飞龙注意了一下这人,想着是不是等下留着对方好为自己办事。 “那我问一句,大统领现在在那?” 这群人也是赌性上头,又喝了不少的酒,竟然还没注意到不对,反而各个拿着醉眼,相视哈哈大笑,其中有一人口吃道:“大,大当家的,刚刚不就是去,去,去快活了嘛!上午抓,抓,抓了个小妞,那,那脾气,哎呦!” “陈皮子,你说不清就不要说了,大当家的事情是你能说的吗?诶!这位兄弟,你怎么把马都骑进来了,小心被当家的看见。哎!怎么回事?你这马今天抢的么?怎么我没见过?” 这些人在这喝酒恐怕也不是一会了,一个个都有几分醉意,天又黑,聚义厅里就那赌桌上有盏灯点着,周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倒是徐飞龙胯下的马,马头比较靠前很容易看清。 “你当然没见过,我是你们新的大头领,今天才来上任。” 这些人就算再醉,对大头领这个词眼还是有些畏惧的,顿时就有不少人往徐飞龙看来,有眼尖的,顿时就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就在徐飞龙笑着准备看继续编个什么话说说的时候,突然一声痛苦的喊叫,穿破大雨声,传入了聚义厅。 “好像是大头领那边的叫声。怎么办?”有人率先听出这声音出自谁之口,顿时左右扫视,问起意见来。要知道大头领可是带着女人回房间的,这要是情趣的话,去打搅可就是找死了。 倒是徐飞龙现目的竟然这样达到了,轻笑一声道:“这是大头领的声音吗?我去看看。”说着跨落马来,转眼就消失在了聚义厅中。 等徐飞龙赶到惨叫声传出来的房间外,就听到里面有个女声道:“你想强奸老娘,看我不捏爆你。” 徐飞龙一脚将门踢开,一看一个女的正用抓鸟手抓住应该是这里大当家的那个男人的胯下,那场面真是辣眼,徐飞龙看着都有些眼晕。 不过徐飞龙这一脚,却也吓了那女子一跳,顿时手上力道就松了些,让大当家挣脱了出来。 这大当家的还以为来的是自家山寨的人,捂着胯下,看也不看,就大声的吼叫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臭娘们拿下。我要活剐了她。” 可惜大当家的怒吼对徐飞龙没有意义,反倒是换来了一声问题:“你是大当家的?”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不是!我以为现在我才是大当家。”徐飞龙撇了撇嘴,看了看这缩着的大当家微笑着道。 “什么?”直到这时,这大当家才正眼朝门口的徐飞龙看来,好一会才看清徐飞龙的样貌,奇怪道:“你是谁?怎么我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今天你们回龙四霸的老四崔德在路边劫我的道,可惜倒是反被我抓了,抓了他们后,我就想着把你们几个也一起抓了,凑个四条,我来做这回龙山的老大,你说?这计划好吗?” “好你个大头鬼。”随着话声,一柄鬼头刀就往徐飞龙砍了过来。 原来就在刚才,这大当家已经摸到了自家的兵器,这会也顾不得胯下的疼痛带起的脚步变形,提刀就要来斗徐飞龙。 徐飞龙嘲弄般的看着朝自己扑来的这个大当家,一声龙吟出鞘,门口的阴影中,一串火星闪过,大当家突然楞在了那里。 就刚刚那一下,他的鬼头刀,这会已经差不多只剩下刀柄了。 任何人突然被斩断兵器,也会楞上一会,这并不值得奇怪。这大当家的武功其实不差,要是其他时候,徐飞龙换把差点的兵器,他们两个要分个胜负最少也得三五十招以上,但这会却不同,这大头领忍着胯下的疼痛,步伐实在搞笑,下盘不稳,手上怎么力?自然被徐飞龙轻易找准位置力斩断了兵器。 不过就在徐飞龙准备乘着对方愣点了大当家的穴道的时候,旁边那个女子却突然不知从那抽出把短剑冲了过来准备偷袭他。 眼看手里的短剑就要刺中徐飞龙,这女子不觉得意的道:“npc想抢怪,看老娘杀了你。爆秘籍!”(。) <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震慑 云沉,风狂,雪雨交加,好一场山间夺命的大寒雨忽然而至。81中文网 幸好徐飞龙这时已经赶到山寨外面,雨雪虽大,但一时半会他还撑得住。 这般天气,别说是这种山贼马匪就是正规军也很难坚守岗位,四人进寨的时候根本无人阻难,甚至连寨门也因为长久以来官府不闻而形成的松懈心理,只是被随意的轻轻掩上,根本没有关死。 到了这里徐飞龙也不怕崔德三人逃跑,他们双手被绑,又被点了穴,还是这种天气,逃跑死亡率恐怕比呆在这里还高。 徐飞龙也不浪费时间再逼问崔德他大哥头领在那?而是驱马直冲中间最高大的那个木楼。冲近一看果然就是聚义厅。 “土匪马贼怎么都喜欢玩这套?也不想着玩点新花样。” 徐飞龙可不会让自家宝马淋雨,一拉马缰,随缘通灵会意,顿时窜入聚义厅内。 这时聚义厅里正有不少人在那一边躲雨,一边聚众喝酒赌博。根本没人在意徐飞龙骑马进来。 “带头的是谁?山寨的规矩怎么说的?我一个大活人冲进来,竟然一个看一眼的人都没有,要是敌人来了你们这会早死了!” 看到这些人不知死活,徐飞龙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心理。顺便看看能不能乘机套出头领的位置。成功失败反正无所谓,想做就做,徐飞龙顿时就把自己当成山寨里的头领,大声呵斥起来。 这些人也确实松懈,只有渺渺数人斜眼看了看处于阴影中骑在马上的徐飞龙。而且对此竟然没有一丝想要查问的意思。 “这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外面冷死人了,就算大头领知道了,也不会管我们的,何况官府的人早被浅水牧场的人摆平了,再说了谁会这时候来攻山寨,不怕冷死在外面么?” 见这人盯着赌桌随口一说竟然还能答得如此条理分明,徐飞龙注意了一下这人,想着是不是等下留着对方好为自己办事。 “那我问一句,大统领现在在那?” 这群人也是赌性上头,又喝了不少的酒,竟然还没注意到不对,反而各个拿着醉眼,相视哈哈大笑,其中有一人口吃道:“大,大当家的,刚刚不就是去,去,去快活了嘛!上午抓,抓,抓了个小妞,那,那脾气,哎呦!” “陈皮子,你说不清就不要说了,大当家的事情是你能说的吗?诶!这位兄弟,你怎么把马都骑进来了,小心被当家的看见。哎!怎么回事?你这马今天抢的么?怎么我没见过?” 这些人在这喝酒恐怕也不是一会了,一个个都有几分醉意,天又黑,聚义厅里就那赌桌上有盏灯点着,周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倒是徐飞龙胯下的马,马头比较靠前很容易看清。 “你当然没见过,我是你们新的大头领,今天才来上任。” 这些人就算再醉,对大头领这个词眼还是有些畏惧的,顿时就有不少人往徐飞龙看来,有眼尖的,顿时就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就在徐飞龙笑着准备看继续编个什么话说说的时候,突然一声痛苦的喊叫,穿破大雨声,传入了聚义厅。 “好像是大头领那边的叫声。怎么办?”有人率先听出这声音出自谁之口,顿时左右扫视,问起意见来。要知道大头领可是带着女人回房间的,这要是情趣的话,去打搅可就是找死了。 倒是徐飞龙现目的竟然这样达到了,轻笑一声道:“这是大头领的声音吗?我去看看。”说着跨落马来,转眼就消失在了聚义厅中。 等徐飞龙赶到惨叫声传出来的房间外,就听到里面有个女声道:“你想强奸老娘,看我不捏爆你。” 徐飞龙一脚将门踢开,一看一个女的正用抓鸟手抓住应该是这里大当家的那个男人的胯下,那场面真是辣眼,徐飞龙看着都有些眼晕。 不过徐飞龙这一脚,却也吓了那女子一跳,顿时手上力道就松了些,让大当家挣脱了出来。 这大当家的还以为来的是自家山寨的人,捂着胯下,看也不看,就大声的吼叫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臭娘们拿下。我要活剐了她。” 可惜大当家的怒吼对徐飞龙没有意义,反倒是换来了一声问题:“你是大当家的?”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不是!我以为现在我才是大当家。”徐飞龙撇了撇嘴,看了看这缩着的大当家微笑着道。 “什么?”直到这时,这大当家才正眼朝门口的徐飞龙看来,好一会才看清徐飞龙的样貌,奇怪道:“你是谁?怎么我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今天你们回龙四霸的老四崔德在路边劫我的道,可惜倒是反被我抓了,抓了他们后,我就想着把你们几个也一起抓了,凑个四条,我来做这回龙山的老大,你说?这计划好吗?” “好你个大头鬼。”随着话声,一柄鬼头刀就往徐飞龙砍了过来。 原来就在刚才,这大当家已经摸到了自家的兵器,这会也顾不得胯下的疼痛带起的脚步变形,提刀就要来斗徐飞龙。 徐飞龙嘲弄般的看着朝自己扑来的这个大当家,一声龙吟出鞘,门口的阴影中,一串火星闪过,大当家突然楞在了那里。 就刚刚那一下,他的鬼头刀,这会已经差不多只剩下刀柄了。 任何人突然被斩断兵器,也会楞上一会,这并不值得奇怪。这大当家的武功其实不差,要是其他时候,徐飞龙换把差点的兵器,他们两个要分个胜负最少也得三五十招以上,但这会却不同,这大头领忍着胯下的疼痛,步伐实在搞笑,下盘不稳,手上怎么力?自然被徐飞龙轻易找准位置力斩断了兵器。 不过就在徐飞龙准备乘着对方愣点了大当家的穴道的时候,旁边那个女子却突然不知从那抽出把短剑冲了过来准备偷袭他。 眼看手里的短剑就要刺中徐飞龙,这女子不觉得意的道:“np想抢怪,看老娘杀了你。爆秘籍!”。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个人征服一座山寨(两章合一) 可就三当家眼看就要冲到寨门口的时候,他却突然楞了一下减慢了速度。 原来就在他快跑到寨门口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几个骑马的黑影立在寨门那里,雨太大他看不清楚,顿时就以为是官兵守住了寨门。立马一惊。直到看到黑影没有动作,他才慢慢靠近过去。等他看清楚马上的让人的时候,徐飞龙却已经追了上来。徐飞龙这会也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势态了,这次却是全力出手,再也没有留手,由于雨声掩盖,徐飞龙轻功又好,三当家根本没发现他的接近,等察觉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被他直接一刀几乎砍成了两截。 杀了三当家,徐飞龙丝毫不停,当即转身杀了回去,半路只要看到往这边跑的立马就是一刀。 如此血腥的手段,这些亡命之徒也被吓到了,顿时一个个立在了那里,再也不敢跑了。徐飞龙见此也不再杀人只是一路点穴过去,等来到屋檐下的时候,大当家和二当家却已经被带走了。只留下那个女的,立在那里?胸前还不知给那个人按了个手印在那。 泥雨天,这些人根本掩藏不了行迹,徐飞龙顿时跟着鞋子印出的水印追了上去。等追到人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人竟然没有直接跑了,而是在那里争夺财物。 这些人为恶一方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发财?也许一开始只有一个人在装东西,但其他人看到了,自然不能让他独享,一下子大部分人就都开始争抢起来。而大当家和二当家也就没人管了,就那么直挺挺的被扔在了地上。 徐飞龙突然发现自己就算再怎么去低谷这群家伙,最终还是高估了他们。也许他们觉得自己真不会杀他们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不知死活! 徐飞龙苦笑的摇了摇头,今天点穴真是有点多,指头都有些僵硬了。 不过这些人的争抢,倒是让徐飞龙把这山寨里大部分财物集中到了一起,这些家伙既然这么爱财,那么用钱开道肯定无往不利。 也就在徐飞龙收拾抢东西的人的时候,外面的天气更差了,开始下起了冰雹。 所有人都被点了穴,整个山寨仿佛就像人偶剧院一般,看着极其恐怖。 徐飞龙倒是欢乐,这会正一个个的给这些山贼搜身,身上一个子也没有,这些人肯定就不会跑了。然后再用他们自己的钱让他们办事!咋咋咋!徐飞龙笑的那一个奸诈呀!真是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办法了。难怪那么多人去做强盗。这抢来的东西就是感觉不一样。 随着桌子上的银子不住的堆积,徐飞龙笑的越发开怀,可就在这时,有几个人打着哆嗦,走了过来。 之前这些跑的人里面也不是没有聪明的,他们一心逃跑,根本没有参与抢夺财物,可惜运气就不怎么好了,刚跑出去没多远,这老天爷就看不过去,一下子下起了冰雹。这山上下冰雹,那里小的了,大的足有鸽子蛋大小,噼里啪啦的打在人身上,那个舒爽啊!真是要了老命了。 这些人没法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又跑了回来。 看着这些人身上的冰屑,徐飞龙又岂会不知他们干什么去了,其中可还有徐飞龙之前看好的那个人在里面呢! “你们几个倒是聪明,可惜天不作美,不然的话你们还真就跑掉了。既然回来了,那就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吧!本来我不想做的这么绝的,可谁叫你们跑呢?是吧?犯错就要受罚。我这人很公道的。” 平时这些人抢别人,那是痛快的很,可现在被人抢,他们倒是跟那些被他们抢的人一般无二,总是畏畏缩缩没个痛快。 看到这些人还在磨蹭,徐飞龙脸上顿时就僵了起来。这些家伙到这时候竟然还想反抗,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一看徐飞龙变脸,还是徐飞龙看重的那个人,只见他上前两步道:“大哥,兄弟们身上的钱都是拿命拼回来的,大哥您说犯错就要受罚,那我们能换个受罚的办法么?”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桂三。” “桂三是吧!你不错,那好我给你个机会,你说,怎么罚你们?” 徐飞龙这人多坏啊!这怎么罚还让别人自己来提,这不是为难人吗?说重了,兄弟们不高兴记恨在心,可要是罚的轻了徐飞龙这里过不去,也是个悲剧。 这桂三也不愧是会发光的金子,转眼楞就是让他想到了一个不重但徐飞龙却会同意的惩罚办法。 什么办法呢? “大哥,要不罚我们去把外面那些兄弟们搬进来,要不过不了多久他们恐怕就要被冻死了。” 徐飞龙刚刚只顾着发挥守财奴特性了,根本就忘了外面还有人在淋着冰雹呢!要不是桂三提醒他到现在还都没想起来。既然知道了这人肯定是要救的,不然办事的人就少了。徐飞龙立马就觉得这惩罚倒也说的过去。 “嗯!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们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吧!我可是会在门口盯着你们的,谁要是偷懒,或者有什么小动作,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了!” 虽然这方案是通过了,但徐飞龙还是觉得,他们手里拿着钱他不怎么放心啊!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再罚他们一次。 有徐飞龙在那虎视眈眈,这些人怎么还敢偷奸耍滑,一个个也顾不得冷了,飞一般的在聚义厅前的平地上跑了起来。 看着看着徐飞龙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些人偶然一撇看到徐飞龙的笑脸心里顿时就打了个寒颤,身体仿佛更冷了一般。他们都在想着,徐飞龙是不是又想到什么阴招来让他们把钱交出来。徐飞龙之前勉强同意的表情他们可都看到了呢! 不过就在这时,寨门口的位置突然起了一阵骚乱。就在徐飞龙准备去看看的时候,刚刚骚乱中的几个人好像商量了一下,一起朝徐飞龙跑了过来。 桂三恭敬的朝徐飞龙道:“大哥,兄弟们刚刚在三当家的尸体上发现了一本淋湿了的秘籍,特来交给大哥处理。” 徐飞龙一看秘籍,湿的有些厉害,封面上写着《八步赶蝉》四个大字。在系统里一看,发现是本中级上品的轻功。只是貌似现在不能用,要烘干之后才能学习。 上交了秘籍,桂三身后那些人顿时眼巴巴的看着徐飞龙。 徐飞龙那还不知道他们所想,可他们上交秘籍确实也算有功,这么多人眼巴巴的看着,徐飞龙也不好发作呀!只得道:“你们做的不错,钱就不用交了。把人这些人都弄到聚义厅,你们再去弄些柴火来,我们就在厅里弄个火盆烤烤火,去去寒。” 说起来徐飞龙也是淋了雨的,之前一直在跑倒是没怎么觉得,这会在门口呆了一会,寒风一吹,还真是冷。 等火盆点起来了,徐飞龙就把所又淋过雨的人的穴道解了,让他们去换衣服。 等桂三再次回来,徐飞龙就拉过他和崔德。站到了自己身边。 “大家安静!现在我有件事要宣布,山寨虽小,但也要有自己的规矩,以后崔德就是二当家,桂三就是三当家,我这人办事最重赏罚分明,做的好的,重重有赏,做的不好,也不轻饶。” “这里有不少的财物,我知道你们都很想要,但每个人都想要,就容易起纷争,我既然做了大哥,自然不能让兄弟们内讧,所以从明天起,我们回龙寨就将挂上任务栏。” “我知道你们不清楚这任务栏是什么东西!其实这任务栏就是一个任务发布的平台,我出钱让你们办事,办好了,领钱。办砸了,那就要领罚。每个任务会按照难度不同,定下赏钱多少。你们即可以几个人一起接,也可以一个人独自办。任务单一式两份,办事的人一份,山寨里留一份。我的意思很简单,以后回龙寨的规矩就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当然我们山寨以前的业务也不能放下,不过也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我将招募设卡收费组,由桂三领导,在路口设卡收费,交钱放人,要是不交呢?那就要用到武力组了,武力组由崔德率领,设卡组招十五人,每人每月五两银子,武力组招二十五人,必须勇武过人,每人每月十两银子,第一个月做事前先给一半,每月收到的钱月低分红,大哥我拿三成,设卡组拿一成,武力组拿两成,桂三崔德两位当家则分别拿一成,剩下的两成作为活动资金。存在山寨。” “现在刚刚草创,任务不多,这设卡组和勇武组就算是最早的任务,加入的人就相当与接受任务,一月为期,期满分成考核,不合格的取消分红,踢出小组。接收新人。” 当然徐飞龙说是这么说,但这个山寨里总共也就四十来人,基本上第一批人根本没得选都得强制接受任务。而徐飞龙来这里的目的就已经隐藏在这两个小组中了。 至于回龙寨以前的大哥和二哥,则暂时被徐飞龙作为充电器,准备让他们做黑煤矿工人,死命的给自己提供能源(内力)。 这些人没了钱,徐飞龙也不怕他们跑了,说完之后就解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自行散去,只留下桂三和崔德两人和被点着穴的两个前头领。 “两人对我的安排有没有什么想法,如果不想干,最好现在就说出来,我这人不强求。” 桂三突然从一般小弟提升到了当家地位,可谓是瞬间实现人生梦想,急忙表衷心道:“大哥做事赏罚分明,为大哥办事那是我们的荣幸。” 而崔德却有些放不下面子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道:“全听大哥吩咐。”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是徐飞龙在逼他就范,以前山寨的大哥二哥可都在这呢!他被徐飞龙重用的原因是人都会猜。他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好,我们算是上层达成一致了,山寨里大概就四十来人,明天你们就开始选人,先把人手分配好,没选上的就作为后勤人员,在山寨里帮忙做点杂事。反正事情交给你们了,明天就得把队伍给我立起来。” 吩咐完,徐飞龙就放他们走了,而他自己则抽干了罗武熊两人的内力,这才给他们解了穴道。 “本来我是要杀了你们两个的,但现在我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你们以后就做我的跟班。帮我盯着山寨里的事,我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徐飞龙就拿出了两粒刚刚准备好的断肠散揉成的药丸,让他们两个吞了下去。 “这是苗疆的断肠蛊毒,哼哼!每过半个月要是没有我的解药你们立马就要肠穿肚烂而死,你们要好好表现,要是让我满意,这断肠蛊毒也不是不能完全解除的。不过你们也该知道我这人赏罚分明,能不能得到这个机会,就要看你们的功劳了。” “当然,你们也许会以为我在骗你,我先催动一下这蛊毒发作一次让你们长长记性。免得你们办事不力。” 说着徐飞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弄出一些怪声来。 毒性发作,罗武熊和二当家金从风顿时就感觉肚子开始绞痛。刚刚还有的一丝怀疑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不住的朝徐飞龙求饶。 “知道厉害了吧!张嘴。” 两粒断肠散解药扔进两人嘴里,很快两人就恢复了过来。 经过这次两人再也没有反抗的心思,直直的站在一旁,听徐飞龙吩咐。 “走去你的房间。”徐飞龙一指罗武熊,让他们两个前方开道。 那房间虽然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但里面却还有一个女玩家在,徐飞龙处理这边的事,自然得见见这位同乡。交流一下感情不是? 何况这里是以前大当家的住处,徐飞龙用膝盖想也知道,这里肯定藏了东西。这种事情古今皆然,根本就算不得秘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房梁上的女人 顶着各种奇怪的眼神,徐飞龙的两个新手下,曾经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总算熬过了这段艰难的充满各色眼神的旅程。 “大,大哥,不好了。那女的跑了。”以前的大当家从来都只有别人叫他大哥,突然要叫别人这个称呼,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叫不出口。 听了前面罗武熊的话,徐飞龙来到门口一看,顿时就发现,那女玩家竟然还真的就不在那里了。而且房间里跟他离开时比起来仿佛被人再次翻动过一般。 徐飞龙推开两人走进房里,四下走动了一会,突然他仿佛隐隐约约听到了点什么声音。转头对罗武熊两人道:“罗武熊、金从风,你们两个去把桂三叫来。路上顺便去找些会木工活的人来把这里整理一下。” 等两人走了,徐飞龙也不急着把藏的人揪出来,而是随手把倒在墙角的桌子拉到房子中间,找了个凳子坐下,这才道:“下来吧!我知道你躲在房梁上。你难道想在上面过冬?” “你这个人倒是有意思,怎么发现我的,刚刚那两个是这回龙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吧!他们怎么这么听话?” 女子纵身从房梁上下来落在一旁,人在空中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就冒了出来。 可惜徐飞龙不是百科全书,也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打算,根本不理会这女玩家的话,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老用‘你’来形容你吧!” “哼!打听老娘的名字,是不是想追我?你别做梦了。” 这个开口闭口自称老娘的女玩家倒是自我感觉良好。那不屑的眼神可谓是活灵活现,完全把徐飞龙当土著看了。 看到这女子的眼神,徐飞龙突然间一点交流的兴致也没有了,很多玩家在玩游戏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奇怪的优越感,特别是面对所谓的智能NPC的时候。徐飞龙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体验,可他的适应力跟普通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在这个游戏里,他很明白自己的地位。也从没觉得自己会比这游戏里的其他人优越到那里去。如果这是地球人制作的游戏玩家有优越感其实很好理解,毕竟是客户嘛!上帝一般的存在,可惜这不是!这游戏是外星人做的,他们会照顾玩家的感情吗?结果很显然――不会! 既然没有了交流的想法,徐飞龙自然要赶人了。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什么?你要我在这种天气里离开,你还是不是男人?” 竟然说自己是不是男人,徐飞龙怒了:“不滚!那就死!你自己选吧!” 看到徐飞龙看着自己这个美女还如此坚决,张秀珠真的有些怕了,突然一改之前的语气,兜着嘴道:“不要这样嘛!有点风度嘛!我叫张秀珠,等外面的冰雹停了再让我走嘛!” 要说之前是反感,现在徐飞龙只觉得恶心。 “滚……” 徐飞龙说出这字的时候正好罗武熊带着桂三走了过来,听到这话顿时就立在了那里,相互对着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两个进来,说的不是你们。” 吩咐完手下,徐飞龙再次转头对这张秀珠,沉声道:“你还不走,难道要我送你么?” “臭男人,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我张秀珠一定要报,看我不爆了你!” 张秀珠自以为自己声音够低没人听到,却哪知道她说的每个字徐飞龙都听的一清二楚。 “想杀我,是不是还有三条命所以不怕死呀!” 说着徐飞龙就下定决心,这张秀珠要是再多说一句,他就直接杀了她。 可徐飞龙却没想到他的话,他随口说的狠话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是个玩家的时候,张秀珠那还能被他赶走啊!刚刚还准备跨出的脚步立马转了方向,并以一种超乎徐飞龙想象的速度,像土拨鼠一般飞速窜到了徐飞龙身边,一把就将徐飞龙的胳臂抱住埋人了张秀珠自己的怀里。 “大哥……!别赶人家走嘛!我胸大!会暖床!技术好!会变装!只要你别赶我走,我什么都能干!” 张秀珠这幅德行徐飞龙倒是能够理解,以前那些游戏里抱粗腿的话都是这样没羞没臊,徐飞龙根本不以为怪。 可他不以为怪,他手下受不了啊!罗武熊和桂三看张秀珠的表情都跟看妖怪差不了几分了。 就在这时金从风也带了山寨里会木匠手艺的人带着工具走了进来。 “好了人到齐了,我之所以叫你们几个过来,是有事让你们去办。罗武熊你现在就给金从风做个表率,先把你藏的东西交出来吧!然后你们两个陪金从风去把他藏的钱找出来,顺便把之前三当家的房子也搜一搜。搜到的东西一起交给我。明白了吗?” 徐飞龙说完,盯着罗武熊让他表态。 罗武熊以为自己中了蛊毒,那敢反抗徐飞龙,急忙就跑到房子里的床边,把自己以前用的枕头抱了过来。 “大哥,我这些年弄到的钱财都在这了,您请收下。” 罗武熊这枕头是特制的,外观看着有点像是个元宝状,等罗武熊把这硬制的枕头的撬开之后,众人一看里面果然塞满了金银珠宝。 这世上有有钱人,自然就少不了藏钱的人,而这藏钱的手段可就是五花八门了,藏在枕头里也算是个不错的想法,一般人还真想不到会藏在这里。 这时徐飞龙身边的张秀珠看着那堆杂在各种碎屑里的金银珠宝眼睛都直了。不觉全身都靠在徐飞龙身上。心里这会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嗯!很好,现在你们就去办我交代的事,记得把东西都拿到我这来。再找个大箱子过来,我有用。” 等三人离开,那被徐飞龙踢开的门,也被弄的差不多了,这会已经可以关上,这屋里的东西其实破损的并不严重,毕竟这些人清场地的时候也要考虑这是谁的房间。动作不可能太暴力。 等修东西的人也走了,张秀珠,立马抱着徐飞龙的手一蹦一蹦的跳了起来。 “哇!好多钱啊!我们赶紧去淮北怎么样?这么多钱怎么着也能学到几种高级武功了。” ------------ 第一百三十章 想征服徐飞龙的女人 去淮北做什么?徐飞龙当然知道。仇苦大师的作风徐飞龙在青木谷的时候已经听钟老说过了,自然知道张秀珠说的是谁! 不过现在徐飞龙已经看不上仇苦大师传授的武功了,这些钱他准备存着等奇珍赏会那种大场面用。又岂会选择花在仇苦大师这种人那里。 仇苦大师会的武功最高的也不过就是几种七十二绝技。但想学到这些绝技只靠钱却已经达不到要求了。因为少林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他要是敢私下传别人七十二绝技,就算少林是一群和尚恐怕也少不得金刚一怒。 “这些钱我有用!何况仇苦那里的武功我还看不上。” 男人就是这个毛病,女人一贴着,心就很难狠起来。张秀珠在这游戏里可是没有文胸的,这胸的感觉更是实打实的,而且她也确实够本钱。徐飞龙刚刚还要打要杀的,这会被小白兔来回两下,却一下子随和了起来。 “这你都看不上?你有这么厉害吗?那你教我种轻功怎么样?我最想学的就是轻功了。”说着张秀珠更是一下坐进了徐飞龙怀里。对着徐飞龙男人的弱点就磨了上去。 “教你?怎么教?” 张秀珠突然屁股一弹,丧气道:“唉呀!我忘了,熟练度没有到达“精擅”是不能传授武功的。” “嗯!这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从那听来的。” 这样的消息徐飞龙都不知道,这个张秀珠竟然知道,这就不得不让徐飞龙感到好奇了。难道张秀珠深藏不露,已经有武功修炼到了“精擅”这个熟练等级了? “你不知道么?我们玩家在洛阳有个据点,是几个玩家联合开的,就是那里的通天阁酒吧!我还是那里的会员呢!这消息就是从那里听来的。听说那里有好几个人能够传授别人武功。可惜没有传授轻功的。这轻功说起来比内功还要难弄。我费尽心思也就弄了本低级的步法,根本没什么用。” 张秀珠心情有些低落,腰上自然就没了动力,垂头丧气的趴在了桌子上。 徐飞龙听了张秀珠的话却是心情震荡不休,他还以为自己在玩家中肯定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呢!今天才知道高手在民间啊!真是坐井观天,小看了天下人。 不过这传授武功的事情倒是让徐飞龙有些意思,他准备现在就实验一番,于是就问张秀珠道:“如果要传授别人武功,该怎么做?” “你问这个有什么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 “有个准备总没错嘛!你先告诉我!” 张秀珠也没多想,直接就道:“只要达到要求,在心里默念‘传授’就能够选择传授武功给别人,哦!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武功必须练到经验全满才行。而且好像还有一些消耗。至于要消耗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弄清楚了方法,徐飞龙顿时就开始尝试起来,在心底默念了一声“传授”。 随着徐飞龙默念完毕,突然一张系统窗口在他脑海里迅速浮现出来,仔细一看,所有他练到顶的刀法和轻功这会都闪现在了脑海里。其中武功又高有低,最高级的武功就是他那浮光掠影的轻功了,而他的劈风斩浪刀法只练到最高层,还差不少经验才能注满。现在还不能传授他人。 随意看了看,徐飞龙就选了移星步,准备试着传授,而传授的对象嘛?这里又没有第三人他只能对准了张秀珠了,随着目标锁定,徐飞龙就发现移星步本来满了的经验迅速开始降低,直到降了整整三百才停下来。 这时的张秀珠仿佛也接到了系统的提示,愣愣的转头看着徐飞龙。两眼都快成发光的宝石了。 可惜徐飞龙只是随便试试,并没有真的想传授武功给她。在心底默念了“退出”(举一反三,很简单就能试出来),整个传授面板就消散在了徐飞龙脑海里。迎接他的自然是张秀珠那失望的脸。 “想学?但我为什么要传授给你?” 如果只是低级的步法,张秀珠还真不看在眼里,学不学都无所谓,但张秀珠是见识过徐飞龙的速度的,岂会真以为他只会这一种轻功,而且徐飞龙这样的话她见得多了。明显是想要报酬啊!男人那点心思怎么逃得过我们秀珠美女的眼睛?于是她立马摆出了可爱的笑脸伸手就往徐飞龙腰带上摸了过去。 可惜,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大哥,我们回来了。” 原来是罗武熊、金从风和桂三把金银珠宝搜刮回来了。 徐飞龙特意安排他们三人一起去,怕的就是他们偷奸耍滑。徐飞龙一把将怀里的张秀珠拉起,这才道:“进来。” 金从风和三当家存的金银珠宝加起来堪堪比得上罗武熊一人,徐飞龙觉得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么多了,于是就让他们把这些金银珠宝都放进带来的箱子里,然后就让桂三先去忙。留罗武熊、金从风在一旁吩咐。 “好了,现在你们也不用在这站着了,你们以后就住在我旁边的房间里,现在眼看天也要黑了,你们去叫兄弟们弄好吃的。晚上我们在聚义厅一起吃个饭。” 徐飞龙当然不是准备让他们有机会下毒,而是想通过这次考验一下山寨的人心。看看还有谁包藏祸心。 他在这回龙寨还要呆上不少时间,以后也许还会一直留着这里作为基地,肯定要培养一些心腹手下。可现在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心思他还不清楚,自然少不得筛选几遍。只有经受住考验剩下的人最后才能在这回龙寨里有一席之地。 徐飞龙这么累收服这回龙寨为的是什么?其实主要原因是徐飞龙现在自己心里没低。 别看徐飞龙现在看似强势,但真实的情况是,他现在是处于一种比较虚弱的境地,要不是春阳融雪功升级成了混元长生决,他现在恐怕连点穴都做不到。点穴虽然消耗低,但怎么说也是要消耗内力的。 要知道练了金刚不坏神功之后的徐飞龙体内可存不住内力呀!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调教 一 升级成为混元长生决的春阳融雪功,别的好处先不说。至少正因为它的存在徐飞龙才能在金刚不坏神功不断吸取内力的情况下保持一定的战斗力,如果他体内不是无时无刻都在运功状态,徐飞龙根本连一丝内力都调用不了,正确的来说他现在也不能调用丹田力任何一丁点的内力。 他现在之所以还能点人的穴道,调用的其实是混元长生决运转时刚刚产生的那一丝内力,这些内力虽然不精纯也不多,可却是没有和有的区别,这一点点内力虽然不多,但至少让他能将轻功刀法的威力发挥到五成左右。所以徐飞龙眼下最最紧要的事情既不是夜归来安排的任务,也不是赚钱,而是恢复功力。 丹田里没有内力,就仿佛男人口袋里没有钱,怎么也显不出底气来。 而要尽快恢复功力,徐飞龙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水满则溢。 他现在的身体就仿佛一块吸水的海绵一样,内力在他体内只要一停止产生很快就会被身体吸干。但海绵不可能是没有蓄水上限的。而只要有上限存在,徐飞龙靠着春阳融雪功的帮助,绝对有把握将它填满。 而知道徐飞龙的轻功竟然已经达到了精擅的熟练境界,一旁的张秀珠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发光,顿时也不管管不管用立马就展开了浑身解数,想尽办法想勾?引徐飞龙把她弄上床,可惜徐飞龙现在这时间这地点根本不可能放松警惕,又岂会在这种时候跟她玩这个。不过徐飞龙越是拒绝,张秀珠就越是想达到目的,这倒是让徐飞龙感觉没那么无聊了。 无论在天气多么寒冷下冰雹永远不会下的太久,冰雹过后,一场鹅毛般的大雪几乎在十几分钟里就将整个世界染成了银色。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穹苍作烘炉,熔万物为白银。――――――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 说的也许就是这种天气,推开房门,如刀的寒风,仿佛要刮掉脸上的皮肉一般,大雪在狂风中飞散,雪如同铺天盖地的白炎一般在空中涌动。这场雪来的好突然,好狂暴。 “大哥,这外面风大,我给您打个伞。遮遮风。” 正所谓图穷匕见,这人在一旁借着撑伞的机会,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徐飞龙腰眼桶了过去。 要不怎么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呢!并不是说女人喜欢杀人,而是被女人温柔所纠缠的男人会变得失去警惕。 徐飞龙察觉的不可谓不快,但旁边有人正如胶似漆般抱着他的胳臂,他想躲也来不及了。 匕首的寒光倒映着地上的积雪,仿佛真欲将白雪化红。将苍穹化熔炉。 一下,两下。匕首穿刺着。 徐飞龙猛的一掌排在这人的脑门上,三种内劲勃发,顿时这人的脑子就成了浆糊。 虽然杀了这人,但徐飞龙心头却在暗狠自己大意,可等他一捂腰间,却是发现衣服上一丝血迹也没有渗出。仔细拉着衣服一瞧,除了衣服破了两个洞以外,他本身却根本未损丝毫。 其实仔细一想并不奇怪,金刚不坏神功在少林都是最顶级的武功,在它之上的也许就只有《易筋经》了,这样一本武道五品的绝世护体神功岂是一般武功可比,徐飞龙虽然只练了两层,可即使如此普通人如果不拿着神兵利器却也难伤他分毫。 “看来,我是小看了这些家伙要钱不要命的本事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跳出来,我可没别的办法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这个杀手当然不会是自己想要来杀徐飞龙,肯定是有人许诺了好处,不然就为他自己那点钱,他随便抢个人抢一把,都能拿回来。又岂能舍易求难。 等这杀手死了一会,徐飞龙正整理衣服的时候,他就看到罗武熊和金从风两个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大哥,出了什么事了么?”两人先后问道。 也许是中间练过,罗武熊这次叫的顺溜多了。 “你们怎么知道出了事?来的还这般巧?看来你们两个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想法呀!” 徐飞龙笑着看了看两人,要说这两人没想法徐飞龙自己都不信。谁突然从一方大哥变成随身伺候的小弟会没有一丝想法?只要是正常人就绝对不可能。他们两个恐怕都想着杀了徐飞龙在他尸体上找解药呢! 这时一旁的金从风盯了地上的已经被不少雪覆盖住的死尸一眼,急忙解释道:“大哥,我对您的衷心那是天地可鉴,我这也是看到了尸体所以才这么问的。您要是不相信我,那就现在杀了我吧!” 金从风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罗武熊在心底就已经骂了起来:“你他粮的装,你装,看你想的计划,一点用都没有。” 虽然心底骂,可嘴上却很自然的跟着道:“大哥,这人怎么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这种死有余辜的人,杀了也就杀了。不用介怀。” 罗武熊不愧是大当家,不说他嘴上说的有没有条理,但他确实脑子转的快一些。知道想办法撇清自己。 虽然知道面前这两人心怀鬼胎,但徐飞龙暂时还不能杀他们,至少在备用的内力源没找到之前还得留着他们先用着。 “好了,把这尸体带上,把他的伞和匕首拿着,这人恐怕在回龙寨里也是一号人物吧!这伞内藏匕的机关怎么也不可能是今天特意为了我才弄出来的吧?带着他让其他人看看,自寻死路的下场。” 徐飞龙说着挑了挑嘴角,盯了两人一眼。 两人扛着尸体相随,徐飞龙带着美人在前。没一会就进了聚义厅。 这时聚义厅里已经摆上了几个四方桌,其他人自然早就到了,只等徐飞龙前来开饭。这会所有人都盯着他呢! “今日,我承蒙大家厚爱,当选新的回龙寨寨主,虽然有人不服气刚刚想杀我,不过这并不影响我跟大家的感情。作为你们的大哥,别的先不说,今天好酒好菜兄弟们可以喝个尽兴。算是大哥给你们的一点福利。”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调教 二 徐飞龙一说酒管够,这些粗野汉子立马就忘了徐飞龙怎么对付他们的了,一个个大声叫起好来。 这样的大冷天,只要酒肉管够,他们这些做杀头买卖的人今天可不会想明天的事。先暖暖身子再说。 徐飞龙招手叫来桂三,问道:“桂三,整个回龙寨里的人都在这了吧?” “大哥,都在这了,除了兄弟们的婆姨和孩子,山寨里的兄弟都在这了。” 一听这山寨你还有婆姨和孩子,徐飞龙倒是有些惊奇。 “怎么回事?我之前怎么没看到她们?” “大哥,您不知道,我们回龙寨有些兄弟原本就是这山上的住户,这山寨边上还有田地,至于您为何之前没看到她们,那是因为她们都躲到地窖去了。吃这碗饭,免不了有个官军围剿或是其他什么危险,出事的时候带着家小一起跑也不方便,可能也来不及,所以这山寨里地窖那是少不了的。至于挖在那里?那就只有自家知道了,小的是后来上山的,对这也不怎么清楚。” “那就让人在外面多烤些肉,让有家小的带回去,我如果让他们把家里人带来一起吃他们恐怕不乐意。” 徐飞龙说的直白,桂三只能附和的笑了笑。 这种寒冷天不烤火,人很难受,但只烤火又显得有些浪费,所以一般都要顺便烤些食物。可以一边烤火一边吃,也是非常不错的。 说完话,徐飞龙看着下面的人都还没有开始,就拉着桂三来到最里面招呼崔德来到一个火堆旁,他可不会去吃那些做好的菜,这烤肉倒是还能凑合。 随着徐飞龙开吃,其他人顿时就放开了,大碗的酒就那么干。就这般过了没多久,突然一个人醉醺醺的朝着徐飞龙走了过来。 “大哥,我敬你一杯。” 这人刚说完,旁边的罗武熊顿时拿了坛酒过来,倒了一碗递了上来。 徐飞龙作势接过酒,拿到嘴边仿佛准备喝。 可惜徐飞龙岂会真如罗武熊所愿,他不过是拿到嘴边让他开心一下。 “我不会喝酒,罗武熊你是以前的大哥,就让你来陪他喝一杯吧!” 徐飞龙说着就又把酒递回给了罗武熊,还顺便在一旁晓有兴趣的看着他。仿佛是在对他说,你喝呀!怎么不喝呀?看你怎么死。 而最让罗武熊闷气的是,一旁的金从风也没有一丝帮他解围的想法,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当然这其实是罗武熊自己心理作怪,这会金从风冷汗都出来了,那还有心思幸灾乐祸他呀! 要知道这敬酒的人可是他找的。要是真捅出来了,他也跑不了。 金从风这会的真实想法却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让罗武熊放弃这个计划另想它法,他这会倒是想起了徐飞龙可会蛊毒的人,他们这点小手段本来就不可能成功? 罗武熊一看别人都靠不住了,心里也开始慌了,这时对面那个敬酒的人这会又催命般的哆嗦着道:“罗、大哥,我??敬你一杯!” 周围的人这会都看着他,而眼看罗武熊就要喝下自己准备的毒酒,自己把自己玩死时候。也是他情急生智,突然手上这么一哆嗦,把酒碗一倾,一些毒酒顿时就倾倒出来,毒酒落到地上一下冒起许多白沫。 这一下罗武熊总算可以表演了:“大哥,这酒有毒,好啊!你这小子竟然敢下毒害大哥,看我不杀了你。” 一边说着,罗武熊一边把毒酒一抛,瞬间使出自己拳法中的杀招,根本没给旁边的人阻拦机会,一下就杀了旁边那个抬酒坛子的人。 一时间周围整个一静,所有的弟兄都以为罗武熊疯了。 也是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疯了一点都不值得奇怪,他不疯也许还有人奇怪呢! 这时候的罗武熊可顾不得别人怎么想自己,他得忙着向徐飞龙表衷心啊!不把这事应付过去,他这关就过不去了! “幸好大哥没事,不然我万死不足以赎罪。我真没想到竟然有人下毒害大哥。”罗武熊说着就开始盯着那个敬酒的人,心里在想着怎么才能弄死他。 “行了,别盯着人家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们不服气我明白。但你们两个记住了,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搞鬼,可就别怪我让你们真正体验一把断肠蛊毒的厉害。” 经过这件事,徐飞龙倒是安心不少。其他人见了这两人的德行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被这两个以前的头领利用了,只要下面的人心定下来,这两个家伙在徐飞龙眼皮子底下盯着,想弄出什么幺蛾子就难了。何况以后他们恐怕也没那个力气想这些阴招了。徐飞龙可是给他们准备了强度非常吓人的修炼计划呢! 说起来徐飞龙刚刚的注意力其实大部分都盯着张秀珠。不过张秀珠却表现的很低调。这一出戏从头到尾,张秀珠一直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没说,倒是罗武熊杀人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徐飞龙猜她也许是想着杀人爆秘籍的事了吧! 吃完饭,徐飞龙自然是带着这两个跟班抱着美女又回到了大当家以前的房间。 “你们两个的内力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过来,让我看看。” 徐飞龙说着也不管他们两个怎么想,一把就抓住罗武熊的胳膊,开始抽起他的内力来。 抽完罗武熊,金从风当然也不能放过。不然怎么叫公平、公正。 等两人的内力都只剩一点点了,徐飞龙才道:“你们两个人别不知好歹,我这是看着无人可用,在培养你们。你们要知道每次内力耗尽,再恢复,就能够精纯内力,为了证明我没骗你们,你们现在就去打坐恢复功力。你们以前的内力精纯度太低了。” 虽然徐飞龙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用,但反正都只是随口忽悠,几句话的事徐飞龙还没那么矫情。该说的还是要说。 接下来几天,外面大雪封山,冰天雪地,根本就下不了山。那个所谓的关卡自然也架设不起来。徐飞龙就让桂三和崔德先把队伍的架子撘起来。其他等着雪化开再说。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路 崔德、桂三忙活着选人,徐飞龙自然也有自己的事做。 这些日子,他每天就拉着罗武熊和金从风练功,将他们每天的日程排的满满的。不是一起跟他对练就是抓紧时间修炼内功,仿佛徐飞龙真的要培养他们一般。至少其他人是这么看的,因为那些看到他们的人都觉得罗武熊和金从风给人的感觉确实变厉害了。 被作为充电宝的人都有了提升,徐飞龙的收获自然也小不到哪去!其实在第一天抽了罗武熊和金从风两次内力之后,徐飞龙晚上一番周天搬运之后就发现自己丹田里的那一缕几乎微不可查的内力仿佛粗大了几分。正是有此激励,这才是他这些日子死命训练(压榨?)这两人的真正原因。 随着抽取内力次数增多,现在徐飞龙丹田中的内力总量,已经从之前的微不可查达到了肉眼可见的层次,虽然还是不多但却足以让他从丹田里催出那么一丝内力来用于战斗了,效果那是比之前要强了几倍不止了。 这内力虽然只能调动一丝,但可别嫌少,这可是极其精纯仿佛液体一般的内力呀!就这么一丝精纯内力的辅助,现在徐飞龙运起轻功来足足比全盛时期还要快上一成。你说厉害不厉害? 精纯的内力增多,也导致了混元长生决自行运转时游走的内力开始变的更粗壮,就仿佛源头的水量增大的河流一般,这每时每刻产生的内力自然也就更多了,现在的徐飞龙可以说基本上恢复了全盛时期七成左右的实力了。要是算上金刚不坏神功,他就算跟全盛时期的自己一战也有机会不落下风。 大雪纷飞,却从不被人当成是艰苦的时光,大雪从来代表的都是雪后的初阳。瑞雪兆丰年嘛,雪在人心中从来的都是个好兆头。 大雪后的太阳也过了几天了,泥泞的地面都开始干燥起来,虽然天气依旧有些寒冷,但这天气赶路倒是非常的合适。 回龙寨的一应事物,徐飞龙也都已经安排妥当,看样子是要准备进镇了。 骑马来到山下官道,徐飞龙拉住马回头往回龙山一望,回龙山并不高,满山光秃秃地,有些秋冬的萧瑟感,远远地还能看到山麓中那座土寨子。仿佛还有人在那看着他。 这两天徐飞龙也是弄明白了,在这西北地方,土寨子那都是大户人家的产业,贫苦人家一般住的是土窑。有土寨子住难怪以前这里的人要加入强盗这个有钱途的行当了。 不过徐飞龙倒是感觉住土窑比住土寨舒服,冬暖夏凉,妙处尽在其中,利用天然的地堑开辟一座地窑,其实也不见得比建一间房屋容易! 前行不久,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河中已不见前些天冰冻的痕迹,水色有些浑浊,水位也比较高。融化的冰雪拉高了它的水位,也让河里的河水冷的刺骨。一条渡船孤零零的停泊在码头上,几名船夫悠闲地在船上聊夭。这河的下流不远,便是江流滚滚的泾河,两河会合处便是黑水河口。 这条河叫芮河,也叫黑水河,这处渡口,自然也就是黑水河渡口了,这些船夫都是前面停口派来的人。在这赚点养家的钱。其实顺着官道往上走那里有桥可过河,不过这时候的官道都是顺山势而行,绕的就有些远了。而走渡口就快得多了,过了渡口就是停口,那是宜禄镇的门脸。 徐飞龙在渡口下马,牵着坐骑跳上跳板,向渡夫含笑招呼:“哥们几位辛苦了,这儿是谁管事?” 船夫们见后面不再有人,忙着解开缆开船,一名船夫低声说:“咱们这儿是小渡,没有谁是管事的。大伙自家忙活,客官是到宜禄镇么?” “是的,在下要到宜禄镇。”徐飞龙信口回答,但心中一动,对方怎知他要到宜禄镇? 船夫一面收缆绳,仍然压低声音问:“客官姓徐?” “咦!你……” “哦!原来如此。” “徐爷,您心里有数就是,在心晏四。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这帮你看着后路,顺便给你解些疑惑。”说着晏四就将船推离了岸边。 “原来是晏大哥,那要多承您关照了,我感激不尽。正好我也有些事要问,浅水牧场跟另外两家的关系到底如何?”徐飞龙和气地问。 “这三家本就是一丘之貉,本来倒是势成水火,不过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就不大清楚了,可能他们已经有了默契。” “听说这牧场的牧奴都是贩卖的人口,这是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宜禄平凉一带牧场甚多,需要很多干活的人手,这贩卖人口都已经光明正大的干了,他们有很多人在庆阳,打虎店等地方,到处找逃兵和难民,每年跑上一两趟,可真是赚饱了卖命钱。这些牧奴惨的很啊!” “说起来这周边其实也不太平,很多山贼强盗被牧场收买,帮他们抓人。只要不是本地人,都是他们的目标,老幼男女都不放过,不过只要不走大道还比较安全,河边那个位置有一条小路,您等会走那儿便不会碰上他们了。他们人多势众,徐爷双拳不敌四手,还是避之为上啊!” “谢谢提醒,但我却是不怕事的人,最近懒散了些,也该热热身了!” 谈说间,渡船已经靠岸。秋华取出一两银子塞在晏四的手中,牵马上岸含笑道了声:“劳烦”,跨上马鞍沿着大道向西绝尘而去。 这边地势起伏,只过了一公里不到便进入山沟,这里道路曲折西行,山沟是天然形成的地堑,大概有一千几百米宽,像是在关隘中行走。这地形跟徐飞龙走的边关道差不多。 正在徐飞龙感觉颠的有些难受的时候,前面的矮林中,突然跳出三名穿皮袄的大汉,拔刀纵至路面一字排开。拦住了前路。 接着,后面的路旁的低洼处也跃出四个人,同时截住了退路。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爷看上的,就是我的 前堵后截,徐飞龙顿时一拉马缰,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右前方的小山坡顶端,又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反穿着羔皮袄,挟着一张弓箭一般的兵器。徐飞龙仔细一看,这那里是弓箭呀?那两个枝桠间的弦晃动着,中间还有弹囊呢!徐飞龙对这东西熟悉,一看便知这是一把弹弓。 而另外那人看着年约四十,手里拿着一根红缨枪,身材高大,脸上虬须挺直,根根入刺。 “兄弟们。今天要开张了!别让人跑咯!” 一旁挟弹弓的人扣上一枚银弹,大喝道:“大哥,有我在哪能让他跑了,看我先打他下马。” “嗡”一声弦鸣传入徐飞龙耳朵里,几乎在同时银弹也已经射到了他的脸门上,两人相距四十来米,这人弹弓确实奇准,淡淡的银星一闪即至,直射徐飞龙头部。 徐飞龙伸手指头一晃,泰然自若地将银弹拿住,勒住了想前行的坐骑,若无其事地将弹子举在眼前瞄了一瞄,趴着马鞍下了马,走到路边将缰绳随意绕搭在路旁的树枝上,重新走到了路中,仰天哈哈狂笑道说:“兄弟,走近点我们俩交个手吧!对,没错,就是用弹弓打人的那位仁兄,你总不会打了我就跑吧?” 徐飞龙这是看上人家的弹弓了。不然怎么会笑的这么高兴。指不定是想着弹弓到手之后的情景了。 徐飞龙狂的让人恼火,前面的三名挺刀大汉顿时就恼了,急奔而至,列阵就准备跟徐飞龙厮杀,可他们脚步刚停下来,徐飞龙却已经抢先发难,但见人影一闪即至他们面前,刀影乍现。龙吟悦耳。 “滚!我说的是用弹弓的朋友,不是你们这些杂碎。”沉喝如乍雷。 第一名先一步奔到的大汉刚发现徐飞龙近身,刀影砍来,慌忙将刀挥出挡架,却突然发现刀砍向了别处。还没等他变招,接着小腹就挨了徐飞龙一脚,踢得他五脏六腑似要向外窜一般,“哎”的一声惨叫,弓着身子飞去五六米,脚下离地,刀也拿不住了,落倒在地。 几乎在他飞出去的同一瞬间,徐飞龙的刀如狂风快斩,带起的风声似怒龙,第二名奔到的大汉握刀的右手齐腕被他斩下,顿时捂着手狂叫着向侧飞一般的逃跑了。 第三名大汉一声怪叫激起了胆气,手里的刀却是没了章法,急急的四下乱砍,只是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不管怎么做都仿佛随时准备跑路一般,双手奋力递出的刀,只能攻到徐飞龙下盘。 “哼!看你家大爷砍你的手。”徐飞龙作势一斩,特意将刀风带起,这一下果然吓的这人屁滚尿流。看着这人仓皇而逃的样子,徐飞龙放声大笑。 短短的刹那间,三名大汉先后败走,第一名被踢中小腹的大汉,侧躺在地上抱腹干呕呻吟,脸色死灰。第二名断臂大汉,发狂地抓住伤口的上方,醉汉似的向回路奔逃,不住狂叫道:“快……替我包扎伤口,快……快……我……我的手……手……呀……” 徐飞龙收刀入鞘,站在原地,现在已经没人觉得他是在被包围当中了,反而看似徐飞龙才是来抢劫的一般。只见他亮声叫道:“谁要再来打搅,谁就得留点什么下来,以便日后看着自己身残回忆起今天。那位使弹弓的仁兄,还不过来?我在这等着你呢!怎么怕了?” 后面原本截住退路的四个人,见徐飞龙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便将他们三个同伴击溃,已然吓出了一身冷汗,转眼也是脚底下抹油,扭头如飞而遁,转眼就消失在了沟里。直如丧家之犬。 小山顶上的两人那还不知道踢到了铁板,现在手下爪牙伤的伤逃的逃,凶焰早已全消,勇气尽失。 “咱们快走!”那个拿枪的虬须大汉用透风的嗓音低叫道,率先开溜了。 用弹弓的大汉也是心中有数,徐飞龙之前在马上泰然自若地用手,接住了他射出的弹子,这份实力委实惊人,早已吓得他头皮发炸,脊梁发冷,知道再不走准完蛋。刚刚他是愣住了这会有人提醒,那还不拔腿狂奔。 可惜徐飞龙可是看上了他的弹弓了,怎么会让他也跟其他人一样轻易离开,顿时就见一道黑色的连影转眼窜上了小山丘。拿弹弓的人还没跑出去几步,就发现自己突然飞了起来,接着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三股力道绞碎了一般,摔倒地上的时候他嘴里内脏夹杂着血沫,眼见是不活了。 拿枪的大汉本来是先跑的,却突然看到兄弟从自己头上飞过,摔倒在自己面前,顿时惊恐已极。想跑却双腿颤颤,根本提不起来。 知道跑不了了,这人当即就想跪下求饶,可惜徐飞龙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还没等他膝盖落地,徐飞龙又是一掌把他打飞。徐飞龙的三阳一气掌总算是开了市利了。 徐飞龙走到那拿弹弓的人尸体旁,一把将他揣着的弹弓拾起,接着又把他腰间的弹丸兜拿下。顺便还翻了翻他的坏中,倒是真让徐飞龙找到了一本中级中品的弹弓秘籍――《逐金丸》。 随手一拍学了之后,徐飞龙这才发现原来玩弹弓还真有武功招数。 苏秦背剑,张飞片马,飞仙送子。徐飞龙取出弹丸一连三式,接连命中远处一小树,打的枯枝纷乱。啪啪连响。 玩了一会徐飞龙意犹未尽,下了小丘,看到那还在哀嚎的的两人,顿时有了主意。 “至于你们两个,大爷今天心情好,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我对你们每人射一子,死了就自认倒霉吧!” 徐飞龙虽然现实中玩过,但毕竟弹弓还是刚刚上手。要命中要害还是很难的。两下射完,这两人还是哀嚎不断。 “嗯!算你们运气。” 说完,徐飞龙牵了坐骑回到路中,慢腾腾地扳鞍上马,口中吹着悦耳的口哨,向西轻驰,消失在了大道尽头。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步探查地形 宜禄镇,不大,总共也就只有百十户人家,而且这百十户人家中,有半数以上是三大牧场的人,真正的一直在这生活的不到五十户,土生土长的人丁不足两百人。 远远看着镇子的四周仿佛曾经有过一道土城墙,不过已然破败不堪了。而后来的人也许是因为没了财力所以土墙也不修了,另筑了一道护镇的土寨,如果能登高俯视,就能够看到这样一番景象,破圈圈的土墙里面建了一个木桩围成的小圈圈,小圈圈中则散落地建了百十户人家。 小镇虽然简陋,但规格却是有序,有东南西北四座镇门,四条宽阔的大道在镇中心会合,让人感觉建镇的时候应该很有规划意识。 整个土寨沿着土墙一圈下来小不了有两公里以上,这样大的面积,却只有那么一点人家,可整个镇子却是一点都不显得空荡,反而让人有种拥挤的感觉。这是因为镇里的房屋虽不多,但牲口栏却不少,占的空间又大。进镇一看到处都是人呼马叫。有种西部片里那种畸形的繁荣感。 当徐飞龙进入镇里的时候,镇上的人大多都在忙,忙着整修牲口栏,现在这时候栏里是没有什么牲口的。这宜禄镇里的牲口栏不是用来养牲口的,而是用在秋冬之间繁忙时节租给那些从外地前来贩牲口的客商们,客商利用此地暂时放置牲口之用,而这里的人就挣点马料租用场地的钱,如果徐飞龙早来一个多月还能看到那景象,至于牧场的牲口自然是放养在牧场内的牲口栏里。至于这些牲口栏里的那些马则都是这里的人家自己用的,这地方买马便宜,每家都会养些代步。 也许是这里外人来的多,所以徐飞龙这般的外地人也没有引起镇里人怎么注意。他站在镇中举目观看,发现宜禄的镇民大概可分三种人。一是穿羔皮袄十分神气,红光满脸的牧场管事老爷们。二是穿破老羊皮,脸有菜色的奴仆。三是镇中的本地人,他们大多也穿老羊皮袄,但健康状况比奴仆们好多了。 当然这三种都是普通人,还有一种就是时不时出现的一些体面男女,穿的都是熊獭狐貂毛皮做的轻裘,骑的马也跟镇里的不同都是骏马好马,他们在镇里纵马奔走,斗快称雄,极为神气,不可一世。 这样特殊的存在,不用猜也知道大都是三大牧场的子女亲朋,现代人这样的二代很多喜欢飙车,古今共性,古人自然也喜欢飚点什么来玩玩,古人自然是没车,那就只能飙马了,这些人不来则已,来则三五成群,镇上的人看到他们自然个个头痛。 从徐飞龙现在所在的十字街口至东镇门,这条街姑且叫东街,这条街是本镇的住宿地段,跟现代城市里的迎宾路差不多,光是客店就有八家,全挤在这条街上,这里也是本地镇民的商业区,徐飞龙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很多人在东街采购日常用品。 在周边逛了许久,熟悉了一番地形,眼看炊烟四起,暮色已临,徐飞龙一人一骑,赶在镇栅关闭前回了宜禄镇。 “的答的答……”马蹄踏在坚硬的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徐不疾,倒也十分悦耳。 在镇民们的目迎下,徐飞龙在一家平安客栈前下了马。他在周边晃了一天了,总有人认得他了。 一宿无话,这一夜平静倒是很平静。 第二天依旧又是一个大晴天,早餐吃了点大饼,店里很多旅客们已然纷纷上路。 徐飞龙则叫来小二,花了一两银子,他在小二的口中,打听清楚了有关镇中所要的消息。总之一句话:镇里的人对三大牧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啥恶感。只是对那些在大街上飙马的二代们有些怨言。 一晚的休息,洗掉了徐飞龙昨天的风尘,让他显得更精神,特别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锐利双眼,不时流露着智慧机警的光彩。在外表看,他与那些普通青年人并无不同,只是身材健壮些而已。但只消多看他一眼,便会觉得他有点与众不同。他那双眼似乎能够看透人的心胸肺腑,他不时流露在外的傲世者的微笑也非常吸引人。 而他脸上经常泛现的笑容,却是属于那种玩世不恭这类人的嘲世怪笑。他并不潇洒,反之,却有时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有点懒散。这种外表精明而表现懒散的人,是久历江湖看破众生相的人物。他也许可亲,也许可怕,也许任性,也许慵懒,也许慷慨,可能也有些小气――当然得以对方的为人来决定他的表现。总之,你很难摸清他这种人的个性,也很难发掘他内心的真正感情和他的好恶。 这时徐飞龙正在镇东一带的田野边走动,田中一片空寂,务农的庄稼汉这个时节也都在镇中逛荡,根本不能下田,这倒是让街道上变得繁华些。 宜禄镇的街道相当宽阔,足可容四车并行,他信步向镇中走着,经过宜禄驿的广场的时候他想着:“我这般在客栈投宿,又四处瞎逛,应该够引人注意了吧!” 在宜禄镇这儿,腰间挂刀悬剑的人为数不多,带这些东西的人,都是三大牧场的人。毕竟是江湖世家,他们的人基本上都会几手。而徐飞龙现在的样子,带着刀,打扮却不像牧场的人,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一直沿街左而行,不时四处看看,信步浏览。走到昨天那个十字街口的时候,耳听蹄声如雷,时间可谓是掐的刚刚好。 八匹健马狂风似的从北街进入十字街口,向东折出,以两列横队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全穿的是羔皮袄,佩刀带剑,雄纠纠气昂昂,骑术极佳,毫无顾忌地驱马狂驰,马鞭轻摇,八匹栗色马以相同的速度狂奔。 当先两骑带了两面红色翻飞旗,一根引魂幡,以示有事开道,不得阻难。 徐飞龙早上问小二的时候特意问了本地的一些忌讳,其中就有今天这出。 今天正是浅水牧场要处死奴才的日子。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路口戏美 看到事情果然如同之前小二所讲,小二的话仿佛再一次回响在了徐飞龙耳边。 “有件事,您今天一定得当心。在我们这寨外的梁公庙那里,有一个刑场,那里是三大牧场的人处决奴仆的地方,今天浅水牧场就要在那处决两个人,这三大牧场一般处决惯用的方式就是站笼和枭首示众,今天虽然不知会选那种,但客官如果想看的话倒也可以去看看无妨,他们也希望有人捧场,以便杀鸡儆猴,但看可以千万不要妄论是非,不然可就要大祸临头。客官您千万记住咯!还有一般这时候那些公子小姐们也会去凑热闹,这些人可是厉害的很啊!您可千万别往前凑,惹到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眼看那八匹骏马已经到了镇东的栅门,突然后面蹄声又是大起,徐飞龙扭头一看,又见七八匹健马,急驰而来。这次马上的人又是不同,前两人看着似乎体形偏瘦,穿的也不是羔皮袄了,而是白狐轻裘,还骚包的披着锦缎披风。后面跟着的六名骑士穿的也比前一批好得多,穿的也是狐裘,只是颜色比前面两人差了些,狐皮裘子以白色为最上品,色黄次之,灰色更次,混搭就更别说了。 徐飞龙仔细一瞧,顿时就转不过眼了,嘴里不自觉的喃喃地道:“唔!女人穿这白狐裘果然就是不同。”你看这话说的,脑子都不知道怎么长的了,难道还有男人穿白狐裘衣么?那不是浪费资源吗? 穿白狐裘的确实是两个美女,很美,眉目如画,还有着一股子傲视天下的神情,委实让徐飞龙见之心喜。他就这般站在路旁,背着手含笑向这两个美女打量着。 由于是十字路口,八匹骏马慢慢减速缓,逐渐靠近。 街旁的其他人急急走避,只有徐飞龙一个仿若不觉,驻足旁观,而且还不知死活地向两女打量。 最先一骑骏马上的那个女子有一双动人的大眼睛。徐飞龙这么鹤立鸡群,她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徐飞龙的身上,从来没人敢这么看着她,她顿时眼神一冷,毫不退缩地迫视着含笑而立的徐飞龙,仿佛要在气势上压垮徐飞龙一般。 徐飞龙见之向她笑了笑,眼睛却一点偏转的意思都没有,根本未被她的眼神所迫退。 眼看女子的马已经驰到丈外,突然这女子马鞭一举,兜转头去,向后一乘穿黄狐裘的中年人娇喝道:“周师父,给我去教训一下这个疯子。”在她想来敢这么跟她对视的人一定不是正常人。 周师父勒住了坐骑,向徐飞龙方向瞥了一眼,缰绳一带,驱使坐骑徐徐向徐飞龙靠近,来到近处,狠狠地一下,跃下马背,提步迫近到徐飞龙身前,瞪大了双眼,冷冷地问:“小子,你知道你爷爷姓什么不?” 这周师父口气大的很,徐飞龙急忙掩住鼻子,往后急退。另一只手更是在鼻子前面猛搧。 周师父见之勃然大怒,急抢三步,伸手便抓徐飞龙肩膀,怪叫道:“好小子,你敢戏耍大爷?” 徐飞龙淡淡一笑,抬手拦开拍下的大手:“你这人也不刷牙,这口气实在太臭了!” 周师父听了这话那还能忍,猛地再次出手伸手急扣徐飞龙的脉门,明显是用上了擒拿手法,出手倒是又快了几分。 徐飞龙丝毫不乱沉腕迎上,但见他的手一翻,瞬间便反扣住了周师父的脉门,笑道:“你口气太吓人。找人问话也不找个顺眼的来。要问我话的话,叫马上那位姑娘亲自来找我,如果是她的话,我连生辰八字都不隐瞒,我和美女打交道最有风度了。” 笑着说完,徐飞龙松手提腿一踢,将这周师傅踢的滑到那女子马下。 少女见徐飞龙竟然有这本事,顿时“咦”了一声,一跃下马,轻灵地步到徐飞龙面前,叱道:“你这家伙看着傻兮兮的!不过手上功夫倒是不错呢!” 徐飞龙笑脸依旧,笑着道:“好说好说,要是别人说这话,我得谦虚一下说声过奖。不过是姑娘你来问嘛!我就得说实话了,不是在下的手上功夫不错,而是这位周师父太差劲了。不堪一击!” “你功夫这么好,做我的跟班怎么样?如果你答应,刚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呵呵!这样的话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你,与众不同。我喜欢!不过我虽然喜欢美女,但却不喜欢听她们的话,我喜欢让她们听我的!”徐飞龙继续笑着道。 少女娇叱着大声喝道:“不许发笑!” 这时其他的一女五男,全部下了马站在了少女身后,街边看热闹的人也是愈聚愈多。 “呵呵!不笑就不笑。”徐飞龙虽然口说不笑,但脸上仍然笑了。 “回答我的话。”少女沉下脸叫道。明显已经没了耐心。 “回答什么?” “做不做我跟班?” “跟班不做,老公倒是可以考虑。”徐飞龙怪声怪调地说着,一边还怪笑着欠了欠身子,把脸往少女面前凑去。 “唰”一声响,马鞭呼啸,少女气的一鞭抽出对着徐飞龙就打。 徐飞龙脚步一晃,侧身后退一步,这一鞭顿时落空,笑道:“姑娘,你知道你娇嗔发怒的神情是多么动人么?我越发想让你做我老婆了。” 这时少女身后两名中年人大吼一声,冲了过来,怒叫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可恶,也敢对我家小姐油嘴滑舌……”顿时就要动手。 而奇怪的却是,这少女居然都徐飞龙的话不怒而笑,伸出马鞭虚拦了一下,对这两人说道:“两位师父,退回去,这事我会处理的。” 这两人虽然被称作师父,但表现跟仆人无异,根本不敢违逆少女的意思,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就乖乖的退下了。 “你由何处来?”少女转头再向徐飞龙问道。脸上一丝怒气都未见,跟刚刚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自然是由来处来。”徐飞龙依旧泰然自若地道。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戏美 二 “看来你不想回答咯?”少女问。 “姑娘,我一个走江湖的人,你我非亲非故,你未免问得太冒昧了些。”其实这少女这时候的表现还是对徐飞龙有一定音响的,至少他没有再次语言挑逗。 “你是走江湖的?有什么营生?” “走江湖的人无所不会,招摇撞骗无所不能,见山吃山见水吃水,姑娘问营生。可就不好说了。” “原来你是想到本镇来招摇撞骗?那你可打错注意了!” “也不尽然,我们混江湖的,最重要就是招子得放亮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爷字辈的人要哈腰陪笑,见到苦哈哈穷瘪三便要亮刀动拳脚。这镇子里的底我还未摸清楚呢!倒还没下决定要用些什么手法弄些油水花拆花拆!” 徐飞龙自然是满口胡说八道,神态却十分自然,让人听着不知是真是假,看着不知他是疯是颠,确实令人感觉高深莫测一般。 “那你认为眼前碰上了什么人了?”少女绷着脸问道。 “这个么?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么,在下遇上的肯定是贵地有名的千金小姐,贵镇最美丽最动人的一枝花。呵呵!刚才在下所说的话意犹未尽,必须补充一句,那就是见了美丽动人的女子,我必须多看上两眼。” “仅止于多看两眼么?”少女这次虽然仍绷着脸,但显然心中却已经有些高兴。眉眼间甚至有了些春意。 “也不尽然。美女,俗语说: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我这心里的话,也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泄露吧!要不我们去个没人的角落我单独告诉你!你都问了我好半天了,总不会不让我也问问你吧?” “你要问什么,问本镇的底细?” “呵呵!贵镇的底细,尽可向村夫俗子们打听,或者找姑娘你的几位随从也就够了,何必无趣地打扰姑娘你呢?我就想问问姑娘贵姓芳名?” “我姓辛,名却不能告诉你。” “哦!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姑娘定是浅水牧场辛大爷的千金,失敬失敬。听人说:浅水牧场一枝花,骄横任性又泼辣,谁人要是娶了她,从此藏在女跨下,如果想打翻身仗,只能……哎呀!真该死。我怎么动口说出这些村夫们胡诌的歌谣来了?该死该死,真是唐突佳人。” 这位辛千金果然没说错,确实是泼辣任性,只听得好听不得坏,徐飞龙这歌谣一出立即粉脸一沉,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得尖叫道:“你这个人好不知趣,无礼之极。说,这两句歌是谁说的?本姑娘今天定要砍下他的脑袋来。” “哗!编两句歌谣便要砍了别人的脑袋,那还得了?我要是告诉你了,可不就成了帮凶。不行,不行!” 徐飞龙故作惊讶的表情那真是惟妙惟肖。生怕气不死人一般。 其实,徐飞龙来这就是要激起事端的,这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要完成任务,他觉得从这下手最好。 “你说还是不说?”辛姑娘声色俱厉地问。 “在下可不能连累他人送命,恕难见告。”徐飞龙继续拒绝。 “你敢不说?” “不是我不敢,而是不忍。你看我这样子,像坏人么?”徐飞龙指了指自己一脸正经的道 “你不说是吧!你可知道我们这今天要处决人么?” “刚听人说了。我还想去看看呢!” “我告诉你,要处决的那两个人,就是因为故意违抗本姑娘的意旨,本姑娘要砍他们的头,杀一儆百。” 徐飞龙嘿嘿一笑,脸色突然一寒,可声音也阴森起来:“我可不是别的什么人。” “哼!在我这里没有例外,凡是胆敢违抗本姑娘的人,都得死。”辛姑娘尖叫着道。 徐飞龙突然换过脸色,脸上笑容又回来了,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果然是美如天仙,心如蛇蝎,名不虚传,不错,不错,有意思,有意思,你真要我说?” “现在就说。” “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不说今天就得陪着那两人一起死。”辛姑娘斩钉截铁的说。 “哈哈哈哈!那我这就说了吧!我可还不想死!” “到底是谁?” 徐飞空再是一笑,忽然抬手向周围一圈点了过去,最后朝着面前的美女一指,道:“他说过,他也说过,他们都说过,还有你也说过。” 辛姑娘听了这话那还不知道对方又在戏耍自己,顿时怒火焚心,挥手就是一马鞭朝着徐飞龙抽了出去。 这一鞭辛姑娘那是含怒出手,自然是用了全力,出手又是突然,目的就是要给徐飞龙一个厉害。打的目标正是徐飞龙那张讨厌的嘴。 可徐飞龙是谁,这鞭虽然来得突然,但想伤到他也是不可能的,只见他向后急退了两步,不但对方的第一鞭落了空,接踵而至的第二鞭也是徒劳无功,根本没够上。气的对方直跳脚。 眼看徐飞龙躲的轻巧,辛姑娘怎肯就这般放过他,转头就向身后的师父们怒叫道:“李师父王师父,你两个一定要将他生擒活捉。今天我不抽他个几十鞭,我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虽说是叫那些中年人为师父,但口气倒像是在使唤下人奴仆一般。那两个穿灰色狐裘的中年人看来也是习惯了,当即应诺一声,伸手脱掉身上的狐裘扔给旁边的同伴,迅速从两面朝徐飞龙包夹而去。 街心一乱,看热闹的人顿时就怕殃及池鱼,纷纷向外退开。 李、王两位师父右手虎口有老茧,又都带了单刀,明显是用刀的好手,可为了活捉徐飞龙惯用的兵器自然不能用了,只得用双手相搏。左面率先攻上的李师父一声怒吼,疾冲到徐飞龙身侧一招“金雕献爪”直取徐飞龙的肩膀和胳膊,这李师父看样子手上功法也是要得,这一式迅捷无比。不像生手。 这时右面的王师父也几乎同时到达,以右腿为轴左腿猛甩一招旋身踢,飞踢徐飞龙的腰胁,势大力沉,来势汹汹。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戏美三 徐飞龙根本不需要用眼看,就知道两人的出手方式,并且下意识的就知道要先对付右面的王师父。 只见他右手斜切,同时身体向右一闪,这一闪之下,顿时便在同一时间避开了李师父的“金雕献爪”还有王师父的旋身踢。 会大人的人,都知道只有先保住了自己,接下来才是打别人的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徐飞龙“噗!”的一声,斜步一踩王师父的右腿小腿,这一脚下去,力道奇重。 只听“哎唷!”一声,右面进击风骚的用旋身踢急攻徐飞龙的王师父,狂叫着翻倒在地。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徐飞龙由于之前一侧已然面向左面的李师父。 李师父之前一招金雕献爪走空,这会已然变招,一步向前紧迫徐飞龙,朝着徐飞龙的胸口就来了一记黑虎偷心,拳风阵阵,虎虎生风。 徐飞龙右手一勾,使出锁龙手勾住攻来的大拳头,如同御力一般向后侧方带,左手如抽骨之爪一般,一招“擒龙抽骨”。一下拿住了李师父的脖子,就丢了出去,这要不是徐飞龙擒拿功夫练得不够的话,李师父这下恐怕脊椎骨都要松脱了。那还有后面叫的机会。 “哎……”李师父一声怪叫,只听“砰”一声重重地摔趴在地。这一下就算没死,一声半会却也动弹不得了。 徐飞龙收了手放到身后,徐步走向街心,含笑着道:“还有谁想跟他们一样,过来玩玩?” 剩下的几个师父那能让主子这样受辱而自己却没有动作,火速脱下了狐裘,作势就要上攻。这时候就算心里头虚了,但样子必须做出来。不然还怎么出来混。 这几位师父已经知道徐飞龙的厉害那还敢托大,顿时齐齐准备拔刀,明显是要动兵器了,可还没等他们的刀拔出来。 “玩刀?”秋华嘴角上翘,只见他腰间寒光一闪,身形一动,龙吟声中,刀锋入电芒一般疾闪而过。 “哎呀……”这几位师父几乎同时痛叫起来,准备拔刀的手顿时一松,几乎一蹦三尺高那般的飞身急退,同时旁边的人奇怪的发现他们这会都用左手扣住右手掌,一时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 等终于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几个人的右掌背,都有血渗出,原来就在刚刚那一下,也就是徐飞龙出刀收刀之间,竟然已经把他们几个同时都击败了。 一旁的辛姑娘这下是真的怕了,顿时脸色大变,突然猛的转身向坐骑跑了过去,来到马边一下飞跃而上。今天遇到的这事可以说是辛姑娘从小到大遇到的最大危机,她爹为她安排的保镖瞬间全败,现在连一个保护她的人都没有了。只有一个看着就没什么用的丫鬟还愣在马上 徐飞龙又怎么会这样就放她走,身形一闪,像阴影一般飞速窜过街面,手如闪电般抓住了辛姑娘尚未踩实的右小腿,喝声“美女,下来吧!” 辛姑娘被他拉的向下滑,想反击,已经没有了机会,只能尖叫道:“来人,来人,快来杀了他!杀……”一边换乱的叫着,手里的马鞭也是一阵乱抽。 辛姑娘的喊叫倒也不是没有一点作用,至少把她的丫鬟喊醒了,只见剩下那名穿白裘的女子一声娇叱,拔剑从就朝徐飞龙身后刺来。 徐飞龙听声辩位,根本不担心一手夺过辛姑娘手里的马鞭,一手抓住辛姑娘的背部,辛姑娘一个女子又能多重,何况就算是大牛徐飞龙要提起来也是轻松的寻常。 只见徐飞龙带这辛姑娘迅速转身,将辛姑娘的背部,迎着那女子递来的剑尖威吓着撞去。 那女子那想到徐飞龙竟然这样做,顿时大吃一惊,急忙撤剑后仰,真是毫厘之差,如果她再慢一点可就真失手刺入辛姑娘的背部了。这一下,只差没把她给吓死。一时间她几乎全身湿了个遍,完全虚脱了,哪还有力气再动手。 徐飞龙丢掉抢来的马鞭,两个指头捏了捏辛姑娘的脸颊,转头大喝道:“谁敢再动手动脚,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还有人再敢上来,只有那白裘女子脸色泛白,急急的垂剑威胁道:“你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我家老爷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徐飞龙嘿嘿一笑,怪声怪调的说:“告诉你,没有人能吓倒我。我的葬身之地不劳你们费心,不过你的葬身所在你倒是要好好想想了,我看你活不过今天呀!” 说完徐飞龙也不在理会这女子,而是将面前的辛姑娘放下,放在辛姑娘背腰上的左手,一发力,顿时就将这位美女抱入了怀中,辛姑娘挣扎了几下!那能挣得脱呀! 徐飞龙看美人挣扎有趣,并了右手两指挑了挑她的下巴,盯着她笑道:“辛姑娘,你长得很美,值得骄傲!我喜欢。” 辛姑娘吃力地、羞愤交加地、继续无望地挣扎着,尖叫道:“放手!放……手!你……你这狂徒……狂徒……” 徐飞龙不理她,只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之所以这般任性、骄横、乖张,到底是你爸妈的错呢?。还是这张美丽的脸的错呢?这个问题其实我老早就想知道了,正好你丽质天生,也是自视甚高,到底怎么才养成这种性格的,让我来试验一番你看可好,辛姑娘,你看如果我拧掉你的鼻子,剜出你一双眼睛,然后再在你的脸颊上划几道,你还会不会是这种性格呢?” 任何女人都爱美,美女则更甚,辛姑娘一听徐飞龙的话顿时心胆俱裂,但嘴上却不想服输仍然强横地道:“放手!你……你敢?你要敢这么做,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我为何不敢?我不过是一个走江湖的小人物,一个亡命之徒,横了心的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说对不对?” “你……你……”辛姑娘还想强辩,可却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骑马打丸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虚言吓唬你呀!那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看呀?你这些手下可是决对拦不住我的,你信是不信?不过你这般美貌就这么做了丑八怪也怪可惜的,要不我们就在这街上亲热一下,你看怎么样?也许我一开心就放了你呢!” 声落手动,徐飞龙当即摘掉她的狐皮风帽,一把脱了她的狐裘,劈胸一把抓住她的领口,便要继续。 这辛姑娘这下真的慌了,凶焰尽消,再也没有之前的狠劲,眼中只有绝望,嘴里讨饶般的叫道:“饶……饶我这次,饶了我吧!我不要……” 徐飞龙当然只是吓吓他,他也没有在大街上玩这个的兴致,见美女哀求也就放手将她放开,继续笑道:“早些服输,不就好了?你们硬是要自取其辱怪得了谁。今天放了你!下次再被我抓到可就不能这样放你了哦!记住哦!别被我再抓到!走吧!”说完徐飞龙一拍她的屁股,让她走人。 辛姑娘羞愤交加,顿时珠泪滚滚而下,一言不发的跃上自家马背,也不管其他人了,独自一人驱马向西飞驰而去。 看着其他人也离开了,徐飞龙突然迅速起来,飞快的赶回了客栈,结了账乘了坐骑就急速驰出了东镇门。 而就在他离开不久,镇中就开始传出大量的人喊马嘶之声,镇里的人看到大量的浅水牧场的骑手,将整个客栈区域包围了起来,可惜这么做是找不到徐飞龙的,因为他人已经出镇去了。 不过就算如此,这些骑手们也没放弃,而是三五成群的散开,在整个镇子里四出搜寻徐飞龙的踪迹。 一时间镇中家家闭户,苦不堪言。 不过这些事徐飞龙可不管,之前那不过是登场亮相罢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徐飞龙一早的计划就算不断的骚扰,采用是人都知道的游击战术,不时闹点动静出来,保持接触,让牧场的人一直保持紧张状态,并疑神疑鬼。 眼看太阳过了正中,徐飞龙也赶到了梁公庙,这处决死奴的大典早已经传出几天了,关乎牧场的颜面,岂会随意停止,故而并没有因为徐飞龙的闹事而停止举行,囚犯在锣鼓震天声中,很快便被押到了这里。 梁公庙是一座残败不堪的破庙,位于东镇门外不远处。这梁公庙虽已经破败不堪,但这庙前的广场却很大,要是在地球上绝对是个跳广场舞的好地方,旁边甚至还有数十株古槐挂着枯黄了树叶,生长在四周,其间夹杂着几株柳树在寒风中摇曳。看它的形制规模就知道,多年前,恐怕还是有些香火的。 要说徐飞龙之前那一闹没点影响也是不可能的,看这押着囚犯的四十余名浅水牧场的人就知道,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弓上弦刀出鞘,四方戒备,明显是害怕再闹出什么事来。 其实往常根本没有四十多人,一般就是二十来人顶天了,只有那些公子小姐们来看热闹的时候人数会超出。今日本来倒是有个辛姑娘要来,可不是被徐飞龙吓回去了么?要是辛姑娘还来的话,这送个囚犯还不得上五六十人,恐怕就是押解一品大员都用不着这么多。 随着押解囚犯的人后面,则是一大群衣着褴褛的牧奴,更后面还有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人。这人群就显得比较庞大了。 在破锣狂鸣高中,两个被脱掉上衣脸无人色瘦骨嶙峋,浑身都是鞭打痕迹的半死牧奴,被四名大汉推跪在梁公庙前的广场中心,立在一旁的刽子手还学着官府的形制似模似样的头缠红巾,手执斩头刀,大踏步从人群中走出,人群一见纷纷让路。 刽子手上场,铜锣顿时就是一响,声音刺耳,金鸣摄魂,令人闻之头皮发麻。脊背露寒。 “时辰到!”有人发出了震耳的吼声。 眼看刽子手已经举起了斩头刀。 蓦地,梁公庙东面的枯林中,突然冲出一匹枣红马,马上的骑手,赫然正是先前浅水牧场大批手下爪牙在镇中遍寻不着的徐飞龙。 徐飞龙这时端坐马上,马儿不用缰绳就知其意,出了林便开始向右漫步。徐飞龙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张弹弓,左手持弹弓,右手拉弹兜,明显就是来捣乱的。 可还没等徐飞龙弹丸出手,那破旧的梁公庙里却一下子涌出一大群老少男女来。 这群人,人数将近三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有那眉目间杀气四溢的辛姑娘,很明显之前十字路口她并不是真的服气了,而是回去般了救兵,也许是猜到了徐飞龙回来这里捣乱,所以特意提前布置,埋伏在了破庙里。 辛姑娘一确定来的人正是徐飞龙,立马就向身边那个中年人喊道:“三叔,就是他。”这是一个相貌威猛的中年人。看其气度恐怕实力也不差。 不过现在有这么多手下在,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这中年人直接下令道:“把他射下马。赶在我们这捣乱,别让他跑了。” 随着话音落下,十余把强弓一起出手,顿时就形成了一片箭雨开始向徐飞龙攒射。 徐飞龙一看对方人太多了,狂笑一声,立马兜转马头,随缘通灵,会意一般向右后方急驰而去,宝马腾跃如飞,不过片刻便已经跑出了一箭之地,这些射手顿时就够不上了。 接着,徐飞龙调转马头驱马开始绕着广场急奔,弹弓响处,弹丸似流星落雨一般朝着广场打去。 马儿虽然奔的急,而且起落不定,但对方人多目标大,见徐飞龙左右开弓,正,反,背,挂,在马背上展开所学,“苏秦背剑”、“张飞片马”,“飞仙送子”等等弹弓招数接连使出,不过片刻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射出了十六七个金丸。 由于双方距离远,根本无法瞄准,他也是随着自己的感觉在打,但武功练到他这个地步,这感觉也是一种武器了,虽然不能说在这么远的地方用弹弓指哪打哪,但打到一片人群之中却没那么难,只试了几下,他很快就能够做到十中七八。只是很难命中要害罢了。 ------------ 第一百四十章 一剑追魂 不过命中率上来了,徐飞龙也有运气好的时候,说运气,运气就来了,随着一声惨叫,徐飞龙的弹丸竟然射进了一个人的眼眶里,顿时就带起一声惨嚎。 徐飞龙也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有了成果,他再次兜转了马头,哈哈笑道:“再接我一弹。” 这一打,又是十几颗金丸,金丸划空而过的啸声配合着惨嚎,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的打手,立马就有些慌乱了,人心一乱,顿时那些本来打在身上只有些疼的弹丸也觉得很危险起来,接二连三就有几个人被打中头。抱头倒地。人心一乱,在徐飞龙的大笑声中,其他的人顿时一哄而散,拼命向庙内逃去,走得慢的两个人,更是直接倒地装死。让徐飞龙看了好不得意。 突发大战,看热闹的人群还有那些牧奴顿时就四散奔逃,惊惶地向镇门方向逃命,广场上转眼就变得空空荡荡起来,只剩下两个跪在那里的死囚,立在那里。一丝寒风吹过,这两个死囚顿时冷的发抖。 “你们两个还不跑,等着被砍头吗?”徐飞龙对这两个死囚真的有些失望,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都不知道跑,脑子真不知道怎么长的。这种人本来在他看来,死了也是活该,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正义性,徐飞龙最终还是提醒了一句。 说完这句他也不再理这两人,开始往破庙门前那群人看去。 蹄声如雷,徐飞龙肆意长笑,声动天地,随缘绕着破庙狂奔。猛的变向直冲庙门。 “咚”的一声暴响,一颗金丸挑衅似的打在了破庙门上。 “你们谁敢来和我决一死战?” “你是存心找我浅水牧场的麻烦么?”那个中年人的目光一直没有动摇丝毫,直接沉声问道。 “那里,那里?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有人想对付我。你们埋伏在这里,不就是等我来吗?我如你们所愿来了,你们怎么又觉得麻烦了。”徐飞龙笑脸依旧,回的更是丝毫不让。 “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吗?你明显是冲着我浅水牧场来的。三叔今天一定不要放过他!”辛姑娘瞪着徐飞龙大声怒道。 “原来是你呀!我上午怎么说来着?你竟然忘的这么快,你说,你这次要是再被我抓到,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呢?” 见徐飞龙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欺负自家侄女,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中年人顿时面色一冷,运起轻功,飞跨几步,来到广场中间。 “既然你要战,那就别后悔,下马跟我一战吧!” 徐飞龙一踩马蹬,跃到这人对面道:“你很有自信嘛!就是不知道后悔的人会是谁了!” “哼哼!你难道就会趁口舌之利么!记住了,我姓辛名隆,人称三爷,绰号剑出追魂,死了可别报错了仇人。” 这人名号一出,徐飞龙顿时就想起了成伯告诉自己的消息中就有这人。 剑出追魂辛三爷,十年前在江湖上也算是大名鼎鼎,在西北****群豪中,他算是其中佼佼者,为人心黑手辣,声名狼藉,杀人从不留活口,后来传闻他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不过看样子这消息是不可信了。这是成伯让徐飞龙要小心注意的一个人。 “哦!原来剑出追魂就是你呀!听人说当年你强奸妇女,无恶不作,可惜在一次办事的时候那玩意不行了,别人还以为你为此洗心革面了呢!是不是觉得改邪归正也没好,所以干脆又做起老行当了?” 一剑追魂辛三爷脱掉身上的虎皮袄扔在一旁,怒叫道:“狗东西!不知死活!你竟敢如此污蔑老夫,今日老夫可容不得你了,我今日要不将你千刀万剐,实难消我心头之恨。我倒是要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胆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冷眼追魂脱掉皮袄扔在一旁,怒叫道:“狗东西!那次你不敢公然交手,暗中用飞刀伤人,被你破了老夫的买卖,老夫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方消心头之恨。今天在光天化日之下,老夫要看你到底有何傲世绝学,胆敢和老夫作对?” 徐飞龙一声长笑,叫道:“老杂种!你要是安安心心在家养老,今天又岂会死在我的手上,千刀万剐太浪费时间,我一刀结果你吧!” 不等一剑追魂拔剑,徐飞龙猛的长刀出鞘,刀风虎虎,破空的厉啸声,慑人心魄。急如闪电。 一剑追魂根本想不到徐飞龙拔刀竟然这么快,根本来不及拔剑。急忙往后退去。 “刷刷刷!”一连三刀,直接把一剑追魂迫退了七八米开外,不过这一剑追魂不愧是成伯提醒要注意的人,他的身法竟然并不比徐飞龙慢,这三刀虽然逼得他不能还手,可也不能伤到他。 徐飞龙知道再这般追下去,恐怕就是一场追逃游戏了,时间对他不利,于是他收到后退一步道:“老狗,知道厉害了吧!” 徐飞龙这么做当然不是想给一剑追魂喘息的机会,他想的是靠宝刀突袭取胜。只要斩断对方的兵器,这场战斗就能瞬间分出胜负了。他先前在十字路口一直藏着这招,就是等着遇到厉害角色时给对方一个惊喜。 一剑追魂被徐飞龙逼的接连躲避,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心中暗恨,刷的一下拔剑急步前冲,厉叫道:“小畜生,老夫今天要乱剑分了你的尸。” 这一剑追魂,轻功果然不差,声落人已扑近,一式“剑出飞虹”,直刺徐飞龙胸口,徐飞龙当即就想刀剑相击,可一剑追魂看他挥招不等他剑招用老,招式立马一变,一式“疾风掠草”,欲要从徐飞龙的身旁掠过,剑锋划向徐飞龙的腰间。 一剑追魂不仅身法快,出剑的速度也快,一时间宛如风雷骤发,出招变招奇快无比,身法迅疾,如同浮光掠影。徐飞龙几次想接招都被其突然变招破解,一时间已然落了下风。 虽落下风,但徐飞龙心中却是有数,既然成伯这样的人都说要小心这人,肯定不是三两招就能对付的对手,自然不能操之过急,对付这种高手,自然要小心从事。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激斗 知道不能迅速破敌,徐飞龙也就静下心神,准备先护住自己养精蓄锐,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抓住对方的破绽,行那雷霆之法,不击则已,一击必中。 面对高手,徐飞龙知道自己这样的战斗经验不足,所以决不可浪费精力胡乱出招,以免暴露自己刀法的弱点。这次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跟高手过招从来都是提升武功最快的手段。 无论对方出什么招,他都沉着应付,先以保护自己为第一目的,眼见对方再次使出这招“月冷星寒”过来,他侧闪沉刀破招,反手从侧方攻出一招“浪花点翠”,准备诱对方反击,一剑追魂不接招,向左侧闪去,徐飞龙顿时一声长啸,一招“劈金斩浪”,刀如银星飞落,向一剑追魂左侧挥出。一剑追魂见徐飞龙斩来冷哼一声,挥出一重剑网,“铮铮铮”三声脆响,挡住了徐飞龙的这招“劈金斩浪”。顺便还瓦解了徐飞龙突然暴起的凶狠的突然反击,徐飞龙见刀剑相击时本来已经面露喜色,可三声连响一剑追魂的剑却安然无恙,顿时知道对方也有宝剑在手。急忙回刀护住自己。 一剑追魂果然不出他所料。挡住他的反击之后,随即就反击了回来,一招“云龙三现”,怒啸着身剑合一朝徐飞龙疾刺而来。 徐飞龙向侧方一闪,躲过这招,不敢久守,立即还以颜色,回敬了三刀。 两人各个都是杀招迭起,凶狠地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间周围人只见他俩八方闪跃,刀光纵横三丈外,剑影飞腾生死间。 真是,刀光剑影,目耀生花。刀破剑空,动魄心惊。 转眼双方各攻了三十来招左右,两人额头都有见汗,天寒日下,浑身更是雾气蒸腾,战斗也是愈斗愈烈。 这数十招之间,徐飞龙始终盯住对方的眼神,全神留意对方出招变招的手法,自己的招式却决不使老,并且极力避免让对方完全占据主动,前二十招,他还无法得心应手,对方的剑不时暴起让他慌忙避让。不过到了后二十招,双方刀剑接触渐多,这说明了他已能把握住对方的剑路,已经适应了对方的强度了。 不过就算如此还不足以迅速击败对方,他还需要一点策略。 徐飞龙突然撤招飞退八尺,笑着道:“老狗,我手段如何?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一剑追魂平生最听不得别人说“不行”两字,徐飞龙的话在他听来自然瞬间明白,顿时就被激的怒得像条疯牛,一声怒啸,再次身剑合一朝徐飞龙冲去。 徐飞龙这次没有跟让次一样应对,向侧一闪之后迅速重新闪回原位,躲过了一剑追魂的变招,接着扭头便走,一面说:“我就不陪你玩了,你这点点伎俩,未免太浪得虚名了。胜了你我怕别人说我浪得虚名。” 被徐飞龙刺激了这么久的一剑追魂怎肯放他走,急追而上,一招“穿针引线”的杀招就朝徐飞龙背部杀去。 徐飞龙早有准备不用转身,就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气,眼见剑尖将至,他呼的一下向右一闪。躲了过去。 一剑追魂自然跟踪挪移,急速变招,一招“拂云扫雾”,猛地斜扫而出,喝道:“给我躺下!” 按照一剑追魂来看,他这一招绝对十拿九稳,杀招突袭徐飞龙的背部,剑尖贴得如此接近,变招也是奇快绝伦,这一剑扫出,应该正好扫在徐飞龙的背部,徐飞龙断难再躲得开。 旁观的人见此也是兴奋异常,有人叫道:“好啊!拿下这小子……” 甚至还有人狞笑着说道:“宰了他最好。” 可见徐飞龙此时的凶险。 忽然一下突生变故,形势瞬间逆转。 “三叔!”辛姑娘更是一声惊叫。 徐飞龙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危机中,猛地再一次向右移了一步,一个大转身龙吟刀疾挥而过,“铮”一声暴响,恰好扫开近身的一剑,接着瞬间加速挺进,身影迅疾。快!快得令人眼花缭乱。转眼就冲到了一剑追魂的身边。 “嘭!”徐飞龙一式三阳一气掌拍在一剑追魂的右背肋。 “呀……”一剑追魂一声惊叫,整个人向前猛的一栽而下。 好一个一剑追魂,就算受此一击也没放弃反击,完全不顾身体正在下扑,猛的一扭腰,挥剑就要回斩。 徐飞龙已经占据上风又岂会让他翻盘,在三阳一气掌之后,他的刀也随之横扫, “嗤……”的一声怪响,一剑追魂的右臂齐肘而断。带着他的宝剑飞上半空。 徐飞龙可不会给其他人救援的机会,而且这种高手断了一手也不一定就没有反击之力,一不做二不休,顿时就一刀斩断一剑追魂脖子上的脊柱。 “三叔……”辛姑娘大声哭叫。可惜已经没有了用处。 “你,你,你竟敢杀了我三叔,我不会放过你的!”辛姑娘仇恨的望着徐飞龙,如果她的眼光可以杀人的徐飞龙这会恐怕已经被她切片了。 “哦!是吗?你不会放过我?你得先让我放过你才行!呵呵……!”徐飞龙盯着她嘲笑般道。 说完,徐飞龙缓缓抬步,朝辛姑娘方向走去。给予其更大的压力。 想到徐飞龙的手段,辛姑娘顿时狠意全消,恐惧的道:“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现在知道怕了么,我过来了。” 不过徐飞龙刚踏出一步,突然就转身朝着尸体走去,翻了翻尸体,接着又拿了一剑追魂的剑,迅速翻身上马,驱马朝着破庙另一边飞驰而去。 而就在徐飞龙离开没一会,十数骑骑士从镇东门方向而来,很快就来到了广场,看到这些骑手,辛姑娘顿时一边跑一边哭喊道:“爹,爹,三叔他……” “月儿不要哭,告诉你爹,你三叔怎么了?”一听自家女儿的话,辛老爷仿佛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追问道。 “三叔,三叔。死了!嗯哼……”眼泪如何能够停留。 “谁?到底是谁干的?……”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说服 辛老爷的怒吼,徐飞龙是听不到了,就算听到他也不会好心将答案告诉他。 现在他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他还要为今晚养精蓄锐呢!晚上他还有事要干。 当晚入暮时分,翔雁牧场有一场盛会。辛老爷拜会杨五爷。 三大牧场中,彼此之间以往时有冲突,但最近却能维持和平,暗中就算有勾心斗角,也没再拿到明面上来,今日辛家大爷前来拜会,这样的事情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以往他们都希望找机会并吞对方的基业,或者干脆将对方逐出本地,以便独占本地市场。对此,三大牧场的主人,彼此之间心里有数,本来早已经撕下脸皮只等机会拼个你死我活。而且皆运用雄厚的财力,招引亡命充实人手,就等着龙争虎斗一番。可最近却偃旗息鼓,何等蹊跷。也不知辛大爷今天来的目的能不能达到? 翔雁牧场占地甚广,占有河边两岸一带肥沃的土地。场主杨五爷的宅第修的更是戒备森严。 辛大爷今晚带了五名随从,在入暮时分,来到杨五爷的宅第外,双方在客厅会面。 杨五爷年约半百,生得人才一表,国字脸,剑眉虎目,精神奕奕,丝毫不像是年已半百的人,感觉像是三十出头的壮年子弟。双方约好,所以他也只带了五位陪客。 仆人端上香茗,杨五爷泯了一口,放下笑着开门见山地问:“辛兄星夜来访,必定有事指教,但不知是否为了何事?” 辛大爷也不说虚的,点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兄弟来此,确是为了今日那捣乱的小子。” “但不知辛兄有何事教我?” “兄弟向五爷打个商量,联手对付……” “辛兄此言差矣!兄弟确难从命啊!” “五爷可曾想到,这人是为咱们宜禄镇三大牧场而来的么?目下是为了咱们彼此各自为政,正好给予他可乘之机。俗语说,唇亡齿寒,我辛家如果毁了,杨兄那时……” 杨五爷冷笑一声,抢着道:“辛兄,不要吓我,他可没有跟我的牧场为敌的理由,他与辛兄的冲突,那完全是辛兄之过,起因纯为令女太过乖张,引起了他的怒火,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辛兄又何必危言耸听呢?” 辛大爷冷冷一笑,接口道:“兄弟决非危言耸听,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家伙已经打听出咱们的事,肯定是在想着夺去咱们的牧场。” “那我问辛兄,他一个人怎么夺取牧场。辛兄自家的事……” “不错,我承认小女是引起纠纷的人,但那仅仅是适逢其会,即便小女不引起这番争斗,这件事迟早也会发生的。” “兄弟还是不敢相信辛兄的话。” “五爷愿不愿听一听回龙山的消息?” “回龙山怎么了?” “前些日子回龙山就已经被今天这小子单人攻下,做了回龙寨的寨主,今天下午有当日回龙寨跑出来的人前来我处通风报信。由此可知,这人到我们宜禄镇,决不是单纯的事,此中阴谋昭然若揭。回龙山跟我们的关系你也知道,五爷要是不信可找他们来问问?便知兄弟所言不虚了。” 当日虽然下冰雹,回龙山可不是没有一人逃脱,徐飞龙后来问过,总共跑了三人。这三人都是镇里的人家,今日看到徐飞龙来到镇里,立马就到辛家去报了信,辛大爷也是得到此信,才带人赶去了梁公庙。 “这个嘛!”听了辛大爷的说法,杨五爷知道这消息恐怕没有假,毕竟回龙山的事情一查便知。 “还有,杨兄还可以找人问问平安客栈的人?” “问他们干什么?” “这人在平安客栈住过宿,而且向店小二们打听了一些事。” “辛兄肯定是问过了?” “问过了。” “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人问的全是有关咱们三大牧场的事,还特意问了本镇的忌讳,今日的事小二也跟他说了,还劝他不要惹事。可结果你也看到了。” “辛兄,这事兄弟也不能贸然决定,必须调查确实之后再议。你看如何?” “也好,我相信在短期间,这人还不至于能将我捣垮,等杨兄调查清楚之后,咱们再好好商量也不迟。” “但……但兄弟对辛兄的话……” “杨兄,兄弟的话保证决无半句虚假,杨兄可以自行调查,如果我有半句假话,想必也瞒不过杨兄。” “那么好吧!”杨五爷断然地说。 “多谢杨兄信任,兄弟我已经请了天谷老人的三个门人前来对付他。如果天谷老人三门人不行,兄弟还有办法将天谷老人请来。我不信天谷老人也对付不了他!” “辛兄能将天谷老人请来?” “当然。” “他肯来?” “兄弟自有办法。” 杨五爷冷哼一声,冷冷地说:“天谷老人不来便罢,来了咱们三大牧场恐怕损失也小不到哪去吧!你也知道这天谷老人的德行。辛兄,三思而行,要不我们送信请那边的人过来,拿了我们的东西,怎么着也要出点力不是?” 辛大爷一怔,赶忙离座说:“一言惊醒梦中人,兄弟我也是急了,差点铸下大错了。我这就回去准备安排。” 说完他带了随从告辞,匆匆走了。 辛大爷提起天谷老人,那里是不知道后果,很明显是在暗示威胁,暗示自己就算没有杨五爷帮忙也能解决此事。威胁杨五爷如果变卦,他就要这么干了。 辛大爷离开杨家,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带着手下去了秦八爷那里,他今晚即约了杨五爷,自然也约了盘谷牧场的秦八爷。要不是三人还互有顾忌,他本来是想三人一起商量的。不过现在有了杨五爷的同意,说服秦八爷肯定就简单多了。 想到这里辛大爷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准备了不少,但对于说服杨五爷他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双方之前的关系在那里。如果能削弱他,而自家却没有危险的话,其他两家肯定只会坐看辛家的笑话。顺便看他怎么死。或者等着落井下石。 对于这一点辛大爷那是非常的肯定,因为如果他在对方这个位置,也一定会这么做。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牧场夜游 黑夜之中,一条黑影从从树上溜了下来,这人正是徐飞龙,离开这里他在一座山丘下的树林中牵出自家宝马,飞身上马,驰入茫茫夜色之中。 他今晚要一探浅水牧场,想看看能有什么收获没有。 浅水牧场位于浅水原上,占地极广,辛大爷的宅院,就建在这里。 夜色已深,一人一马像幽灵一般来到了牧场的西北角。这儿,建有辽阔的跑马圈,可现在已是寒冬时分,气候奇冷,跑马圈里并没有马匹牲口存在,而留着的种马这会也全上了槽,一连串的马槽像是城镇的城围一样,而在马槽旁边,则是几间看着像厂房一般的建筑。 这几天白天那是天气晴朗,这到了晚上也自是星斗满天,光度甚佳。 徐飞龙眼力奇好,就算黑夜中借着漫天的星光也能看得极远。至少能分清数百米内那里有人那里没有。在那厂房一般的房屋边的平地上,他看到有两人在哪里站着,仿佛在守卫着什么。既然这里有人守卫,恐怕是什么要紧的所在,他自然要去看看情况。 为了保证隐秘徐飞龙骑马来到距马槽两公里外的一片林外,看了看林子的周围没有其他人,徐飞龙急忙将马牵入,找了个地方将马儿栓在树枝上,然后运起轻功独自回到了马槽这里。 这次来他特意准备了一身黑衣,又用黑巾蒙面,在黑夜之中这样的打扮,极难让人发现,他如幽灵一般的接近了第一个马槽,沿着墙壁迅速前进。 很快马槽将尽,前面是一块平地,平地中间建了座水井,徐飞龙这会已经可以看清那两名打手这会正一手撑着单刀,一边倚在井架上低声聊天,以徐飞龙的耳力,他们的谈话自然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楚。 只听一人道::“这么冷的天,那些贱骨头又没衣又没裤的,能往哪儿跑?跑出去冻死么?张兄这么冷的天也没人来查,咱们何必在这儿喝西北风呢?到小屋子那找快活去吧!听说前些天三爷弄来了一个很惹火的娘们,你也知道三爷那活儿啦!恐怕也就能用手过过干瘾,不然他怎么会每次玩几天就把人扔过来,还说什么要送来小屋子给咱们快活。今个他出了事,晚上庄中如临大敌,头儿都带了大批伙计到宅子那边加紧戒备提防那小子晚上来闹事了,,这儿只留下咱们八个人巡逻。那么好的娘们平时那轮得到我们呀!他们几个不是怕冷,就是怕头儿回来怪罪,不敢到那小屋子起快活,咱们两个怕什么?这里就这么几个人,谁会来看我们在不在,抱抱那些娘们暖暖身子岂不是比在这吹风爽快得多,嘿嘿!你不是一直早想玩什么一龙三凤嘛!今个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怎样?” 张兄哼一声,说:“老李,你想死么?万一头儿回来,发觉咱们偷懒,你受得了罚么?快死了这条心吧!要不然恐怕有你受的,何况今天三爷去了,上面正憋着一肚子火,我可不愿为了抱抱女人,就冒这风险。再说了,那娘们毕竟是三爷玩过的,你就不怕……” “怕见鬼?老子才不怕呢!我保证,头儿决不会回来的,宅院那里需要大量人手护卫,说不定这三五天他也不会回来,我看要是那家伙再闹腾这里的人只会少不会多。指不定明天我们也要被调过去,你下去的话那我就去了,你就多辛苦些!有事叫一声就行。”老李见老张实在不愿意去,也不强求,自己一个人更快活,于是急急地说完,转身直接就走了。 徐飞龙宛如蛇行鹭伏,如一道黑影窜到了井栏边,猛地一下冲到老张身后,双手不偏不倚圈住了老张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猛的一扭,直接扭断了他的脊椎。 老张一死,单刀没了支撑往地上倒去,徐飞龙右脚一弓,左脚伸出接住刀鞘,接着就将这老张的尸体放到了井边靠在井上,做了个休息的样子。接住就跟踪老李的去向急追了上去。 这一带房屋甚多,却只留了八个人看守,那么,一夜中最多只能派八个人巡逻,如果是两人一班的话,另一边应该还有两人,不然不足以守住这处地方,也就是说,这儿的守卫非常的松懈。因此,他放心大胆的跟踪。辛大爷既然防备他到宅院闹事,那他就先在这边闹点动静出来。 老李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他,一路根本没有停留七转八折,直接就来到了厂房般的一排房子的尽头。 另外的两人就守在这里,老李的目标好像还在前面所以必须要绕过去。 这事儿老李恐怕做的也少不了了,轻车熟路,很快就躲着过去了,徐飞龙跟到这里一看,那儿果然有两个把守的人。他想先去看看老李那边,所以也跟着从旁绕出。 没多远,徐飞龙就看到老李窜到了前面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外,这会徐飞龙已经可以听到人声,顿时就发现那小屋旁边相隔大概二十来米,就这些打手们的住所,一盏灯笼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挂在外边,在夜晚的冷风中摇曳不定。 徐飞龙看着老李,蹑手蹑足的掩近小门,这个小门是从外面加门闩关着的。老李取下门闩,轻轻地推开小门闪身而入。随即掩上了门。 这时徐飞龙已经如幽灵一般来到小屋外,从门缝里看去房里黑黝黝地,一股奇怪的臭味从门缝里扑鼻而至。接着屋里突然闪出一丝亮光,原来是老李擦亮了火摺子,顺手点亮了房里的油灯。 这下徐飞龙才看清,这屋里有一个麦草堆,而在这麦草堆里,只铺了一些破布在里面,而在这些破布麦草之间十几个蓬头垢脸的女人挤在一处,几张杂皮被褥破破烂烂地盖在她们的身上,天气实在太冷了,这些女人又没有更多的被子只能在被褥上面再加上一层麦草。如果不是看到她们的头发散乱在麦草堆外面,还真难发现有人睡在这堆麦草当中。如果不是老李带路,徐飞龙如果看到这样的情况恐怕直接就以为这是存马料的地方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男女惨状 这些女人们也不知是疲劳过度还是麻木,根本不知有人进入屋中。老李的黑影来到麦草堆前一把掀开最近的那个女人的掩盖物,随着被褥麦草的掀开,下面的女人顿时打了一冷战,猛地被冻醒了过来。 老李一把将她拖起,低喝着问道:“我问你,最近新来的那个女的睡在哪儿?” 这女人大概年约三十上下,穿了一件无法掩体的破棉衣,在破棉衣上胸口的位置有个破洞,露出了她胸口一段肌肤,明显里面没有穿其他东西,这点破棉衣在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保暖,这女子自然冷得直打抖,于是她用打颤的牙齿,抖着说道:“李爷,这……这几天没……没有新……新来的。” “前天不是送来一个么?三爷送来的,你敢说没有?” “她……她嚼……嚼舌自……自尽了,当……当天便……便弄走啦!” “见鬼!那蠢货!老子还没玩过呢!”老李咒着,一面脱衣,一面说:“那么,就你来陪太爷睡吧!” “李爷,我……我冷……我……” “呸!等会儿你就不冷了。” “我……我这两天不……不干净。那个,那个……” “卧槽!去你的!真他凉的倒霉,滚,我找另一……” 突然,就在老李挥手准备扫开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女人的眼中出现一种奇怪的神情,直直的盯着他的身后,他几乎本能地扭头一看。 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正站在他身后。他大吃一惊,本能张口喝道:“你……” “噗”一声闷响,老李感到左颈如受巨锤撞击,顿时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三爷……” 老李的话刚出口,他的咽喉已被一只冷冷的大手扣住了。接着,如铁钳一般开始收缩,老李感觉空气怎么吸也难以进入口鼻,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接着就开始失去意识。在完全黑暗前他仿佛看到,看到三爷在对他笑。 老李听到的声音不是别的,正是他自己喉管被捏碎的声音。至于他看到的那就真的是幻觉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其他的女人居然仿佛依旧毫无所觉,沉睡不醒。只有这唯一醒着的女人顾不得冷,也顾不得半裸的身躯,甚至忘记了寒冷,猛的跪下磕头战栗着哀求道:“老爷,饶……饶命,饶……” 秋华一阵凌然,挥手一甩将老李的尸体扔下,猛的吸入一口冷气,冷静头脑道:“我不会要你的命的,等下我会把守卫都杀了,你们要是想离开这里就抓住这个机会吧!” 这些人的麻木让徐飞龙很难受,他很难理解为何有人能这样活着。 这女人仿佛没听懂徐飞龙后面的意思,知道徐飞龙不杀她,这女人实在冷得受不了了,慌忙钻入了麦草窝,黑暗中只留下牙齿打战的声音。 徐飞龙很想弄清楚自己心底难受的根源,于是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 也许真的是被徐飞龙问到了内心的伤心处,这女子无神的双眼中,开始泪下如雨,抽泣着道:“贱妾是南商人氏,三月前被……被人掳……掳来,卖……卖在牧场,放在这儿任……任人糟蹋。他们有几……有几……几十个人,每晚叫我们几个苦命人到……到他们那里伺候他们。这些人禽兽不如!好多人都受不了……” 徐飞龙可没时间听这个,何况这会难受的心情已经过去了,于是抢着说:“今晚这里的打手们都会死,你要是想回家就乘着这个机会走吧!” 说完徐飞龙窜出了小屋。来到打手们的屋外。 这屋乃是巨大的青砖所造,他刚准备绕至屋前,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号。 房里的守卫顿时就冲出了两人,一个说:“咦!狼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们得想办法撵走它才行。不然惊了马就麻烦了。” “这狼可不好对付,我们小心些,找根长点的棒子来对付它。”另一个说。 “怕什么!不就是一只狼嘛!我们用刀照样砍死它。找什么棍子。”先前发话的人说,拔刀便向狼声传来处奔去,身法倒是很灵活。 另一名守卫一看也不找棍子了。跟着便追了上去,只是小心的拔出了单刀。 徐飞龙这会正在屋角,等第二名守卫冲出之后,他一下窜了出来,猛的窜到了后面那人的身后,一掌就拍中了对方脑门,这守卫虽然脑子已经被徐飞龙的三阳一气掌震碎,但身体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力道,仍然向前冲着。走了几步才扑倒在地。 第一名守卫到了这时,还不知同伴已被击杀,还在往前走着,徐飞龙闪电般的再次窜出,就要故伎重施。 不过这个守卫倒是有点本事,仿佛察觉到了身后的异状,徐飞龙的手还没拍到,他却突然下蹲、前窜。躲了过去。 “来人……” 守卫只叫了半声,突然就绝望地朝着勒在脖子上的手抓去,身体使劲的挣扎着。可根本挣不开。转眼又被徐飞龙掰断了脖子。 虽然这人只叫了半声,但在空旷的马场里也足以传的很远了,就在徐飞龙抛下尸体的时候,房里剩下的两个守卫也冲了出来。 “真是没用,两人人一只狼都对付不了,……”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屋前打断了他的话。 “你怎么没声啊!怪吓人的。” 然后自然就没用然后了,解决了这里的四人,另外那边的两个守卫也闻声跑了过来。这倒是省得徐飞龙跑了。 杀完守卫,徐飞龙来到一间像厂房一般的屋子的大门前。这房子是土砖房,跟关女子的那房间一样,没有窗户,大门也是从外面上门闩的,他打开门进入房里,顿时就闻到一股臭味,房里鼾声如雷,眼前出现的景象跟那边差不多。房里倒是点着灯,如豆一般的灯火,只能照亮附近几米的地方。 这屋大约有二三十米长,四米多宽,两边铺满了麦草,麦草上并排躺着不知道多少名脸黄肌瘦的人。由于人太多了,几乎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所以这房子里反而不觉得寒冷。这些人可比那些女子还要惨,睡的是麦草,盖的也是麦草,每人就一套破棉袄和破裤子,被小心的叠放在床头,还有一些草鞋摆在脚边,这些也许就是牧奴们的全部家当了,睡觉时都不敢穿,怕在梦中损坏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林外遇敌 徐飞龙也算吃过苦,受过罪。在火星,就算那些他见过的乞丐,也比这些人看着好得多!他何曾见过这般惨象。 不过徐飞龙是铁石之人,很快就没想这些了,直接叫起一人,将外面的情况告诉他。至于他们自己会怎么选,他就不管了。 毕竟就算逃跑,能真正活下来的恐怕也不多。 徐飞龙说完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黑夜当中。这些牧奴也是被逼迫的太惨了,听了徐飞龙的话,竟然一时间没人动弹,直到许久之后听到外面有女子交谈的声音,才有人壮着胆子出门。 而这时的徐飞龙已经来到藏马的地方,正准备将马牵出。 突然,蹄声震耳,三匹健马从三面急速驶来,转眼便堵住了徐飞龙。 当下已经接近午夜时分,弯月正好升起,这弯月的月华洒下仿佛带来了更多的寒气。徐飞龙面前的三匹快马鼻尖喷着白雾,像是在吞云吐雾一般。这堵住徐飞龙的三位骑手是两男一女。 两个男的,一个身高体壮,一个则是十五六岁的小娃儿。那个女的看着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在月光下,英眉柳目,显得清丽脱俗。身高体壮的大个子年约三十出头,满腮帮子的胡须,看着像狮子头一般,相貌很是威猛,只是傻头傻脑的看上去略带三分憨气。穿一件虎皮外套,胸前敞开的衣襟,露出里面的胸毛。一看就知道身体打熬的可以。恐怕是练有什么护体神功。 三人鞍边的兵器插袋都插有兵刃,少女和那小娃儿插的是剑,大个儿插的却是根粗大的钢鞭,沉甸旬地在黑夜中闪着寒光,看那体型,可能有二三十公斤重。 徐飞龙抬头看了看这三骑身后,这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拦着我做什么?” 徐飞龙说着驱赶了一下坐骑,让它先回到林中,免得真动起手来伤到自家宝马。 三位江湖男女仔细看着徐飞龙,倒是那小娃儿首先向大个和那女子问说:“师兄,师姐。你们看是他么?没弄错吧!” 少女应了一声,柳眉紧锁地道:“这还要问?错不了,不是他还能有谁来取马。” “你就是今天在镇里闹事的人吧?给你个机会说个名号吧!”大个儿凶杀杀地叫道,一听就让人觉得是个浑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有何指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徐飞龙这会心里想着事,随口应付道。 “是就对了,辛家老大花钱请我们来对付你,你自裁吧!”这黑塔般的大汉说出来的话,让人感觉有些不经大脑,竟然直接让人自杀,他到底以为他是谁呀? “原来是辛家找来的帮手,那我能问个小问题么?” 这句话也不知刺激到哪了,黑大个儿突然无名火起,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呔,大爷让你自裁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跟我讲条件。” 对于这样的憨人,徐飞龙有种奇怪的智商优越感,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道:“要死,总得做个明白鬼吧!我心里有疑惑,死也死的不痛快不是?” 黑大个那里是讲道理的人,顿时怒道:“那有那么多废话?……” “师兄,先等一下。看看他想问什么?”一旁的少女突然插嘴道。 “师妹,有什么好说的,反正都要死,看我让他好看。”说话的时候这黑大汉怒瞪徐飞龙,那怒火也不知从那冒出来的,仿佛双方有夺妻之恨一般。 黑大个猛的双腿一蹬,飞落马前,身躯前扑,伸手便朝徐飞龙抓来。 徐飞龙见这黑大个杀来,那能给他抓住,猛的一晃,避过这一抓,接着右手一撑,截住的对方的后手,左手猛的一压,拍在这黑大个的胳膊上,“啪啪啪”,竟然接连产生了三声暴响,这样的情况徐飞龙还没见过,这三阳一气掌从来都是三力同发,就算是响声也只会有一声,怎么会出现三重奏? 就在徐飞龙稍稍迟疑的瞬间,黑大个无名火大发,一双胳膊轮舞而起,一时间须发皆张,怪眼圆睁,如同舞着狮子头一般,大吼道:“好小子,竟然打疼了大爷,太爷呀拆了你的骨头,打断你的狗腿,折断你狗爪子,要你知道,打疼大爷的后果。” 黑大个被徐飞龙一掌打出了真火,一声沉喝,立即反扑,左手疾探,直攻徐飞龙头部。 徐飞龙盘手一拨,右掌疾飞。他这次可不打算打肩膀了,决定打对方的小腹,于是挫身切入右掌捣出。黑大个儿的拳头掠过他的顶门的时候,他的右掌已闪电似的打中了对方,一掌捣在黑大个儿的肚子上,“蓬”一声如击败革。这种情况徐飞龙很熟悉,他在小柴身上见过。 “这家伙练了不怕打的武功,必须找个弱点下手。或者用刀试试。”他想。 徐飞龙滑步迁移,忽左忽右,徐徐退了几步,一手握着刀柄说道:“呵呵!你这厮这横练功夫倒是练得精巧,难道你以为自己这样就无敌了么?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在我这胡为,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刀下神气起来么!” 黑大个不知道怎么失去了理智,但那少女及小娃儿可是还记得辛大爷给的徐飞龙的信息的,一看徐飞龙要出刀,那少女急忙叫道:“师兄,赶快回来,他的刀利。是把宝刀。” 少女的关怀,立马就让黑大个冷静了下来,顿时就想退走。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你要走,可还没问过我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果然不错,就在黑大个准备退走的瞬间,徐飞龙腰间一声龙吟,冷光乍现,一式“疾风一刀”,凶猛地朝黑大个扑了过来。 这黑大个虽然看着憨,但身手确实不凡,见寒光乍起,急忙一招“脱袍让位”,先让一招再说。这黑大个儿身法也是有些功底,斜步扭身,双腿疾走,反应奇快,丝毫不显得笨拙。竟然躲开了徐飞龙这式本以为必中的杀招。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黑金刚 黑大个这时也知道不能脱离徐飞龙的追击,干脆也不走了,猛然斜身扭腰,挥腿就踢向徐飞龙的腰部。 徐飞龙也是身法转折,转眼避开了扫向腰部的一腿。 黑大个却不收招,猛的一个大旋身另一腿连环攻到,虎虎风声,瞬间而至,劲道和速度皆凌厉无匹。 徐飞龙心中凌然,暗韬道:“这家伙外表装的吧!这那是浑人啊!这么张狂倒也说得过去,真有些本事。” 一边想着徐飞龙瞬间急退两步,避过了这一腿,不等对方再有出腿的机会,从掠过身前的腿侧切入,猛地一掌反劈。这一次不比上次可是用上了全力。 “噗!”一式三阳一气掌这次劈中了黑大个儿的胯骨上,没想到如击铁石。竟然还是没用。 黑大个被他一掌所带的力道震退数尺开外,但却只抖了一下,便毫不在乎,一声怒啸,再次凶猛地疾冲而上,徐飞龙突然接近打了自己一掌,他倒是看出机会了,贴身短打徐飞龙的刀就不好用了。所以根本顾不得那点疼痛,一式最迅猛的杀招“毒龙出洞”朝着徐飞龙胸口就是一拳杀到。 徐飞龙那想到这种弱点竟然都无效,也是一愣,毕竟用掌对付那里他也是有些发毛的,哪知道对方转眼又杀到,只得匆忙用拔刀法提刀一削。 可没等刀锋送上,黑大个却是反应奇快,猛然沉拳收劲左脚往旁一踏,左掌势如奔雷,“啪”一声击中徐飞龙的右肩。徐飞龙只感到如巨锤撞击,如山的力道将他震得横飞八尺,肩膀顿时就感觉到一阵麻木。徐飞龙耸了耸肩膀。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受伤,顿时一喜。立马知道是金刚不坏神功再次见功。 这黑大个见自家一记重掌居然没将这个小个子击倒,也是“咦”了一声,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置信。 徐飞龙发觉自己没有受伤,顿时怒火就从心头燃起,一声爆喝,立即反扑,龙吟刀猛探,直划对方脸门。 黑大个见刀锋再来,哪敢硬接,双腿疾飞。匆匆躲过。 黑大个儿躲得过这一刀,但徐飞龙下一刀又至,接连四刀,一刀比一刀快,黑大个虽然全部躲过去了但也脚下不稳,蹬蹬,连退两步。 徐飞龙如影附形转眼又到,刀锋反射着月光,宛如明月落地,快如电闪,但听“咻咻”之声连珠而响,凶狠而快速绝伦的追击接踵而来,黑大个仿佛风中残叶,脚下已然没了章法。 黑大个手脚大乱,只有招架之功完全没了反击之力,匆忙间只能一退再退。 他虽是护体神功的高手固然不怕打击,但碰上了徐飞龙这样的用刀好手再加一把宝刀也不敢用自家身体去冒这个险。一时间一人猛躲,一人猛追,这躲闪的功夫那是丝毫取巧不得。 黑大个虽然厉害,但这躲闪的功夫却是差了一筹,练的火候也欠高明,轻功又没有徐飞龙厉害,未能取得速度上的优势。徐飞龙又乘他空手对战,用上了兵器,一时间自然高下立判,他就只有挨揍的份儿了。 就在这时徐飞龙刀锋一转向下猛压,“溯”的一声划破了黑大个的的左脸颊,顺收势反手就是一刀,凶狠地划在黑大个儿的右胸上。 “噢……啊……!”黑大个痛的狂吼,直抽冷气。 这时,旁边娇叱声入耳:“看剑!” 徐飞龙一听此声,那还不知那女子已然杀到,立马不假思索,放弃了杀死黑大个的打算,改为前扑,伸手插入黑大个的右胁下,左旋身内力勃发,挫身、拱肩、前俯,大喝一声:“滚!” 黑大个惊叫一声,被他弄的猛然前摔,手脚乱舞地向徐飞龙身后杀来的少女撞去。 那少女吃了一惊,那还顾得上追击徐飞龙,闪身伸手托向黑大个的胸口,黑大个上身借力,双足准备稳住,但力道太大,踉跄间将那女子撞出四五步,直到那男娃儿扶住他们,这才停下。 这时徐飞龙突然又回身追至少女身前,冷笑道:“美女,你也接我一刀看看?” 少女当然知道这时候硬接没有好处,退后一步说道:“你不过是借助兵器小胜罢了,有何嚣张的资本?……” “他自己傻,死了怪谁,死了只能怪你们自己?”徐飞龙凶霸霸地抢着说。 “你……”这女子明显没怎么跟人争论过,被徐飞龙一通抢白,竟然有些思绪慌乱了。 这时那黑大个已然奔至坐骑旁,拔出了自家的兵器竹节钢鞭,奔的吼道:“师妹退开,我黑金刚今天要和他拼了。” “师兄不要逞能,我们一起上!”少女叱道。 黑金刚呲牙咧嘴,但那敢反对少女的话,只能哀求的说道:“师妹,让……我扳回脸面好不?我……我……” “闭嘴,你不听我话啦?”少女怒道。 黑金刚还想说什么,但色厉内荏,不敢多说半字。 女子见此也不管他,当先出手一剑点出。直击徐飞龙咽喉。旁边那个小娃儿也几乎在同时抽剑攻向徐飞龙的腰间。 徐飞龙急忙向左移,一刀挥上,挡开两剑。 那女子一声轻叱,剑法展开,瞬间剑光加速,凶狠地开始放手抢攻,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如风雷乍起。 一时间徐飞龙身旁,剑影漫天彻地,剑气八方击来,徐飞龙虽尽力招架躲闪,但也有些力不从心之感,如此足见对方两人虽然年少,但剑法上的造诣却已经不凡。 面对这样快速的剑法,徐飞龙知道光守是没有办法的,只能以攻对攻,于是步伐一变,双脚只在三尺圆径之内移动,长刀左扫右撇,见招出招,见式破式,靠着刀比对方长,手臂也长过这两人,一时间竟然压制了回来。并开始盯着那小丫头,狂风暴雨似的疯狂攻击起来,长刀如同没有重量一般被他轻灵地挥舞着,开始汹涌的主动进击,神奇莫测般的刀影,迫得这女子根本不敢不收搁变招还击,只能舞动宝剑封堵着徐飞龙的刀锋,一时间守得倒是密不透风。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马脚 “铮铮铮!嗤嘎嘎!”刀剑相接相错的响声惊心动魄,令人闻之汗毛直竖。这女子的剑也是不差,竟然没有被徐飞龙的宝刀斩断。 激斗中,突然“铮”一声暴响,银火飞射,刀光乍收。原来是黑金刚抓住机会插手进来了。 徐飞龙暗自想着:“这三人联手,我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再拖下去恐怕还有变数,我得找机会离开才是。等以后找到他们落单的机会再对付他们也不迟。没想到辛大爷竟然能这么快请来厉害的帮手,双拳难敌四手。这几天我恐怕必须得小心注意些了。看我暗器!” 说着徐飞龙猛然挥洒出一片短剑出来,接着一吹口哨,就见一匹马猛的从树林中窜出。 刚刚的打斗双方的位置早已经发生了变化,正是离开的好机会。 宝马通灵,窜出树林疾奔,徐飞龙乘着对方躲避暗器的时候放开身法紧追而上,他也不骑马,免得马速减低,一人一马转眼就跑出了一里开外。这三人马也没他好,轻功更是不如,怎么可能追得上。 跑了一会徐飞龙又找了个小树林,准备休息一下。在马槽那里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不是他原来的打算,现在他要考虑一下,该不该继续原本的计划了。 不过就在徐飞龙考虑着接下来的动作的时候,突然一连串的马蹄声迅速接近。 隐约间徐飞龙还听到黑金刚的说话声。 “马蹄印是朝这边过去了,他往这边干什么?难道准备躲在那片小树林里?” 徐飞龙还是小视了天下人,不过也总算知道到底那里露了马脚了。 “世间奇人异事数不甚数,出来混的如果没有两手绝活,确实不成。不过既然知道了他们怎么发现我的,那倒是有个办法。” 想到这里,徐飞龙也不等三人接近,赶马出了小树林。 趴在马上他在马耳边低声说道:“马兄,这次可就看你的了,等下你尽量跑,到河边等我。我办完事再去找你。要是明白的话就叫一声。” 宝马通灵,仿佛真听懂了一般,正的张嘴传出一声马嘶。 “哈哈哈!好马儿,这次要是做的好,我亏待不了你。” 说完徐飞龙悄然下马,与马同行了一会,接着只见他身形一闪,突然就失去了踪迹。 徐飞龙用最快的速度奔向辛大爷的宅院,距宅院一公里地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检查了一下衣服,戴好蒙面巾,这才向宅院接近,藉着宅院周围草木掩身运使轻功,他像是个无形质的幽灵,飘忽如鬼魅幻形一般悄悄的摸近到了宅院的一侧。 这处庄院建在依山傍水的好位置,占地也是极广,四周更是设有防止野狼靠近的木栅,木栅里面建了四五十栋房屋。辛大爷住的主宅不用想都知道自然是最好的那栋。 屋太大了,再怎么调集人手还是显得太少,晚间自然得各处张灯高悬,不过烛火昏暗,仍然显得四处阴森森地,似乎四周角落里面鬼影憧憧,到处都藏匿有不祥的阴影。 这辛大爷靠着压榨牧奴的血肉起家,可以说这地方每一寸土石都沾有那些牧奴们的血汗,这么多年下来,这牧场的荒野中,也不知埋葬了多少苦命的冤魂,平时这房子里的人自然不怕,但在这风声鹤唳的时节这人心自然就虚得多了,昏暗中平生做的那些亏心事,在那摇移的灯火中,在黑暗的冷风中,就仿佛一下一下敲在人的心头。人少的话这里的人都不敢乱走了。 接近防狼栅,徐飞龙迅速一跃而过。 一阵嘈杂声,从庄中传来。徐飞龙急忙隐藏。接着又听到,庄院西北角隐隐传来凄厉的胡哨声。声音长短不一,也没有什么韵律,徐飞龙觉得可能是传信用的。 果然只听庄院里“当”的一声锣响。庄中立马人声隐隐往外游走,不久就听蹄声大起,只见三十余匹快马驰出庄门,狂风似的奔向西北角。 “看来是马槽那边的事被发现了,来得正是时候。”徐飞龙盯着离去的快马,喃喃自语的说着。 他之前在马槽那杀人,这会儿庄院里去了三十余名高手驰援,防守力度大减,也为他的行动减少了不少顾忌。不过对方应该很快会反应过来,这机会不会太久。 刚刚那些人出去的时候,徐飞龙已经注意到了,在这庄院各处暗影中大多都埋伏有警哨,他可不能大意,这辛大爷确实有些本事,这庄院被他布置的表面上看似平静,暗中却是危机四伏。庄中的警卫因为刚刚的事情产生的慌乱很快就被控制,庄里也渐渐从喧闹逐渐回归平静。 就在这时徐飞龙看到三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而那些躲着的警卫看到传信的人来,急忙就想问明其发生的事。 而对方的回答永远是这句:“各就各位,严加戒备。打起精神,不可放松。” 等传信人离开,徐飞龙才从藏身地出来,这庄院里徐飞龙那是人地两疏,他必须先找个人拷问一下消息,不然根本不知道往那走。靠着身法,徐飞龙迅速悄然接近小巷口一名藏在墙旁的警哨。 这警哨抱着单刀,贴在墙壁上,无论从任何方向接近,皆难逃监视之下。 徐飞龙小心地查看了这警哨的位置,略略一思索,便迅速溜回至小巷中,大踏步向警哨走去,老远便故意放低声音问道:“谁负责这儿的?” 那警哨还以为管事的来了,急忙转身朝小巷里看来,本能地说道:“是我,周宗,你是……” “头儿来过了么?”徐飞龙信口胡吸引对方注意,一面加快脚步迅速靠近。 “你问的是谁?咦!你……” 徐飞龙一声夜行打扮,是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示警了。 徐飞龙人影一闪,“唰”一声便卷住了周宗的脖子,捂住他的嘴,迅速把他带回了阴影中,“当”一声刀响,警哨的单刀刀鞘尾端撞在墙上,弄出了点声音,徐飞龙急忙凝神细听,看有没有人注意,就在这时,这警卫猛的向后靠带着徐飞龙就向着墙壁急撞而去。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里的闺房 徐飞龙何等实力,怎么可能让他撞动,他这一靠就如同靠到了铁壁一般,站在那里的徐飞龙基本上是纹丝不动,接着徐飞龙小心的将这人按在墙根下,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控制着咽喉,低声问道:“我有事问你,小声回答,不然宰了你,知道么?” 感受着徐飞龙手臂上船来的力道,他明白只要徐飞龙稍微一发力,他立马就得断气,只得道:“你……问!” “辛大爷的书房在那里?” “在……在西跨院。” “在哪一间?” “西跨院第二进左手边。” 秋华手上一用力将周宗弄死,一下塞在檐下的横梁上,迳直就往周宗所说的方向奔去。 西跨院的厢房甚多,走廊挂有数盏气死人的风灯,很让人讨厌。他先看了看廊侧的形势,侧耳倾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发现四周似乎没有人,便沿着走廊迅速向前往里探视。 西跨院第二进左手边。徐飞龙很快找到了地方,来到门外徐飞龙伸手就推,发现门后上了门闩。他转头一想,大胆地叩了三下,干脆直接叫门。 里面的人倒是相当的警觉,问道:“什么人?” “在下周宗,奉命,有事前来禀报。” 很快屋里脚步声近门后,很快一声微怒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你是周宗?你奉命前来报什么……咦!你……” 房门刚拉开一半,徐飞龙飞身抢入,寒光四射的他的刀已经架在了房内人的脖子上,低喝道:“要死你就叫唤好了,要活就闭上嘴。” 这房里的人是一个壮汉,穿着青色衣裤,披着羔皮袄,灯光下脸色苍白,张开双手已经吓得愣住了。从门缝里徐飞龙就发现了不对,等进来了已经确定,这根本不是什么书房。那周宗忽悠了他。 徐飞龙盯着人,把手伸到身后将房门掩上,低喝道:“辛大爷的书房在那里?” “你……你是……” “草!太爷在问你呢,不是你问我。说不说?” “这……” “唰”一声啸风怪响刺耳,刀风一闪,壮汉的羔皮外袄应声破裂坠地,冷冰冰的刀锋重新贴在壮汉的咽喉上。 “你不想活了?”徐飞龙沉声问道。 壮汉这下真被吓到了,战抖着说道:“我……我想……想活。” “那就说,我问的地方在哪?” “在……在踏梅院。” “踏梅院里的什么位置?” “我……我只知在……在踏梅院的里……里面,但从……从没进去过,只有大爷的几个亲信,才……才能在那儿走动。我……我说的是真的。” “带我去踏梅院。” “大爷,那……那是……不可能的,踏梅院那里我们都知道,设有厉害的警卫,埋伏有弓弩,我们去的话没走近就会死……” “真的?” “小的发誓,如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 徐飞龙沉吟半刻,接着冷笑一声问:“那辛姑娘的房间又在何处?” “在……在进门第六进院的楼上。”这人害怕徐飞龙又要他带路,直接把位置都说出来了。 徐飞龙突然一伸手将这人的脖子捏断,壮汉立马倒下。他小心的将人放到房里的床上,熄了灯出了房,掩上了门微微笑道:“抓住那辛美女也不错!” 徐飞龙小心的利用墙壁的阴影,绕到六进院的西端,从一座偏房没关死的窗户那里翻窗而入。 自从进入庄院,他始终不敢在光下走,以免暴露行藏,而上屋顶本来也是个好招,可惜却太容易被人发现。 马槽那边传出警讯,这庄中虽然已经派人前往,看似人少了,其实却是外弛内张,看外表自然是声息全无,暗中其实所有的警卫都已经全部提高了警惕,大部份的人已作足了戒备,如临大敌。 徐飞龙每一步都要思虑再三,所以花了不少的时间,这才来到这里。 听那人的意思辛姑娘的住在二楼,这时夜已深沉,如在平时,辛姑娘也许早已在沉睡当中,但今晚她也失眠了,之前的警讯更已令她警起,心中极为不安,不知在马槽那边生事的人,是不是今天闹事的那个人?徐飞龙会不会再到庄院里来。而她现在该怎么办? 徐飞龙从外面看去,辛姑娘这会正一身劲装,盖着毛皮倚坐在火盆旁沉思。另外还有两名侍女在一旁张罗着伺候,整个房里倒是没有别人,只有她们三个女人在。倒是楼下徐飞龙已经发现有两人在那边藏着。 这时一名侍女准备好了一杯参汤奉上,笑道:“小姐,已经很晚了,小姐不是说过,晚睡容易老么!马槽那边远在八九里外,来人既然在那儿闹事,不会再来庄中捣乱了的,小姐还是早些安歇吧!别担心了。” 辛姑娘椅靠着让侍女喂着喝下参汤,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么多年来,庄中都没有人敢前来闹过事,今天突然出了乱子,倒很也让人觉得新鲜,可那人委实令人心中紧张,我怎么睡的着呀!唉!看样子,今晚可能平安无事了,小娥,你去告诉楼下的两位师父,要他们回去休息吧,不必……咦!” 她猛的站起,本能地抓住了放在膝前的长剑。 楼下,“砰”一声响,似乎有重物倒地。 “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她向一旁的小娥吩咐道。 小娥立马来到楼梯口,向下叫道:“沈师父,怎么啦?” 楼下灯火已经熄了,徐飞龙这会正将剩下的那名保镖抵在壁角,手叉住对方的咽喉,附耳低喝道:“回答,不许给老子捣鬼,不然要你小命。” 这个保镖师父被徐飞龙掐的的眼珠外暴,舌头都拖出了口外,要是不松手他恐怕都要憋死了,所以好半天才缓过气喘息着叫道:“是小娥姑娘么?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朱师父碰倒了灯。没其他事。” “哦!那就好,小姐让我交代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不用在这守着了。”小娥接着道。 “那,小的遵命。”保镖师父感受着徐飞龙手上的温度,服帖地答道。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话多的反派 徐飞龙一下点了这个保镖师父的穴道,然后一下窜到楼梯边沿,准备翻上楼去。。 “沈师父,快将灯点上。免得碰着。”小娥在上面叫道。 正在小娥说话的时候,徐飞龙就像一头灵活的狸猫一般,无声无息的窜了上去。梯口的小娥刚转身想要回去。徐飞龙就到了,伸手就这么一勾,便勾住了小娥的脖子向外带,仿佛捉小鸡一般将人带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辛姑娘在房里听到了沈师父和小娥的说话,以为没事,于是就放下了手里的剑,重新弄好皮毯坐下,顺手低头轻轻抚过那被炭火烤热让她感觉有些发烫的裤管,并没有注意到楼道口发生的事。 等她听到身后传来有人轻咳的声音,还以为是小娥回来了,毫未在意地道:“小娥,到房中叫小梅出来,把火盆拿走,我要休息了。喏,还有,把我的剑先放回房中去。” 说完这话辛姑娘信手将剑向身后递了过去,却只听到十分耳熟的声音在身后对她说道:“别急着交出兵器呀!这剑你也许还用得着呢。哈喽!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辛姑娘听到徐飞龙的声音自然大吃一惊,反应倒是非常快,徐飞龙刚说话,她就已经向前跃出,直接跃过了火盆,然后猛地转身拔剑向后挥出,身手那是相当矫捷。 剑光一闪,可只听“铮”的一声暴响,她就感到自己的右臂一麻,虎口一阵酸疼,剑就脱手而飞了,“当”的一声响,自家宝剑就跌数米开外的房中角落里下。 “哎呀!你竟敢……” 辛姑娘骇然的大声叫着。想提高音量惊醒外面的警卫。可徐飞龙怎么可能让她有这个机会,徐飞龙隔着火盆,手中的龙吟宝刀猛的出鞘,一时冷电四射,刀尖一下就点在她的胸口,虽然隔着衣服,但她似乎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从刀锋上传来的冷流,那是一股彻骨奇寒,直入内腑的冷意。 徐飞龙缓缓拉下蒙面巾,微笑着道:“叫房里的那个小梅姑娘出来吧!不要声张哦,不然的话,我的刀可就不怎么方便了。” 而就在这时,里面的房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那个侍女小梅的身影刚出现,张嘴准备说话,徐飞龙的左手猛的一扬,一柄短剑就拿在了手里。 “别出声,给我过来,不然我的暗器可不长眼,你要是有什么动作的话,不仅你家小姐,你也要死。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这小梅哪敢反抗,乖乖的就朝徐飞龙走了过去。 “哎”一声轻叫,徐飞龙点了她的睡穴,她顿时就砰然倒地,睡死过去。 “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大概你也猜到我有事找你商量了。”他向辛姑娘怪声怪气的笑着说道。 辛姑娘虽然刚刚还被惊得脸色大变,但仍然顽强的挣扎道:“哼!我家庄中高手如云,你进得来可不一定出得去,有什么可商量的?” “辛姑娘,你看清楚你自己的处境了么?难道是想尝尝我的手段?” “本姑娘可不怕什么威胁,在我家你占不了多少优势,庄里的师父警卫们不会让你来去自如的,你的处境恐怕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想安全离开的话,最好拿开你的刀!”她强横的说着。她的尊严不容许她轻易低头,就算面对生死的威胁。 徐飞龙可不吃这一套,冷笑一声说着:“哦喝!你这千金小姐脾气都这时候还放不下。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惩罚你呢?你说呢?” “哼!你不过一个江湖亡命……”辛姑娘明显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想要同归于尽的意味在里面了。 徐飞龙还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千金小姐竟然会不怕死了,顿时怒上心头,不准备跟这美女扯皮了,收刀出手,就准备点了她的穴道。看到朝自己胸口点来的双指,辛姑娘反射性就是一巴掌甩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的条件反射都是这样,这一拍速度惊人竟然“啪”的一声把徐飞龙的手打偏了。 这辛姑娘反正也不怕死了,不等徐飞龙变招,猛地就是一脚急踢,看着她那包了铁尖的鞋,徐飞龙还真吓了一跳,这包铁的鞋子他还第一次见呢! “有贼……”辛姑娘那里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徐飞龙的对手,出脚的同时她也大叫了起来。 徐飞龙暗怪自己忘记了“反派都死于话多”的铁律,竟然习惯性的跟这辛姑娘扯了几句,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能看看能否弥补了,于是猛的伸手一勾,勾住了辛姑娘的脚踝猛的一掀,顿时就将辛姑娘掀的仰面倒下,这下就摔得不轻。 徐飞龙俯身准备再点,可这辛姑娘这时候居然还能招架,伸手又来拨他的手。 徐飞龙哪能在一招下吃亏两次,迅速变招,一连在她身上点了五六处穴道,这才停手。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大响,东边的窗户突然自行震毁,窜进来了一名保镖师父,在地上滚了两滚就站了起来。 同时楼梯口那边也有凌乱脚步声传来,明显庄里的高手已经赶到。 就在这时破窗之声再次乍现。不过这次不是庄里的人弄出来的了,原来徐飞龙一见此等情况不假思索,揽起了那个辛姑娘,便纵向了窗口。 等他出了窗口,庄中已然大乱,灯笼火把在各地接二连三地点起,就连那些屋中睡着的人也一个个的纷纷冲了出来,整个庄外四面也是警锣声大作。 徐飞龙一路过来也考虑过怎么离开,当即便按照计划钻入了旁边一座房里,然后冲过房子直奔后厅方向,从这房子的背后出来,接着就进入了一条漆黑的小道内,有冲过不远,接着又进入了一处小屋。等他再冲出来时,已经离庄外不远了。 不过就在徐飞龙总算冲破那些阻挡的护卫,眼看就要冲出庄了的时候,牧场的主人辛大爷拿着自家的兵器混龙铁棍赶到了,正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 第一百五十章 吓吓美女 “把我女儿放下。”辛大爷怒道。 “我不放你又怎的?”徐飞龙继续跑。 “你若答应,我就放你离开。”辛大爷沉声道。 “你这话只能骗小孩罢了!何况我也不用你放,你还挡不住我。”徐飞龙哪能被他骗了,语气有些嘲弄,但意思却极为坚决。 “哼!挡不挡的住可不是你说的。乖乖放人,看棒” 辛大爷一声怪叫,手里的混龙铁棍发出啸风之声,猛然扫出。 徐飞龙拔刀急忙招架,准备削断辛大爷的兵器,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啪”的一声暴响,龙吟刀不但没将混龙铁棍砍断,反而一股奇大的反震力从混龙铁棍上传来,震得徐飞龙虎口发麻,胳膊发热,脚下更是步法一虚,往后退了一步。 这辛大爷何等人物,不说武功如何,有财有势总是错不了的,这混龙铁棍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兵器,这铁棍浑身镔铁打造,最是势大力沉,比力道徐飞龙又怎么可能赢。 “看打!”辛大爷见徐飞龙招数变形,立马一声冷叱,逼迫上来,朝着徐飞龙心口就是持棒一捣。 徐飞龙知道厉害,那会再硬接,急忙向侧一闪躲了过去,手中宝刀如化长虹,迅速反击,扫向辛大爷的腰间,想的就是以轻打重,以快打慢,出招抢攻,让对方力道上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可这辛大爷这么多年棒法练下来,何等的厉害,竟然丝毫不慢,两个顿时打成一团,展开了快攻,在星光弯月的照耀下全力相搏,各展绝学,疯狂周旋。 十余招后,辛大爷的混龙铁棍仿佛越加熟练,也越来越凶猛,徐飞龙只见漫天彻地全是快速闪动的棍影,八方飞腾,六合扑击,仿佛要把自己周围所有的空间都封住一般,棍网重重,简直如同惊涛骇浪。 徐飞龙沉着的应付着,转眼双方已经交手了十五六招,他已然知道不妙,辛大爷的棍风直逼迫而来,无形的可怕潜劲由四面八方慢慢向他压到,很快逼得他就连运刀都显得十分吃力,不能运转自如了,而且这时候他的内力也开始有些后继乏力,再打下去他恐怕只有挨打的份了,那怎么可以呢? “不能再打了,我得乘着那精纯内力还没完全消耗赶紧走人。”徐飞龙心中拿定主意。 说走便走,乘辛大爷一棍疾攻自己下盘的机会,他不再挥刀拆招,故意露出了一个来不及接招一般的败象,突然双脚猛的一点地面,倒飞数米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哪儿走?”辛大爷大叫,明显已经猜出了徐飞龙的想法,脚下也是连赶,飞速追上,混龙铁棍抖出一朵棍花,跟踪捣到。 徐飞龙突然蹲下,抱着辛姑娘滚出数米开外,接着双腿猛地一踢墙壁,激射而出,如贴地一般飞速远遁,一边跑还一边叫道:“老家伙,我让你这一次,咱们会有再见的一天的。到时候再让你看看我的厉害,不过现在吗你要是再敢追来的话,你女儿的小命我可就不管了。” “小贼休走。快把我女儿还来。”辛大爷怒叫着急追。根本不管徐飞龙的威胁。 “不送。”徐飞龙声笑道,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徐飞龙的轻功何等了得,一跃就是十数米,没一会就钻入了庄院外的一出矮林中。辛大爷还在追,徐飞龙挥刀急砍,将左右两颗大树砍断,让它们倒向身后。阻挡道路。 辛大爷追的太急一下被树枝困住了,那还追的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转眼就被甩的不见了踪影。 徐飞龙急奔河边,他现在事情基本上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后面就要等一等了。自然不能再呆在镇子周边,他准备回回龙寨了。 跑了大概半个小时,河边已然在望,徐飞龙顺着河一路往下走,他必须先找到他的马才行。随缘照着他的吩咐往这边过来了,肯定在河边的那个地方等他。 不过盏茶时间,眼看就要快到渡口了,徐飞龙终于看到了马的影子。可仔细一看,他心头却是一惊,马边竟然还有一个人在。 可随缘对他很重要,必须要确定这马是不是它,所以他开始放慢脚步小心的慢慢接近。 “是徐兄么?” 徐飞龙一阵疑惑,自己在这里好像没有透露过姓名,这人怎么知道他的。 走近了看清了这人的样貌,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来是晏四。这就难怪了。 “是你呀!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我在河边,听到马蹄声,看到你的马跑了过来,就猜到了一点。于是就在马旁等等看。幸好是你来了。” 有幸自然有不幸,如果他等来的不是徐飞龙,那徐飞龙肯定就是出事了。 徐飞龙也不跟他多说,直接问道:“船在那里?我要立马渡河!” “就在码头,现在也没别人。很安全。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去向。” “走。” 很快徐飞龙就在晏四的帮助下过了河,上了岸骑马没多久,就来到了回龙寨设的关卡处,刀这里基本上就安全了。 轻车熟路上了回龙寨,回龙寨的人最近倒是没有偷懒,守夜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徐飞龙。急忙开门让他进去。 回了自己的住处,徐飞龙把携着的辛姑娘一放,找了根绳子将她的双手双脚捆上,这才将对方弄醒。 辛姑娘一清醒,发觉自己成了房中囚犯,立马惊得打了一个冷战。她现在所在之处,正是徐飞龙的床上,看到一旁的被褥,她感到心不断的向下沉,尖叫着道:“要杀我就快点动手,你如果……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到了徐飞龙的地头,她明显没有了在自家时候的底气,说话听着就是色厉内荏。让徐飞龙看着好笑。 徐飞龙突然想起之前正因为她的抵抗,害的自己被发现,顿时就想吓吓她,于是缓慢靠近床边,突然伸手摸着她两边脸颊,冷笑着道:“哼哼,哼哼!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不是还视死如归么?怎么一下子就心虚啦!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被我欺负么?现在你在我手上,可就由不得你了,哈哈哈!”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话 “呸!你这个贼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来吧!我不怕你!” 徐飞龙绝不是什么好人,他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什么声张正义,辛家做的事情在他看来也就是那样。不过要让他对一个女子用强,确实有些超过他的底线了。 不过对方都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了,徐飞龙要是就这么怂了,这面子上又过不去。 徐飞龙心里那个挣扎呀。好一会才装着道:“呵呵!看你自作多情的样子。美人儿我见得多了!虽然说食色性也,但就你这个色那还差了点,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你鬼叫个什么劲?你以为我要干嘛?我不过是看你自己不能动给你盖个被子而已,自作多情。” 说罢,将昏了头的辛姑娘推倒在床上,用被子将她盖住,站起来冷冷地说:“天气寒冷,你好好躺一会儿吧!我劝你最好安静些。少打逃走的主意,不然下次就不止是要绑着你了,我要是脱了你的衣服,谅你也不敢光着身子逃走。” 说完,徐飞龙出房而去,在四周巡视了一遍,顺便叫醒了罗武熊和金从风吸足了内力这才返回房中找了个地方开始打坐。 辛姑娘看到徐飞龙开始打坐这才吁出一口,稍稍放心了一些,凤目炯炯的不住向徐飞龙打量。在她这一生之中,从出生以来,就在溺爱中长大,骄横任性,飞扬跋扈,她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辛大爷如果可能做得到的话,也会替她将月亮摘下来送给她。庄里庄外,镇里镇外所有的人,见了她人人头痛,不是畏如蛇蝎,便是奴颜婢膝。这自然就让她产生了一种惯性的感觉。 可这一天以来,她第一次见到一个敢向她挑衅的男人,第一次发现竟然还有人并不为她的美色动心,不对她卑躬屈膝,也在第一次发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动手打她。而她却没有一丝的办法。 这一切对她这种人来说可谓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是一种她从来未经历过的灾难,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滋味,她也第一次觉得被人虐待委实不好受。至于后悔自己以往的行迹倒还没有,她的道德观本就没有后悔可言。她的人生只有开心不开心,能让她开心的就要得到,让她不开心的就像那两个牧奴一样,处死就是了。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没有了身边的帮手,她爹的势力也对徐飞龙没有作用,而最让她无所适从的则是,自己好像成了那该死的牧奴一般,生死荣辱皆在别人一念之间。 可看着看着,她想的更多了。起初她感觉羞愤交加,愤怒如狂。可想到现在愤怒没有用,威吓也失去了往日的效果,对方根本不理睬她那一套,还用粗暴来回应她的威吓。想到这里她几乎怒的发疯,恨不得将徐飞龙剁成肉泥,方消这口恶气。 但慢慢的她平静了下来,看着正打坐的徐飞龙,开始用一种奇异的心情去思索。 灯光下,徐飞龙脸上的一切她看得十分清晰,相距如此的近,看得自然真切。她突然觉得徐飞龙的脸部很耐看,蓬勃着一股坚决顽强的气息和神韵,这神韵她除了不时可在她父亲的脸上看到过之外,其他所有的男人,全缺乏这种神韵。(鉴定完毕,依赖性恋父情节) 恍惚间,她甚至觉得从徐飞龙那雄伟的身躯中,正有一股热量在朝周围散发,奇异的体温传到了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有些发热,鼻中甚至嗅到了一种与以往接触的男人完全不同的汗味,令她感到窒息和奇异的压迫感。在寂静中,她先前的恐惧感渐渐消失了。 “他到底是怎样一种人?”她心中暗自问着。 “这是个奇怪的坚强男人。”她替自己回答。 渐渐地,另一种感受降临到了她的心头,她不再那么讨厌徐飞龙了,觉得徐飞龙跟那些普通人不同! 躺的久了她慢慢感到手腕被捆得发麻,想要转身也十分不方便,但要是不转身的话,这么躺着压在下面的半边身体确实难受,何况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睡在不是自己的床上,还是个男人的床,自然不会觉得安逸。她想试着不去想徐飞龙的事了,她觉得自己这是怎么了,于是就想翻个身。可她的手是被捆在背后的,往后滚有点困难,转身只好由前面滚,可一滚之下,那被子顿时就被带动,勉强只能盖住他一半的身体了,好大一部分露到了被子外面,是人都知道要是压麻了的身体突然遇到冷气来袭,就会感觉更加的冷,辛姑娘也是正常人,自然也不例外,寒气袭来,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个寒战。 整个房里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能够满过徐飞龙,辛姑娘滚动的声音也不小,甚至她打寒战的动作徐飞龙都察觉的一清二楚,徐飞龙挺腰站起,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将被子拖平替她盖好,就重新回去打坐去了。 “咦!他也并不粗暴嘛!”她心中暗叫,对徐飞龙的好感又增了一丝。如果是有些游戏里指不定徐飞龙就该听到双方关系达到友善,这个提示了。 “喂!替我解开绳子好不好?”她用出奇柔和的声音叫道。要知道这样对人说话她平生可是第一次。 徐飞龙正练功呢!那有心思理她顿时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不好。” 说完,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我保证,我保证决不逃走。”她轻声说着。带着点哀求的语气,这次说完连她自己也感到奇怪了,今晚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从来就没有用过这样柔和的声音跟男人说过话! “我不相信你的保证。”徐飞龙这次连眼睛都没睁,闭着眼睛就道。 “你不信任我,我就一直滚,一直闹。”她说。 “你再滚滚看,我点了你的穴道看你怎么闹。”徐飞龙冷冷地回答。这可不是威胁,徐飞龙确实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主角待遇终于有了 “算你霸道,你厉害,我认输了还不行吗?给我解了绑好不好嘛?”辛姑娘突然想到自己上次认输就被放了,这次也认输试试。 可惜结果还是一样,徐飞龙的回答依旧是:“不行!” “讲讲道理好不好?” “嗯!你还会讲理?”徐飞龙觉得真是搞笑,就她竟然还敢说道理。 “怎么我就不能讲理了,我一个女孩子被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绑起来受罪,这总说不过去吧?那如果我要方便,那怎么办?” 徐飞龙虽然能够用她的所作所为来反驳她,但她最后那句确实说到点子上了,最少一两天之内这人还得关着,这确实是个问题。 徐飞龙站直了身躯,注视了她片刻,他发觉这位原本一眼就能看出任性刁蛮的辛姑娘神情已经完全不同了,脸上已看不到之前那种乖戾的神色。倒是有些哀怨的感觉。 徐飞龙走到床边,笑着道:“给你解开也行,但先得跟你说清楚,你要同意了我才能给你解开。怎样?” “还能怎样!反正我已落在你的手中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她也笑着答道。明显有些小开心。 “那好如果你想逃走被我发现的话,我还是要捆住你的手脚。还要打你的屁股十下,要是你再说话,我就拿臭袜子塞上你的嘴。你看如何?” 辛姑娘艰难的在床上坐起,转身嬉笑道:“反正我知道奈你不何,才不会自讨苦吃呢,你这就给我解开嘛!我都同意了。” 徐飞龙解开了绑她的绳子,沉下脸说道:“解开了,你给我乖乖地睡觉,少噜嗦。” 一看真的解开了,她柔顺地躺下,把被子盖好,又忍不住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喂”吧!” “少废话。” “那么,你将我抓来又有什么用意?总能告诉我吧!” “闭嘴!告诉你少废话。”他凶狠地说。 辛姑娘噗嗤一笑,说:“你这人也不坏嘛,因为你不会打我的。” 徐飞龙真是被她气死,双目一翻,便待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一见徐飞龙的动作,她干脆闭上了双眼,呲牙咧嘴一脸的愁眉苦脸好像准备承受徐飞龙的任何惩罚一样。 徐飞龙可不是正人君子,见此干脆对着她的屁股就打了起来,一连打了几下才笑道:“你说我不打你,这是什么?怕了吧!” 可惜徐飞龙虽然打了,可力气却不大,没一会辛姑娘就没感觉了,而且还愈加兴奋起来。 “我小名叫小婷。你可以这样叫我!”她突然对徐飞龙说道。 “没人要问你。”徐飞龙真的拿她没办法了,没好气地道。 说实话这辛姑娘还真就抓住了徐飞龙的一个软肋,要是她强硬点,徐飞龙还真什么都做的出来,但她一软弱,又是女人,徐飞龙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着了。 幸好徐飞龙还有一个办法,世界总算清净了。 当第二天回龙寨的人都知道徐飞龙回来了,自然都要来见他,徐飞龙也有些事情要安排。比如说山下的关卡这几天就不要去了。 其实现在那里有没有人都无所谓,现在这时候过路的人基本没有。倒是渡口那边要安排几个人去盯着,虽然现在还没人知道他在回龙寨,但辛大爷恐怕不久之后还是会派人来。何况就凭马蹄印,对方也会找上门来。只不过是早晚罢了。 虽然晏四处理了一下马蹄印,但黑灯瞎火的,肯定少不了遗漏,何况看方向就知道往这边来了。猜也猜得到他会在那落脚。而他只要等着就是了。 夜老大交给他的任务其实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后面其实已经不用他做什么了。 所以他自然就没什么压力。每天又恢复到了那种修炼的状态。 不过对外界信息的打探却没有放松,比如说今天从山脚下经过的四个高手他就一清二楚。甚至这四个人叫什么来做什么他都知道,这四个人乃是夷陵四凶,是来帮辛大爷的。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就让回龙寨的人小心戒备,他知道辛大爷也该来了。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上了山寨。虽然是试探的先头部队。 但就算如此也有九人之多,散布在山寨外的每一角落。观察着山寨里的动静。夷陵四凶这时候当然没有出手,他们正与辛大爷等等三十余名骑手,在山下的路口等候消息。 听到山下辛大爷带人来袭的消息,徐飞龙顿时笑着对一旁的辛姑娘道:“有人来救你了,你不会是想逃走吧?” 一旁的辛姑娘顿时花容失色,嗫嚅着说:“我……我说过不逃走的,你……你放心。只……只是,如果他们派人来了,你……” “谁是他们?”徐飞龙转头问道。 “我只知道夷陵四……四凶都是他们的手下。你打不过他们的。” “有你在我手中,我怕什么?难道他们不怕你出事?”徐飞龙笑了。 “那些人阴险狠毒的很,他们可是不管任何人的死活的,我爹与他们虽说有有些关系。但……但也无法控制他们,他们如果要做什么事,我爹也是无法干预的。如果真是他们来了,你最好还是跑吧!” “难道说,事实上你爹才是受控制的人,令尊不是真正的主人咯!”听了辛姑娘的话徐飞龙突然感兴趣起来,成伯给他的信息有限,根本没说要引谁出来。也许他能在辛姑娘这里得到点不知道的消息。 “跟你说了吧!不止家父,我们三大牧场今年都被人强力压服了,从这你就该知道他们的势力了吧!这夷陵四凶不过是小角色,但就是他们四人三大牧场就不是对手了。你,你……” 秋华用一声微笑作为回答,同时目光向右一瞥,出奇不意地在姑娘的颊上捏了一把。 辛小婷吃了一惊,退了两步羞急地叫:“你……你这人……” 秋华哈哈一笑,道:“怎么?真担心我。我可是你们家的敌人。何况我还杀了你那个三叔呢!” “其实,其实他不是我亲叔叔,他其实也是他们的人。只是化作我家的人,在这里行动比较方便罢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戏开锣 徐飞龙虽然不知道这辛姑娘前后变化为何这么大,不过对方合作的态度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桂三,你照着计划,带兄弟们按照计划去藏起来,这次大战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徐飞龙之所以这样安排,倒不是这些人真的帮不上忙,而是这些人靠不住,要跟名声在外的三大牧场放对,恐怕没几个人会听徐飞龙的话上去送死,指不定反过来做内应的概率还要大一些。既然这样徐飞龙干脆就让他们离开得了,免得自己战斗起来还要担心背后。 等山寨里其他人都离开了,徐飞龙带着辛玉婷就来到了回龙寨的一侧。 “小婷,你大声叫两声。”徐飞龙走着走着突然道。 “怎么?” 徐飞龙也懒得解释,直接就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反正都打过了,也不在乎多打几下。 “诶……!你干什么呀?” 就在辛玉婷叫出声的瞬间,两人右侧的院门人影一闪,在小婷的急叫声中窜出两个中年大汉。 而就在这两个大汉出现的瞬间,徐飞龙一个“打”字出口,两把短剑幻化成两点淡淡寒星,已然射向闻声窜出的两名大汉。 “哎……唷!”两名大汉同声厉叫,像是中箭的小兽一般狂乱地踉跄蹦动,蹦了两下,先后跌倒在墙角下挣扎。他们的右胸上方,各挨了一把短剑,深入过半伤了肺部,如不及时救治的话,性命恐怕难保。 徐飞龙向依旧红着脸的辛玉婷笑道:“多亏了你的惊叫声,你现在该知道我上你叫唤的缘故了吧?” “你……你利用我来……来……” “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分他们的心。”徐飞龙抢着说。 “你……” “想说我残忍阴险,是不是?这叫做无毒不丈夫,不过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出手还不够毒,所以这两人只伤而不死。走!我们先离开此地。” “我……我不走了。”辛玉婷愤然地说着,转身背对着徐飞龙。 徐飞龙可不管她的小性子,一把将其拖过来,冷笑道:“走不走由你不得。” 一面说,一面点了她的肩井穴,点了肩井穴可以令人浑身发软甚至昏迷,不过徐飞龙特意留了点力,使力道恰到好处,足以使辛玉婷浑身发软却又能保持清醒而不昏迷。 “你……”辛玉婷大叫。 “你再叫,他们恐怕就会循着声音过来送死了。你真想这样,那就叫吧!”徐飞龙冷笑着说,直接将她扛上左肩,闪身飞上左侧的一栋房子。 辛玉婷腹部被抵在肩上,怎么受得了?徐飞龙刚翻到寨外,她就感到五脏六腑似要向外翻一般,眼前发黑,低头一看满地星斗,急忙哀求着叫道:“放……放我下来,我……难受死了……” “叫的好!”徐飞龙一声大喝震耳欲聋。 岂知话音放落。 “啊……” 一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就从前方传来,接着就听到有人砰然倒地的声音。 徐飞龙飞跃而上,拔回短剑笑道:“哥们,快上点疗伤药,不然恐怕性命难保。”因为知道这次的对手会有点多,所以徐飞龙准备了不少的暗器在身上。不过上毒的却还是原来那几把。 飞身从这人一侧闪过,徐飞龙冲入山林向西面狂奔而去。事先他已经准备了从山寨进退的地方,因此这时候走的非常顺利,直到来到山脚,才有人方发现了他的踪迹,顿时就听到有人狂叫道:“那小子跑了,在正西那个方向,正西……” 在小道前等候的地三十余名骑手,闻声纷纷上马,狂风暴雨似的向山坡下赶。 可惜等他们来到发现徐飞龙的地方的时候,徐飞龙早已经远出数里之外,天阴朦胧,远处的景物很难看清,再加树丛阻住视线,这会追的人已经无法看到他了。 徐飞龙早知道他们回来,自然也早有准备,上了官道跑到对方看不到的位置,然后闪身窜入路边的一座矮树林里,在原先布置的隐蔽所在定睛向外瞧去。 一切不出他所料,没多久,人喊马嘶声渐近。徐飞龙发现当先四匹马上是四个脸色狞恶的陌生人。而辛大爷则是第五骑。第六骑是另一个儿他见过一面的粗壮保镖师父。 共有三十八匹快马,徐飞龙一路看了过去,三十八名骑士都没有留意路旁的徐飞龙。经过对照他已经将六盘四凶的样子记在了心里。 等人喊马嘶去远,徐飞龙微笑着回到官道。现在就要看看六盘四凶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实了。 这时被徐飞龙解开穴道的辛玉婷总算可以说话了:“你还真要对付六盘四凶啊!” 徐飞龙点头道:“有此打算,你觉的我没胜算?” “以一敌四你吃得消吗?他们这四个恶贼可是不讲单打独斗的。” “没交手怎么知道吃不吃的消。不过我得把你先藏起来。”徐飞龙沉吟着说道。 “你不像是会逞英雄的人啊?为什么?”辛玉婷真的很奇怪徐飞龙为什么一定要跟六盘四凶交手。 “呵呵!”徐飞龙怪笑了一声,笑完说:“英雄是无所不能的,我可不是英雄,也不羡慕英雄,只是量力而为尽量做好自己的事而已。” “那么,你完全可以不管六盘四凶撒手一走了就行了。何必冒这个风险?”辛玉婷还是想要劝一劝徐飞龙,不想让他冒险。 “我可不是有始无终的人,就这么一走了之的事我可办不到。” “但以一敌四,就算你再怎么厉害,也很难全身而退,不是吗?” “谁说一定是以一敌四,要是以一比一呢?” “可就算以一对一,他们可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你……” “怎么?担心我?我可是绑架你的人呢!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即使不胜,相信也不会被困住,我对自己的轻功还是有点信心的,你尽管安心呆在这里,我不会让你这个美女一个人孤孤单单饿死在这的。” 要说辛玉婷会担心自己,徐飞龙自然是不信的,所以他立马想到了另外一个理由。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夷陵四刹 徐飞龙藏好辛玉婷,飞身离开。 没多久西面蹄声如雷,追赶的人果然不出他所料去而复返。 徐飞龙一听马蹄声,立马发出一声怪啸,转身就向南面的丘陵荒野奔去。 而就在他的啸声传出的瞬间,一声马嘶声也从南面传来。 大队人马追近,天空的云层这时候突然漏出一个洞来,转眼阳光就射了下来,远远地他们便发现徐飞龙一人一骑正带着什么落荒而走的背影,立马便放胆狂追。 几公里外是凋林密布的丘陵地带,树林里青绿枯黄各半,野草丛生,人马藏入其中,立马便会失去踪迹。 六盘四凶的坐骑倒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在人群中一路领先,三十余匹快马形成一长列,转眼最后一匹已落后了最前面的足有数百米。 丘陵西端传来了“希聿聿……”的马嘶声。 最前面四人最后的那个狞恶怪人举手一挥,沉喝道:“三弟,你和四弟向右面包抄,我和二弟走左面,两面包抄。凉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四骑左右一分,后面的辛大爷与其他的保镖们,一下不知道该跟谁走好了,稍一迟疑,先前发令的怪人恰好扭头大叫道:“辛老弟,你们从中间搜进,向西折入,老夫四人从左右包抄,发现人之后,不要妄动,钉住他发出警号招呼我们过来便可,记住速度一定要快!” 辛大爷的眉宇间涌现着愁容,担心着自家女儿的安危,却又不敢多说,领着手下从中路追入,向西面刚才马嘶传来的地方急急赶去。 往左路追的是夷陵四刹中的大刹阎罗凶刹高洁和二刹黄泉鬼刹陈谋,往右路追的则是夷陵四刹中的三刹地狱罗刹蔡洪亮和四刹人间恶刹武成候,他们四个人的身材都差不多,年岁也相当。四人也都是一样的阴狠毒辣,是属于令人望之心寒的狠厉人物。 四刹用的兵刃各不相同,阎罗凶刹用虎爪,黄泉鬼刹用剑,地狱罗刹用刀,人间恶刹用短戟,各自都有各自的绝学,成名这么久武功自然已经练的极其精深,在打听过徐飞龙的年纪之后,就没有将徐飞龙放在眼里,即使他们至今尚未与徐飞龙照过面。 徐飞龙早打好主意,他驾驱着随缘在一路上留下了迷踪凌乱的马蹄印,然后让随缘藏到了南边的丘陵深处,而他自己则重新返回丘陵中心等候猎物前来送死。 阎罗凶刹循着蹄印急追,这地方很少人来,草地上又有些湿润,马蹄印十分清晰,根本瞒不了人。 可等他追了几里路之后,地上的马蹄印突然变的凌乱,同样的蹄印,有些向西,有些向北。让人一时分辨不出,到底那边是真,那边又是假。 阎罗凶刹跃下马背,仔细地察看,冷笑这说道:“这小子故弄玄虚,驾马往复奔驰乱人耳目,别人也许会上当,可却瞒不过我这双眼睛,从这蹄印的缓急轻重中,很容易就能确定的分辨出他的去向。二弟,咱们向南追,他这么一阵乱跑耗费心机,却是取死之道,他肯定在前面不远。我们快追。” 高洁扳鞍上马,循着马蹄踪迹一路向南,追了半里路,他突然“咦”了一声,怪眼向左右的树林看去,低声向策马走近的二弟黄泉鬼刹说道:“他就藏在这附近,咱们下马搜。” “藏在附近?”黄泉鬼刹有点不信地问。 “马蹄印到了这里突然变浅,说明坐骑上已没有人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循着这痕迹往前面去察看,前面不远的马蹄印,前后深度必定相差不远。你瞧!这地上还有鞋子踩踏的痕迹。下马!” 两人跃下坐骑,将缰挂在树枝上,看着鞋印向左面的树林中并肩急赶,一边飞腾一边用目光四下搜寻。 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半里地,突然身后传来急骤的马嘶声,两人扭头一看,不由勃然大怒。他们那两匹宝马像是受了惊,正在向北狂奔而去,之前绑在树上的缰绳已断,马臀上还有血迹存在,显然是有人在捣鬼。 但那里附近他们刚刚还看过,确实没有其他人,两人虽然心里疑惑,但却不约而同地向自己的马追去。可刚追到先前拴马处的树下,突然徐飞龙的身影从旁窜了出来,向着两人的背影笑着大声道:“哈哈!夷陵四刹原来也不过如此,回来追我吧!马你们是追不上了。” 两人闻着人声,立马转身,一听徐飞龙这话,怒极而奔。直追徐飞龙而来。 徐飞龙岂会陷自己于不利,顿时就运转轻功向东急窜,一边跑一面笑道:“哈哈哈哈!大傻二傻追来了,我要被拉低智商了,我好怕怕,快逃。” 阎罗凶刹被徐飞龙说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速度顿时又快了几分,怒骂道“狗崽子!除非你会飞,不然今天老子非活剥了你不可。” 徐飞龙在林木丛中乱窜,去势急如闪电,即使对方纵跃如飞,双方的距离还是一直没有拉近。经过这片刻时间的追逐,他心中已然大定,在轻功上他稍胜一筹,而且现在还不是他的最快速度,这两个家伙着想追上他,根本不可能。 “现在再试试他们的武功,胜不了凭我轻功优势再走也未晚。”徐飞龙想着。 打定主意的他,猛的窜入一处林中空地,遽然转身大笑道:“这儿四下无人,我就陪你们二傻子玩玩。” 两人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顿时怒火如狂,但多年的江湖经验却让他们依旧能够控制自己行为,并没有急匆匆的动手,而是在徐飞龙身前数米外停了下来。 两双凌厉的怪眼朝自己望来,放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眼神。尤其是黄泉鬼刹那双不知怎么的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令人感到心坎发颤,这双眼睛像极了传说中黄泉恶鬼的鬼眼,出奇的冷利,出奇的阴森。 “你就是那个在镇上捣乱并绑走宜禄辛家大小姐的家伙吗?”阎罗凶刹冷冷地问,脸上涌现着凶狠残忍的怪笑。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斗双刹 “你说的应该是我!那你就是夷陵四刹的大哥阎罗凶刹咯?”徐飞龙问道,其实他已从对方的脸部特征中看出他们的名号和身份了,根本不用问。 阎罗凶刹根本没准备回答徐飞龙的话,而是继续问道:“你小子到这里来捣乱,到底是受何人致使?” “那我请问你家有几个女儿?”徐飞龙怪笑着反问。 阎罗凶刹摸不清徐飞龙的用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呵呵!我的意思是,问你有没有女儿。如果有,或者年龄相当的话,必定是想找女婿罗!不然何必问这些个废话?”徐飞龙用怪声怪调解释着。那样子别人还以为他阎罗凶刹耳背呢! 黄泉鬼刹倒沉得住气,也有可能是傻。但阎罗凶刹的脸上可挂不住了,整整气了个七窍生烟,怒火中烧,一声怒吼,就立马飞扑而上,双手箕张,直接就来了一记“猛虎扑羊”,毫无顾忌地扑了上来,就要跟徐飞龙空手相搏。 徐飞龙向侧一闪,避过了一招,笑着叫道:“你这招‘饿狗抢骨’,真是相当的利害。学不来,学不来。” 阎罗凶刹打定心思要抓着徐飞龙给他个厉害,也不管他嘴上怎么说,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一连攻了五爪四掌,掌风虎虎生威,激的劲气四荡,凶猛的掌劲直迫心魄,这功力掌法火候都精纯无比。 老话说的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徐飞龙在爪影掌风中左腾右挪!立即就发现自己的处境已经十分的凶险,这近身相搏的功夫,光用掌法和这四刹的老大相拼,不啻以卵击石,决无胜机可言,除非他能一下子击中对方的要害,不然以他现在的掌力即使击中阎罗凶刹两三掌对他来说也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要是发力不够基本上就是在替阎罗凶刹抓痒痒,毫无用处。 他在刚刚的战斗中也回敬了对方五招三阳一气掌,但根本不敢将招式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免得无力变招。可这样一来阎罗凶刹也就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击了,只是自顾自的横冲直撞追着他出招,掌爪并用,一时间势如狂风暴雨,各种劲力如山下压,逼得徐飞龙只好一直游走避让,根本不敢硬接。 幸好徐飞龙的身法也是够快,阎罗凶刹虽然占尽了上风但想将他击倒,事实上也很难如意,几乎就是力不从心,眼看自己一招就要击实,眨眼间却又被徐飞龙从掌爪之下,间不容发地溜走了。阎罗凶刹的那个火气呀!那是越来越大。 黄泉鬼刹静静地在一旁看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拔剑叫道:“大哥,这小狗崽子滑溜的哼,他这是在用游斗战术,想累趴你,这小子这么捣鬼,咱们联手用兵刃毙了他。” “蓬”一声大响。 徐飞龙突然就和阎罗凶刹对了一掌。黄泉鬼刹一直没有动作上他放松了对其的警惕,对方突然一叫,他顿时被叫声分了心,一不小心便被阎罗凶刹抓住了机会使出了杀招,眼看巨掌就要拍到胸口,躲已经来不及了,他不得不全力出掌自卫,硬接对方一击。 双掌相击,阎罗凶刹小退了一步,上身一晃就站住了。 而徐飞龙则暴退三四米,脚下虚浮,双方掌力,优劣立判,徐飞龙掌法技差一筹,几乎将胳膊震麻。一时手上都提不起力道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黄泉鬼刹提剑杀到,一声“杀”,剑化长虹直取徐飞龙的右臂。这打斗的经验没得说,自然是一等一的。 徐飞龙那还敢继续冒险,这时候他的手臂还在发麻当中,身体都还有些站不稳,根本无法拔刀招架,看到剑光赶忙向后急退躲避,一下子就变得危在旦夕起来。 “唰”一声剑啸风声响着掠过身前,间不容发间徐飞龙猛然侧身一仰,好不容易才躲了过去。 黄泉鬼刹一见机会,猛的变招,手腕一绕,挥剑便要追击。 徐飞龙也是久经战阵,临危不乱,见此也不回直身体了,顺势仰面便直接倒地得了。追来的剑招再次拂胸而过,危险至极呀!差之毫厘便要了性命。可就算如此凶险的处境下,接连几招徐飞龙居然依旧未伤分毫。 眼看二弟已经将徐飞龙压制住了,阎罗凶刹拿了兵器也杀了上来,虎爪猛然一拍,对着徐飞龙的双脚就攻了过去,他这是想要先毁掉徐飞龙的双脚,来个生擒活捉,眼看就要拍中,阎罗凶刹甚至已经得意地叫出声道:“倒下!” 徐飞龙果然机智过人,双手刷的一拨地面,身体贴地向前就射出两三米开外。 “噗!”的一声,阎罗凶刹的虎爪擦他的靴底拍在了地上,直接陷入地面三寸以上,可惜这一击还是落空了。 徐飞龙在一连串凶险无比的打击下,居然依旧能化险如夷,这会更是抓住机会在地上倒翻而起,手一挥,短剑出手,但见银芒一闪,闪电似的射向挺剑扑来的黄泉鬼刹。 黄泉鬼刹虽然武功不凡,可是双方相距太近,徐飞龙又是突然出手,黄泉鬼刹岂敢大意,只见他大喝一声,剑虹一收,就急忙回剑自救,总算击中了飞来的短剑,好悬没有完全挡开,只挡偏了些,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短剑仍朝着他飞了过去,几乎是擦身而过,连衣服都划破了。 “嗖……!”第二把短剑飞了出来,徐飞龙再次出手,这次射向了阎罗凶刹。 阎罗凶刹已经有了准备,哈哈狂笑,伸手这么一抄,便把飞来的短剑抓住了,扔掉手里的短剑,得意的道:“你有多少这样的破铜烂铁,尽管送来好了,大爷全给你收了。” 徐飞龙本来就只准备试探一番,那还不知道抓住机会,急忙撒腿狂奔,身法愈加迅捷,转眼就跑出了几米。 一看徐飞龙落荒而逃,阎罗凶刹狂笑着衔尾急追,黄泉鬼刹则一面跑一边叫道:“小王八蛋!如果这都让你逃脱,咱们还用在江湖中混吗?你就认命得啦!大爷给你个痛快。”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意 徐飞龙速度何等迅捷,转眼已经到了空地边缘,急急飞跃入林,腾空的时候顺势反手就打出一柄短剑。朝当头追来的阎罗凶刹打了过去。 急追着的阎罗凶刹根本没停,毫不在意飞来的暗器,信手一爪,斜着一拨,只听“啪”的一声他的手击中了短剑,将短剑扫落地上,而人也同时窜入了林中。 而就在这一瞬间,徐飞龙突然从树的一侧窜出,竟然来到了阎罗凶刹的身后,接着只见刀光一闪,后面的黄泉鬼刹根本来不及提醒。徐飞龙的刀已经杀到。 阎罗凶刹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条件反射般伸出左手一挡。 豁的长刀擦着他的手掌边缘直插而入,阎罗凶刹舞动手掌想要抓住刀背,可惜慢了一丝没能抓住,接着只听“唰”的一声轻响,银芒刺入了他的左胸。 阎罗凶刹也是凶恶受了如此重伤,似乎未觉一般,仅仅身躯一震,便反应过来,庞大的身躯竟然顶着伤向徐飞龙冲来,虎爪猛的前伸,像是疯狂的猛虎一般。完全是一副搏命的打法。 后面的黄泉鬼刹这时也已经追了上来,挺剑就朝徐飞龙攻来。 徐飞龙自然知道进退,他心中有数,明白现在着急的已经变成对方了,所以一见剑来,他迅速向下一蹲,接着又扭转身躯,让阎罗凶刹的虎爪从左肩上方扫过,对方空门大露徐飞龙岂会错过,伸手便抓住了阎罗凶刹旁边的树干一带,乘势从阎罗凶刹身上拔出了龙吟刀,大喝一声“死来”!双腿如弓弹射一般从阎罗凶刹的左胁下冲了出去,电射一般向相距不足三米外的黄泉鬼刹刺了过去。 “砰匍!” 阎罗凶刹依旧向前凶猛地冲刺着,直到碰到树枝挡路,方才“啊”的一声狂叫,吃力地挣扎倒地,就连兵器虎爪也瞬间掷出了数米开外。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黄泉鬼刹胸口也被徐飞龙的龙吟刀刺中,凶狠地势头顿时一顿,脚下步伐瞬间大乱。为了不让徐飞龙的刀继续深入,他只呢偏转身体准备错过刀锋。 徐飞龙顺势利导向侧一闪,伸脚这么一绊。 “叭匍!”一声,黄泉鬼刹也倒在了地上,他被徐飞龙这一绊,绊跌在一个尖锐的大石头上,脖子被整个刺穿了,顿时浑身猛烈地抽搐起来。 阎罗凶刹虽然受了致命伤,但并没有完全失去只觉,只见他艰难地扭转着上身,虚脱地看着徐飞龙断断续续的道:“你……你好……好狠,你用……用的……是什……什么兵……兵器……,好厉害……” 阎罗凶刹说着脖子一歪就这么断气了。 徐飞龙一挥刀锋,将刀上的血迹洒落。 “我的刀叫龙吟刀!你记住咯!” 将两人身上的东西收好,徐飞龙一跃十数米,急奔向两人的快马,飞身跃上其中一骑,向着西面发出一声长啸,接着就缓缓向西驰去。 在林中马匹不方便驰奔,他现在也不急着赶路了,夷陵四刹已经死了两个,他心中已然大定。夷陵四刹之中,其中大刹二刹两武功最高,只余下三刹四刹就不足为患了。只是,想起刚才的凶险,令他心中悚然。徐飞龙依旧有些后怕。 想着:“我的武功还是不够,仅凭这样的对手就让我差点挂了,这次要不是阎罗凶刹被刺激的太狠,追的太急被我抓住了机会,恐怕结果就不一定了,可我的敌人不可能每次都是这样,仅凭机智取胜而无真才实学相辅的人,总有一夭会在这江湖争斗中死无葬身之地。我要应以为戒啊!” 想着想着徐飞龙找到了一路凌乱的马蹄印,见了蹄印他立马发出一声长啸扰乱视听,就循着蹄迹急急追赶。 果然没一会,徐飞龙就听到前面蹄声如雷,渐渐接近,知道对方已经寻着他的叫声赶来了,便向一旁策马驶入,小心的清理了马蹄印,藏在一片茂密的林木里等候对方的到来。 刚藏好不久,一大群人马就在他之前呆的位置急冲而过。 看了这群人马,徐飞龙疑惑的自语道:“另外两刹,怎么不见了?” 徐飞龙还不知道,因为阎罗凶刹的安排,辛大爷等人分成三路追赶,因此另两刹根本未跟他们一起,更不知另两刹已经放弃了坐骑,借着草木掩盖身行循着他的声已经往这边寻来了。 就砸徐飞龙策马驰出藏身处,正打算向前追赶的时候。他的身后,三刹四刹两刹正鬼魅似的朝他掠来。 徐飞龙骑着马极易被人在远处发现,可他却在这时大意的忽略了身后的情景。只光注意着前方的大队人马了。 “我且追踪他们去看看。”徐飞龙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可就在马蹄踏出的的瞬间,危险突然而至 老四人间恶刹到的最快,相距十数米外的时候,他就发现徐飞龙的手开始抖动缰绳,心中立马急了起来,他怕被徐飞龙乘马逃掉。他轻功虽然不错在短时间内可以和快马一较高下,而且比马还要快一些,但距离一远可就不行了,他的轻功注重爆发力,和四条腿的马比耐力他就不是对手了。他这一急,便顾不得成功率了,拔出背后短戟就奋力飞掷,短戟打着飞旋就朝着徐飞龙打去。 总算徐飞龙命不该绝,就在这时他胯下的坐骑及时发力跑了起来,马儿奔出数米,那短戟就已然打到,一道银色的光弧,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猛然落下。几乎是擦着徐飞龙的屁股,“唰”的一声插入鞍后侧的马背中。假如他不是冲出了几米,短戟便不会下降太多,可能直接就插入了他的背心了。 马儿受创,顿时一声长嘶,痛的在原地急急蹦跳。 徐飞龙发觉坐骑突然发疯勒都勒不往,知道有异,身躯一扭,脚下发力,迅速的离开马鞍向一侧跃出,脱离了马背。 就在脱离的瞬间,他眼角瞥见了鞍后的短戟,也同时看到后面急速飞掠而来两个人影,不由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无意中竟然逃脱了一场可怕的杀机!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恶人的理念 匆忙感谢了一番关帝老爷保佑。徐飞龙不假思索便向树林多的一侧急速窜去,进入树林找了个地方藏好,这才大声道:“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们就过来,我们一对一决一死战。” 地狱罗刹根本没把徐飞龙放在眼里,想也不想就跟着追入了林中,人间恶刹则奔向倒在地上挣扎着的伤马,取回了自家的兵刃。 徐飞龙见机不可失,立即从藏身处冲了出来,迎向了地狱罗刹。 地狱罗刹一见徐飞龙竟然躲着突袭自己,急忙一声怒吼,发出警示,接着伸手迅速拔出背后皮囊里的一支小型标枪。这样的标枪他背上的皮囊里共有九支,这些标枪大概一米多长,样子就跟巨型弩箭一样锋重尾轻,通体用精钢小心打磨过,看着亮晶晶地像是新的一样,光可鉴人。 “嗤,嗤,嗤,嗤!”尖锐的破空声动人心弦,地狱罗刹标枪似连珠一般发出,精钢所制的标枪反射着光芒如精虹一般飞射,形成一具亮丽的虹网,向徐飞龙激射而来。 投出四支标枪,地狱罗刹也跟着从后面冲了上来,钢刀出鞘的啸鸣声,宛如虎啸龙吟一般。他的刀也跟他的标枪一样擦的特别透亮,宛如明镜一般。 徐飞龙对暗器不陌生,看到四根标枪射来丝毫不乱,双方相距都没到十米,标枪怎么也不可能成抛物线光临,所以他猛地向前一仆,贴地急窜,迅速躲至一株巨树后面。而那些标枪则从他的身躯上方呼啸而过,算是有惊无险。 就在这时地狱罗刹杀到了,一声劲吼,乘着徐飞龙刚挺身站起的刹那间,钢刀一闪,闪电似的朝徐飞龙劈到。 徐飞龙又一次故技重施,绕树急旋,“嚓”的一声钢刀仅以一发之差劈过他的肩膀外侧,这一刻徐飞龙笑了。对方招式已然用老。而他的身形则被树挡住了。 这一瞬间,双方隔着两人合抱的大树树干。他在对方身形未定,钢刀擦过自己身体的刹那间,喝声道了一个“死”!徐飞龙瞬间射出三柄短剑,成品字形直射对方胸口。 地狱罗刹做梦也未料到徐飞龙刚刚那般狼狈,竟然还有还手的能耐,更未料到徐飞龙出手的速度这么快,双方相距实在太近,可谓是伸手可及,当他发现徐飞龙用暗器回敬他的时候,想躲已经不可能了。 地狱罗刹急忙收招撤刀去挡,他的刚刀刀面几乎就是一面小盾牌,用来挡暗器那是再好不过,虽然回招匆忙,但依旧在胸前挡住了徐飞龙射出的这三支短剑。 不过短剑虽被挡住,可徐飞龙随后的一刀他就再也躲不了了,地狱罗刹一见刀来自己已经无力抵挡,只好运起内功准备用身体来受这一刀,对于自己的身体他还是有信心的,一般兵器决难击破护他的护体神功。 “糟了!”徐飞龙的龙吟刀毫无障碍地从他胁下刺入,刀锋完全入体。脏腑已伤,机会就没救了。 看着那刺入自己身体里的刀,地狱罗刹浑身一震,轰然伏倒在树干上,钢刀失手坠地,左手五指痛苦的扣入树皮当中,那一只手的手指抓得死紧,也不知到底想抓住什么?渐渐的他的脸部肌肉也开始抽搐起来。 徐飞龙悠然的把刀抽回,习惯性的一挥入鞘, 听了回鞘声,地狱罗刹仿佛从痛苦中惊醒,伸出右手就朝着徐飞龙所在的方向虚抓,徐飞龙从不喜欢折磨人,看到他这么痛苦于是猛的一掌打出,“噗”的一声拍在地狱罗刹的右肩,虽说不是要害,但徐飞龙已经用上了三阳一气掌,以地狱罗刹现在的情况,这一掌就足够了。 地狱罗刹挨了一掌,打击的力道让他飞出数米开外仰面倒下,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依旧倒在树干上,随着他浑身可怕地一阵痉挛,双眼霎时间失去了神采。 而就在这一瞬间,人间恶刹拔回了短戟,恰好赶到,地狱罗刹和徐飞龙之间的胜负生死来得太快,人间恶刹也没看清树干侧方的地狱罗刹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还以为徐飞龙跟地狱罗刹打成了平手,于是凶猛地冲了上来,手中短戟向着徐飞龙的右肩狠狠扎下,大喝道:“先毁了你的胳膊……” 徐飞龙身手何其灵活,就在短戟即将扎中的时候,猛地一扭腰,身体生生地横移了半米。轻松躲过。 霎那间,龙吟出鞘,刀光仿佛化作了一道闪电,猛的一下朝人间恶刹钻去。 按照人间恶刹以往的经验,这时候地狱罗刹应该正好杀到,为自己挡住这一击,所以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躲开,而是想着再出杀招。而等他发现事情有变想躲的时候,却已经很难完全躲开了。 “嚓!”的一声,徐飞龙的龙吟道沿着他的肩外侧擦过,刺入他身后的树上,人间恶刹的衣肩被刺穿,钉在了树上。刀锋也压着他肩上方一线外侧肌肉,刀锋的寒意冷彻心骨。 裂帛响处,衣肩破裂,人间恶刹肩外侧皮破血流。羊皮外袄被刀锋钉住了,他一躲之下,那能不裂? 人间恶刹不是旁人他平生所历江湖厮杀,就记住了一个道理。生死关头,谁反应快谁占便宜,谁胆气够谁便占上风,武功高强固然可以操纵生死,但机敏和胆气却是在生死关头求生的要招。徐飞龙一击得手,未免大意了一些。这一路靠着机遇杀了三刹,也让他产生了小视之心。 不要忘了夷陵四刹能在江湖上闯出这般名头,岂能真没有一些真本事,人间恶刹凶名在外,他的名声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名声是他早年几番死中求生得来的,这样的经历铸就了人间恶刹的性格,他只消还有一口气在,也从不放弃希望,而他人生的理念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置自己的敌人于死地,只有这样方能保全自己,逃避与恐惧并不能改变什么,而且还会让自己陷入死境,所以必须抓住任何反击的机会方可自保。” 而正因为有着这样的生存理念,人间恶刹才一步一步活到了现在,并成就了如此恶名。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侥幸(求个保底月票) 人间恶刹在这生死关头根本不管肩上的疼痛,竟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徐飞龙的道背,尽管这样一来会让他的伤口撕裂他也毫不在乎。 抓住了徐飞龙的兵器,人间恶刹手中短戟顿时挥下,朝着徐飞龙的脑袋就砸。 徐飞龙一时大意顿时就陷入了两难的险境,要是不松手他肯定要被对方砸中。以人间恶刹的力道只要被砸到,非死即伤。 徐飞龙试了一下,刀被抓的死紧,不发费一番力气根本不可能让对方放手。只得匆匆放手后退 人间恶刹一见徐飞龙后退猛地拔出了肩上的龙吟刀,一声厉叫,手中短戟向着刚站稳的徐飞龙猛的掷去,完全是一副搏命的架势。徐飞龙百忙中扭身闪避,短戟一闪而过,带着一丝异啸擦过他的左外肩,“嗤”的一声响,插入他身后一株碗口粗细的树干,整个戟身透入树身一半有余。 人间恶刹疯狂的一击,劲道委实惊人,可怕至极。 人间恶刹徐步走近被短戟带倒的徐飞龙,一脸疯狂的诡异笑道:“你想要我的命,可不能怪我狠。” “咻”的一声轻响,人间恶刹拿着龙吟刀就朝着徐飞龙的大腿砍去。 人间恶刹自然够狠,但徐飞龙也不是易于之辈,眼看刀就要砍到,他猛的腿脚发力,开始在地上转了起来,呼的,两人之间闪现出一道刺眼的亮光,等光芒散去,就见一把刚刀正插在人间恶刹的下阴位置。 “哎……”人间恶刹疯狂的一声惨叫,一蹦而起,倒飞数米。踉跄站稳,伸手便在下阴乱抓,猛地拔出了钢刀,一声凄厉的惨叫,刚想挺身朝徐飞龙掷去,可实在受不了了,一下向下挫倒,抽搐着、呻?吟着,猛烈地在地上滚动起来,地下鲜血染遍了周围的泥土和乱草。 人间恶刹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徐飞龙这才松了口气,手脚立马开始发软起来。刚刚的战斗实在凶险万分,他也有种虚脱的感觉。 徐飞龙摇了摇头,走向还在抽搐中的人间恶刹,捡起一旁的钢刀,给了人间恶刹一个痛快。 来到数边取回了自己的宝刀,收好扔出去的暗器,搜了一下尸体,便急急离开,飞身上马,先驾马去了南边找回自己的宝马随缘,这才奔回原路,循着蹄迹去追赶辛场主那一群人马。 辛大爷一群人这会正在丘陵地带无望地搜寻着,三十余名保镖师父加起来的实力虽然足够雄厚,但他们却不敢分开行动。突然,有人发现侧方的高坡上,出现了一人两骑的身影,双方相距甚远,而且徐飞龙骑着马处于射来的阳光下,阳光刺目生花,看的极不真切。 这时辛大爷也发现了这个黑影,立马发令道:“勒缰!你们看那人是谁?是不是那小子?” 徐飞龙勒马立在高坡,先将另外那匹快马拉到马旁停好,这才大声朝着山坡下喝道:“辛场主,夷陵四刹已经都被我杀了,你快派人到里面去给他们收尸吧!阁下既然没有谈判交换人质的诚意,那咱们就一切免谈。告辞啦!” 说完,策马如飞,转身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山头。 辛大爷大吃一惊,可还是不肯相信徐飞龙的话是真的,可一看徐飞龙跑了,一想到女儿,急忙大叫道:“快找蹄迹,快!大家赶快分头找,找到他先稳往他给我发信号,我一会儿就到。” 徐飞龙驱马奔回回龙山,发现有三匹快马从后追来,他也不加理睬,依旧策马飞驰。 回龙山下,翔雁牧场的杨场主杨五爷,亲自带了手下总管王虎,还有八名高手,已经在山下久候多时。见徐飞龙飞驰而至,心中已然有数了,知道大事不妙,那夷陵四刹可能完了,不然徐飞龙岂会平安地回转此地? 杨五爷想到这里,急忙率领着手下奔去相迎,老远便笑着拱手行礼,朗声笑着说:“兄弟杨成武,家中排行第五,今日前来有事与老弟相商,幸勿见弃,尚请不吝赐教。” 杨五爷说话的时候也在仔细打量着徐飞龙,一眼便看到徐飞龙肩上的伤痕,心中略定,一个受了伤的人,万一翻脸,总是比较容易对付的! 徐飞龙勒住坐骑,缓缓停住马蹄,看了一眼杨五爷,冷冷地说道:“阁下定然是翔雁牧场的场主杨五爷了,久仰久仰。五爷大驾亲临我回龙山,在下感到万分荣幸。只是不知到底有何见教?” 杨五爷这人最是奸猾,一看徐飞龙客气立马顺杆子就往上爬,露一脸奸笑着道“老弟,咱们也不必客套了,可否请老弟至寒舍一叙?” 徐飞龙冷冷地瞥了杨五爷身后的王总管和那些好手一眼,冷笑道:“我这人很直爽,说话喜欢开门见山,不习惯那些弯弯绕绕,有事就在这说。” 杨五爷又岂是一般人物,一点也不生气,顺着就道:“呵呵!兄弟我也是个胸无城府的人,必定可与老弟成为知交好友。” 面对这种人,徐飞龙也没啥好办法,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只得道:“但愿如此。谈可以,但丑话我可得说在前面,先小人后君子,请问五爷到底有何事找在下,先说清楚了我们再说其他。” 杨五爷干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这才说道:“兄弟到此是想以重金礼聘老弟在……” “想请我做贵牧场的保镖?”徐飞龙不等他说完便插嘴打断了对方的话,这事情不用说他不可能同意。 “呵呵!老弟,不瞒你说,兄弟其实是希望高攀,与老弟义结金兰。” “哈哈!五爷的话有点前言不对后语,先说重金礼聘。接着又道义结金兰,未免让我这谨慎之人心中发紧啊。你还是开门见山好了,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杨五爷那里是真有事找他,根本就是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做渔翁的,直接被徐飞龙冷嘲热讽就算是他那也是老脸发红,不知该如何继续掩饰才好,幸好这时候辛大爷和两名保镖师父已经追到这里了,离着几十米外人就已经翻身下马。 辛大爷满头大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赶路赶的,他方一下马立马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在下辛青柏有事相求。”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白日做梦 徐飞龙将脸一沉,声色俱厉地说:“辛老爷,你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 辛大爷莫名奇妙,一面拭汗一面疑惑的问道:“老弟的意思是……是……”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大白天的你就别做梦了,你今天找了夷陵四刹过来,想干嘛?你我心知肚明。那要不要我再给贵牧场一些时间好了。让你去找比夷陵四刹更厉害的人来对付我?我知道你想求我什么,想我放了你女儿是吧!可以!给你两天时间,后天正午,拿一万两黄金过来,在下到时候会在此等候你的回音,错过时辰过时不候。如果到时候你们没来,在下可就要带辛姑娘离开这里了,你们或许得到天下各地青楼妓馆去找她咯!” “老弟……” 辛大爷还想再求。可徐飞龙可没打算再跟他说什么了。 “我做事向来言出必行,你好生记住我的条件,别忘了。” “这……” “你们今天带了夷陵四刹到我这回龙山来逞威风,你要是不给点补偿那不是显得我们好欺负吗?不用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徐飞龙威风八面,声色俱厉。说的辛大爷都下不了台,想插嘴都插不上,急得额上青筋乱跳,脊梁发寒,吃吃地说放低身段哀求着:“那……那能不能让我见……见见小女。” “少废话,让你看到人了你还不得动手,你以为我傻吗?别在这耽误了我的时间,快滚!” 徐飞龙说的太不给面子,杨五爷身侧的一名庄丁打扮的大汉怪眼一翻,大叫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实在欺人太甚,你……” 徐飞龙在马上猛的使出轻功一闪即至这人身前,厉声道:“狗奴才!大爷欺人太甚又怎么了?你有意见?” 大汉本来只是习惯性的嘴快,再加上作为杨家的护卫家丁他也没见识过徐飞龙的厉害,看到徐飞龙这么嚣张,他看不惯了,自然就管不住嘴了。 可他那知道徐飞龙不按常理出牌,徐飞龙来的太快转眼就到身前,一见徐飞龙这本事,他瞬间激伶伶地打一冷战,吓的退后了两步,已然有些后悔,可听到徐飞龙竟敢骂自己,他自然不能服输立马强辩道:“夷陵四刹是自己主动来帮忙的,他们想打抱不平,不能怪辛场主,你……” “呸!我只问你对我欺人太甚有没有意见?你跟老子扯什么?夷陵四刹打抱不平的鬼话你也敢说,那好啊!他们打抱不平自己找死被我杀了,你现在是不是也想死啊!” 徐飞龙话声刚落,立马疾跨两步,左手一甩,一耳光就抽了过去。 这大汉不知是想逞英雄爱面子还是真的脑子有问题,见到徐飞龙打来他竟然还伸手去挡,甚至还前跨一步,想着封住徐飞龙的招,顺便出手回敬一番! 徐飞龙今天算是见识过大意吃亏怎么样了,出手怎会没有后手?他这左手就是个虚招,要是对方服软不抵挡了,他也就随便搧两下就算了,可一旦对方还要较劲,还想要反抗,他的右手就是为对方准备的后手,只听“叭叭叭”三声脆响,一连三巴掌没头没脑地狠抽在这人脸上。 “哎唷唷唷……”大汉疯狂的叫着,抱头鼠窜,连一巴掌都没躲开,徐飞龙可没留手,直打的他牙掉皮开,痛得那是满嘴的血沫,鬼叫连天。 杨五爷也没想到徐飞龙竟然这么凶残,心中暗惊,赶忙说:“老弟,有话好说,请……请息怒。” 徐飞龙脸色一沉,冷笑道:“对付你们这些人,有好话也跟你们说不清楚,假使在下没有两下子防身保命的花拳绣腿,恐怕就是想说话也没有机会吧!” “老弟的话,貌似有些不公平了,浅水牧场得罪老弟,但我翔雁牧场可并未……” “哦喝!你杨五爷似乎是个好人啊!”徐飞龙真是被这人弄的好笑。这都什么人啊? “好人不敢当,至少……” 徐飞龙可不想在看他继续表演,直接打断道:“至少你杨五爷的阴谋诡计比别人多,是不是?” “老弟言过了。下人不懂事不要跟他计较嘛!有失身法,有失身份。”杨五爷讪讪地笑着说。 徐飞龙上了马,刚调转了马头,突然又转身冷冷地说道:“杨五爷,在下从小就出来混,这么多年来见的人也不少了!什么人没见过?你以为今天你是安了什么好心来的么?哼!你那位王总管的武功我可是听说了,并不比一剑追魂差。至于其他那八位庄丁恐怕也是你牧场里的高手吧!你都是这样找人结拜的吗?” “老弟你多心了,我这……” “哈哈!就算多心吧,我问你,如果我说我既不想在贵牧场里做保镖,也不想跟你义结金兰,只想在这回龙山下把你留下,这样的话,你有何打算?” 杨五爷脸色顿时一变,瞬间双目间凶光闪闪。他杨五爷可不是好欺负的,别看他嘴上放的低,那是看到徐飞龙竟然干掉了夷陵四刹,没有对付徐飞龙的把握。要是有把握的话,他早动手了。在宜禄镇谁不知道,宁可得罪辛大爷也别惹他杨五爷。要真认为他好欺负那就错的离谱了。 徐飞龙冷笑一声,说:“你刚刚动了杀机想杀我,是不是?哼哼!” 杨五爷心中一虚,苦笑道:“老弟未免太主观了些,你不能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哦!那你是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呢?”徐飞龙抢着问。 “杨某在本地也算小有名望,说一句算一句……” “哈哈!那么,前些日子,你在贵牧场接见辛大爷时所说的话也是说一句算一句罗?” “你……你的话什么意思……” “老兄,辛大爷已经全部招供了,你何必假惺惺?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和你计较。太麻烦!”这消息其实是晏四告诉徐飞龙的,晏四只知道双方达成了协议,至于双方到底说了什么其实晏四也并不清楚。徐飞龙刚刚突然想起于是直接用上,想试试这引虎相斗的毒计,说完话,还特意瞥了辛大爷一眼,这才转身打马走上山坡。 ------------ 第一百六十章 各人打算(求张月票)  之后的发展也仿佛如同徐飞龙所料一般,他一走杨五爷顿时便用怨毒的目光,盯住了辛大爷。 徐飞龙骑这时已经骑马上了山坡,突又转身回头问道:“杨五爷,你为何不立即下令动手?” 杨五爷发出一声怒吼,扑向辛大爷切齿咒骂道:“王八蛋!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无耻地出卖朋友……” 辛大爷匆忙向后急退,他身边的两名属下则迅速拔刀冲出。挡在了他的前面。 而杨五爷身后的王总管和八名大汉也是纷纷拔出兵刃,分做两队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官道西端蹄声如雷,辛大爷剩下的大群人马出现在远处。 双方眼看就要有一场恶斗。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宜禄镇方向突然出现了不少的人影,首先奔出的就是五匹快马,人还没到,就已经开始喊道:“两位且慢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发话的人,是个年约半百的威猛中年人,留着八字大胡,双目如球突出。穿着一袭银色轻衣劲装,带着一柄长大的厚背斩马刀,打马而至。 杨五爷自然认得这人,挥手止步,让手下先别动手,等这些骑手们接近了方才道:“柴八爷,你来得正好,来替我评评理。” 原来这来的是盘谷牧场的柴八爷柴荣斌到了,柴荣斌五人下了马来,举步来到路边。 而辛大爷的人马,也越来越近。也让辛大爷松了口气。 “两位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可千万要自相残杀呀,有话好说嘛!”柴八爷朗声劝说着。 杨五爷仿佛真被气着了,双手发抖,愤然叫:“那天他相继拜访我们两个,我好心好意答应帮忙,可他却把我给供出来了,你看像不像话?他辛家自己闯出来的祸,连累了我们,竟然还把我们要帮忙的事供出来,岂不是存心拉咱们下水,想要同归于尽么?” 辛大爷冷哼一声,气愤的大声说道:“我看你是自己心里有鬼!我今早带着夷陵四刹前来跟他放对,招什么供?你简直不分青红皂白血口喷人。” “呸!他刚才所说的话你没听到,你耳朵又没聋,难道是杨某告诉他的不成?”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不然他为问单单放过你?指不定一切都是你搞得鬼!”辛大爷吼叫着说道。 “你这王八蛋竟然颠倒黑白!看我宰了你。”杨五爷厉声叫道,拔剑就要开打。 柴八爷一见急忙领着四名手下拦在双方的中间,大叫道:“不许动手,有话好说,大家平心静气的先让一步,先到兄弟的庄中喝点茶消消火,可好?” 柴八爷虽然来的最晚,但他的牧场却离这边最近。从这过去快的话盏茶功夫就到了。 辛大爷也不是善男信女,向柴八爷大叫道:“柴兄,请让开些,让兄弟和姓杨的算个明白。刚刚你是不知道,我们三个在这里他姓杨的竟然想要动手,要不是我手下来的快,恐怕我就让这狗东西害了。” 柴八爷勒住了坐骑立在双方中间,猛的一声大吼,拿起斩马刀猛的一挥,逼退了正要开打的双方,用近乎吼叫的声音说:“朋友们,我们三大牧场建立十余年,彼此虽然有过争斗,但到了当下也算休戚相关,唇齿相依了。这里面有咱们十余年的心血,耗掉几乎半生的精力,辛辛苦苦才建下这般基业,岂能因为一个小子便轻易毁去?咱们现在必须放下成见,通力合作全力保护咱们辛勤所创的心血基业,决不容许任何人前来破坏我们三大牧场定下的规矩。我今天带人来就是来对付那小子的,你们还要自相残杀吗?有这功夫何不一起去杀了那小子。” 经过柴八爷一番出自肺腑的话,辛大爷感觉有些惭愧,不管怎么说其他人确实是来帮他的,于是忍痛干脆道:“听了老弟的话,为兄惭愧啊!小女被那小狗抓了去,我心乱如麻。一时失了分寸得罪了杨老弟,为兄也不说其他,我那女儿既然没救回来那就当她命不好,兄弟现在也不打算她能活着回来了,我们这就动手去杀了那小狗,动手的时候诸位不必顾忌,也不必因为小女的死活而稍有迟疑。” “柴兄说得不错,兄弟想了想亦有同感,此人不除,我们三大牧场今后恐怕是人都要来咬上一口,未来将毫无前途可言,事不宜迟,那小狗还没跑远咱们尽快下手。”杨五爷也大声同意道。其实杨五爷之前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徐飞龙看而已,并非真的打算动手,他的目的是想要置身事外,不想在趟这趟浑水,不过柴八爷的话让他改变了注意。 “柴老弟以为该如何下手?”辛大爷问道。 柴八爷一咬牙,狠狠的说道:“咱们三大牧场分为三路,把这回龙寨四面包围,将他困在里面,全力搏杀他。兄弟的人在中,辛兄带人从左边去,杨兄带人从右走,我们这就动手。” 一百二十余匹健马分三路,蹄声如雷,狂风暴雨似的向山坡上冲去。 徐飞龙其实一直注意着山脚下的动静,看到这些人最近竟然要冲上山来,立马知道了他们的打算,不过他却并不急着离开,双方相距还有些距离呢!回龙寨在这里经营的时间也不算少了,哪能没有一点防备敌人攻山的手段。 他早就已经发现,在这上山的道的旁边陷着几个大石球在那里,这些应该是回龙寨刚建立时弄的,现在已经完全被泥土盖到了山体里,要不是徐飞龙这些日子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地形,还真不可能发现这些石头的作用,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山石呢! 这些石球本来就是准备好随时可用的,所以徐飞龙也没费多大功夫就把一个石球从山窟窿里弄了出来。 一、二、三、四、五一连五个大小不一的石球,轰隆隆的滚下山去。 那些冲上的来的打手们见了石球无不奔逃,根本不敢抵挡。这石球借着惯性可厉害着呢!碰之即死,擦之即伤。谁要是不要命了,那才会用血肉之躯去挡。 面对这玩意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躲,躲到高坡上就安全了,可山道狭窄,人又多又乱,大多数人根本没想到这茬。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人自危 受惊的人四下乱窜,受惊的马八方而逃。 百余匹快马和数目相当的人,挤在狭窄的山道上造成了可怕的动乱,人喊、马嘶、风啸、石鸣等,整个山坡上,形势一发不可收拾。 徐飞龙要是乘着机会冲杀一番绝对收获颇丰,不过徐飞龙也注意到,下面的三位场主都不慌不乱,可却又不组织手下人,这就让徐飞龙不得不谨慎了。 “也好,先放过他们这次,这些人聚在一起,对付起来也要费不少手脚,先让他们一会,他们总不会永远聚在一起,我给他来个声东击西,四方飘掠,岂不爽快得多?” 想打这,徐飞龙也不再停留,来到山侧的小径,小心的带马下了山坡,这小径是山寨的退路,奇险绝伦,要不是随缘通灵,徐飞龙可不敢带它走,而就算如此,他也必须随时在一旁注意着,怕马失蹄,下到底下还有一山涧,这山涧有一仗多宽,徐飞龙要不是会人马合一之法,根本想都不敢想让马从这跳过去。唯一的好处就是,这边位置稍微高一些。 徐飞龙摩挲着马脖,在随缘耳朵边细细的吩咐着,这才跨上马背,传输内力,只见马蹄连踏,猛的弹跳而起,一丈多的距离瞬间而过,徐飞龙明显是小看了自家宝马的实力了。 总算过了山涧,前方的路就好走了,徐飞龙顿时纵马飞驰,不过由于下山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很快就被赶到山上的牧场众人发现了,三大牧场那能放过他,顿时遥遥紧追,向南又向南,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徐飞龙的身影消失在了原野的尽头。他们才不得不放弃。 看着远方无人的荒野,辛大爷、杨五爷、柴八爷齐声叹了口气,现在徐飞龙既然没抓到,那么就该他们倒霉了。 果然,之后一连三天,三大牧场几乎不分昼夜,被徐飞龙闹了个人仰马翻,很多时候一天惊起的警报声都超过了十次,可谓是人人自危。 这个危险可不是说假的,这几天徐飞龙先后共杀伤了三大牧场近百名打手,其中最多的就是牧场派出的截杀或是搜索他踪迹的人。现在牧场里的人都被杀怕了,只要一听是出门的任务,派出去的时候没人不是心惊胆颤,深伯有去无回。被安排去牧场巡逻或是围追堵截的人马人多的时候还好一点,十人以下的随时都有被袭击的可能,经常被杀得凄凄惨惨凄凄。 而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损失这么大却连一点效果都没有,对方反而越发猖狂起来了。 三大牧场占地辽阔,周边地形复杂,想追踪围堵徐飞龙,谈何容易?反倒是徐飞龙单人快马想打那就打那,畅快非常。 这样的日子三天下来,牧场几乎就成了鬼域,不分昼夜,基本上没有人敢在三大牧场的主宅外活动,庄院内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切活动已然全部停止,最后三大牧场之间通信也完全断绝了。至于为何会联络中断,只因为他们彼此已经不敢派信差互通信息,派出去的人十有八九会被人打杀在外,死的不明不白,他们现在只有谋求自保,守住主宅等候救星降临了。 三大牧场在徐飞龙开始袭击牧场的第一天就全都排了几波人马外出求援。徐飞龙要的就是他们这么感,自然没有阻难。 这三天来,要说最惨的还数浅水牧场,徐飞龙仿佛特意针对他们似的,浅水牧场派出的保镖打手死的最少,但却重伤了一半以上的打手,伤患太多,人手严重不足,浅水牧场八处马槽留守的人都召回了主宅,这样一来那些派不上用场的牧奴们也只得被带到主宅这里。毕竟这些人可是财富,是他们花钱买来的。而人多了,衣食住行就都成问题,伤的人也需要派人照顾,食物匮乏,他们已经支持不了多久啦! 辛家庄中的警卫也已经重新部署过,白天人头重重,夜间灯火通明,甚至就连牧奴们都被派出来守卫,可想而知辛家庄人手不足到了何等地步。 老话说的好,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于是自然,在此用人之际,给牧奴们改善待遇就势在必行了,别的不说每人分得一件羊皮外袄御寒肯定是不能少的,至于其他方面也有提高。可只有一样却是无法改善,那就是食物,因为人实在太多,食物的来源也成了问题,庄子里就算想改善也力不从心呀。 就跟老祖宗说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候差不多,牧奴们的心思开始变了,开始不安静了,不知不觉间他们心中燃起了希望,开始产生反抗的意识。他们的目光不再茫然,不再畏缩,甚至难得的表现出了喜怒哀乐的情绪,也许再加一把力或者有人带个头他们就准备向这不公平的命运发起挑战了。 这天一早,辛家实在受不了了,派了二十几名打手押了三十几个牧奴由辛大爷亲自带领,一共驾了八辆大车,三十几匹驮马,浩浩荡荡的向镇中驰去。 街上设有牧场的粮仓,原来是准备等粮食青黄不接的时候,以高价卖出的,但经过徐飞龙这三天来的骚扰,庄中人口突然增加了六倍以上,如果不想吃马槽仓库里的马粮,那就只能在这售粮上打打主意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错,一路赶到镇中竟然一点事都没发生,眼看车上和驮马上都装满了粮食,二十余名打手戒备森严,在辛大爷亲自率领下,浩洁荡荡的回庄去了。 而徐飞龙现在又在那呢?他这会正在辛家庄外看着戒备森严庄院,瞧着木栅墙上打手和牧奴组成的警哨守卫,看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边磕着花生,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出去吓唬吓唬庄里的人一下。 经过这几天的太阳曝晒,地面上已经完全干燥了,马儿奔驰时,很远就了可看到扬起的尘埃。而徐飞龙则觉得这样子不错,能给对方更大的压力。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差不多了 庄外西北角两公里外的原野上,突然扬起了一缕尘烟,烟尘前端,一匹快马驰骋如飞,马上的青衣骑手手持着一把怪模怪样的弓箭,越野飞驰而来。 远远的看到烟尘,木栅墙的警哨立马大叫示警道:“西北面来了一人一骑,不知是敌是友。” 一听这话庄中立马开始紧张起来,辛大爷不在,官家带了八名庄里的心腹保镖上了墙头,仔细一看,立马发令道:“看样子是那小子来了,让他接近点,我们用弓箭对付他。我就不信了,他还能迎着箭雨冲进来?” 这一人一骑正是徐飞龙,他用青巾蒙脸,打扮的跟西部牛仔一样,在庄院外两百米开外驻马耀武扬威的仰天哈哈狂笑了一番,笑完之后方才向北开始绕着庄院溜起马来。 “噗”的一声弹弓弦响,金丸如流星追月一般随声到达。 只听“啊……”的惨叫声惊动心魄,一名刚刚还站在墙头上的打手额头上挨了一丸,惨叫着向后栽去,“砰”一声跌昏在墙根下。 随着逐金丸达到满级,再加上天赋,徐飞龙现在玩弹弓可谓是指哪打哪,玩的那一个爽利。 “放箭!放箭!”官家狂怒地叫着。催促着庄丁反击。 可这时候徐飞龙已经收了弹弓跑远出了一箭之地,正向庄北驾马而去。 庄中好一阵大乱,本就已经人人自危的庄丁更显紧张。 过了没多久从镇中运粮返回的车马队也来到了之前发现徐飞龙烟尘的荒原位置,突然,荆棘丛中跃出了一匹快马,接连数粒金丸迅疾飞出。 这车马队的队形乃是车在前,驮马在后,每车由两匹马拉。每一名车夫身侧,都坐着一名打手拿着刀严防戒备,金丸突然飞到,不偏不倚打在了打手的额头正中,打的都出脆响了,可想而知力道之大。指不定都打出脑震荡了。 “哎……”打手狂叫一声,疼的一下站了起,可这都脑震荡了那还站的稳啊,直接就栽到车下去了。 第二颗金丸随后飞到,正中右边的那匹马的眼睛上,马儿发疼,可又不能像人一样揉,只得一阵乱蹦,马车先是发狂地冲出,最后马乱跑,拖车立即被拉的翻了,轰隆隆连声大震,一时间尘土飞扬,车队顿时大乱。 “大爷在此,谁来送死?”乍雷似的吼声震耳欲聋。 来的确实是徐飞龙,他绕着狂乱四散的人马急驰,金丸似流星一般四面乱打,向着那些打手们打去,片刻间便打翻了五名保镖。 “快逃!活阎王来了!”有人恐惧地大叫。徐飞龙一直,没透露姓名,可别人还是可以给他起外号的,现在他在三大牧场看来,就是地府来的判官,人间的活阎王。所以就有了这么个外号。 “小子,你报上名来,你说,我牧场到底那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赶尽杀绝?”看着被徐飞龙吓破胆的手下,辛大爷气的朝着徐飞龙就冲了过来。 “哦!辛大爷怎么不在庄里呆着。亲自跑出来犯险了?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留下点什么吧!”徐飞龙随性的笑着道。 看着徐飞龙的样子,辛大爷突然间没了那股子拼命的勇气,这么多年没怎么出手了,又家大业大,那还能跟从前一样。 “你们快走,我拖住他,大家不要怕,这里离庄里很近,庄里肯定马上就会有人来接应。” 徐飞龙可不管辛大爷想干嘛,一面打着弹弓,一面大喝着道:“逃命可以,想带走粮食可不行,这些坐骑也得给我留下,不许带走。谁要是不听,这就是他的下场。”说着徐飞龙当即就甩出一柄短剑,将一个驾车逃走的庄丁钉死在了马车上。 眼看打手们死伤近半,一个个扔了粮食马匹跑了,辛大爷也是心胆俱寒,再也没心思干拖住徐飞龙的事了,驱动坐骑就向庄中奔命。 徐飞龙那能让他这般跑了,猛一拉弹弓,喝声“下马!” 只听“嗤”的一声响,马儿一声长嘶,前腿一折,咔嚓一声就断了。 辛大爷的骑术自然不用说,不等马倒已然先一步飞落鞍来,顿时没命地撒腿狂奔,向庄院方向逃命而去。 直到这时那些牧奴们才反应过来,很乖巧的乖乖丢掉驮马的缰绳,远远地避着徐飞龙离开,完全就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只是眼神中也没了徐飞龙那晚看到的样子,有了一些神采。 徐飞龙说到做到既然辛大爷把马留下了,他也就不追了,兜转马头驱散那些晕乎乎的打手,下了马拔刀将一匹驮马上的粮袋割开,接着在马屁股上用力的拍了一掌,驮马受痛狂奔而跑,落荒而走,粮袋里的麦粒沿途抛洒。看着着实可惜了。 八部大车上的粮袋,也依此来办,割开粮袋,砍掉后挡板,然后驱赶牲口狂奔,越野乱走,奔驰中,粮食从车后不断漏出,有些甚至连粮袋都一起抛散出来了。 这一天也不止浅水牧场遭了秧,翔雁牧场也一样被徐飞龙攻击了,击伤了五名打手,杀了四名保镖师父,还放火烧了两栋房屋。 之后最远的盘谷牧场也少不得鸡飞狗走一番,这次徐飞龙闹得更凶,总共杀了十四名保镖和打手。 而到了第二天,徐飞龙却没有再去骚扰,而是单人独骑,在宜禄镇遛起马来,只见他马鞭轻摇,从镇东徐徐来到十字街,然后又去了镇北逛了老半天。 直到他看到从镇外驰来了三匹快马他这才提起兴致,这三骑一前二后,蹄声急骤,双方在正好在十字街口相遇,当先那名骑士看到徐飞龙突然勒住了坐骑,马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街道两侧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注视着徐飞龙的背影,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过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徐飞龙勒住了坐骑,微笑着向来人打量,这位骑手身材雄伟,相貌不凡,一双大眼精光闪烁,放射着仿佛目空一切一般的光芒,脸部泛着健康小麦色。如不是他那双眼睛中闪出的精光,很难令人相信他是会杀人的人,倒像是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看着就让人有些不快。 ------------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两波人 至于徐飞龙为何这么想,看对方的装扮就知道了,白马,白缎子的劲装,白色的快靴,浑身没一件不白的,腰上悬着的都是白鞘的长剑,甚至连马兜都是白的。你说这么装逼的人,谁见了会喜欢? 白衣骑士策马来到徐飞龙面前,问道:“看你老兄的打扮,像是在这儿的江湖人啊!贵地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怎么啦?” “你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徐飞龙反问道。 “这里死气沉沉,所有的人说起话来似乎全都有点阴阳怪气。偌大的宜禄镇,却没什么人,几乎家家闭户,走在路上也是形色惶惶,像是大祸临头似的,怪事了。特别是这都中午了,也该到饭点了才对,这附近却没有开门的酒楼?你说吃饭该到哪去?” 徐飞龙用大姆指向身后一指,笑着道:“往那边走不远有个停口镇,到那儿就可买到吃的。” 白衣骑士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沉,不悦地问道:“老兄,你开玩笑吧?”明显是觉得徐飞龙在晃点他。这么大一个镇子怎么可能没吃的买? “你不信?我可并未开玩笑,你要是……” 白衣骑士当然不信,直接打断了徐飞龙的话道:“这条路我知道,那停口镇距此十几公里,你叫我到那儿去吃饭住宿,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徐飞龙呵呵一笑,稍显得意的道:“不瞒你说,附近十公里之内,你如果找得到开门的饭馆买酒菜,我替你给钱都行,就算我请客了。” “哦!那既然如此,你又在那里打尖,在那里吃饭?” “开玩笑!我要吃的住的抢就是了。自然不用那么麻烦!” “抢么?你这人有意思,真会开玩笑。”白衣骑士还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 两人在马上胡扯,彼此以你相称,谁都没有通名的打算。徐飞龙也不急,对方想扯他也奉陪。反正今天也没其它事。 就在徐飞龙跟白衣骑士闲聊的时候,后面入镇的两名骑士,已经在街上的中段下了马,正在向两名镇民打听消息,一群人不时用手向十字街这边指指点点,徐飞龙注意到了,却没放在心上。 街上的人对他的态度徐飞龙还是知道的,他们会说些什么不用猜都知道。 两骑士在那问了片刻,然后飞跃上马,抽着马鞭就朝着十字街路口这边急冲过来。看他们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要说是来交朋友的,是人都不信。 白衣骑士这时也被身后急骤的蹄声所吸引,扭头回望一眼。 两匹快马冲到十字路口,在徐飞龙的右侧勒住了马,停了下来。这两个两骑士倒是很般配,两人年纪差不多都在三十多岁左右。一个生了一张三角险,长了一双狼眼。另一位则生了张扁平的狼脸,顶着一对三角眼。 这两人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而且都是从外地来的,这月份到这来的,还带了兵器,想来也不会是来帮自己的。所以徐飞龙自然不会有啥好脸色。 两人先是扫了白衣骑士一眼,看了看白衣骑士腰间悬着的剑,略现惊容,但随后却不屑的对着白衣骑士撇了撇嘴。让人明显的就明白这白衣骑士没有他的剑出名。很可能这把剑就是从师傅或是长辈那里赐下来的。 随后那张着一对三角眼的骑士将目光落在了徐飞龙的脸上,一脸狞笑着问道:“好小子,我听镇里面的人说,就是你在镇上撒野是吧?” 徐飞龙斜着眼向两人打量了一会,裂嘴轻蔑的笑着道:“什么撒野?我在这镇子里可什么也没做!要不你叫那两人过来跟我对质一下!不过,我倒是想问你们两位打听这个做什么?两位陌生得紧,难道想学人强出头,那可就遗憾的紧了。” “有什么可遗憾的。我问你,是你把宜禄镇搞了个鸡犬不宁,让镇民罢市的吗?” 人与人之间,第一次见面最是紧要,就跟谈女朋友一样,如果初期印象不佳,以后便很难产生好感。 这两个人的相貌,本来让人觉得一个凶恶一个阴险,说话的态度又那么乖戾,要是一般人早生气了,不过徐飞龙见过的古古怪怪的人不知凡几,所以也不会以貌取人,倒不会因此生气,反倒奇怪这两人难道是什么英雄侠客说的话这么有正义感! 觉得对方有可能是正面人物,徐飞龙态度就要好多了,呵呵一笑,坐直了身子说道:“两位老兄,你认为在下区区一个人,就可以吓到整个镇上的人罢市么?那这里的人胆子也太小了,还是你觉得我长的太吓人么?” 倒是旁边的白衣骑士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两人之前的目光激怒,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在外闯荡的人,必须多用心,多用眼,少用耳朵听这些流言,更不要用那张臭嘴胡说八道,以免祸从口出。你们说对不对?” 三角脸骑士一听立马勃然大怒,一跃下马,招手邀战道:“小子,你敢这么跟大爷说话?下来,太爷今天非教教你这小白脸一些规矩不可。” 白衣骑士却根本不怕,反而跃跃欲试,也跃下马背来,走到三角脸面前冷笑着道:“那就看看是我不懂规矩还是你不懂,我现在就大方的指教你一下好了?” 一旁那个三角眼骑士一看要打,也慢腾腾地溜下了马鞍,在一旁阴森森地说道:“小白脸,你是不是想出风头?报上名来!” 白衣骑士哈哈狂笑,傲然地说:“在你们终南双雄面前,我可算得了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收拾你们倒也够了?” 终南双雄,两人本是终南山下的两名土鳖,后来不知怎么拜入了终南隐客司徒泷门下,这才在江湖中闯出了一番名头。也算成名多年,是武林中的小名人,算是个知名人物,生平很喜欢打抱不平,只是在行为上可就不怎么正派了,再加性情粗暴而阴险,一言不合,便喜欢动手伤人,是以算得上人见人怕的角色。正邪双方都不怎么喜欢他们。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猴子偷桃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想对付他们也不容易,他们的师傅终南隐客司徒泷可厉害着呢!虽说他还没有正式在终南山开宗立派,但已经收了不少有名气的弟子了,人人都在猜他到底什么时候来个开派大典,把终南剑派的牌子立出来。而且他人又喜欢护短,性情跟他这两个徒弟也差不多,任何人稍有得罪到他老人家头上,他便会毫不容情地置人于死地。这样性情的人是人都知道不好得罪。有了他老人家罩着,终南双雄在江湖上倒是从没吃过什么亏。难免就有些夜郎自大,自命不凡起来。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是谁,看你的剑就知道,你就是最近名声鹊起的白马游龙马如龙了 白马游龙马如龙,是最近才在江湖上传出名号的后起之秀,传闻是山东马家的子弟,出来没多久就闯出了自己的名号。其实这也难怪,他本人实力了得,剑法已然有极高的境界,闯荡江湖期间,再加有后台,一时就声誉鹊起,一点都不让人奇怪。只不过他的人品就说不上好了,说好听点就是放荡不羁,狂傲自负,在江湖中,素有花花公子的尊号,说难听点就是好色,花花太岁一般的人物。 终南双雄虽然极为自负,对白马游龙却还是有些顾忌,可是如今白马游龙不买帐公然出来找麻烦,亿他们的性格自然无法忍气吞声,为了维护自家的尊严,不由得他们不出言挑战。不然传出去他们被一个小辈吓退,岂有脸活在世上。 白马游龙的话,从字眼上听着就够不客气的了,再加他脸上的神情和态度,表现出的轻蔑,狂傲,终南双雄怎么受得了? 终南双雄的老大赤炼蛟云展亮,他的三角脸这会冷的令人望之心寒。老二飞天蝎子周耀如,他的三角眼这下也更令人生悸了,不知这会在他的阴厉目光下,又隐藏了多少教训马如龙的想法。 飞天蝎子周耀如道出了马如龙的名号,三角眼中凶光大炽,指着马如龙道:“你小子话中带刺,自命不凡,来吧,太爷先教训教训你,免得你不知夭高地厚,捧着你们马家的马甲,就出来招摇撞骗随便吓唬人,拔剑吧!” 白马游龙马如龙丝毫没有被两人的气势吓到,反而大笑道:“对付你们两个,还要动剑?你两位能赢过我的拳脚再说吧!要不你们两位一起上,我马如龙不会嫌你人多,照样奉陪,来吧!” 赤炼蛟云展亮那个气啊!这江湖上从没有人这么小瞧过他们兄弟,那三角脸这会都扭曲了,一步步上前欺进马如龙,道:“你小子初出江湖混出些小名头,便自以为了不起了么!我在江湖上成名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别臭美啦,妄想咱们终南双雄成全你的名声?大爷一个人便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马如龙嘴上不输人,可心底却不敢大意,不然怎么会用话激对方,好让终南双雄不好意思一起出手。 “哼!嘴皮子厉害不算本事,你这位成名人物到时候可别丢不起这脸面,现在话说得太满,等下栽了可就无地自客啦!你就把你压箱的本领掏出来看看吧!我这小人物可不会在乎你那点名声,不必再用大话唬人了,来吧!” 赤炼蛟的性格本就属炮仗的,不然也不会得了赤炼蛟这个名号,一时间怒不可遏,疾冲马如龙身前,立掌如刀,抢入中宫对着马如龙劈胸就是一掌挥下。 徐飞龙这时候在一旁看得大乐,他本以为这两拨人都是来找他麻烦的,哪知道竟然自己打起来了,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吗? 只见这时马如龙右掌斜切而上,接着扭动身躯左掌急出抢攻对方的右腰位置,这一掌宛若电闪一般,攻的也是极其偏门。他这手上的功夫实在不能小看。 赤炼蛟成名多年,又岂是易于,他的掌法也是相当的高明,迅速撤招,瞬间变招,变劈为削,左腿顺势斜扫,不仅躲过了马如龙的快掌,更是回敬了一招,就连地方都一样打向了马如龙的右腰,只是这次不是用掌,而是用了指尖。他的指头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尖端平厚,指节粗壮有力,一看便知指上曾经肯定下过苦功,这一插要是插中了指不定就能直入腰腹,将马如龙的腰子捣碎了。 马如龙也是不凡,猛的双手一抖,挡开赤炼蛟的双掌,接着变掌为拳,直取赤炼蛟胸口空门。 赤炼蛟侧身躲过,猛的拳脚齐出,上攻马如龙头部,下攻其腹。 如此你来我往,双方都不敢有丝毫大意,都是一沾即走,一连换了几次照面,谁也没占着优势。 还是赤炼蛟沉不住气,一声大喝,手脚立马开始加快,反掌拨开马如龙的手,扭身便是一拳疾攻其胸前大穴。接着不等马如龙拆招,横拳近打,左手忽然下沉,一招“猴子偷桃”闪电似的抓向马如龙的下阴,这明显是要下毒手了。这招要是打中,后果徐飞龙都不敢想。 从这几个来回,赤炼蛟掌指拳爪脚都用上了,攻势十分凶猛凌厉,仿佛锐不可当一般。徐飞龙都为马如龙捏了把汗。 可马如龙却不这样看,心中冷笑了两声,躲开了对方这招下三滥的“猴子偷桃”。他知道这是赤炼蛟想要先声夺人,卖弄炫耀自己的艺业渊博!可有句话说的好,半瓶晃荡满瓶不响,越是这样就越说明赤炼蛟在拳脚上学的驳杂功夫不深,如果能避开抵挡住他先期的凶猛攻势,后劲肯定会不继,所以马如龙根本不担心?他只要等着对方露出致命的破绽就好了。 在千钧一发的危机中,避开下阴的致命一击之后,马如龙嘴上也乘机说道:“你这家伙只会这种下作的招数!看来没什么本事了。” 赤炼蛟可从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用的招数,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如影附形一般追进,接连对着马如龙攻了八招之多,把马如龙逼得直如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一时间赤炼蛟这拳掌指爪脚齐施,攻势猛烈空前,把这驳杂的武功招数发挥的淋漓尽致,宛若狂风暴雨一般。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虎斗 马如龙这会感到所受的压力都快超过极限了,这一连接了八招,却只抓住了三个极小的空隙回敬了三招,还都不敢发力,一身的注意力全放在留心对方的招路式势上了,默默地寻找着行那雷霆一击的机会。只是现在他自己都没有之前那般自信了,这机会他也不知等不等得到了。 飞天蝎子周耀如在两人交手时便留了神,在一旁小心的替赤炼蛟掠阵,准备看准时机援手。正所谓旁观者清,他看到马如龙守得紧密,虽急而不乱,竟然有惊无险地接下了自家大哥八招快攻,不由的有点儿心惊马如龙的实力来。 别看他是终南双雄中的老二,但要说实力他才是两人中的实力强的那个,他的武功比老大赤炼蛟可就要厉害得多了,赤炼蛟不论拳脚兵刃,皆比飞天蝎子差四五分火候。两人从小相交,乃是以年岁分大小,并非是看实力。 飞天蝎子看出了其中的危机,赤炼蛟这种浪费内力的疯狂抢攻,肯定支持不了多久的,再拖下去肯定要倒霉,知道现在是到了必须提醒自家老大的时候了,于是赶忙叫道:“老大,别上了这小子的当了,小心他这以静制动的奸计。” 徐飞龙还想着他们双方两败俱伤自己做裁判呢!那能让他帮忙,站在马上,哈哈笑道:“哈哈!朋友,你是不是也感到手痒了!就让我陪你玩玩好了,咱们也别辜负了四周镇民捧场看热闹的情意。” 飞天蝎子不上当,他关心老大的安危,不愿在这紧要关头和徐飞龙动手,狞笑道:“小子,你别着急,等会儿在下自然要向你讨教。” “你既然不想动手,那我们就在一旁好好看着吧!哈哈!”徐飞龙笑呵呵地说着,不动手当然再好不过了。 飞天蝎子知道徐飞龙的目的,目光紧盯着战斗中的两人,冷冷地说:“我这人比较奇怪,虽然被人称之为飞天蝎子,其实要真说起来我的性情跟蝎子正好相反。蝎子受不了撩拨,周某却我行我素,该动手便动手,不想动手时,任何人也打不着了我。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废话少说,免得等下没了力气。” 这时候战斗中的两人,强弱形势已然转变。赤炼蛟又狂攻了几招,他已经无法收手了,因为马如龙似乎一再露出空门,吸引他放手抢攻,不是他忽略了飞天蝎子的警告。而是他现在感觉已然有些骑虎难下,想缓一缓又怕露出破绽。眼看十几招过去,又一个好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已经贴近了马如龙的左侧,左手已经封住了马如龙反削过来的左掌,马如龙的背部大穴,已然完全暴露在了他的右手之下。 “躺下!”赤炼蛟沉声大喝,用尽全力一掌拍向马如龙的背心,在赤炼蛟看来,双方贴的如此近,这一掌绝无落空的道理。 可事实上飞天蝎子提醒的可是一点都没错,马如龙等的就是现在,只见他突然借着对方的右手风势迅速向下仆倒,在间不容发的瞬间避开了赤炼蛟这可怕的一掌,如果赤炼蛟这一掌真击实了,马如龙背后的骨头可能就是尽数粉碎的下场,甚至心脏内腑也要被打的爆开。可见赤炼蛟的掌力。 不过在马如龙有准备的情况下,他这全力出手就是一个极大的破绽了,只见马如龙的双手刚一触地,左脚已然出其不意地猛踹了过去,接着腰部一扭,身躯便向上反转,向前冲了出去。他这是准备迎接对方可能的反扑,当然这是在赤炼蛟还能反扑的情况下。 只听“噗!”的一声响。马如龙的这一脚突击得手,这一脚刚好踹在赤炼蛟的左脚迎面骨上,蹬腿的力道自然是奇重无比,赤炼蛟的脚骨恐怕都给踹碎咯。 “哎呀……”赤炼蛟狂乱的一声惨叫,猛的向前栽倒。 脚胫骨被踢到,一般来说,这人有另外一只脚支撑着应该向后退,他这会却是向前栽,可知这一脚的力道确实十分惊人,他的脚骨头肯定是被踢折了,不然不可能向前这么栽倒。 听到赤炼蛟的惨叫声马如龙自然知道自己刚刚那招已然奏效,迅速转身身跃起,没等赤炼蛟爬起来,他就准备要去痛打落水狗了。 赤炼蛟也是个狠人,反应极快,猜到马如龙要乘机进击,忍着疼痛,奋身一滚,吃力的用右脚站了起来。准备抵挡。 可他刚站好,心底就是一颤,糟了!马如龙的大拳头正好在等着他,“砰砰”两声暴响,一拳中颊一拳中腹,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拳。 “啊……噢!”赤炼蛟凄厉地惨叫着,再次仰面便倒,不过他果然是老江湖,就在倒下的时候仍然能够伸手去拔剑,想要用剑来保护自己了。 可惜马如龙的动作更快,没等他的剑拔出来,已经一脚踏住了他拔剑的手腕,喝道:“还想来?看来你是不要命了?” 话一出,手齐动,马如龙说着俯身便又给了赤炼蛟两记拳头,把赤炼蛟打得晕头转向,不知人间几何,口中大量溢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眼看赤炼蛟就要死在马如龙的拳下,就在这一瞬间,三枚淡褐色的暗器,从飞天蝎子周耀如手中打了出来,急急的射向马如龙的背后,一枚射臀,两枚射背,假如马如龙想躲想挺起上身,三枚暗器就会无一落空。即使马如龙还要下杀手不准备躲,射向他臀部的那一枚暗器也不会落空。 危急间,徐飞龙的叫声先一步传到马如龙耳中:“快趴下!” 徐飞龙坐在马上有视野上的优势,率先发现飞天蝎子掏出暗器,先一步出声警告,如果不是如此,要是他没能在飞天蝎子发出暗器前叫出,肯定会晚了一步,马如龙定然危矣! 马如龙也机警的很,徐飞龙的叫声虽然简单,但徐飞龙的意向也不明朗,这时候出声也有可能是救赤炼蛟,但他却瞬间便领悟了徐飞龙话里的含义,不假思索地向前一仆,触地时立即翻身侧滚。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拉偏架 “嗤嗤嗤!”三枚暗器几乎同时从他背部的上空呼啸而过,马如龙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滚动中,他眼角瞥见飞天蝎子正如狂风似的朝他冲来。马如龙知道危机迫在眉睫,在他站起之前,飞天蝎子必将先一步到达,根本没有他站起的机会,现在没人能够帮得了他,大难临头。马如龙不假思索,一面滚动,一面拿出了两把飞刀。 飞天蝎子果然够阴狠,名不虚传,打出了三枚飞天蝎子镖,人亦随着拔剑疯狂上扑,要置马如龙于死地,双方相距不足十米,以他的轻功一闪即至,手中宝剑顿时无情地疾挥而下。 “中!”滚动中的马如龙发泄般的一声大吼,银芒乍现,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出其不意的发出了保命的飞刀,甚至还用上了他的飞刀绝技“双星串珠”。 这种暗器手法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当扬手用甩劲发出第一把飞刀之后,再接着用大姆指将第二把飞刀弹出,手势不需任何改变,对方一般只能看到第一把飞刀出手,怎么也料不到,手不动的情况下竟然能再次发出第二把飞刀,可谓是让人防不胜防。 飞天蝎子这时已接近马如龙一米以内,剑都已经挥了下去,眼见飞刀一闪即至,可因为距离太近实在是躲不开了。但飞天蝎子这家伙果然了得,马如龙的喝声入耳,银芒已然射到小腹,他几乎不假思索,本能地便收剑后带,这时候他身势虽然收不住,但他手上却仍然能够活动自如,只见他手一沉,剑把的云头一下撞在了射来的银芒上,这反应之快速,可谓是骇人听闻,只凭这一招就知道他的武功绝对远在赤炼蛟之上。 可就在飞天蝎子剑把的云头正要与射下腹的银芒相接的瞬间!另一道银芒已然被他发现,这道银芒虽然有些偏,要是平时他只要随便一侧身就能躲过,可这时想躲避已然力不从心,因为在他看到暗器的时候,便已来不及了。 好个飞天蝎子就在这本该绝望的瞬间,他猛的一松剑柄,手一落一拂竟然用剑把未端系剑的剑穗做格挡击飞了袭向下盘的银芒,而在同时剑身也顺势横移将从上面近身的另一把飞刀撞篇了一点。 这样的身手徐飞龙在一旁看的都眼直,他自问在这情况下也难以全身而退,没想到飞天蝎子竟然能够破解。 不过飞天蝎子虽然破了这双星串珠,可马如龙还在呢,只见马如龙乘着机会猛的抬腿一踢,一下踢在了飞天蝎子的剑柄云头上,这剑顿时一窜竟然一下插在了飞天蝎子的肩膀上,飞天蝎子顿时如中雷殛,“嗯”的一声痛呼,双脚急忙止住冲势,一下用力太过扯动了伤口,顿时奇痛彻骨,“当”的一声长剑自动从他肩上落下瞬间堕地。 而剑锋离开身体的时候,又一次扩大了伤口,这样的痛苦就连飞天蝎子这样的汉子也受不了了身躯猛的一晃,痛的他冷汗都冒了出来,脸色迅速灰败。 而这时马如龙看到机会已然一跃而起,想也不想就一拳疾挥,攻向飞天蝎子的腹部。飞天蝎子忍痛招架挥掌斜拍,以求自保。 “蓬!”的一声响,掌拳相接,不分立分。马如龙被打的后退了一步。 不过随即飞天蝎子“嗯……”的一声痛呼,并迅速后退,这一掌,他本就特意没用上全力,却还是牵动了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额上青筋暴跳。 马如龙看到便宜,欲要故伎重施,瞬间一跃而上。 这时候徐飞龙到了,现在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到了该拉偏架的时候了。 徐飞龙冲上一掌劈出,逼退马如龙,接着猛的一提飞天蝎子的后领,运起轻功将他到赤炼蛟的身边。 徐飞龙随即放手,飞天蝎子一时不差脚上没支持住,砰然坐倒,再次牵动了伤口,痛得咬牙切齿,三角眼怨毒地死瞪着马如龙。 “你自己有金创药么?”徐飞龙笑着问道。 飞天蝎子点了点头,摸出一瓶伤药,往肩膀上倒去,一边倒一边钢牙猛锉,一旁的徐飞龙都能听到格支格支地响。很显然是疼的厉害。 不过他的伤药倒是不错,很快就止住了血。然后他又去给赤炼蛟上了些药。 没一会赤炼蛟竟然蹶着腿站起来了,不过这才稍微好了点,就又也咬牙切齿地挑衅起来道:“姓马的,今天的事,咱们终南双雄记住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以后别让我们在江湖上见到。” 马如龙这时候已经拾回了两把飞刀,冷笑着道:“今天我能胜过你们,下次恐怕你们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你要自找死路,我当然没有意见。” “你记住了就好,今天的仇总有一天要让你十倍奉还。” “我呸!你这狗东西噜噜嗦嗦的想说明什么?真是莫名其妙。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我一不怕你找上门来寻仇,二不怕你无理取闹,江湖争强斗胜动手相搏,死伤在所难免,你今日受伤失手活该倒霉,你还噜嗦个什么劲?那日我落到你手里也自认倒霉就是了,你老兄如果想在嘴皮上争回面子,我警告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要不恼得大爷火起,不给这位兄弟面子,宰了你们两个王八蛋,杀人灭口一劳永逸,你是不是想死?”马如龙火暴地叫吼,声色俱厉。 徐飞龙听了赤炼蛟的话也有些不快,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无论你们是为了什么来这宜禄镇的,现在还是离开这里吧?留在这里对你们没有好处。” 这时候马如龙正晃动着手里的飞刀,盯着他们两个。终南双雄一看风色不对,怕马如龙真的要杀他们灭口。飞天蝎子忍着疼着扶着赤炼蛟,愤然地说,“老大,我们上马,咱们走,日后再说。” 小腿的胫骨有两根,赤炼蛟很幸运,只被踢断一根,还能支持的住,马牵来了,飞天蝎子随即扶他上马。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求援 临行,飞天蝎子转头对徐飞龙抱拳道:“敢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咱们江湖的朋友,最重要的就是快意恩仇,有恩必回,有仇必报,今日我们兄弟承你照顾,他日必有厚报。”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两位快走吧!” “既然兄弟不愿意透露姓名,那我也不强求,他日江湖相见,自当回报。请了!” 话声未落,坐骑已经驰出,向东出镇而去。 马如龙看着两骑出了镇,这才向徐飞龙行礼,笑道:“朋友临危示警相救,兄弟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刚刚马兄也卖了我一个面子,何必说这样的话。” 白马游龙接口爽朗地说:“兄弟你这半年来名震江湖,我可是久仰大名,没想到也是同道中人,今日幸会,足慰平生。刚刚那两个就当做是我的见面礼吧!” 徐飞龙听了这话,那还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淡淡一笑道:“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我们就找个地方聊聊吧!” 白马游龙哈哈一笑,豪放地说:“既然如此,咱们彼此就都不必客套了,以免沦于虚伪。就请前面带路吧!” 两人出了镇,徐飞龙看到周围没人了,这才确认的问道:“马兄,也是玩家?” “我是从地球来的。说出来也许徐兄不信,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徐飞龙对马如龙证明自己的话呵呵一笑,继续问道:“特意来找我的?那敢问马兄的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能否见告?” “我知道徐兄还有疑惑,徐兄认识认识张秀珠吧!我就是听了她的消息过来打前站的。说实话徐兄在江湖上的闯下如此大的名头,兄弟也是十分佩服,只是有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马兄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了,兄弟没有说谎的习惯,自然知无不言。”徐飞龙正色答道。 “徐兄在宜禄镇闹出如此大的风波,兄弟我虽然相信你必有理由要这么做,可为了其他人的安全着想,这个问题我也是不得不问。我就想知道徐兄要做到哪一步?对回龙山的事情会不会有影响?”白马游龙惑然地问。 这时两人已经出了镇东有一段时间了,已然能看到梁公庙前的枯树。徐飞龙当即下马走近广场,这地方视野开阔,是个说话的好去处,接着他就将到达宜禄的经过一一说了,最后说:“不错,兄弟来到宜禄镇,确实是为了一件事而来,到底什么事我不便相告,不过我保证这事对我们回龙山的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其他想到这来发展的人完全可以等事情平息之后再过来。” 白马游龙听到牧场牧奴的惨状,冷笑一声,剑眉颤动,等徐飞龙说完就问:“徐兄,对三大牧场你今后还有何打算?” 徐飞龙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先这么办,继续施压,他们总会撑不住的。我看那些牧奴们现在也有些生气了,继续下去,他们总会自己找活路的。” 白马游龙呵呵一笑,说道:“徐兄的想法有些落伍了,按照我的想法干脆直接打掉三大牧场,控制宜禄镇,这牧场也是一大财源,徐兄以为如何?” “马兄所谓狗急了还咬人,三大牧场财雄势大,想剿灭他们,可不容易。” “三大牧场的主事人如此残忍凶暴,这件事我们占据道义上的制高点,夺其家业,别人也不好说什么。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怎么着也要试试不是?” 徐飞龙爽朗地笑道:“我无所谓,反正都这样了,马兄既然想,那就如此办吧!” “哈哈!徐兄不要见怪,我也冒失了些。嗯!你不会拒绝我插上一手吧?” “马兄愿意仗义相助,我自感激不尽。怎么会有意见。” “那咱们一言为定。你要找这些牧场的麻烦,内情能见告么?” 徐飞龙点点头,道:“其实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得了,长安有人找我帮忙来找他们麻烦,报酬不错,我就来了。” 白马游龙点点头,深以为然地说:“报酬恐怕是什么武功秘籍吧!唉!我怎么就没这好运道呢!说起来这游戏里我还没接过任务呢!一直都靠着打杀过活,不好混啊!有厉害武功的那个没有沾亲带故的后台。好目标太少了。” 两人重新上马,驰出梁公庙。这里的消息传得也是真快,没多久浅水牧场的人,就将白马游龙与徐飞龙一起离开的的消息传到辛大爷那里了。 粮食被劫的事,已令辛大爷五内如焚,再加上一个名震江湖的白马游龙仿佛也要跟徐飞龙联手了,辛大爷更不由惊得心中发冷,胆战心惊。 下午两点左右,就有两人两骑出现在浅水牧场,绕辛大爷的庄院散步似的绕了一圈,甚至还在庄门附近驻马停留了片刻,然后才向南绝尘而去。 下午四点一刻,翔雁牧场外也出现了他们两人的身影,重施故技的又绕着庄院小驰了一圈,然后扬长而去。 傍晚时分,盘古牧场外徐飞龙带着马如龙看了最后一处牧场的地形,双方这才找地方吃饭。 当日,三大牧场可谓是一夕数惊,鸡犬不宁,主事的人带领着所有的爪牙彻夜巡逻,如临大敌。经过四天来的骚扰,三大牧场的人可谓是苦不堪言,人人自危,一种朝不保夕的念头缠绕在他们心头,令他们的精神濒临崩溃边缘,再加上谣言蜂起,人心惶惶。徐飞龙根本什么也没干,这一夜中,浅水牧场就逃掉了五名打手。 其实不止浅水牧场,另两座牧场也有打手逃走的事故发生,仅人数稍少而已,人心惶惶的情形却同样严重。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夜没睡的辛大爷就叫齐了牧场中的主要人物,在大厅中聚会,商量该如何应付眼前这场可怕的暴风。 厅中共有十六个人,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左首的一排座椅中,站起一个豹头鱼眼的大汉,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场主,依在下看,眼下除了赶快派人到他处请高手前来相助以外别无他法,要是再这样拖下去,咱们全得栽在这儿。”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鬼(求月票) 辛大爷双眉紧锁,搓着双手,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只是焦躁地说着:“张师父,这些天我们已经派了两拨人赴各地请人了,可你也看到了,至今没有看到有人回来,也没见到任何人前来相助。眼下我们庄院这儿人手已然不够,要是再派人出去,我怕……” 这时,另一名短须鹰目的大汉抢着插嘴说道:“场主,我看张兄的话说得没错,再拖下去,所有的人都要支持不住了,假使今晚他们再次前来生事,咱们这些人……在下不客气地说。对方一个人,已经够令我们头痛的了,再加上一个白马游龙,咱们这些人……不是李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在举手投足间,皆可置咱们庄丁武师于死地,如不趁早找几位高手前来助拳,那就……场主,还是赶快决定好了。俗语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长安那么大的地方,藏龙卧虎之所,只要舍得花重金相请,应该不愁无人前来相助!” “李师父,这道理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武林高手又不是叫花子,岂能随便找得来的?何况时间也来不及呀!”辛大爷苦笑着说道。 “场主听说过独眼狂徒苗丁其人么?”李师父问。 “独眼狂徒?哦!那不是曾经在关中横行的江洋大盗么?”辛大爷说着却很是迟疑。这样的人真的好请吗? “正是他。眼下他正在长安旁边的曲阳镇藏身,场主如果让在下带五百两金子赶往曲阳请他,我敢保证他会昼夜兼程赶来相助,有他出手,那两个小崽子何足道哉?” 这时之前说话的张师父接口说道:“场主,你忘记之前天谷老人的三个弟子了,他们虽然被夷陵四刹气走。但你也知道我跟天谷老人门下的关系,这位武林前辈虽说性情暴躁,但用钱财还是能够说的动的。多年前,在下曾有幸拜望过他。场主如果让在下带些金银前往天谷老人那里一行,要是能说动他前来相助,这两个小狗要是再敢来,少不得要埋骨于此了。” “有他三个徒弟的事情发生,天谷老人请的来吗?何况天谷老人他……”另一名保镖师父大声说。 “场主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我也知道这是前脚驱狼,后脚进虎。可现在之呢过死马当活马医了!天谷老人就算要价再高也是以后,他不会跟钱过不去的。”张师父悻悻地说。 辛大爷一掌拍在太师倚的扶手上。说:“好,就这么办。张师父你真有把握将天谷老人请来么?李师父你请得动独眼狂徒吗?” 两人急忙拍着胸膛保证,李师父极有把握地说:“独眼狂徒爱财如命,凭在下这三寸不烂之舌,与所带的五百两金锭,保证可将他请来。在下可马上乘夜色动身,偷偷出庄向东边翻山而行,避开那两个小子的拦截,只要中间换马,我保证两天之内可以找到独眼狂徒苗丁,四天之内就可以赶回来。只要场主能支持住这四天,危机自然就去了!” “好,我们这么多人守在家里,相信支持四天应该还没问题,那就请张师父与李师父马上准备动身,大总管你快快去替他们两位准备金银盘缠。”辛大爷已然下定决心,断然地说道,不再吝惜金银,决意要和徐飞龙周旋到底,既然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那自然就要不顾一切一意孤行到底,什么办法都得试一试。 没多久,张、李两位师父悄然越过防狼栅出了庄,蛇行鹭伏沿着山脚向东急走,由于实在过于紧张,没一会竟然累出了一身臭汗来。 张师父感觉实在太累,急忙向一旁矮林一窜,回头说道:“谅那两人也不会在这一带乱窜,老李,歇会儿再走吧!” 李师父自然没有异议,随后跟着躲了进去,嘴上不住的喘息,呵出的气凝结成阵阵白雾,他随便找了颗粗点的书往树根下一靠,吁出一口长气化作一片水雾这才说道:“老张,到这里咱们分路走好了。” 张师父笑了一声,怪声怪气的说道:“在下也正要提出分路的话,不想老李你倒是先提出来啦。” “哼!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李师父说着就要站起。 张师父呵呵一笑摸了摸胸前的装金银的包裹,笑道:“光棍眼中揉不进沙子,既然我们彼此心照不宣,那就就此别过了,以后江湖见了也当不认识对方。可好?” 李师父挺起身,笑道:“说句良心话,在这儿凌虐那些牧奴,确是于心不忍,早些离开也好,反正在浅水牧场,一辈子也混不出个名堂来,有了这五百多两金珠的钱,格老子的,老子回四川享福岂不快活!西娘皮的独眼狂徒贪财好色,怎会离开长安那个花花世界,到这儿来出什么风头?辛场主到底是宜禄镇这小地方的土霸王,急眼了便鬼迷心窍,没以前精明了。拿钱往我们兜里面塞,我们如果拒绝,那才真是混蛋加三级呢,那就走吧!” “天色快亮了,咱们赶快两步。翻过这座山就安全了。”张师父说着,就要举步出林。 忽然,他是鼻子仿佛闻到了一阵奇异的幽香,正疑惑着呢!猛的黑暗中火光一闪,一团绿色的鬼火突然在十数米外出现,那鬼火一飘一浮,仿佛没有凭依,虚悬在枯叶上方。 看到这等诡异的事情,两人做贼心虚顿时心中一颤,条件反射的便迅速转身拔刀壮胆戒备。 也正在此时,他们看清了鬼火的真面目,只见鬼火大如拳头,虚空轻飘,发出微弱的暗绿色光芒,令人望之背脊发寒,心中发虚。而更吓人的却是,鬼火的下方稍后的位置,突然就现出一张朦胧的鬼脸来,那鬼留着一头的长发,迎风飘拂,一部分头发披散在身前,依稀掩住大半张脸,但整个脸的轮廓仍隐约可以看的清楚,白的吓人。 ------------ 第一百六十九章 鬼、鬼、鬼 “我的天!”张师父骇然地叫,感到腿一软,身体完全没了力气,猛的用手掩住口鼻,睁大的鱼眼似都要突出眶外来,浑身更在不住地发抖。如果不是倚在树干上了,这会指不定就要吓趴下。 而李师父更糟,这会刀也丢了。腿也迈不动了,双手抱住一株小树干,结舌张口,连叫都叫不出声音来,浑身在筛糠似的抖动,那小树干被他揉虐的“扑簌簌”地怪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那棵树很有感情呢! 这张鬼脸可怕极了,惨白色的肌肤反射着鬼火的绿光,奇大的眼眶,有着一张黑洞洞的大口,长发掩映中,显得特别可怖,阴森森鬼气冲天,令人看了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林下太黑,而鬼火的惨绿色光芒又太微弱,因此只能依稀看到这张鬼脸,下面一无所见,似乎这位恶鬼只有一个可怕的头,而没有身躯。唯一可见到的另一件物体,便是鬼脸的左面约略在耳鬓的部位,有一朵暗绿色的酒杯大纸花,像是五瓣梅花,尚在闪闪发光。 要只是这样倒还罢了,让人吓尿的是,那鬼火正在向前徐飘,鬼脸也冉冉随着飘浮起来。 张师父有个抓鬼的祖宗,胆子要大些,突然咬破舌尖,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冉冉移近的鬼脸喷去。 他的血水刚喷出,鬼火遽然熄灭。 见此,他胆气一壮,硬着头皮大喝道:“张天师的弟子在此,鬼神退避。” 可他的叫声刚落,鬼火再现,鬼脸也再次显现出来,而且似乎更接近了些,相距他已经不足十米了。 大话唬不住鬼,至阳舌尖血也没用,他感到似乎大小便都要出来了,一声凄厉的恐叫,扭头便跑。 只是他才跑了三两步,突然就看到自己身前五六米的位置鬼火乍现,他只感到身侧微风飒然,异香扑鼻而来。 他踉跄止步,喉间发紧,感到奇寒彻骨,眼前朦胧。做亏心事做得太多的人,即使心目中自以为不怕鬼,但内心深处仍然有鬼的存在,要是真碰上了鬼,比心目中有鬼神的人怕得更利害,而张师父很显然就是这种人。 他扭头一看,先前的鬼火果然不见了。 他的同伴师父,发出一声近乎虚脱而窒息的呻、吟,瘫软在树根下,似乎已陷入吓昏的境地了。 既然世间真有鬼,鬼又是如此无法抗拒,唯一可靠的办法,看来只有向鬼求情了,求鬼高抬鬼手了,放过自己。张师傅双膝一软,“噗”的一声就那么地跪下了,叩头如捣蒜,用逼出来的那一丝力气,近乎嚎叫的嘶哑声音叫:“鬼爷爷,鬼娘娘,饶……饶了小……小的,小……小的……” 鬼脸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一般,突然飘前三尺。 张师傅根本来不及反应,鬼脸反而更近了,吓得他的小便顿时就尿满了一裤裆,可他顾不得这些了,忙磕头叫:“小的……并……并未做……做过太多的亏……亏心事,如……如果你你是……是……冤……冤鬼……” 就在这时鬼脸突然隐去,鬼火遽熄,四周寂静无声。房改房刚刚的一切都是虚幻一般。 张师傅根本不知道鬼火的消失,依旧在那不住的磕头解释着。 好一会之后,他突然听到左侧传出噗嗤一声轻笑,笑声充满了忍俊不禁的神情,而且显然不是男人的笑声。 张师父一怔,心说:“咦!这……这不像鬼笑呀!” 接着,那边又传来了怪声怪调的声音,非男非女,有点刺耳:“喂,你认识一个人么?” 张师父莫名其妙,这句话问得更莫名其妙,毫无章法,无头无尾,世间的人万万,谁不认识一两个人? “小……小的……”他嗫嚅着说,语不成声,惊恐仍在,对方的话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呀!”声音在催促了。 “小……小的认……认得许……许许多多的……的人。” “谁问你许许多多?只问你可有逗留这里的武林人士么?” 张师父抬头循声看去,看不见鬼影,战抖着说:“有……有的,这几天有……有一个活阎罗,又……又来了一……一个小……白马游龙。他……他们正……正要赶……赶走三大牧场的人,不……不许牧场的人过……过活。” “什么?居然有人不许人在这过活?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小的只是想要逃……逃离此地……另……另找地方生活!请高台鬼手放过我吧!” 久久,声音又问:“刚才你两人提到独眼狂徒,是怎么回事?” “敝东主被……被迫得上……上天无路,只好叫我两人去……去请独眼狂徒前来相……相助。” “但你们并没打算去请,是么?” 张师父不敢不承认,磕头道:“鬼爷爷明鉴,独……独眼狂徒是……是个大……大盗,他……他不会来的,小……小的只好骗……骗些金银好跑……跑路逃生。我真没做什么太大的坏事。” “为何你们的东主要请大盗来助,那不是引狼入室么?” “敝东主是……是病急乱投医,他并不知道独眼狂徒的为人。” “你不准备去请?” “小……小的不是不准备去,而是不敢去请。” “好,你们走吧。” 张师父如获大释,急忙又磕了四个响头,不住叫:“谢谢鬼爷开恩,谢……” 四野寂然无声,附近没有任何的响动,但他知道鬼已走了,这条老命算是捡回来了!也顾不得招呼吓昏了的李师父了,爬起就跑,撒腿狂奔,一口气奔出几公里这才停下喘口气。 这时东方已然发白,天空中的星斗渐渐隐去,视野也愈来愈清晰。又奔跑好远,突然张师傅看见前面数十米外的小山丘顶端,仿佛屹立著一匹马的景象,马上好像还有一个骑士安坐在那,一人一马站在山丘顶上纹风不动,像极了在旷野中的人马幽灵。现在是黎明时分,视界尚不能看的太远,因此看不清人马的真实面目,也看不出这景象是真是幻,到底是死的是活?。 ------------ 第一百七十章 善恶之分 经过之前的事张师傅已然是惊弓之鸟,看到这景象心底顿时就一惊急忙站住,脊梁上又开始发冷起来。 人马的影子仍在那儿,依旧没有动作,像是铸在山丘顶上的一般。这反倒让张师傅更加惊恐。 心中的恐惧积累到一了一个顶点的时候,张师傅颓然后退,这一退倒是让他回过了点味来,当即壮着胆叫:“你……你是……是人是……是鬼?” “我你都不认识了?我可等你好久了,你才来呀?老兄。”马上人答话了。 这声音张师傅又岂会听不出来,不是活阎罗又能是谁,他瞬间激伶伶打一冷战,扭头便跑。碰到这活阎罗比碰上鬼貌似也好不到哪去。 蹄声震耳,他知道徐飞龙已随后追来了,跑肯定是不掉了,徐飞龙的速度他可是记忆犹新,既然跑不掉那就只好拼一拼了。不过张师傅仍然希望能先跑到右面几十米外的树林子里,毕竟在林中脱身要容易些。 可是,徐飞龙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到达树林。只见一匹马儿迅速从他身侧冲过,徐飞龙同时飞身而下,回身迎面拦住了他的去路,笑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乖乖站在那里不要动!” 张师父自然知道徐飞龙的手段,根本不理,一声虎吼,拔刀出鞘,加速冲近,劈面就是一刀,居然刀风朔朔,迅捷凶猛,看着倒是有几分火候! 徐飞龙闲庭信步般退后两步,避过一刀,瞬间拔刀出鞘,一刀就扫过张师傅的胸腹,这一道奇巧,正好划破了张师傅的腹部皮袄,却没伤到他分毫。明显徐飞龙特意为之。 不过就在这时,那划开的的包裹下却漏出了两锭小金元宝来,张师傅一看,急忙捂住。 徐飞龙见此笑道:“识趣些,把金银放下,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走,不然的话……” 人一辈子奔波劳碌,大都是为了金银财宝,所以才有了这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师父自己积了两三百两银子,加上所带的五六百两的金珠,这就是他下半辈子能够过的不错的保障,又怎肯乖乖奉送给徐飞龙? 只听他一声沉喝,跟步进击,一连攻了九刀之多,可惜的是,虽然刀刀全力但却近不了徐飞龙,徒然浪费精力,累的自己气喘罢了。 徐飞龙连避九刀,最后见张师父毫无交出金银的念头,只好用强了,“呛”一声脆响,右手的龙吟刀击中张师傅的刀身,刀瞬间从中断来,他乘势欺上,飞起一脚。踢中了张师父持刀的手。 “哎……!” 一声惊叫,张师父钢刀脱手飞出。 徐飞龙反手又是连续三刀,“哗哗哗”三声刀锋闪过,刀刀落实。 “哎……哎唷……”张师父狂叫着,双手慌乱地封架着,一面躲避一面向后退去,可徐飞龙的刀锋却依旧刀刀破肉,封不住架不掉躲不开。转眼他身上就留下了三刀伤痕。几可见骨。 最后一刀落下。 “哎呀……” 张师父一声惨叫,向后便倒。 徐飞龙对这种不听话的人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见张师傅倒地,猛的前踏一步一脚踏住对方的右脚踝骨,劲力骤发。 “咔嚓……!” 一声怪响应脚而起,张师父的足踝就这么碎了。 “啊……!” 张师父杀猪般惨叫起来,抱着脚踝在地上挣扎着。 “把包裹解下来吧!”徐飞龙站在一旁冷冷地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到底谁出卖我?”张师父如丧考妣地叫唤着,可却实在没有办法,难道真死在这里。 “没人出卖你,我只是在你们于大厅商议大计时,正好偷听到了一点,因此在此特地等你们前来送钱啊!喂!你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命?只要你爽快地表明态度要命,我这便成全你好了。” 什么成全,这样那是成全,左右钱都保不住。 “金……金银给……给你好了,别……别杀……杀我。” “呸!要杀你还用等到现在么?我这人还是很有信誉的,说不杀你就不会杀你的。你放心好了。” 张师父极不情愿地解下背囊,可怜兮兮地叫:“留一些给……我……” 徐飞龙解开背囊取了两锭五两重的金锭丢了过去,笑道:“当然,你特意送过来,我不会独吞的,辛苦费总少不了你的,咯!十两金子够了吗?这应该足够让你过一年不错的日子了。如果光买吃的,够你吃几年的了。这辛苦钱不少了吧?” “请……请再……再给些!” “还要,我可告诉你不要贪得无厌哦!留你一命,我可是宽宏大量了。还有我再问你!那位李师父呢?他从那边走了?找到他,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一点。” 人性这玩意十分奥妙,十分奇怪。真正善良的人,在自己受苦之后,总希望别人不要重蹈覆辙。而那些内心邪恶的人则正好相反,他要是自己受了苦,就会希望别人也跟他一样受苦受难,如果自己走运了,却老是想着别人倒霉。一般来说后一种人比较多,张师父当然也是后一种人,他自然不希望李师父好过,伸手便向西便一指说道:“他在那边一个矮……矮树林里,被……被鬼吓的昏死过去了。” “什么?被鬼吓昏了?你胡说八道吧!这世上那有鬼。”徐飞龙当然是无神论者,科技那么发达,外星人都见过了,要跟他说神神鬼鬼的,他信才怪。 张师父为了取信徐飞龙,急匆匆的便将自己刚才所见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徐飞龙听完眉头深锁,问道:“他真的这么问关于我的事了?” “在下的话句句皆真,决设听错。” “咦!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奇怪了!”徐飞龙自语。 “不过,那……那恶鬼已经不……不在那儿了。李师傅肯……肯定还在。”张师父接上一句,仿佛特意提醒徐飞龙,别忘了去找李师父。 徐飞龙将背囊包好,一面招来坐骑,一面说道:“那恶鬼肯定不是真的鬼,是个活生生的人。那是有人装神弄鬼。看你吓的这样!” “什么?是人?是你装来吓唬我的?”张师父气愤的问道。 ------------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是要搞笑吗?我那有那么无聊,我要杀你,直接杀了就是了,有这功夫扮鬼吓唬你,杀你十次都够了,难道你一直觉得我很幽默么?” 徐飞龙说道着眼中杀气一现,盯着张师傅看了一眼。 “我错了,我多嘴,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走,这就走。” “记得回去告诉你家场主,他的宝贝女儿今天上午就可以回去了,让他派人去回龙山接人。 徐飞龙也不管他,拍马便往那边小树林敢去,果然另外那个李师傅还躺在那呢! 回到藏身处,徐飞龙便将今晚听到的事情跟马如龙说道了,好让他注意这个扮鬼吓人的人。 正说道着,马如龙突然插嘴道:“这不就是冷魅修罗么?” 徐飞龙没想到马如龙仿佛听过这人的来历。急忙问道。 “她是什么人?” “她是近两年来,名震江湖的神秘女人之一,叫做冷魅修罗。至于姓甚名谁,年岁多大,是美是丑,谁也不知道。总之,她是个谜一样的女人,就连她这名号的来历都有几个说道法,有人说道她是个多管闲事的女英雌,只是心狠手辣,江湖败类恨死了她,给她取了这么难听的绰号。而又有人说道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才有了这么个称号。” “那马兄可知道冷魅修罗的底细么?”徐飞龙问道。 “我只听说道过这个人,从未谋面,也不打算打听。常言道:惟小人与女子为最难养,因此我从不和来历不明的女人打交道。不过就我所知,她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年轻女人。” “你还知道什么?”徐飞龙问道。 “只听人说道过有她这么一号人在江湖间的行事,其他却一无所知。” “那……那你怎知她是个年轻女人?” “我问你,你见过老太婆身上带有香气的么?她夜间出动时喜戴鬼形面具,披散头发,穿了黑衣袍,但平时的衣裙薰了香,披上黑袍仍掩盖不住香气,可知她定是爱美的年轻女人。” “呵呵!你这种推论太牵强了,三四十岁的半老徐娘,比少女更喜欢打扮自己,用的香水的种类可能更多更繁呢!”徐飞龙笑答。 第二天,两位师父在周边一个小寨子被人发现,张师父断了右脚,李师父右手骨折,他们两个请人送信至浅水牧场,说道是被活阎罗所伤,金银全被劫走了。送信的人说道:两位师父无颜转回,从此不再回来了。 浅水牧场中,大厅内辛大爷垂头丧气,众打手们愁容满脸,两位师父被劫受伤的消息传到,大援已绝,所有的人全慌了手脚,一个个胆战心惊,宛若大祸临头。辛三爷也一筹莫展,拿不出任何可行的主意。 内堂中,也是乱哄哄地,女眷们愁眉苦脸,不住叹息,眼看大祸临头,怎能不慌? 唯一的好消息也许就是自家女儿总算要被放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辛姑娘虽然回来却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也许是在外面时受吓过度,也许是因为她是罪魁祸首,因连累了全庄而内疚,显得花容惨淡,眼神迟滞。 她坐在壁角的暖椅中,茫然地注视着窗外的蓝天,阳光晒落在她泛白的秀脸上,她却感到浑身冷冰冰地。耳听乃母在分派夜间把守的健壮仆妇如何提防,如何示警等等防守大事,她感到心中绞痛,凭这些只有几斤蛮力的仆妇,怎能防备活阎罗的入侵? 她闭上红肿的眼睛,蓦地,脑海中涌出回来时所见的景象。那些赤身露体死掉的瘦骨嶙峋的牧奴,打手们痛苦的哀嚎,被肆意践踏的女奴……如虚似幻而又似乎真实地出现在幻觉中。 依稀,牧奴们、女奴们,正咬牙切齿的叫号着,狰狞地向她扑来。 她一蹦而起,狂乱地叫道:“我……我该死,杀了我吧!杀了我……” 她身侧的一名侍女骇然大惊,急忙将她按住,惊叫道:“小姐,小姐,你……你……” 她神智一清,吁出一口长气。原来是个梦。 场主夫人一惊,急问道:“小婷,你怎么啦?” 她轻摇螓首,苦笑道:“妈,没什么。女儿倦了,要歇会儿。” 场主夫人黯然一叹,愁容满脸地说道:“孩子,你也该好好安睡了,三天两夜你没入睡,为娘委实替你耽心。外面的事,你不必操心了,要来的终须会来,自怨自责无补于事。那人有意前来找麻烦,即使你不凑巧在那天处死那两个贱奴,他也会另找藉口生事的,何必因此而不安呢?孩子,听娘的话,好好歇息去吧。” 等场主夫人走了辛姑娘关上房门,遣走了伺候的两名侍女,立即改换衣裙,换上劲装,自语道:“无论如何,我得见他一面说道个明白,再死给他看,也许可以保全爹以毕生心血创下的基业。 准备停当,她只带了一把匕首,绕出侧院,奔向牲口栏,管车马的人已经被召至前厅,无人看守。她一辈子也没亲自动手备过马,这时真不知该如何着手。一列马厩共有三四十匹良驹,全都是辛家的亲信们的坐骑,既没有鞍具,也没有缰辔,真令她束手无策。绕至前面的拴马栏,运气不错,栏上拴了一匹鞍辔齐全的马,那是本庄总管巡视各地的坐骑,虽则近来已用不着巡视,但坐骑仍然是不分昼夜经常准备着的。 她解开缰绳,扳鞍上马,沿屋侧的驰道奔向庄门。 蹄声惊动了仓房里的人,有人叫道:“小姐骑马走了,看样子她要出庄,外面太危险,她一个人怎么可以乱闯?快去禀报场主。” 马儿冲近栅门,栅门紧闭,几个把门的人莫名其妙。她老远便尖声大叫道:“开门!我要出去。” 为首的把门人怎敢多问?这位于金小姐脾气坏得不像话,谁要是对她稍有拂逆,不死也得脱层皮,惹不得,慌不迭下令叫道:“开门,让小姐出去。”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栅门刚搬开,她的马已狂冲而至,像狂风般冲出栅门外,向宜禄镇飞驰而去。 不久,辛大爷带了二十余名得力打手策马冲出了栅门,奋蹄急追。可是,已看不见辛姑娘的踪影了。 眼看天边日影西斜就要天黑,幸而经过多日来的惊扰,附近人兽绝迹,路上蹄迹甚乱,但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辨迹能手,仍能循蹄迹急急追赶。 辛姑娘已经拿定了主意,将生死置之度外,策马狂驰,距镇里余,便离开了道路,越野而进,绕出镇去。急往昭仁寺赶去。 昭仁寺在镇西,距镇不足一箭之遥。她在寺前下马,挂下缰,正想将坐骑驱走,却发现西面百十步外,两匹快马正缓缓驰来,鞍上的两名骑士,一面任由坐骑小驰,一面并辔低声交谈。两人都穿了青色夹劲装,鞍袋插有剑,鞍后有马包,两人侧着脸谈话,不易看清面貌。 辛姑娘以为这两人就是徐飞龙跟马如龙了,顿时停了下来。 她的心在狂跳,手心淌汗,先前慷慨赴死的勇气,因即将与徐飞龙见面而逐渐消失,死亡的恐怖却愈来愈令她胆寒,只感到双膝发软,似乎脊梁在拒绝撑起她的身躯,牙齿也在格格战抖,浑身发虚。 两骑士先前并未留意,直到接近至四五十步外,方发现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相当美的少女,视线被吸引住了,右面的骑士怪叫道:“大哥,你看到了没有?” 这位骑士年约三十上下,白脸净皮,没留胡须,右颊挂着一条三寸长的刀疤,鹰目中精芒流转,脸上挂着阴笑,虽则五官端正,但令人感到他有一股子邪气,而且令人平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左面的骑士脸色苍黄,年约五十左右,脸上的风尘之色,表明他是个长年在江湖中打滚的角色。一张大马脸相当难看,斗鸡眼阴阳怪气,脸上挂着经常与人生气的神色,口外凸出两排黄黑色的大板牙,流露着三分戾气。 “看到了,这是咱们跑了十天半月,所看到的第一朵奇花,妙! 咦!她还带了刺哩,穿的是江湖劲装哪!”马脸怪声怪气地答。 辛姑娘见来人不是徐飞龙,心中一定,扭头向寺中走去,不再理会两人的话。 两骑士策马驰到,在姑娘先前立身处勒住坐骑。右颊有刀疤的骑士死盯着姑娘的背影,向同伴问道:“大哥,你知道这座村镇叫什么吗?” “不知道,镇不大,但比这半天所看到的荒村小镇要大些,恐怕是宜禄镇。”马脸骑士答。 “四周冷冷清清,像是座死镇。”刀疤骑士怪声怪气地说道。 “不错,有点像,鬼影俱无。” “而且这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座破寺。” “而且破寺中似乎没有僧侣。”马脸骑士眨着斗鸡眼说道。 “大哥累了么?” “二弟,歇歇也好。” “假使破寺内没有其他的人……” “二弟怕人?” “笑话,咱们塞北双凶怕过谁来?” “那么,我们就进去休息休息吧!” “大哥,这就走。” 两人扳鞍下马,没有大门的寺前院,已不见姑娘的身形。马脸骑士咧嘴向寺内一呶,脑袋流里流气地一撇,抢先向里走,跨入破寺门。 姑娘已进入大殿,破烂的大殿中神像七歪八倒,断头折足,积尘盈寸。她绕至后殿,小心翼翼地踱向禅房。 恐怖的感觉紧紧地压迫着她,几乎令她勇气全消,甚至她自己的脚步声,也会使她惊跳起来。 “格支……”右首有木柱发出怪声。 “呀……”她惊叫,向发声处定神看去。 一无所见,但破败的断瓦颓屋中,以及阴暗的角落内似乎鬼影憧憧。 虽是大白天,她也惊出一身冷汗。 她定下神,壮着胆向徐飞龙的住处走去。 禅房甚多,她弄不清以前她和徐飞龙所住的那一间在何处,积上的廊下足印遍地,那是她在这里所留下的足迹。 她刚想高声叫唤,前面的一座破禅房突发异声。半倒的破木门突然无人自动。 她骇然退后三四步,冷汗沁满了掌心。 人影一闪,马脸骑士在房门口现身,怪笑道:“小娘子,这座破庙怎么鬼影俱无?贵地的人不信鬼神,要遭恶报的啊!” 她认得是在寺门外所见的人,心中一冷,激伶伶打一冷战,一阵寒颤通过全身,粉脸泛青。 “你……你……”她语不成声地叫。 马脸骑士双手叉腰,桀桀怪笑着一步步迫近,问道:“小娘子,你是来找人的么?找谁?是不是找情郎?女人到这种吓死人的地方,如果不是touqing,决不敢前来,在下说道对了么?” 她一步步向后退,恐怖地叫道:“你……你不要胡说道八道,我……我要找……活阎罗。” 蓦地,她感到臀部被人轻薄地扫了一把,令她心胆俱裂,“哎”一声尖叫,向侧一闪,转身拔出了匕首。在牧场的女人中,她是第一位高手,打手保镖们教了她不少艺业,可惜都是些皮毛,遇上三两个三脚猫倒还管用,碰上真正的江湖中的人物,丝毫派不上用场。 身后,刀疤骑士桀桀怪笑,向伸出的大手吹口气,得意洋洋地说道:“嗨!真过瘾,大哥,是个雏儿哩!” 马脸骑士神色一正,问道道:“二弟,你听说道过活阎罗的名号么?” “活阎罗?见鬼!没听说道过?” “那是说道,这人名不见经传罗?” “呵呵!大哥未免太抬举他了,名要是见经传,那还了得,管他娘的什么活阎罗,咱们办咱们的事。” 马脸大汉向姑娘伸出大手,怪笑道:“小娘子,匕首给我你这把匕首杀鸡不死,杀蚂蚁又嫌大了些。女人带刀,总不是件好事。拿来,我替你保管,免得失手割破了手指,你有得受了。” 辛姑娘银牙一咬,突然匕首一挥,挥向伸在眼前的大手,矫捷快速,倒也了得。 马脸大汉将手收回,怪笑道:“呵阿!咦!小娘子,你居然真会两手呢!好险好险,没扎着,差点儿。” 辛姑娘向后退,心中暗暗叫苦。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刀疤骑士一面迫进,一面桀桀怪笑道:“小娘子,我劝你安静些,咱们和你玩玩就走,只要你乖乖听话,咱们答应不伤你,不然……” 话未完,突然疾冲而上。 姑娘一声尖叫,奋身挥刀,匕首尖迅速地递出。 刀疤骑士右脚疾挑,“噗”一声踢中她的手腕,近身切入。 她的匕首居然未脱手,变招急刺。 刀疤骑士手一翻,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急速迫近。 她身后有墙所挡,无法再退,一声怒叱,左手扭身便是一肘撞出。 “噗”撞中了,撞在刀疤骑士格出的右小臂上,如击铁石,痛得整条手臂都不像是她的了。 刀疤骑士将她持刀的手扭转压下,整个身躯将她迫在墙上,右手扣住她的咽喉向上一顶,狂笑道:“桀桀桀……小娘子,愈泼辣愈过瘾,你知道不?我的天!好久没摸到像你这种娇嫩的娘们了……” “救命!救……”她声嘶力竭地狂叫。 马脸骑士在一旁狞笑,摘掉她的匕首,笑道:“小娘子,附近鬼影俱无,别说道是人了,你叫吧。” 蓦地,对面破禅房中,突然幻现一个鬼影,非男非女的刺耳嗓音传到:“谁说道没有鬼?看看我。” 马脸骑士闻声知警,火速转身的刹那间,右手已先向后打出五枚五虎断魂钉。下手极为阴险,向声音传来处洒出,不看来者是谁,先下毒手再说道。 身后黑影一闪而没,五枚断魂钉俱都打进朽壁之中,发出轻微的磨擦声响,他只看到黑影在暗器到达之前隐没,还不知是人是鬼。 他心中一懔,一声怒吼,追向黑影隐没的破禅房门。他相当机警,不敢贸然冲入,先打出一枚断魂钉,方挫身贴壁根闪电似的扑入房中。 这瞬间,他鼻中嗅入一丝幽香,心中一震,拼余劲疾退而出,身躯暴退中,一面厉叫道:“二弟,迷香,小心!” 退出丈外,他不由又站住了,怪!怎么并未昏倒? 刀疤骑士闻声放掉辛姑娘,屏住呼吸纵到,一把抓住马脸骑士向侧横跃丈余,一面掏出两颗解迷香的丹药,自己吞下一颗,急急将另一颗塞入马脸骑士的口中,说道:“快吞下,那是什么人?” “没看清楚,是个穿了黑衣的人。”马脸骑士一面说道,一面掀动鼻翼猛嗅,似在分辨是哪一种迷香。但他失望了,异香已经完全消失。 “在哪儿?”刀疤骑士问道。 “在对面的破禅房中。” 刀疤骑士拔剑出鞘,左手从腰带上拔了三把小飞剑,突然向禅房门纵去,伸剑振出一朵剑花护身,无所畏惧地冲进房中,马脸骑士也不慢,衔尾前冲。 辛姑娘软倒在墙下,这时已恢复神智拾起匕首爬起就跑,向寺外狂奔。 禅房中空无一物,破家俱七凌八落,刀疤骑士奔至后面的有窗子的窗孔向外瞧,定神察看窗子附近的积尘,讶然道:“大哥,你是不是眼花了?此地没有人,积尘盈寸,连鼠狼也没留下,蛛网未破,决不会有人从这儿进出呀!” 马脸骑士脸色沉重,说道:“二弟,那人的话你也听到的,愚兄五枚断魂钉只差半尺便可将他击中,我亲眼看见他逃入房中。 唔!你嗅嗅看,异香仍在哩!” 房中确有异香在流动,若有若无,认真分辨,却又了无所觉,但不注意时,却又可以嗅到些许。 “那……那岂不是真有鬼?”刀疤骑士懔然地说道。 马脸骑士突然跺脚叫道:“哎呀!妞儿乘机溜掉了,你有没有点她的穴道?” 刀疤骑士狂风似的卷向房外,循辛姑娘的足音来处急追,一面怒叫道:“小娘了,你敢逃走?快给我站住,不然……” 辛姑娘已逃出大殿,奔向破寺门。 马脸骑士比刀疤骑士要快些,宛若破空而飞,掠过院落,飞扑逃向寺门的辛姑娘背影。 相距只有八尺了,他的手伸出了。 蓦地,三块瓦片突然从天而降,呼啸着砸向他的顶门,来势奇疾。 “大哥,小心头顶。”后面的刀疤骑士大叫。 马脸骑士右脚一点,向左侧跃出八尺。 “啪啪啪!”瓦片落地,碎裂如粉。 辛姑娘抢出破寺门,心惊胆落地奔向坐骑。 蹄声如骤雨,震耳欲聋,辛大爷的二十八骑已冲出镇西的破栅门,排山倒海似的驰来。 南面的矮林中,徐飞龙与白马游龙马如龙刚好小驰而出。 “咦!他们居然敢倾巢而至哩!”白马游龙说道完,勒住了坐骑。 “马兄,退回林中,先看看风色,他们人多,未可轻侮。”徐飞龙说道。 两人策马退人林中,远远地窥伺。 官道西端,远远地传来急骤的隐隐蹄声,有大批快马正向宜禄镇急赶。 寺门内的院落中,马脸骑士避过瓦片一击,侧跃转首看去,吃了一惊。 大殿高有四丈左右,建了重檐,两檐之间的一排通风窗七零八落,涂饰斑驳腐蚀碍破败不堪,摇摇欲坠。中间的一隔窗孔中,露出一个长发掩面的鬼怪上身,一身黑衣,透过发隙,可依稀看到掩在发后的惨白脸孔。 “瞧!”他骇然叫。 在刀疤骑士刚定神看时,鬼影突然隐去。 “真有鬼?”刀疤骑士也骇然叫。 “不是鬼怎会这么快?”马脸骑士悚然地叫。 其实,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追赶辛姑娘,是七弯八折追出的,而鬼影在他们追入禅房时便早已离开了,先一步上了大殿顶用瓦片掷击,那是毫不费劲的事,根本说道不上快。 “进去搜搜看。”刀疤骑士怒叫,又道:“我们不信世间当真有鬼,搜他个水落石出。” 马脸骑士伸手虚拦,冷笑道:“先别管了,将妞儿弄到手之后,他如果是人,会再次出现的。” “对,咱们将妞儿弄进来,玩给他看看,还怕他跑上天去。” 两人抢出寺门,姑娘已上了马,辛大爷的二十八骑也到了,辛大爷的声音也传到:“婷儿,你怎么啦?” 辛姑娘策马迎上,尖叫道:“爹,快走。”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走不了啦!马脸骑士发出一声震天大吼,叫道:“谁也别想走,丫头,你跑得了么?” 人多势众,辛大爷胆气甚壮,他用不着走,大喝道:“下马列阵,和他们拼了。” 保镖打手们看对方不是徐飞龙和白马游龙,胆气立时一壮,纷纷下马,拔兵刃列阵,雁翅排开,二十八双眼睛睁得彪圆,候命动手厮杀。 塞北双凶毫不在乎,并肩向前徐徐迎上。 辛大爷挽着爱女的手,沉声问道:“婷儿,怎么回事?说道!” “女儿想……想独自找……找活阎罗解决这件事,却碰……碰上这……这两个汉子行……行凶,几……几乎遭了毒手,生死两……两难。”辛姑娘犹有余悸地,结结巴巴地申诉。 “你退到后面去,一切有为父作主。”辛大爷沉声说道,将她推到后面,举手一挥,带了八名贴身保镖迎上。 八名贴身保镖在两则分列,有四名带了弓,箭上弦,刀出鞘,迎向塞北双凶,在四丈外止步。一名保镖引弓待发,大喝道:“止步!不然狼牙奉送。” 双凶扫了众人一眼,停下脚步,刀疤骑士桀桀大笑道:“大哥,你瞧,他们多神气?唷唷唷!有四张二石力的弓,八九把砍柴刀,桀桀桀桀……哗!真吓人。” 马脸骑士眯着斗鸡眼,装腔作势的向辛大爷轻蔑地打量,好半晌方嘿嘿怪笑道:“贤弟,别小看了这些草包,真要让他们砍上两刀,恐怕脑袋瓜会开花呢!嘿嘿嘿嘿!这些人也真可怜,他们居然要前来送死,啧啧!” “大哥,上天也有好生之德,杀多了到底会手软,咱们和这些可怜虫打交道,饶他们的命,也算一场功德,省得多费手脚,如何?” “好,试试看。贤弟,只怕咱们要枉费心机,这些中原高手,自命不凡,恐怕咱们的名号吓他们不倒哩!” 辛大爷自从经过徐飞龙这次闹事后,往昔唯我独尊的气焰早已经消逝无踪,处事冷静了许多,听了两人狂傲无比的冷嘲热讽,居然不生气,沉静地发话道:“在下是浅水牧场的场主,小姓辛。两位是活阎罗请来的朋友么?” 马脸骑士一怔,“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就是辛大场主,听说道宜禄镇有三大牧场,你就是其中之一?” “正是区区,两位……” “咱们是过路的,不是什么活阎罗的朋友。” “两位……” “喂!”刀疤骑士接口叫,说道:“那美丽的小姑娘,是你的千金么?” “正是小女小婷。” “小婷,喝!名字倒怪动听的,有婆家了么?” “小女年方……” “废话少说道,咱们打个商量,可好?” 辛大爷已知不妙,心中暗暗叫苦,忍着怒火问道:“兄台有何商量,尚请明告,只要辛某能办到……” “我这人最爽快,不会咬文嚼字,说道话开门见山,一刀见段,辛场主,你看咱们俩年纪都不大,够不够格做阁下的东床快婿?” “什么话?”辛大爷变色不悦地叫。 马脸骑士冷笑一声,嘿嘿怪笑道:“咱们兄弟说道的都是老实话,字字掷地有声。咱们从塞外过来,途经贵地,在庙中歇脚,不料邂逅你女儿,惊为天人,咱们有情,你女儿有意,果真是良缘天定。告诉你,姓辛的,小小的宜禄镇,你辛家能招到咱们塞外两位英雄人物做女婿,乃是天大的幸事。咱们等你一句话,肯是不肯。” “你们是……” “我,飞魂剑谷元。”马脸骑士冷冷地抢着说道。 “我是血掌尹江。你看咱们谁可中选?”刀疤骑士笑道。 “哎呀!塞北双凶。”人丛中有人骇然叫。 辛场主脸色大变,禁不住抽口凉气倒退两步。 塞外距此其实不算太远,该地的有名人物,辛大爷不算陌生。塞北双凶是塞外家喻户晓的大盗,凶暴残忍手辣心黑,凶名昭著,闻其名小儿不敢夜啼。他们不仅在西北大名鼎鼎,在中原也十分响亮,因为五年前他俩曾经在中原闯荡了一段时日,扬名立万威震江湖。 听说道是塞北双凶,辛大爷暗叫完了,对付这种凶暴残忍贪财爱色的人,除了诉诸武力之外,别无他途,但己方的二十八个人,要诉诸武力却毫无把握!他心虚地说道:“两位英雄明鉴,在下……” “住口!咱们不听废话,只要简单明了的答复。”飞魂剑不耐地叫。 辛大爷忍无可忍,沉声道:“两位不可欺人太甚。” 血掌尹光嘿嘿笑,怪叫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有待嫁的女儿,咱们是求亲的男人,向你求亲于礼甚合,谁欺人了?老东西!你可得说道个明白。” 飞魂剑更缺德,刻毒地接口道:“你女儿这么大了而不想嫁人,安的是什么鬼心眼?难道说道,你想留着自己受用么?” 话说道得太难听,简直不是人话,辛大爷即使是泥人,也难免要发点土性,何况他本来就是凶横残忍的人,怎受得了? 他眼中涌起重重杀机,无名火如火山般爆发。 血掌尹光何等精明?向飞魂剑眨眨眼送暗号。 辛大爷退后一步,大吼道:“杀了他们!” 八名保镖本就被双凶的名号所镇慑,心胆俱寒,不但斗志全消,而且早有逃走的念头,辛大爷却不顾后果,下令杀了双凶,大出他们意料之外,未能及时动手,一怔之下,双凶已经循声飞扑而上,怒啸震天,声势骇人。 四名引弓待射的保镖有点手脚发软,稍一迟疑,已失去集中攒射的机会,见双凶已经发难抢先下手,为了保命全身,只好临危拼命,纷纷将箭射出,四个人不能齐射,瞬间陷入险境。 双方相距只有四丈,双凶的身法迅捷绝伦,身形一动,便迫近两丈内,弓箭的威胁已经减少至最低程度了。 双凶有备而进,弓弦刚张,两人已各用暗器抢先出手,追魂钉和小飞剑如同暴雨般射向四名使弓箭的人,而本人也在这刹那间向地面一伏。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嗤嗤嗤!”劲矢掠背部上空而过,厉啸着飞走了。 双凶飞跃而起,拔剑疯狂上扑,叱喝如雷。 同一瞬间,四名使用弓箭的保镖,发出可怕的厉号,发疯似的滚倒在地,在地上翻转哀嚎。 辛大爷向后急退,后面十九名打手悚然伸出兵刃戒备,已没有人敢壮着胆向前枪出声援。 双凶的两支长剑卷入四名保镖的刀光中,“铮铮铮”暴响声震耳,刀光霍霍。剑影飞腾,刀剑相接,火花飞溅,两冲错三盘旋,蓦地响起一声厉叫,一名保镖被血掌尹光一剑穿透腹部,应剑倒地。 同一刹那,飞魂剑一剑拂掉一名保镖的天灵盖。 剩下两名保镖,恐怖地跃出圈外,没命地向后狂奔。 双凶并不追袭,各自在尸体上拔回暗器。飞魂剑一面用死者的衣裤拭净他的断魂钉,一面向对面脸无人色的众人桀桀笑,用钉尖指点着说道:“一,二,三……唔!还有二十二个,算上小娘子,该是二十三个即将要见阎王的人。一照面间便死了六个,看来,收拾你们将毫不费劲。咱们塞北双凶不动手则已,动手决不留活口,但今天冲着美丽的小娘子金面,且给你们片刻时辰衡量利害,以便让你们决定要死还是要活。” 血掌尹光倒拖着剑,徐徐迫进说道:“杀二三十个人,在咱们双凶来说道可说道是家常便饭,决不会手软的。辛场主,把那丫头交给咱们兄弟带走,饶你的狗命。” 官道西面蹄声渐近,大批人马已到了五里外。 辛大爷拔剑出鞘,切齿道:“辛某只消有一口气在,誓与你们周旋到底……” 辛姑娘突然排众而出,叫道:“爹,让女儿跟他们走。” 辛大爷大惊,厉声道:“小婷,你……” 辛姑娘泪如泉涌,颤声抢着说道:“爹,这是上苍在惩罚女儿,报应临头,丝毫不爽。反正这一天早晚要来,不如这时随他们走算了。女儿之意已决,爹不必难过,行前,女儿有些不该说道的话,不得不向爹沥陈……” “小婷,不可,为父宁可……” “爹,请听女儿说道。多年来,爹教养女儿成人,爱逾性命,宠溺纵容,无以夏加。爹,你老人家从来没有教女儿,如何做人,如何处世,如何明辨是非,如何去爱人,以致女儿成了个人性已失的愚昧女人。爹,浅水牧场不能再像这样子经营下去了,那些牧奴们也是人。这样起家将受天谴,鬼神报应并非子虚乌有,望爹能悬崖勒马善待他们,女儿死亦无憾。唯一遗憾的事,是未能再见那人一面,以致爹的处境,仍然在危难之中……” 飞魂剑冷哼一声,厉叫道:“小娘子,你噜嗦个什么劲,看样子,你爹就不是个好东西,哭哭啼啼交待后事有屁用。告诉你,你如果打自尽的主意,大爷要把你们这儿搞个烟消火灭人畜不留。要跟咱们走,便给我乖乖上马,不走,咱们就放火杀人,谁耐烦听你们穷噜嗦?” 辛大爷一把抓住姑娘的手,咬牙切齿怒吼:“不行,为父不能让你……” 姑娘挥泪挣脱他的抓握,盈盈下拜,忍痛叫道:“爹多保重,女儿走了,牺牲女儿一人而能保全牧场,女儿九泉含笑,唯一祈望的是,爹今后必须心存忠厚,善以待人,革除牧场酷政,改过从善,女儿便可安心了。” 说道完,她再拜而起。 辛大爷以手掩面,仰天长号。 辛姑娘拭干眼泪,冷然向双凶走去。 飞魂剑向她招手,狞笑道:“过来,上马,你和我一马同鞍。” 她凄然长叹一声,向飞魂剑走去。 突然,南面的矮林中踱出徐飞龙和白马游龙的身影,徐飞龙一身青,白马游龙一身白,十分抢眼。 徐飞龙轻拂马鞭,仰天长笑,声震屋瓦,笑完吟道:“风萧萧兮,古寺寒,美人一去兮,不复还。” 白马游龙弹剑相和,铮琮之声和着悲壮摇曳的吟音,居然带来了凄凉哀伤的气氛,笼罩了凶险的现场。 血掌尹光怪眼一翻,大喝道:“那两个东西是干什么的,闭上你的臭嘴。” 两人哈哈狂笑,白马游龙收剑入鞘笑道:“咱们两个讨厌东西,分一杯羹来了。” 辛大爷双目喷火,怒叫道:“活阎罗,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飞魂剑冷哼一声,向辛大爷问道:“辛场主,没你的事,这两个小畜生由在下打发。你说道,他们是不是为了你女儿而来的?” 辛大爷钢牙一挫,硬着头皮说道:“正是为小女而来的……” “爹,你老人家还不想放手么?”辛姑娘焦急地大叫。 飞魂剑鹰目厉光闪闪,向两人迎去。 白马游龙一面举步前行,一面向徐飞龙低声说道:“老弟,说道话必须小心,冷魅修罗躲在大殿上,如果说道话不谨慎,引起她的误会,那就麻烦大了。” “兄弟理会得。”徐飞龙笑答。 “我对付飞魂剑,血掌尹光交给你。如果你认为没有把握,可用游斗术缠住他,等我解决飞魂剑之后再说道。小心那家伙的血毒掌,要用兵刃缠住他。” “多承关照,以一比一,兄弟还可应付,马兄请放心对付飞魂剑。” 两人进入寺前的广场边缘,飞魂剑也到了。 血掌尹光在坐骑的插袋上取来两条特制长鞭,向辛大爷冷森森地说道:“把你的死手下搬走,在一旁看看咱们兄弟整治这两个小辈。”说道完,向三人照面处走去,将一条长鞭丢给飞魂剑。 飞魂剑轻蔑地向白马游龙扫了一眼,阴森森地问道:“小子,你胆子倒不小,竟想在老虎口中夺食?” “哈哈!正有此意,只是咱们只想在阁下手中,救这位场主千金脱离魔掌。”徐飞龙接口。 “哼!你凭什么?” “凭的当然是实力。” “你知道你在对谁说道话?” 白马游龙哈哈狂笑,笑完说道,“别臭美啦!老兄,你以为你们塞北双凶是啥玩意?吓得死人么?免了吧!须知光凭名号是吓不死人的。” ------------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血掌尹光踏前一步,怒火上冲地说道:“大哥,和这种小辈斗嘴,未免有失?身份,毙了他们拉倒,先给他们一顿皮鞭再说道,我先上。” 飞魂剑倒忍得住,仰手虚拦道:“贤弟且慢,先问道问道他们的名号,以便替他们立墓碑,聊尽江湖道义。” “大哥,问道他们干什么,年轻的小辈沟死沟埋,路死插牌,咱们又不是收尸人,何必理会这些。” 白马游龙仍然哈哈大笑,说道:“辛大场主养了不少收尸人,今天倒得劳驾他们替你们收尸了,不必耽心这些事啦!老兄。” 血掌尹光疾冲而上,丈八长鞭夭矫如龙,猛地抽出,啸风之声厉鸣。 徐飞龙立即抢出,拔刀顺鞭势急挥,“叮”一声鞭梢掠顶而过,闪电似的从鞭下切人。飞魂剑一声低啸,也疾冲而上,长鞭破空抽到,沉叱道:“穿白的小辈,接鞭!” 白马游龙不拔剑,长笑声中身形闪动,在鞭梢扫达前向侧一闪,乘势伸手急抓鞭梢,但没抓住。 “叭”一声暴响,鞭梢突然折向,以更疾的奇速反抽而至,捷逾电光石火。 白马游龙挫身后退,叫道:“退入林中,和老贼们玩玩。” 他发觉飞魂剑鞭法纯熟,驭鞭的力道十分惊人,不易脱身,所以出声招呼徐飞龙向林中退,软鞭不宜在树林中使用。 徐飞龙连闪五鞭,总抓不住贴身切入的良机,血掌尹光的反应奇快,变招迅捷无比,空隙少至几乎无隙可乘的地步,最多只能前冲八尺左右,鞭梢便会立即凶猛地卷到,不但无法再进而且立陷危局,鞭梢宛若狂龙般从四面八方攻到,想脱身亦是不易,逼得他只好用奇奥的身法撤出,危机一发千钧。缠了钢丝的特制长鞭袭来,却毫无用处。 白马游龙的叫声传到,他立即收剑向南面的林中急退。 “你走得了么?”血掌尹光怒吼,奋起急追,但轻功稍差一筹,始终无法拉近,长鞭无用。 徐飞龙机警绝伦,他心中已有制敌之策,智珠在握,是以毫无怯意。他知道血掌尹光了得,可能是他成名以来,所遇上艺业最高明的顽强对手。他的刀曾与长鞭接触了两次,皆被震得手臂发麻虎口发热,不仅内力相差甚远,而且老贼的鞭法也无懈可击。老贼以血掌成名,也就是所谓已臻炉火纯青的朱砂毒掌,可知掌法决不在鞭法之下。老贼舍长用短,不用掌而用鞭,正好将计就计,和老贼斗长鞭斗智不斗力,用智取方有成功的希望。因此他不入林,沿林的东侧绕走,且斗且退,纵跃如飞,滑溜如蛇,在厉啸惊心动魄,鞭影夭矫如龙中,有惊无险地且战且退,长剑轻灵地挑拨连绵攻到的鞭梢,发出一串鞭剑接触的清鸣,不时爆出阵阵火花。 追逐了三二十丈,追得血掌尹光愤怒如狂。愤怒可令人神智散乱,也令人本能地生出急攻躁进的举动。血掌尹光被怒火冲昏了灵智,连发数声怒吼,鞭法渐乱,开始用不顾利害的招术了,一连五记长抽,逼得徐飞龙连连暴退,无还手的机会,岌岌可危,渐渐封架不住了。 “叭唰唰唰!”鞭狂乱地挥舞,左一右二上三下四,暴怒的血掌尹光狂野地疾攻十鞭。 最后一鞭“啪”一声轻响,斜擦过徐飞龙的左肩,衣裂皮伤,刮掉了一块布帛和少许油皮。 徐飞龙向下挫,人向后急退,额上汗光闪闪,呼吸不平静了,剑似乎已失去招架的力道。 血掌尹光见一鞭并未能将徐飞龙击倒,更为愤怒,一声怒啸,鞭跟上反卷而出,发出虎虎厉啸,来势汹汹,卷向徐飞龙的双脚,如被卷中,腿骨非断不可。 徐飞龙向上跃,身形向后飞退,剑垂身侧。 “躺!”血掌尹光大喜过望地叱喝,鞭梢一带。突然狂野地反抽,恍若电光一闪。 徐飞龙的身形向下落,身躯半俯,双脚原是屈收着的,如果双脚落地,这一鞭恰好拍中腰部,死定了。 眼看惨剧立生,无法躲避这快速凶狠的一鞭。 他的刀突然下伸,先行着地,一点之下,人平空向左飞闪一丈左右,鞭梢几乎贴身紧跟,危机间不容发,但幸未接触,鞭梢险而又险地掠开,没够上。 血掌尹光衔尾追到,大喝一声,长鞭划空而至,厉啸着掠动。 徐飞龙双足着地,仍然向左飞纵。 长鞭呼啸着跟到,拦腰而至。 徐飞龙已计算得极为精确,一触第一株树干,人突然短了半截,手中剑幻化出一道长虹,以快逾惊电的奇速,贯入血掌尹光的右腹侧,相距不足八尺,血掌尹光想避已力不从心,想用鞭身震落长剑,但鞭已收不回来了。 “叭”一声暴响,树皮震落,枝叶摇摇,鞭梢从树后向前反卷,绕树四匝,缠得死紧。 “啊……”血掌尹光狂叫,人仍向前冲。 同一瞬间,徐飞龙已挺身站起,抓住鞭梢向侧一闪。 血掌尹光冲到,拼全力一掌击出,巨掌伸出时,掌心殷红如血。 “啪!”掌击中树干被鞭所缠的上端,酒碗粗的树干应掌而折,扑簌簌地倒下了,折断处如被刀劈,可知这家伙掌力是如何的凶猛。 “嗯……”血掌尹光倚在断了半段的树桩上,虚脱地叫号挣扎。 徐飞龙抓住鞭梢,顺手一甩,便缠住了血掌尹光的腰部,一脚蹬住树上长鞭的缠结,紧抓住鞭梢全力抽紧。 血掌尹光被缠在树上,剑仍插在右腹们,被勒得腰骨欲折,痛得冷汗直流,声嘶力竭的狂叫道:“放手!放……手……” 徐飞龙怕老凶贼临危反噬,不想上当,继续抽紧长鞭,直待血掌尹光行将晕厥,方行放手,拉脱了老凶贼的双手关节,拔回长剑解下长鞭,一把挟了半死的血掌尹光,向林木深处怒吼声震耳的方向奔去。 林中部,飞魂剑正和白马游龙狠拼,老凶贼的长鞭围在腰间,林中不宜用长鞭,正以急如狂风暴雨般的狂野剑法,和白马游龙展开生死存亡的狠斗。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白马游龙果然不愧称名门后起之秀,长剑银芒闪闪,剑风直迫三尺外,挥洒中极见功力,俨然有一代名家的气概,在飞魂剑的疯狂抢攻下,居然从容不迫,接招化招反击干净俐落,唯一可虞的是内力不够纯厚,似乎真力不继,因此有时得利用树干躲避对方的狠招。 飞魂剑额上见汗,脸色显得十分恐怖狰狞。白马游龙满头大汗,脸上神情肃穆。两人的剑法已渐渐慢下来了,叱喝声不时传出,进退间仍然十分迅捷,但已没有急速进招连攻一二十剑的场面出现了。 辛大爷一群人徐徐跟在一旁,远远地观战。辛姑娘也没走,紧跟在辛大爷身旁。她不是不想乘机逃走,却怕双凶胜了之后,她走得了?浅水牧场将遭浩劫,跑得了和尚,庙可跑不掉哪!所以她不敢逃走。 徐飞龙赶到时,白马游龙也快到山穷水尽的境地了。他挟着血掌尹光,老远便看清了这儿的光景,心中一动,便跃登树枝,展开浮光掠影轻功,在枝梢上飞跃,在两人的上空下降,先伏在枝杈上仔细默察对方的动静,便看出白马游龙已呈现不支之象,危机将至。 妙极了,白马游龙正向树下退到。 “铮铮!”暴声震耳,白马游龙硬接两剑,退了八尺左右。 飞魂剑步步逼进,意气飞扬地叫道:“小辈,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忌辰,纳命!” 吼声中,逼进一剑点出。 白马游龙向侧一闪,糟了!“砰”一声撞在树干上。 “着!”飞魂剑大喝,顺势一剑挥出。 白马游龙百忙中用剑招架,“铮”一声双剑相交。 飞魂剑如不撤剑,白马游龙决难移动身形,背部被树干顶住,任何方向移动皆足以分力,死定了。 老凶贼的剑徐徐取得了中宫,剑尖将指向白马游龙的胸口,只等机会送剑了。 “你该死了!”飞魂剑狞笑着说道。 蓦地,头顶枝叶簌簌而动。 徐飞龙将血掌尹光搁在树杈上,让半昏厥的尹光自行慢慢沉落,他自己则从外侧先一步飘身而下。 尹光的身体因痛楚而扭动,突然加快下落,向下面的飞魂剑急砸而下,枝叶簌簌作响。 “哎……”血掌尹光昏沉沉地叫唤,轰然下堕,砸向飞魂剑的顶门。 飞魂剑以为上面有人下扑,不假思索地全力震开白马游龙的剑,向前递出,人却向侧闪。 “嗤!”剑从白马游龙的颈侧刺入树干。 白马游龙已看到飞魂剑的身后和上方有人飘落,及时乘机闪避,避开老凶魔致命一击,但已吓出一身冷汗,危机间不容发,总算从鬼门关内逃出来了。 飞魂剑一剑失手,愤怒如狂,拔剑挫身扭转腰干,一声大喝,向落下的血掌尹光劈去。 剑下的刹那间,他看出是血掌尹光的身影,不由大吃一惊,猛地扭身收招,人向后飞退,幸而他的剑术已臻化境,收发由心,一发之差,收回挥出的一剑。 原先从他身后不远处飘下的徐飞龙,已算准他的撤招后退方向,同时截住他的身后,长鞭一抖,便卷住了他的脖子,大喝一声,将他勒在一株树干上。 飞魂剑骤不及防,在阴沟里翻船,在血掌尹光砰然落地的声响中,被紧勒在树上无法脱身,剑向后掷出,双手忙去抓勒在脖子上的长鞭。 掷出的剑擦徐飞龙的右胯而过,徐飞龙岂肯松手?左脚蹬住树干,双方神力骤发,酒碗粗的树干亦随之而略现倾斜,飞魂剑即使有万斤神力,咽喉被勒呼吸停顿,有力也用不上,被勒得双睛外突,舌向外伸,不片刻便行昏厥。再过片刻已然断气。 白马游龙站在一旁调息,苦笑道:“老凶魔果然名不虚传,我自命不凡,却想不到他会如此高明,几乎断送在这老贼手中,危险极了。徐兄,兄弟十分惭愧,你的真才实学,比我高明多了。” 徐飞龙松手弃鞭,动手搜光老凶魔身上的东西,笑道:“马兄,不瞒你说道,两个老魔都比我高明,真要论武艺,我是无法和他们相比的,只不过侥幸而已。走!你先杀了这血掌尹光。我们再去看看辛大爷有何话说道。” 血掌尹光还有口气在,挣扎着坐起,愤恨的叫道:“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我塞北双凶这次毁在你们手下,我认栽,不过我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说道完,不支地躺倒在地。喘着粗气。 “呵呵,徐兄,这厮说道认栽,可心里想的却是做鬼都不放过我们,你说道我们要如他所愿吗?” “当然要如他所愿,送他去做鬼好了。想知道我们的名号,让他去跟其他鬼打听好了。哈哈哈!” 杀了塞北双凶,两人走向不远处的旁观人群。 蹄声震耳,西面来的大群人马到了,但不知林中有变,越过官道驰入镇中。 辛大爷恐惧地站在林荫下,进退失据。 辛姑娘大踏步迎上,她这时反而沉着了。 徐飞龙一面走,一面迎着辛姑娘冷冷一笑,说道:“辛姑娘,你似乎有话说道,该不是为了塞外双凶的事来道谢吧?” 辛姑娘神色木然,冷然地说道,“落在你手中,与落于双凶之手并无不同,用不着道谢,贱妾只想向你恳求恩典。” “呵呵,你的意思是……” “贱妾任性妄为,罪该受报,愿一力承当,任由你处置,以赎往昔罪孽,但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家父,给家父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次贱妾独自前来昭仁寺,便是向你请罪来的,不想恰好碰上双凶,引起了这场风波。” 徐飞龙一怔,大出意料之外。 徐飞龙冷哼一声,问道:“你这是因为经过刚才的危难,才生出挺身担当的念头么?” 辛姑娘凄然一笑,说道:“不,贱妾今晨便有此打算了,所以独自前来,家父带人前来追赶贱妾,贱妾已将心愿向家父说道明了。” “你真是甘心任由我们处治么?”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辛姑娘木然地点头,木然地说道:“贱妾字字出自肺腑。” “你不怕报应之惨?” “不以生死为虑,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事了。” “说道说道你爹如何改过自新,好不?”徐飞龙接口又道。 辛大爷解剑丢在地上;大踏步上前说道:“两位请听在下表明态度。” 白马游龙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有你女儿担当,你可以放心表明态度了。” 辛大爷懔然地摇头,一字一吐地说道:“大丈夫敢作敢当,岂会让小女出面承当在下的罪孽?牧场是辛某所创,任何过错皆必须由辛某担承,与小女无关。牧场自即日起,交由舍弟经营,所有牧奴及奴仆,皆以公平相待,去留听便,恢复自由之身。辛某任由两位处治,千刀万剐决不皱眉。” “爹!”姑娘颤声叫。 徐飞龙冷笑一声,冷冷地说道:“你说道得倒好,可是在下却没有这种打算。” “你的打算是……”辛大爷抽着冷气问。 “在下的打算是从你女儿身上报应,可不想让你一死了之,免得便宜了你。” “我跟你走。”姑娘大声答,向徐飞龙走近。 徐飞龙瞥了她一眼,冷冷一笑。 辛大爷呼出一口长气,闭上双目说道:“孩子,爹不会负你,你先走一步,爹先回家。”说道完,扭头便走。 徐飞龙拉了辛姑娘的手,说道:“走,先跟我到昭仁寺。” 辛大爷一群人回到寺前,各自去牵自己的坐骑,将被双凶击毙的保镖尸体捆在马背上。 徐飞龙将辛姑娘推出,沉声道:“你的事以后再说道,给你们一次自新的机会,不过不能还用刚刚那手来敷衍我了,现在就看令尊是否真有改过的诚意了。” 辛姑娘感到意外,怔住了。 徐飞龙和白马游龙大踏步离开,牵了坐骑出寺而去。白马游龙在寺门扭头叫道:“辛场主,明晨在尊府见,今晚你们可以安枕了。” 看到女儿安全的回到了自己身边,辛场主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大声道:“有件事提醒两位,柴家已经找来了坤灵观的帮手,恐怕不日就要到来,两位请早做打算。”说道完带人就往自家奔去。 眼看事情发展成这样,徐飞龙想去找晏四那边问点情况,于是找了个理由跟马如龙分开,往镇东而去。 可就在徐飞龙离开没多久,镇东的栅门内蹄声如雷,二十余匹快马狂风似的冲出。柴八爷带着坤灵观的弟子无巧不巧地恰在这时找到镇里来了。一打听就发现了徐飞龙的踪迹。正朝他离开的方向追来。 徐飞龙起先并未在意,他所站处,正在梁公庙与镇之间的荒野中,在官道上奔驰的马,不会从路侧驰过,双方虽然相距甚近,但不一定发现的了他。 不过他也想看看这群人马到底是谁,于是下马潜行往官道赶去,他还没看情柴八爷的脸目,只看到马群后面几名穿大红道袍的坤灵观弟子,可他一听声音,便知不妙,那些马群已经开始折回,驰入原野中,向他狂驰而来。明显已经发现了他。 徐飞龙立马就准备离开。可是,已来不及了,二十余匹快马转瞬即至。 他看到了柴八爷,心中一懔,知道坤灵观弟子到了。他不是愚蠢的人,可不想在这时逞匹夫之勇,扭头展开轻功,向梁公庙急奔。 短距离中,马根本赶不上他的轻功,他全力施展,快逾狂风。 “小辈休走!”一名老道大吼。 他不予置理,撒腿狂奔。 八老道自恃了得,飞跃下马,放腿急赶。后到的人见老道下马,也就纷纷勒住坐骑下了雕鞍。 “小辈站住,贫道有话问你。”领先的中年老道一面狂追,一面大叫。 对方人多势众,就算有理也是说道不清的,何况对方明显是柴八爷找来的帮手,徐飞龙根本不加理睬,直冲进入了庙侧。 老道们会错了意,以为徐飞龙要在庙中藏身,用暗器计算他们呢,自持武艺高强,他们也不怕,奋勇追入。 岂知徐飞龙根本没作在庙中决战的打算,从庙侧进入,抄近道抢出了庙门,找到了坐骑旁飞身上马,向东飞驰,等八老道追出庙门,他已远出十丈外,奔上官道,向东绝尘而去,一面大叫道:“杂毛们,咱们回头见。” 柴八爷带了坐骑到了庙前,徐飞龙已远出百十丈外,八老道心有不甘,为首的老道上马大喝道:“追!贫道不信他能逃上天去。” 二十余匹快马狂风暴雨似的向东追。马匹有好有坏,追了五六里,二十余匹马成了半里长的凌落行列,最先的十一匹马彼此之间也拉远至丈外。八老道三骑在前,柴八爷和两名得力保镖在中,另五骑在后,追了八九里,前面已失去了徐飞龙的踪迹,他们只能循蹄迹狂赶。 再追了两里地,徐飞龙的蹄迹居然消失了。 徐飞龙已离开了官道,从北面绕走,穿林越野,到了浅水牧场最东面的槽仓附近,找一处山丘藏身,准备入暮时分返回昭仁寺与白马游龙会合,商量对付坤灵观弟子的计策。 坤灵观徐飞龙在成伯给的信息里有他们的说道明,听说道这观里的老道们称他们的祖师爷是广成子,当然有点胡说道八道。但坤灵观的拳脚剑法,无可否认确有他们的长处,源远流长也是事实,但还未称派也是事实,所以实力应该不太强,坤灵观偏处西北,地方色彩浓厚,又没有大的支持,一直发展不怎么好,最近几年换了观主着手改弦易辙,不再倨守西北,开始派出门人在江湖走动,扩展实力,并广罗门人子弟,要造就大批出类拔萃的门人,目的无非是打响名号开宗立派,目前他们正在扩张期,因此任何有关争名打斗的事,他们都毫不犹疑地参予,不再固守西北一带地盘。 徐飞龙知道坤灵观弟子不可轻侮,因此不愿逞匹夫之勇和他们正面狠拼,以一敌八他毫无把握,再加上柴八爷的人,更无侥幸可言,所以暂行回避。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但他并不怕坤灵观的武功,坤灵观的老道吓不倒他,他要找机会打发他们走路。这里的事他决不放手,目前浅水牧场已经就范,岂能为了几个坤灵观门人而功败垂成,一走了之?没有人能阻止他了结这件即将成功的大事。 昭仁寺已成了坤灵观门人的埋伏区,柴八爷带了十八名得力爪牙,配合着坤灵观的八名老道,在寺中布下天罗地网,等候他和白马游龙进网入罗。 他怎么说道也是行走了江湖十来年,前几年追随着大哥闯,用眼用耳默默地观察他人的作为,后来大哥挂了,他才渐渐崭露头角,这么多年下来他行事自然极为谨慎小心。距昭仁寺还有半里地,便将坐骑留在荒野中,独自悄然接近。他料想坤灵观那群目空一世,急功好利的门人,必定不会甘心,极可能在昭仁寺等他,因此提高警觉,向昭仁寺接近。 昭仁寺的破大殿中,燃起了灯火,八老道有四名在场,柴八爷和五名保镖相陪,一灯如豆,破大殿鬼影憧憧。 为首的老道叫冷雨道长,是个极为自负,而且性情暴躁的中年羽士,也是广成下院中晚一辈的高手。等了好半天,直等到日落西山,等得他心中焦躁,所以将柴八爷找来商量。 他背着手往复走动,状极不耐,发话道:“柴场主,你说道,那两个小辈,晚上会不会在此住宿?这些江湖亡命,只消有三尺土便可过夜睡觉,不一定要回来歇息的。” 柴八爷搓着手说道:“但……但他们的包袱睡具在,断无不回来取走……” “他们的睡具放在这儿多久了?” “在下不……不知道,这些天来,除了辛家带人来过之外,没有人敢前来窥探。” “听你所说道,他们晚间经常分头到三大牧场骚拢,今晚会不会仍然分头前往那边闹事呢?” “在下不敢料定,道长之意是……” “贫道认为,守株待兔决无好处,何不到牧场走走,也许可以碰上他们。” “这……道长的话有道理,咱们何不赶回盘谷等他?” “不!此至盘谷有三十里。两个小辈即使赶得到,也没有那么大的狗胆前往生事,他们决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须防备贫道师兄弟们在牧场坐镇。不知三大牧场以哪一座最近?” “最近的是浅水牧场,辛场主也是受害最烈的人。” “那么,咱们不妨先到浅水牧场,和辛场主商量商量。场主速派人备马,咱们准备走。” 柴八爷不敢反对,立即吩咐手下备马。 徐飞龙像鬼魅似的,伏身在庙左的丛草中。 庙前一阵乱,二十七匹坐骑虽摘了铃,但喷气声和杂乱的踢蹄声,仍可远传百十丈外。 “柴场主,请在前面领路,贫道不知至浅水牧场的道路。”已跨上雕鞍的冷雨道长大声说道。 “道长请随在下来。”柴八爷答,领先带了五名保镖驰出。 伏在暗处的徐飞龙心中一震,忖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降伏了辛场主,这些家伙这时前往挑唆,岂不大费手脚? 不行,我得前往看看动静,免得明天去浅水牧场上当。” 他正想返回藏马处,却又怕白马游龙回来时找不到他,同时,独自前往也孤掌难鸣。有白马游龙在旁,多一个人也方便些,便决定等白马游龙到了再说道。 不久,蹄声从庙后传来,他奔向庙后,果然不错,一身白的白马游龙赶回来了。他发出一声暗号,迎上说道:“任兄,先不必进庙。” “怎么了?”白马游龙下马问。 徐飞龙将坤灵观门人出现的事说道了,最后说道:“咱们也到浅水牧场看看,看杂毛们搞什么鬼。” 两人先到徐飞龙藏马处取回坐骑,越野而走,驰向辛家的庄院。 他们来得正是时候,庄中迎客之礼已过,重归沉寂,便利他们乘虚而入。 大厅中灯光明亮,全庄一无戒备,警哨尽除,充溢着和平安详的气氛。牧奴们已恢复了自由。他们的处境已加改善,衣食获得与打手们相同的待遇,仅在心中仍有些少恐惧,不知辛场主会不会在徐飞龙走后故态复萌。 大厅中,宾席上高坐着柴八爷和五名保镖,八老道位于上首。其他的保镖打手则在堂下就座,他们不配上堂占一席地。主座中,辛大爷带着自家管家相陪,没带任何保镖打手,五名中年仆人伺候茶水,闲人一概回避。这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现象,以往辛大爷接见客人,比一般大臣还神气,保镖打手帮闲带上一大堆,以便炫耀他的场主声威。 柴八爷眼睛雪亮,已经看出有点不对了。双方客套毕,引见了双方的人。柴八爷呵呵一笑,说道:“兄弟这次承蒙冷雨仙长前来相助,两个亡命恶棍像是釜底亡魂,因此前来知会辛兄一声,希望辛兄能派出一些人手,四出搜寻那两个亡魂的下落,以便让仙长们搏杀他们永除后患,不知辛兄能派出多少人?” 辛大爷摇头苦笑,说道:“八爷,抱歉得很,兄弟恐怕爱莫能助了,本场的人,已经不再准备和他们两人争强斗胜……” 话未完,柴八爷脸色一沉,抢着问:“什么话?辛兄你和他们妥协了?” “八爷,这不是妥协与否的事,而是兄弟已……” “哼!柴某可不愿意听你这种窝囊话。两个外地亡命到咱们宜禄镇行凶,要毁咱们三大牧场,杀人放火,情理难容,想不到你略受挫折,便低声下气俯首屈服,你忘了上次在府上咱们三大牧场的协议了么?”柴八爷火爆地叫吼。 辛大爷毫不动容,缓缓地,沉静地说道:“八爷,不瞒你说道,兄弟确是无法支持下去了,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再说道,这次出事……” “咱们不谈出事的经过,也用不着研讨谁是谁非,咱们三大牧场唇齿相依,休戚相关,两个小亡命既然罢咱宜禄镇的市,杀伤咱们三大牧场不少人,已经不是你浅水牧场辛家一家人的事了,而是咱们整个宜禄镇的事了。辛兄,你甘心向他们屈服,我决不答应。”柴八爷声色俱厉地说道。 ------------ 第一百八十章 辛大爷长叹一声,苦笑道:“八爷,并不是兄弟贪生怕死……” “你本来就贪生怕死。” “好吧!就算兄弟贪生怕死好了。”辛大爷无可奈何地说道,不再争辩。 “你打算怎样?” “兄弟将牧地分给牧奴,让他们自己经营。兄弟希望保有镇附近的一块牧场,请来的师父们愿留则留,不愿留的人厚遣离镇,今后……” “砰”一声暴响,柴八爷一掌拍在案桌上,茶杯跳落地面,“乓”一声打得粉碎,倏然站起怒吼道:“你这是什么话?岂不是存心给咱们两座牧场难堪么?岂有此理!想前几月不是说道好了,咱们在宜禄开办牧场,大家合作经营,自是财源广进,目下只不过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你便贪生怕死自行毁约,置柴某和杨兄于何地?” “八爷请息怒,请听……” “我不听,没有什么可说道的,咱们话讲在前面,先小人后君子,无论如何,三大牧场敌忾同仇,共进同退,决不许你出卖咱们,不然休怪柴某对你不客气。” 辛大爷强按怒火,仍然沉静地说道:“八爷,舍下目前已无可用之人,武师们死伤惨重,先后逃走了不少人,就是想拼也力不从心。兄弟已决定各行其是,如果八爷和杨兄不谅,那么,兄弟只好结束此地的生意,迁离宜禄镇。” “那么,你这儿的牧地……” “兄弟决定全部交由牧奴们经营。” “那不行。” “八爷的意思是……” “必须交由我和杨兄处理。” 辛大爷徐徐站起,淡淡一笑道:“也好,这些年来,咱们三大牧场彼此心中明白,明里还算能和平相处,暗中勾心斗角,彼此间排挤,兄弟第一个退出,希望八爷和杨兄能开诚相处。牧场兄弟交出,明天便可至巡检司衙门备案。但所有的牧奴人丁,兄弟却不能勉强他们,因为兄弟已答应免除他们的奴籍,任由他们自己做主了,兄弟决不会对他们食言的。” “那绝对不行。”柴八爷大叫。 “八爷……” “你的家小可以带走,保镖师父们咱们另有重用,牧奴们一个也不许离开。”柴八爷斩钉截铁地说道。 辛大爷淡淡一笑,泰然地说道:“兄弟已向他们宣告恢复他们的自由,他们已是不受任何人管束的人了,柴兄如何处理,与辛某无关。天色不早,诸位车马劳顿,也该回镇歇息了,恕兄弟送客。目下兄弟的庄中乏人照料,恐怕招待不周,不敢留各位小住,恕罪恕罪。” 八老道一直在冷眼旁观,不声不响。辛大爷委婉地送客,柴八爷正要反脸,冷雨道长及时站起说道:“柴场主,辛场主既然坚执己见,一意孤行,那就成全他好了。他要置身事外,甘愿放弃牧场,贫道认为他倒还知趣,不必勉强他。至于牧场的人手,柴场主尽可会合杨场主带人前来处理,两位不叫他们走,他们岂敢抗命?主人既然下逐客令,咱们识趣些,走吧!” 柴八爷忿然离座,阴森森地说道:“辛兄,我警告你,在我和老杨未带人前来处理之前,阁下切不可擅离,而且你得管束府上的人,不许他们妄想逃走,不然惟你是问。” “柴八,阁下不可欺人太甚。”辛三爷忍不住怒叫。 柴八爷冷笑一声,沉声道:“不是兄弟欺人太甚,而是你太没种了。欺人也罢,没种也罢,反正咱们彼此心中明白。在下留些人在外面监视,你最好放明白些,最好不要放人逃走,也走不掉的。假使你们不理会柴某的警告,届时休怪兄弟心狠手辣。几位仙长是非常人,你们最好少打歪主意。打扰了,咱们告辞。” 冷雨道长临行时,向辛大爷阴森森地说道:“辛场主,希望你别忘了柴场主的话,更不要误解贫道的好意。贫道既然来了,天大的事自有贫道担当,任何人要是误解了贫道的意思,他得好好想一想后果,坤灵观的门人子弟,从不用空言恫吓任何人,说道一不二,场主好自为之。” 辛大爷兄弟送客出庄,直出栅口,目送人马去远,不由仰天长叹道:“柴八引来了坤灵观的老道,将是自掘坟墓,这是何苦?” 旁边的人有点不解,惑然问:“场主,你说道的话不是太严重了么?” “管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坤灵观老道,正向四面八方扩展,到处兴建广成下院,强迫当地的人信奉他们的祖师爷。他们不像内地的寺观,敬神礼佛本该出于自愿,敬献香油悉从信徒弟子量力而为,但他们却完全是强迫的。柴八引狼入室,病急乱投医,不久便会自食其果,宜禄镇和盘谷将有广成下院出现。坤灵观的弟子贪得无厌,不掏空柴八的钱囊才怪,更何况还有一帮人盯着我们呢!不信你等着瞧好了。咱们明天便准备离开,今晚便收拾细软,到西安去另创基业,赚几个能令自己心安的钱也就算了。” “场主……” “管家,你也跟我也这么多年了,其实咱们赚这些血汗钱并不好过,花了大批金银,四处罗致那些保镖打手帮闲,虽说道是威吓牧奴,其实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再加上活动官府的钱,以及应付黑道人物过往的需索,开销十分可观,压榨的恶名由咱们承担,利润却由大家均分,你以为咱们真划算?好了,这次的事情也算打破了我的迷梦,咱们正好改过自新安份守己渡日,公平义取四方财,睡觉也安稳些。” “场主,那些牧奴……” “唉,我们是爱莫能助,我们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 “但……但咱们总不能眼看他们刚脱火坑,又陷深渊呀!” 辛大爷一咬牙,沉重地说道:“那好吧,我有两个打算,希望你去办件事。” “老爷以前可不是这样啊,现在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有事吩咐就是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呵呵!那就这样,其一,你赶快去找那两位大侠,将咱们目下的处境告诉他们。其二,将所有的马匹连夜集中,分给所有的牧奴和所有的师父们,预计可以每人分到三至四匹。咱们一面和柴八虚与委蛇,一面暗中准备,抓住机会便全体快马加鞭赶到邠州,各寻生路,只消离开停口镇,便不怕他们追来了。” “这办法好,场主。等三更到来,我便悄悄到昭仁寺去找……” 蓦地,栅门右侧的草丛中,升起徐飞龙和白马游龙的身影,相距不足两丈,徐飞龙呵呵一笑,举步上前说道:“三爷不必去找我们了,刚才大厅之会,咱们两人都在,一切尽入目中。你改过从善之心甚坚,在下深感欣慰。两位可暂按辛大爷的计策暗中准备,也许用不着急急离开,坤灵观门人没有什么了不得,我和任兄相信可以应付得了,两位但请放心。” 白马游龙接口道:“柴八留了五个人,潜伏在四周的荒野中,你务必不动声色,以免引起他们的疑心,进而迁怒你们。咱们走了,切记小心谨慎。” 声落,两人已远出三丈外,隐没在茫茫夜色中。 镇西柒八爷的店堂中,庭开盛筵,坤灵观的老道们不忌荤腥酒菜摆满了八仙桌。筵开两席,八老道是主客。主人柴八爷带了三名保镖,翔雁牧场的杨场主,则带了王总管和两名保镖师父,恰好凑成两桌。 大厅中灯火通明,主客尽欢,伺候的仆人里里外外忙。酒过三巡,冷雨老道清了清喉咙,傲然地说道:“柴场主,如果你们早些天使派人至平凉请贫道前来,何至于落得如此狼狈?不错,白马游龙在江湖中确是小有名气,但充其量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匹夫,浪得虚名。不是贫道夸口,即使他们马家的老匹夫亲自前来,也休想在贫道手下讨得了好。至于那位藏头露尾的江湖小辈,叫什么活阎王的,贫道还没听说道过这号人物,见了贫道便亡命而逃,可想而知他是个什么混字号人物了。两位场主但请放心,贫道打算在这儿坐镇,我看镇东的梁公祠风水甚佳,贫道希望两位场主帮忙,出面向衙门打通关节,改建为广成下院,两位场主自然是下院的护法。这一来,以后任何歹徒恶棍,也休想打宜禄镇的主意,除非他不想活,坤灵观的门人可不是容易打发的。” “哈哈哈哈……”狂笑声震耳,笑声发自前院的侧方。 冷雨道长脸色一变,厉声问:“谁在狂笑。” 声刚落,顶上的承尘“砰”一声大震,吱格格一阵震鸣,碎板灰尘如暴雨急降,垮了两丈方圆一大块,向下急砸,正好砸向两桌盛筵。 八老道艺业了得,先后掠出厅门。 “五师弟,上屋。”冷雨老道大喝,首先跃至院中,白鹤冲霄腾身而起。 糟了!身在半空,上面瓦片像暴雨般急降,接二连三连绵不绝,来势汹汹。 老道早有提防,但却不知来人发瓦的劲道会如此凶狠,身在半空,一双大袖抖振之下,“啪啪”两声暴响,击碎了前两块瓦片,袖桩已经破裂,后劲不继。 “叭!”他一掌拍碎第三块瓦片,感到掌发麻,凶猛的力道震得他上冲的身形猛地停顿,真气一窒,便无法控制身形了。 瓦片并不因他不支而停止,“啪”一声暴响,右肩挨了沉重一击。不等他有所反应,身子已急速向下沉落。 “啪!”另一块瓦片在他的脑袋上开花,击中了天灵盖,幸而瓦片是平落而下的,如果被瓦角击中,他可就惨了。 五师弟比他机警,火速离开现场,跃上了院墙。 “小辈休走!”五师弟大喝,跃登瓦面。 冷雨道人砰然落地,踉跄而走。 瓦面上的人发出一声长笑,但见人影一闪,使消失在屋顶后。瓦面上开了一个天窗,显然是来人从这儿掀瓦而入,揭开了瓦面,再从此处,用瓦片袭击。 对面的院门楼长笑再起,灰色的人影一闪而没。 繁星满天,夜风萧萧,看不清来人是谁,黑夜中看到灰色的身影,来人必定穿了白衣,该是白马游龙。两名老道一声长啸,奋起急追。 可是,追出街面,已不见白马游龙的身影,两人正想退回,对面的瓦面上灰影乍现,怪笑声入耳:“哈哈哈哈!牛鼻子,来来来,咱们玩玩。” 两老道急怒攻心,不假思索地分左右跃登瓦面。 白马游龙越脊而走,一面叫道:“来来来,松松筋骨。” 冷雨道长被瓦片打得七窍生烟,带了另一名师弟,从院墙跃上瓦面时,便看到五师弟沿屋顶向西追,赶忙跟上叫道:“师弟,盯紧这王八蛋!上天入地,也要将这孽畜抓住,好好教训他。” 徐飞龙跃下一栋低了八尺左右的屋顶,不进反退,突然之间贴壁而立,打狗棍悄然扫出。 五师弟不知有诈,毫无戒心地飘身而下。 徐飞龙的打狗棍从后面闪电似的扫到,啸风声刚入耳,棍已着肉,“噗”一声扫在老道的右膝外侧。黄竹打狗棍几乎是实心的,沉而坚韧,弹性极佳,不打则已,打则结结实实,奇痛彻骨,老道怎受得了? “哎……”五师弟狂叫一声,扭身便倒,不但站不起来,而且骨碌碌向下滚。 徐飞龙鬼魅似的沿壁窜向一侧,上了另一间屋面。 冷雨道长和一名师弟到了,还没看清向下滚的人是谁,凌空下扑伸手急抓。 徐飞龙在对面屋脊挺起上身,笑道:“老道,再送你两片瓦,接着!” 声落,一闪不见。 冷雨道长本能地缩手,双脚落实急向侧闪,不敢再狂妄地用手硬接瓦片了。但没有瓦片射来,他知道上当,一声怒啸,奋起狂追,一面咒骂道:“狗东西!你给贫道站住,拼个你死我活。” 徐飞龙发出一声狂笑,突然向下面飘落,三两闪便消失在下面的小巷暗影中。 ------------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二进厅中灯火大明,柴八爷杨五爷一群人惊魂初定,冷雨道长已带领着师弟们空手而回,一个个灰头土脸,愤怒如狂。五师弟的膝骨被击伤,伤势不轻,走路必须靠拐杖帮忙,而且差点儿便跌下瓦面,丢人丢到家了。 另两位追白马游龙的老道,一个的左耳轮开裂,血流如注。另一个被瓦片击中手腰,受伤不重也不轻。 八个不可一世自命不凡的坤灵观高手,连人也没看清,便被捉弄得发疯,伤了三个。从受伤的情景看来,显然对方并未真个下毒手,仅仅是捉弄了他们一番而已。可是,老道们不领情,激怒得像是疯虎,暴跳如雷,羞愤交加。如换了自尊心强的人,早该脸红耳赤无地自容了,他们却反而乱叫乱吼。冷雨道长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锤打着桌子叫吼:“小狗杀才这般羞辱贫道,可恶!贫道要与他誓不两立,不杀他此恨难消。交师弟,你今晚便启程回山,昼夜兼程,将经过禀明恩师,请掌门人速速派二师兄前来,务必将那两个小狗担出来活剥生吞。” 六师弟应喏一声,立即吩咐柴八爷备马。 柴八爷不是笨虫,已看出这八位狂傲的老道靠不住,言过其实,还没正式与人交手,便有三个受了伤,不由心中懔懔,心中一慌,便想赶回盘谷避避风头,趁机说道:“诸位道长对宜禄镇陌生,不如一同返回盘谷……” 冷雨道长鹰目一翻,沉声道:“柴场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柴八爷吃了一惊,慌忙解释道:“道长千万不要误会,我……我他们好像有三个人,今晚他们只来了两个,另一个人,也许到盘谷闹事去了,所以……” “呸!你少费心机,你以为贫道不知道你的心意么?今晚贫道地势不熟,被他们溜掉了,你以为贫道浪得虚名,所以心中害怕,想骗贫道离开,是么?告诉你,你乖乖给我留下,贫道要在此抓住那两个小狗,不管你愿是不愿。”冷雨道长露出了本面目,直令柴八爷心中发冷。 杨五爷更是心中发慌,这位老道火气太大,不易伺候哩,日后即使能赶走了白马游龙两人,而坤灵观将在宜禄镇改建下院,由这些恶道坐镇宜禄,镇民不是成为鱼肉,老道们成为刀俎了?柴八花钱请他们来赶走徐飞龙两人,按理该是主从之别,听老道们的口气,竟然反客为主,语出不逊,目前便令人难以忍受,日后那还了得? 他愈想愈心寒,向随行而来的人打眼色,分别悄然退出厅堂,偷偷的溜回南街,不辞而别。 六师弟单人独骑奔出西镇栅门,已经是二更正末之间了,星光下,官道上空荡荡的,原野死寂,远处草木萧萧,风沉沉地似乎魅影憧憧。 镇东隐隐传来急骤的马蹄声,似乎来了不少人马。 前面不远,昭仁寺黑黝黝地屹立在道旁,阴风飒飒,鬼气森森。 老道仰夭吸入一口气,自语道:“赶回山整整三百里出头,明晚必须赶到。师兄的性子也太火爆了些,我可跟着倒霉。” 他一抖缰绳,双腿一夹,快马四蹄翻飞,疾冲而出。 他的目光落在前面道右的昭仁寺,情不自禁打一冷战,心说道:“如果那两个小辈出来拦截就棘手了,我得赶快冲过去。” 人就怕心虚,艺高人胆大,走夜路不会心慌。这位老道有自知之明,不像他的师兄冷雨道人只会吹牛,谁行谁不行他心中有数,刚才被人闹了个灰头土脸,连面貌也没看清,便被人打伤了三个,目下他孤掌难鸣,碰上了可得倒霉,不由他不心虚,心虚便疑神疑鬼,只好硬着头皮驱马急冲,希望远离险境。 人倒霉喝凉水也会塞牙,怕鬼的人偏偏就是会碰上鬼。他策马狂冲,刚冲过昭仁寺,路旁的水沟暗影中,悄然挥出一条长鞭,不偏不倚,刚好缠住快马的右前蹄。 马儿骤不及防,突然向前屈膝踣倒,“砰匍”两声大震,重重地跌出丈外。 本已心中发虚的老道,更是骤不及防,飞离了雕鞍,一震之下,飞过了马头,被抛出两丈外。 他艺业不凡,可是变生仓猝,毫无准备,人向前飞出,身形便难以控制,但百忙中居然能在后半段飞跌途中提气轻身,转正身形双脚落地,仍向前冲出,刹不住脚步。 糟了,另一条长鞭悄然卷到下盘,一闪即至。 “唰!”卷住了他的两条腿,凶猛的力道一带之下,力道千钧,无可抗拒。 “哎……”他狂叫,向前凶猛地仆倒。 人影暴起,白马游龙从沟中一跃而出。 “要活的。”是徐飞龙的叫声。 老道反应快极,身体砰然仆倒,立即向上翻转身躯,伸手拔剑。武朋友倒地时,如能转身向上。即使对方的艺业相当了得,也不敢轻易近身扑击,躺在地上取守势,比站立时更要灵活。 可是,他没有白马游龙快,一脚飞到,正好踢中他拔剑的手肘,踢得他“哎”一声大叫,人向左侧滚翻。 白马游龙没给老道还手的余地,挫身手起掌落,“噗”一声击在老道的右耳门上。 老道“嗯”了一声,爬伏在地寂然不动了。 徐飞龙枪到,解老道的腰带当捆绳。白马游龙则到受伤的坐骑旁,割下缰绳备用。两人熟练地将老道捆粽子般捆上,由徐飞龙挟着走。 “走!给老道送礼去。”白马游龙高兴地叫。 “这次咱们得好好和他们斗上一斗,试试坤灵观绝学是否浪得虚名。一开始我们似乎估高了这些牛鼻子,他们不过如此而已。”徐飞龙一面走一面说道。 白马游龙一面将剑改背在背上,一面笑道:“老弟不可估低坤灵观门人。那个冷雨道长我听说道过,冷雨的名号,仅是他对外的道号而已,真正的辈名叫宏虚。目下坤灵观在世的共有四辈,排序是广、远、宏、达。上四辈称灵、光、道、正,掌门人正一道长便是正字辈硕果仅存的人物,但听说他其实是广子辈的弟子,为何提升至正字辈,内情外人无法获悉。假使这次他们来的是远字辈的人,岂能如此轻松对付?咱们恐怕也不好受啊!” ------------ 第一百八十三章 “那如果来的是广字辈的呢,咱们……” “咱们乖乖回避,不然准倒霉。” “我倒想试试他们的到底厉害到如何哩?” “徐兄,可千万不要试,试不得。我听说道他们广字辈的人,大多已将玄门内力练至八九成火候,基本上都入了先天,运起先天真气来刀枪不入,水火不伤。除非你的内力也练至这个火候,不然最好不要逞强冒险的好。” 徐飞龙呵呵一笑,知道马如龙是好意:“练内力谈何容易?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正面不信还能另想办法不是,你说道对不对?” “你的意思是……” “呵呵!咱们选时择地,在他们注意不到的时候给他来一一招狠的。即使他们内力再高,可同样是血肉之躯,决不会是铁打铜浇的人。” 白马游龙摇摇头,苦笑道:“徐兄不觉这样还是太过冒险了吗?” “呵呵!我认为这是绝对公平的决斗。当然,我并不是指在大街上用小刀在背后来上一记的卑劣手段,同时他们如果不先来找我们麻烦,我们也用不着对付他们。不过做点准备还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 “我是指斗智,所以指选时择地。” “说道给我听听。” “这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哈哈!你这人鬼头鬼脑。果然够奸诈。” “不鬼头鬼脑还活得下去么?江湖鬼蜮,人心难测,随时都有死亡的威胁,不鬼头鬼脑有死无生哪!老兄你可要多学学才行。” 谈说道间,已绕至镇西北,两人用手式示意,两面一分,分别隐入一座小屋两,一闪不见。 二进厅中,重开盛筵,只开了一桌,只有柴八爷战战兢兢地相陪。七位老道踞桌大嚼,气氛不太融洽。 冷雨道长酒到杯干,已有了八分酒意,愤愤地说道:“两个小辈不来便罢,来了决不会让他们逃脱,抓住他们,用五马分他们的尸,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师兄,他们不会来了。”下首的一名老道说道。 蓦地,西面的花窗轰隆隆倒下了,有一个红色物体跟着破窗跌入厅中。 “聊致薄礼,尚请笑纳。”窗外有人大叫,笑声随之而起。 冷雨老道身法好快,但见红影一闪,便穿窗而出,三不管一掌拍出开路。 “蓬”一声大震,将迎飞面来的一张木凳拍得四分五裂,人仍健进,到了窗外。 不等他站稳“噗”一声后臀挨了一棍,打得他向前一栽,几乎踣倒,他扭身一看,打他的是个蒙面人。 窗台下躲着徐飞龙,一记剑鞘没将老道打倒,有点懔然心惊,火速跃上瓦面,大笑道:“哈哈!你这条狗腿真够硬朗,利害!” 冷雨老道还未跃登瓦面,另一名老道已经在瓦面现身了,向徐飞龙伸手猛扑。 下面火把一一点燃,原来预先已经准备好了,二十余名打手同声呐喊,高举着火把,却不敢上屋。七名老道除了五师弟腿上不便之外.分由四面八方跃登瓦面,果然将徐飞龙困在屋上了。 这里人声鼎沸,街上纷纷关门闭户。 十字街的衙门处悄然抢出八名青衣大汉,不沿街道向喧闹处赶,却跃登瓦面,向灯火照耀处掠去,一个个轻功十分了得,他们出入衙门,似乎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很可能与官府有关。 徐飞龙机警绝伦,他不愿和老道们缠斗,收刀回来向侧一闪,避过老道的扑击,乘冷雨老道向上纵的机会,反而向下跃落,以进为退,深入重围。 冷雨老道上了瓦面,徐飞龙却落在天井中。 瓦面上的老道纷纷向下跳,徐飞龙却向前进大厅急窜。 “小狗纳命!”冷雨道长怒吼,人向下纵,手已先扬,打出了三枚子午钻心钉。 可是徐飞龙早有提防,他窜走的身形像惊蛇一般,左冲右折急剧地变换位置,三枚子午钻心钉一一落空,他已窜入后院门,一闪不见。 谁也没料到他那么大胆,不逃出宅外反而往里钻,老道们预先订定的瓦面拦截妙计全部落空,枉费心机。 冷雨道长不甘心,奋勇前冲,怒叫着不顾一切穷追不舍。后面只有一名老道跟来,三个人窜入了承尘崩损的大厅,徐飞龙已到了厅门外。 “拦住小狗。”冷雨道长怒叫,招呼前院两名持火把的保镖拦截。 两个保镖已吓得双腿发软,但又不敢不上,火把一扬,迎面扫出。 徐飞龙大喝一声,手中刀鞘瞬间扫出,“噗噗”两声闷响,火星飞溅,眼前火光倏灭,带着跳动炭火的火把,向右左飞走。 两名保镖心胆俱裂,不等徐飞龙招呼,吓得向侧便倒,滚出丈外让出去路。 徐飞龙飞纵而过,越过院子,不走院门而走院墙,手一搭墙头,身躯横滚而过,一闪不见。这等跑酷的招数,游戏里根本还没几人讲过。 冷雨道长又上了当,他本以为徐飞龙必定窜上墙头,因此第二次发出三枚子午钻心钉追袭。徐飞龙侧身滚越墙头,三枚问心钉飞得太高了,连边都没沾上。 冷雨道长更是愤怒如狂,越墙狂追。后面,四名老道已鱼贯追近。 院门外是街道,徐飞龙上了对街的瓦面,向西越脊而走。 冷雨道长衔尾急迫,看清前面那座房屋有楼,高出这一面将近两丈,算定徐飞龙必定向上跃,他不能让徐飞龙再次脱身,那就必须阻止徐飞龙向上跃,便大喝道:“打!”声出手动,双手齐发,六枚子午钻心钉像一道网,向徐飞龙的背影罩去,重心放在徐飞龙的上空丈余处。 徐飞龙也是偷袭的行家,从地势上已看出老道的心意,心中暗叫不妙,不能冒险向上跃走了,便向下一伏,改向左侧急窜。 冷雨老道也不弱,先一步向左扑,一声怪叫,五指如钩伸手便抓。 徐飞龙也大喝一声,龙吟出鞘旋身猛扫。 冷雨道人艺业了得,伸出的右手上抬,左手斜切,右手则向下急捏。看样子对自己空手入白刃的手段非常自信。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噗”一声轻响,左掌与棍接实:用上了柔劲,一震一吸之下,消去刀上五成劲道,气集右胁,右手也抓到,硬生生拿住了徐飞龙的刀背。 徐飞龙心中有数,这么近刀反而不如拳脚便利,顿时放手,猛虎般扑上,铁掌疾飞,“噗”一声掌到人倒,击中了冷雨道长的左耳门。 “哎……”冷雨道长狂叫一声,脚下一沉瓦片碎裂,沉重的打击力道,打得他眼前发黑,满天星斗,扭身便倒。 徐飞龙哈哈狂笑,跃下了街心,向东一溜烟走了。 冷雨道长倒是挨得起揍,急急爬起紧握背上剑鞘,在两名老道相伴下,跃下街心狂追。 柴府火起,白马游龙乘乱进入,点了五处火头,方悄然撤走。 徐飞龙向前飞纵,突见街左的瓦面上人影憧憧,几个黑影在瓦面纵跃如飞,不由心中一懔,赶忙拉掉蒙面巾,向街右的小巷中一钻,溜之大吉。 街道昏黑,后面十余丈外的三名老道,还不知徐飞龙已经溜走,仍向前狂追,冷雨道长一面追,一面破口大骂:“狗东西站住,贫道要剥你的皮。” 左方瓦面突然飘下一个幽灵,迎面拦住了。 冷雨道长眼前仍有点发昏,恍忽中只看到对方没带蒙面巾,还以为是徐飞龙现出了本来面目,要和他在街心一决死战呢,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声怒啸,拔出长剑凶狠地扫去,直攻对方的腰胁。 对方是一位穿青劲装的中年大汉,背系长剑,身材高大,黑夜中视线不明,形态与徐飞龙并无不同,所以老道认错了人,冒失地抢先动手,愤怒已令他失去了理智。 大汉向后疾退两步,喝道:“住手!好没规矩。” 冷雨道长怎听得进耳?以一声怒吼作为答复,剑法展开风雷骤发,再次反扫而出。 青衣大汉是个行家,听出剑的啸风声有异,知道遇上高手,不敢大意,退后两步向侧一闪,拔剑出鞘,发出一声冷叱,从老道的右侧欺上,“灵蛇吐信”疾点而出。 两人接上手,立即各展绝学抢攻。 后面另两名老道到了,他们并未看清先前打了冷雨的人是谁,甚至连人影也未看清,这时见冷雨师兄与人动手,料想自然是刚才的人了,不问情由火速拔剑,分左右抄出,挺剑怒叱着冲上。 屋顶突传来两声沉喝,接二连三飘下了七名同样打扮的青衣人。第一个飘下的人落地剑已出鞘,大声喝道:“呔!你们好大的狗胆!住手!什么人?” 口气十分托大,喝声如雷。后上的两老道一怔,不像是刚才破窗送礼的人呢!同时,对方共来了八个人,岂可造次,赶忙向后退,不约而同地叫道:“师兄快退!” 冷雨道长连攻九剑,居然劳而无功,对方身法诡异,寻暇蹈隙狂野地递剑,双方皆未占便宜,令他心中渐清,再看到对方人多,自己只有三个人,再拖下去可能引起对方围攻,便依言虚攻一剑,跃退八尺。 青衣中年人似乎心中有数,不想追袭,也跃退八尺,横剑戒备。 八名青衣人在东,三老道在西,在街心相距丈余面面相对,剑拔弩张。 冷雨道长正在火头上,怒叫道:“小王八蛋,你找来了帮手,贫道也放你不过,坤灵观门人不在乎你们人多。” 八个青衣人先是一愣,被骂得莫名其妙,最后是无名火起,中间为首的那名大汉厉声道:“原来你们是坤灵观的道士,难怪如此嚣张了。老道,尊驾的道号上下如何称呼?” “贫道冷雨。”冷雨道人气虎虎地叫。 “你骂谁小王八蛋?”大汉厉声问。 “当然是骂他!”老道指着刚才和他交手的大汉说道。 为首大汉无名火起,踏前三步一耳光抽出。 冷雨道人更是勃然大怒,这个中年大汉未免太小看人,居然在知道他是坤灵观门人之后,狂妄地伸手抽耳光,岂有此理!他怒火发如山洪,手中长剑一闪,当胸便点。 岂知强中更有强中手,大汉抽来的手掌看似不快,其实诡异而快速,半途剑鞘一挡,便挡住了剑锋,顺势一带,身形仍然健进,左脚尖一晃便至,不偏不倚的点在老道的右脚胫骨上。 “哎……呀!”冷雨道长厉叫,丢掉长剑向后挫退。 街西火把渐近,其余的老道和柴八爷已带着人赶来了。 两老道见师兄被人莫明其妙地击退,吃了一惊,同声怒叱,挺剑急上。 大汉用长剑向前一指,大声喝道:“站住!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真的不想活了么?” 两老道竟被大汉威风凛凛的叱喝声所镇,站住了。 “你们知道在下的身份么?”大汉沉声问。 “你们不是白马游龙和活阎罗的人么?”一名老道反问。 “胡说道!在下从未与这两个江湖亡命见过面。” “那……咦!刚才不是你们在柴家闹事么?” “见你的鬼!咱们八人不久前刚抵宜禄镇。” 冷雨道长站直身躯,愤然地指着先前和他动手的大汉,火爆地叫道:“贫道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这家伙就是破窗闹事逃走的人,你们赖不掉。” “你才是昏了头白日见鬼呢,你不管在下是什么人,在下原谅你无知,到坤灵观找你们掌门理论,你快给我滚!” 大汉口气之大,令老道心中暗惊,略一迟疑,问道:“阁下好大的口气,能不能将你的身份名号见告?” “在下姓池,江湖上的名号叫轰天雷。”大汉冷冷地答。 冷雨道长顿时心头一惊,轰天雷他当然知道,这是朝廷的人。 江湖传言,朝廷大内里有一绝世高手,而在这绝世高手的指导之下,又有四个大内高手,最是了得,人称为云、雨、风、雷四神。 这四个人按天地神祗的次序排名,也就是他们身份的高低。最厉害的是个妇人,称紫云四娘,好像姓贺,外人只知她叫贺四娘,至于是不是夫姓,谁也弄不清。只知道她的紫金锏可以裂石开碑,磨盘大的巨石应锏而碎,威力十分可怕。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二厉害的名号血雨神剑,姓青,号伯巨,这个姓十分罕见,传闻这人相貌威武。而他的剑身色如丹赤,挥动时就像是看到了满天血雨,武功更是霸道绝伦。 第三厉害的则是一个叫阴风狂客的人,姓邹,叫士隆,年纪四十岁左右,听说道他举手投足间,浑身四周便会冷气森森。他的兵刃更是诡异,是一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制成的如意,这柄如意特别长,足有比一般人用的剑还要长一点,但可别小看了它,传闻这如意比阎王爷的勾魂令还要好使一些。 第四厉害的自然就是轰天雷池晋了,江湖传闻这人剑道通玄,赤手相搏的武功也是奇绝,一手霹雳神掌霸道绝纶,十分可怕,全力一击,掌风可发雷鸣,击石如粉,海碗粗的金棍应掌立折。根本不惧刀兵。 这四个人是朝廷的得力臂膀,四人合力,足以翻山倒海搏龙擒蛟,江湖之上几无人敢当。 他们办的事情自然也是关系天下的大事,云雨风雷四神的名号一出世已然震撼江湖,至今可谓是无往而不利,无论多大的事情到了他们手中,结果便已经决定了。至今从无例外。 坤灵观的老道们,当然知道云雨风雷的大名,听对方报出了名号,吓了一大跳。坤灵观弟子再狠,也狠不过朝廷的特使,弄得不好,朝廷派来大批兵马,拆掉坤灵观山的所有宫观,将不费吹灰之力,坤灵观门人便将做丧家之犬了,岂不是完蛋大吉? 冷雨道长脸无人色,惶然他说道:“施主是……是。”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姓池。” “池施主……” “池某奉命前来拿捕要犯,希望这要犯与你无关。” 与要犯有关,那还得了?冷雨道长打一冷战,悚然道:“请恕贫道冒犯之罪,只因今晚有两个小辈到贫道的往处生事,贫道被激得失了神,将那闹事的人追至此地,一时冲动,误会施主是那个闹事的小辈,因此多有冒犯,施主恕罪。” 先前和冷雨交手的大汉冷哼一声,接口道:“见你的鬼!在下可没看见你追什么人。街道上鬼影俱无,在下刚跃下瓦面,你便动手抢攻,岂有此理。” 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鬼怕恶人蛇怕赶,一点不假。冷雨道长稽首行礼,陪笑道:“贫道确是昏了头,多有得罪,务请海涵。” 柴八爷和其他的人到了,火把通明,看到冷雨道长向人低声下气陪礼,愣住了,一个个站在远处发怔。 轰天雷轻拂着夺来的打狗棍,问道:“老道,令师如何称呼?” “家师上远真人。” “原来是冲霄别鹤远和道长,他一向可好?” 冷雨又吃了一惊,对方似乎对坤灵观十分熟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家师现在坤灵观,多承垂住,他老人家十分健朗。”他小心地答。 “在下有事问你。” “贫道听候吩咐。” “道长听说道过冷魅修罗么?” “贫道确实听说道过这人,但从未谋面。” “他在何处?” “这……这倒不清楚,听说道……” “在下问的是眼下的事。” “抱歉,贫道确是不知他眼前的下落。” “道长到此多久了?” “午后方到,是应盘谷牧场柴场主之请,前来对付骚扰村镇的两个亡命小辈。” 轰天雷信手将夺来的长剑丢在冷雨道长身前,挥手说道:“你们可以走了。假使有冷魅修罗的消息,尚请见告,在下落脚在巡检司衙门,有消息可到那儿找我,必有重赏。” 冷雨道长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行礼道:“贫道尊命,如有消息,必定前来禀报,告辞。” 轰天雷挥手聊算答话,带着七名手下走了。 冷雨道长感到身冷汗腻腻地,直抽冷气,急忙向同伴说道:“师弟们,咱们快回山,这里的事管不得,否则将有大祸,走的愈快愈好。” “师兄,马上就走么?”一名老道冒失地问。 冷雨道长似乎这会火气特旺,不耐烦地叫道:“你耳朵聋了不成,没听说道愈快愈好么?走!马上走,免得麻烦。” 老道们走了,柴八爷怔在那儿。 徐飞龙并未远走,凭着耳灵隔着街偷听,这时方悄然离开,绕镇南扑奔昭仁寺。 白马游龙已在寺前相候,接到徐飞龙便哈哈大笑说道:“痛快痛快,要不是怕大火成灾,我真要烧了柴八的府第,让他醒醒。” 徐飞龙无暇说道笑,将遇见轰天雷的经过说道了,最后说道:“马兄,看来大事不妙,冷魅修罗可能召来了轰天雷。这事恐怕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白马游龙惑然问。 徐飞龙心中一懔,知道这事决不可张扬,道:“还能怎么,这轰天雷可是大内里的高手。神仙打架我们也可能遭殃。” 白马游龙这会是反应过来了,凛然地说道:“那我们快离开!” “唉,就怕走不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不久便会有人找上我们,咱们准备应变就是了。” “那三大牧场的事……” “以后见机行事,咱们不能中途撒手,都到这了,岂能功败垂成。” “好,咱们好好准备应变。非必要不可和轰天雷动手,他的霹雳神掌太可怕。” 两人急急离开,返回昭仁寺。在寺中布下了一些巧妙机关,引诱前来的人上当,然后分班监视巡检司衙门的动静,以防万一。 八老道连夜西行,离开宜禄镇。 整夜平静无事,巡检司衙门毫无动静。 破晓时分,柴八爷派人疾赴浅水牧场送信。 昨晚的事,整个宜禄镇的人全都知道了,整座镇只有四条街八条巷,西街发生变故,镇民岂有不知之理? 一早,宜禄镇更像一座死镇市,家家闭户,镇民都留在家中静观其变,不敢外出自找麻烦。 第二天一早,南街驰来五匹快马,杨五爷亲自带了王总管和三名保镖,驰过十字街,奔向了浅水牧场。 不久,柴八爷也带了五个人,不敢走十字街,六匹俊马绕镇北而驰,也向浅水牧场急赶。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巡检司衙门有了动静,九点钟左右,镇东的荒野中,驰来了三匹快马,三名青衣骑士进入衙门。 接着,先后从四面八方赶来了二十九名骑士,进入衙门之后,便不见外出。显然,昨晚镇四周数十里地范围中,皆有人伺伏穷搜冷魅修罗的踪迹。白马游龙和徐飞龙留在镇中监视衙门内的动静,反而十分安全,未受打扰。 直到中午,徐飞龙和白马游龙见风声不紧,策马径直奔往浅水牧场,但心中仍然感到不安。 衙门的三堂重地内,轰天雷正在召见带来的手下弟兄,堂下共坐了四十名青衣高手,济济一堂。 轰天雷有点烦闷,虎目炯炯生光。他年仅四十,看上去却略显老态,脸上布满了风尘之色,可见他对所负的重任已经尽了心力。 他生得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国字脸庞虎目生光,不怒而威,身材高大,一双大手显得又大又厚,指节很是粗壮,一看便知他孔武有力,在掌法一道上曾经下过苦功。 他在堂上时坐时立,显得急躁不安,扫了堂下众人一眼,剑眉深锁,沉声问:“你们说道,难道一点形影都找不到么?” 左面壁角上站起一个半百年纪的中年人,朗声说道:“回禀长上,属下负责东南一带,二十里之内搜遍了山凹水滨,那一带荒野只有十余户人家,连麦地的每一角落,属下皆已走遍,的确不见有什么岔眼人物,也没发现有人藏匿的痕迹。属下认为,冷魅修罗决不会在此地逗留,也许窜至边疆一带去了。” “不可能的。”轰天雷焦躁地叫,瞥了众人一眼,又道:“李兄弟在长安盯上了他,可惜后来不小心脱了线。只知道冷魅修罗要往这边来。离开时他还派人送口信给我,说道是走一趟兰州,也许可能在路上将冷魅修罗拦住。由冷魅修罗的行程估计,我算定他到这里的可能性甚大,因此和诸位加速赶来。昨晚咱们在停口镇,恰巧遇上李兄弟身负重伤,昏迷在坐骑上。咱们救晚了些,他只说道了冷魅女三个字,便咽了最后一口气。按创口的情形看来,他受伤之地该在二十里内,按行程也该是宜禄镇,定是冷魅修罗下的毒手,因此,她该是在这一带藏匿。李兄弟武功也不错,冷魅修罗即使能胜,也决难毫无损伤,必定仍然藏匿在附近,我不信找她不到,怎会毫无踪迹的呢?你们未免也太过无用了。” “长官,如果冷魅修罗有坐骑,而又受伤不重,会不会径行西走了呢?”台下首一名大汉站起说道。 “当然也有可能,但我已问过巡检与镇前后的人,都说道不曾见过这么一个人,该死的白马游龙,偏偏在镇上闹事,闹得镇中罢市,因此镇民不敢外出,无暇留意过往的人,问不出丝毫头绪来。” “会不会是白马游龙和那个活阎罗,他们二人掩护冷魅修罗逃走呢?”一名鹰目大汉站起发表意见。 “怎么可能!那个活阎罗是二十四日到达的,李兄弟那时还在长安呢!” “那……那白马游龙……” “也不可能,白马游龙从平开府来的,之前听人说他远游常州,我已打听清楚了。” “镇西姓柴的人说过,白马游龙他们不是有三个人么?另一人……”另一名大汉提出疑问。 “那是姓柴的胡说,我已经问清楚了。” 这时又有一人匆匆进来,道:“长官,我打听到浅水牧场辛家的人,曾经好像见过冷魅修罗在这一带出现。不过见过冷魅修罗的人根本没回浅水牧场,要不要追。” “你将情况仔细说说。” 这人说着,就将女鬼那事说了出来。 轰天雷听完低头沉思起来。 “长官,咱们……” 轰天雷回过神来,道:“咱们仍要加紧搜寻,要巡检通知镇民们,如无事不许外出,任何人皆不许离镇,咱们逐屋的搜索。” “那白马游龙和活阎罗……” “许兄弟,你带五个人跟着我,我们去浅水牧场一走,问问那两个小辈,看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过不要生事。我已查出浅水牧场今天有盛会,三大牧场的主事人可能全到了。许兄弟,让人备马,这儿的事,由龙兄弟指挥,封锁全镇,严防镇民走动通风报信,谁敢违抗,杀无赦。” 宜禄镇成了死寂的市镇,往来的商旅不许进入,一律须绕镇而过,家家闭户,户户关门。 徐飞龙与白马游龙到了浅水牧场,远远地便感到气氛有点不正常,栅门大开,没看见有把守的人,已非往昔阴冷肃杀的浅水牧场了,里面不再看到褴褛的牧奴,也看不到悬剑佩刀的打手和提着皮鞭的保镖。 距庄门还有半里地,辛大爷兄弟和柴、杨两人,已经联手出迎。他们的脸上戾气全消,似乎脱胎换骨改头换脸。 两人在门外下马,辛大爷先行礼,笑道:“咱们四人同时接两位的大驾,两位可能感到诧异。请入内小叙,回头再向两位解释。” 柴八爷脸上发赤,抱拳行礼讪讪地说道:“坤灵观道爷们的事,兄弟知错,尚请两位包涵些儿。” 徐飞龙心中了然,不好再挖苦他,回了礼笑道:“八爷言重了,其实在下和任兄也多有不是,行事操之过急,昨晚打扰尊庄,委实过意不去,多有得罪。” 双方客套一番,仆人们接过坐骑,辛大爷肃客入府,直趋大厅,沿途牧奴含笑目迎目送,他们菜色甚重的脸上,绽起了兴奋喜悦的光彩。有些则在两人走近时,默默地含泪下拜。 大厅中酒筵已备,摆下了四席,少不了有一阵好乱,最后两人盛情难却,竟然坐上了主客位。 两人倒是没有推辞,他们现在本就那做主的人,坐主位也是应该的,何况他们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三大牧场的场主身上,想看看到底今天是否能有个满意的结果。 ------------ 第一百八十七章 酒菜陆续上桌,辛大爷举杯敬酒。三巡之后,辛大爷站起正色道:“今天舍下充满了祥和之气,这是辛某在十余年来,第一次觉得公平待人的可贵,第一次感到善恶之间分别在何处。在座的除了两位贵宾之外,还有八爷和五爷。其他的人,是本牧场的师父和牧工们的代表。首先,辛某以无比惭愧的心情,感谢两位大侠能给辛某这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再就是感谢八爷和五爷的合作,得以令咱们三大牧场采取同一行动。最后,辛某除了向牧工们衷诚致歉之外.还得郑重向他们致谢。因为近日来,辛某食寝难安,全庄人心惶惶,斗志全消,朝不保夕,但牧工们明知外有两位大侠声援,内则师父们精疲力尽,他们并未乘机报复,仅默默地忍受折磨。不然,恐怕宜禄镇已成焦土,血流飘杵了。今晨,辛某已向全庄的人提出保证,对各人的今后出路,已有妥善安排,今在两位大侠之前重申保证,希望诸位安心。八爷和五爷已保证与辛某采同一行动,今后三大牧场不再有牧奴,也绝不再和人口贩子打交道。” 他招手示意,堂后转出一名师爷。捧着一卷绢册,双手奉上。 他在两人面前将卷打开,往下说道:“这是本牧场所有的人丁、牧地、仓房、库存,及辛某愿提出资遣与偿付的金银各项分配清单,特请两位大侠过目。” 柴八爷也离席恳切地说道:“辛兄的话,已代表了柴某的意见了,希望两位大侠抽暇到寒舍一行,看看柴某是否已按保证行事,经此大变,兄弟也看开了,昨晚坤灵观道爷们的态度,委实令人寒心。俗语说道的,钱财如粪上,仁义值千金。兄弟弄来这许多造孽钱,委实问心有愧,一旦鬼神报应,万千家财有何用处?所以兄弟在筵前郑重保证,如有二心,神明殛之。” 杨五爷自然也没落下,诚恳地表明了态度。 在气氛融洽中,决定了一切。三大牧场的场主皆保证痛改前非,徐飞龙两人甚感欣慰,也就不愿追究既往,马如龙顺势提出参与经营的事情来,本来他原来的意思是把这三家都吞了。可轰天雷的事让两人寝食难安。 上到第六个菜的时候,七匹快马驰入了庄门。一名仆人慌慌张张奔上堂来,气急败坏地禀道:“启禀场主人,镇上来了七人七骑,骑士们佩刀悬剑,已经入庄了。” 辛大爷吃了一惊,火速离座。 徐飞龙和白马游龙反应甚快,推椅而起快步出厅。所有的人皆随后跟上,直出门楼。 七匹马飞驰而至,近了。 “是他,轰天雷。”徐飞龙讶然叫。 “准备脱身。”白马游龙附耳说道。 “不!咱们会一会他再说。”徐飞龙断然地说道。 七匹马在阶下勒住了,辛大爷赶忙降阶迎上,抱拳行礼含笑道:“诸位爷台光临舍下,辛某深感荣幸,请下马入厅奉茶。” 七骑士一字排开,安坐雕鞍无意下马,全用冷森森的目光,扫视着阶上的人和阶下的辛爷,不言不动。 辛大爷已看出不妙,僵在那儿。 轰天雷的目光,紧吸住白马游龙的眼神,久久方问:“你穿白,是不是白马游龙?” 白马游龙有点紧张,吸入一口长气,强自镇静说道:“区区正是白马游龙,池大人一向可好?” 轰天雷淡淡一笑,说道:“池某不是官,用不着叫大人。” “但池大人办的是官家事,叫大人名符其实。” “你不想示怯,想在嘴上占些光,是么?呵呵!池某不愿和你计较,你在江湖的名声很好。谁是活阎罗?” 徐飞龙向下举步,泰然地说道:“正是区区在下,我在江湖的名声恐怕不太好吧!” 轰天雷紧盯着他,冷冷一笑,说道:“我已经问过了,你名声倒是不显,听起来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池大人真是过奖了。” “你在三大牧场敲榨了多少金银?” “惭愧,分文未取。” “这么说道你在为牧奴们出头罗?” “池大人的消息灵通着哩!”徐飞龙针锋相对地答。 “你知道池某的来意么?” “小可猜不着,是为了什么?” “池某从不管闲事,而是来问你冷魅修罗的事的。” 徐飞龙呵呵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池大人,这冷魅修罗我跟她从未谋面,只是听那师傅提的鬼魂,后来打听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实在帮不到大人了。” 轰天雷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我便信你一次,池某也不过问你的所作所为,那与池某无关。目下池某在宜禄镇拿捕要犯,不许你们胡闹,指给你们两条路走,要就离开宜禄镇远走高飞,要就乖乖的在这儿呆几天,等池某事了,你们再办你们的事。” “池大人的话,小可岂敢不听?小可决定离开了。” “我还要留下来呆几天,不过不会惹事的。”马如龙道。 轰天雷的目光,回到辛场主脸上,冷冷地说道:“辛场主,你一个小小土霸,居然无法无天,你给我小心了。” 辛大爷直冒冷汗,感到双膝发软。 轰天雷马鞭一挥,兜转了坐骑,突又扭头叫道:“白马游龙,活阎罗,别忘了池某已警告过你们。” 声落,七匹马泼刺刺地冲出,绝尘而去。 徐飞龙注视着轰天雷的背影,点头向白马游龙笑道:“马兄,他神气的很啊?冷魅修罗不知是什么人?” 白马游龙摇摇头,苦笑道:“世间有许多事,不是用常情可以推论的,轰天雷本身就是个谜一般的人物,做的事更是令人莫测高深。” “这边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恐怕真要先走一步了。” 送走了客人,众人都感到酒意已消。柴八爷和杨五爷立即告辞,绕道返回自己的牧场。 街上除了青衣大汉和巡检司的官兵外,镇民全留在屋中,就连家禽舍犬也不敢在街上行走。一片肃杀之象。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当天,一人三骑悄悄地告别了宜禄镇,一路东行,奔向了长安。 长安,夜府。 徐飞龙已经回来有些时候了,可直到今天才看到自家两个小弟从外匆匆冒着风雪安然归来。 成伯告诉他,大牛和小柴两个不想拖他后腿,主动要求帮忙,成伯被他们烦的厉害,找了个他们能做的事打发了他们,没想到这事竟然弄了许久,直到快小年了才回到长安。 要说起来,成伯对徐飞龙这次的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不仅传了他一门破玄级的刀法,还特意传了他一门幻真级的轻功。说是预支他下一次的奖励,顺带算是新年的礼物。 可惜到了破玄级以上武功的修炼要求大大提高,徐飞龙至今就连简单的冷冽刀都没有入门,就更别提更深奥的灵幻身法了。 要直到这还是在成伯不时指点的情况下呢!没有入门技能不显,徐飞龙只能照猫画虎,练练把式,根本不可能发挥出这两种武学的威力来。 所以这些天来,他根本没出过门,一心练功,只希望什么时候能够灵光一闪体会到这两门武学的精髓,有系统帮助,只要入门了,后面就好办多了。 至于为何入门如此艰难,按照成伯的说法,徐飞龙之前练的刀法轻功都只算基础武学,自然修炼起来没什么难度,但到了破玄级那就进入了追逐武道的层次了,除非是惊世之才,不然都是要经历这样的水磨功夫,从模仿中体会精妙,方能慢慢入门。 年关将至,徐飞龙自然要死皮赖脸的留在夜府,这些日子夜府中也忙碌起来了。 祭祀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徐飞龙发现,原来夜归来不是没有子女的,他有过一个儿子,叫夜梦觉,后来问成伯他才知道,夜梦觉在十几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一。之后夫人也悲伤过度一口气没喘过来跟着去了,至于夜梦觉是怎么死的,成伯却未露只言,只提醒他不要在夜归来那里提起这事。 说着说着,成伯就多说了几句,提醒了徐飞龙一些过年时候要注意的事情。 在长安这里,除夕夜里是不睡的,谓之守岁。当夜要煮新年三日的饭,曰压岁饭。大年三十晚,合家团圆。入夜,家家户户要高亮明灯,达旦不熄,好让人们怀着兴奋的心情,等待新春佳节的来临。 长安守夜的主要活动就是包饺子。每个人都要包,大年夜包饺子不仅当晚吃,还备作次日清晨食用。下锅后还不能煮烂,因为要忌讳说不吉利的“烂”字。即使煮烂了,也只能说“挣”了。过了午夜还要把一个准备好的岁瓷摔烂了,说是“碎碎(岁岁)平安。 这夜府别看平时貌似没啥人来,但一到拜年的时候,那人多的是络绎不绝,整个夜府都有些忙不过来,就连徐飞龙三人都被拉了壮丁,一直到了元宵才消停。 既然是元宵,自然少不了灯会,这些日子前来拜年的人又一下子聚集到了一起,各个提着灯笼。 一个说“你看我这灞桥的火葫芦,漂亮吧?”一个又说“那算什么,我这东仓巷樊家特制的羊灯那才出彩。” …… 长安这里把花灯叫“宁灯”。大年初一过后,长安这的花灯便陆续上市了,灯品繁多,制作精美。其中灞桥的火葫芦、东仓巷樊家的羊灯、周家巷周家制作的兔灯、李家媳妇做的五莲灯、三兆堂特制的大花灯和豆腐巷里王老太的狮子灯最负盛名。 每当元宵节来临,那是一灯难求,而长安大街小巷更是花灯盏盏,庭房院落红灯高悬,一派新春喜气的景象。 这样的新年气愤,徐飞龙根本就没体验过,玩起来也很是激动,还特意订了一盏狮子灯提着逛街,很是吸引那些少女们的眼球。 过了元宵,事情就没那么多了,徐飞龙又开始早晚不断的练功,又花了一个来月,总算是将冷冽刀入了门,这些天天天跟大牛和小柴对练比起之前他一个人练的时候效率就高多了,可惜对于更精妙的灵幻身法,他至今也没有码到一丝头绪,而就在徐飞龙努力着想要将灵幻身法入门的时候,成伯打断了他的修炼节奏。 他可是已经先拿了奖励,有事来了,他可不能说不干了。于是只能漫步出门告别了这修炼的好时光。 阳春三月,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官道上奔忙的旅客,一个个精神抖擞,正是赶路的好时光。路旁三家村前的小食店,未牌时分显得冷清清,不是打尖的时光,往来的旅客除了停下来喝口水之外,别无所求。 因此,两个店伙计显得懒洋洋无精打采。 小伙计闲得无聊,伸手擦了擦酒坛子上的灰尘,拍拍手转头向北望,突然叫“嗨!好雄壮的客官,歇歇啦!喝碗酒赶赶乏提神,等会儿上路保证精神些。” 北面来的客官大踏步进人店前的凉棚,“砰”的一声将大包裹往桌上一放,再放下长布卷,伸腿勾出一张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说道:“小伙计,给你这么一说,真把我的酒虫儿引出来了。来三五壶酒,切几味下酒菜,要快。” 这位客官不但雄壮,而且一表人才,粗眉大眼,鼻直口方,脸颊透着红红的健康色彩,留着剪得短短的八字胡。 年轻、雄壮、英姿、活力充沛。 他那双明亮的大眼中,流露出精明、机警、灵活的神色,但并不凌厉,嘴角经常流露一丝笑意。 因此令人觉得他和雹可亲,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穿的是青直粗衣,像个庄稼汉。 这人当然是徐飞龙粗略改容易貌出来的啦,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可是有准备了,早早的给自己弄了个假身份叫周永,甚至连外号都准备好了,就叫活命阎王。 他这次出来的任务是要找到冷魅修罗的踪迹,经过几个月的追寻,冷魅修罗总算再次出现在江湖当中,可惜消息已经是十几天以前的事了,这个任务可谓是大海捞针。所以除了这个看人品的任务外,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办。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店伙计含笑张罗,先送来了茶水和汗巾。 酒菜是现成的,一盘卤肉,一碟豆干,一味炸龙芽豆,再加一碟五香笋丝便够了。 酒当然是先上一壶,小伙计替他倒上一碗酒。 徐飞龙一口便干了半碗酒,泰然自若地嚼着卤肉,向迟至一旁的小店伙招手。含笑问:“伙计,你这里是何处地面?” 小伙计哈腰笑答:“小地方,小杨村。” 徐飞龙呵呵一笑。信口说道:“你也姓杨?” 小店伙点头道:“是的,咱们这里三家全姓杨。” “三家人也叫村?”徐飞龙有些奇怪的笑着问。 小伙计呲牙咧嘴笑,说道:“客官,你可别看小了敝村,当年这里还是乌江县北面的大镇呢。” 他指指西面两里外的一座小土山说道:“对,看了那面的乱坟山,便知道七八成了。” 小山上全是白杨树,荆棘丛生,但仍可看到不少坟墓,断碑残碍颇为注目。一片荒凉。 一群老鸦在山头哇哇叫,追逐着一头盘旋林梢的苍鹰。 “客官的意思……”小店伙计不解地问。 “呵呵!那儿躺着千儿八百个去世的好人。总不会是从你这三家村抬出去的吧?”徐飞龙调侃着说。 “客官取笑了。”小伙计讪讪地说。 他喝了一口酒笑道:“小哥,别见怪。开玩笑的。我这人百无禁忌。说真的,这里是乌江县地面?” 小店伙计直摇头,说道:“乌江县已经不在百余年啦,眼下这里乃是江浦县地,南面七八里便是和州地面了。” “哦!这就到和州了?” “不,和州还有五十里左右,那是和州的乌江镇。” 徐飞龙哦了一声,点头道:“原来是西楚霸王无颜见江东父老,自己砍下脑袋来的地方。” “对,正是这地方。客官经过时,可到镇南三里地的霸王庙瞻仰瞻仰。” “我会去的,谁会错过呢?世人皆以成败论英雄,这是不公平的。”徐飞龙哺哺自语,突然抓起酒壶,咕噜噜干了一壶酒,道:“取大碗来。加一坛烧酒。” 没错徐飞龙现在也开始爽快的喝起酒来了,原因很简单,随着金刚不坏神功的修炼,他现在几乎是百毒不侵,这酒喝道肚子里也根本不会醉,正好要隐藏身份,自然习惯也是要变一变的。 店伙一惊,狐疑地叫:“客官……” 徐飞龙怒目倏张的问:“你打算不卖酒?” 店伙一惊,急急人店,喃喃地嘀咕:“这位客官发起威来,眼神好慑人,大概是个令人害怕的活霸王。” 不久,送来了一坛酒,还有一海碗。 徐飞龙伸手拿过,眼神已恢复原状,向店伙笑问:“你说,如果当日楚霸王得了江山,有楚没有汉,会不会今日仍是大坤皇朝这种乱糟糟的天下?” 小店伙脸色大变,摇手道:“客官,生意人不谈朝廷事,小的……” “好,你走开吧。”徐飞龙挥手说道,眼神柔和了许多,拍开泥封,举起酒坛也不用碗了咕噜噜就是牛饮海量。 至于为何这般做作,自然是徐飞龙发现了异常。 不久。徐飞龙仿佛已有了六七分酒意,以左手三个指头举起空酒碗,突然“啪”的一声将碗筷放下,眯着醉眼向屋旁招手叫:“出来吧,你来了不少时候了,老兄。” 一声长笑,屋角钻出一个挟了打狗棍,挂了百宝袋的肮脏的老花子,后面跟着一条癫狗,直趋桌旁说道:“我可找到对手了,咱们拼一百碗如何?” 接着他便向店伙大叫:“添一双碗筷来。” 老花子拖长凳坐下,顺手抓起一把卤肉。向癫狗一丢,说道:“添碗筷,怎能不添肉?小二快点上酒菜。” 徐飞龙仔细的大量了一下这人,看到他身上的破口袋,淡淡一笑,抓颗龙芽豆往嘴里一丢,说道:“颠丐,你知道自己令人恶心么?告诉你,我这人从不自命清高怪诞,虽没有洁癣,至少不喜欢用手抓食物填五脏庙,你明白么?” 颠丐咯咯怪笑道:“看不惯,你为何不走?” 徐飞龙推碗面起说道:“走就走。” 颠丐抓把龙芽豆往口里塞,说道:“希望你走得了。” 徐飞龙呵呵一笑道:“好家伙,你想要留住我?” 颠丐脾睨着他说道:“我老要饭的这两斤重能耐,想留下武功高强的江湖神秘客活命阎王、谈何容易?算了吧。” 徐飞龙冷冷一笑,冷冷地问:“颠丐名不虚传。你知道活命阎王多少鸡零狗碎说来听听好了?” “有几个人能看一眼便能叫出你的名号?”颠丐颇为自豪地反问:“当然啦!我这个老江湖可不是白叫的。” “不多。大概你钉上我许久了吧。”当然不多,这名号徐飞龙才用几天,虽然大力宣传了一番,可这名号才出来几天,能传的了多远。 “不久,大概有三五天工夫。”颠丐笑着道。 “呵呵!”徐飞龙冷笑了一声。 “螳螂捕蝉,你那高明的手段我可都看见了。” “夸奖夸奖,不过是敲了那有名的地低三尺赵剥皮一记闷棍罢了。” “不错一敲敲了三百两金子。地低三尺赵剥皮的金银,我不替你花点,岂不罪过?”他傲然直说。 “哈哈!下次我再敲他千儿八百。你难道还想分一杯羹不成?” “我么?只是开玩笑的啦,你把我颠丐……” “呵呵!我失言了,你是誉满江湖的侠丐,当然不是为一分羹而来,大概是打抱不平,伸张正义来的了。” 颠丐咯咯笑,说道:“即使你把赵剥皮榨干,老要饭的也懒得过问。呵呵!你知道浦口三英?” 徐飞龙哼了一声,心中迅速回忆起成伯给的那册信息来,很快撇了撇嘴说道:“江湖道上,谁不知那三位仁兄见钱眼开?” “但人家是侠义名士,名震九州四海的侠客。”颠丐摇头晃脑地说道:“你也该知道,为钱而行侠ye不算you罪。” “我不在乎他们。”徐飞龙冷冷地说。 ------------ 第一百九十章 “不在乎就好办,他们就在前面等你。” 徐飞龙丢下十两银子,向送碗筷来的店伙说道:“把好酒菜取来,让这位花子爷吃个饱,十两银子该够了。” 说完,抓起长短两个包裹,扬长举步而去。 颠丐手急眼快,长身而起,手闪电似的伸出,急抓刚被他提起的包裹。 这一记突袭,来得突然奇快绝伦,可是手指刚要沾及包裹,徐飞龙似乎像是助生双翅,平空地斜拔而起,硬生生飞出两丈外。 优美地翩然而降,点尘不惊,头也不回地向南走了。 店伙惊得呆了,张口结舌如同中魔。 颠丐一抓落空,颇感错愕,摇头喃喃自语:“好高明的轻功。” 附近全是青绿的稻田,一望无涯,小村落星罗棋布,桑林麻园点缀其间,一切皆显得生气勃勃,和平安样美景如画。 前面路旁的一排大树下,三个中年人抱财而立,穿了天蓝色劲装,佩了银鞘长剑,身材修伟,气概不凡。三双虎目冷电四射,打量着南下的每一个旅客。 徐飞龙顿时想起颠丐的话来,心想难道这三人真是来找我的? 和州是小地方,从江浦县伸下一条官道,商贾往来皆走水路直下南京。因此陆路上旅客并不多,往来的都是附近乡民,陌生的外乡人,决难逃出有心人的眼睛。 徐飞龙抬头挺胸,撒开大步往前闯,浑身带着些许酒气。 三个中年人仅扫了他一眼,根本不加理睬。 他穿得寒酸,又是个灌足黄汤的醉鬼,委实不起眼,怎么看也不像是轰动江湖的名人,江湖高手谁不神气活现的? 他越过三人身前,突然止步,眯着醉眼打量着这三位仁兄,不住打醉叹,站着不走啦! 他的神态怪怪的,前俯后仰左看右看。 看得为首的中年人火起,瞪了他一眼,直着大嗓门喝喝:“看什么?还不快走?你这醉鬼!” 他连打两个酒呕,歪着脑袋撇撇嘴,问:“你……你们带……带了剑?剑……利不利?是能……响呢?还是能杀人?” “滚开!醉昏了是不是?”另一名中年人沉喝。 他放下背上的大包裹,咯咯笑问:“你……你们是……是劫路的?” “去你娘的!”第三位中年人粗野地咒骂。 “劫路,我……我也会。在……在后面用棍子敲,叫……叫做打……打闷棍。用套……套索在后面套……套脖子,叫……叫做背……背媳妇。你……你们是……”转眼徐飞龙已到了三人面前:“是偷鸡摸狗的?” 两名中年人无名火起,正想上前动手。 为首的中年人大概大人大量,上前拍拍徐飞龙的肩膀说道:“阁下,你醉了,咱们不与你计较,你走吧。” “谁……谁说我醉了?”徐飞龙大叫。 “好,好,你没醉,你走吧。”中年人善意地说。 徐飞龙嘀咕着抓起包裹,哼了一声,打了两个酒嗝说道:“再来十斤酒,我……也醉不了。走……走就走,你们失…失去机会了,这个包裹里有一二千两银子,劫路的居……居然没……没长眼……” 为首的中年人摇头苦笑道:“即使你带了一二万两银子,也没有人会动你的。你不要穷嚷嚷胡说八道,传出去多难听?咱们不是劫路的;而是在这里等朋友。” “哦!等朋友?不是等仇人?”徐飞龙放下包裹,显然不想走,赖在此地了。 “没你的事,老兄。”为首中年人不悦地叫。 “等仇人,我帮你们一手。”徐飞龙挥袖叫道,醉态可掬。 “你……” “我叫地老二,天是老大。在南京,就老子最厉害。什么浦口三英施智施仁施勇什么的!都要靠边站。” 为首的中年人正是施智,身为老大倒还沉得住气。 老三施勇是出名的霹雳火,忍无可忍,无名孽火直冲天灵盖,一声怒叫,冲上两步就是一耳光抽出。 揍一个醉鬼根本不需费劲,因此出乎毫无戒心。 徐飞龙就等这一记耳光,在出手行将及额时向下一挫,耳光落空,他的铁拳已经同时攻出,“噗”的一声捣在施勇的小腹上。 这一拳并不重,但出其不意挨上了,还真不好受。 他一跳而开,大叫道:“什么?你们打人?” 施勇抱着小腹,嗯了一声,蹲下起不来了。 施智吃了一惊,怒叫道:“好啊!你小子装醉扮疯,原来是冲咱们浦口三英来的。” 声落人扑进,鸳鸯连环腿发似奔雷。 徐飞龙不向左右闪,向后退。 一腿,两腿,三腿……连退五步,三腿落空,第四腿到了。 他在腿踢到的刹那间,左间半步右手一挥,恰好叼住踢来的腿。 “砰!”施智跌了个手脚朝天。 徐飞龙哈哈大笑,晃着左手的长包裹说道:“瞧你,像不像个翻转身的王八?哈哈哈……” 老二施仁心中大澳,突然拔剑出鞘叫:“好小子,看来你定然就是最近江湖传闻的活命阎王咯,咱们几乎走眼了,不过你自己撞上来了,可饶你不得,接招!” 剑发似电,锋尖指向徐飞龙的右肩并,认穴奇准,迅疾绝伦一剑犬不含糊。 徐飞龙长包裹一挥,“啪”的一声击们来剑,扭身切人捷逾电闪,一把扣住施仁的右手,喝声“翻!” 施仁真听话,身不由己来一记快速的前空翻,“砰”的一声跌了四仰八叉。 徐飞龙哈哈狂笑,拾起包裹撒腿便跑。 老大施智狼狈地跃起,脸色苍白地说道:“如果他真是活命阎王,咱们今天可算是栽到家了。说出去别人恐怕要笑掉大牙。” 老二施仁跌得不轻,咬牙切齿地说道:“追上去,不怕他跑上天去。” 施智拍着身上的尘土,苦笑道:“二弟,你还没发现人家手上留情?他只要手上抓实,你的右手恐怕早就保不住了,算了吧,即使咱们能追上他,保证灰头上脸。想看咱们浦口三英栽筋斗的人多的是,咱们何必栽给别人看?” “可是,老赵的事……”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咱们已经尽了朋友的情份,不能怪咱们没尽力。走吧,回去。” 三人狼狈地北返,仍不知碰上的人是不是活命阎王。 在南京。浦口三英名号响亮,武功不凡,今天手忙脚乱被一个陌生年轻人一个个放翻,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狼狈已极。这事情看到的人也不少,顿时就传了出去。一同传出去的还有活命阎王的名号。 乌江镇,这座凋零了的小县城,眼下不再是县,而是属和州管辖的一座小镇,只有两三百户人家。 当年楚汉争雄,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遭九里山十面埋伏子弟星散,逃到这里脸皮不够厚,无脸见江东父老,放弃渡江,举剑自杀,结束了西楚的霸业。 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条好汉,死得虽悲壮却不值得。 乌江镇因霸王之死而天下闻名,经常有些怀才不遇的朋友,到此地的霸王庙凭吊这位一代霸王。 霸王庙在镇南,乌江在镇东,眼下叫乌江渡,也就是当日乌江亭长以舟接霸王过江处。 这座庙不大,两进殿,有五六名香火道人。 朝廷的官吏与有名望的人,从来不到这座庙进香,只有附近的乡民与来自各地的武林朋友,为这座庙上柱香捐些香火钱。 镇四周往日的城墙早已拆掉了,眼下改筑了一道护镇的土寨墙,比往日的县城缩小了许多。 因此霸王庙成了郊区,距镇南口约有两里左右,站在南镇门向南望,可看到庙顶的双龙镇火塔。 乌江镇的市面相当繁荣,四通八达是交通要冲。 北至南京,南下和州,东面有两处渡头过大江东岸。东北是安阳渡;对岸是南京的上元县。东南是车家渡,对岸是南京江宁的马家渡口。 西南,则通向以温泉著名的香淋泉镇,与玄门弟子称为第四十福地的鸡笼山。 这两地皆是名胜旅游区,洗温泉游福地,吸引了不少大户豪绅前来观光旅游。 因此,市面繁荣不算意外。 十字街口有两家客栈,北是江西老店,南是鸿福客栈;东是楚汉酒楼;西是紫阳观下院。 紫阳观在镇北四五里的桃花坞内,在镇内另建了下院,香火比霸王庙还要鼎盛,因为奉祀的神甚多,普通人谁又愿意去求霸王保佑?就凭霸王两字就够吓人了。 徐飞龙踏人鸿福客栈的大门,已经是太阳西斜的时候了。他是今天最早落店的客人,弄到了一间上房。 住上房的都是爷字号人物,店伙计可不敢计较他穿得寒酸而有所轻视,这世道谁有钱谁就是大爷,毕恭毕敬地送上茶水,含笑道:“大爷这间房后面是本地富户的后花园,相当清净。请问大爷在小店,打算明天何时动身?小的好前来招呼。” 他一面解开大包裹,一面说道:“我打算住三五天,役有事不必前来张罗。哦!贵地的酒楼好像不少,哪一家酒菜最好?” “当然数楚汉酒楼第一,那儿的酒菜是第一流的,过往的达官贵人,皆在该处宴客。哦!那儿还有卖唱的呢。” “好,这倒得去光顾光顾。” 天色尚早,他先到霸王庙走了一趟。徐飞龙怎么说也是出来混的,这前辈总要先拜见一下的。 薄暮时分,徐飞龙特意换了一身水湖绿长袍,施施然踏人酒楼。 人是衣装,佛是金装,换了新衣的徐飞龙顿时就显得容光焕发,谁敢说他不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落店他最早,上酒楼他却比旁人晚。 楚汉酒楼共有三家店面,已经是食客如云。冠盖云集了。 楼上楼下灯火通明,菜香扑鼻。 楼上分为三座食厅,朴实雅洁。 他在靠梯口处的一副座头落坐,叫来酒菜,一面小酌,一面打量着全厅的食客。 十余副桌椅,高朋满座,只有他附近的两桌没有客人。 靠窗口一桌有七位中年食客,上首那人脸色红润,肥头大耳,一双猪眼,一张大嘴,留了大八字胡。穿绿底四花罩袍,像是很有身份的人。 主位上的人正好相反,高瘦长脸,五官倒还端正,只是嘴角经常带着高傲的冷笑,令人不敢领教。 其他五人皆是膀宽腰圆的大汉,一看便知是保镖护院一类人物,有两个带了匕首,一个佩剑,一个佩刀。另一人腰上缠着流星锤。 高瘦的主人敬了主客一杯酒,冷冷一笑道:“和老如果认为没走眼,这件事包在兄弟身上,请放心吧!不是兄弟自豪。即使是长了三头六臂的武林高手,也难逃出兄弟的手掌心,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让她溜掉,我八爪蜘蛛泺明芳今后不用混啦!” 猪一样的和老咯咯笑,说道:“我当然信得过明老你、所以请你相助。兄弟事先已打听清楚,绝对走不了眼,只要你帮我断她的财路,其他的事不用你费心。” 两人的年龄不过四十出头,居然相互称为和老明老,不伦不类,听来极为刺耳。 明老呵呵一笑,说道:“好吧,依你。是否走眼,不久便可分晓,看光景,她大概快来了。” 一阵楼梯急响,人声先到:“不许上去,快给我滚下来。你看这是什么地方?” 上来了不少人,领先的是个灰脸庞的小花子,手中握了一条竹棍。穿一袭打了补丁的青直粗衣。登登登带跑带跳上到梯口。 蓦地回身,用硬梆梆的嗓子叫:“再胡叫,小心小爷打掉你满嘴狗牙,拆掉你这座狗眼看人低的黑店。” 追上来的两个店伙横眉竖目。吹胡子瞪眼睛,一个仍想伸手拖人、怨声说道:“楼上全是有身份的人,你……” 小花子伸竹根鞭搭上了店伙的手肘,冷笑道:“你这该死的东西,你认为小爷没有身份?呸!这年头。谁有钱谁就有身份,小爷我有钱,你明白么?瞧。小爷先用金子交柜,行么?” “啪”的一声响,一锭十两的金子丢在身边的桌上,金光闪闪,又说道:“你先验验看,是不是假的。”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店伙的手抬不起来,呲牙咧嘴,额上冒汗。身子在颤抖,状极痛苦。 小花子扭头就走,向窗口的食桌举步。 徐飞龙的食桌在梯口。金锭恰好丢在桌面上。 他拾起塞入另一名伙计的手中,笑道:“把财神爷往外撵,小心掌柜的开除你,小二。” 小花子就在明老和老的邻桌落座。 明老怪眼一翻,大喝道:“小要饭的,你给我滚到远远的一桌去,听见么?” 小花子倏然站起,正待发作。 徐飞龙赶忙招手笑道:“小兄弟,过来。咱们俩一桌。我一个人。你也只有一张嘴。何必占了偌大的两张台面?过来吧!生气划不来,是么?” 小花子冷冷一笑,气消了,向徐飞龙走来,拉出凳落座阴森森地说道:“兄台说得不错,这乌江镇尽是些不长眼的人。” 徐飞龙招来店伙取碗筷,向小花子低声微笑道:“不要生事,小兄弟,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不必叫酒菜了,我做东请你一顿好了。” 小花子人穿得褴楼,脸灰手黑,但五官出奇地秀逸端正,一双大眼黑白分明灵活万分,啪一声将竹根鞭放在桌上,恨恨地说道:“你可不要管我的事,我要让他们永远永远后侮。” “呵呵!还在生气?酒菜下肚,再生气保证肚子疼。看开些吧!刚才你的竹根压住店伙的曲池。软竹根能打着穴道,高明。可把他折磨得哑子吃黄莲,何必呢?我姓周。你呢?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小花子气消得好快。不往打量着他。脸上分了笑意,撒着嘴笑道:“原来你也是个行家。我姓吴。” “吴老弟,想吃些什么?你小得很。不喝酒吧?” “周兄,陪你喝半杯,怎样?” “也好,大概你很顽皮会作怪,喝了酒就不要生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哼!谁惹火了我,我……” “你就要杀人放火?等会儿可能出事,你最好少管。”他向邻桌用眼色示意:“真想管,麻烦得很”。 “要出事?出什么事?”小花子问。 “刚才撵你的那位仁兄。他们那些狐群狗党好像要在此地对付一个女人。” “女人?这……”小花子问。眼中掠过一阵异光。 “我不知道,是从他们的言谈中听出来的。最好忍一忍,咱们不能在大庭广众间闹事,是么?” “这……” “离开这里之后,日子长着呢。” “好吧,依你。” 小花子点头同意,大眼睛不转瞬地盯着他,眼神中有疑云,似乎对他并不信任。 徐飞龙何等人物,察言观色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小花子的神情瞒不了他。 但他并不介意,江湖人对陌生人本就应该怀有三分戒心。即使一见如故也不例外,谁也不会对陌生人推心置腹。要不是看在之前颠丐的面上,他也不会劝这小乞丐了。不过这小乞丐的样貌有些…… 食客仍陆续登楼,人声嘈杂。 忙乱中,店伙悄然在厅角放上一张长凳。 片刻,店伙领来了两个女人,幽灵似的引至凳前即悄然退去。 两个女人一是老太婆,一是年约二十四五的年轻少妇。 少妇荆钗布裙,梳高髻,眉目如画,不化妆就这天然秀色已然不凡,脸上神色忧戚,与卖唱的姑娘完全不同。怀中抱着一具以锦囊盛着的琵琶。 少妇沉静地取下锦囊,神情专注地缓缓调弦。弦声一起,立即吸引了不少酒客的目光。 徐飞龙的注意力。落在和若明老的一桌上。 和老放低声音说道:“明老。就是她。” 八爪蜘蛛泺明芳淡淡一笑道:“真是她!” 和老阴阴一笑道:“告诉你,我不会走限。” 八爪蜘蛛拍拍胸膛说道:“那就交给兄弟办好了。” 和老笑道:“那就一切拜托啦!” 八爪蜘蛛向一名护院耳旁嘀咕一番,重又向和老笑道:“仅断她的财路,没有用的。” “你的意思……” “她可以到南京嫌钱。是么?” “这……她孤零零一个女流之辈。怎敢到南京去赚钱?” “不一定,她如果真去呢?” “这个……” “交给我吧,我会替你办得干干净净,一劳永逸。”八爪蜘蛛自负地说。 和老就等他这句话,奸笑道:“我知道我能信赖你,瞧着办啦!” “咱们就先走吧。”八爪蜘蛛说。 众人在弦声中,扬长下楼走了。 徐飞龙的注意力,回到少妇身上。 这瞬间,他被神奇的音符所动,沉浸在弦声中,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那是一曲动人心魄的十面埋伏,杀声震天,千军呐喊,万马奔腾,风雷隐隐,鬼哭神嚎,冥冥中,似乎令人觉得自己正处身沙场,刀光耀眼,剑光生寒。 每一个音符皆令人心弦狂振,每一段旋律皆令人血脉贲张。刀枪交击。血染黄沙,云沉风急,尸骸遍野。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这就是战场。区区几根琴弦,竟能发出如此奔腾澎湃,雷霆万钧的神奇天籁,委实不可思议。 整座酒楼鸦雀无声,所有酒客皆神色肃穆地正襟危坐。似乎,天宇下除了漫天杀气之外,已一无所有了。 这里是西楚霸王兵败自杀的乌江镇,九里山十面埋伏,粉碎了楚霸王雄霸天下的雄心壮志。 弦声已止,久久,楼上仍然寂静如死。 小花子吁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用似乎来自天外的嗓音说道:“人,除了互相砍杀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好做么?为什么呢?” 徐飞龙感到身上有点冷,喃喃地用充满感情的声音说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难不逝;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盖世英雄。而今安在?唉!她那十指纤纤,滚拂挑拨神乎其神,真令人难以置信。她为何要弹奏这种充满杀伐的乐曲呢?” 小花子闭上明亮的大眼,幽幽地说道:“我血液沸腾,但却难过得想哭。” “我想,她也许会再弹奏一些真会让你落泪的乐曲。”徐飞龙低声说道:“你还是走吧,多愁善感的人,是不宜听高手演奏的。” ------------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但我就要听。”小花子坚决地说。 少妇神色木然,抱着琵琶沉思。 老太婆手捧一个小竹篮,默默地走向客桌,不住欠身道谢请赏。没有人说话,只有制钱落紫的声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静寂。有些人丢一贯,有些人丢下一些碎银。 到了徐飞龙桌前,他默默地放下十片金子。 小花子眼红红地,轻轻放下一锭十两金元宝。轻轻地说道:“老婆婆。上苍会保佑你们。” 老太婆激动地欠身再三。跄踉走向另一桌。 一阵楼梯响,上来了两个彪形大汉。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店东和账房夫子,在少妇耳畔嘀咕片刻。 少妇神色凄惶,点点头,缓缓松了琵琶弦放人锦囊,缓缓离座。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最后成串地掉落在胸襟。 徐飞龙倏然离座。大踏步走近少妇,推开店东笑问:“且慢!大嫂,不弹了?” 一名大汉横身挡路,怪眼一翻,冷哼一声迫近狞笑着问:“小子,你干什么?” 他冷笑一声。反问:“我问你干什么?老兄。” 大汉双手叉腰打量着他说道:“找她去弹琵琶。你有何意见!” “我得问问这位大嫂。” “滚你的!狗东西!”大汉破口大骂。 小花子不知何时已到了身旁,伸手便扣住了大汉的右肘,出手之快,如同电光一闪,骤不及防毫无门避的机会,喝道:“阁下,你再骂骂看?” 大汉浑身发抖,脸色渐变,张口结舌如同中魔,脸额开始冒汗。嘎声道:“放手!放……” 另一名大汉吃了一惊,蓦地大喝一声,一拳捣向小花子的右太阳穴,也是猝然偷袭,小花子想闪也来不及了。 徐飞龙伸手一抄,便抓住了大汉的大拳头,笑道:“老兄,不能动拳头,拳头解决不了问题。你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手一松,大汉“砰”的一声摔倒在楼板上,抱着大拳头狂叫:“哎哟!我……我的手……” 小花子也松了手。冷笑道:“你两人的手都在,还不快滚?再不走,我保证你缺了胳膊少掉腿。” 这一闹,食客们怕事的赶紧开溜,楼上一阵大乱鸡飞狗走。 两个大汉当然不傻,狼狈而通。 忙乱中,少妇与老太婆乘乱下楼走了。 徐飞龙一把拉住店东,冷笑一声问:“阁下,你们对那位大嫂说了些什么?” 店东神色慌乱,惊恐地说道:“我……我没……没有说什么……” 徐飞龙手上一紧。店东的右半身立时麻木,他接着问道:“哦!你不想说呢,抑或是不敢说?不管你为了何种原因不说,但我可要先告诉你。不说嘛,我替你这楚汉酒楼的金字招牌可惜。” “你……”店东已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 “没错,我会替你拆了,我是当真的。” 店东倒抽一口凉气,惶急地说道:“大……大爷,这……这使……使不得……” “那么,你是愿意说出来了。” “那……那是泺……泺大爷他……,这……这使……使不得……” “快说。” “那是泺……泺大爷的意……意思,不……不许那位大嫂在……在小店弹奏琵琶。” 徐飞龙本想追问结果。但扭头发现小花子失了踪。心中一切,猛想起小花子那可疑的眼神。暗叫不妙。 立即放了店东。飞奔下楼。 楼下的酒店也在乱,皆用惊疑的目光向楼上瞧。 徐飞龙冲出店门,拉住一名店伙急问道:“伙计。可曾直到一个小花子般打扮的人出去?” 店伙向西街一指,也急急地说道:“往西大街走了,走得好快。” “那位弹琵琶的大嫂走啦?” 店伙还不知道楼上所发生的变故。说道:“小花子就是跟她们走的。恐怕追不上了。” 一旁钻出一位中年人。笑道:“要找琵琶六娘。跟我来吧!” 说完。向街西举步。 徐飞龙不假思索地跟上,一面问:“你知道琵琶六娘?” 中年人呵呵笑,脚下一慢,等他跟上并肩而行,说道:“在咱们乌江镇。谁不知琵琶六娘的大名?她目前投奔小西巷的李大娘。李大娘领着她至江西、楚汉两座酒楼弹琵琶讨几个赏钱,她那出神人化的指上工夫,风靡了咱们乌江镇,可说家喻户晓。老兄,你找她有何贵干?告诉你,那个是冷若冰霜的美人儿,如果你想打歪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以免自讨没趣……” 话未完,右手信手一挥。出其不意点向徐飞龙的章门穴,这一招快似电光一闪。 两个人并肩而行,出手袭击根本不用费神。 街上行人本就不多,门灯的幽暗光芒像是鬼火。更是偷袭的好时候。 谁也没料到好心带路的人突下毒手。事先毫无征兆,也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上当自是意料中事。 徐飞龙猝不及防、来不及有所反应,应指便僵。 接着,“砰砰”两声暴响,左颊和小腹各挨了一记重拳,仰面便倒。 中年人正待上前擒人,突见两个人影飞掠而来,立即当机立断掉头如飞而来,扑奔街西。 两个人影到了,为首的人咦了一声,向同伴挥手示意,抓起徐飞龙扛上肩,急急撤走。 不久,钻人一条小巷,隐入一栋大楼的后院。 院门后闪出一个人,低声问:“怎样了?你们好像很顺利。” 为首的人扑奔侧院的厢房,一面说道:“还算顺利,人已经弄到手了。” 跳来的人说道:“主人在大厅见朋友,交代下来,提来的人不论男女,先丢下水牢让他们清醒清醒。” “好,先丢他下水牢,吊上再说。” 三人走向东院外的花园,广阔的花园栽了不少花木、假山荷池小亭花榭一应俱全,看格局,便知宅主人的身份。 夜黑风高,三人径奔荷池旁的小亭。“砰”的一声将徐飞龙丢下,两人上前扳动亭中心的石桌,一人去池旁开启水栅。 石桌移至一旁,两人松手去拖徐飞龙。 为首的人扭头一看,惊道:“咦!人呢?怎么不在啦?”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冷 亭中空荡荡,丢在地下的徐飞龙确是不见了。 同伴也大吃一惊,向不远处在池旁扳动水闸的人大声问:“孙兄,你把人拖到何处去了?” 扳水闸的人抬身放手,反问道:“怎么啦?人不是你们带着么?咦!你们……” 亭子里看不见人影,扳水闸的人居然毫无戒心地走近,吃了一惊,看到地下躺了两个人影。不假思索地抢人亭中,俯身伸手相扶,急叫:“喂!你们怎么啦?” 身后突传来一串冷笑,有人接口:“他们的昏穴挨了一拳,大概想到水牢去快活快活,洗个澡。” 这位仁兄一怔,倏然转身,“噗”的一声响,耳门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劈掌,扭身挫倒,连人影也未看清,应掌昏厥。 袭击的人是徐飞龙。 徐飞龙被人出其不意制住了章门穴,再挨了两拳头,在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事,一切好办,便任由这两位仁兄将他扛走。 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暗算他,在扛走途中,他已用内力化了穴道上的内劲解了穴道,佯装昏厥等候机会。 水牢。顾名思义,牢在地底。必定有水。他总不能被人泡在水中等死――一旦身人牢笼,想脱身谈何容易?该反抗了。 他弄翻了三个人,不客气地将他们推落石桌下的牢口。 将石桌挪回原处,拍拍手走路。 一不做二不休,他在围墙附近,活捉了一名警哨,带出小街在偏僻处通取口供,问清主人的底细,可惜不知宅主人对付琵琶六娘的阴谋。 知道主人的底细后,他暗暗心惊,这里居然暗隐龙蛇呢。 主人八爪蜘蛛泺明芳,只是一个江湖道上小有名气的一方之霸而已。但泺明芳的两个结拜兄弟,夺命判官应探。千手神君岑昭,却是名号响亮威震武林的高手,一些江湖大豪,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两个心狠手辣的武林名宿。 八爪蜘蛛虽说在江湖道名声不够响亮,但本身的武功相当高明,这得怪他自己不愿在外闯荡,只愿在家享福。 说起来他该算是聪明人。可说他聪明,也不见得,在乌江镇他是第一大富豪,有田有地有家有业,名列和州三大富豪之一。但却喜欢在本地作威作福,为富不仁,豢养了不少打手护院,谁如果让他看不顺眼,保证祸从天降,没有好结果。 在乌江镇,只要他泺大爷一句话,天大的问题也不成问题。 这就是楚汉酒楼的店伙,在两个打手的吩咐下,不敢不将琵琶六娘撵走的原因所在,任何人也不敢抗违泺家一个奴才的半句话。 徐飞龙心中虽对八爪蜘蛛有所顾忌,但既然对方已经出手对付他了,他可不是好欺负的,他顿时就准备伸手管管那琵琶六娘的事,做事总要占据个理字,无论如何,也不要无故生事,这是徐飞龙的人生哲学。 次日一早,他换回寒酸的衣裤,青直粗衣加身,等候外间变化。 还好,泺府这天大忙特忙,一面迎接宾客,一面布置眼线,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并未派人追查昨晚在楚汉酒楼,打了两名打手的紫衫公子爷与小花子,表面上相当平静,但他已看出有异,乌江镇风雨欲来。 徐飞龙感到奇怪,泺家的人为何不找他? 不过他也清楚不能再在店里等事情发生。应该去查清对方结怨的内情。混江湖管闲事禁忌甚多,不查清内情便任性妄为也是大忌。 他找到李大娘的住宅,据邻居说,昨晚李大娘与琵琶六娘都未曾返家。 午后他再出动查问,全镇的人皆避免与他交谈,一问三不知。 他已嗅出危机,泺家已开始封锁消息,孤立他向他施压力了。明显已经把他作为管闲事的一伙了。 一个地方恶霸。对付一个流落无依的女人,结局不问可知。 他心中逐渐有点不耐,既然琵琶六娘失了踪,镇民们又不与他合作,那么,他只有等候八爪蜘蛛找上门来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反正不关他的事,琵琶六娘不过是他想找个由头罢了,要知道管闲事所冒的风险是相当大的。 更何况眼下真相未明,黑白是非难分,谁知道谁好谁坏,在对方未发动之前,他干脆什么都不干好了,徐飞龙于是在房中泡了一壶茶,定下心苦等外面变化。 窗外有了声息,轻微的足音瞒不了徐飞龙敏锐的听觉。 “四个人把住了窗。”他心中嘀咕:“要来的终于来了,果然不出所料。就算我不管他们也会找上门来,这些地方土霸都是一个德行。在小地方作威作福太久,根本没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接着徐飞龙听到走廊也有了声息,门也被堵住了。 “砰”的一声大震,门被踢开了。 四个腰悍的中年人当门而立,为首的人鹰目炯炯,高额大鼻手长脚长,佩了一把单刀,目灼灼地打量着他。 “进来坐,诸位有何见教?”徐飞龙放下手里的茶杯问。 “阁下,出来谈谈。” 中年人伸食指向他一指。 徐飞龙举步向外走,笑问:“诸位是……” “你就是周永?” “客栈的流水簿留有我的姓名,尊驾想必已经查过了。” 徐飞龙当然是有路引的,只是花了不少银子买通关节罢了。 “阁下放明白些。我不准备与你斗口。” “我丝毫不感意外。” “你明白就好。江湖道上,最近出现一位亦正亦邪。亦邪亦盗的神秘人物活命阎王,大概就是阁下了,你很年轻呢,并不神秘哪!” “那就怪了。”他故作不解:“我浪迹江湖。一未改名换姓,二未故作神秘。三未隐匿行踪,神秘二字,不知从问说起?当然更不配称人物,阁下别挖苦人了。哦!还未请教你老兄的高名大姓、失礼失礼。” “我刘一飞。” “哦!原来是道上,大名鼎鼎的五绝刀,失敬失敬。” “五绝刀当然没有阁下的绰号活命阎王听着响亮。”五绝刀阴森森地说道:“长江后浪催前浪,老一辈的人该让年轻人出头,是不是?”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蛛 “我活命阎王有自知之明,比起前辈差远了。” 五绝刀刘一飞知道他的名号后,不敢再托大,淡淡一笑说道:“刘某闯了几年江湖,近些年很少在外走动了,惭愧。昨晚你在楚汉酒楼,打了八爪蜘蛛泺爷的弟兄,可有其事?” “不错,他们扫了我的兴,要辇走那位弹奏琵琶的女人。怎么?前辈是为此而兴问罪之师的?” “当然,泺爷为了此奔。自然难以释怀,希望你随我至泺爷处当面解释清楚。”五绝刀奸笑着说。 “如果我不去呢?” “老弟是明白人,不会不去的,是么?” “你这么一说,我是非去不可了,这就动身么?” “不错。请!” 五绝刀举手促驾,相当客气。 大厅中,主人八爪蜘蛛与七个男女高坐在堂上,冷然目迎来客。 当客人到了堂下时,客人的身后已被十余名大汉所围住,主人的两侧。也多了八名横眉竖目的打手。 徐飞龙知道身人虎穴,暗暗心惊,沉着地道:“出动这许多人,委实令人心惊胆跳。” 八爪蜘蛛阴阴一笑道:“果然是你。” 他也微笑道:“咱们在楚汉酒楼见过一面。” 八爪蜘蛛怪眼一翻。问:“那时你知道老夫的身份吗?你存心跟泺某过不去?” 他摇摇头。泰然答道:“抱歉,我初来乍到,不知尊驾的名号!” “你说谎!”八爪蜘蛛怒叫。“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案上怪眼彪圆:“你明明是冲着老夫而来。” “咦!咱们素昧平生。你怎么……” “住口!你还敢强辩?”八爪蜘蛛暴怒地叫。 “怪事了!我为何要强辩!”徐飞龙笑着说道,哼哼了一声又道:“不错,我是打了你的人,当然我得承认是自己好管闲事,但并不知是你的打手,不知者不罪。你说吧,该怎么办你划下道来,周某不是不懂江湖规矩的人。” “你少给我讲规矩。”八爪蜘蛛怒吼:“说实话!” “那你……” “我认为你是铁背苍龙的爪牙。” 徐飞龙顿时一怔。这件事不简单呢!这位土霸大概找错人了:“且慢往下说,你是指池州的铁背苍龙金彦如么?” “你少给我反穿皮袄装羊。” “笑话!我只听说过这号人物……” “往口!贼三八!你该不会说你不认识铁背苍龙的女儿金贞姑(金针菇出镜)吧?” “你不要骂人,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金贞姑。”他虎目怒睁分辩:“我出道以来,从未与这人打过交道。” “她就是与你同时出头,扮成小花子的人,你敢否认其事?”八爪蜘蛛指着他质问:“你们不是同谋吗?” 他摇摇头,苦笑道:“你可把我问糊涂了,我只知小花子自称姓吴,连名也没通,鬼才知道她是个女人……”当然徐飞龙当时已经看出了异常了,不过这时候当然不能这么说。 “住口,你……” “你别生那么大的气,我于三天前,在江浦敲了号称地低三尺赵剥皮的三百两金子,可知是从南京来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查底。铁青苍龙在池州称霸,与我尚无一面之缘。你这不是故意找麻烦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报楚汉酒楼打手被揍之仇,敞开来算好了,何必扯上铁背苍龙?我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你瞧着办吧。”徐飞龙当然是讲道理的,特别是在这等情况下。 左首的人,在八爪蜘蛛耳畔嘀咕片刻。 八爪蜘蛛不住点头,然后冷哼一声,向他说道:“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虽然老夫从不信任你们这些江湖浪子。你听清楚了,老夫要你办一件事。” 徐飞龙扫了四周一眼,摇摇头,吁出一口长气沉静地说道:“抱歉,我不是随便的人,也不惯替人办事,你……” 八爪蜘蛛哼了一声,举手一挥。大吼道:“先给他尝尝拒绝的滋味。” 兵刃出鞘声大起,徐飞龙再想脱身已来不及了。周边已经完全被围死了,边上更是有人拿着网兜冲了出来。 最先出刀的是五绝刀,刀光一闪,便用刀尖抵住了他的背心,喝道:“站住!安份些。” 上来两个人,先按他的腰间,看是否带了短兵刃,再搜查抽底是否有暗器,架住他一阵好搜。连裤档都仔细搜过。 徐飞龙想反抗,已经不可能了,稍一大意便可能血溅大厅枉送性命。 “噗噗!” 两肩挨了两刀背,双臂如中雷击。更有一股异常的内劲窜入双臂之中。 五绝刀是武林成名人物。这两刀背当然难以禁受,力道十分凶狠沉重。 接着,两名大汉用他来练拳脚,一阵痛打,拳来脚往毫不留情,片刻间,他便被打倒在地。 徐飞龙双手暂时失去作用,两大汉下手力道千钧,铁打的金刚也禁受不起这一阵毒打,不倒地才是怪事。所以徐飞龙也要倒地的,还要装的惨一些,这事他好久没做了,不过并没感到生疏。 四周,刀剑齐举,严防他逃走,即使他能反抗,也不敢轻举妄动,除了硬挺,他毫无办法。 当然,他也没想反抗,周边的人每人都来,他连续被打的翻滚了十六次之多,脸色都变了,口角有鲜血沁出。不过徐飞龙心底倒是暗爽,金刚不坏神功果然厉害。 “够了!”八爪蜘蛛叫。 两名大汉架住了他。 徐飞龙仿佛已失去支撑的力道。 八爪蜘蛛阴森森地向他说道:“你替我去见铁背苍龙,告诉他,泺某不想与他拼斗,和州池州井水不犯河水,叫他不要管琵琶六娘的闲事,叫他留下琵琶六娘,带了人转回池州去吧。” 他强压心头愤火,吃力地说道:“我不知他眼下在何处,如何能去见他?” “你会找到他的。”八爪蜘蛛说道:“快滚!” “我……” “你如果想逃走,任何时候,老夫皆可取你的性命,你可明白了么?” 八爪蜘蛛的语气十分凶狠,似乎吃定了徐飞龙一般。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埋 只要离开这龙潭虎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次对方早有准备,徐飞龙就算全力出手也不一定能够取胜,但下次就难说了,对方总不会每次安排的这么好。他也不会每次都这么托大了,挣开两名大汉的手,徐飞龙一咬牙,踉跄举步,向外一步步走去。 哗笑声刺耳,有人叫:“这就是活命阎王么?真会笑掉咱们的大牙了,哈哈哈哈………” 听到这些话,徐飞龙在厅口转身,一字一吐地说道:“诸位,后会有期。” 这是一句最平常的话,是江湖朋友下台阶的最普通的口头禅,也是预留退步,找机会报复的场面话,不会令人介意。 可是,从他口中说出,却几乎引来了杀身之祸。 八爪蜘蛛是个不饶人的枭雄,可不想与他后会有期。他油然兴起斩草除根的歹毒念头,立即召来一名手下,脸色冷厉地说道:“去几个人,如果他不去找铁背苍龙而回客店,立即带到偏僻处结果了他,不可有误。” 徐飞龙出了泺府,便掏出颗丹丸吞下,这是成伯特意为他准备的锻体丹药,能够极大的提高修炼金刚不坏神功的效率。这一顿毒打他并不在乎,但也够他受的了。如果他不是金刚不坏神功护身,恐怕早已经躺下啦,不过也只有这样真刀真枪的来才能更好的提高金刚不坏神功的修炼速度。只是他现在双臂上的伤似乎相当严重,骨头像要崩裂开般难受。 徐飞龙定下神,冷静思量该怎么办,天知道铁背苍龙潜藏在何处? 他在这孤家寡人一个,无处打听消息,总不能像没有头的苍蝇般乱飞乱撞,除了回客栈他无处可去。 泺府与客栈虽说屋后相连,但大门相背,必须绕过两三条街。 先向南走,再从一条对卷向东折出南大街。 徐飞龙如果在南大街向南行,便是出镇南至霸王庙查问铁背苍龙的下落。 如果向北走,便是回鸿福客栈的路,身后不见有人跟踪。 徐飞龙却不知,泺家的人已加快脚步,从西大街绕过,从十字街口入南大街,抢在前面等他。 地头不熟当然会吃亏,这得怪徐飞龙忽略了每到一地必须先看地势的信条。上次他还做的不错不过这次就不成了。 出了南大街,徐飞龙向北折,前面约三二十家店面,便是鸿福客栈。 街道窄小,而且行人甚多,听觉难免有点不灵光。 刚刚经过一条小巷口,壁角伸来一把挠钩,勾住了他的左腿,猛地一带,力道十分的凶猛。 即使像他这样练成了金刚不坏法体的人,但由于功力尚浅,如果不运功护体,其实也就比平常人更耐打一些。同样还是血肉之躯,同样也怕出其不意突如其来的暗算偷袭。 徐飞龙猝不及防,“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抢出四个彪形大汉,铁尺疾挥。 “噗噗噗噗”连声闷响,击中他的头、背、肩、腰,力道奇重,下手不留情,要将他置于死地。 四个大汉手上的力道都够份量,记记落实。 他除了装死,别无他途。 只要他有所异动,随之而来的打击将更为凶狠更为可怕,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徐飞龙还是懂的,现在他必须忍耐。 四个人将他拖入小巷,里面还有两个挟挠钩的人。 六个人将他摆平,察看他的呼吸和脉息。 一个说道:“呼吸已经停止,他死了。” 另一个把脉的却有相反的意见,说道:“还有脉息,并未断气。这小子命大,居然昏而未死,相当了得呢?” 为首的人不耐地挥手道:“死也好不死也罢,咱们将他背出镇南荒野埋了他,大爷等着回话呢。” 另一人吁出一口长气,说道:“恐怕不妥,这时出镇难免被人看到……” “看到又怎样?谁敢过问咱们泺家的事?” 另一人傲然地说道:“刚才咱们狠接他,不是有人看到了吗?” “不错,谁敢管大爷的事?走吧!张兄,你回去禀明大爷,咱们把他弄出镇埋掉,一了百了。” 说着有人背起了徐飞龙,沿小巷急走。 徐飞龙这时候的神智是清醒的,听得一清二楚。 心中恨极,八爪蜘蛛未免太毒太狠了。 徐飞龙想反抗,可是已失去机会,浑身被铁尺打得五劳七伤,而他的手依旧麻木难以动弹。 “我得赶紧用内功把手臂恢复才好。”徐飞龙心中想到。 出镇南行,五个人越野而走。 到了霸王庙东面半里地的一条小沟旁,背着徐飞龙的大汉说道:“埋了他要挖坑,咱们替他捆上一块大石沉下溪底,岂不省事?” “有道理。”另一名大汉附和:“就在这里了结。” “砰”的一声响,徐飞龙被丢在草地上。 为首的大汉拔出匕首,向一名同伴叫:“你去找石块,我先割断他的咽喉,以防万一。” 徐飞龙正在凝聚内力消磨手臂中的内劲,心中暗道糟了! 这个像伙真该死,太狠太毒了。 如果对方要将他活埋,势必费不少工夫挖坑,那么,他可以用内力化通手臂上淤塞的血脉,届时便可反抗脱身。 要是往水里丢,就没有让他运功疏经脉的机会,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更糟的是为首的人要割断他的喉咙以防万一。 生死关头,眼下徐飞龙发现自己竟然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他现在能聚起的功力都用到双臂上了,现在就算想散去双臂的内力奋余力生死一拼的机会恐怕都来不及了。 大汉将他拖至江边的草丛,拔出匕首冷电四射,向他颈间沉落。 右面不远处的竹林内,突传出一声怪笑,接着有人以怪腔怪调的口音叫:“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竹林春睡足,夕阳何迟迟?咦!你们好像是在谋财害命?惊醒了我老花子的一场好梦,你们得赔。” 是颠丐,来得正是时候,叫嚷中穿林而出,好快。 为首的大汉吃了一惊,向同伴低叫:“灭口!上!” 颠丐像一阵风,奔出竹林,抡打狗棍急抢而来。声势汹汹。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桃 两名大汉迎上,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臭要饭的你该死……” 打狗棍先来一记“拨草寻蛇”。 “砰”的一声先倒了一个,腿骨像被打断了。 接着是“回风拂柳”,反手一棍扫在右面大汉的肩膀上,捷逾电闪,奇快绝伦。 “哎……”大汉狂叫,向前一栽。 为首的大汉扑上了,匕首疾吐,乘虚而入。 颠丐侧射八尺,大笑道:“哈哈!你们找错主儿了。我老要饭的见钱眼开,你们该用银子堵我老要饭的嘴,哈哈哈哈……” 三名大汉用一把挠钩两把匕首,疯狂地进攻,长短配合得宜,有章有法相当骁勇。 颠丐哈哈大笑,八方游走不与对方硬拼,将人向竹林引,躲闪腾挪灵活万分,始终通紧用凉钩的人移位,令两把匕首无法形成合围。 接近竹林,北面人影来势如电。 叫骂声先传到:“好啊!原来是老不死的颠丐,你也来趟这一窝子浑水。慢走!你将在此断送一世英名。” 颠丐疾退人林,就在人林的刹那间,打狗棍向后乱点,纵人竹林扭头叫:“千手神君,老要饭的怕你。先走了,哈哈哈哈……” 衔尾穷追的三名大汉狂叫着摔倒。 三人的丹田穴各挨了不轻不重的一点,全倒了。 颠丐从侧方飞射而出,掠向徐飞龙躺倒处,想将人救走。 可是,距原地三四丈,突然咦了一声,讶然向西飞掠而走。 千手神君偕同两名同伴,咒骂着穷追不舍。 徐飞龙失了踪,原先他躺倒的地方草深及腰,只可看到被压倒的野草,人确已失踪。 千手神君的轻功虽然高明,但比颠丐却又差了两三分,追了半里地,愈拉愈远,后劲更差。 另两名仁兄更差劲,落后了四五丈。 “老不死不要挟尾巴逃命。”千手神君大叫。 “老夫有事待办,后会有期。”颠丐的声音震耳。 千手神君乖乖止步。匆匆返回现场,向受伤的人问:“王老弟,擒住的活命阎王呢?怎样处置?” “打昏了,就放在前面。”王老弟向不远处的草丛一指,吃力地挣扎站起:“我们正打算埋葬了他……” “咦!人呢?”奔去察看的人惊叫。 人失了踪,遍搜各处,哪有半个人影? 千手神君向一名手下叫:“回去叫人,日落之前,必须将这个小子搜出来斩草除根,我去追颠丐,那老乞丐会坏事。” 不远处传来一声长笑,草梢摇摇。 千手神君冷笑一声,左手疾招,右手斜挥。同时打出三种细小的暗器,笼罩住三丈方圆的草丛。 “哈哈哈哈……”笑声从另一处发出。颠丐的声音像打雷:“千手神君姓岑的,你用不着为老要饭的补百钠衣。来啊!把你所有的牛黄马宝全亮出来吧,哈哈哈……” 一名在左近穷搜的大汉,突然飞跃而上。笑声刚落,大汉在两丈外大叫一声,砰一声冲倒在地狂叫救命。 “追!”千手神君怒吼。 追了两里地,天黑了,再也听不到擦草声。 小溪绕过霸王庙的东端,向南一折再向西绕,溪两岸长满了树木、竹丛、荆棘和芦苇,人在内藏身,到何处去找? 徐飞龙藏身在溪对岸的芦苇丛中。 他估错了八爪蜘蛛的实力,更没料到一个地方土霸,也豢养了像五绝刀那种武功高明的爪牙。 五绝刀那两刀背力道十分可怕,大汉们的拳脚也一记记重如山岳。 一时大意,在阴沟里翻船,徐飞龙这次算是受了不算轻的伤,对方要置他于死地,他必须先脱身再言其他。 徐飞龙想到其他地方去,可是爪牙们在附近穷搜,他只好暂且忍耐,目前出去不是时候。 徐徐吞下一颗刺激内力的丹丸,他躺下来慢慢沉思。 八爪蜘蛛这位一方之霸,怎会有武林高手替他卖命?除非这土霸早年也是位名号响亮的人物。 “这家伙望之不像人君,怎么这么大的势力。”徐飞龙也想不到会这样。 不过现在都这样了,徐飞龙只能斗下去,他还是决定等候机会,先彻底查清对方的底细再说。 也许,八爪蜘蛛另有撑腰的人,这人是谁?落脚在何处?还有,颠丐老跟着他有何用意?这次突然出现救他,可能有古怪。难道说,这位名满江湖的侠丐,是有意来查他的底的? “这老乞很讨厌。”他想:“要让他着穿我的底细,以后办事就麻烦了。” 他又想到琵琶六娘,想到那惊心动魄的十面埋伏。 “琵琶六娘真被铁背苍龙救走了?”他想:“也许八爪蜘蛛把人藏起来了,故意借我之口,嫁祸铁背苍龙,让铁背苍龙背黑锅?好恶毒的阴谋。如果人藏起来了,恐怕不会藏在泺家,那……我如何才能查出藏人的地方?这恶贼如果一口否认,我没有证据,能把他怎样?难道逼他承认?” 八爪蜘蛛的老家在大风庄,这地方也得查一查。 夜来了,徐飞龙肚中咕咕直叫,看来得找食物充饥啦! 他现在不能回镇,走狗打手们必定在等着他,钻出藏身处,看到北面的树欧一星灯火,便向灯火走去。 这是一座小村,灯光从村南一座孤单草屋映出,距村缘约一箭之遥,小小的木窗未闭,泄出微弱的烛光。 他先在窗口向内瞧,看到草堂中有一位老年人,正聚精会神,在烛光下打草鞋,白须白发,满脸皱纹。 一双枯手仍然十分灵活,熟练地编制草鞋,显得平静安详,心无旁骛。 看到这里徐飞龙放下了心,绕至柴门伸手轻叩三下。 老人颇感意外,抬头叫:“谁呀?门是虚掩着的。” 他推门而人,抱拳施礼道:“我来得鲁莽,打扰老伯了。” 老人放下活计,解掉腰间的挂绳,站起含笑道:“哦!小哥好像不是本地人。请坐,老朽去替你沏杯茶来。” 他赶忙说道:“老伯,不必忙,我是求助而来,请老伯方便。” “哦!小哥是说……” “我确是外地人,在乌江镇出了意外。” ”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躲 “意外?是不是与泺家的人……” “咦!老伯怎知泺家的事?” 老人长叹一声,摇头苦笑道:“这太容易了,看你一身泥土草屑,气色灰败,衣服有被打破的痕迹,哪能没有意外?而在乌江镇出了意外的人,十之八九与泺家有关。” “原来如此,老伯……” “小哥,老朽恐怕帮不上忙。” “老伯……” “这里是桃花坞,距乌江镇只有五六里。村北的紫阳观,观主紫阳道长是泺大爷的朋友,往西十里左右的大风庄,是泺大爷的镇外庄院。你想,老朽如何担待得起?” “这……老伯,我只需要一碗茶水,和一顿吃食……” “可是……” “我不在宝宅逗留。” “这……好吧,请稍候,老朽到厨下替你张罗。” “谢谢老伯。” “请随老朽人内,有什么你自己拿好了。” 两人刚到达后面的厨房,前面便传来叫声:“这里是看园罗老人的住处,先围住再进去问问看,只有孤零零的房屋才有人敢躲藏。” 罗老人脸色一变,惶然道:“糟了!紫阳观的人来了。” “我这就从后门走。”他站起匆匆地说。 “不,来不及了。我找地方给你躲一躲,快!” 罗老刚出厅,大门恰好被推开,抢人三名老道,与两名劲装中年人。 “咦!观主光临,是不是有事?”罗老人欣然地行礼问,神色安详诚恳。 紫阳观主身材修伟,留了三绝长髯,鹰目炯炯,手中的铁柄拂尘长有三尺碟蝶怪笑道:“罗老,今天可有外地人前来找你么?” “外地人?观主是知道的,小老儿无亲无故,双肩挑一口,入土大半的人了,看守着这座三四十亩大的桃园,怎会有人来找我?一年中,难得一见外来的人……” “你没撒谎?” 罗老人摇头苦笑,沉静地说道:“罪过,小老儿为何要撒谎?观主……” “我们要搜,看你这附近是不是有人潜人隐藏。”紫阳观主阴森森地说。 “也好,说不定真有人藏在园内偷桃子呢。其实,这时的桃子也不能吃,只怕村中的娃儿们跑来糟蹋而已,小老儿这就领诸位搜查。” 罗老人一面说,一面取下壁上的灯笼,点上蜡烛。 紫阳观主不加理会,举手一挥。 两名老道与两个劲装中年人不管主人肯是不肯,迅速地前冲内间。 内间只有一间房,四壁萧条,只有床底或可藏人。 最后面是灶间,另一面是柴房。 紫阳观主命人将柴房的柴草一一搬开,毫无所获。 灶间一目了然,简单的炊具只能躲蟑螂什么的,灶眼内余火尚温,根本躲不了人。 灶旁有半捆柴火,一只大口水缸,水是满的。水瓢还浮在缸面上呢! 五个人费不了多少工夫,搜完了全屋,一无所获。 紫阳观主拉开后门,向外问:“怎样?有发现么?” 后面是菜园,已有三个人在外面穷搜,一个说道:“没有地方可以藏人,也不见有人外出。” 紫阳观主掩上门,向跟在身旁的罗老人冷冷地说道:“有两个鼠辈从乌江镇逃向这一带藏匿,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是老花子,如果你发现有面生的人,务必前往观中报讯,知道么?” “小老儿知道了。”罗老人谦恭地说,举起灯笼向后走:“后面可以绕至桃园,小老儿领路。” “不必了,咱们自己去搜。”紫阳观主说,挥手示意同伴退走:“别忘了,发现陌生人速来禀报。” 罗老人送走了一群凶神恶煞,仍坐在厅中打草鞋,直到二更尽三更初,方掩上柴门熄去灯火进人内间,在房中轻咳了三声。 徐飞龙从厨房中钻出,悄然进人房中,他浑身是水,躲在水缸内,以干芦管伸在水瓢旁呼吸。 瓢挡住了芦管,因此搜的人不知装满水的水缸内有人。 直至搜的人退走,厨房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方敢将头伸出水面,静静地等候。 这期间,他听到屋外有声息,显然有人在屋外监视屋中的动静?怎敢出缸? 徐飞龙对罗老人的机警沉着,万分佩服。 如果罗老人沉不住气,老道们一走便人厨房叫他,岂不可惜了? 罗老人在房中等候着他,房中未举灯火,接到他便低声说道:“屋外还有一个人。你先换下衣裤躺一躺,下半夜再说,他们会走的。” “希望他们不要再来。”徐飞龙平静地说。他倒是不怕对方再来,现在他已经恢复了,只是怕连累罗老人。 半个更次后,罗老人悄然人房,将徐飞龙所要的食物一一取来,递给他说道:“多带些走,你大概饿惨了。” “老伯,你知道你冒了多大的风险吗?”徐飞龙问道。 “呵呵!人活在世间,哪能没有风险?”老人笑着说道:“本镇的殷实人家,谁不讨厌泺家的人?我想,也许我仍可活到眼看泺家受报的时候。” “他会受到报应的。”徐飞龙肯定地说道:“等到我查清了他的一切,我会对付他的。我得走了,兔得连累你。老伯,谢谢你啦!” “附近很不安全,你得走远些。”老人善意地叮咛。 “我理会得,在还没有查明底细之前,他是胜家。”徐飞龙泰然地说道:“他的手风要转坏了,老伯等着瞧好了。” 黎明前,徐飞龙到达镇西面的青槐集。 江湖人出了事,最好的办法是远走高飞,走得愈远愈好。 八爪蜘蛛必定认为他被打得差不多了,必定以为他逃至和州或者北上江浦,绝对不会估计到徐飞龙会向西走。 因此必定派人分南北两途追踪,正好让徐飞龙从容进行侦查大计。 如果真的牵涉到池州的铁背苍龙,那就有好戏可看了,双方的人难免有一场火爆的恶斗,很可能他就有机会给对方一记狠的。 对方派出这么多人,又要防备铁背苍龙,那么今天晚上,大风庄等于是不设防的空城,一切底细和可疑事物,皆难逃他的眼下。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回 果然被徐飞龙料中了,这一南一北两个一方豪强,把周边闹得满城风雨。 而他,却安安稳稳地在大风庄附近藏身。根本没人过来理会。 大风庄西北十余里,是温泉区香淋泉镇;西南,是鸡笼山与白云山,该两山是观山的支脉,是和州的名胜区,鸡笼山玄门弟子列为第四十福地。 大风庄本身是泺家的私产,在小径的南面,遥对着路北的小小青槐集,闲人不许接近。 八爪蜘蛛根本就不考虑徐飞龙向西逃的可能,只托请紫阳观主搜遍桃花坞一带而已。 徐飞龙并未在桃花坞留下痕迹,可知并没有向西逃的可能。 青槐集既然称为集,可知定是小小的市集,赶集的时间是三六九,赶集的时候少不了有外地的商贩逗留。采购山货。 集内有一家小小的客栈,这天恰好是初八,明日便是赶集日,远道来做小买卖的走方小贩,都在这天赶来落店。 徐飞龙当然不能在村民家中寄居,怕被泺家的眼线发现,大胆落店,自称是江东来的行商,要在附近的市集看看市情,希望能在附近开设贩卖日用百货的行当。 方一住进店,徐飞龙便诈称行旅劳顿,老病发作,名正言顺的闭门不出。 好在徐飞龙身上无论何时,皆会在包裹内存点金银,如无意外,挨过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三天里白天足不出户,没引起任何人的疑心,路对面大风庄的那些看护的爪牙,居然一无所知,三夜中,徐飞龙可是已经进出大风庄内外十次以上了。 第四天是十一,小村显得冷冷清清,这月的赶集日多了一天,因此人人显得清闲。 附近的地理情形徐飞龙已摸得一清二楚,他要准备回乌江镇去了。 琵琶六娘的事他一点都不操心,有铁背苍龙这样的搞个在,让两个一方之雄自家去解决。那用得着他多管闲事,也许别人还不想让他管呢! 但是八爪蜘蛛对付他的账,徐飞龙却不能不计较,何况乌江镇客店中他的行囊也必须取回,那里面可也是有不少钱呢! 徐飞龙虽然年轻,但他并没有横下心来一定要以牙还牙的打算。只是想知道有没有机会,随手落井下石一下。要是实在没有,他也许就干脆离开了。 他混江湖这么多年,自然有容人之量,对方也没犯到他的底线,他也无需要斤斤计较了。 不过徐飞龙突然想到:八爪蜘蛛是否肯放过他呢?如果八爪蜘蛛取走了他的行囊,那该怎么办? 小客店的右邻,是一家小食店。 他在清晨八点左右踏入店门,准备吃过早点便上路返回乌江镇。 刚踏人店门,身后跟人两名彪形大汉,大概是嫌他穿着长袍文诌诌走得慢,领先那人信手将他一推,叫道:“好狗不挡路,知道么?” 徐飞龙猝不及防、冲前两步猛地转身,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沉声道:“你大横了吧!” “什么?狗东西敢顶嘴编排大爷不是?” 大汉怒吼如雷,戟指大骂,大手指几乎点到他的鼻尖上。 徐飞龙想着今天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办,最好不要惹出风波,于是忍下了这口恶气,摇头道:“这世间,不讲理的人真的太多了。” 又是祸从口出,大汉激怒得大吼一声,当胸给了他一记“黑虎偷心”,砰一声打了个结结实实。 徐飞龙退了一步,脸上立时变了颜色。当然不是受伤了,而是怒的。 店伙计大惊,上前急叫:“三爷,饶了他吧……” 大汉伸手一拨,把店伙拨开厉声叫:“你闪开,我非打他个半死不可。” 声落,飞起一脚,踢向徐飞龙的下裆,用劲极猛,快速而沉重。 起脚时,靴尖上翘,这是说,用的是挑劲伤人。 这一脚太过歹毒,如被踢中,岂仅是半死而已?简直要出人命,下阴那男人的宝贝不碎裂才是怪事。徐飞龙自然忍无可忍,伸手一拨这大汉,身形略闪躲开这一脚。 “砰!”的一声,大汉仰面便倒,跌了个手脚朝天。 另一大汉大惊失色,一按衣襟,拔出了匕首,一声怪叫,抢出一步急刺他的胸口。下毒手,动刀子,要将徐飞龙置之死地。 徐飞龙无名火发,手一抄,身形不退反进,奇准地扣住了对方握匕的脉门,“噗”的一声一掌劈在对方的右肩上,右手也抓裂了对方的腕骨。对方整条胳膊的骨头都被他打碎了。这手基本上是废了。 “当!”匕首堕地,大汉完全失去抵抗力。 一不做二不休。徐飞龙一声沉喝,那大汉突然感觉自己会飞了,手舞足蹈的飞出店门外,“砰”的一声跌了个狗吃屎晕头转向。 先前被掀倒的大汉还看不清形势爬起来了,伸手拔衣下的匕首,仍想偷袭。 徐飞龙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先一步扑上,“砰砰砰”给了对方三掌,像是连珠花炮爆炸,快得令人目眩。这三掌直伤这人五脏六腑,不出三天这人必死无疑,要不是不想当场闹出认命惹出风波,这两人那能多活片刻。 “哎哎……”大汉倒爬窜走,仰面跌出店门,倒在同伴身上。两个人跌成一团、鬼叫连天。 徐飞龙打玩收功,拍了拍手,向脸无人色的店伙说道:“伙计,替我弄些清粥小菜作早餐。” 店伙脸色苍白,恐惧地说道:“客官,你……你还是走……走吧……” “走?为何?” “你……你打了大风庄泺……泺大爷家的人,将……将有杀身之祸。” 徐飞龙摇头,苦笑着自语道:“怎么,又是泺家的人。正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客官,你……你快走吧,最好赶快跑,但……但愿你跑……跑得了。” 门外,围了十余个看热闹的人。 两个大汉已踉跄走掉了。 徐飞龙也不愿等对方找上门来陷入被动,苦笑着出店,门外有人好心地说道:“快往西逃向香淋镇,那儿的许大爷或许可以救你,你快走吧。” ------------ 第二百章 宝(求订阅) 徐飞龙匆匆返回旁边客栈,结算店钱,出镇却不向西逃而向东奔,要返回乌江镇客店取行囊。 仅走了两里地。身后蹄声震耳,三匹快马飞驰而来。 徐飞龙以为是有人追来,扭头一看,领先的是个穿墨绿色劲装的佩剑少女,另两人是黑夜中年佩剑骑士。 既然出了事徐飞龙又岂会怕事,看这样子,猜都知道是大风庄泺家的人。 大风庄在青槐集的路对面,按理追赶的人早该追及了,但由一位少女领先追来却也令徐飞龙大感意外。 第一匹快马冲到,女骑士大叫:“站住!你好大的胆子。” 蹄声骤止,少女轻灵地飘落鞍桥,点尘不惊地落在徐飞龙身后数米开外余。 另两名骑士左右驰出,在徐飞龙前面分左右下马,显然是要三面合围。 徐飞龙仔细大量了面前的少女,眼神一怔,心说道:“诶!这姑娘姿色不差。” 岂仅是不差?可算是绝色美人儿。杏眼桃腮,琼鼻樱唇,一等的美人胚子。年纪也不大,大概十六七,正是女孩子的青葱年华,刚发育完全的美妙胴体,在劲装内显得曲线玲珑,极为动人。那双水汪汪令人想做梦的凤目,具有勾魂摄魄的无穷魁力。 这是个骄而媚的少女,浑身散发着处子芳香,是属于那种具有吸引异性心生绮念的女人,站在男人面前,便会令男人想入非非。 说好听些,她是个美艳绝伦的青涩小女子;说难听点,则是个天生媚骨的风流女娇娃。 可是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女郎,盛怒而来似乎带了杀气,却又是一朵带了刺的火玫瑰。 徐飞龙止步看着这位美娇娃,淡淡一笑,背手而立神定气闲。 四目相对,少女看清了徐飞龙的样貌,眼中的杀气慢慢消落,显然对他油然兴起好感,对他的第一印象大佳。 这是当然的啦,现在徐飞龙的样子可是个充满活力,健伟英俊的少年郎。毕竟是做出来的,自然是极好的。 “姑娘有何见教?”徐飞龙笑着问,笑容颇具挑逗性。 “你打了我家的人?”少女反问,似怒似嗔。 “你是说……” “你打了我大风庄的人。”少女薄怒地说,显然对徐飞龙满不在乎的态度深感不满:“你有话说!” “哦!姑娘贵姓芳名?” “你呢?”少女仍然反问,可知定是个主观甚强的人。 “我姓周。” “本姑娘泺宝绿,不要说你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是去香淋镇玩的?” “哦!我确是外地人,确不知姑娘的底细。” “哼!大概你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不是猛龙不过江,不错吧?” “我当然不会这样想……” “你打了本庄的人……” “姑娘知道贵庄的人是如何霸道么?” “再霸道,也轮不到你管教。” 徐飞龙摇了摇头,泰然地说道:“大概姑娘你美如天仙,也是个目空一切极为霸道的人。好吧,你说该怎办?” “跟我回去,看该怎样发落你。”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由不得你,你如果不肯,本姑娘要用马拖你回去。”泺宝绿横蛮地说。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你何不拖拖看?” 泺宝绿大叫道:“带他走!” 一名中年人应喏一声,身形一闪,便到了徐飞龙的右后方,巨手一伸,用的是擒龙手。 徐飞龙人化旋风,在对方指将及体的刹那间,挫身疾闪,右掌疾扫而出,“噗”的一声一掌砍在中年人的右胁下,说快真是快!快得令人目眩,左掌这时也已如天雷下击,“噗”的一声劈在中年人的右肩上,两记重击似乎在刹那间完成。 中年人嗯了一声,扭身栽倒。 另一名中年人吃了一惊,“锵”的一声剑鸣,长剑出鞘,身剑合一飞扑面直上,势如奔雷,锋尖指向徐飞龙的胸口七坎穴要害,情急之下出手志在必得。 可徐飞龙却更快,闪电似的掠过尚未完全倒下的人,手一抄,便拉断了那位仁兄腰下悬着的连鞘长剑,斜飘八尺,旋身止步冷笑一声,向再次冲来的中年人叫:“小心了,阁下。” 徐飞龙的剑法已然小有成就,今天正好拿来试试身手。何况成伯的话犹在耳边。他的刀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可以尝试一下触类旁通这个办法。对与成伯的话徐飞龙自然是要听的。 “锵”的一声清鸣,长剑脱鞘,恰好接住快速冲来的长剑,剑光飞腾,双方各展所学行雷霆一击,来势太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用不着摆架势抢空门了。 “铮铮!”双剑狂野地接触,人影飘摇,剑光迸发。 “嗤”的一声轻啸,人影乍分。 中年人飞退丈外,急退两步,“嗯”的一声轻叫,屈一膝挫跌在地。 胸口,斜裂了一条缝,自左胸斜下右乳,血如泉涌,一照面便胜负已判。 这瞬间,剑脱鞘的清鸣刺耳,人影急射而至,剑芒如电耀目生花。 泺宝绿到了,剑发“飞星逐月”,出其不意冲来,猛攻徐飞龙的左胁背,恍如电闪一闪。剑虹罩住了徐飞龙,没有给他接招的机会,因为徐飞龙的剑招仍未能收回。 徐飞龙一招伤敌。招势未尽。身形未稳,而泺宝绿却在突袭,猛攻他的左胁背,他的身后可说已完全暴露在泺宝绿的剑招笼罩下,无法应变自救。 泺宝绿志在必得,以为十拿九稳,对方再高明,也难逃剑下,这一招碎然袭击又快又急,又是从背后下手,决不会落空。 她估错了徐飞龙的身法,锋尖眼看及体,但见眼前人影一晃,剑失落空,接着彻骨奇寒的剑光。直逼其右胁,电虹人目。 完了!她想。已没有任何机会避免致命一击,对方这神奇绝伦的一击太可怕了,她居然没看清对方是如何移位的,生死立判。 她只能等待剑锋人体,无可挽回,惊怖万分地等死。 剑光一敛,电虹神奥地撤回。 她只感到有物轻触胁下,浑身一震。一道彻骨寒流瞬即布满了全身,只感到浑身发僵,心向下沉。 ------------ 第二百零一章 气 徐飞龙退出丈外,收剑淡淡一笑道:“我放过你了,开心么?” 她不由自主地低头察看,胁衣破了一个小洞孔,没有血迹,本能地伸左手一摸,丝毫不感痛楚。 她吁出一口长气,苍白的粉颊回复血色,散了的三魂七魄重新归体,颤抖着收剑,余悸犹在地问:“你……你为何不杀我?” 徐飞龙将剑丢在脚下,微笑道:“不杀一个美丽的女郎,没错吧?” “但……我们想杀你。” “可惜杀不了,后悔来追我了么?” “后悔无补于事,是么?” 刚刚那被打昏的中年人,已摇摇晃晃站起。 她脸一沉,向中年人叫:“你两人先回去裹伤,把我的坐骑也带走。” “小姐……”中年人讶然叫。 “别管我,快走。”她不耐地挥手道。 另一中年人胸前受伤,但并不严重,肌肉裂开,出了不少血而已,仍可支持。 两个人狼狈地上马,牵了小姐的坐骑,奔向大风庄。 徐飞龙背着手,笑道:“泺姑娘,你不回去了?还想和我作殊死斗。” 她粲然媚笑,走近说道:“我才不傻,怎敢再向比我高明百倍的人递剑?哦!谢谢你手下留情。” “好说好说,你这么霸道的女孩子,也会道谢。” “你……嘴上仍不饶人?”她着红着脸说,给了他一瞥白眼,似笑非笑,似咳非嗔,那表情,确是十分动人,令男人心跳。 “呵呵!当然你也不会饶人。说吧,你有何打算?呵呵!希望不是什么阴谋。” 她吁出一口长气,羞笑道:“是的。不瞒你说,在此之前,我从未饶过任何人。”泺宝绿毫无心机地说道:“但今天,我服了你,没有怨恨,没有阴谋,请相信我。周兄,你要到乌江镇?” “是的,你要干嘛?” “我陪你走走,可好。”泺宝绿说道:“几里路嘛,平时我乘马,片刻就到了。” 徐飞龙心中一动,大风庄是泺家的产业,这位泺宝绿被称为小姐,妙哉! 八成儿这丫头是八爪蜘蛛的女儿,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徐飞龙笑了,开始试探:“乌江镇的泺大爷泺明芳,与姑娘是……” “那是家父。”泺宝绿不假思索地说。 徐飞龙心底又是一怔。 八爪蜘蛛貌似并未将镇上所发生的事通知大风庄呢,难怪他在青槐集活动三夜,丝毫未受到干扰,也毫无所获。 徐飞龙又想:如果我把这丫头带到乌江镇,八爪蜘蛛会不会投鼠忌器放过我?这丫头对我有好感,在她身上打主意岂不甚妙? “原来是泺大爷的千金,幸会幸会。”他含笑走近泺宝绿,神态透着六七分亲热:“我与今尊曾有一面之缘,却不知他有一位美丽大方天仙化人似的干金,走吧,我们到乌江镇,我正想拜会令尊呢。” 泺宝绿傍在他身侧并肩而行,显得十分高兴,一面走一面说道:“家父很好客,你会受到欢迎的。五天前镇中听说出了些小麻烦,眼下恐怕不在镇中。当然,我会代表家父接待你的。” “哦!令尊号称八爪蜘蛛,雄踞一方,在乌江镇附近布下了任何人也休想自由活动的天罗地网,我不相信他会有麻烦。” 徐飞龙的语气中有讽刺的成份,但并不明显。 “其实,人外有人,天上有天,家父在江湖的实力仍不算雄厚。”泺宝绿叹息一声:“他的作为我管不着。” “哦!但不知令尊的小麻烦是如何引起的?”徐飞龙开始试探口风:“树大招风,麻烦是免不了的。” “我也不太清楚,家父很少将外面所发生的事向家里的人细说,只知是和州第一大富豪高和高大爷,托家父办一件小事!” “小事就有小麻烦,小麻烦会变成大麻烦。” “听说高大爷痛恨一个流落和州的人,叫什么贾兴,拳脚颇为高明,打了高家的家丁,因此结下了怨。后来,高大爷用栽赃的手段,把贾兴弄入了监牢,由官府追赃,逼缴二千两赃银,如在一月之内缴不出,罪刑将由监禁一年改为流放三千里。” “这个!流放三千里,这辈子恐怕就回不来了吧?” 泺宝绿咕咕笑,信口说道:“高大爷的一句话,就是当地的刑文律法;家父也一样。不过家父不喜欢拖泥带水,一了百了处事明快些而已。” “那贾兴就此罢了不成?” “贾兴被打的重伤,又身在大牢,不罢也得罢。他的妻子六娘,弹得一手好琵琶,为了救夫,她跑到乌江镇在酒楼弹琵琶讨赏钱,希望凑齐二千两银子缴官。岂知待了半个月,便被高大爷知道了,高大爷当然不肯,因此托我爹断六娘的财路。” 泺宝绿像在谈论一件有趣的事,一面说一面微笑。 “哦!以令尊来说,断一个小女人的财路,可说不费吹灰之力。”徐飞龙平静地说着,但心中却不以为然。 泺宝绿怎知他心中的变化?微笑着说道:“本来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却有了意外的变化。贾兴的一位朋友,是池州一霸铁背苍龙金彦如的手下弟兄,铁背苍龙不知自量,竟然带人赶到我们乌江镇的地头,带走了六娘,这般与家父为难。我们岂能放过他。” “后来怎样了?” “所以家父带了人,追向和州,眼下不知怎样了。铁背苍龙在江湖上名号响亮,家父应付他恐怕真不容易。” “呵呵!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担的什么心?” “不是担心,而是恐怕这件事不易顺手。老实说,家父并未将铁背苍龙放在眼下。”泺宝绿颇为自负地说。 “你怎么没跟去?”徐飞龙问。 “哪用得着我去?”泺宝绿傲然地说,轻笑一声又道:“如果我去的话,不将铁背苍龙那些人杀他个落花流水才怪,我才不会和他们客气呢。” “哦!你颇为自负呢。” “我爹对我说过,他说我处事有决断,有男子气概。怎么样?” ------------ 第二百零二章 妒 “呵呵!你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真要是有男子气概那才真糟糕。哦!你有婆家了么?” 泺宝绿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半羞半嗔地说道:“你脸皮真厚,怎么问这样的话?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看你也不像个纨绔子弟?” 徐飞龙对这般欲拒还迎见得多了,看四下无人,突然左手一抄,挽住了俏巧的小蛮腰,低声微笑道:“泺姑娘,你看我不像个风流纨绔子弟?” 泺宝绿嗯了一声,粉颊频添三分醉意,扭着腰肢闪避。但却半推半就,羞笑道:“你……你这是什么话?阳关大道,放规矩些,你……你以为我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徐飞龙呵呵一笑,手上一紧,说道:“你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也不是纨绔子弟,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年轻英俊,女的如花似玉花样年华,郎才女貌那是天造地设……” “你这人怎么不害羞呀!”泺宝绿以手掩脸,半倚在他身上腻声说道:“不!不要这样,我……” 这娇羞,让徐飞龙这花中老手也是被腻的心中一荡,低声道:“说真的,你知道你多美多动人么?哦!姑娘,我不要你有男子气概,我要你保持女性特有的风华。姑娘……” 徐飞龙的语音低柔,温柔得像是春风拂着湖面所泛起的轻柔涟漪。说着用的右手,轻握住泺宝绿微颤温暖的纤掌说道:“你这么漂亮,应该远离那些江湖中的刀剑、血腥、阴谋、诡诈,多去看看巍峨的高山,多去接近涤际心灵污垢的碧水,每天出去踏踏青,骑骑马。这样你才会心胸广阔,会发觉除了人间的污浊以外,世间大自然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你会觉得与一个意气相投的爱侣,邀游天下淌祥在紫天白云之下,寄情于无忧、无争的世界中,是多么幸福和美满。哦!这样的生活多么美好不是吗?” 不知何时,徐飞龙已经站住了,似乎,他已忘却了自我,也忘了身旁散发着醉人幽香的美丽女郎。他的目光,落在遥远的紫天白云上,眼中焕发着稀有的光彩。 泺宝绿也失神地抬起滚首,风目中异彩涌现。 她看到的是他的侧脸轮廓,那神采奕奕的清澈大眼,挺直的鼻梁,健康的脸色,以及他嘴角涌现的一抹飘逸的微笑。所听到的语声是那么温柔,那么具有灵性。仿佛画里的世界一样。 她呆住了,久久,她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反握住对方的手,轻轻地举至颊上轻抚自己发烫的粉颊,用抖怯的、痴迷的声调说道:“周兄,你……你的话我……我听的懂,但是,我说不出自己的感受,我……我……” 徐飞龙像是突然惊醒,苦笑道:“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哦!你……你说得好美……” “真的,也许我是失神了。” “你说了一些让人感觉温暖的话!” “哦!我说了一些蠢话,是么?姑娘,请不要放在心上。” “哦!不,你的话令我觉得天地之间,好像真的有那么美好的存在。” “呵呵!我大概说了些连我自己也不懂的傻话。” “言为心声,不要这么说。” “哦!是的,言为心声,但我的言语却是例外,有时我会说些无谓的白日梦呓,千万别当真。” 泺宝绿偎近他,深情地说道:“我认为你所说的,是你心目中所希望的未来憧憬。我也是,我也有属于一个少女的梦想。我总是梦想着……” 突然,徐飞龙脸色一沉,一字一吐地说道:“姑娘,我想,你应该是一位具有灵性的姑娘。” “咦,你怎么了,要走了吗?” “请记住我的话,远离刀剑、血腥……” “阴谋和诡活。”她像梦吃似的接口。 “是的,那样你就会感到心安,不至于白活一场,姑娘,珍重。” 说完,他挣脱泺宝绿的纤手,健步如飞而去。 泺宝绿如中雷便,站在原地发任,等到他已远出百步外,方失神地叫:“等等我……” 徐飞龙听到她喊脚下顿时一紧,势如星跳丸掷一般,片刻间便消失在小径转角处的树影内。 跑出几里外。脚下这才一慢,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愤愤地说道:“见了鬼了,我竟然平白地放了她。这……这从何说起?” 本来,他存了恶毒的念头。要将泺宝绿弄到手,以惩戒八爪蜘蛛,让他来个父债女偿。 可是,刚刚他却又毫无理由地放弃了。 右面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小花子打扮的金贞姑一跃而出,笑道:“你放过了她,我还以为你是她的人呢,嘻嘻!” 徐飞龙哼了一声道:“是你,怎么你也想?” 金贞姑拂着竹根鞭笑道:“是我,想怎么啦?” 徐飞龙说道:“那天你倒是跑得真快。” 金贞姑笑道:“你叫我不要在大庭广众间生事,可那天是你自己出头的哦。” “但是你先动手的。”徐飞龙一点不让地说。 “反正你也动手了,没错吧?”金贞姑仍然笑问。“反正你早存了心,是么?” “这可不一定。”徐飞龙不想继续下去,吁出一口长气道:“那次,你可把我坑惨了。” 金贞姑撇撇嘴说道:“说得多好听?哼!你该说我成全了你。要不,怎会两个郎才女貌的人……” “郎有情女有意,你羡慕?” “我跟在路右,你一双爱侣居然未曾发觉,真是不知羞耻。” “哦!我还以为是条狗呢。” “喂!你少骂人好不?”金贞姑似恼非恼地叫。 “好吧,不骂你,当然你值得骄傲,我确是发觉有后方有人跟踪,却被你装狗所骗,误以为是条狗。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 “不要说你姓吴。” “不告诉你。”金贞姑诡谲地笑着说。 徐飞龙突然伸手,擒住了金贞姑的右肩井。 ” 他呵呵笑,说道:“不告诉你,不过你绝对逃不掉的。” “放手你……” ------------ 第二百零三章 等 金贞姑吃了一惊,想躲却力不从心,浑身发僵,惶然叫:“天!你……用的是什么手法?” 他呵呵笑,说道:“不告诉你,不过你绝对逃不掉的。” “放手你……” “放手?呵呵!你说得太容易了,你在酒楼一闹,八爪蜘蛛找我的晦气,金银行囊全丢了,你得赔。” “赔?我一个小要饭的……小花子,如何赔?” “有多少你赔多少,不然可就有你好看的了。” “我身上只有十余两碎银。” “那天你出手便是十两金子押柜台,又拿了十两金子赏琵琶六娘,不要跟我哭穷。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的金银都花光了啊!真的!” “好,那我就剥你这身衣服抵押好了。”徐飞龙恶作剧地说,果真伸手准备剥衣衫。 金贞姑顿时大惊,叫道:“住手!住手!再过来我叫了!” “哈哈!我可不听你的!” 女孩子的衣裤怎能随便给人剥?金贞始只好认栽,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是女孩子,不要动手。” 徐飞龙这才收手,大笑道:“女孩子,不是狐狸么?让我看看你的狐狸尾巴。在那呢,在那呢?” 金贞姑白了他一眼,嘟着小嘴说道:“这话,你为何不说给泺宝绿听?肉麻死了。” 徐飞龙也不闹了突然问道:“你们把琵琶六娘弄到何处去了?” 金贞姑一怔,问:“咦……你……你知道多少?” 这里面有秘密啊!徐飞龙心思急转,哼了一声说道:“全知道。” 金贞姑一跺脚说道:“坏死了!你已经知道我……” 徐飞龙呵呵大笑道:“我就是要听你自己说出来,如果我不坏,怎会想到要剥女孩子的衣服这招呢?” “哼!色?鬼!难怪你会到大风庄勾引泺宝绿。” “呵呵!不要说废话了,说说你们的事。” 金贞姑噗嗤一笑,得意地说道:“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这一面带人救琵琶六娘,家父带人在和州同时动手,大牢中救走了贾兴,洗劫了土豪高和的王八窝。这几天故布疑阵,诱使八爪蜘蛛在这附近鬼撞墙似的干碰乱撞,家父早就返回池州了。” “那你为何不走?” “昨天才从和州来,不放心你呀!所以前来打听消息,毕竞你这人哼哼……。” “哼什么呀!” “家父已和颠丐碰了面,你的事他都跟我说咯。” “果然你是故意的。” “周兄,我抱歉,其实,那次我还怀疑你是泺家的秘密眼线,因此一走了之。” “算了,这件事不必再提,你走吧。”徐飞龙挥手说道。 “我们一同走吧,八爪蜘蛛今早回来了,此地凶险,何不到池州寒舍小驻?” “抱歉,我可不与你们这些麻烦人物打交道。你走吧,你的处境比我凶险得多,八爪蜘蛛捉住你,不剥你的皮才怪。” 金贞姑粲然一笑道:“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徐飞龙摇头道:“你这顽皮丫头,还不快走?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你……” “我要回去取行囊。” “我陪你去啊!” “谢了,你太显眼了。”说完,徐飞龙撒开了大步独自走了。 他在镇西三里外的一座农舍中躲到天黑,方才匆匆入镇奔回客栈。 踏入店门,店伙与掌柜帐房都惊呆了,做梦也没料到徐飞龙敢回来。 徐飞龙一看这两人的德行,猛的一拍柜台。大声道:“结账,把我的行囊取来。” 掌柜这才三魂入窍,战栗着说道:“客官明……明鉴,你……你的行囊……” “我的行囊怎么啦?” “泺……泺大爷已……已经派人取……取走了,小……小店实在不敢……不敢……” 这时店门外人影乍现,有人叫道:“小子,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呀!” 徐飞龙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八爪蜘蛛,他如果不将我的行囊送回,乌江镇泺家恐怕就别想安生了,周某可不是好欺负的人,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你记住了。” 两名大汉以扑上作为答复,两根铁尺来势似奔雷击下。 徐飞龙猛的向下一挫,避在柜台下,仰身一腿登出。 “啪啪!”两根铁尺同时击在柜面上。 “哎……”一名大汉狂叫,掩住小腹向后暴退,“噗”的一声挫倒在地狂叫。 同一瞬间,徐飞龙长身压住了另一名大汉的铁尺,“啪”的一声给了对方一耳光,再反手一掌削在对方的胸口上,力道恰到好处。 “砰!”这位仁兄也倒了,跌了个手脚朝天,口中鲜血溢出。 徐飞龙双手握住铁尺,猛地一拉,铁尺竟然拉长了三寸“当”的一声丢在大汉身旁,沉声问:“阁下,记住刚才我的话么?” 两大汉挣扎许久方吃力地站起,脸上血色全无,惊然地说道:“在……我记住了……” “你重说一遍,兔得你忘了,前言不对后语加多减少口齿不清,传错了会出毛病的。” 大汉凶焰尽消,乖乖地复诵一遍。 徐飞龙听完点了点头,一字一吐地说道:“还有件重要的事,你一并转达,那就是我等他一个时辰,过时不候。这期间,如果再有人敢前来行凶撒野,最好是带郎中来,也许需要叫忏作来验尸也说不定,滚!” 两大汉鼠窜而走,狼狈已极。 而徐飞龙则在店堂对面的长凳上落坐,等候变化。 客人纷纷走避,店伙们―一溜走,只留下一个小厮招呼店面,偌大的店堂冷冷清清。 店门外,经过的行人急急而过,谁也不敢逗留。 街两端,有一二十名胆大的镇民,站得远远地等候着看热闹。 家家闭户,连门灯也熄了,形同罢市。 柜上有两盏灯,店内悬挂着两盏灯笼,光线并不太明亮,因此店堂显得幽暗冷清,如同鬼城。 一盏茶过去了,了无动静。 又是半响,气氛越来越紧张。 看柜小厮躲在柜内,惊得不住发抖。 眼看一个时辰都要过去了,按理。泺家的人早该来了。 ------------ 第二百零四章 剑 徐飞龙站起来伸伸懒腰,向脸无人色的小厮叫:“小兄弟,你走吧,这里等会恐怕是刀光霍霍剑影飞腾,你留在此地等死么?快走吧!” 小厮怎敢不听?老鼠般溜走了。 徐飞龙信手一挥。柜上的两盏灯同时熄灭。 叩指一弹,“啪”的一声悬着的两盏灯笼也熄掉了一盏。 店堂中更是幽暗,剩下的一盏灯笼,发出暗黄色的朦胧光芒,像是鬼火。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有两个人稳步地踏上了门阶,接着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徐飞龙安坐不动,冷冷地说道:“说吧,来说理呢,抑或是还行囊的?” 两黑影踏人店堂,为首的人沉声道:“把琵琶六娘夫妻交出,还你的金银包裹。” 徐飞龙冷静地徐徐站起,一字一吐地说道:“我已经表明态度,这件事与我无关。” “即使你跳在长江里,也洗不清罪嫌。” “好吧,你不是来说理的。” “你明白就好。” “这是说,除了武力解决,别无徐飞龙途?” “正是这意思。” “那你还等什么?”徐飞龙语音奇冷。 尾随在为首大汉身后的人,双手又腰举步逼进,系在背后的银鞘长剑在朦胧的灯光下闪闪生光,在丈外止步,粗眉一掀,用中气充足的嗓音说道:“没有人等你嘴皮子逞强,阁下就是活命阎王?” “正是区区。” “我银剑(***友情出演)应东奎。” “不必用名号来唬人了,让你先出手好了,你上吧。”徐飞龙冷冷地说,哼了一声又道:“当然你也可以拔剑上。” “你没带兵刃?”银剑应东奎问。 “我这会兵器不在手上。” “看来,应某要用拳脚打发你了。” “我说过你可以拔剑上,没听清楚是不是?” 徐飞龙的话委实嚣张得令人受不了。 银剑应东奎是周边名号响亮的人物,听来更觉刺耳,强忍怒火冷笑道:“对付你这种江湖小辈狂小子,应某不屑使用兵刃,你将为这些话,付出可怕的代价。” “你也不用第二次用话唬人了,有本事就上吧。” 银剑应东奎忍无可忍,立下门户咬牙道:“我要你先出手,十招之内,应某要你骨裂肉开。” 徐飞龙冷哼了一声,疾抢而人,右掌直削而出抢攻,闪电似的削向对方的腰腹要害,奇快绝伦,攻势极为猛烈。 银剑应东奎一怔,这种抢攻的怪招确是罕见,看招势,应该是连削带打守势占先的招术,但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浑雄声势形诸于外,看不出异处。但却可感觉得出这是可怕的一击。因此不敢大意接招,疾退两步先看看再说。 糟了,不退倒好,退了便失去先机。 刚避过一掌,第二掌已直插而来,不像是变招,却像是因势利导一气呵成的奇奥掌法,紧迫切人丝毫不觉勉强,变得顺乎自然,似乎这一掌早就料定下一步的反应。 无法再退,来不及闪避了,只好硬接,大喝一声。反手急拨化招。为首的大汉已看出银剑应东奎遇险,飞身而出抢救。 来不及了,徐飞龙插出的一掌又变,腕一翻,妙到颠毫地扣住了银剑应东奎的胳膊,猛地一振一抖。 银剑应东奎大叫一声,右臂脱臼,扭身重重地摔倒。 在马步一乱身躯晃动时,右胁下又挨了一掌,浑身一软,完全失去了活动能力。 为首的大汉尚未近身,招式尚未攻出。 徐飞龙已人如怒豹,先发制人,扭身飞腿便囵,势如奔雷掣电,拿着浑雄的声威,展开了劲力万钧的抢攻。 大汉吃了一惊,收住脚步仰身进招,双手上下急封,用“如封似闭”守住胸前大穴,避免接区而至的更猛烈袭击,反应比银剑应东奎高明快捷得多。 棋高一着,缚手缚脚,徐飞龙高明得多。一脚走空,人已顺势贴身,双手疾抓,无畏地疾探而人,突破如封似闭的封闭,双手一分,便错开大汉的双手,“一阳焚心”排空直人,志在必得。 “噗!”腿半分不差地登在大汉的胸口筋骨下。 大汉身不由己,闷叫一声踉跄急退。 “砰噗噗……”铁拳着肉声暴响似连珠。 大汉在退了三四步的短短瞬间中,连挨了九掌之多,全在胸腹之间开花,每一掌皆沉重如山。正是一阳至刚的掌力。 “嗯……”大汉终于绝望地呻吟。僵硬地倒下了。 徐飞龙不客气地解下银剑应东奎的宝剑,快速地系在背上据为己有,试行拔剑看是否趁手,剑出鞘龙吟隐隐,银白色的剑身打磨得锋利异常。 徐飞龙深感满意,收剑归鞘。向在地上挣扎意欲爬起的两个人说道:“你两人够幸运,我今天放你们一马。哼!你们该把郎中带来的。” 银剑应东奎脸色灰败。吃力地说道:“阁下。你……你走……走不了的……” “噗!”徐飞龙一腿将对方踢倒,冷笑道:“你还想威吓我?昏了你的头。回去告诉八爪蜘蛛,我的包裹衣物值一百两银子,钱囊内有两百六十两金子,百余两碎银,告诉他,这笔账该怎么算,让他瞧着办好了。当然,五天前他让人打伤我,又派人活埋我的账,也得一并结算。本来,我也不想与他结仇,也可以不追究他谋杀我的过节,因此之前只向他讨回金银行囊,可他却派你们前来行凶,所以,一切后果皆由他负责,咱们已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徐飞龙向店门走,距门约有四五步。突然止步凝神倾听片刻,虎目中冷电四射,哼了一声。 “锵!”剑啸似龙吟,徐飞龙撤下了银剑,回头一把抓起银剑应东奎,在应东奎尚未弄清徐飞龙的意图时,狂风似的冲向店门。 应东奎惊得魂飞天外,狂叫道:“不要发射暗器……” 一声沉喝,剑虹似电,啸风声刺耳,人影如虎跃龙腾。 “砰!”银剑应东奎被推倒在门外。 六枚暗器全向银剑应东奎集中,想躲闪已无能为力。 ------------ 第二百零五章 计 发射暗器的两位仁兄随在暗器后冲进,恰好接住冲出的徐飞龙,罡风骤发,剑光扑面生寒,剑虹以可怖的奇速左右分张,行雷霆一击。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两位仁兄丢剑掩胸踉跄而退,然后失足摔倒,在街心挣扎叫号。 徐飞龙屹立门外,神色木然,徐徐收剑人鞘,冷然四顾。 街两端,黑影飞掠而至,不少高手正以全速赶来。 人太多,先离开再说,身形像鹰隼般冲天而起,无声无息登上瓦面,一闪之下蓦尔失踪。 不久,锣声大鸣,鸣锣的打手用大嗓门满街叫嚷:“有强盗人镇,家家关门闭户,不许外出,藏匿强盗者,与强盗同罪……” 全镇成了死市,狗吠声此起彼落。 打手们五人为一组,在镇郊发疯似的搜索他的行踪。 高手们则以两人为一组,在镇内寻觅他的踪迹。 两个佩剑的中年人沿着南街向北走向十字街,用目光搜索每一可疑角落,聚精会神,随时准备出手。 可是,他们竟不知身后来了不速之客,左首那人突然止步,直挺挺站定像具僵尸。 “阁下,替我传活。”右首那人耳后传来冷冰冰的语音:“一刻之后撤回所有的打手,不然杀无赦。” 这位仁兄想回身,但浑身发僵动弹不得,原来天柱穴被人制住了。 等穴道一解,身后却鬼影俱无。 打手们并未依限撤回,徐飞龙的警告,反而令这位乌江镇的上皇帝八爪蜘蛛,气得几乎发疯,不但不撤回打手,反而亲自出马,带了大批狐群狗党遍搜全镇。 徐飞龙藏身在泺宅对街的檐下,留意泺宅的动静,看了打手们出人的情景,心中不无顾忌。 泺宅不但打手众多,而且隐有不少武功不凡的高手,要和八爪蜘蛛明里结算,的确有困难,除非徐飞龙能不顾一切大开杀戒任性而为。 “先剪羽翼拔爪牙,再擒贼王铲除这个土霸。”徐飞龙暗中下定对策。 徐飞龙像鬼魁般没人黑暗中,开始执行剪羽翼大计。 长夜漫漫,徐飞龙有的是时间。 乌江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街道窄小,房屋凌乱,而且小巷甚多,即使是最大的商业区南北两街,宽度也不过数米开外。而且街道曲折,绝大多数的房屋没设有门灯,天一黑便成了死镇,想动用大批打手对付一个武艺超群的人,谈何容易? 是时候了,八爪蜘蛛不在乎徐飞龙的警告。 五名打手正沿街向镇南的栅门接近,前二后三相距约五六步,一时进时停逐段搜索。 经过一条小巷口,两名打手向巷内用目光搜视片刻,一个扭头向同伴说道:“老五,进去看看,里面好像有脚步声呢。” 两人手按刀把,猫似的进人小巷,蹑踪步相当高明。 只走了六七步,墙角闪出一个有形无质的幽灵,无声无息到了两人身后! 手一伸,走在后面的人如中电殛,立即昏厥。 幽灵是徐飞龙,不费吹灰之力将两名打手点昏摆平。 巷口的三名打手三方戒备,等候搜巷的两同伴出来。 安顿好两个被打昏的人,徐飞龙站在巷内吹了一声口哨,举手相招,同时向巷口迎出。 巷口的两名打手看不清同伴的身影,以为同伴有所发现,闻声奔到低叫:“怎么啦?有发现……” “发现两条病狗……”徐飞龙说,声出人已近身。 “砰!”第一位仁兄左胁挨了一拳,有骨折声传出。 几乎在同一瞬间,第二位仁兄的耳门挨上了一劈掌,应掌昏厥,第三个打手还弄不清怎么一回事,也倒了。 五个人皆被拖人小巷,每个人的右手和右腿的关节,皆被弄脱日并且扭转半圈,即使能治好,一月半月绝对起不了床。 徐飞龙看在他家小姐的份上手下留情,伤而不致命恰到好处。 四更左右,徐飞龙已解决了十二组负责搜捕的打手,然后开始清除把守要道的人,如法炮制将人打昏拉损关节。 四更尽,全镇大乱。 泺府人心惶惶,出动所有的人手,搜遍大街小巷,救回六十余名重伤不能行走的人,所有的人皆被撤回,死守泺府,也许会平安一些,黑夜派人外出太愚蠢了。 大门外有四个警哨,五更三点全躺下了,脑袋各挨了一颗铁丸,最后倒下的人居然能狂号求救,把在内把守的人引出,二十余名高手遍搜附近,毫无发现。 接着,从后花园又传出叫声,人侵的黑影神出鬼没,前后闹了一夜,被击伤的人,谁也没见到偷袭的人。 次日一早,泺家的爪牙遍搜全镇内外,鸡飞狗走风声鹤唳。 镇南十余里的浮沙渡口镇有些朝廷的兵马,八爪蜘蛛确实神通广大,召来了这些人大索镇外四郊,沸沸扬扬闹了一整天。 夜来了,泺府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灯火通明哨岗密布,但尽管戒备严得不可再严,屋前屋后仍然不时传出叫声。 三更以后,宅院内开始有叫号声传出了。 警哨密布,仍未能发现神出鬼没的入侵者。 被打伤或击昏的人,绝大多数是被小石所击中的。 这一夜,共有二十八个人受了重伤。 泺家的人开始疑神疑鬼,不安的情绪随时光的飞逝而增涨。 每个人皆开始为自己打算了,聪明的人开始在想:下一个会不会是我?要怎样才能避免受到伤害? 次日,大风庄的高手全部赶来了,八爪蜘蛛的两位拜兄也赶来相助。 夺命判官应深,是银剑应东奎的堂叔,理该赶来。 老二千手神君岑昭,是在傍晚时分赶到的。 两人皆住在和州南面西梁山下的梁山镇,接到拜弟的手书专程赶来相助。 入暮时分,大风庄失火,有十余条好汉,被人不明不白打昏并扭伤手脚关节,火烧掉了七八间房屋。 等快马将消息传到泺家,已经是近半夜的时候了。 八爪蜘蛛狂怒之下也顾不得夜间的凶险了,立即带了人赶回大风庄。 ------------ 第二百零六章 林 岂知这正好中了徐飞龙的调虎离山计,八爪蜘蛛一群高手往大风庄赶,徐飞龙却往乌江镇依计行事,二十几里半个次便赶到了,重施故技放翻留置的十余名警哨,然后放火烧毁东院的两栋房舍。 黎明时分,爪牙们发现照壁上留下的两行字:“警告泺家众爪牙。明日将开始屠杀,决不留情。请好自为之。” 这两行字,令众爪牙心惊胆跳,惶然不可终日,一个个愁眉苦脸像是大祸临头。 有人开始溜走,当然是些聪明人。近午时分,桃花坞的紫阳观紫阳观主,带了四名老道搜完紫阳观至镇北一带小村落,失落地转回紫阳观准备吃东西,吃完打算向南继续搜。 距观有两里,小径穿过一座树林密布的小丘下。 老道佩了剑,手握特大号的长拂尘。 其实,这种长拂尘该称云帚,用作兵刃十分趁手而霸道,出手时威力可及数米开外。很是厉害。 其他四名中年老道尾随在后,鱼贯而行,身后的中年老道发话道:“观主。咱们这是枉费心力,不会有结果的,咱们这一带,不要说躲一个人,即使躲了上千人马,也无法将他们搜出来的。” “不许多说,无论如何,咱们得尽心力,今晚我要到泺府相助,定可将这神出鬼没的家伙擒住。”紫阳观主恨恨地说。 丘上的一株大树下,突传出一阵长笑,徐飞龙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树下,笑完道:“紫阳观主,你一个方外之人,提刀带剑,哪像个有道全真?你说你要擒住谁呀?” 紫阳观主并未见过徐飞龙,讶然问:“咦!你是谁?你认识贫道?” “哈哈!谁又不认识大名鼎鼎的紫阳观主?” “你是……” “你看我像不像活命阎王?如果不像,你总该认识这把剑吧?”说完转身,让老道者背上系着的剑。 老道一惊,沉声道:“果然是你。好啊!这几天大闹泺府的 “正是区区在下我的得意杰作。哈哈哈……”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老道怒叫,扬云帚向前迎去。 徐飞龙仍在笑,笑完说道:“你别说去死去死的,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代为传话。” 两老道左右齐出,两面一抄,形成合围。 “锵”的一声剑啸,徐飞龙担下银剑又道:“老道,你们最好一起上。” 老道已迫近至数米内,冷笑道:“小辈,你未免太抬举你自己了,呔!” 沉喝声中,云帚直抽而出,罡风骤发,劲风山涌,好一招奇急猛烈的“流云飞瀑”。铁帚柄长有近一米,尘尾也差不多,威力可及数米以上。软硬兼备,可说是奇门兵刃,很难招架。 徐飞龙一声长笑,迅速飞返,笑道:“你这人未免……” 老道一声沉喝,冲上再次逼近,云帚一抖,劈面扫来势逾奔雷。 徐飞龙仍不接招,侧射丈外,从两名老道中间闪电似的掠过,先脱出重围再说,避免四方受敌。两名老道未料到徐飞龙脱困,来不及拦截,同声喝喝,双剑跟踪追击,猛扑而上。 紫阳观主也随后跃进,衔尾追袭。 徐飞龙不再闪避,一声长笑,剑招一出,吐出缤纷剑虹,招发“分花拂柳”,趁人两名老道攻来的凶猛剑影中,“铮铮”两声暴响,荡开如山剑影切人,剑趁势左右分张。 人影乍合乍分,徐飞龙飞退八尺。 “哎……”两老道同声惊叫,分向左右后方暴退,“当”的一声有一名老道的长剑失手坠地。 两老道的胸口皆裂了缝,徐飞龙剑法差了些,未伤胫骨,但伤势也并不轻。鲜血如泉涌,失去动手能力。 紫阳观主疾射而进。云帚疾劈而下,来势奇急,罡风呼啸力道千钧。 徐飞龙向侧一闪。一声沉喝,避走出招一气呵成、银虹一闪。闪电似的反击,剑尖以奇速掠过紫阳观主的右小臂,袖破肉裂。 紫阳观主大骇,扭身一帚横扫。阻止徐飞龙追击。 以快打快。谁快谁就占上风。 老道一招失手挂了彩。心中一寒。惊骇之下急退自保。 岂知徐飞龙智珠在握,试出老道不过尔尔,当机立断乘胜追击,如影附形跟进,剑发“举剑撩天”一式,体一声崩散掠顶门而过的云帚,无畏地切人,左掌疾吐。 紫阳观主也不弱,云帚一震之下,可怖的反震力从帚柄传到,虎口发麻,震撼力似乎要把右臂震毁,力道直撼心田,便知道完了,不假思索地松手丢掉云帚,扭身出左掌接招,用上了性命交修的自家绝学天罡掌自救。 “啪”的一声响,双掌接实,劲气激荡中,紫阳观主登登登连退五步,身形一晃再晃,最后总算用余力稳下马步,脸色苍白如纸,口角有血珠缓缓沁出。 “你用的是……是三阳一气掌。”紫阳观主虚脱地说道:“你可是彭家堡的人?” “你想盘根究底么?”徐飞龙徐徐迫进。 “彭家堡的人,贫道认……认栽……”紫阳观主崩溃了,坐倒在地喘息。 徐飞龙不好再逼迫,扭头一看,怔住了,怎么四老道全躺下了。 徐飞龙讶然叫:“谁在旁边?” 没有回音,徐飞龙的目光落在右面的矮林,哼了一声。紫阳观主乘机挣扎而起,手吃力地握住佩剑向外拔。“老道,你想走?”徐飞龙身形疾闪,劈面拦住说。紫阳观主吃力地站稳,举剑咬牙道:“你……你来吧。”徐飞龙冷冷一笑,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想杀你,你死不了。” “你……你要干嘛?” “我要你传话。” “传话?你有什么话要说?” “不错,传话。去告诉八爪蜘蛛,不要派你们这些不堪一击的人出来送死,叫他自己出来与周某面对面亲自解决。你告诉他,他请来兵马保驾,是靠不住的,他可以躲十天,可以躲一月,但他终会出来的,周某有的是时间,我会等到他的,他总不能永远躲藏下去,是吧?” 这话当然是骗人的,八爪蜘蛛要说真躲个十天半个月,徐飞龙早走了。 ------------ 第二百零七章 堆 “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我这人记性不差,对从我剑底留住老命的人,永远不会忘怀。我只会饶人一次,所以你得告诉那些爪牙,当然你更需记住,下次见面,休怪我心狠手辣,因此你们最好离开乌江镇泺家,离得越远越好,不要再管嫌事了。我想,你该记住周某的话了,还不快滚?” 紫阳观主打一冷战,踉跄而走。 徐飞龙目送老道去远,方走近第一名躺着的老道,刚俯身察看,突然警觉地转身,一声剑鸣,人转过剑已指出,反应之快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极限。 一个黑影在丈外止步,娇笑道:“好险!你的耳力委实惊人。” 是一位穿青劲装佩了剑的美丽少女,好面善。 徐飞龙收了剑,笑道:“你是金贞姑?这才是你的庐山真面目么?倒是比小叫花子神气多了。哼!没得到我的同意,你为何相助?你杀了他们?你想干什么?” 金贞姑轻盈地走近。笑道:“难道你活命阎王从不杀人?是不是看上别人家女儿了。” “哼!” “我只是射中了他们的昏穴,好免除你后顾之忧,你还不谢我?” 徐飞龙淡淡一笑,凝视着对方说道:“我可不会卷人你们的是非漩涡,你得明白,我不会参与你池州金家的任何计划的。” “这我知道,我也不是为这个帮你,不过我看你的轻功,委实出神人化玄之又玄,诡异霸道收发由心,只是这剑法嘛!却总感觉没有名家风范。” “那是当然的,我又不是名人,名家高手为了保持自己的声威和尊严,出手可是必攻要害的,甚至以认穴出剑而自豪,不出手则已,出则必中要害。而我的剑法,可就不管那么多了,只要有机会,便向力所能及处下手,哪怕是一小块微不足道的皮肉,我也会毫不迟疑地下手。我问你,如果你与我交手,我一剑刺伤你手臂一点小伤痕,或者仅刺破你的衣袖,你作何感想?是不是心中会怀有戒心。心中有了戒心,招数便不会如意了,对不对?到时候还不是被我吊打?” 金贞姑让徐飞龙一阵抢白,竟然点头道:“这……,你说得好像有道理。只是总感觉有些……” “总感觉有些不够正大光明对么?我可不介意那些虚名,也从不会为保全自己的声誉而拼命。” “所以你才不直接向八爪蜘蛛公然叫阵。而是这样对付他?” “对,我会把握时机,逼他露出破绽,使他孤立而情急拼命,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不会硬往陷阱里跳的,而要他跳人我挖下的陷阱。” “哦!你这人好可怕。”金贞姑摇头做惊吓道。 徐飞龙呵呵笑,轻松地说道:“怎么现在怕了,不过,你也用不着怕我。呵呵!不过你最好转告令尊不要惹我,他也就不会落得八爪蜘蛛如此焦头烂额的境地了。哦!我还要问你,八爪蜘蛛大门口所留的两行字,是你所留下的?” 金贞姑慧黠地笑道:“我只想吓他,并无其他用意。” “你要是再这么干,我可得去对付令尊了!” “这可得看我的心情了!呵呵!” “你想浑水摸鱼么,你……” “且慢,你这么说不公平啦,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你做事没有杀人。而我留下的字,说要大屠杀,口气是我的而不是你的,你总不能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两人靠得很近,徐飞龙伸手在金贞姑的粉颊拧了一把,摇头笑道:“你这张小嘴能说会道,还会强辩。你给我离开乌江镇,等我办完事再办你自己的,知道么?” “如果,我不……”金贞姑羞笑着说。 “我要是再发现你在浑水摸鱼,我会打你一百板子。”徐飞龙半真半假地说。 金贞始向徐飞龙做鬼脸,笑道:“这么利害?本来,家父怕八爪蜘蛛追赶,所以派我带人觅机阻止,眼下他已经疲于奔命,根本不需担心他带人追赶,因此,我保证不碍你的事,怎样?” “好,我相信你,但你必须记住,我已经警告过你了。现在,我该走了。” “等我,咱们一起走吧。”金贞姑急急地说。 泺府人心惶惶,风声鹤唤,草木皆兵,见机溜走的人越来越多,事实上,八爪蜘蛛已陷入孤立的困境了。 紫阳观主把话带到,溜走的人更多了,留在泺府的死党,莫不人人自危,暗中各作打算。 三天三夜,泺府的人不敢离开宅院一步。 三天三夜平安无事,朝廷的兵马终于撤走了,这些人自然不能长久驻留,他们的事多着呢,总不能长期留在泺家做保镖吧!传出去怎么解释? 第四天夜间,泺家又发生了意外,有六名警哨被打昏,毁了右手的手少阳三焦经,右手算是毁了。 八爪蜘蛛愤怒如狂,次日亲自带了瓜牙至郊区穷搜,闹了个鸡犬不宁。 暗桩与眼线重新开始布置,这些人皆从外地派来,是八爪蜘蛛的两位结拜兄弟从外地派来的,这些人不与泺家的爪牙接触,秘密分散至各地潜伏等着徐飞龙现身。 傍晚时分,徐飞龙睡了一整天安稳觉,在紫阳观东北角约两里地的一座大树林内抓了只山鸡,折点枯枝准备生火。 三根树枝做了一个三脚架,一根光滑的树枝穿了一只洗剥清爽加了配料的山鸡。放在炭火正旺的火堆上慢慢地烤,悠闲地转动树枝上的鸡。口中悠然唱着一首老歌:“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着你,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推荐大家去看看电影《纵横四海》,我几乎不时会看一看,绝对经典。) “堆”字声落,徐飞龙抓住穿着烤鸡的树枝,人化龙腾,凌空升上头顶上空两丈高的横枝。 “好俊的身法!”下面有人叫。 徐飞龙轻灵地飘下,摇头道:“老前辈。你知道你冒了多大的风险么?” 不速之客是颠丐,支着打狗棍怪笑道:“哈哈!算定你要用鸡打我,岂知却失算了,你竟狡猾得连人带鸡上了天。小气鬼,乖乖分一半给我老要饭的,不然咱们没完。” ------------ 第二百零八章 闯 徐飞龙在火旁坐下,抓起酒葫芦丢过说道:“见者有份,我不会小气的,那天倒是真该谢谢你。” 颠丐先吞了两口口水,笑道:“小意思,不必放在心上。那天我感到十分困惑,你被他们整得那么惨,居然在最紧要关头遁走,委实不可思议。再就是你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溜之大吉,为何事先不反抗?” “反抗?要是我不够机警装死,恐怕不死也得成残,我可没有宁死不辱的豪气。来,这是你的一半鸡。”徐飞龙折一半鸡递过。 颠丐接过鸡站起说道:“咱们一面走一面谈。” 徐飞龙一面撕鸡肉往口里送,一面说道:“吃比天大,我可不原因吃的时候走动。” 颠丐吞下一口鸡肉说道:“你如果不顾金贞姑的死活,尽管坐下来慢慢吃。” “什么?金贞姑有了意外?” “岂止是意外?她落在夺命判官手中了。” 徐飞龙吃了一惊,但仍然意似不信地说道:“你别开玩笑,那个小丫头精明的很,躲起来可厉害了,何况她身边还有高手保护。” “她精明机警,但逃不出老江湖夺命判官的手掌心。昨晚她不该也到泺家附近看风色,夺命判官已钉死了她,就在不久前,在乌江渡把她擒住了。” “那!她进了泺家?” “夺命判官不傻,料定你今晚要重入泺家,所以他根本不在泺家出人,而是在外围等你。” “那……人呢?” “在乌江渡的一座茅棚中,那是一座荒废了的渔棚,附近两里内没有人烟,谁也不知这位仁兄带了手下躲在那处鬼地方。” “咱们走。”徐飞龙断然地说。不说金贞姑对他怎么样,只是颠丐之前帮他的事,这次他义不容辞。 乌江渡,在镇东四里左右,眼下的乌江早已没了往昔的光景,变成一条小沟渠了,泥沙淤塞成了一片泽地。 这里是当年乌江亭长系何等候霸王渡江的地方,满目芦苇,荒野渺无人烟,有些河床已变成丘陵地,沧海桑田,景物全非。 颠丐找到了那座破败的茅棚,早已人去棚空。 两人先在附近搜查一遍。发觉是一座空棚,便大胆地走人棚中。 首先,他们嗅到血腥味。 徐飞龙吃了一惊,知道不妙,金贞姑大概挂了。顺手晃亮了火折子。 颠丐机警地吹熄徐飞龙的火折子,镇然道:“咱们来晚一步,退!” “怎么?我还没看清呢!”徐飞龙问道。 “不必看了,那有三具尸体。”颠丐向外窜。 徐飞龙并不担心被人发现,仍然晃亮了火折子,看清了一切。 三个青衣人双手被反缚,咽喉各挨了一刀,尸体尚未变僵,显然是被缚住处死的,凶手走得十分匆忙未加处理。 “你认识这三个人么?”徐飞龙沉声问。 颠丐窜人,瞥了三具尸体一眼,点头道:“死去许久了,他们是铁背苍龙的三名得力弟兄,翻江鳌孙楠勇,浪里白条郑静和疤亮亮一刀。” 徐飞龙虎目中冷电四射,神色冷厉地说道:“这八爪蜘蛛,好毒,好狠的手段。” 颠丐退出棚外,苦笑着道:“这金姑娘也太过任性了,我告诉她要早日离开,她却当作耳旁风,赖在乌江镇不走,这是何苦?小兄弟,你有何打算?”身后没有回音。 老花子一怔,重新钻人茅棚叫:“小兄弟,你还不走?”棚中黝黑,哪有活人?地下三具尸体寂然不动,血腥刺鼻,徐飞龙已经失了踪。 “咦!徐飞龙竟然无声无息地走了,怎么可能?”老花子骇然自语。 他仍不死心,在附近找了一圈,不得不承认事实,徐飞龙确是走了,像鬼魂一般从他这位老江湖身后消失无踪的遁走了。 徐飞龙早就走了,徐飞龙混江湖多年,最是明白这些地头蛇们,八爪蜘蛛这次用残忍的手段对付这三人,这让徐飞龙猛然惊醒,迄今他出手都有分寸,尚未下毒手致人于死地。但对方可不会这么干,反而有可能小视他。他发现自己最近有些自得起来了。这才是让他惊悸的原因。他决定这边的事情不能再拖要速战速决。不然这夺命判官之后指不定还有谁来。 至于为何不告而别,则是不想跟颠丐一起动手,怕被看出什么来。他这身份可经不起仔细推敲。 半夜时分,全镇死寂。 夺命判官毕竟比八爪蜘蛛高明,警哨的布置全部改变,一明一暗互相支援,求精不求量,求静不求动,有章有法,任何方向有人接近,皆难逃警哨的耳目。 可是,这种布局只能对付潜人的人。 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东栅门,一身紫劲装,佩剑,长袍挽在左手臂弯,像是突然幻化出来的,把伏在栅旁的两名暗哨吓了一大跳。 前面本来有两组暗哨潜伏,这黑影是如何通过的? 黑影是徐飞龙,出其不意明攻,右掌吐出,砰一声两根大门杠同时折断。 徐飞龙推门而人,栅旁下的两名暗哨刚想发出暗号通知前面的另一组暗哨,眨眼间便看到黑影突然出现在面前,想躲已来不及,只好拔刀大喝示警。左右一分。 徐飞龙冷哼了一声。点头叫:“你们听清了,回去告诉八爪蜘蛛,周某破晓时分,登门索债,劳驾通知镇民,明晨不可外出。” 前面有人飞掠而来,后面也有人向此地赶。 两个暗哨只觉眼前一花,黑影出了栅门冉冉而逝。 东方发白,破晓时分。 颠丐在东栅门附近,拦住了大踏步向镇门走的徐飞龙,心情沉重地叫:“小兄弟,咱们谈谈怎么样。” “老前辈要谈什么?”徐飞龙笑着问。 “老要饭的希望知道你的打算。” “这就是我的打算。”徐飞龙拍拍佩剑。 “你是要一个人去逞英雄么?” “是的,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活命阎王的忍耐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让他们知道活命阎王不是他们所想的,可任人宰割过来顺受的懦夫。”徐飞龙一字一吐地说。 ------------ 第二百一十章 乱(大家小年快乐) 五绝刀静静地躺在血泊中,腰腹裂缝内脏外流,已是有气出没气入,奄奄一息了。 有不少人上屋追赶,叫骂声不绝于耳。 银剑应东奎是夺命判官的侄子,应东奎被打伤,宝剑银剑也被夺走,丢人到家了。 所以夺命判官恨死了徐飞龙,不顾一切穷追猛赶,到处搜找,一面搜一面穷叫道:“活命阎王,出来与我生死一决,公然叫阵却又贪生怕死逃走,算什么英雄好汉?日后你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没有人现身,也不见有人回答。 刚跳下一座矮平房的瓦面,突觉腰眼一麻,接着“砰”的一声耳门又挨了一劈掌,立即失去知觉。 一个时辰之后,有人送来夺命判官的判官笔,附带传徐飞龙的口信,要八爪蜘蛛准备以金贞姑交换夺命判官的性命,等候交换人质的消息。 安排了无数高手捕杀徐飞龙,没料到失败得那么惨,十字街心损失惨重,光天化日之下,号称武林名宿的夺命判官竟被掳走,泺家的爪牙们人人自危,个个心惊胆跳。 八爪蜘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七窍生烟,只能坐立不安地等候消息,恨恨地准备交换人质事宜,作了妥善的安排,仍不死心,横起了心一定要将徐飞龙置之死地而后甘心。 白等了一天,始终不见徐飞龙派人前来传信。 徐飞龙之前已经表示过,他有的是时间,人不能永远在紧张中活着,徐飞龙要等对方自行崩溃。 八爪蜘蛛却没有时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之理? 泺家被闹得鸡飞狗走,不论昼夜,所有的人皆不敢离开泺家的宅院,出去的人,随时皆有不测之祸。 即使在宅中,也是人人提心吊胆。 事实早已证明,泺家虽人手众多戒备森严,但并不安全,夜间活命阎王仍然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夜来了泺家如临大敌,二更末三更初,强敌已深入腹地。 楼下的大厅中,灯火辉煌。 八爪蜘蛛与拜见老二千手神君,与十名首要人物在商量对策。 八爪蜘蛛豪气尽消,垂头丧气向千手神君说道:“二哥,咱们在此等候消息,委实不是办法哪!” 千手神君不住摇头,苦笑道:“贤弟,除了等待之外,咱们毫无办法。” “咱们必须将大哥救回,不能等候朋友们赶来再动手。那恐怕来不及了。” 千手神君摊开双手,叹口气说道:“贤弟,你不是不知道,那小子机警绝伦,武艺高明,身法飘忽如鬼魅,谁知道他将人藏在何处?他是一个江湖亡命。乌江镇附近任何角落皆可藏身,不要说咱们人手不够,再多的人,也掌握不了那小辈的行踪,一明一暗,咱们已经注定了要失败。唉!贤弟,你不该与这种可怕的人结仇的。” “二哥的意思……” “愚兄的意思,是等地前来见面,咱们可以和他谈谈,希望能圆满解决。” “他会来么?” 千手神君阴阴一笑,颇为自信地说道:“我相信他会来的。今晚咱们全在厅中守候,他应该知道咱们都在等他。这些少年得志的人都是这样的脾气。” 语声刚落,地二楼的屋檐突传出一阵急骤的金铃声,接着有物下落,“砰”的一声响,厅右的院子也响起串铃的急鸣。 千手神君大喜,一蹦而起兴奋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算定徐飞龙也该来了,他已经被我设置在屋檐的伏弩射中,掉入院中的陷坑,万无幸理。贤弟,后患已除,你可以放心了,走,出去看看。” 原来千手神君发现徐飞龙身法太诡异,想到只有陷阱能对付,于是特意让人挖了陷阱来坑徐飞龙。何况陷阱要是没发动,那就没有被察觉,依旧可以继续谈。这两手准备,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只片刻间,众多高手齐集院中,火把齐明。 千手神君以暗器名震江湖,手脚膝肘背皆可发射暗器,而且擅长布置伏弩机关,花了一天工夫,在泺宅内安装了不少玩意,等候徐飞龙前来送死。 这座陷坑深有两丈,上面还安装了翻板,四周设有捆脚的串地锦锁网,加设了不少小银铃。 人如掉下陷坑,接近四周的人也会被串地网所捆住,十分霸道。 众人解开串地网。挤在翻板旁,火把通明,人人喜上眉梢。 千手神君得意洋洋地说道:“先把弓弩张好,再扳开翻板,治住他再拖上来,要活的。” 网准备停当,翻板掀开了。 坑底,伏卧着一个黑衣人。 八爪蜘蛛咬牙切齿地叫:“周小辈,你也有今天,你跌昏了么?该死的东西!下去一个人,把他给我拖上来。” 千手神君摇手道:“且慢!也许他在装死。上面的伏弩不会致命,跌下两丈高也摔碎不了他的骨头,他不是会跑吗!我先把他的腿废了,再派人下去。” 手一扬,一枚三棱刺向下急射,射入黑衣人的右腿弯,而黑衣人毫无反应。 “下去一个人拖他上来。”千手神君意气飞扬地叫。 蓦地,后院锣声大呜,有人狂叫:“起火了。” “啊……”坑旁一名打手狂叫,向坑底急坠。 “砰”的一声重重地跌伏在坑底的黑衣人身上,背心上落下一颗黑丸。 “啊……”第二名打手接着向下栽。 千手神君大惊,挥手转身急叫:“散开,散开。我叫你们……哎,我叫你散……” 突然他脑门上又被打中一枚铁丸,身形一晃,仰面便倒。 身后,正好是陷坑,想闪开已来不及了,摔下坑底便失去知觉。 八爪蜘蛛心胆俱寒,急窜入厅,千紧万紧,自家的老命要紧。 后院起火,这时火舌已冲破屋顶。 惨号声此起彼落,奔窜的人中,接二连三被不知所自何来的暗器所射倒,中了暗器的人如不射中要害,叫号声特别刺耳。 一栋房屋顶端,传出了震天狂笑:“哈哈哈……” 没有人敢向笑声传来处跑,打手们这会儿已然纷纷逃命。那还有胆子去惹徐飞龙。 ------------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价 笑声徐落,接着传来了徐飞龙焦雷似的语音:“我活命阎王早算定你们必出此种阴谋诡计,所以逼你们的人探道,坑底是你们的同伴,你们杀的是自己人。限你们这些狐群狗党在天亮之前离开泺家,不然杀无赦,不要命的尽管留下。哈哈哈哈……” 八爪蜘蛛挺剑冲至楼前的广场,厉叫道:“活命阎王,有种的你就出来,你我公平生死一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们单打独斗……哎哟!” 他小腿后方,突然贯入一枚铁丸。 八爪蜘蛛像条发狂的牛,跌跌撞撞退回楼门,厉叫道:“他……他还在,快……快搜他出来……” 如果知道徐飞龙还在,八爪蜘蛛怎敢独自叫阵?这一铁丸挨得真冤。 奔入大厅,坐倒在地,恐惧地大叫:“替我备马,回……回大风庄……” 后院的火总算被救熄了,烧毁了一栋院子,要不是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一些死党之外,其他的人纷纷卷包袱溜之大吉。 千手神君挨了一金丸,但并不严重,跌下陷坑也跌在同伴身上,总算未跌断手脚。 这位仁兄是个老江湖,力劝八爪蜘蛛留下,这时出镇回大风庄,保证是死路一条,活命阎王正要他们离镇,黑夜中他在路上突然袭击,谁也走不了,唯一的生路是严阵自保,人多势众方能保证安全。 八爪蜘蛛当然不笨,冷静下来便不敢冒险回大风庄,宅院各处皆点起了灯笼火把,警哨撤回紧守宅院附近。 庄丁打手里逃掉了一半,仍有四五十名得力手下留下来,这些人尚可一用,还有一拼之力,宅院附近灯火辉煌,照耀如同白昼,警哨们皆利用门窗柱藏身,严防徐飞龙袭击。 这一着果然奏效,徐飞龙确也不敢过于冒险深入。 全宅惶惶不安,人人自危,信心和斗志消失,一切免谈,仅守住宅院,等于是敞开了大门,四周皆任徐飞龙活动,这是防守的下策。 片刻间,宅后院的十余处灯笼火把,全被击灭。 火光照耀中,徐飞龙一手拿剑,一手拿着弹弓,大踏步出现在宅院的左侧,手起剑落,银虹一挥,一只灯笼应剑而碎。 附近埋伏的暗桩都不敢现身,像是老鼠见猫吓软了。 徐飞龙到了一支火把旁,伸手拔起火把柱,信手往一座窗户上点火。 “砰”的一声大震。窗户急启,跃出两名打手挥刀拼命,咬牙切齿扑出。 火把急挥,银剑化虹。 “铮铮”两声暴响,两把单刀立被震飞,火焰一闪,奇快地乘机切入。 “啊……”两名打手惨叫。被火把烙上脸面,扭头亡命逃窜。 附近的门窗内,怒叫着冲出十余名打手。 徐飞龙一串狂笑,将火把丢入窗内。立即飞退,在打手们扑上之前。安全地隐人夜色之中,最后发射了两枚金丸,射倒了两名打手。 追赶的人在千手神君的率领下,垂头丧气地返回大厅。 跟在后面的八爪蜘蛛刚跨入门限,门后突然银芒一闪,锋利的剑尖已顶在他的下巴上,阴森的语音直薄耳膜:“你可小心了,切勿乱动哦!你的命已操在我的手中了。我要是一不小心……” 前面的千手神君骇然转身,倒抽了一口凉气。 转头一看,留在厅中的六名爪牙,站在四周靠墙呆立,一个个如同中邪般张嘴瞪眼不言不动。 八爪蜘蛛身后的六名高手保镖,目定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有……有话好说……”八爪蜘蛛恐惧地叫,几乎语不成声:“我……还给你包……包裹……” “包裹已算不了什么了。”徐飞龙冷冷地说道:“我记得,你在这里叫人狠揍了我一顿。走,堂上说话,慢慢的走,放乖些。叫你的人退远些,有人握刀拿剑在我身边,我会紧张的,我一紧张手就不容易控制了,万一失手刺穿你的咽喉,可不能怪我。” “大……大家退……” 八爪蜘蛛快崩溃了,张开双手迈步向堂上移动,那样子极其可笑。 千手神君退出两丈外,焦灼地说道:“有话好说,不要……” “呵呵,现在有话好说了?可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徐飞龙一面移动一面说道:“老兄,你的双手最好不要指向我,你千手神君那些偷袭的玩意儿,千万不要抖出来,你最好小心点,我还不想杀你呢!” 到了堂内,徐飞龙喝令人爪蜘蛛止步,剑尖徐徐上抬。 八爪蜘蛛魂飞天外,头拼命仰起,免得被剑尖上抬的压力刺破咽喉,脚都快站不稳了,吃足了苦头。 “你为何下令杀了铁背苍龙的弟兄?”徐飞龙声色俱厉迫问:“夺命判官已招了供,他说是你坚持要杀的。” “我……我……两年前,铁背苍龙在……在池州,也……也暗杀了我两位弟兄……” “夺命判官已经说了,他说是你坚持要杀我的,你竟然敢下令杀我,可知你这人死有余辜了,你看我要不要挖出你的心肝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心黑才手辣。” “饶了我!”八爪蜘蛛嘎声叫号:“我……我该死,我该死。不该……” “那么你就死吧!” “不!我发誓,我知道错……错了……,真的,我知道错了。” 脚步声急促,一群大汉闯人厅门,领先的泺宝绿姑娘一身绿劲装,曲线玲珑十分惹火。 “周永!真是你……”泺宝绿骇然惊叫,呆住了。 “不错,是我。”徐飞龙说,剑尖略沉:“那天,本来我打算将你弄到手,再与令尊讨价还价的,但我放过了你,现在已用不着你了。” “先放了家父,我跟你走,任杀任剐……” “令尊的债,理应由他自己偿还,你可没办法为他顶罪。” “周兄,你叫我远离江湖中的刀剑、血腥、阴谋、诡诈。”泺宝绿颤声凄迷地低语:“而你,却要用剑杀我爹爹……” “因为你爹要杀我这途经贵地的陌生人。这可怪不得我。”徐飞龙厉声说道:“因此,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死就是一个不错的代价。不是吗?”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江 “父债女还。”泺宝绿拔剑出鞘:“徐兄,请高抬贵手,放我爹一条生路,我……我替他死好了。” 说着剑光上拂,迅疾地抹向自己的咽喉。 徐飞龙猛的飘到泺宝绿的身边,一下点住了她的曲池穴,泺姑娘的右手立马僵在了那里,当的一声大震,已及咽喉的长剑立时坠地。 “姓泺的,你有个好女儿。”徐飞龙缓缓收回剑:“我给你一次改恶从善的机会。” “谢谢你。”泺宝绿含泪道。 “今晚,我尝到了死亡的滋味,我一定不敢了,不敢了!”八爪蜘蛛哀叫着软倒在地。 “咱们的事还没有完。”徐飞龙剑收人鞘:“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办到。明晨带着金贞站与我的行囊,以及陪偿我损失的三百两黄金,到霸王庙交换夺命判官。我警告你,不要再生出什么其他的念头,凭你们百十个武林高手,想置我于死地也不容易。真要逼我用手段对付你们,百十个人不够我杀的。好自为之吧。”声落,微风飒然,身影一间即逝。 “老天爷!”千手神君悚然地叫:“你们说曾经把他轻易地抓来打得半死?说他活命阎王不堪一击?鬼才相信!这武功要对付我们轻而易举!咱们算是幸运的了。老弟你有个好女儿啊!” 次日早晨,徐飞龙已经背上了沉重的大包裹开始继续南行,前面不远就是浮沙渡口了。 金贞始走在徐飞龙左首,碰碰徐飞龙的肘弯说,“周大哥,在浮沙渡口找船,我们走水路到池州。” “我是纵横四海漂泊,到哪里都一样。”徐飞龙说。 “我得好好谢你,到池州伴你游九华,如何?” “抱歉,免了。”徐飞龙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你金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们两虎相斗,唯一得到好处的却是我,眼下我这包裹里可有金银五六百两呢!可得提防有人打我的主意,嘿嘿!你也不例外。” “瞧你说得多难听?”金贞姑推了徐飞龙一把,白了徐飞龙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好人就不会敲诈八爪蜘蛛几百两黄金了。” “咦!我说过我是好人吗?废话。”徐飞龙做个鬼脸:“八爪蜘蛛叫人打了我一顿,要爪牙割我的喉咙捆石头丢下河,他难道不该赔偿我的损失?” “那是你故意示弱让他下手的,这不算,无赖。”真不知她是站那边的。 “哈哈!也是我武功高强,那是他能算计的,他如果不出手,我哪来的金子入囊?”徐飞龙拍拍包裹怪笑:“池州我必定去的。告诉你爹,千万别抓我下水牢砍脑袋,免得要付出三百两黄金做代价。我活命阎王到处鬼混,我的行情是打我一顿,索价黄金一百两;砍我一下,二百两;要杀我的,三百两买命钱。半两不能少,哈哈……” “你你……你……” 金贞姑狠狠地擂了徐飞龙一粉拳。 “哎哟!打我可得付钱呢!”徐飞龙毗牙咧嘴怪叫:“你这位大姑娘也不害臊,是不是被我英雄救美看上我了?嗯!你带个口信给琵琶六娘,日后有机会再听她弹一曲,饱饱耳福。她那琵琶弹的怎么说来着,对了,生动如画。” 金贞姑这时候根本没听他的话,粉脸红得像是一树石榴花一样,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船到江心。江流更湍急。 这时候是汛期,这种中型客货船由于装的货物太多,看着比老牛也快不了多少。徐飞龙大感失策。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在想什么去了。 其实没那么慢,只是徐飞龙在火星习惯了高速,游戏里那还有看的入眼的交通工具呀! 这货船的前舱分隔为二,前面是男客的宿处。后面分为隔间,特意为有家眷的乘客准备的。 金贞姑已经在沙河口会合了她的五名手下,本来是想把徐飞龙接上她从池州带来的乌篷小快船,想带他同乘小快船上航池州,但被徐飞龙拒绝了。 徐飞龙发觉那五位仁兄一个比一个骄傲,一个个摆出土豪掌门人子弟的自负嘴脸,为免麻烦,所以坚持要离开。 金贞姑拗不过徐飞龙,只好让徐飞龙上了船,依依不舍地乘自己的船走了。 船的目的地是安庆府,沿途起货搭客,因此行程慢得不可再慢,现在徐飞龙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的任务已经不赶时间了。 徐飞龙住宿的前舱共有六名客人,两个是押货的伙计;两个是往安庆探亲的年轻人;另一个年约半百,形容枯槁,一天说不了半句话的老中年人。 后面的舱房由于有女眷,不知住了些什么人,出门人都是自顾自,谁也懒得理会后舱房的客人是什么来路。 舱不大,客人分据两边。 徐飞龙占了一席床位,包裹当枕衣作被,船上不供给被褥,没带被盖的人活该挨冻喝西北风,四月天气气温还是很低的,晚上不盖被的确吃不消,但徐飞龙根本不在乎。 夕阳西下,江风呼啸,所有的客人皆躲在舱内养神,船缓缓上航,在波涛中颠簸不定。 徐飞龙的旁边,就是那位半死不活的中年人,下身盖了一床老旧的棉被,靠在包裹做的枕头上,目光茫然直视,像个经历千百年风霜行将碎化的石人。 左首的铺位,是两伙计之一,一个不苟言笑土头土脑的中年汉子,整天抱着盛物的包袱,连睡觉也抱在怀里不肯放手。 舱门是闭上的,徐飞龙后面有一个小窗,透人微弱的光线,不时可看到船伙计在舷板上走动。 ‘嗨!”徐飞龙向这人打招呼:“是不是到太平府了?” “快了。晚上在太平府停。”这人信口答,瞥了徐飞龙一眼,再低头看看抱在怀中的包袱,生怕被人抢走了似的。 “在太平卸货?” “不。”这人爱理不理地答。 “听船家说,要多载几个客人呢。”对面的一位探亲年轻人接口:“多载一个就多赚不少。” ------------ 第二百一十三章 赌 “老天爷!这样走下去,哪一天才能到池州?我是到池州去的。”徐飞龙懊丧地前咕:“看样子,会活活闷死呢。” “大概还要几天吧。”年轻人说道:“喂!你贵姓?” “我姓周。你呢?” “姓李,到安庆。找些事消遣,如何?” “消遣?如何消遣?” “掷骰子,怎样?” “见鬼呀!哪有东西掷骰子……” “东西不够不要紧。”年轻人说,一双鼠眼乱转,在怀中掏出两颗骰子:“有两颗骰子就成,掷简单的比大小,很有趣的。” “哦!有趣?怎样说?”徐飞龙颇饶兴趣地问。 “瞧,掷下去就成。”年轻人啪啦两声将骰子掷在舱板上: “哎呀,一二饿死儿呀,输定啦!来,你试试看。” 年轻人拾回骰子扔扔手,含笑递给徐飞龙。 徐飞龙握在掌心摇了两摇向下一丢:“那!五六呢?” “五六比天大,你赢了,看我的。”年轻人说,拾过骰子放在双掌中乱摇一阵,掷下了。 “二三,有五点。”徐飞龙说。 年轻人的手气差劲得很,掷了十余次,只有一次掷出八点,赢了徐飞龙的七点,而徐飞龙有四次掷出双六十二点。每一次都比对方的点子多。 闲着也是闲着,徐飞龙玩得很开心。 不久,对面那位年轻人撇撇嘴说道:“嗨!你两个这样玩有什么意思?” “好玩就是好玩嘛。”姓李的说道:“你想怎样玩?” “这本来是赌具,玩而不赌算啥玩意?” “哦!你想赌?” “当然,你敢不敢?” “赌什么?” “当然是赌钱,我杨芳有的是银子。” 姓李的在怀里掏,掏出两吊钱说道:“咱们十文赌一次,如何?” “不,赌注大小了,没兴趣。”杨芳不屑地撇撇嘴,掏出三个十两的银元宝托在掌心说道:“一两银子可换千文,谁和你玩铜钱?” “老天!你一掏就是三十两银子?”姓李的惊叫道。 三十两不少了,要是寻常人家够用几年的了。 “多着呢!”杨芳拍拍作枕的包裹。“你有银子吗?赌个十两八两才有意思。” “晦!徐兄,你有银子吗?”姓李的向徐飞龙问。 “有倒是有,你……” “你手气好,和他赌一赌,赢他百儿八十的岂不甚好?既赚钱又可消遣,何乐而不为?” “这……不好不好,不论谁输谁赢,都……” “你真笨。”姓李的附耳说道:“这家伙是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金银多的是,不赢他个一两百银子岂不是大傻瓜?来吧!这样吧,你先借给我好不好?我和他赌。” 姓李的语气里透着亲密,伸手向徐飞龙怀里掏。 徐飞龙格开伸来的手说道:“慢点慢点,我只有十两银子……” “十两正好,赢了他就还给你,放心吧,稳赢。” “这……” “拿来吧!不信我马上赢给你看。” 徐飞龙咪眼笑了笑,掏出一锭银子,手尚未张开,姓李的像是苍蝇见血,一把就夺过向杨芳说道:“来来来,十两一赌。” 杨芳移坐过来,笑嘻嘻地放下十两银子说道:“输了可不要哭爷叫娘的,来吧!” “分三次掷吧……” “不!不要小儿科,一掷决胜,谁大谁赢,你先请。” 半死的中年人突然伸手拍了拍徐飞龙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道:“年轻人,不要和他们……” “老不死你干什么?”杨芳大声咒骂:“滚远些,不要扫咱们的兴。” “算了算了,杨兄,别理他。”姓李的打圆场:“瞧,我掷啦!” 他那笨头笨脑的样子很可笑,拍着手叫:“妙啊!十一点,十一比天大。” “糟透了,这下可输定啦!”杨芳懊丧地说,无精打彩地拾起骰子,摇几摇向下一丢。” “五点,二三点,我赢了。”姓李的抓回两锭银子欢呼:“杨老兄,我的手气转啦!” 杨芳放下两锭银子说道:“这次二十两,敢不敢?” 姓李的把银子向下放:“运气来了泰山都挡不住,只怕你不敢。” 这次由杨芳先掷,手气不坏,一个六一个四,而姓李的竟然掷出五六十一点,又赢了这一注。 徐飞龙一把抓回自己的那锭银子说道:“我把本钱拿回来,免得 “傻瓜!”姓李的劈手夺回:“这时拿回本钱,会转手气走霉运的。” 三掷两掷,姓李的最后掷出三点,被杨芳掷出的四点赢走了最后一锭银子,姓李的垂头丧气,埋怨徐飞龙说道:“瞧吧,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要拿回本钱,我哪会转霉运?” “你怎么能怪我?”徐飞龙傻兮兮地说道:“是你掷得差劲,怎能怪我?哦!还我的银子来。” “咦!我为何要还给你?”姓李的在耍赖啦。 “你借我的……” “不错,我借你的,但不是说明了吗?赢了再还给你,没错吧?” “这……” “我没赢,如何还你?”姓李的理直气壮反驳。 话说得好有道理,徐飞龙一时竟无言以对! “除非你还有银子,不然扳不回来了?”姓李的进一步挑逗徐飞龙:“你的手气这么好,早该让你自己来掷的。还有没有银子?我保证你可以把他的银子全赢过来。” “算了吧!凭他那块料;还能把本扳回去?”杨芳得意洋洋地说。 “快把银子掏出来,赢给他看看。”姓李的又要动手向徐飞龙怀里掏了。 “好,我看看还有没有。”徐飞龙笨手笨脚地扣开包裹。半死半活的中年人正要说话,却被杨芳背着徐飞龙举起大拳头坚眉瞪眼唬住了。 徐飞龙东摸西摸,掏出五片金叶子。五锭碎银共计十两,抓在掌心说道:“我这是卖地的钱,管用吧?” 杨芳和姓李的鼠目放光,乐坏啦! “金子每两折银子十两。”杨芳大方地说道:“你总共有六十两银子,我们一次赌,怎样?” “来吧,一次就一次。”姓李的夺过金银往下放,将骰子塞在徐飞龙手中:“掷呀!准赢。”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捕 杨芳放下六十两银子说道:“我先掷。怎样?” “不要让徐飞龙先掷,你现在的手气正好。”姓李的说,抓住徐飞龙握骰的手往外扬。 “啪啦!”骰子落舱板,一三,四点。 “糟了!”徐飞龙拍着大腿叫苦。 “该我了。”杨芳得意洋洋地说,抓起骰子在掌心拍了一拍,呵口气合掌摇几摇,一声怪笑向下掷。 “啪啦啦……”骰子着板连翻四五转。 “一二,三点。”徐飞龙大叫,一把将银子全部拨回。 “见了鬼了。”杨芳盯着骰子发呆,一红二黑,三点,半点不假。 “还敢来吗”姓李的问。 杨芳在包裹中取了十锭银子,没好气地说道:“我不信你真有那么好运气,一百两一赌,来吧。” 姓李的不管徐飞龙肯是不肯,夺过一百两银子往前一推,说道:“你先掷。” 杨芳抓起骰子,老习惯先拍两拍再摇动,掷出了五六十一点。 “这次可完蛋了。”徐飞龙懊丧地说。 除非徐飞龙能掷出十二点,不然输定啦! 徐飞龙抓起骰子,合在掌中念念有词求菩萨保佑,向下一掷,骰子一阵急转,最后全面红:十二点。 “哈哈哈……”徐飞龙狂笑,伸手抓拨赌注:“十二点。” “慢着,你这是十点。”杨芳叫,先抢骰子翻置两个五:“你输了,这位李兄是见证。” “不错,是十点。”姓李的说道:“周兄,愿赌服输,你不能要赖。” 徐飞龙不再装傻了,一把揪住杨芳的衣领,冷笑道:“阁下,你的眼睛可得放亮些。” “放手!”杨芳阴森森地冷喝:“你大概瞎了眼,敢在我飞鱼杨芳面前动爪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声落手出,右手食中两指来一记双龙戏珠取双目,来的好快,手一招便中的。 徐飞龙哎一声怪叫,仰面便倒。 “把他丢下江去。”杨芳说,开始拾金银。 半死半活的中年人突然狂叫,居然嗓门甚大:“谋财害命啊!船家救命。” “这家伙碍事。”姓李的抓回骰子叫:“要他永远闭上嘴。” 杨芳向中年人外去,要下毒手了。 “谁要是乱说话,小心自家的老命。”姓李的向两个战栗着的行商凶狠地说道:“大江的水上好汉说一不二,你们不希望下江喂王八吧?” 舱门拉开,一名船夫大声喝问:“住手!你们真有人谋财害命?” 飞鱼杨芳已叉住中年人的咽喉,赶忙放手急步堵住舱门,口中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外人听不懂的话,右手在胸前打出怪异的手式,压低声音说道:“这里的事咱们负责,没有你们的事,船晚片刻靠码头,知道吗?” 船夫脸色大变,语不成声:“可……可是……” “你不希望再吃这条江上的饭了?”飞鱼厉声问。 船夫身后突然出现一位穿团花长袍,相貌堂堂留了长须的中年人。背着手冷笑道:“是不是除了船家之外,所有的乘客都得灭口?不然,官司你打定了。” 飞鱼杨芳吃了一惊,回身扑向自己的包裹,迅速地拔出”一把匕首,狂风似的冲向舱门。姓李的也在包裹内拨出一把分水刀,随后向外抢住门口。 “阁下的口气像是官府的鹰爪。”飞鱼杨芳向背手而立的中年人凶狠地说道:“可惜这是在船上,你认命吧!” “我正要找机会到安庆找混江龙,苦于没有藉口。”中年人欣然地说道:“你两个该死的东西偏偏在此作案,正好给我把混江龙关进监牢的好由头,你要动匕首行凶,我只好先废了你们,上呀!” 飞鱼杨芳大吃一惊,不敢再逼近,问:“你阁下是……” “南京戚祥。” 飞鱼杨芳大骇,不由自主退了两步,惊恐地叫:“戚报应!你……” 姓李的更惊,奔向右舷准备往水里跳。 舱角人影闪现,一个青衣人踱出叫:“此路不通。” “你……你是……”姓李的惊然止步问。 “南京巡捕俞成。” “老天爷!鬼见愁俞成。”姓李的腿都快软了:“南京双雄全来了,我……” “你的刀快掉了,小心砸伤自己的脚。”鬼见愁说,踱下舷板淡淡一笑。 南京双雄,指的是戚报应戚祥,和鬼见愁俞成。 威报应负责南京北城的治安,鬼见愁负责南京首府江宁地面的安全。 这两位官虽不大,但在周边也算是大权在握,武艺也是超群拔俗,更加铁面无私执法如山,铁腕所及,江湖宵小闻名丧胆,所以绰号叫报应和鬼见愁。那些有案的江湖中人,在南京决不敢轻易亮名号;就连那些大官权贵子弟,在南京周边也畏之如虎。 他们两位对犯案的人有一套最灵光的办法,那就是凡是胆敢拒捕的人,一律先废了再办,从不理会犯案的人是什么来路。 因此,那些权贵子弟见了他们,如同老鼠见猫,即使有了不起的长辈做后台,但人都被废了,就算能报仇人也完了。何况还不一定能报的了仇呢! 当然,双雄办案从不乱来,没掌握确证,他们是不会下重手的。他们任职三四年,的确办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案,不但正法了不少江洋大盗,连兵部恃郎的儿子花花太岁张世权,也被绑住双手用马从江宁拖回府衙,在南京可谓是人人称快的名捕。 南京双雄,不但地方百姓耳熟能详,江湖上的朋友也皆对他们俩刮目相看。 人如果行得正坐得稳,行事光明正大,公私分明无愧于心,自然会获得世人的尊敬。 这就是南京双雄,以他们的名号和声誉,在江湖上也是地位极高的。 “我……我认栽。”姓李的说,丢下分水刀。 “你瞧着办吧。”飞鱼也丢下匕首说道:“咱们不是混江龙的弟兄,你带咱们去找他毫无用处。” “哦!那你们是哪条线上的?”戚报应问。 “咱们正要投奔混江龙,顺道骗些银子快活而已。”飞鱼可怜兮兮地说道:“咱们原来在洪泽夜叉林义手下鬼混,去年洪泽水寨被三怪中的瘸怪韦竹所捣毁,咱们便成了没了水的鱼。只能另找门路了。” ------------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交 “嗯!我相信你的话。”威报应颔首说道:“你们虽然不在戚某的地面作案,但戚某是执法人员,碰上了也不能不管,只好将你们交给官府处理,你们把受骗的苦主杀了么?” “这确实还没有。” “那么,你们就准备跟我走吧,公事公办,我……” 舱口出现徐飞龙的身影:“我正等他们丢我下江,以便找他们讨三百两赔命钱,这一来,有你这戚报应在旁执法,我岂不落了个人财两空?” 徐飞龙钻出舱向鬼见愁抱拳施礼:“呵呵!这位想必就是俞兄了,小弟周永有礼了。” “哈哈!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为了你,咱们露了行藏,你怎么说?”鬼见愁回礼笑问。 “呵呵!你两位大菩萨躲在破船上,就以为可以掩人耳目了?别自我陶醉啦!”徐飞龙摇摇头:“混江龙既然在你们的地面上落了案,他还能不加强戒备?我劝你们还是转回南京吧,那混江龙如果怕你们,就不会跑到南京作案自掘坟墓了。我敢保证,他已经安好天罗地网等你们进网入罗,这两个人所说的,恐怕也没有一句实话。你说我救了你们的命,是不是该感谢我。” “你是说……” “他们是混江龙派出的无数眼线之一,船上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病无救袁福呢。今早一上船,我就发现他们的身份有问题了,他们互相打手式交换消息,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鬼见愁迅疾地奔向舱口。 徐飞龙又说道:“不必了,他已经走啦!从那边的窗口滑下水去了。” 果然,舱内,半死不活的中年人已经失了踪。 “哦!真有其事?”威报应动容。 “你们两位是吃公家饭的,用点手段问问就是了,保证他们不敢不说。” 飞鱼和姓李的不约而同,分两面飞跃而起,想要跳水逃命。 “还想跑?”鬼见愁说着。身形一闪就抓住了其中一个。 “我倒不信你会飞?”戚报应大袖一挥。又打倒一人。 两位仁兄这才刚纵起,便重重地摔倒。 “进舱里去说。”鬼见愁说。 中舱的内间里,迎接他们的是鬼见愁的侄女俞霜姑娘和一位侍女。 俞霜年约十六七,瓜子脸,柳叶眉,清丽脱俗,灵秀大方,穿一身月白衫裙,谁也不敢相信她会是一个江湖高手。 飞鱼和姓李的两个,就被她点了昏穴塞在舱角。 “霜儿,来见过这位朋友。”鬼见愁向正要回避的俞霜说道:“他就是最近传的风起的那个令人头疼的勒索者活命阎王周永。这位是我侄女俞霜。” “俞姑娘,别听你叔叔胡说八道。我既不令人头疼也没有勒索过谁。”徐飞龙盘膝坐下:“不然还不被你这叔叔抓起来。” “哈哈!乌江渡不是我的地头?”鬼见愁问:“地低三尺那三百两金子,该不是你起得早在路上捡到的吧?” “咦!那就怪了。赔命钱不比捡钱来得辛苦?” “老弟你做的虽然对!但这样下去早晚是要碰大钉子的。”戚报应诚恳地说道:“周兄。你这种游戏般的举动,我不敢苟同,万一被人摸清了你的底、一下手就用歹毒的手法暗算你,到时后悔就来不及啦!” “当然。我会小心的。同时,老把戏玩多了就没有人看了,看样子从今起我要改用怪招啦?” “什么怪招?” “天机不可泄露。” “哦!依你看,混江龙真的知道咱们要来抓他?”戚报应问:“但愿安庆有咱们可用的人。” “混江龙必定在等你们去送礼。”徐飞龙肯定地说道:“同时,我敢保证南京那个案子,是混江龙故意作的案,故意留下线索引你们追查的阴谋,希望你们相信我的判断。戚兄,安庆恐怕不会有你们可用的人,如果我猜的没错,安庆府白道名宿神鞭郭天奇恐怕已经不在人间了,他是你们在安庆唯一可以借助的臂膀,混江龙如果不除去他,就不会愚蠢得向你们挑衅了。” 这些信息当然不是徐飞龙打听到的,这是有人告诉他的。这一路过来,江湖上的大小事,徐飞龙几乎都知道,至于原因,自然是成伯的安排。行走江湖信息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正因为知道了这些事,他这次碰巧遇到官府的人,自然要使劲的忽悠。 “哎呀!那……” “因此,我奉劝你们打道回府好了。”这当然是欲擒故纵之计,求人,不如让人来求自己,先告诉他们没有帮手,然后劝他们回去,他们自然不肯啦,那还不得求着徐飞龙帮忙。 “周兄,那你能不能做做好事呢?”鬼见愁含笑问。 这也是个人精啊! “我不是在做好事么?正打算把那些勒索来的金子,送给池州的各地善堂呢。” “我的意思是……” “哎呀!拜托拜托,别拉我下水,老实说。遍地贪官。处处土豪。我对你们这些人印象恶劣得很啊!” “当然我们俩是例外。”鬼见愁笑着道。(这话还要脸么?) “不错。不过你可不能得寸进尺,打蛇随棍上,我不会替官府跑腿的。” “谢谢你看得起我们。”威报应抱拳说道:“以朋友的情义求你,你也不答应?” “这个……” “混江龙心狠手辣,人性已失,连孕妇也不放过,一家五口,五尸六命,他们可都巴望着……” 鬼见愁果然是鬼见愁,说的徐飞龙汗毛都立起来了,徐飞龙烦躁地摇摇头说道:“你们破案可有期限?” “本月底。” “这……能不能再拖一段时日?” “周兄的意思……” “我在池州还有点事,很重要。如果能等到下月中旬,我走一趟安庆。记住,我不是为你们办事。” “我先谢谢你。”鬼见愁欣然说道:“一言为定,下月中旬我和戚兄按期到达,听候周兄差遣好了。” “又来了,我敢差遣你们?我用我的方法办事,你们不必理会我。现在,你只要派出一些毫不起眼的人,到安庆一带暗暗摸清情势。” “你是说……,那好吧!下月十五,我派人在双忠祠等你交换消息,你看如何。双忠祠在当地府学东侧,读书人常去的地方,很好找。” “好如果能够的话我一定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不到。表示我这次池州之行凶多吉少,不必寄望于我了。”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漏 “周兄听你这么说,你这次的事情很凶险啊,你到池州到底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忙。” 徐飞龙等的就是这句话,要是这两人真能帮的上忙的话,安庆的事情徐飞龙也不是不能帮,要是这两人没有什么用的话,自然他是徐飞龙,又不是周永,周永答应的事情就跟他无关了,看到徐飞龙一路不急着赶路,到这里又是找帮手,就知道他这次的事情难办了。当然推拖还是要的。 “这个,真的不必了!” “周兄,你说咱们是不是朋友?”戚报应庄严地问。 “那是当然。你……” “如果你认为咱们是朋友,就该让朋友分忧……” “这个真的不用了。” “哦!是找仇家?” “不是仇家。正如我愿意帮你缉拿五尸六命的凶手道理相同,我这次是为了锄除一个杀人无数的大恶人。这人不仅武功盖世,而且听闻他的玄门道术也是举世无双,我已经追查他五年时间了,多年来他音讯毫无,找得我好苦。传闻他这次可能到九华山,所以我才来了这里。” “哦!我知道你要找的是谁了。”威报应凛然地说。 “你知道?笑话。” “周兄。不要估低了兄弟的能耐。”威报应说道:“五年前的事情,可是天下震动……” “既然知道。那我问你?”徐飞龙抢着说道:“你们知道九华大会的事么?” “听说过。听说有邪道人物去年中秋订了此次的约会。三魔中的老大魔龙现首阳春风,与邪道高手无影郎君两人的比武较技,了结仇怨。你是……” “去看看风色。那里可能有我要找的人。” “哎!这事可不好办,我很替你担心。”成报应不胜忧虑地说道:“那人能在十万大军合围中从容逸去。在刀山剑林中来去自如。你怎能对付得了他?” “我当然知道对付不了他,我仅负责侦查出他的下落,由别人出手擒下他。” “哦!不知这人是谁呢。”鬼见愁问。 “这个恕难奉告。”徐飞龙的目光落在窗外:“天快黑了。太平府到啦!你们是否登岸?” “是的,听你的话打道回去了。” “对。硬往天罗地网里闯,智者不为。” “你打算在船上过夜?” “呵呵!行囊里有几百两黄金,怪担心的不是!”徐飞龙拍拍威报应的肩膀:“所以,财不能聚得太多。财多了就被财产牵着鼻子走啦!你们快走吧,你们突然回了南京,混江龙必定疑神疑鬼,日后再到安庆办事就容易多了。” 他们在高谈阔论,俞霜主婢俩静静地坐在一旁倾听。俞姑娘亮晶晶的眼睛,不断地在徐飞龙身上转,粉颊会突然地泛起淡淡红霞,也逃避似的回避徐飞龙的目光。 徐飞龙并未留意姑娘的神色,对这个刚会面的女子,徐飞龙没留下太多印象,只本能地觉得鬼见愁有一个灵秀沉静的好侄女而已。 船正在靠码头,船上一阵忙碌。 徐飞龙回到自己的客舱,倚在窗口例览忙碌的码头,天色尚未全黑,码头上泊了三二十艘大船,大江不禁夜航,泊旋的船必定是与太平府有往来的船只。 鬼见愁带了侄女主婢先登岸,威报应押着背捆双手的飞鱼杨芳与姓李的人,毫无戒心地随后登岸。 两名夫子打扮的人看清了飞鱼杨芳,吃了一惊,往人丛中一钻,向南走了。 久走江湖的人,必须具有灵敏的耳目,天生的猎犬鼻,可嗅出危险的气息,能在一瞥之下,看出可疑的事物来。 窗口的徐飞龙旁观者清,知道不好,徐飞龙立即包好行囊,也不向船家打招呼,施施然踏上跳板,隐没在忙碌的人群中。 码头是商业区,但离城还有两三里,中间隔了一道护城壕,站在码头最高处,可以看到太平府的西门城门楼。府城的城墙特高,有三丈六高,加上城门楼的高度,船在江心便可看到了。 码头北面是太平府的驿站。 鬼见愁一马当先,直奔驿站的大门,迎面碰上一名驿卒,他上前抱拳问:“请问,还有地方可以住宿吗?” “你是……”驿卒打量着他问。 鬼见愁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打开说道:“请禀告驿丞,我有要事途经贵地,这是住宿的公文。” “可是……本站已没有官舍,今天来投宿的官差很多。这样吧,你到北面的运所试试看。” “那……” “进城也已经来不及了,这样吧,晚上可在柴房暂且安顿……” “那就算了。”鬼见愁无可奈何地收起公文,他可是带了侄女。怎能住柴房?进城的确来不及了,天一黑城门便关闭,谁也休想出人。 “我们去找船。连夜下放,怎样?”威报应说。 “也好,试试看。先找一家吃饭的地方。晚餐还没有着落呢。如果找不到船,今晚只好住小客找了。” 码头一带客栈虽然不少,但都是供贩夫走卒住宿的小店,几乎全是大通铺,带有女眷的旅客必须进城找大客栈投宿。要不就只好在船上过夜。 这一耽误,耽出了大纰漏。 他们在一家小饭店吃饭,然后由戚报应到码头找船。不但找不到下放的大小船只,连先前乘坐的客货船也失了踪,据码头上的人说,船仅停靠片刻便匆匆解缆走了。 戚报应相当机警。船失踪便引起了他的疑心,按道理,那艘船说是要在此加载几位乘客的,而且上航相当辛苦,这种船速度慢。这处航道东岸有无数礁石,西岸又全是浅沙。一不小心,撞礁搁浅怎么办?在这里晚上夜航十分危险,船不可能匆匆起航的。 他已然看出危机,再一留心码头上的那些人们的表情,他暗暗心惊。不错,的确有不少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几乎所有的人皆像避瘟疫似的避免与他接近。 戚报应立即到货仓塌房一带找官府中人,那一带该可以找得到太平府的官役。可是,他失望了,偌大的码头区,居然找不到半个巡检衙门的人。 ------------ 第二百一十七章 骇 戚报应回到吃饭的地方,立即将疑心的事向鬼见愁说了。 鬼见愁比戚报应还要老练些,地方巡捕出身的人,比戚报应地头熟,立即亲到码头查证。 不久。鬼见愁匆匆返回,脸色不正常,将威报应和侄女主婢唤出店外,不胜忧虑地说道:“戚兄。眼下我们有两条路可走。” “查出什么线索了?你的神情很可怕。”威报应心中一紧。 “有人封锁了码头,可能是病无救袁福比我们早到一步,他的游泳上岸比船快得多,而且是混江龙的死党,可能已纠合了人要和我们正面交锋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其中一条就是,翻城到城里府衙找人帮忙。其二就是,沿陆路迅速返回南京。” “第一条路显然行不通,翻越城关知法犯法,只要歹徒们透露些口风,咱们不是本地人吃不了兜着走。” “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咱们立即动身。” 从这里只要往回赶几十里路,翻过慈姥山,便算是到了南京的地界,那是鬼见愁他们的势力范围,到时候自然好办。说走就走,带了行囊,六个人立即动身。他们并不是怕了病无救,只是不愿无端被缠住而已。 大道直通北门,而北门外就是官道,六人撒开大步急赶。 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小亭子立在路边,这是五里亭,亭附近的几家农舍灯火全无。 飞鱼杨芳一面走,一面扭头说道:“俞头儿,咱们并未在你的地面犯案,眼下姓周的苦主又不在,你无法定咱们的罪,对不对?放咱们一马,如何?” “放你回去向混江龙报信?抱歉,办不到。”鬼见愁冷冷地说道:“你请放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会送给你几样罪名,关在大牢里让你快活的。” “你别说早了,到南京远得很呢。” “你放心好了,真要有三长两短,第一个倒霉的人,保证不会是我鬼见愁,而是你两位仁兄。” “何必呢?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放咱们俩一马,病无救便会放过你们的,我保证……” “你保证什么?你算老几?少臭美了。”鬼见愁阴森森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混江龙早有预谋,他不会在安庆等俞某人去拆他的台,他的那些狐群狗党大概已布置在太平府城附近,守住大门等我们上钩了。” 谈话间,已到达亭前,亭右的农舍屋角踱出一个黑影,接口道:“不错,咱们已经在大门等你。南京双雄,离开了南京地面,你们就成了没翅膀的鸟,离了水的鱼。哈哈!咱们已久候多时了,并且已经顺便替你们挖好了坟墓,就等你们的尸体往里填啦!” 路两侧,草丛树影中接二连三站起不少人影,前面,有八个黑影拦住去路,身后,退路已绝,不少黑影堵住了。亭中,升起两个身材高大的黑影,一个站在檐口用打雷似的大嗓门说道:“南京双雄,这些年来,你们到底杀了我多少同道弟兄?今天该用你们的血来偿还这笔血债了!” 鬼见愁将两个俘虏交给俞霜主婢看管,丢下包裹,拔下腰间的成名兵器三节棍。呵呵大笑道:“混江龙,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亲自来了,很好很好。我身在公门,公平执法,擒了你多少弟兄,委实记不清了,你说吧,龙江客船五尸六命惨绝尘寰的屠门血案,是不是你主使的?” “我说过是我主使的了吗?” “三个凶手已有两个落网,怎么不敢承认吗。死者是安庆的富商,又曾经招请武林高手低制过你的勒索,跟你结怨已深,又答应与官府合作,清除了你下江里的三处秘秘分舵,最后被你拉了不少江湖败类,打破了他的家,他只好带着家人逃来南京避祸。你还不甘心,要斩草除根,于是派了八组二十四名杀手跟踪追杀,在破晓时分行凶。你难道还否认吗?” “哈哈哈哈……”混江龙仰天狂笑,笑完说道:“好吧。这时告诉你已经无关紧要了,不错,是我派的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换了你,你也会这样做,你不也是擒获凶手又要抓主谋吗?我知道二位仁兄很勇敢,决不会以擒获凶手为满足,必定逞匹夫之勇到安庆找我算账。因此,我只好先发制人送你们上路永除后患啦。俞兄,你两人值得骄傲,居然逃过我百余弟兄的眼下,几乎被你成功地逃脱了我布下的天罗地网,病无救老江湖居然不知你们在船上,真是丢人到家了。当然,他做梦也没料到你们会带了家眷掩人耳目,你们办案可从来不带其他人的。” “你是跟我投案呢,抑或是要俞某动手请你走一趟?”鬼见愁豪壮地说道:“混江龙,不要叫你的爪牙上前送死,我可不希望多伤无辜,你自己上吧。” “我知道你了得,甘拜下风。不过。有几位朋友想要会会你们呀!我可不好扫人雅兴。” “不错,就让老子来秤秤你们的斤两。”一个黑影踱出路面说道:“小辈,用你的兵器上吧。” “阁下是……” “老夫邹永汉。” “夺命人魔!”鬼见愁骇然惊呼:“前辈为何替一个水匪出头?” “老夫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公门鹰犬的嘴脸,怎么有意见,还是怕了?”夺命人屠乖戾地说。 威报应拨出佩刀,沉声说道:“俞兄,不要和他们废话了,事已至此,只有决死一途。这老魔虽然不曾在咱们地面行凶杀人,但通缉他的文书也不下十件之多。俞兄退后,我来对付他。” “哈哈!江湖中人一入公门,不是要将江湖规矩置之脑后么。”夺命人屠狂笑着说道:“不用一个一个来了,你们两个并肩上,老夫不会怪你们的。” “不错,职责所在,讲的是天理国法,江湖那些所谓决斗规矩,不得不暂且抛开,那种罔顾公义勇于私斗的规矩要不得。” 。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影 “因此,我并不因此而脸红。现在,我已经给了你们不动手随我至公堂公平受审的机会,而你却逼我动手,这可不能怪我欺负你老人家了。”威报应厉声说道。 “哈哈!你有这本事为何不上来一试?难道是想用口水淹死我吗?” “得罪了。”戚报应冷冷地说,疾冲而上。 “咦!你不先出刀么?哈哈……”夺命人屠傲然地说,向侧一闪,大袖猛挥,罡风似阴雷,用上了自家的绝技,威力霸道绝伦的铁袖功,一照面便是不留余地,内劲如山洪一般挥洒,人只要被擦到,一个裂肌侵骨是少不了的。 可惜夺命人魔小看了戚报应,这一袖本打算把这个官府走狗震毁五脏六腑,所以毫无顾忌地全力施展。威报应敢以两人之力远至安庆龙潭虎穴中缉凶。如无超人的武艺和胆识,怎敢前去送死?袖风暗劲一涌而至之时,他身形疾转,不但避过这致命一击,而且从侧方死角贴近了老魔的左侧,一声沉喝,佩刀冷电一闪、立即乘势侧掠丈外,刀击破长空的厉啸,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十余件血案在等你受审呢!”威报应站在丈外说。 夺命人屠身躯在打旋,然后踉跄向左冲,冲了两步,突然发出一声可怖的惨叫,砰然栽倒,左胁下裂开了一条老大的血缝,当即血如泉涌。” “咦!”四面八方几乎同时传出数道惊叫声。 “补老……老夫一刀……”夺命人屠叹声叫。 “你死不了,我要你活着受审。” “小辈该死!”东北角的草丛中传出厉吼,灰影暴起,来势如电射星飞。可见来人武功不凡。 鬼见愁大喝一声,迎了上去,虎腰一扭,来了一记“大地盘龙”,三节棍猛攻灰影的下盘。 “撤招快退!”小屋侧方突然传来急促的喝叫。 但已来不及了,声音与灰影同时到达,三节棍已经攻出,接触到了灰影,“铮”的一声暴响,三节棍的前一节似乎当空炸碎了一般。 灰影手中的一米多长的怪兵刃量天尺下沉,击碎了第一节精钢打造的精钢棍,左手顺势一挥,同时反击,噗一声闷响,鬼见愁像断了线的风筝,飞翻出三丈外。 威报应大骇,不假思索地冲上就是一刀。 “该死!”灰影咒骂,量天尺硬接佩刀。左手也同时挥出了,欲要故伎重演。 人影穿透合围的人丛,像流光逸电般冲人斗场,一支长剑恰好与量天尺佩刀下方接触。 “铮!”暴响震耳,那是量天尺与佩刀光一刹那接触的响声。罡风厉啸,劲气四荡。袖风向外迸发。人影中分,地面尘埃滚滚。 戚报应的佩刀前一尺刀锋不见了。断成碎片坠到了地上,戚报应连退七八步,最后屈右膝挫倒。 另一面,俞霜姑娘一剑震退了乘乱扑来一个个黑影,她也被震得侧移三步。 灰影吃力地退了五步,勉强稳下身形,量天尺无力地支在一旁。身形摇摇晃晃似乎站不稳了。 一个蒙面黑衣人屹立先前接触处,手中的长剑斜举,用奇异的嗓音说道:“无量天君,你为何不穿道袍?是还俗了呢,抑或是隐姓埋名躲起来见不得人了?今天你可走不了的。” 无量天君四字一出,不但已受了伤的南太双雄大吃一惊。连四周合围的歹徒们也惊叫出声。江湖上盛传有间无量道院,而院主道号就叫无量,绰号叫天君。 无量天君横行江湖已然三十多年,不少人恨之入骨,但却也使得更多江湖人闻名变色。据说,十余年前少林九名高手专程赶到无量道院,与这杀星打斗三个小时,仍被他击伤两名高手遁走。从此,便很少有人敢找他的晦气了。 可今晚,这位大名顶顶的无量天君,却没穿着道袍在自家道观里纳福,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还被一个蒙面不速之客所击败,而听这蒙面人口气之大,更令歹徒们心惊胆跳。难道这人也有什么厉害的来头不成? 无量天君大概吃足了苦头,左移两步想溜,被蒙面人揭破了溜走的企图,便知道大事不妙,站稳沉声说道:“取掉你的遮羞布,贫道要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在贫道的无量天君全力击下未受伤害,定是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通名号来。” “天太黑,你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清楚,何必急于一时呢?”蒙面人仍用那奇怪的嗓音说话,像是快人上失气失力的人:“反正我找你有事,你就安心留下吧!” 蒙面人举着长剑逼进,一步一顿像是蓄劲待发。 无量天君慢慢向左移动,量天尺徐徐举起,手在发抖,问:“你是少林的秃驴么?不要藏头露尾。脱下头巾来。” “丢下你的量天尺。”蒙面人冷冷地说,紧逼着对方,黑袍无风自摇。 “你见不得人是吧!少林也不过如此。” 蒙面人以一声怪笑答复,冲近用剑直点而出,无量天君竟心虚地向右疾闪,量天尺抖出一朵尺花自保。 “噗啪!”长剑的速度突然加快了数倍,连抽两记,把量天尺崩得向侧方急荡。 无量天君飞退数米开外,撒腿便跑,可是仅跑出四步,身后喝声刺耳:“你走不了的,除非是变成老鼠钻洞里去。……咦!” 一言提醒梦中人,无量天君向前一仆,恰好扑入一条深而宽的大土沟,沟内野草丛生,向东伸展不过十数米外就是树林。命都快保不住了!扮一次老鼠自然无伤大雅,无量天君一着地便抓起一把泥屑向后撒来,泥土破空的飞行啸声十分刺耳,而他的人却向前一窜,如飞遁走。 蒙面人被呼啸而来的碎泥挡了一下,黑夜中还以为是什么暗器打了过来,不得不先闪避再说,自然就错过了追赶的大好机会。 “这位前辈,穷寇莫追,请帮助晚辈救人。”俞姑娘扶着鬼见愁大叫。 蒙面人止步回头,说道:“咦!这些人跑的可真快。”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坏 不但混江龙和歹徒们无影无踪,连挨了一刀的夺命人屠也已然踪迹全无了。 威报应吃力地站起,用走了样的嗓音说道:“这无量天君在此地出现,南京地面将掀起血雨腥风。还请前辈……” 蒙面人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子,倒出两粒拇指大的丹丸说道:“你们受了内伤。我这有疗伤的丹药,还算不错,你们服用后就先在树林里疗伤吧!我到四处走走,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丹丸刚交到俞霜姑娘手中,人影突向右侧飞射,喝声震耳:“什么人?站住!给我留下!” 十数米外草声遽然响起,一个黑影去势如电,宛如电火星飞,蒙面人的轻功虽然高明,但双方相距这么远,而且那里草木繁茂,不好急追,又怕对方有暗器,想追上谈何容易?眨眼间,两人都失了踪。 “是周老弟!”鬼见愁宽心地说道:“刚才的喝声是他的嗓音,不会错,咱们快吞下丹药运功,在这等他回来。” 姑娘和侍女把两人扶至路旁的树林中,左右分立替他们护法,运功疗伤不能受到外界的惊扰,顾虑混江龙那群人可能去而复来。而那两个俘虏则被制了昏穴,搁在一旁无声无息。 好漫长的等待,鬼见愁首先行功完毕,出了一身臭汗,除了感到有些虚弱外,内伤却已然好的差不多了。成伯为徐飞龙准备的丹药果然不是凡品。 “这无量天君真可怕,内功火候也委实惊人。”鬼见愁站起活动手脚说道:“混江龙这恶贼居然能请到这种凶残恶毒的高手帮忙壮声势,咱们下月安庆之行前途多艰呀。” “咱们已是骑上了虎背,只好尽力而为了。”戚报应站起苦笑:“凶手在大堂招出了主谋,咱们怎能不奉命行事?混江龙这一手真够狠的,他这是特意要逼你我跳火坑啊。如果出动大批人手,他自然躲得稳稳地,咱们到何处去找他?所以他算定你我必定暗地里前往他的地盘缉捕他,这才布下天罗地网等你我进网入罗。这次要不是侥幸碰上周老弟……唔!你嗅到异味吗?” “咦!是什么怪香。”俞姑娘讶然说。掏出手绢拭抹鼻端:“好像是什么花香,很浓呢。” “砰!”侍女直挺挺地倒下了。 “哎呀!不好……”鬼见愁惊叫。人向前栽。 两个黑影出现在上风十几米外的草丛中,缓步而来,仅迈进了两三步,威报应和俞姑娘也倒下了。 先前赶走无量天君的蒙面人是徐飞龙,徐飞龙穷追那个黑影远出百步外。居然未能拉近双方的距离。天太黑,这一带丘陵和沟渠星罗棋布,而且草木繁茂,视界有限。而黑影似乎又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曲折飘掠穿枝入伏,似乎有意引诱徐飞龙追踪。不时还传出折枝声吸引徐飞龙的注意。 如果在白天,也许徐飞龙不难将对方追上。徐飞龙的轻功的确比对方高明,可是在夜间,徐飞龙可就有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了。 徐飞龙追了许久,一直追不上,追不上心中自然冒火。一怒之下顿时忘了利害,不顾一切狂追不舍。不知追了多久,接近一座村落的北面,犬吠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犬吠声也令徐飞龙神智一清,心中一惊。暗骂自己糊涂了,黑夜里在这种复杂地形下追一个轻功高强还熟悉地形的人,不是自找麻烦吗?徐飞龙心中一动,立即向侧一窜,伏在一株小树下隐起身形,心说道:如果这家伙有意引诱我,自然会回头来找我的。我就在这等着他回来。 黑影失了踪。早出了徐飞龙的视线外。不再听到枝叶的擦动声,对方大概还不知徐飞龙不再追赶了。没多久。东面突然传来轻微的衣袂拂草声。这正是那人草上飞一般的轻功。 “好啊!你果然回来了。”徐飞龙心中暗叫,准备扑出。 擦草声远在数十米外,突然声息全无。 “咦!这家伙好机警。”徐飞龙低声自语。 久久。毫无动静。徐飞龙等不及了。怎能跟这人在此地干耗?就在徐飞龙准备以全速扑出的刹那间,小村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可怖的厉啸,尖锐刺耳如同鬼哭。令人闻之毛骨惊然。 草地拂动声入耳。潜伏在数十米外的人,以奇快的速度迅速撤走了。 敌势不明,徐飞龙不愿冒险,这小村子可能是混江龙的的秘秘巢穴。这般涉险未免太过愚蠢了。 徐飞龙立即动身往回走,鬼见愁几个人也许需要照顾呢。 回到地头,附近鬼影俱无,鬼见愁四个人踪迹一个不见,徐飞龙心中疑云大起,两位受了内伤的人。为何不听自己的话在此行功疗伤?难道已经北上觅地治疗不成? 想不明白徐飞龙也懒得再想,也许他们两人认为此地凶险,急于离开觅地疗伤吧,可是,受了内伤不立即行功治疗,拖得越久越难医治,鬼见愁与威报应都是老江湖了,应该知道拖延治疗的后果,不可能急急地离开这里觅地疗伤呀,可是,人呢? 徐飞龙向北面举目远眺,看到远处有两星昏黄色的光芒摇曳不定,忽明忽灭很像是赶夜路的人使用的灯笼,可惜相距太远,看不出异样。 徐飞龙在四周找了一圈,最后失望地回到原地,向北望,那两星灯火不见了,向北追,这是徐飞龙第一个念头,找出藏在边上草丛里的包裹,徐飞龙撒开大步沿官道急赶。也许,鬼见愁赶到江宁那边寻求庇护治伤了。 一口气赶了十多里地,可官道上却是鬼影全无,按照对方的脚程这不应该呀,鬼见愁和戚报应都受了伤,两位姑娘又得押解两个俘虏,脚程不可能比平常人快,而徐飞龙却是急力急赶,十余里为何仍然不见他们的踪迹? 徐飞龙放慢脚程,不住沉思,蓦地脱口叫:“糟!我怎么这样愚蠢?中了混江龙的调虎离山计,大事不妙。” ------------ 第二百二十章 思 回到现场,徐飞龙重新在附近搜了一遍,仍然大失所望。天太黑,无法在地面找痕迹,当然无法看出打斗的遗痕,徐飞龙奔向府城,希望能找到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 到了码头,已经是下半夜了,但码头上仍可看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像幽灵般活动,徐飞龙闪到一艘搁在岸上大修的破船旁,找到一个将要酩酊大醉的中年酒鬼。 酒鬼半躺在船旁堆放的木材下,一手握住酒葫芦,一手在衣兜内找花生米下酒,丢一颗入口,一面嚼一面含含糊糊地唱:“二月里来龙抬头,俏姑娘梳妆上花楼……” 徐飞龙在酒鬼身侧坐倒,放下沉重的包裹,不客气地一把夺过酒鬼的酒葫芦说道:“见者有份,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唔!酒好像不错……” “哎呀!你怎么乱来?”酒鬼怪叫,伸手扭身来夺酒葫芦,衣兜里的花生米洒了一地。 “慢来慢来。” 徐飞龙将酒鬼的手拨开,将酒葫芦举得高高地:“别这么小气。有酒有肉大家都是朋友……” “鬼才和你是朋友。”酒鬼站起来夺酒葫芦:“拿来拿来,不然我揍死你。” 徐飞龙将酒葫芦举至一旁,一手撑住酒鬼的腰腹向外推,酒鬼连靠近也力不从心。 “你想夺回去?不可能。”徐飞龙笑着说道:“这样吧,告诉我一些消息,我送你十两银子买酒喝。老兄,十两银子可以让你喝个十天半月了呢。” “什么?十两银子?”酒鬼的酒醒了一半,不再挣扎:“你是当真的?” 徐飞龙收回手,掏出一锭银子举至酒鬼的鼻尖前说道:“用舌头舐舐看,银子保证假不了。” 酒鬼以行动作为答复,伸手猛抓,抓住了徐飞龙握实银子的大拳头,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夺。 “告诉我一些消息,银子马上就是你的。”徐飞龙不慌不忙地说道:“想抢嘛,办不到的。” “你要什么消息?”酒鬼问。 “我要找码头上消息最灵通的人。” “见你的鬼!我酒中仙就是码头上的包打听。”酒鬼拍着胸膛说道:“你可以去问问看,哪一角落的老鼠不知道我酒中仙?哪一伙小贼偷鸡摸狗能瞒得了我?” “我不问偷鸡摸狗的事。我要龙的消息。” “龙的消息?别开玩笑。” “我像是外玩笑吗?银子先给你、十两银子可不是开玩笑。你看这是玩笑吗?”徐飞龙将银子塞入酒中仙手中。 酒中仙果然将银子放人口中又咬又舔,说道:“哈!是真的银子,你小子是从哪儿抢来的?” “你去抢给我看看?老兄,银子你要了,消息呢?” “你是说……” “不要说你不知道混江龙吧?” 噗的一声响,酒鬼吓了一大跳,银子失手掉落尘埃,酒醒了一大半。打一冷战扭头就跑。 徐飞龙伸腿一拨,酒鬼趴下了,被徐飞龙一把倒拖而回,按住嘴沉声说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想耍赖?好吧,我要抽出你的懒筋来,免得你这包打听吹牛唬人骗银子。” 酒鬼的脖子被擒住。嘴被撑着。挣扎了半天无法挺起,惊恐地低叫:“不……不要用劲,我……我……” “酒中仙。记起混江龙的事了吧?”徐飞龙问。 “我……我不知道,我……没拿你的银子……” “你拿了的,现在这情况你看耍赖有用吗?”徐飞龙揪住酒鬼的发结:“你再说不知道,我丢你下江喂王八你信不信。” “你……你……” “混江龙走了没有?何时上船的?” “你比我厉害,我奈何不了你,要杀我就杀吧。我不会说的。”酒中仙的话丝毫未带醉意:“我如果告诉你,我就没命了,反正是死,我宁可死得干净些。” “那你就死吧。”徐飞龙手上用了劲。 酒中仙在徐飞龙手中放弃挣扎,干脆就认命啦!这种人杀了还怕脏手,徐飞龙干脆放手,苦笑道:“你这家伙很会在江湖上混,应该会比较长命。银子送给你算了,你知道怎样去花这十两银子吗?” “知道知道。”酒中仙躺在地上揉着脖子和脑袋,毗牙咧嘴:“我是很小心的。先藏一月半月,等混江龙走了,再偷偷换成碎银零零星星买酒喝,没人能查出来源的,谢谢你啦!咦!人呢?” 徐飞龙已经走了,徐飞龙已经获得所要知道的消息,酒中仙其实已然在无意中透露了口风,混江龙尚未离开,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将鬼见愁四个人藏在周边某处地方,并未将人带走。至于为何不撤走远离这里,这可能另有原因。 人地生疏,而且在夜间,找线索有如在大海里捞针,徐飞龙回到五里亭,钻入其中准备先睡饱了再说,黎明时分,徐飞龙开始仔细地搜索现场,希望能找出些线索来。 官道上已有行旅出现,南来北往来去匆匆。 徐飞龙生活的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对找线索这行当别有技巧。刚接近先前鬼见愁几个人疗伤的树林。首先便发现草丛中茅草伏倒的异状,仔细察看片刻,自语道:“足迹从西北角接近,这里一共来了两个人。伏卧的时间并不长久,决不是预先派在此地的人。嗯!” 徐飞龙向东看去,又发现曾经有人潜伏的痕迹。风从东面吹来,依两处痕迹猜测,与卧伏时头部所指的方向估计,中心点可能就是这些人所要找的猎物。徐飞龙循迹向前探索,不久,便看到一株大树下皱成一团的白色手绢。 那是一方半尺宽两尺长的绢巾,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糟了!这好像是俞姑娘的手绢,这种香气我好像闻到过,他们果然落在混江龙的手中了。”徐飞龙握着手绢暗暗思量。一股不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再一察看附近的痕迹,找到了遗落在短草中的丹药蜡衣碎片。却找不到打斗留下的遗痕。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是在行功疗伤时被人出其不意掳走的?还是他们自己跟人离开的?”徐飞龙惑然自问,百思不得其解。 ------------ 第二百二十一章 缠 “可能吗?俞姑娘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可能不加反抗。遗落丝巾难道真是大意遗落的?丝巾揉成团而未散开……!也许,来人是在上风用迷香暗算……可是,也没听说过混江龙的手下中,有大量使用迷香的人才。按方位和距离,在上风用迷香,即使用量大得惊人,也不可能在几十米外把四个人同时迷昏啦!难道是他吗?”徐飞龙想起了在边疆遇到的那个王若飞。 正在胡思乱想,耳中听到脚步声,循声转身抬头,只觉眼前一亮。朝霞满天,官道中出现一位手挽小包裹,穿白底紫色小衬衫的小村姑,同色花帕包头,虽是一副村姑打扮,但粉脸桃腮毫无风霜痕迹,一双深潭似的秋水眼睛,焕发着顽皮慧黠的神彩。 腰间系得紧紧地,衬得小蛮腰盈盈一握,因此把尚未发育完全的胸部,形成了一个美妙动人的曲线,充满了青春气息,小村姑看到了徐飞龙,正离开官道,袅袅娜娜地穿越草丛,含笑向徐飞龙所立的树林走来。 徐飞龙几乎看呆了,心说道:“好灵秀的女孩子,鬼才相信她是个村姑。唔!她好大的胆子,好像是冲我而来的。” 小村姑在距离徐飞龙几米外站住了,目灼灼无所畏惧地打量着徐飞龙,瓜子脸绽放着动人的微笑。 “喂!你在发什么呆?”小村姑向徐飞龙招呼。 徐飞龙觉得脸上一热。回避对方的目光,答非所问地说道:“有事么,是不是我打扰姑娘了?” “你在找什么?”小村姑问,目光落在徐飞龙手上的半垂丝巾,微笑消失了。 “找人。”徐飞龙说道:“找几个人。” “我看到你手上有一条属于女人的丝巾。是不是偷来的。” “是的我在……” “昨晚府城发现飞贼,侵入刘家的内院,偷走了不少首饰,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咦!姑娘,我像个飞贼吗?”徐飞龙有点恼火:“你说话都是这样随便的么?” “刘家在府城为富不仁,所以我说你做的是好事。这是夸你呀!”小村姑沉下脸说道:“但你一个大男人打昏了四名丫头侍女,又把刘家的大小姐捆了双手吊起来,这你就不对了。怎么能这么对女人呢!应该……” “你这位姑娘真是前言不搭后语,跟你说不清。”徐飞龙摇头苦笑:“青天白日大道之上,你凭什么咬定我就是飞贼?真是岂有此理?” “你敢否认?”小村姑咄咄逼人。 “我为何要否认?我……”徐飞龙立马听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 “你不否认就好。”小村姑听话只听半句:“所以我要惩戒你,首先,把你那藏赃物包裹解下来给我。” “姑娘,先把话说清楚……” “你不解下来?” “讲讲理好不好,我可不是飞贼!” 小村姑小手一伸,身影急进,纤纤玉手似乎幻化成百十个手指头,闪电似的抓向徐飞龙挂在左肩的大包裹,速度快极了。 徐飞龙见多识广。大吃一惊。在指尖前疾退丈外叫道:“好快的手法!你是……” 小村姑一击落空,似乎有点感到意外。身形顿止,接着叫了一声,再次冲进道:“我不信你比我快!” 声到人到指到。速度真是骇人听闻、五指似乎已经把徐飞龙笼罩在威力圈内,眼看就可以手到擒来,徐飞龙身影一晃,在指尖前逸出,撒腿便跑,大叫道:“姑娘,既然不讲理?那就告辞了。” 这女子脑子有问题,身手又厉害。徐飞龙可不想被她缠上。 江湖上名家辈出,高手如云,但总不会是风刮来。这女子自然是有来历的,她出自碧落山庄,碧落山庄乃是新起的武林世家,短时间便名震宇内,庄主就是千幻剑李玉堂,而他的妻子就是曾经江湖上有名的美人散花仙子张碧玉。碧落之名就是从此而来。那女子施展的武功其实玉女摘花手,正是散花仙子威镇江湖的绝学,速度之快攻袭之准,武林中也是有字号的。 最近几年来,碧落山庄声威越发大了,碧落山庄的人在外行走,有个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先说道理论是非再决定怎么做,假使让他们在理字占了先,那就得理不饶人。其实就是手上占了上风还不够,嘴上还要占上风。就是这么一群逗比的存在。 徐飞龙虽然戏游风尘,有些天不怕地不怕,但却也不想招惹这么逗比的人。因为这样的人都是些认死理的麻烦人。最会缠人。 小村姑已认定徐飞龙是飞贼,而且两招走空这小性子立马就来,有理讲不清。也不想和徐飞龙讲理了。一个小姑娘修养自然有限,好胜心与自信心特别强烈。不大注意正理。只知感情用事。歪理一大堆。别人就算讲理也根本说不过她。 本来她还对徐飞龙颇有好感,徐飞龙英俊魁伟,虽然穿得像个乡巴佬。但样子可人。可以加分。 可是小姑娘两招落空,可就忘了徐飞龙啥样了,恼啦!跟踪着便追,冒火地叫道:“你敢跑?我不信你能上天入地。” 徐飞龙也火了!鬼见愁四个人失综,已令徐飞龙感觉有些麻烦。再碰这小丫头无理取闹。怎能不冒火?对方不过速度快没有什么了不起。他决不是脓包,大不了比一比速度!就不信这丫头能追得上。 徐飞龙脚下一用劲,越野飞掠而走。远出半里外,扭头一看。不由心中暗暗佩服。徐飞龙已用了八成功力,小姑娘却从数米开外拉近至两米左右,像一只轻灵的飞鸟,紧钉在徐飞龙身后冉冉而来。 徐飞龙又加了一成功力,窜低纵高去势如电闪星飞,又远出里外,百忙中扭头回望,不错,小姑娘已落在十米开外,脸色也没有先前从容啦! “先摆脱她,我还有正事待办呢。”徐飞龙心中暗忖。 前面是山脚下的浓密树林,徐飞龙知道已到了牛堵山的南麓,这地方妙极了,正是摆脱对方的好机会。徐飞龙脚下一紧,以令人目眩的奇速钻入密林深处。 ------------ 第二百二十二章 鸦 小村姑被徐飞龙突然加快的身法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追入,站在林外讶然自语:“咦!他先前并未用全力,怪事?居然还有比我快的人呢,好像比爹慢不了多少,这人是何门何派调教出来的轻功高手?” 小村姑调息片刻,脸上回复常态,含笑向林内叫:“喂!飞贼,我知道你躲在里面,你出来,我不找你的麻烦了,你贵姓呀?” 徐飞龙早已远出里外了,徐飞龙向山西面掠走如飞,已听不到小村姑叫声。 小姑娘叫了两遍,摇摇头自语:“他这人倒是很骄傲呢,可惜胆子太小了。” 她觅路东行,不久便找到东面的大官道,将包裹挂在树上,背着手向南眺望。 不久,南面蹄声入耳,六匹马五位骑士,渐来渐近,江南用马代步的人不多,五骑士有三位是穿青袍的中年人,两个是小厮,六匹鞍后都带了行李,鞍旁都挂有兵器。 小村姑取回包裹踱至路旁,远远地便举手叫:“赵叔,你们先走一步,到江宁镇等我。” 五骑士勒住坐骑,第一骑那位留八字胡紫红脸庞的赵叔惑然问:“小凤,你怎么啦?追上飞贼了?” “没追上。”小凤用手向西南一指:“他逃入密林去了。赵叔,你们先走,我要等他出来。” “等他?算了吧,好侄女,那小贼不算太坏,放过他算了。” “放了他?我追了他将近几里路,都没能拉近一点呢。”小凤脸红红地说。 “什么?小凤,你不是说真的吧?” “真的,赵叔。” “我不信。”赵叔笑答:“天下间轻功的种类甚多,但比本山庄的流光掠影强这么多的,愚叔还没听说过。” “真的嘛,我从五里亭追到此地来的。” “那……那是什么人?”赵叔惊讶地问。 “一个年轻人,我还出手试了试他,闪避的身法看似平常,但却快得不可思议。” “哦!真有其事?你问过他的来路了?” “他不、不接招就逃。怎么问?” “这是说,你碰上高明的人物了,愚叔怎能先走?” “你走嘛,我随后赶来……” “不行,万一你有了意外,庄主面前愚叔如何交代?小凤,别给我添麻烦好不好?你知道这趟陪你出来,愚叔担了多大的风险吗?这样吧,你办你的事,我们在旁暗中策应。” “这……也好,但你们不能伤了他。” “你的意思是?”这个姓赵的中年人奇怪的看了看小凤,觉得她有些反常啊! “他看着不像个坏人。”小凤的脸又红了:“只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但愿如此,不过,小心些总不是坏事。愚叔倒得看看他是什么来路,但愿不是本庄的仇家。”赵叔慎重地说,向同伴举手一挥,“找地方安顿,走。” 徐飞龙摆脱了小村姑,到了牛堵山的西南麓,沿溪西行,找到一条小径。 不久,徐飞龙就从水浅处涉过河北岸,这才正式到了牛堵山,沿小径折人一处林深草茂的山庄,前面出现一座小村子。 牛堵山是周边的名胜区,并不高,溪水三面环绕。西边伸入大江,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石机岩了。此山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山间建了一座可驻两三百官兵的兵城。山东边是采石镇,是到和州的重要渡口,镇上有个燃犀亭,虽然规模并不大。赏江景的人也不多,可据说每年的这个时候,站在亭上或可以看到水怪的存在,其实所谓水怪,不乖是大鱼或江豚而已。比如已然灭绝的白鳍豚,古人在河里看到一道白线,也会以为是什么妖怪作祟。 距村口尚有百十步,路旁的本丛踱出一位荷锄的中年村夫。欣然叫:“咦!徐飞龙。是你吗?” 徐飞龙抱拳行礼。笑着回道:“是我,接口是‘山间一点风前透’。没错吧!老哥看着可真像个庄稼汉。” “我本来就是一个庄稼汉嘛!”说着这人放下锄,亲热地迎着徐飞龙道:“人一上年纪,对刀剑腻啦!洗净手脚第一件事想起的事便是田地,觉得锄头毕竟比刀剑可爱多了,你还年轻,讨厌锄头乃是天经地义的事,走,到我家去说吧!” “这就不必了,我们走远些就可以了。”徐飞龙郑重地说。 “你……” “我有话告诉你。” “哦!好,我们去那边。” 徐飞龙跟着这人往回走,远出里外一株大树下落坐,放下包裹说道:“你该知道无量天君吧?” “你是说无量天君?”承先兄在对面坐下:“我没见过他,不过知道他有个师兄。师兄弟两人,极少走在一起,传言他们之间。因在师门传授上师父有所偏爱,所以彼此之间有些芥蒂。不过根据最新的情报那是鬼话,他们俩面不和心和,是装给别人看的,事实上他们暗中联合,不时联手对付他人。” “你看到他们俩了?” “我只看到无量天君。”徐飞龙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最后说道:“我来找你还有件事,就是向你打听混江龙布在太平府一带的秘舵情况。” “糟了!你的问题大发了。”这人闻之色变。 “你的意思……” “按你所说的现场情况估计,鬼见愁几个人并未落在混江龙手中,那水贼在太平府仅有两处秘舵,一在递运行东面的漕仓,利用一座废弃了的塌房活动;一在城西南三十里的东梁山下。如果他得手,必定立即下航躲到东梁山秘舵处置俘虏。”承先兄不住摇头,脸色凝重:“你知道神武山吗?” “是不是东面那几座山?”徐飞龙向东一指:“没去过,只是听船家说过。” “那里隐居着一个厉害的家伙,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你听说过没有?” “哦!这可没听说过呀!哎呀!我想到了,是不是独门迷香可以迷昏上百人的那个人。”徐飞龙拍着膝盖说道:“不过,闻香宫不是在浙江天台山吗?难道迁到这里来了?”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兔(除夕快乐) “就是她,而且她的确在此地,你得相信我不会告诉你错误的信息的。”这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她在此建了一座小小的闻香宫,位于致雨峰与石楼峰之间,这司马秋曼有两大嗜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好财宝,二好美男,她这臭名都传遍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鬼见愁几个倒霉鬼一定是落在她手里了。” “这可真的麻烦了!”徐飞龙叫苦不迭:“可是司马秋曼不是自视甚高么,混江龙那混球能请到无量天君,却不可能请得动司马秋曼啊!” “你忘了她爱财?”承先见说道:“依我猜测,混江龙必定送了不少钱给这司马秋曼,所以……” “嗯!这消息很及时,我得走了。”徐飞龙急急地说,一蹦而起。 “你要去救他们?算了,这不是我该问的。” 不过徐飞龙却答道:“他们是官府的人,这次也许能帮上忙,我准备赶在混江龙将人带走之前,向司马秋曼要人。而且这些人都来到这里,恐怕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问题。探一探也许能够摸清楚缘由。” “你要去找司马秋曼要人,我看还是算了吧!别肉……”这人的意思很明显他觉得徐飞龙这一去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这人又对徐飞龙道:“鬼见愁几个人自有官府替他们出头,不用你伸手去救。我觉得嘛,你要是想帮他们,可以到太平府报官。” “放心吧!我会小心应付那司马秋曼的。” 徐飞龙施展向东急赶。要救人就得赶紧了,拖延下去恐怕生变。 官道在望,徐飞龙心中想着事,耳中未免有点不够灵敏了。而看到道上左右个的旅人不像是江湖人。所以毫无成心,耳中刚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打”宁,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右胁的章门穴便挨了沉重一击,只感到浑身一震。本能的闪避反应和沉重的打击力道,把自家的身躯向左前方弹出,撞向路左的浓密古松林。 砰一声大震,左肩和头部重重地斜撞在合抱粗的松于上。章门穴乃是人体大穴,并且还是死穴之一,突然被袭,事实上徐飞龙的左半身体已经瞬间失去了活动能力,突生变故,袭击来得太突然,变化太快了,他也算是难逃此劫。一下就做了这守株待兔中的兔子了。可见人一旦倒霉起来,比兔子也强不到哪去。 在昏厥的前一刹那,徐飞龙听到小村姑熟悉的惊叫声:“哎呀!你怎不躲……” 不知过了多久,徐飞龙终于从一片混沌中悠然醒来,首先嗅到了草要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张开眼,便看到了满头青翠的枫叶,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枫林下,身畔放置着徐飞龙的包裹。 “糟了!”徐飞龙心中狂叫,挺身坐起。 从枝叶的缝隙中,徐飞龙看到洒下的阳光,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都快到顶了。 正所谓救人如救火,徐飞龙已经丧失了最宝贵的几个小时了。 东面十余步便是官道,右前方路旁的一座歇脚亭里,小村姑和一个青衣少年不住向官道的北端眺望。 相距约二十步左右,两人不知背后的徐飞龙已经苏醒了。 晤!头侧和左肩仍有些少隐痛,口中似乎留有淡淡的药香。 吸口气试聚丹田真气,发觉穴道并未受制。 “我落在她们手中了。”徐飞龙想。 树下放着小村姑的小包裹,徐飞龙当然知道徐飞龙是被放在此地安歇的,并未受到监视。 “这不讲理的丫头真可恶。”徐飞龙心中在咒骂:“诬赖我是飞贼,还偷袭我,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好男不跟女斗,这次就放了你。” 徐飞龙像个幽灵,悄然背起包裹,提了东西伏地潜行,无声无息退人枫林深处,溜之大吉。 远出里外,方敢奔出官道,看到了西北角有不少修竹的山岭。 “那是慈母山吧,看来我得往南走。”徐飞龙自语道,撒开大步向南奔去。 慈母山距府城四十里左右,徐飞龙必须及早赶到神武山闻香宫救人。 路西的两株大树下,静静地拴着两匹快马,一位青袍中年人与一名青衣小少年,站在树旁歇脚,看清了快步而来的徐飞龙,两人脸色一变,不约而同举步到了路中,迎面拦住去路。徐飞龙远在三十步外,便看出有点不妙。 小少年的穿着打扮,与小村姑的同伴完全一样,不用猜想,也知道这两位仁兄是小村姑的同伴,拦住去路要留下徐飞龙了,大概是小村姑已发现徐飞龙失踪,用信号通知南北两地的同伴拦住徐飞龙啦! 徐飞龙在接近至二十步左右时,突然向东越野而走,脚下逐渐加快,去势如流光星火,徐飞龙那能跟他们纠缠,自然要要摆脱他们。 中年人与小少年不假思索地跟踪狂追,追了半里地,中年人骇然叫:“小夏,你先赶回去看看小姐怎样了。这小贼的轻功的确可怕,小姐恐怕发生意外了。” 徐飞龙如飞而去,冉冉消失在两里外的深林茂草中。 不久,小村姑跟赵叔和四名同伴,寻着踪迹乘马穷追上来。 徐飞龙虽然看过周边的地形,但从没来过这里,只是大概知道府城附近的形势,不是识途老马,因此必须沿途向村民打听通往神武山的路径,不得不放慢脚程,以免惊世骇俗。 追踪的人有坐骑,这一带不是往来要道,要打听一个陌生人的行踪,可说是易如反掌。 神武山也称藏云山,中峰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如果不是特别的事,很少有人到此地来游览。 峰左是致雨峰,再往左是石楼峰,三峰相连。颇为壮观。 小径从致雨石楼两峰之间婉蜒通向后山,那里有一座小山谷,那就是闻香宫的所在地。 闻香宫本来是在天台山境内,那是司马秋曼的知名老巢。江湖上的人对这个自称为闻香宫主的司马秋曼耳熟能详,她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称之为魔女才算恰当。 ------------ 第二百二十四章 香 这小山谷建了闻香宫的事,恐怕知道的人也不多,因为三年前司马秋曼派人购下这座山谷之后,便将这里划为禁地,何况此地相距最近的村庄也在十数里外,本地的乡民吃过苦头之后也不敢接近了,外来的人知道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 三年来,就连本地的村民也只知山谷内住了一批神秘的男女,从不与本地人打交道。只知道不能惹他们。 徐飞龙是从西面接近的,走了不少冤枉路,总算被徐飞龙找到了神武山,在几里外见到悬峭的藏云峰和上面平坦的石楼峰,知道目标近了,徐飞龙兴奋地加快了脚步,急赶起来。 这附近除了茂林修竹之外,已没有村庄,只有一些山道,隐没在林荫下,眼界极其有限。 人在林下行走,林风仍带有些少凉意。徐飞龙却感到热不可耐,他刚刚才经过长途奔跑,的确有点累了。 小径向上去,坡云盖顶的林中,突然踱出先前拦路的中年人,呵呵大笑道:“小老弟,你才来呀?” 徐飞龙吃了一惊,在二十步外站住了,抬头上望,缓缓解下包裹抓在左手中,深深吸人一口气。举目四顾。 “上来吧!你乏了,跑不掉的。” 中年人向徐飞龙招手:“家小姐说你是胆小鬼,真说对了呢,挺起胸膛上来歇歇,咱们好好谈谈。我们是碧落山庄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徐飞龙知道麻烦来了,附近有人隐伏,可能真的跑不掉啦!徐飞龙并不在乎对方称他为胆小鬼,但既然身陷重围,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徐飞龙点着剑柄往上走,一面调息一面察看着退路。 徐飞龙的麻烦已经够多,何必再和这个碧落山庄的人结怨?能跑掉的话,徐飞龙宁可示弱溜之大吉。 “唔!这才像话,胆气是后天锻炼培育出来的,怕事决难有所成就。”中年人摆出长辈嘴脸训徐飞龙:“你的轻功出类拔草,武艺根基必定不会太差,人才一表非凡,怎么沦落成下九流的鸡鸣狗盗,未免太委曲自己了。” 徐飞龙在中年人身前数米开外止步,镇定地问:“尊驾是碧落山庄的人?听说贵山庄的英雄豪侠都是非常讲道理的。” “不错,我是费鹏。所以才告诉你不用怕的嘛!” “哦!原来是多臂熊费前辈,失敬失敬。”徐飞龙丢下包裹持棍行礼:“前辈是说,不知那位不讲理的小姑娘,是贵庄李庄主的千金么?” “呵呵!你猜对了。” “难怪,她那玉女摘花手的确值得骄傲的,哦!在背后用暗器击中我章门穴的人,一定是阁下了。怪事,大名鼎鼎的暗器名家,居然从背后偷袭,佩服佩服。” “呵呵!你还真会挖苦人。”多臂猿不介意徐飞龙的态度:“不过,用树枝打你的人是家小姐,她已经先出声招呼,无意射你的穴道,碰巧而已。” “就算我差劲好了。”徐飞龙苦笑:“你们打算怎样对付我?说吧。” “咱们检查了你的包裹,看了你怀中的路引。” “金银没少,谢谢手下留情。”徐飞龙话中带刺:“费大侠。包裹中没有昨晚作案的首饰脏物。你们是不是很失望?捉贼捉脏,没有脏,你无法证明我有罪,对不对?” “但你那五六百两黄金。不无可疑。” “费大侠,我可以告诉你,周某虽非百万富豪,但还不至于要去做贼。”徐飞龙泰然地说道:“昨晚我根本役进城,在城外白白奔波了一夜,所以城内的案,与我无关,我有重要的急事待办,可否清阁下高抬贵手,不管我的事?” “这样吧,家小姐不久当可赶到,你向她去说。” “可是,我的事十万火急……” “耽误不了多久的。年轻人,行事如果操之过急……” “你阁下这么强人所难,是一定要不讲理咯?”徐飞龙逐渐不耐:“可我却没有听你摆布的必要,告辞。” “呵呵!你想走?”多臂猿笑问。 “正是此意,请让开。” “如果费某请你留下呢!” “你留不住的。”徐飞龙说,抓起包裹飞跃而起向右窜去。 “我倒是不信。”多臂猿轻松地说,同时跃起横向栏截。 徐飞龙在两丈外着地,多臂猿也轻灵地落实,仍保持数米开外距离,如影附形紧钉不舍。 徐飞龙一声长笑,作势斜飞,仅踏出半步,身形突然折回,竟然从多臂猿先前落脚处飞纵而出。 这时,多臂猿估计错误,身形已起,离开了原位,被徐飞龙乘隙穿越,已无法转折追截了。 徐飞龙远出十米开外,脚刚沾地想发力连续纵跃拉开距离,突然前面几米外的一颗大树下闪出一个人影,迎面截住了他,笑着道:“赵某恭候了。” 徐飞龙被逼出真火,喝道:“让路!”说着手里的剑就点了出去。 剑鞘长有近米,沉重坚实,正是趁手的短棍。 喝声中,徐飞龙伸出剑连鞘轻灵地单手点出。 赵叔哈哈一笑,大袖一飞,罡风乍起,斜搭点来的剑鞘,从容潇洒不带丝毫火气,名家身手的确不同凡响。 眼看要将剑鞘缠住,剑鞘却突然折向上挑,徐飞龙身形渐进,栖尾急旋斜搭,左手的包裹同时前扬。 噗的一声响,剑鞘尾敲中赵叔的右膝内侧,力道恰到好处。 交手时任何一方有轻敌的念头,必将自食其果,赵叔不但轻敌,而且有不屑与对方多动手脚的坏想法,要一招便夺了兵器擒人,所以大袖洒出时,右手已进步探向徐飞龙的肩臂。 糟透了,右手的五指抓中迎面砸来的大包裹,左袖也落了空,包裹挡住了视线,右腿收不回来,被剑鞘尾敲中膝内侧,阴沟里翻船,惊叫一声,向右便倒。 徐飞龙飞掠而过,捷逾电闪。 身后,多臂猿大叫:“小姐,不可大意……” 徐飞龙远出数十米,对面二十余步的小径中,小凤姑娘正偕同两位青衣小厮急掠而来,快如星火,显然是从远处赶过来拦截他的。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劲(祝大家新年快乐) 多臂猿的后方,埋伏截击的另一名青袍中年人,正掠过赵叔身侧。猛扑徐飞龙的背影。 双方的速度皆快得惊人,接触无可避免。小凤听到了多臂猿的叫声,也看到刚狼狈爬起的赵叔,提高了警觉,一声娇喝,缓下冲势招发“摘星换斗”,双手几乎同时攻出,姑娘身材矮,徐飞龙却非常高大,所以徐飞龙先天上就处于上风。 徐飞龙见情借势略偏,也大喝一声,剑鞘顺势来一记“横扫千军”,避招反击势如雷霆。 小凤在剑鞘及体的前一刹那,间不容发地问下伏倒,手一着地。双腿也闪电似的斜扫而出,攻下盘灵活万分,反应之快骇人听闻。 徐飞龙从上空纵过,远出数米开外,双方照面交手,变化迅捷无伦。攻招变式因势利导,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小凤双腿落空,身形已转回原位,暴起跟踪猛扑,纤纤玉手奇快地光临徐飞龙的背心。 徐飞龙丢掉剑鞘和包裹,右转大旋身用上了锁龙手,缠搭姑娘的腕脉,姑娘用徒手相搏,徐飞龙当然得以徒手反击。双方都速度惊人,噗一声双掌接实,两人都不敢大意将招使老,因此皆及时改变手法接触,由于两人皆心存顾忌未用内力,故而一沾即分。 徐飞龙斜移一步,扭身踏进左掌拍向姑娘的右肩,以快打快抢制机先进攻。两人的身形逐渐加快,攻守之间险象环生,各攻了三二十招,慢慢打出了真火,掌法逐渐注入了内力,威力立时大增。 小凤的人全部到齐,站在一旁观战,赵叔神色凝重,向身旁的多臂猿说道:“费兄,你能看出这小伙子的家数吗?他攻敌的招术神奥已极,小凤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呢。” “看不出来。”多臂猿苦笑:“太快了,看不出门路家数、天下各门派的招术,大同小异相差不远。除非在生死关头伸出绝学秘招,不然很难看出门路家数的,小姐的内力修为要差些。她不该逐渐加劲的。” “费兄,你看不出小伙子出招的异象吗?” “这……好像有点不对,三爷是否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多臂猿说。 “对眼神变化兄弟是外行,我指的是徐飞龙发劲有异。” “是的,兄弟在眼神中发现的,小伙子攻招时轻灵快捷,不带丝毫火气,像是毫无力道,但接触时内力勃发,雷霆万钧。”多臂猿懔然说道:“这是说,他的真力已修至收发由心的熟练境界,力不虚发,内劲在接触时方才突然发出,你只要留心他的眼神,便可看出他发劲的变化,他恐怕极其耐久战,久斗不疲,小姐要胜他恐怕很困难啊。怪事了,谁能调教出如此厉害的门人弟子?” “我看,最好是逼他暴露出师门绝学来。”赵叔沉吟着说道: “也好,这样也能早点劝他改邪归正,这种人才沦落盗寇一途,是武林难以弥补的损失啊!” “你的意思是……” “我们联手逼他。”赵叔断然说。 “这……这恐怕行不通,不要说小姐不肯,咱们也不能置江湖规矩于不顾,自损碧落山庄的声誉啊。”多臂猿郑重地拒绝。 徐飞龙已接下小凤五六十招狂风暴雨似的快攻,逐渐打出真火,小凤也大为不耐,内家掌力逐步加强,额头已现汗影,好胜心却促使她出手越发重了。 噗一声响,两人的右肘斜向接触,力道奇重。这瞬间,姑娘一声娇喝,反掌拍向徐飞龙的面门,近身相搏,这一记阴掌如果不用内家真力,即使能击中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徐飞龙功行右臂,向上一抬,左掌从肘下斜劈而出,以攻还攻急袭姑娘的胸腹交界要害。 “啪”掌背击中徐飞龙的右小臂。 徐飞龙感到整条右臂如中电击,可怕的异种内劲直袭心脉,人向下一挫,攻出的左掌自然落空,徐飞龙没料到姑娘这一掌如此厉害,这一记阴掌几乎毁了徐飞龙的右臂。 徐飞龙大吃一惊,右足一点斜掠丈外,虎目彪圆咬牙说道:“我第二次上了你的当,咱们山不转路转,后会有期。”说完,徐飞龙略为揉动右臂,大踏步走向丢置包裹的地方。拾起剑鞘挑起包裹,举步便走。 小凤呆呆地站在原地,盯视着自己的手掌发证。 赵叔身形疾闪横住去路说道:“小兄弟,留步。” 徐飞龙一咬牙,愤怒地取包裹背上,剑鞘徐徐上扬,一字一吐地说道:“阁下,你们无理取闹,纠缠了我半天了,耽误了我十万火急的救人大计。” “小兄弟……” “我警告你,周某的容忍度有限,你们碧落山庄的名头也唬不了我。”徐飞龙逼进两步,像一头行将发威的猛虎:“我去救的人可是命在旦夕之间。如果他们有了三长两短,后果完全由你们负责,你们碧落山庄愿意以百十倍的代价偿还这个结果吗?如果你认为我是虚声恫吓,那就你算是瞎了眼聋了耳,你给我滚吧!” 最后一个滚字像一胄焦雷,剑鞘一挥,风雷聚发,以雷霆万钧之威向赵叔点去。 赵叔哼了一声,大袖急挥。蓬一声大震,罡风四逸,大袖化为千百碎片,向四方激射,赵叔像断了线的风筝,翻滚着倒飞两丈外,砰一声伏倒在地。 多臂猿大骇,截声叫:“慢来……” “你也吃我一招。”徐飞龙怒吼,抢进一剑扫出。 剑鞘的啸风声如同隐隐阴雷,快逾电光一闪,多臂猿怎敢接?侧跃丈外,第二击接题而至,横腰扫到,比第一棍更凶猛更霸道。 多臂猿心中发寒,再次闪避。啪一声暴响,第三棍把一株合抱大的巨树齐腰击断,断处如被万斤巨爷所砍,断痕整整齐齐,在一阵枝断干折的暴响中,巨树轰然倒下了。 大乱中,徐飞龙身形暴起。向东冉冉而逝。 多臂猿惊得浑身冒冷汗,只感到手脚发软,掌心全是汗水。骇然叫:“这小子竟然还留了力?好厉害的手段。”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拜(给大伙拜年啦!) 赵叔被一名小厮抱起,在巨树倒下的前一刹那跃离险境。他被放下时也几乎难已站稳,整个衣袖都成了碎片散落开来,露出皮肤沁血一片殷红的光赤小臂,毛骨惊然地说道:“这小伙子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老天!咱们也算真是看走眼了,如果他真的要杀我们,咱们六个人也许禁不起他全力一击。” “咱们把事情弄糟了。”多臂猿余悸犹存,语音走了样:“我担心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你是说……” “他说我们耽误了他的事,也许我们真的误会他了,他……” “赵叔。”小凤脸色苍白地说道:“我……我不该突然使用摧枯掌,我……” “小凤,事情已经发生,用不着自责了。”赵叔摇头苦笑:“走吧,到南京再打听他的事好了。” 六个人垂头丧气向西走,小凤一面走一面自怨自艾:“都怪我不好。我……我不该被逼急了使用摧枯掌的。” 走在前面的赵叔摇头苦笑:“这种人性情不稳定,初闯江湖缺乏经验,凡事一知半解,最为危险,今天咱们碰上了,总算不幸中之大幸。” “他可不像是初闯江湖的人呢。”多臂猿不以为然的道。 “错不了。”赵叔进一步解释:“这种人身怀绝学,而年轻血盛性格不稳定。对江湖情势一知半解,对前辈的高手江湖名宿心中毫无顾忌,所以才不敢与咱们碧落山庄结怨冲突。由于身怀绝世武功,却又怕暴露身份,因此与人动手皆尽量压制自己的冲动,尽量隐藏自己的绝学奇技,不到生死关头,不会现出本来面目,所以这种人最为可怕。也许他还会装成懦夫,让你把他打得半死,也许他会装疯卖傻,整得你啼笑皆非,但如果牵涉到生死大事,发起威来真令人毛骨惊然,岂只是可怕而已?还记得阳春风年轻时的传闻吗?他当初被天阴五丑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在要丢他进蛇窟的紧要关头,他发起威来瞬间挣断铁链,一口气连屠十八名江湖好手,火焚五虎庄,五虎庄一百二十名黑道好手与绿林高手尸横遍地。从此以后,江湖朋友提起这位,谁不心惊胆跳?” “你是说,这位周永也是与那人性情相近的人?”多臂猿心凉胆跳地问。 “但愿我猜错了。”赵叔忧心忡仲地说道:“如果不幸而料中,今后咱们碧落山庄,将有无穷风波发生。咦!看前面那两个人……” 百十步外,一名花子打扮与一名村夫,正沿小径急步而来,花子手点打狗棍,村夫左手握了一个长布囊。 “咦!那不是颠丐吗?”多臂猿欣然叫:“南宫兄,别来无恙。” 双方脚下加快,渐来渐近。颠丐在十余步外供手大笑道: “呵呵!奇闻奇闻。碧落山庄的李庄主最近不是让你们不要出来乱走了吗?说是怕出批漏丢人现眼,今天竟然你们两位长期食客怎么出现在神武山这里了,不知是不是太阳从西天升起来啦!呵呵!费兄赵兄,久违了。” “南宫兄,你这一张嘴,仍是那么缺德。”赵叔行礼笑道:“近来可好吧?” “好,好,太好。”颠丐拍拍肚皮:“天天酒足饭饱,无忧无虑混日子,都快脑满肠肥啦!呵呵!当然没有你天罡一袖赵恒赵三爷活得惬意舒泰。你知道,年头不好,肯用大把钱财施舍的人不多了。来,我替你引见一位改邪归正的黑道朋友。就算他高攀好了。” “我姜名承先,往昔的匪号是拘魂使者。”村夫握着长布囊行礼。 “哦!原来是姜兄,失敬失敬。”天罡一袖客气地回礼:“我赵恒,那两位是多臂猿费鹏,与生死判敖鸿。” 颠丐目灼灼地打量小凤,笑道:“小姑娘,让老要饭的猜猜看……” “不用猜。”天罡一袖笑答:“你曾经见过敝庄主……” “对对,真像。”颠丐说道:“千幻剑人如其名玉树临风,他的闺女哪能像个母夜叉呀?呵呵!” “大叔笑话了。”小凤羞笑行礼,向两个小少年说道:“小春小夏,过来向南宫大侠请安。” 两个小少年是姑娘的侍女,女扮男装抱拳行礼。 “怪事,你们来神武山有何贵干!”颠丐笑问:“是不是贵庄主动了出山之念,想重出江湖,先拿闻香宫主开刀?” “你说什么闻香宫主?”天罡一袖惑然问:“我们是途经贵地的。并非有事而来。” “哦!看来是我猜错了。”颠丐撇撇嘴说道:“看你们身无寸铁,当然是修真养性不管他人瓦上霜啦!老要饭的与姜兄有大事待办,少陪了。” “且慢。”天罡一袖伸手虚拦:“南宫兄行侠天下,见闻广博,兄弟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人?说说看。” “一位姓周名永的人,这是路引上的姓名,不知是不是真名……” “呵呵!你找对人了。”颠丐怪笑:“他是最近颇有名气的年轻人,绰号称活命阎王,行事又白又黑,专向为非作歹的大户勒索。老要饭的正要去帮助他,他与我交情不薄。你瞧,我这老叫花这样的,都为朋友不惜一切了。告诉你,老要饭的与姜兄这次前来助拳,那可是人命关天啊!” 小凤急抢两步,脸上变了颜色,急问:“南宫大叔,你是说周永真的有重要的大事待办……” “李姑娘!这就不关你碧落山庄的事。”颠丐深深吸入一口气:“贵庄庄名碧落,高高在上,没有任何人敢上穷碧落下黄泉登门找死,你们自然也不用管他人的事。” “大叔,请告诉晚辈有关详情。” 颠丐怪眼一转,瞥了拘魂使者一眼,笑道:“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听到的,我与那小伙子有过多次见面之缘。昨天,那小伙子与南京大名鼎鼎的名捕同船抵达太平府……” 颠丐将自己听到的加上自己猜测的经过概略地说了,最后说道:“老要饭的已打听出混江龙今早用十万火急的快船,到芜湖分舵搬运了价值万两银子的金银珠宝,猜也知道是要向闻香官主换取南京双雄。老花子已算定这些不义之财这时该已运到府城附近了,那些恶贼一到闻香宫,就该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好了,走吧,姜兄!” ------------ 第二百二十七章 义(感谢大家一直一来的支持) “大叔。晚辈跟你走。”小风抽口凉气说。 “小凤……”天罡一袖急叫。 “赵叔。我就是想去嘛!”小风撒娇地说道:“小春,到藏坐骑处取我的剑来,快!” “李姑娘,你怎么啦?”颠丐笑问。 “那位活命阎王,把我和费兄都击败了……”天罡一袖苦笑着说。 “赵兄,怎么一回事?”颠丐惊问:“你们还想去找他报复啊!说实话我看是自讨没趣。” “晚辈不是为此,而是要助他一臂之力。因为一些小误会。我们白耽误了他重要的救人大计。晚辈愿意出力来补偿他。也算结个善缘”天罡一袖庄严地说道:“他刚走不久,按照你们的消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策划救人大计了,我们还是快些赶去,也许帮得上忙。” “小夏,你也去,把坐骑全带来。”天罡一袖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必须断然行事。南宫兄,咱们一起走。” “赵兄,你……”颠丐急急的问,心中却是暗喜。又拉了几个免费的壮丁。 “我们碧落山庄也算正道中人,也并未退出江湖。”天罡一袖大声说道:“本庄虽然不想过多的问江湖事,但碰上了不平事却不能不管,兄弟这次奉命陪伴小姐出外游历以增长见闻,庄主也并未禁止兄弟行侠仗义。” “哈哈哈哈……”颠丐狂笑:“妙极了,真是妙不可言。你这一来,真是功德无量,李庄主做出那个决定之后,你知道外面的朋友如何在背地里骂他吗?今天你管了这档子事,不啻替碧落山庄挽回了摇摇欲坠的武林声誉。哈哈!你真的决定插手了么?” “兄弟从不戏言。” “好,很好!咱们人手多,那么就能两边同时着手了,可以能分些人把混江龙的金珠半途截住,不让金珠到达闻香宫,这样咱们便已经成功了一半。”颠丐喜悦地说。 “对,咱们从长计议。”天罡一袖欣然同意。 徐飞龙正一步步走向虎穴龙潭,走向江湖上令人闻名变色的闻香宫,徐飞龙心中焦躁,眼看天色不早,麻烦却一直不断,这救人如救火,已没有多少工夫让他从容策划救人了。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不顾一切,以勇敢果决的行动,直接向闻香宫主要人。打乱对方的布置。 距谷口约有两里地,徐飞龙在一条小溪旁歇息片刻、吃掉携带的干粮,掏出一颗小丹丸捏成粉末。吸入鼻中方才动身上路。闻香宫听名字就感觉有毒,而且还是那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药,他可得小心些才好。幸好成伯为他准备的也是充分。基本上没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现在已经进入闻香宫的势力范围,徐飞龙不再心浮气躁,提高警觉步步小心,沿小径步步深人。 正走间,路右的灌木丛中,闪出两名村夫打扮的年轻大汉,其中一人踱至路中拦住去路,微笑着说道:“请留步,私人地方,不欢迎外来人。” “我求见闻香宫主,还请通报一声。”徐飞龙也客气地表明来意。 “哦!很抱歉,这里没有什么闻香宫主,你大概弄错了吧?”小厮人一口否认:“这里是藏云谷小地方。”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如果见不到闻香宫主,是不会罢休的。”徐飞龙也表明态度,语气坚决:“我姓周。名永,在江湖虽默默无闻,但也不是藏头露尾的混混。闻香宫主一代响当当的人物,不会灭自己的威风改名换姓躲在这里逃灾避祸吧?你说对不对?就算这里没有闻香宫主其人吧,那么,我要请见贵谷的主人,如何?” “要见家主人,请走前谷,从石楼峰绕过去便可。” “哦!绕得太远了,我已没有余暇远绕。” “那是你的问题,此路不通。” “哦!你作得了主?”徐飞龙不想在见到主人之前惹麻烦:“我有重要的事与贵主人商量……” “抱歉,你得走前谷。”年轻人拒绝通融:“我奉命禁止任何人接近,只知奉命行事,不问其他。” “即使是贵主人的贵宾……” “即使是当今皇上驾到,也必须移驾前谷,别无商量,你请吧。”年轻人断然下逐客令。 “好吧,我这就前往前谷。” “我派人领你前往。”年轻人举手一挥。 不远处站在树丛前监视的年轻人举步接近,阴森森地说道:“随我来,有十几里路好走呢。” “呵呵!大概路很不好走吧?劳驾了。” “那是当然。”年轻人到了徐飞龙身侧:“黄泉路当然是不好走……” 人算虎,虎亦算人;两个年轻人几乎同时动手拿人,徐飞龙也在同一瞬间发难。徐飞龙早已看出这两位仁兄不怀好意,决不会活着带他走前谷,在对方动手扑上的刹那间,左手伸指急点,右手剑鞘闪电似的点出分头取敌,时间急迫,必须速战速决,而且不能让对方发出警讯。 “砰”,先前与徐飞龙打交道的人仰面摔倒,七坎大穴被指尖击中。接着又听“噗!”的一声响起,扑上伸手擒徐飞龙的人也倒下了,剑鞘也点在同一个穴位上。 徐飞龙将两人拖人灌木丛中,又点了睡穴,这才离开。他不走小径越野急走。这一带的山都不高,更不峻陡,草木葱笼随处可上,徐飞龙何必走小径浪费精力?徐飞龙不信闻香宫主有那么多人手满山放哨。 越过一处山坡,突然听到后面百十步的丛林中,传出两声似兽非兽的叫号声,声音虽不大,但低沉刺耳,徐飞龙心中暗惊。忖道:“原来好布有埋伏的暗桩,他们不出面拦截,定然另有阴谋。青天白日,看来想潜入是不可能的,我估低了这边的实力了,得另行设法进去才行,不然还得浪费不少精力,等得越久,变化越大,也许已经有大批截击的高手可能已经在前面等候我了。” 前面就是谷口有方的山脚。距谷口约有两里地,林荫蔽天,与林下的野草荆棘完全不同,像是经过清理的,草长及股不生荆棘,视界可远及百步外,徐飞龙略一迟疑,飞掠入林,这一带绝对无法隐起身形,必须以全速通过。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安 入林三五十步,砰一声大震,徐飞龙重重地撞在一株大树干上,跌翻在地形同死人。 空间里,流动着醉人的幽香,原来徐飞龙撞人了闻香宫让江湖上的人胆颤心惊的香海大阵里了。 片刻,右方三十步外的地面出现一个坑洞,钻出两名魁伟的英俊年轻人,穿了草绿色服装,拔剑在手小心地向徐飞龙接近,在距离徐飞龙几米开外左右一分,一个在外围戒备,一个用剑指向徐飞龙小心翼翼接近。 这人先用剑抵住徐飞龙的心口。这才跨步接近,“噗”的一声响,他用靴尖踢在徐飞龙的章门穴上,这才把剑收了回去了,年轻人神情一懈,说道:“完全昏厥了,穴道也制住了。” “大罗天仙也难逃绮罗香阵。”另一年轻人收剑走近说道:“捆起来再带走,小心些才不至于误事。” 说着拿出两根牛筋索,分别捆住了徐飞龙的手脚,另一位年轻人先搜徐飞龙的身,没发现兵刃暗器,不知为何没有没收徐飞龙怀中的零碎杂物,最后检查包裹,讶然叫:“老天!这么多黄金?会不会是专程向宫主送礼的客人?” “咱们别管他是敌是友,送回去再说。”捆徐飞龙的人说,发出一声讯号通知别处的埋伏的暗桩,然后一个将徐飞龙扛上肩,一个提了徐飞龙的包裹,匆匆走了。 小小的山谷中遍植奇花异草,像是别有洞天,在花木映掩中,可看到一座座玲珑雅致的精舍和亭台,每一座精舍都是独立的,布置得颇有章法,看上去是那么安详静槛,很难令人相信这是武林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闻香宫主的住处。 徐飞龙被安置在一座精舍的厅堂内,平搁在光滑的石砖地面上,包裹就放在堂上的长案上。厅中有两名佩剑侍女监视着徐飞龙。阵阵醉人的幽香在空间里流动,很难分辨是什么香。 不久,一名宫装少妇带了两名侍女匆匆人厅,少妇站在案旁仔细端详着徐飞龙,向侍女说道:“雄壮如狮,英伟照人,是个好人才,你们准备解药,我去禀明宫主定夺。” “要不要先解绑解穴道?”一名侍女问。 “不必了,得看宫主准备如何发落他?” “宫主正在接待宾客,不知何时方能前来验看,绑久了不要***道闭久了恐怕不妥当呢。” “宫主会尽快赶到的。老实说,宫主对混江龙迟迟不将金珠送来十分不满,正打算下逐客令呢。” 少妇一走,两名侍女进人内室准备解药。厅中负责监视的两名侍女一在厅门向外警戒,另一名走近案旁,嘴角突然露出笑意,伸出玉手缓缓轻抚俘虏的印堂,似乎在欣赏一件心爱的物品,轻柔地将几根散发向上抹。久久,纤掌下移,轻抚过徐飞龙的鼻梁、嘴唇、面颊……。 徐飞龙的双目突然睁开了,盯着侍女微笑。 侍女先是一怔,羞得粉脸通红,赧然收回纤手,退了一步。最后似乎恍然醒悟。脸色一变,张口欲呼,可是,已来不及了,徐飞龙双手一缩,牛筋索顿时就困他不住,手一伸,手指便奇准地点中侍女的胸口大穴。 徐飞龙双脚的捆绳这时也无声自解,人如飞鹰猛兔一般朝厅门另一侍女的背影掠去,双手一张一合,暖玉温香抱满怀,侍女在徐飞龙手中转眼就失去了知觉。 将两名昏了的侍女塞人厢房,徐飞龙立即取包裹迅捷地换了一身紫色劲装,拿出剑,背上包裹,拿着着剑向内堂悄然接近。 屋中似乎没有其他的人,在一间内房门外,徐飞龙听到先前要少妇解穴的侍女向同伴说道:“混江龙是个见钱眼开的效贼,贪婪小气爱财如命,竟然舍得用一万两银子买戚报应四条命,岂不奇怪!依我看,他必定心怀叵测设安好心,准有些什么鬼阴谋。” “这件事其实毫无奇处,混江龙如果要不了戚报应鬼见愁的命,他就得把老命陪上,一万两银子买命,他不舍得也得舍得,反正他的金银多得连自己也数不清,他出得起价。哼!他敢心下叵测?除非他不想活了。”另一侍女说。 “很难说,那水贼阴险得很呢。再说,他是一条无处不可躲藏的蛇,无处不钻的地老鼠,只要风声一紧,随便往阴暗污秽的角落里一躲,我们的人到何处去找他?那些有名气的英雄豪杰并不可怕,这些个地头蛇才是真的难缠。诶!后谷捉来的那个年轻人,你看过了吧!是不是比宫主的四亲卫英俊得多了?” “小鬼头啊,你又胡思乱想啦!小心宫主将你送给前宫管事快活。走吧,收了你的心猿意马,办事要紧。” 房门口,突然出现徐飞龙高大的身影,笑容可掬地说道:“办什么事呀?劳驾两位,把解药给我吧。” 两侍女大吃一惊,一个惊叫:“咦!你……你怎么……” “你们不是替我准备解药嘛?”徐飞龙毫无顾忌地人室:“我自己来拿,免得你们多跑一趟。咦!这是药室嘛,贵宫主的寝宫可能就在附近。” 两侍女被徐飞龙那轻松爽朗,从容悠闲的神态镇住了,忘了自己的处境,讶然盯视着徐飞龙发呆,似乎失去了反应力。徐飞龙从一名诗女手中接过一只玉瓶,目光扫过摆满瓶罐的大药根,笑道:“这瓶一定是解绮罗香的独门解药了。哦!盛药的瓶瓶罐罐都是大型的,可知香海所用的迷魂药物不但数量多,种类亦不少,但不知解药的种类多不多?姑娘,告诉我哪些是解药好不好?劳驾劳驾,谢谢你啦!” “最上一排小玉瓶是解药,共有四种。”侍女如受催眠,指指点点解释:“香共十种,两种用同一种解药。其实,任何一种解药都可解十种香,只是效力稍差而已,迷香的药性都差不多,不同的是香味各异而已。” “谢谢你,姑娘。”徐飞龙轻拍侍女的粉颊,然后选了五只解药瓶和一瓶比较大的迷魂香塞人包裹,转身出房,含笑拍拍两侍女的肩膀,扬长而去。 两侍女扭身坐倒,慢慢往地上一躺,迷迷糊糊睡着了。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厅 徐飞龙踱出厅门,站在阶上游目四顾,自语道:“这地方定然是道门弟子手上建起来的,这房子怎么看都是用九宫格局排列起来的。幸好夜府貌似也有这种布置,这里是兰台宫啊!难怪把药物藏在此地,那么,外面那一列亭台,必定有高手警卫,前面那栋大房子,定然是维宫位置了。闻香宫主接见宾客,定然在尚书宫,我自己去见她一见吧!” 知道房屋的布局,一切困难皆迎刃而解,徐飞龙避开各宫的警戒网,寻缝钻隙直窜尚书宫。 花径曲折,整齐的数米开外高树篱隔绝了视线,亭台假山皆是警卫区,很可能安装了陷人的机关埋伏,走错了一步必定出纰漏,不懂的人,进人这里就像是进了迷魂阵,休想出得来啦! 徐飞龙刚窜过黄庭宫,在树阴折向处,迎面碰上一名俏侍女,徐飞龙脸上笑容可掬,持着剑施礼抢先开口:“姑娘,宫主还没召见我吗?我等了很久呢,你知道,背着千两黄金怪重的,背久了的确难受,可否带我去见宫主?谢谢你啦!姑娘。”说完,走近伸手在侍女的左肩颈轻轻一抹。 侍女先是一惊,然后是困惑,等到徐飞龙近身,手一触肩头。神情便松懈下来了,微笑着说道:“抱歉。我不能离开,你自己去找好了,宫主在尚书宫。” “哦!姑娘,南京双雄囚禁在何处!” “原先囚禁在天灵宫,眼下在尚书宫等你们交换,一手交金珠一手交人,如果你们的金银不够,那就改囚禁未尽宫五刑堂内,等你们筹足金银再来交换。” “好,谢谢你。”徐飞龙大摇大摆走了。侍女向树边一栽,躺下了。 徐飞龙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看了这闻香宫的格局,江湖人人都说这闻香宫主贪财,那是不公平的,要维持偌大的宫殿,没有大比的金银怎么维持得下去?她不贪财还能怎么办?” 穿越一片如茵草地,踏人尚书宫前的万花坡位置。几级石阶共站了四名英俊魁伟的年轻警卫,两男两女,男的是一身雪白。女的却是粉色劲装。曲线玲珑美貌非凡。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怎么平空出现这么一个怪人?那是不可能的。 徐飞龙站在五彩缤纷的花海中,这花海十来米见方,肯定是出于名匠手笔,因为这花海别有韵律,就连徐飞龙这等不懂的都觉得精妙,左看看右看看,喝了一声彩,说道:“这是那个名匠天斧地凿的传世名作,老天!真了不起,你们大概花了很多银子吧?要小心,被别人查到了,可要嫉妒的,平民百姓谁敢用这种奢侈物装饰?闻香宫主果然名不虚传。” 两名警卫骇然冲到,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咦!什么人?我是送金子来的。”徐飞龙拍拍背上的包裹:“怎么啦?宫主不要金子了?” “谁领你进来的?” “他们在后面,我急着先走一步。”徐飞龙随手向后一指,泰然越过两名警卫,大踏步升阶。 “不对,他带了剑。”上面的两名警卫叫,拦住去路。 “不带剑能保得住金子么?废话,大惊小怪。”徐飞龙说,从两人中间从容越过。 闻香宫自从搬到这里这两年来,从来没有外敌人侵,警卫们吃惯了安逸饭,对突然发生超出常情的意外,仓卒间竟然失去了往昔的反应本能,竟然不再拦阻查问。让徐飞龙蒙混过关。 可惜不巧,徐飞龙刚走到走廊上,厅门口突然出现先前在兰台察看徐飞龙的少妇,劈面碰上了熟人,由于徐飞龙换了装,少妇仓卒间还没认出徐飞龙的面貌,匆匆踏过门坎,终于看清徐飞龙了,惊叫道:“是他,后面擒来的人,快……” 徐飞龙大踏步接近,笑道:“我是你们的贵宾。” 少妇一声娇喝,一掌劈在徐飞龙的左肋要害上,徐飞龙的左手时同时扣住了少妇的手臂,连手带臂擒得结结实实。半推一下持剑踏入大厅笑道:“来得鲁莽,宫主海涵。” 徐飞龙信手一推,少妇直冲出十米开外,花容变色几乎摔倒。 大厅很大,足有二十来米长宽,雕花屏风后是华丽的木制雕花五彩花池,最里面台阶上面是乌木长案,下面铺了织金氍毹。案后是云床式的坐垫,坐着一个宫装打扮,满头珠翠,千娇百媚的锦衣丽人,在这云床后方左右分列了两男两女,打扮与外面的警卫相同。做服侍状。 大厅两边,两排锦织坐垫上,分别盘膝围着八个人。右列,是四名年约三十上下,英俊魁梧的佩剑白衣人。 左列,首位却是熟人,乃是干瘦修长穿灰袍的无量天君,这次倒梳的是道髻,但量天尺并未带在身上;进入闻香宫的宾客,应该是不许带兵刃的。第二位是个手脚修长,鱼眼腮凹,满脸狰狞的中年大汉,看这人一身船老大的打扮,徐飞龙猜他也许就是江面上的地头蛇混江龙沈全了。第三席是个*****梳着高高的发髻,插着几根木钗,穿着粗布裙相当朴素,唯有脸上却仿佛打了太多的脂粉,粉低厚的惊人。第四位是个身高不到一米四的瘦小矮子,大麻脸,獐头鼠目的样子,还留了一把灰色的山羊胡。看着就是个奸人样。 接着徐飞龙又在右边的墙角下,看到了威报应四个人,他们这会衣衫凌乱肮脏,而且有不少血渍,脸部更是肿的像猪头一般,神情萎顿。鬼见愁似乎已经奄奄一息,没有一丝的动静,看来真的离死不远了,可知四个人都受了苦头,四人的手皆被反绑,坐在墙壁下等死。俞霜姑娘似乎伤势略轻,看到了徐飞龙,无神的双眼突现异彩。明显看到了希望。 四人旁变还站着两个人,正是那飞鱼杨芳和那个姓李的,显然他们在这受到了优待,但仍是俘虏身份,因为两侧共有八名青衣大汉,神色狞恶地看守着这六个俘虏。 ------------ 第二百三十章 智 厅外的警卫,堵住了厅门,有人迅速搬开大屏风,这一来,堂厅上的人便可以看到厅门外的动静了。 厅内的人,全都大吃一惊,右面的四名英俊白袍人,不约而同一跃而起,伸手拔剑。 “住手!退下。”上面的宫装美妇娇喝。 四人应声退至堂下,在花池与云床之间一字排开。 徐飞龙泰然踏入五彩夺目的大殿,用剑鞘尖部东敲敲西点点,很多宫殿在会客的大殿这边都会安排些陷进,如果来拜见的人不怀好意,或是惹怒主人,那么主人只要轻轻一按机关,这人就会掉入陷阱。 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徐飞龙这才道:“难怪外面的人都说闻香宫主爱财出名,你装饰这间尚书宫大厅,最少也得花几万两银子吧!”徐飞龙似笑非笑地说着。 “你很大胆啊。”上面的宫装美妇媚笑着说。 “是男人,胆子自然够大,不错吧?”徐飞龙也笑嘻嘻地答。 “你懂九宫变化!” “不过就是九宫嘛,在下也不陌生,见笑了。” “你是本宫第一位不速之客。” “我想宫主一定不会怪我的。” “你贵姓大名?” 厢壁下的飞鱼杨芳冒失地大叫:“他就是活命阎王周永。” “掌他的嘴!”闻香宫主冷喝:“好设规矩。” 一名大汉抓小鸡似的揪住了杨芳,僻啪僻啪一阵暴响,十记正反阴阳耳光掴得结结实实。杨芳竟不敢叫喊,脸上立马红肿口角溢血,死狗似的躺下了。 “周永是我的姓名没错。”徐飞龙双手支着剑鞘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出道虽然不久,可是久闻宫主大名,如雷贯耳,名响宇内,江湖上的人可都是闻名色变啊。呵呵!今日一见才明白原来江湖传闻是不可靠的。” “为何?”闻香宫主笑问。 “宫主威震江湖这么久,据说是个母夜叉似的老妖婆,而我所看到的,却是个无比秀丽,玉玉生香千娇百媚的俏佳人。”徐飞龙谈笑风生,像在调情。 “你的嘴很甜,人更俊俏。”闻香宫主听人赞自己漂亮立时喜上眉梢,心底瞬间不知给徐飞龙加了多少分,眉梢眼角顿时春情荡漾:“你是否前来救他们几个的?你这个勒索者可不配称侠义中人哪!” “我说过我是侠义中人了吗?” “那你是为何而来?难道不是为了救他们?” 徐飞龙取下包裹,将包了六百两金子的小包取出,噗一声丢在一名白袍人的脚下,说道:“六百两黄金,交换鬼见愁四个人。” “你真叫我为难。”闻香宫主说道:“混江龙已经出价银子一万两,差距有点大呀!这可怎么办?” “那就请宫主先行记下,日后我必定依限再筹五千两银子送来,决不食言,信誉保证。” “很抱歉,本官从不赊欠,也不相信任何人的信誉。”闻香宫主轻摇凤首,满头珠翠闪闪生光:“而且,本宫主看不惯朝廷鹰爪的嘴脸,这两个号称什么南京双雄,态度更令人难耐,所以本宫主与混江龙交换人的条件中,有一条就是只许将人头带走。可是,你却是要救活他们的命,你要我怎办?” “宫主可否为了在下改变初衷?” “本宫主一向言出如山,无可更改。” “那……” “眼下你只好承认失败了,因为你的出价太少,等混江龙的银子一到,便可将人头让他们带走。”闻香宫主转向混江龙:“混江龙,你交银的期限,好像已过了一刻以上了吧?今天不必再谈了,明天你得加一千两银子利息,你可以走了。” “请宫主再宽限片刻,我的人一定可以及时赶到的。”混江龙向闻香宫主拱手焦灼地说道。 “这个嘛……” “宫主不是说言出如山无可更改吗?”徐飞龙抓住机会说道:“呵呵!我是不是听错了?” 无量天君怒火上冲,怪眼怒睁,说道:“宫主,岂可让这狂小子胡说八道。贫道可否出手擒下他交给宫主处置?” “哈哈!你又和飞鱼杨芳一样没规没矩胡乱插嘴了。不给宫主面子么?”徐飞龙用剑鞘遥指着无量天君说道:“杨芳是狗,你又是什么东西?” 无量天君气得脸色发青,挺身而起。这家伙昨晚吃足了苦头,被蒙面人追得扮老鼠逃命,如果知道蒙面人是徐飞龙,岂敢如此托大? 无量天君跟闻香宫主是同辈,现在坐在堂下与闻香宫主谈条件,已经够委屈啦!被徐飞龙一激,不由无名火发,鹰目怒睁,垂下的灰髯无风自动,灰袍袍角猎猎有声,无量天君已经发功了,咬牙切齿迈出了第一步。 “道友稍安勿躁。”闻香宫主沉声说道:“本宫主很欣赏这小少年的猖狂气概,请勿忘了作客之道,本宫主自有合理的安排。” “仙长请息怒。”混江龙焦急的恳求道:“这小子已是将死的人,仙长又何必和他计较?” “周永,你也未免太狂了点啊!”闻香宫主扳着脸说道:“在我这煽风拨火对你可是毫无好处,不要让我生气,懂吗?”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听不得老实话。”徐飞龙沉静地说道:“宫主,是不是我已经输定了?” “是的,你已经输定了,飞鱼杨芳说你是个赌徒,在船上你的手气顺,在这里你的手气转坏啦!你打算怎办?” “宫主,你的决定,可是令我十分为难。” “有何为难?” “因为我必须把鬼见愁四个人救出去。” “可是你……” “不管宫主如何决定,我……” “你的意思是要硬来咯?” “你我之间,已经有了许多无可避免的利害冲突了。宫主既然判决我输了,我只好不顾一切与宫主赌上一场。看我的手气到底是否有好转的希望。”徐飞龙豪迈地说着系好了包裹。把金子收了起来。 “你要赌什么?赌注呢?” “六百两黄金。和我的性命是赌注,赌宫主的闻香宫是否可以化为瓦砾。”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吓 “你小子着实可恶!”闻香宫主气恼了。 “不是强龙不过江,我敢来这里,生死当然已经置之度外。宫主,不要小看我这个敢赌一把的人哦,正所谓勇者无惧,仁者无敌。我的剑一旦出鞘,倒时候可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是敌是友全在宫主一念之间了。”徐飞龙庄严地说,徐徐退至一侧:“宫主,你说这交易还能做的下去吗?” “我不和你赌,我要和你谈条件。”闻香宫主说。 “什么条件?” “其一,本宫主释放他们四个人,他们必须忘了这次所发生的事,决不可出动官兵损我闻香宫一草一木。” “这得由鬼见愁作主,我不能越俎代庖啊!何况我也不是官府的人。” “周兄,我……我答……答应……”鬼见愁虚脱地说。 “其二,你要在闻香宫伴我一年半载。”闻香宫主说。 “抱歉,我还有事在身,恐怕难以答应你。”徐飞龙一口拒绝。 “这可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那可别怪我了。” “我确实有事要办,要不你跟我一……” “拿下他!”闻香宫主暴怒地叫。 无量天君早已蓄劲待发,突然疾冲而上。 这瞬间,宫外金锣声震耳。 徐飞龙早已留心无量天君的举动,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量天君尚未扑到,徐飞龙已突起发难,身形一闪便已迎上,大喝一声,来不及拔剑了,挥动剑鞘就来了一记“沉冰劈山”,兜头便劈。 嘭一声大震,无量天君看着剑鞘袭来抬臂硬接,不但左臂如被刀切般齐肘打折,人也被打得仰面飞返,摔倒在数米开外哀嚎,显然已被徐飞龙打的受了内伤,起不来了。 “你们上吧!”徐飞龙横剑大吼。 两名白袍人本已冲近,被徐飞龙击出的余劲震得身形一顿,大骇而退。大名鼎鼎的无量天君一招断臂,把所有的人惊得脸上变色。 成伯传徐飞龙冷冽刀可不是没有因由的,不是不能传他更厉害的刀法,而是这冷冽刀最适合现在的他,这冷冽刀乃是最适合凝炼刀意的刀法,刚刚那一下就是成果。如果不是为了先声夺人,徐飞龙还舍不得用这么耗费功力的招数呢! 闻香宫主大惊,急叫:“退回来!” 一场空前惨烈的恶斗眼看即将展开,双方决裂仿佛无可挽回。 金锣声从前多传来,各处人影急动。 两名诗女狂奔人厅订,急叫道:“启禀宫王,前宫总管派人前来禀报,碧落山庄大批人马占据了迎宾馆,押了混江龙的五名手下,索要南京双雄。” “什么?”闻香宫主大惊失色:“混帐!碧落山庄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在……” “是真的,为首的是李庄主的千金李家凤,领先擒住前谷迎宾馆主的人,是碧落山庄十执事之一的天罡一袖赵恒,还有一个好管闲事的颠丐南宫乐,正带了两个人在收集枯枝做火把,叫嚷着要火烧闻香宫。” “这些畜牲真是欺人太甚。”闻香宫主怒叫,一指指向徐飞龙:“是你带他们来的?你也是碧落山庄的人?” “宫主,你别弄错了。”徐飞龙困惑地说道:“碧落山庄的人,整整追了我半天,不然我早就来救人了。我的手臂,也曾挨了那位小姑娘一记阴掌,淤痕仍在呢。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是一伙的?” 碧落山庄的人,怎会来救南京双雄?徐飞龙也是大感困惑不解啊! “你……你也败在他们手中?”闻香宫主惊问。 “这并不丢人,我连他们一个小姑娘也打不过。”徐飞龙故意危言耸听:“第一次交手就被她击中章门穴擒下了,第二次几乎一掌断臂啊,我只有望风而逃了。” 无量天君的真才实学,比闻香宫主差不了多少,但接不下徐飞龙一招,眼下奄奄一息离死不远。而徐飞龙却一而再的在碧落山庄的绝学下失手,竟然到了望风而逃的地步,想起来就令闻香宫主毛骨悚然。 “启禀宫主。”侍女在催促:“李家凤说,片刻之内不将人送出,他们就要进来放火了,颠丐老狗又说,太平府的官兵正在途中,不久就可赶到合围……” “传话下去,在香海大阵埋伏他们。”闻香宫主怒吼。 “且慢!”徐飞龙大叫:“他们如果放火,你的香海大阵有何用处?” “我要先杀这两个狗官……” “你想到后果吗?碧落山庄李庄主如果出手,你逃得掉?宫主,三思而行,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我忍不下这口恶气……” “不忍也得忍。宫主,你如果一意孤行的话,不啻是自掘坟墓。再说,要杀他们,你必须通过我这一关啊。” “你,你……” “我是当真的。我一动手,可就等于是里应外合了。” “你不是说他们在追捕你吗?同仇敌忾你不……” “我怕他们,那些人可怕极了,我还不想送死呢。”徐飞龙装得很像,持剑的手仿佛都在发抖:“你送他们出去,我从后面溜走,拜托拜托,请千万不要说出我的行踪来。” 徐飞龙纵向一旁,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袱,收了剑说道:“宫主,我可要躲在一旁等你,免得被他们看见。” 徐飞龙一走,闻香宫主更是心惊,向白袍人叫:“把他们送出去。鬼见愁,你必须阻止官兵前来骚扰。” 人刚送走,右窗口出现徐飞龙的脸孔,亮声叫:“宫主,谢谢你,后会有期。” “你……”闻香宫主急叫,徐飞龙已经走了。 “你们还不走?”闻香宫主向混江龙五个人说道:“从后谷走,我派人带你们出去。无量天君的后事有我办理,不必管他了。” 从闻香宫到谷口迎宾馆其间大约有一里的路程,迎宾馆位于路左的山坡下,登上山坡,便可看到花木丛中的闻香宫,但仅可看到侧面或高出林木的屋顶,这宫殿美景如画,超尘脱俗,闻香宫主在这里的确花了不少心血。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急 生死判和多臂猿扼守住谷口,一位女扮男装的侍女则看守着左右的坐骑。颠丐拘魂使者则在山坡上堆集了不少枯枝,制了不少火把,有意让宫门的警卫看到那些枯枝。 不远处,一位侍女看守着八名守卫迎宾馆的高手,和五名混江龙的爪牙,俘虏们捆了手脚一字排开坐成一列,两包沉重的金银放在侍女脚下。 天罡一袖和小凤姑娘站在颠丐身侧,目光落在远处的宫门楼上,所有的人除了颠丐之外,都带了兵刃。小凤换了装扮,黄绿色的衣装披着披风,显得婀娜多姿,与村姑打扮很是不同。 她眉头深锁,向坐在远处垂头丧气的迎宾馆主问:“你从实招来,今天在混江龙那些人进去之后,真的没有外人入谷吗?” “我敢发誓,真的没有。”迎宾馆主坚决地说。 “暗入的人呢?” “那是不可能的。”迎宾馆主说道:“李姑娘,你可以看得到闻香宫的形势,外围清溪围绕,然后是修整得平坦青翠的如茵草坪。宽有几十米,连一只小老鼠在坪中行走也无法遁形。再内层是五米高的树墙,每隔五六十步便布了一个埋伏的暗桩,管制着里外的机关埋伏。宫内的九宫奇阵危机暗隐,步步杀机,连我们自己的人,也不敢擅离自己的警戒区。大白天,绝对不可能潜入的,任何方向有人接近,埋伏的暗桩必可发出金铃警讯。如果我这迎宾馆早早得到警讯,你们想突袭成功,不啻痴人说梦,你们根本接近不了这里。” “能不能从宫门混入?” “那更不可能了。”迎宾馆主摇头:“入谷的人首先就须要经过五米的查验,以信号通知宫门守卫。自小桥至宫门这半里花径,就是香海大阵重地,不分昼夜皆施放绔罗香,非本宫中人,走不了五步便会昏迷不醒。李姑娘,入宫而没听到警铃的信号发出,只有一种人可以办到。” “哪一种人?” “死人。” “如果本姑娘找的人死了。”小凤杀机怒涌地说道:“闻香宫必将成为血海修罗场。” “魏馆主,你派回去的人已过了时限了,至今贵宫主还是尚无动静。”天罡一袖阴森森地说道:“你向上苍祷告吧,也许还来得及。” 闻香宫突传出三声钟鸣,魏馆主呼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地说道:“宫主已答应了你们的条件。即将派人将你所要的人送出来了。” 不久,两个人用担架抬了鬼见愁,四人搀扶着戚报应和俞霜姑娘主婢,缓缓到达迎宾馆。 一阵忙碌,天罡一袖放走了迎宾馆的人,颠丐与鬼见愁也有交情,接到人欣然问:“俞头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受得了吗?” “哦!老哥哥,没想到真是你。”鬼见愁似乎精力恢复了:“我……像在做梦,这次真是两世为人啊。” “如果不是碧落山庄的李家凤姑娘,一百个老颠丐也救不了你。来,来花子替你引见。” 双方引见毕,戚报应诚恳地向众人道谢。 俞霜姑娘到了小凤姑娘面前,向优形于色的小凤怯怯地说道:“李姐姐,恕我冒昧,小妹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小凤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闻香宫,魂不守舍地说道:“你先养养神,大概你吃了不少苦头。老天!怎么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身侧,坐在地上的鬼见愁向老花子问:“老哥哥,你怎会知道小弟和戚兄陷身在内的?” “我怎会知道呢?那是活命阎王周老弟做的好事。”颠丐大声说道。 “情况很糟!”颠丐不胜忧虑地说道:“周老弟先一步入谷去救你们,至今毫无动静,唉!我真不敢想,恐怕他已经遭了毒手了。” “放心啦!”成报应说道:“如果没有他及时现身,咱们几个早就成了五刑室里的僵尸啦!” “戚前辈。”小凤惊喜地急问:“你们见过他了。” “岂只是见过他?”戚报应竖起大拇指:“那是真了不起,不愧称活命阎王。唉!看了他那谈笑自若,嘻笑怒骂,视闻香宫如无物,不亢不卑无畏无惧的英风豪气,我只有一个想法。是不是我威报应已然垂垂老矣了!” “戚前辈,请详细说说好不好?”小凤急急接口。 “徐飞龙怎样入宫我不清楚,反正知道徐飞龙出现在大厅时,似乎整个闻香宫的人都大吃一惊,不知其从那里来的……” 戚报应将所发生的事故经过说了,最后说道:“闻香宫主凶残自负目中无人,可就是不敢下令围攻。周老弟一招毁了无量天君,老魔胆都快吓破了,真要翻脸动手,我相信闻香宫幸存的人将寥寥无几,我们四个人也不免死路一条。幸而李姑娘你们几位碧落山庄的豪杰及时赶到,免了这场大劫,闻香宫主如果知道感恩的话,相信,也会向周老弟道谢的。” “周兄杀了无量天君,也许是为你们除去胸腹之患,他这朋友真难得。哦!不过看样子,他是不会来见我们了。” 俞霜突然在小凤身前盈盈下拜,颤声说道:“李姐姐,请放过他,求求你……”俞霜这明显是误会了。 小凤一把扶住她,苦笑道:“俞姐姐,恐怕你误会了,今后,不是小妹不放过他,而是他是否肯放过我,他在闻香宫向老妖婆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事实是我误会了他,他根本不屑与我交手,赵叔和费叔也栽在他手下。唉!幸而你们能平安脱险,不然小妹的处境十分可怕,如果你听了他向我所说的那些威胁的可怕的话。你恐怕也要为我捏一把冷汗了呀……”说着她便将双方误会交手的经过一一说了。 所有的人顿时都静下来注意倾听,一个个神色疑重。 “哈哈哈哈……”颠丐突发怪笑:“李姑娘,放心啦!那家伙不是个记漂亮姑娘仇的人,说不定他还会感谢你们的。走吧,俞老弟行走不便,你们四个可怜虫都需要调养,我们快到府城安顿下来,我相信那家伙会来找你们的。”颠丐说的话依旧那么为老不尊。 ------------ 第二百三十三章 笑 “可是……他如果出不了闻香宫……”小凤不肯走依旧说着。 “敢和我老花子打赌吗?”颠丐笑问:“他既然能无声无息地进入,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溜出来,我赌他这时候早已离开,可能躲在附近看我们在这穷紧张呢!我们可不要让他看了笑话!” “这样吧,太平府不安全,反正咱们同路,我们顺便护送戚兄四人返回南京,如何?”天罡一袖及时岔开话题。 “那……既然没我的事了,那我先走一步好了。”拘魂使者说道。 威报应说道:“我们四人既然已经脱险,他应该也不会来找我们的,他在九华有事要办,可能已经动身了。” “徐飞龙在九华有事要办?”天罡一袖讶然问:“九华即将风风雨雨,三魔中的老大魔龙现首阳春风,与邪道高手无影郎君了结恩怨,群魔乱舞高手齐集,徐飞龙为何会去那里办事?徐飞龙难道想要插手,他想帮谁?那些家伙可没一个是好东西。” “他不是去助拳的,而是去追查一个人。”威报应说。 “谁?”众人同声问。 “可能是浑天王廖永生。”威报应凛然地说道:“他没明说,我只是猜想而已,希望诸位千万守秘。” “我的天!浑天王满天星。戚兄,你不是开玩笑吧?”天罡一袖骇然地说道:“那巨寇武功盖世,更传闻他道术通玄,宇内无双,咱们这些武林中人谁是他的对手?幸而这人无意称霸武林,其志只在逐鹿天下,不然江湖早就大乱了!” “所以我才希望猜测错误,浑天王不是周老弟所要找的人,可是……”鬼见愁说不下去了,不住摇头苦笑。 “浑天王可能会在九华现身。”拘魂使者郑重地说道:“三月前,我在燃犀亭旁的草丛中练功,天刚破晓,亭中到了两位不速之客,都是江湖有名的人物的,那是百毒真君同紫胡子两人,两人在亭中约会叙话,没料到我藏在草丛中听了去。听紫胡子说,浑天王紫延瑞兵败中计伏诛,满天星廖永生只身遁走,重新打起浑天王的旗号攻入四川,那时便与毒龙尊者攀上了交情。后来毒龙尊者东下,在鄱阳待下,明里是退隐江湖,暗中却是南昌宁王府的钉子。浑天王兵败,只身逃离四川下落不明,可能和毒龙尊者搭上线,隐身宁王府准备东山再起。宁王府的天师李自然,传闻也会道术,这人可能浑天王不相上下,据说他与浑天王早年是元都观的同门,同为葛仙人的门人。浑天王投奔宁王府,李自然才是真正的引路人,与毒龙尊者并无多少关连。这次九华大会,表面上是一魔一邪大斗法,骨子里却是在替毒龙尊者招请江湖高手罗为羽翼,不但毒龙尊者要亲自前来暗中主持,浑天王必定随行暗中物色人才。世间只知那巨寇满脸麻子,其实那只是他的化身而已。那人的武功通玄,千变万化鬼神莫测,九华大会实在凶险啊!” 拘魂使者说完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匆匆走了。 “姜兄是黑道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他的判断大概不会错。”颠丐正色说道:“那小伙子年纪轻,少经验。可能上当,那多可惜?老花子也得跑一趟,告辞。” “周老弟并不认识这巨寇。万一,周老弟上当,做了毒龙尊者或浑天王的羽翼,那就万事不妙了。宁王的铁卫军已经分别潜在九江、安庆一带待机,反旗一举,大兵直入南京,周兄势必成为宁王的铁卫先锋,后果可怕。宁王即将举兵造反的事,这几个月以来除了当今皇上仿佛不确定之外,恐怕普天下无人不知,举世皆晓了。眼下大江上下各州县,皆奉到提督江西的王大人王守仁的密札,暗中召集民壮应变。安庆的知府张文锦,亲自到桐城潜山一带秘密召训官兵,府城丁勇云集,混江龙一群水贼也不得不小心,所以才想要阻止我们前往安庆挖他的老根。总之宁王造反已迫在眉睫了,不过应该难已成功。周老弟如果不幸陷身其中,日后抄家灭族的惨祸势必落在他头上。兄弟这条命是他救的,受人之恩不可忘,我得赶紧养伤,然后赶往九华前去帮忙才行。” “南宫前辈,可否一同前往?”小凤伸手虚拦:“前辈久走江湖,见多识广,有前辈的智慧和经验,加上碧落山庄的实力,相信对周……周兄不无帮助,是吗?” “你们也去吗?这……” “庄主的两位少爷可能已到达池州。”天罡一袖说道:“家驹贤侄剑下无三招之敌,家驿一支剑千变万化不下于庄主,这两个捣蛋鬼推恐天下不乱,有他们在,天下大可去得。南宫兄,有兴趣吗?” “哈哈!我明白了。”颠丐的大手指几乎点在天罡一袖的鼻尖上:“你们碧落山庄突然大举出山,原来是有意立威挽回声誉,李庄主大概想通了,不甘寂寞,不愿躲在山庄挨骂啦!老花子真是老湖涂了,还以为李庄主真有乌龟肚量呢!哈哈!妙哉,老要饭的跟定你们了,至少可以不必沿门伸手罗!走!到府城安顿这四个可怜虫,我们再动身南下大干一场,能把浑天王和毒龙尊者干了,保证可以多救千万生灵,功德无量。” “有我和戚见在,保证可以获得官府的助力。”戚报应拍拍胸膛说道:“请不要丢下我们。” “以后从长计议,有你们在,咱们方便多多。”颠丐说道:“为免走漏消息,这五个混江龙的爪牙就废了罢。” “可是,他们已是俘虏……” “你们公门中人不可私自执法,老花子可不是公门人。”颠丐冷冷地说道:“你知道这些水贼弄沉了多少船?杀了多少人?饶他们不得。你们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好了,由我来动手。” 看守水贼的侍女已抢先一步下手,一掌拍在一名水贼的后脑上。水贼眼一瞪,毗牙咧嘴成了白痴状。 ------------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追 同一时间,后谷的偏僻山径上,徐飞龙伏在路旁的草丛中,锐利的目光,落我面的幽暗小径附近,像一头伺机潜伏的金钱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猎物终于出现了,徐飞龙眼中出现重重杀机。 五个人影缓缓出现,走在最前面的人,是那位大麻脸小矮子,灰色的山羊胡子走一步翘一翘。后面,高顶会****袅袅娜娜从容而行,美妙的身材一扭一扭地,乳波臀浪惹人想人非非,混江龙走在第三,姓李的扶着双颊浮肿的飞鱼杨芳殿后。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说道:“人倒是一表人才,怪俊俏的。无量天君的无量神罡是武林一绝,怎么竟禁不起他一击?定然那小子招数中有鬼,暗藏了些什么毒玩意。”“我曾听说过这号人物。”矮永生说道:“怪就怪在这一点,听说他出道还没几个月,只是一个跑得快,会诈会骗的浪子而已,曾经与他交过手的人,大多是江湖不入流的人物,而他胜的机会固然多,败的时候也不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怎会一棍就把无量天君打得半死的?这其中定有古怪。” “有何古怪?” “闻香宫主已在茶水中弄了手脚,暗算了无量天君,指使小畜生毁了无量天君,以至无量天君一击即溃。”矮永生恨恨地说道:“你相信大白天,那小子能无声无息进人闻香宫?鬼才相信。老妖婆不是肚量大的人,她为何不下令围攻?哼,我敢说,那小子定是老妖婆的面首,此仇不报,我们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大爷将带几个人来找老妖婆算总帐,以免吾友无量天君死不瞑目。同时派人告诉赤阳子,老道不找老女魔拼命才是怪事……咦!” “你们现在才来呀?”长身而起的徐飞龙,怪笑着盯着矮永生,笑得矮永生心中发冷。 ****抢先两步迎上,媚笑着问:“小兄弟,你为何不将你那把剑带来?” “那剑现在已经没用了。”徐飞龙说道:“我那剑很管用是不是?你要不要我送你一把?” “那我就先谢谢你啦!拿来。”****说,手几乎伸到徐飞龙的胸口,媚目中异彩涌现。 “哦!你袖底的小管子打造得真灵巧,好香啊!”徐飞龙也向对方微笑:“好像是荡魂香。呵呵!我有点想人非非了。还有你那勾人入梦一般的眼睛,我都被你意乱情迷啦!这难道就是迷魂魔眼,真是要令我入魔了。呵呵!我看这里怎么灰蒙蒙的,桃花源在那呢?……咦!厉害,厉害!” 徐飞龙展开双臂,摆出登徒浪子风流种子的姿态,轻狂的要暖玉温香抱满怀,离魂到天外。(三国,董卓。)却被美娇娘在徐飞龙胸口大穴连点了三指头。 徐飞龙手一抬,反握住****的掌背,举至嘴前吻了一下,放手笑道:“姑娘,珍惜美好的人生啊,以后不要再涉足江湖了,要像一朵出污泥的白莲,我在这祝福你能找到美满的归宿,我诚意恭送你走向幸福美丽的光明大道,请了。” ****如同中魔,吃惊地退了两步,久久,突然脸一红,羞态可掬,对徐飞龙盈盈行了一曲腰礼,深情地低声说道:“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祝福你。” ****头也不回地走了。 矮永生大骇,惶然问:“你……你把她怎样了?” “我唤醒了她的良知,赞美她的善良本性。”徐飞龙泰然地说道:“加上我至诚的祝福,她找回了自我,之前过往那不是她的错,她应该只是被人引诱走错了路,她是一位本性善良的好姑娘。至于你嘛!可就……” “你想怎样?” “我要领教领教你的本事啊!” “你说什么?” “呵呵!你装得很像呢,可惜我是改容换貌的祖宗,你也不看看自己的个子,江湖上谁长得你这德行,麻面虎梁彪没错吧?” “我不懂你的话。” “你懂的。难道你还能成土行孙不成?”徐飞龙逼进两步:“要真是,你脚下有土,抓把泥土遁一下给我看看呀?” “你这人岂有此理,你以为太爷是变戏法的么?” 不远处的混江龙鬼精灵,一见不妙立马向同伴暗打手式,三人悄然向草丛中一钻,溜之大吉。 矮永生不知身后事,拔出剑随手丢掉剑鞘,大叫道:“混江龙,咱们联手干掉他。” “不用喊了,他们都溜掉了。留着你殿后呢!”徐飞龙笑着说。 剑虹一闪,矮永生出其不意刺向徐飞龙丹田要害。可徐飞龙更快,内力全力运转,双目紧盯住对方的眼神,挥手就是一掌,快的就像是电光石火一般,噗的一声响,拍中矮永生的胸口。 砰一声大震,矮永生仰面摔出丈外,滑了数米开外声息全无,剑脱手抛出几米开外去了。 “咦!”徐飞龙讶然叫,火速奔去,一看矮永生的脸色,便知一切都嫌晚了。但徐飞龙仍然动手检查已经断气的尸体,检查了好一会才放手说道:“难道我猜错了?” 徐飞龙立即草草将尸体推入一旁草坑,取回藏在草中的包裹,仔细搜寻混江龙留下的足迹,这地方草丛茂密,不难找到痕迹。 混江龙与两名同伴是分开逃命的。这家伙有些鬼脑筋,不走小径转走密林,避开空旷的荒野,看准方向逃命。一个小时后,前面就看到了南北通途的大官道,道上行旅往来不绝。 “谢天谢地!有人的地方我就安全了。”混江龙兴高彩烈地说,立马向官道奔去。 跃过一条小溪,对面竹丛中紫影乍现。 “算定你也该到了。”紫影说,是徐飞龙。 “你……你……”混江龙语不成声,恐惧地往后退。 “你瞧。”徐飞龙向混江龙身后一指:“我跟着你到达那座小山坡的密林,算定你会从这里走向官道,所以我先走一步,在右面的小村花了点钱买了一副挑担。” ------------ 第二百三十五章 随 徐飞龙伸手从竹林下抓起一根扁担,两端各吊了一只大箩。正是农村挑谷的那种,这种箩是有盖的。 混江龙如见鬼魄,撒腿便跑。 可徐飞龙哪能给他这个机会,片刻,混江龙就躺在箩旁像条病狗。 徐飞龙从一只箩中取出包裹,开始换村夫装,一面换一面说道:“你说吧,你想睡觉呢,抑或是捆住手脚口里塞布堆成一团呢?” “你……你要把我……” “我要将你交给鬼见愁。你知道,我这人懒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我放了你,下月中我还得跑一趟安庆会捉你,不如就在此地办妥省些劲。”徐飞龙开始捆紧扎腰带:“你可安逸得很,坐在箩里进城,我可辛苦了,肩膀挑两条腿走的,如何是好啊?你要进去了,决定了没有?” “你就点我的睡穴。”混江龙绝望地说。 “你并不笨呢,捆住手脚塞住嘴在里面,比点穴难受多了,咱们这就动身。” 这年代,士农工商,农民地位高,只要穿了村夫装戴了斗笠,城门的官兵一般是不加检查盘问的。虽然这不一定是因为农民的地位,也许知道农民没啥钱,敲不出油水。 徐飞龙挑了米箩进城,神气地在大西门附近住进远东客栈,天黑之前,徐飞龙在城内各处逛了一圈。 颠丐带了碧落山庄的人,住在北大街的太平老店。傍晚时分,西院的食厅摆了两桌酒菜,男女分桌,除了鬼见愁还不能上桌之外,其他的人都到齐了。 颠丐年岁高,当然坐在上首,一面喝酒,一面把徐飞龙大闹乌江镇的事娓娓道来,最后说道:“老要饭的居然走了眼,居然还想助他一臂之力呢,更妄想阻止他大开杀戒,以为他年轻人性子未定,开了杀戒就没法回头了。哎呦!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那个险啊!你们想想看,天下的高手中,有谁能调教出这种超尘拔俗的门人弟子?” “天下间高手如云,没有线索岂能猜得到。要是胡乱猜,我猜他也许是传说中的三真传人也说不定?” 天罡一袖摇头说道:“你这猜测太让人怀疑了,三真只是传说中的人物,谁都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人?” 下首一桌,小凤姑娘缠住了俞姑娘,逼她说出与徐飞龙结识的经过。 俞姑娘能说些什么呢?她说道:“李姐姐,我的确不知道他的底细,只知他上月在对岸的江浦县,藉故生事敲了江浦地低三尺三百两黄金。这些事还是在船上时,家叔告诉我的,在船上他根本不和我说话,也许他很瞧不起我们女孩子。” “你想,他会回来找你们吗?”小凤追问。 “不知道,他已和家叔约定,下月中旬在安庆见面。” “你去不去?” “这……得看家叔的意思,我很想去。” 厅日出现店伙的身影,向里叫:“哪一位是戚爷?有位大哥送来一担东西过来。现放在天井里,请来查收好不好,礼物重得很,还贴了封条呢。” 威报应一怔,离坐问:“送礼物的人呢?” “走了。”店伙说,匆匆而去。 颠丐与天罡一袖从天井提回两只谷箩,撕了封条,打开一看,两人怔住了。 颠丐说道:“那家伙走了。” 一个立马是一些石块,一个盛了一个人的,这个人正是混江龙。 有了混江龙,威报应与鬼见愁只好押着要犯返南京。 俞霜姑娘主婢俩,也只好闷闷不乐地随乃叔动身。 次日一早,颠丐独自南行,后面两里地,小凤六人六骑缓缓启程。 徐飞龙当天在府城,准备新的行装,摇身一变,变成文质彬彬的游学书生。 花了十两银子,雇了一个十五岁的小顽童替徐飞龙挑行囊书籍,游学书生怎能没有仆人?小顽童叫小虎,是在府衙前街一带的孤儿,偷鸡摸狗门门精,可知是个聪明机警顽皮刁钻的小无赖,接了徐飞龙十两银子和两套衣裤,答应扮书重扮到铜陵,然后再拿十两赏钱自己走回来,至于他愿不愿意回来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两人施施然上道,沿途谈谈笑笑颇不寂寞。 小虎的担子其实很轻,但却沿途叫苦,肩痛腰痛肚子疼怪点子真不少,用意是无非是要徐飞龙雇挑夫或是雇一辆小车,免得自家辛苦。 这天一早,出了芜湖城,首先经过河东市集。 河东市集也叫河口街。 这条街北倚城南靠河,东西长十里,比县城繁荣得多,可说是当地的精华所在,也是龙蛇混杂的问题地区。 进人街口,后面跟来了三名青衣大汉。大嗓门像打雷:“好狗不挡道。书生小子,赶快让路。” 徐飞龙让至路旁,并未介意,挑了担的小虎却不是省油灯,一面嚷一面嘀咕:“街宽得可以抬七八具棺材,竟然有活人嫌窄了。” “你这小狗说什么?”走在前面的大汉冒火了,一把抓住扁担厉声问。 “咦!你怎么这么凶?想吃人吗?”小虎也怪叫。 “大爷先打你个半死再说。”大汉怒叫,左掌举起了。 对街站着一个虬髯大汉,敞开衣襟,露出用毛绒绒的胸膛,左胁下拿着了一根镔铁齐眉棍,大眼一翻,用洪钟似的嗓门大叫:“干什么?要打人?你他娘的混帐!站在那儿牛高马大,居然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放了你的狗爪子,放慢了大爷给你拆下来。看你还敢不敢欺负小孩。” 三大汉突然像老鼠见猫,狼狈而通,虬须大汉不但身材像一座塔,那根乌黑的镔铁齐眉棍也粗的很,一看就知道分量十足,能用这等兵器的人,那里会是普通人,自个挨上一棍那还得了? “谢谢你,老兄。”小虎挥手示意道谢。 虬须大汉瞥了徐飞龙一眼,大踏步跟在小虎身后,把徐飞龙挤到身后去了。一面走一面说道:“小兄弟,别怕,我送你走一程。那三个混帐东西,是河口街的地头蛇,也许会在桥头找你的麻烦。”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桥 徐飞龙在后面说道:“兄台。他们敢在大街行凶?难道这地方没有官府吗?” “很难说,有时候,官府反而保护了这种地头蛇。”虬须大汉说,语气有怒意:“他们吃定了这地方,把你们打个半死,你敢怎样?告官吧,告官总要人证物证吧,你到哪儿找证人?这里的街坊都是做买卖的,不用猜都知道是怕事鬼,谁敢出头指证他们是凶手?你明白了吗?” “呵呵!你倒是个明事理的人呢,贵姓呀?我姓周。” “唔!你不像个读书人,为何要穿成这样?” 虬须大汉看样子也不是个蠢笨的人。 “我怎么不像读书人?” “读书人不是自称小生吗?” “哈哈!那就自称小生好了。小生姓周,名永,字飞龙。兄台……” “我姓韦,韦胜。你们……” “小生南下游历,兄台不像本地人。” “我是个江湖人,正要往南走。” “何不结伴同行?” “谢了,我脚快,同时,没啥钱,多耽误一天,便多花一天钱。走快点还能省一点。”韦胜毫不脸红地说,谈吐不俗。 “放心啦!住宿吃食全由小生负责,如何?听说近来人心惶惶,将有大乱发生,道路不靖,有韦兄这根大铁棍,三两毛贼至少有所顾忌,是吗?” 谈说间。到了通济桥头,六七名大汉站在桥头两侧,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堵在路中心,桥是浮桥,是由几艘船临时搭起来的,第一艘船的两端,先前找麻烦的三名大汉和两名泼皮无赖,分据两侧怒目而视。 桥上本来行人甚多,这时却纷纷走避。 “他们真要动手呢。”韦胜说道:“你们先等一等,我打发他们走再过去。” 这时三人身后有脚步声传到,一位身材修长,留了三尾长须,穿了青袍的佩剑中年人,从容超越他们向前走,后面跟着一位背了大包裹的仆人。 “这里要出人命了。”中年人沉静地说道:“这些地痞恶棍着实可恶,柳福,赶他们走。” 仆人应了一声,急走两步到了堵在路中的两个泼皮面前,喝道:“滚到一边去!滚!” 泼皮们有意生事,倚仗人多谁也不怕,两个家伙凶眼一翻,突然同时扑上抓人。 仆人柳福大喝一声,迎上、跃起、出腿,快逾电光石火,但见人影一闪而过,暴起,快靴瞬间着肉。 “啊……”两个家伙和伸出去抓人的手臂,被重重地踢中,抛跌出丈外挣扎着站不起来了。 这一记快速绝伦的“江河分流”,不但双腿分开时形成一字,而且配合身法、速度、攻击的时间位置等等,无一不恰到好处,力道也锐不可当。 “好!”有人喝采,是一位佩了剑的中年老道:“柳条沟柳家的柳絮随风七十二踢,果然名不虚传,牛刀小试极具功力。” “多谢夸奖”。 中年人抱拳含笑向老道招呼。 韦胜单手握棍,大踏步上前说道:“我也放翻几个意思意思。” 这些痞子恶棍最善见风使舵,怎敢继续撒野?狼奔豕突顿时一哄而散。 小虎紧跟在韦胜身后,上了浮桥。 老道与中年人走了个并排,笑道:“贫道玄清,俗家姓杨。施主……” “哦!原来是锋岭绝剑玄清道长,失敬失敬。”中年人再次抱拳行礼:“我柳鸿,到九华见识见识。” “果然是神腿柳二爷,幸会幸会,贫道也是到九华开开眼界的,正好结伴同行。” 徐飞龙在前面十余步之遥,但身后两个人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心说道:看样子,南北高手似乎都赶来了。 锋岭绝剑玄清,是浙江的武林高手,在江湖颇有名气,剑术出类拔萃,性情有点怪,喜怒无常,剑出鞘必定伤人,所以绰号叫锋岭绝剑。 赶了好一会路,三人来到了鲁港镇。 这座镇是当地两县的交界点,是芜湖四大镇之一,市面极其繁荣。客商云集。 一进镇口,小虎便捧着肚皮嚷嚷:“公子爷,肚子闹空城计啦!歇歇胳膊找个地方祭祭五脏庙,可好?” “你一天到底要吃我几顿?”徐飞龙笑问。 “公子爷忘了小的正在长个?” “好吧,找地方歇歇脚也好。”他同意。 “往前走衙门对面,有一家饭店饭菜很好吃。”韦胜张着大嘴说道:“这条路我走过两遍,所以还记得。” 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酒店的客人不多,食厅摆了二十余张桌面,只有四桌有人,显得空荡荡地。 他们占了一张桌子。店伙送来茶水,徐飞龙向店伙说道:“小二哥,替我们来几壶酒,几道下酒菜。来大盘的。我这位虬须朋友今早没吃饱,喝完酒再准备饭菜。” 店伙走了,韦胜脸红脖子粗苦笑道:“哎呀,那就不客气了,你怎么猜到的?不瞒你说,我不但今早没吃饱。从五天前。每天只买了一点吃的充饥。早饿死了。” “哦!韦兄,你有了困难。”他真诚地说道:“请问,你打算投奔何处?出门在外兜里无钱,日子是很难过的。长此下去可就难办了哪!” “我打算尽快赶到九江,投奔我在九江镖局里的朋友在镖局里混饭吃。” “韦兄从那里过来的?” “小地方,山东那边,到这江湖,有一天过一天。混混日子。” “你从没想过安定下来落叶生根?” “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呢?过一天算一天吧。”韦胜不胜感慨地说道:“前些日子我替济南车行赶车,后来到徐州替人作保镖,你看我这样子,做保镖还是不错的,看着威猛,后来找了个好差事在南京替人押货,可惜没做多久,眼下就只有投奔朋友,吃镖局饭了。” “哦!那我恐怕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了,你不知道九江镖局不久前已经关门大吉了吗?” “什么?”韦胜惶然问:“九江镖局关门了?” “是的。那是上月底的事,镖局一连丢了五趟镖,镖头眼下都关在大牢里吃牢饭呢!赔不出镖来,这牢看样子一时半会是要坐下去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 童 “你是说。我这次是白跑一趟,无路可走了?” “大概是的。除非你另有门路?” “天哪!这老天岂不是有意跟老子过不去?”韦胜顿足叫苦。 接二连三来了不少吃饭的人,说巧真巧,锋岭绝剑玄清和神腿柳鸿恰好占了右首的一席。 等酒菜送上来的时候,徐飞龙这桌附近几桌都有客人了。 徐飞龙接过韦胜递来已倒满的酒杯,放低声音说道:“韦兄,这些人都带了刀剑,大概和你一样都是江湖人吧?” “是的。”韦胜也低声说道:“你要小心点,别招惹了这些人。” 左首一桌,是个传秀才衣服的佩剑中年人,留了些胡须,明亮的大眼中精光四射,人才一表不是俗物。 再往左,是一位佩了雁翎刀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 锋岭绝剑玄清的邻桌,是一位不忘荤酒的带发头陀,巨大的铁钵放在桌上,一旁放了一根打磨得光芒四射的木鱼锤,对面一张食桌,有一位中年叫花子,胸前挂着八宝袋,凳旁搁了一根打狗棍,鼻眼外翻下面一张仿佛鱼嘴一般的嘴,一双眼睛白的都难看到黑色了。 门口绿影入目,香风人扑鼻,一位持龙首杖的老太婆,领着两位俏丽的绿裳少女和两名丫鬟,缓步人店。 老太婆说道:“进去泡盏茶解渴,他们也该到了。” 两位少女真是貌美如花,美秀的眼睛亮如星星,十七八岁花样年华,透着青春气息,而那丰满的身材更是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两个小丫环年约十二三。穿着紫衫衣梳着小辫,也是两个小美人,每个人背了一个包裹,一起拿着一个漆金长匣。 老太婆一头鹤发,似乎脚下不太健朗,走路一颠一颠地,一双三角眼阴睛不定,说起话来有点透风,看样子牙齿快掉光啦。” 两位少女沿中间的走道向里走,似乎不介意那些贪婪的目光。 当第二位少女刚经过带发头陀身旁时,头陀的右手悄然从下面伸出,眼看要摸到少女的臀部了。 少女身后第一名丫头哼了一声,左手一拂,小手指以奇速划向头陀的手肘。 少女像是背后长了眼,焕然扭娇躯玉指出袖,“二龙争珠”直袭向头陀的双目,奇快绝伦。 这招变化太快,看清的旁观者少之又少。 这头陀也不是凡人,连人带凳斜移近米,站起大笑道:“苏杭二娇,你们才来呀?哈哈!贫僧等得你们好苦。” 老太婆龙杖一伸,像是电光一闪,但见杖一动,巨大的铁钵已经挑在杖尾上了。 “五毒头陀,你给老娘安份些。”老太婆阴森森地说道:“你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嗯?” “阴婆,客气点好不好?”五毒头陀嗓嗓笑道:“郎老哥派贫僧迎客,你好意思砸贫僧的吃饭家伙?就在这一桌坐吧!还有什么人要来?” 阴婆放回铁钵,大马金刀坐下了,说道:“醉仙翁与笑怪马柏,头陀,你得准备好酒。” “那是当然。” 头陀落坐,立即叫来店伙。 醉仙翁姓成名亮,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九大杀星的之一。 笑怪马柏,三怪中排名第三。 三怪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只是性情古怪喜怒无常的怪物而已。为人亦正亦邪声誉还算可以,但醉仙翁却是江湖朋友痛恨的杀星,凶暴残忍人见人怕。 醉仙翁这等杀星,居然与笑怪走在一起。委实令人大感惊讶。 “哈哈哈哈……” 门外笑声震耳,秃了顶拿着了大酒葫芦,矮矮胖胖红光满脸的醉仙翁踏入店门,说道:“阴婆,到了多久啦?” “刚到,成老来早了些吧?坐。”阴婆离座迎客:“马老请上坐。五毒头陀正在叫酒菜呢。” 随在醉仙翁身后的笑怪马柏满脸笑容,花甲年纪脸上却皱纹甚少,脸团团笑容常挂,佩的剑似乎很沉重。 后面跟人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十四五岁,穿的却是天蓝色长袍,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有点古怪,又清又亮水汪汪地,站在门口高叫道:“还没到五月初五,怎么什么毒虫恶兽都出来了。” 门口左方又钻出一个年龄差不多,但穿了灰直摄的清秀小少年,接口叫:“好啊!盛会盛会,瞧,有僧有道,有儒有丐,上二流与下二流的狗东西可都到齐了!真是年岁不对,这是要群魔乱舞啊……” “哈哈哈哈……”笑怪突然狂笑着回头猛扑,大袖猛挥。 两个小少年向后一退一闪不见了,溜了,好快。 店中大乱,有不少人往外跑去。 两个小少年骂得太难听,激怒了这些江湖恶煞。 笑怪马柏名列第三怪,武功深不可测,转身袭击身后一个小娃娃,大袖一挥之下,可怕的内劲山涌而出,按理说定没有落空之理。可是,两个小娃娃一闪不见,分向从门两侧窜走了,可怕的袖风涌出门外,劈面袭向匆匆从店门进来的一名高瘦中年人。 中年人总算反应了得,而且先一刹那听到那怪笑声,本能地止步双手拍出叫道:“住手……” 蓬一声问响,内家掌劲与袖风接触,劲气四散,像是突然刮来一阵狂风,中年人退了两步,脸上变了颜色。 笑怪已抢出门外,冷笑道:“老夫会找到你们两个小畜生的。” 随后出来的是穿儒衫的中年人和中年花子,最后是五毒头陀。 “那两个小鬼是什么来路?”五毒头陀大声问:“谁知道他们的底细?” 接了袖风的中年人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真没出息,怎会与两个小娃娃计较?” “隆老,你不知那两个小鬼骂得多毒。”中年花子愤愤地说道:“我霸王丐发誓要找他们算帐。” 隆老不再理会头陀,向笑怪苦笑道:“好哇,马老,你这一袖几乎把在下的内腑震散了呢。” “抱歉抱歉。”笑怪抱拳致歉:“急怒之下转身发招,不知隆老突然出现,休怪休怪。呵呵!你擎天手如果接不下区区的铁袖功,还用在江湖叫字号?请进,里面谈。” ------------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仙 先前大乱的刹那间,苏杭双娇的大娇在抢出时经过徐飞龙身侧,有意无意地轻沸翠袖,袖中飘下一条罗帕,悠然坠落在他的双膝上,扭头冲他甜甜一笑再向外走。 罗帕传出阵阵幽香,他正想拾起,左首的韦胜已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拂,罗帕轻飘飘地飘落在走道上。 麻烦大了,这情景,恰好被大娇扭头看到,水汪汪的眼睛不再可爱了,杀机怒涌的凌厉眼神,死死地瞪了韦胜一眼。 韦胜脸色一变,低声说道:“兄弟,赶快吃东西,得赶快离开了,不然大祸将至。” “怎么一回事?”徐飞龙问,装糊涂装得真像。 “别多问,快吃东西。” “好,不问就不问。”他微笑着说。 所有的人皆回到店中,但不再分开,男男女女分坐两桌,旁若无人。 苏杭双娇的目光,不断地向徐飞龙暗送秋波,也狠狠地打量韦胜。 擎天手隆老坐在上首,可知地位甚高,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好像还有几位尚未赶来呢。” “谁?隆老另邀了他人?”五毒头陀问:“郎老眼下在何处?” “不错,还有几位朋友,诸位大概都不算陌生。看样子,他们不会赶来了,可能直接到九华去啦!” 擎天手不介意地说,并未将未到的人说出:“郎老兄眼下坐镇九华,接待各地赶来助拳的朋友,未有时间分身前来迎接各位,特命兄弟赶来相请,并有事转告。” “有何要事,隆老你就赶快说吧。”霸王丐不耐地说。 “郎老兄的意思,是请诸位不必急于赶赴九华会合,可在外打探对方的实力。这几天,山下来了几位功力奇高,而且年轻英俊,来路不明的人,郎老兄猜想是对方请来助拳的人,因此不无顾忌。特请诸位留些神,摸清他们的来路。哦!刚才那两个小娃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霸王丐将小娃娃的事说了,最后切齿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两个小杂种定然是对方的人,有意侮辱咱们这些来助拳的朋友,我发誓一定要刨出他们的根底,找到他们的长辈理论理论,让他知道江湖尊卑,我霸王丐可忍不下这口恶气。” 徐飞龙已吃完东西,正要跟韦胜一起出店离开,小虎挑了行囊,跟在后面扬长而去。 苏杭双娇互相一打眼色,大娇离座说道:“隆老,那就这么说定啦!咱们俩一定在会期之前入山,等候郎老的通知,现在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好吧,两位姑娘请便。”擎天手客气地说。 双娇含笑向众人颔首告辞,偕同老太婆与两小婢女匆匆出了店去,远远地跟在徐飞龙身后,出镇走上了向南去的大道。 韦胜一出镇,便催促徐飞龙加快脚步。 徐飞龙装糊涂仿佛要装到底,不解的问:“韦兄,到底怎么啦?这顿酒食被你像失了火一般的猛催,吃得好不痛快,怎么在路上又催?到底是怎么了?” “咱们快点走,那几个妖女就追不上我们了。”韦胜一面说。一面回头察看。 “那几个是妖女?狐狸精?会通神?会法术吗?” “差不多,但比狐狸精更会害人……” “呵呵!她们不是美丽大方又可爱的吗?” “公子爷,你不是江湖道上的人,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可怕,她们已经看上你了。唉!谁叫你是小鲜肉呢!老哥我就没这麻烦!” “看上我?呵呵!这不是很好嘛!我今年二十一岁。还未娶妻呢。如果她……” “如果她们有意,公子可以一箭双雕。每日一龙双凤,花天酒地。”小虎大声说道:“那两个小丫环就留给我,老太婆就留给韦大个吧。” “你们乘着现在尽量去意淫吧,到时候你们就得求老天保佑了。”韦胜苦笑着说道:“那老太婆绰号叫阴婆,是那两个女的地保镖,最是杀人不眨眼,阴狠毒辣的老太婆。而吧两个女的则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苏杭双娇,姓牛,所以也称牛家双娇,她们可是两个要命的妖精,被她们勾引到手的男人,活不了几天就会在世间消失。你们回头看吧,她们已经追上来了。如果你们想在牡丹花下死的话,你们就慢慢走好了。反正她们也不会看上我。” 徐飞龙脚下加快几步,仿似不信一般地说道:“韦兄,你弄错了吧?这么出色的美女,怎会是那种人?” “这都是江湖上确定的消息,不会弄错的。你记住,万一她们追上来搭讪,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韦兄不怕她们?” “一对一。我不在乎;一对二,也可支持一会;一对三嘛,那就……,但愿她们不敢在大道上出手吧!” “咦!她们不见了。”后面的小虎叫:“大个儿,你在吓唬人吗?她们根本不是在追我们。” 后面官道上有不少旅客往来,双娇五个人果然不见踪迹。 “她们不会死心的。”韦胜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她们必定是抄小道赶到我们前面去了。牛大娇已将他的手帕丢在你身上了,算是订下你啦!她决不会放手的,老实说,像你这种模样的,不要说苏杭双娇,恐怕就是让眼高于顶一向瞧不起男人的凌波仙子,也会暗动芳心吧!” “谁是凌波仙子呀?”徐飞龙问。 “哦!那是你不认识的人,她叫雍壁,还只出名三四年,人漂亮,手段那也是顶尖的,把那些娱乐圈的好色之徒整得焦头烂额。唉!可怜哥这种人在她面前只有自惭形秽的命!要不然哥也要鼓起勇气表白一下了。 官道通过一座桑树园,向左一转,路左出现一座丘陵,满山青翠中,现出一座六角凉亭来。路旁的大树下传出数声轻笑,钻出先前闹店的两小童,拦住去路一脸怪笑,一个说道:“几位,坡上的凉亭正好休息一下,上去坐坐吧!” 韦胜怕徐飞龙答应,急忙越过徐飞龙,大声说道:“不行,我们要赶路。”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倚 “赶黄泉路吗?嘻嘻!” “胡说八道,你……” “姓韦的,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是吗?” “咦!你认识我?”韦胜惊讶的问。 “不但知道你韦胜的根底,而且你到九华来做什么事我都知道?” 小童老练地说,说的话与年龄不大相称:“知道你跟瘸怪关系的人,天下间没有几个,对不对?” “咦!你……” “少说废话啦!我兄弟俩是为你们好,你挡不住苏杭双娇的武功的,何况就算扛住了,也对抗不了她们的空灵暗香。请跟我们来吧!我家主人在上面可要等得不耐烦了。” “好吧,我跟你去。”韦胜无可奈何地说,转向徐飞龙:“兄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一起上去好了,在路上等算什么?”小童盯着徐飞龙说,顽皮地眨眨眼做鬼脸:“双娇不是为了这位公子爷动了春心吗?他留在此地太危险了。” “走就走。”徐飞龙含笑说道:“小兄弟,你几岁了?贵姓呀?我姓周。” “十八岁。”小童说,咧嘴一笑:“奇怪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叫我日童子好了。那是我弟弟月童子,我们是双胞兄弟,他晚出娘胎一步,只好做弟弟罗。” “哦!日月童子,好名字嘛!你的主人大概是道门真人吧!”他一面走一面信口说。 “正相反,家主人最恨的就是牛鼻子。”日童子笑嘻嘻地说。 登上凉亭,徐飞龙眼前一亮。 亭栏上,分别坐着四个人,主人年约半百,大饼脸慈眉善目,一脸的红光满面一团和气的样子,穿了身天蓝色的长袍,佩的剑古色斑斓,很有古剑的味道。 一位中年妇人穿墨绿色彩裙,头上插着玉钗,耳朵上带着珍珠耳坠,眉目如画清丽脱俗,虽然也带了剑,但却未露丝毫江湖气,只可看出外在的高贵端庄,风华绝代。 另一位梳着小辫子的十六七岁少女,穿着宝紫色劲装,外披同色的短披风,佩的也是剑,瓜子脸蛋,双颊上泛着健康的光泽,那双像一波秋水似的眼睛十分动人。看模样,就知她是****的女儿。两人最少有六七分相似。 最外侧是位侍女,十五六岁一点清秀中流露出三分英气,佩了一把专供女孩使用的配剑。显然是练过几手剑法的。 韦胜持棍抱拳,惑然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定然就是天台倚秀山庄的姬少庄主了,可不知少庄主叫我上来,有何见教?” “呵呵!韦兄竟然认得出我?”姬少庄主回礼说道:“能一眼便看出姬某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倚秀山庄姬家的子弟,很少在江湖中走动,三年前令叔曾经在寒舍盘桓半月之久。我们也算旧识。” “我叔叔,曾跟我说过这件事,但说的不怎么详细,我还是从你的这把豪杰剑,而猜出少庄主的身份的。要不是我叔叔特意画给我看过,不然还真分辨不出来” “令叔近来可好?”姬少庄主问,目光却落在在旁含笑背手而立的徐飞龙身上。 “托少庄主的福,一切还算可以。” “这次九华大会,令叔是否会来参加?” “这可难说了,我叔叔喜欢游戏江湖,行踪飘忽不定,我已经好久不曾与他见面了,过年前倒是收到他的信,说可能到江南去走走,倒是没有提到要到九华来。”韦胜着说,脸上很是有些拘谨。 “令叔是风尘怪杰,可能会来凑一下热闹的,九华这次群魔乱舞,他不会错过的。韦兄,你知道之前店中那群人的来历吗?” “这倒是知道,他们没有隐藏身份,他们是无影郎君邀来助拳的人。”韦胜说道:“少庄主与他们是不是有过节?” “这件事说来话长。”姬少庄主说道:“韦兄。还没为你引见?这是拙妻……” ****是少庄主的妻子商慧;少女是他的爱女姬惠,与侍女小塑;日月童子是他的侍童。 韦胜也将自己与徐飞龙结交的经过说了,毫不隐瞒自己囊中羞涩的窘境。最后将店中所发生的变故,以及苏杭双娇的牛大娇丢帕勾引徐飞龙,三人不得不匆匆离开的事也一并说了。 最后说道:“这些什么双娇阴婆子什么的要是没有帮手,我倒是不怕他们,但眼下他们已在那个擎天手隆江的纠结下结成了一伙,我不得不小心些了。这位周公子只是普通人,打起来我可没办法照顾他,早些离开图个平安也好。” “牛大娇不会放过你们的。”姬少庄主说道:“她们已经绕道,在前面等候你们了。这样吧,韦兄与周公子要不就跟我们结伴同行?” “嗯!少庄主的意思……” “我庄这次来的人不止我们几个,我们是分前后三批赶路,前后相距十里,苏杭双娇要是不惹事也就算了,要是真敢动手就有的她们好看,当然她们应该不敢与我们公然叫阵的。倚秀山庄的名头在,可不是谁都敢动的。” 姬少庄主向北一指:“我庄的第二批弟子,目前应该到了鲁港镇了。不瞒韦兄说,这次将韦兄请来,的确有事情商量。” “少庄主有事就请说吧。能帮我一定帮。”韦胜诚恳表示。 “九华大会将于月中举行,本来与我无关,我们根本不过问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江湖恩怨。”姬少应主郑重地说道:“我从浙江动身的时候,还不知道九华大会的事呢!” “原来少庄主不是了这事来的。我还以为……” “可是,九华会期不幸与我的行程起了冲突。” “少庄主的意思……” “三年前。庄里请到了一位大儒任夫子,以教育庄中子弟。他是台州的退职的教谕,也是浙东有名的大儒,姓毕名隐,湖广夷陵人氏。这次他夫妇辞了学堂的事返乡,家父因毕夫子年事已高,返乡程中万里迢迢恐生意外,特命我带人护送。毕夫子喜欢游揽各地名胜,喜好山水,动身前便表示要游一趟九华,这就是我前来九华的缘故。” ------------ 第二百四十章 劝 “这个……,何不在青阳逗留几天,等九华这边的事过去后再带毕夫子游山不是很好吗?” “我的确有此打算,但问题不在九华山。” “我不明白……” “上月中旬途经敋容,无意中碰上三眼天尊公长虹。当时,三眼天尊正在大道上行凶追杀两个江湖晚辈,被毕夫子骂了几句,恼羞成怒顿时拔剑就要杀人,被在下十招之内击中他一剑败下阵来,当即就结下了梁子。据我所知,三眼天尊与无影郎君着实交情不浅,而且他已经潜到了九华附近,很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我猜他必定会唆使无影郎君,明里暗里不择手段的向我们报复。” “哦!你的意思……” “防人之心不可无,三眼天尊为人凶残恶毒,睚眦必报,他可能已在准备动手了。”姬少庄主不胜忧虑地说道:“当发现韦兄的行踪时,兄弟大感欣慰,能否请韦兄将令叔请来此一会?令叔与伽叶大师交情深厚,过年以来传闻他们一起结伴邀游天下,很可能已经赶来这边看热闹了。如果有令叔与伽叶大师出面相助,无影郎君与三眼天尊自会知难而退。” “这……” “韦兄真的不知令叔的行踪?” “唉!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过年的时候,我接到他的手信,说是跟我在青阳会合,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会来……他并没提及与伽叶大师同来。伽叶大师是当世的高僧,这位菩萨如果出面,少庄主,事情恐怕会闹得更不可收拾吧。他这位和尚脾气可是坏得很,嫉恶如仇,他要是真的来了这事定然闹大,恐怕不是什么好选择啊!” 韦胜明显不善与说谎,被少庄主随便两下就套出了实话。 “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的,只要对方知难而退,兄弟也不想生事。” “少庄主的想法是……” “如果韦兄肯相助,那就请韦兄找机会透露身份,大事定矣;江湖朋友都知道令叔近来与伽叶大师结伴出游,想招惹韦兄的人,必须先考虑后果。令叔的声望,可说是威镇江湖,足以让对方闻名丧胆。”姬少庄主眉飞色舞地说道:“我看就由苏杭双桥身上着手,韦兄你觉得意下如何?” “这个……” “她们必定在前面等着你们。你我结伴同行也是相互帮助嘛!” 天台山的倚秀山庄,庄主魔剑姬岚,是浙东少数几个武林世家之一,家学渊源,剑上的造诣出类拔萃。传闻乃是八品世家,不过没听说倚秀山庄有这么厉害的人存在。也许这一辈没有学到精髓吧! 正因为如此在江湖上,姬庄主的声望起不了多大作用,再加上天台山地处偏僻,很少有江湖朋友熟知其秘。 因此提起倚秀山庄姬家,江湖上的人并没有多少印象,就连庄主魔剑姬岚的名号,知道的人也不是太多。 一直在旁倾听的徐飞龙突然接口道:“韦兄,你们的话虽然我听不懂多少,但却知道你们可能要动刀动剑,这太危险了,我听这就害怕,你和姬少庄主走吧,我和小虎……”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少女姬惠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道:“说来说去,我们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他惶然问。 “当然是为了你,苏杭双桥要捉你,你知不知道?”姬惠不屑地撇了撇嘴:“我们是为了保护你才替你打算的。” “她们为何要抓我?我又没惹她们。又没……” “跟你说简直是对牛弹琴。”姬惠不悦地说道:“少废话了,跟我们走就是。 “我不跟你们走。”他坚决地说道:“我不相信天下间有这么不讲理的人。谁要敢对我动手,我到衙门去告他一状……” “周兄,你们读书人是不明白的。”姬少庄主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江湖上的事,很难向你解释,跟我们一起走吧,对你有好处的” “公子,你就不必推托了吧!”小虎也附和着说道:“路上多一个人,也多壮一分胆,我在城里混,知道的事比你多。走吧!错不了。” “周公子,你放心好了。我们会照顾你的。”韦胜诚恳地说道:“真的,你如果自己走,双娇会把你抓走的。她们可不怕你去告状,你到时候恐怕也没有机会告状,走吧。” 姬少庄主不管他肯不肯,打发日月双童先行开路。 两童也不走大道。反而像老鼠似的绕道下了小丘。 韦胜向姬少庄主抱了抱拳。领着徐飞龙和小虎先走,姬家一男三女。在后面二三十米缓缓前行。 徐飞龙一面走,一面向左首的韦胜说。“韦兄,你对姬少庄主知道多少?” “只知道一点点,我叔叔曾经大概地提起过他而已。”韦胜坦然地说。 “你相信他是保护夫子游山的?” “大概不会假吧?听我叔叔的意思他们姬家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地位的。不会骗人的!” “从五台到夷陵,走敋容到南京这要远了多少路啊!你知道吗?要是走江西的话可要近多了!” “这……人家沿途旅游嘛!自然到处走。” “那我们吃饭的时候。日月童子向那些人挑衅的事情你怎么看?” “唔!不错……” “姬少庄主也不像个怕无影郎君的人,令叔的声望,真的会令无影郎君三眼天尊害怕吗?” “这个……也许……可能” “那个什么伽叶大师,压得住无影郎君三眼天尊么?” “按照江湖上的说法一对一,他们应该都差不多,伽叶大师应该比较厉害些。哦!你的意思是……”韦胜总算反应过来了。其实他这种类型的人徐飞龙算见的多了,高科技时代,人们大多只对自己专业的事情比较了解,其他的事情很少动脑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真不懂,只是社会环境让他们没有这种意识。 “你自己去想好了,我不懂你们这些江湖上的事。”徐飞龙泰然地说,他已经说得很露骨了。“那位姬姑娘美得像天仙,对我的态度却恶劣的很,我倒宁可看苏抗双娇的迷人的笑脸。也不愿……”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婆 “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落在双娇手中、你可就惨啦?你是不知道她们的事。”韦胜阻止了他一句,又道:“唔!依你说,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可是,姬少庄主这样做。不是双方都有利吗!” “问题是对谁最有利,与后面会如何发展。” “唉!这江湖真是乱的很,真要万分小心才是。难怪叔叔见我就直摇头!”韦胜自言自语。 “呵呵!你这时才想到要小心。恐怕已经由不得你了。”徐飞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走了十几里路,前面出现一座松树林,官道穿林而过,南来北往的行人很多走到这里都在松林树荫下歇腿。吹着山风,闻着松脂的气息,很是清爽。 小虎挑着行囊健步如飞向前跑去,兴高采烈地说道:“公子,歇歇腿,歇歇脚,但愿前面有凉亭能吃点东西。” “现在还不能休息。”韦胜说道:“等傍晚的时候找个村落住一晚,我可不希望有麻烦。” “见鬼罗。歇歇腿怎么也有麻烦?哎哟!”小虎极不情愿地嘀咕着。就差赖着不走了。 “后面有倚秀山庄的人在。有麻烦算不上麻烦。”徐飞龙笑嘻嘻地说。 入林半里路、突然林子左边传出一声怪异的鸟叫。 走在后面的姬少庄主举手一挥。姬姑娘与侍女脚下加速,超越了两人到了小虎身后,向前叫:“韦叔叔,前面小心了,劫道的人已经久候我们多时了。” 韦胜颔首表示知道了,向徐飞龙低声说道:“周公子,如果有事发生。你记得退到姬姑娘的身边,不要到处乱走。不然会很危险。” “你是说,真会有强盗劫路?”徐飞龙又恢复了装糊涂的状态了。 “很可能是苏杭双娇。” “你怎知道?” “刚才是日童子发出的警告声,应该不会错。” “哦!那声鸟叫就是日童子?” “是的。那两个小家伙身怀绝技,你不要小看了他们。”韦胜关切地叮咛:“要是发生事故,他们有力量帮助你的,届时你要听他们的话。知道吗?” 路右一株松树后,闪出牛大娇丰满动人的身影,香风入鼻、荡笑声入耳、轻灵地到了路中央,拦住去路媚笑道:“哟!小书生居然找来了保镖的。喂!小姑娘。古往今来,只听说有护花使者,却没听说有护汉子的娇娘,小姑娘,你这是算什么?” 大娇说得粗野恶劣,姬姑娘那听过这等话,凤目中杀机如怒涌般涌现,向侍女小塑冷冷地说道:“教训她!” 小塑应喏一声,瞬间一跃而上。 大娇一声轻笑。双手一抬,罡风骤发,潜劲山涌,长长的袖管,奇快地鼓胀着向扑来的小塑冲去。 她小看了小塑,以为这一下稳可把小侍女打得连翻两个筋斗呢。 糟了。浑雄的内劲阻不住小塑,小塑瞬间无畏地分开内劲直人大娇身前。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右手一抄,抓住了袖管,一拉瞬间逼进,下王莲足疾挑,闪电似的猛攻对方小腹要害,又快又狠辛辣无比。 牛大娇袖被抓住,便知大事不好,骇然扭身暴退,一照面便落了下风。嗤一声裂帛响,袖子转眼被拉断了。 小塑的靴尖,也以毫厘之差掠过她的大腿外侧,可还没等大娇身形稳住,小塑如影附形已然跟到,将撕在手中的断袖凶猛地向其甩抽过去,身形也一刻未停,仿佛无所畏惧一般。 牛大娇笑不出来了,骇然暴退,百忙中拔剑出鞘,急急一招“云封雾锁”护住身前,先自保再说。 “嗤嗤……”袖布被剑削成五六段,小塑仍然在向前冲,并奇快地拔出佩剑,娇叱一声,冲破剑网长驱直人,细小的锋尖已透网点到大娇的右胸前,直指其那高耸的乳?峰。 牛大娇心胆俱寒,骇然向左后方飞退,退出路面,闪入一株松树后,总算逃过一剑贯胸的危险,心下后怕不已,刚刚的情形确实危极险极呀。稍有不慎不伤也残。 小塑的事不饶,毫不放松地追击,冲上叫:“为何不接招?” 牛大娇怎敢再接招? 双方的修为相去甚远,只有绕树逃避自保,逐渐向松林深处退走。 “算了,别追了。”姬惠叫道。 小塑应声止步徐徐后退。 路左另一株松树后,踱出腿脚不太灵光的老太婆,点着龙首杖阴森森地说道:“一个侍女的造诣也超尘拔俗,主人的来头必定不小,小丫头。你是谁家的后辈?” 韦胜铁棍一伸,抬手叫:“阴婆,别套话了,我韦某人来会会你。” “你算什么东西?”阴婆狞笑着说道:“看你愣头愣脑,定然是个四肢发达,心智不全的奴才,你配向老身叫阵?叫那些人一起上吧。” 姬少庄主夫妻早就到了,站在小虎身后背手含笑注视着斗场。 “阴婆,不要自抬身价。”韦胜大声说道:“我韦胜乃是瘸怪韦公的侄儿,配不配向你叫阵?要是怕了,你们就走吧,我不计较你们无礼。” 阴婆一怔,讶然问:“你真是瘸怪的侄儿?” 韦胜拍拍胸膛说道:“如假包换。老太婆,要不要试试求证一下啊?你上呀!” “老身连瘸怪也没放在眼下,你……” 韦胜懒得与对方斗口,一声怪叫,急进两步冲上,以行动作为答复,铁棍拦腰便扫。棍沉力猛势出如山崩。速度也快逾星火。 阴婆冷哼一声,龙首杖劈出便接,啪一声大震杖棍相交,木制的龙首杖竟然不怕沉重的铁棍。 两人皆感到对方的武功霸道,同时向侧飘退。 一声虎吼,韦胜再次冲进发作来一记“老树盘根”。攻向阻婆的下盘。 阴婆毫不相让。“金针定海”仍然硬接,杖尾下沉插入地中。 啪一声巨响,铁棍竟然反弹回来,不但未能击断龙首杖。而尽反震的力道,把韦胜震得斜退两步方稳下马步。 这瞬间,两侧人影急现,大娇二娇同时到达,两名小婢也急掠而至。 “你也接老身一杖。”阴婆冷叱。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怪 杖尾闪电似的点出,这一招“毒龙出洞”平常得很,但在胡婆手中发出,不但势急劲猛,而且其仿佛中含有无穷诡变,看她左手握杖的手势,不上不下半左半右,便可看出这一招是半实半虚,后势难测。 不等韦胜接招,人影一闪,少庄主的妻子商氏已从中切入,轻灵的剑不可思议地搭住了杖尾,淡淡一笑道:“老太太,你的内功火候不错,你可以发刚猛内劲,还请手下留情,不要震毁妾身的佩剑才好。” 阴婆大惊失色、沉杖收劲骇然问:“你的内力怎么这么精纯,难道是太乙心经,不知你是何人门下?” 商氏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无踪,星眸中涌起无边煞气,沉下脸阴森森地说道:“无可奉告。想知道,你自己去猜吧!老太太,你出招吧。” 阴婆惊骇地后退;手中的龙首杖在颤抖。目光充满恐怖的神色,一步步向后退。” 旁观者清,当商氏以不可思议的奇快身法闪出时,徐飞龙的眼中,便涌起阵阵疑云,等到听阴婆说出太乙心经四字,眼中更异彩涌现,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商氏的背影,若有所思,同时,冷冷地瞥了身畔的姬少庄主一眼。 商氏步步进逼。剑徐徐引伸。 阴婆步步后退,如见鬼魁。 双娇一看不对,双剑左右齐出。 一声冷叱,商氏身形突然加速,剑出似流光逸电,淡淡的剑气破空疾射,攻向脸无人色的阴婆。 一个已丧胆的人,斗志一失大事去矣! 阴婆手足无措,本能地举杖慌乱地招架。 双娇及时抢救,双剑左右夹击。 可是,已来不及了,咋一声轻响,龙首杖从中折断。商氏的剑长驱直人,然后向两侧分张。 同一瞬间,双娇双剑齐折,丝发披散,失魂似的向后方飘退,狼狈至极。 “放她们一马吧!”姬少庄主及时呼叫。 正欲追及的商氏及时止步,从容收剑而退。 牛大娇逃出五六步外,切齿叫:“姓韦的。你的人杀了阴婆,血债血偿,自会有人向你讨公道的,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一韦胜脸红耳赤地急叫:“牛大娇。你……” 双娇已带了两侍女逃出数十米外,如飞而遁。 姬少庄主到了韦胜身侧,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韦兄,不必放在心上,刀剑无眼,交手拼命难免会有死伤,怨不得人,阴婆不也是想置你于死地吗?这件事自有我来担当,放心啦!” 徐飞龙在一旁吓的直发抖,惊恐地说道:“老天爷,真的出了人命啦!吓死人了,我……我不跟你们走了,我……” 姬惠哼了一声,撇撇嘴说道:“你已经脱不了干系,不跟我们走也是死路一条。” 他不加理会,拉了小虎惶恐地说道:“我们回头,再往前走,真要把小命送掉呢。” 姬惠向小塑打手式,小塑柳眉一挑,走近寒着脸向小虎叱道:“挑起竹囊,跟我们走。” “但是……公子爷,爷……他……”小虎也战栗着说。 “他也要走,不走就连你们也杀了。”小塑大声威吓,转向徐飞龙沉声问:“你走不走?说!” “你……你们……” “我们在保护你,你知道吗?”小塑理直气壮地说。 “不要和他废话,赶他走。”姬惠不耐地说道:“不走就用树枝抽他。” “周公子,不要固执了。”韦胜走近劝解:“真的,你如果独自离开,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双娇该已发出求援信号,无影郎君的党羽转眼便会八方齐聚,你怎么逃得掉?可以说,人命因你而起,你就是起祸的根源,他们决不会放过你的。你是读书人,不懂江湖人的事,江湖仇杀恩怨牵缠。刀来剑去杀人如屠狗,平常得很,到了前面县城,我们再想办法吧设,好不好?” “好吧,我信任你。”徐飞龙只得无可奈何地说道:“到县城我就住下不走了,你可不要食言。” “好吧,到县城再说。” 交涉期间,姬少庄主已发出讯号,隐身林中的日月双童。听到讯号迅速赶来,与姬少庄主密密商量片刻。就拖着阴婆的尸体走了。 “走吧。”姬少庄主领先举步:“双娇即使将信息传出。没有高手支援又岂敢妄动?大概明天才能找齐人马来找我们寻仇报复。今天大概不会有麻烦了。” 韦胜走在少庄主的左侧,苦笑道:“少庄主,尊夫人不该杀阴婆的,这一来,恐怕会激怒那些牛鬼蛇神,今后……” “呵呵!韦兄,阴婆如果不死。无影郎君怎肯出面?”姬少庄主轻松地说道:“他只派一些手下出来,我们又怎么好跟他会面。” “哦!少庄主是有意让无影郎君……” “不错,我希望见到他,请他管束好他的党羽,不要打扰我庄的贵宾毕夫子,也希望他向三眼天尊解释一下,化解双方的过节。” “那……尊夫人不是更不该杀了阴婆吗?阴婆与无影郎君二人交情匪浅,杀了他岂不是火上浇油!” “韦兄,你以为无影郎君是省油的灯么?”姬少庄主冷冷地说道:“江湖上的朋友重视的是实力,道义又有算得了什么?你不露出强大的实力,他会听你的解释?放心啦!我可以保证这件事一定能圆满解决。唯一遗憾的是,内子未能先亮出本庄的名号。不然会面之期可能还要提前些,我相信三眼天尊应该已经秘密到达青阳附近。明日之会,希望韦兄能鼎力相助。” “这个……” “我也相信令叔与伽叶大师,这一两天肯定可以到了。” “家叔的行踪,连我也毫无所知,少庄主又从那里知道?”韦胜惑然问。 “猜想而已,韦兄真的不知?” “当然,我要是知道,我怎么会穷途末路到跟着这位书生同行?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没钱只能无可奈何了啊!” “那就但愿我的猜测不出错吧。”姬少庄主得意地微笑:“咱们结伴而行,加上令叔与伽叶大师,该算是一魔一邪以外的第三势力,稳可左右两方的胜负契机,韦兄以为如何?当下可是从中取利的最好时机,韦兄,你希望那一方取胜?”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嘶 “我当然是希望他们两败俱伤,最好是一起挂了。”韦胜郑重地说道:“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九华大会,可能隐藏着其他的阴谋,也可能是一次江湖乱战的开始,介入的人越多。恐怕这混乱就越难收拾。所以我觉得还是谨慎行事的好。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更好吗?” “当然我会谨慎从事的,不过情势有时不易控制,发生意外在所难免。”姬少庄主进一步解释道:“以阴婆来说,内子并不想将她置于死地,依原定计划,只是要击伤她意思意思。让她知道我们的来历,借她的口传话而已。可是,她竟然胡说八道,自寻死路,可以说,这次我打算的两件事都没有办成,遗憾之至啊。” “哦!阴婆胡说了些什么?”韦胜问道,颇感疑惑,他没听出什么反常的话呀! “这……她说没将令叔放在眼里,岂不是瞧不起我们所有的人吗?内子最受不了激,老阴婆命该如此。” 走在后面的徐飞龙不时回顾似乎害怕有人追来,其实他是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呢,虽然两人说的声音比较小,他还是把少庄主与韦胜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小虎这个小痞棍机伶得很,故意放慢脚步,逐渐拉后,突然低声说道:“公子爷,你知道危险吗?” “什么危险?”徐飞龙问。 “这些江湖人心狠手辣,十分可怕,如果你不能早早摆脱他们,死定了。” “有这么严重?” “半点不假。他们这是在利用你,利用完了就要灭口啦。别看我小,听我的不会错。” “那……你先前不是主张与他们一起走?” “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出了人命,你知道吗?记住。一进城我们就往人多的地方钻,他们如果阻拦就大叫救命。” “好,就依你。”徐飞龙低声说道:“只怕没有这个机会。” “没有机会?” “是的,我看呀!这太麻烦就要来了,如果发生事故,你要放机灵些。往路旁的水沟中一躺,天塌了也不管或许能够保个平安,记住,别忘了。”徐飞龙的目光落在官道远处,淡淡一笑,接着又道:“等会儿我给你一些银子,有机会你就回家去吧!” “公子爷……” “记住我的话,有机会就溜,不要管我的行囊了,扔了也不打紧的,你……” “你们在嘀咕什么?”前面十余步的姬惠不悦地扭头问:“走不动了是不是?快赶给我过来。” 徐飞龙脚下一紧。微笑着说道:“我和小虎只顾着说话了。几乎都忘了赶路啦。” “在说些什么呢?” “说苏杭双娇。”他仍笑着继续道:“那么美丽出色的俏佳人。天姿国色貌美如花,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劫路的女强盗。真是年岁不对世情如霜啊!连这些本该闺中安乐的姑娘家。也要提刀动剑与男人比赛杀人放火啦!天知道她们哪一天才能找到不怕女强盗的婆家?可惜啊!可惜。” 祸从口出,徐飞龙信口明说八道,可把姬姑娘说得火冒三千丈。猛地转身纤手疾伸。一把揪住他的胸襟向下拉。大发雌威厉声骂道:“你这狂妄的无用书生真个该死,居然连损带骂挖苦本姑娘……” “姑娘饶命!”徐飞龙急忙收住身体的反射,放软身躯仿佛腿软了一般慌乱地叫:“小……小生说……说错了什么?” 姬姑娘的右手本已扬起,作势要搧他的耳光,看到他慌乱害怕的神情,大概心中一软,这一掌迟迟没有落下。 徐飞龙生得高大,现在又是相貌堂堂,穿起这年头的儒生服来,居然温文尔雅带了七八分书卷气,再加他平时笑容常挂。 正是属于这时代女孩子一见难忘的俊秀书生型人物,这时装出可怜兮兮的狼狈相,与对方贴身而立,这小白脸样子一出,女孩子真不忍下手揍他。 “你……你分明在借苏杭双娇骂我。”姑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小……小生怎敢?姑娘请……请不要多心……” 前面,走远了的姬少庄主扭头叫:“丫头,怎么啦?” 姬姑娘把手一推,把他推坐在地,哼了一声说道:“下次再要是胡说八道,你就给我小心了。” “小生不敢,小生不敢……”徐飞龙坐在地上匆匆拱手,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但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就差笑出声来了。 姬姑娘气消了,噗嗤一笑转身赶路。 有意思了,这一笑表示她对徐飞龙已有了一丝好感。 年轻的姑娘如果生得太美,而又在娇生惯养的优裕环境里长大,加上有五六分聪明,七八分自负,那么,眼睛就会长在头顶上,异性如果和她硬碰硬顶撞她,后果是不言可喻。 要冲淡她的怒火,唯一的手段是逆来顺受,满足她的优越感。 当然,这种手段仅可用于像眼前这位姬姑娘类似的人身上,如果碰上心狠手辣的母老虎或是双娇那样的女子,逆来顺受恐怕就会出大纰漏了。指不定怎么死。 小虎到了他身旁,摇头苦笑道:“公子爷,我看你是晦气照顶,走到哪儿都会走霉运,八成你是完蛋了。” 徐飞龙站起来拍了拍衣后的尘埃.也苦笑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一次游学前后不过月半,就不知碰上了多少倒霉事,要不了多久就厄运当头走投无路了。” “公子,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了,走吧。” 前面出现一片青翠的竹林,官道正好绕林西而过。 走在前面的韦胜和姬少庄主距竹林尚有半里路的时候,一声刺耳的鬼啸从竹林深处传出;尖厉高亢不像是发自人口反倒是像极了恶鬼嘶嚎,大白天也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姬少庄主高举右手,示意后面的人止步。 徐飞龙悄然拉下小虎的扁担,低声说道:“看到路旁的水沟吗?” “看到了。公子爷你说这个干什么,那水沟有什么可看的?” ------------ 第二百四十四章 幡 “别多问,那沟应该有一个人那么深。你等下躲在里面睡一觉,等有大批普通人经过时。你再爬出来回家去吧。”他一面说,一面取出行囊,掏出两锭银子塞入小虎怀中:“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了,不知这次有多少人被杀,你不想死就听我的。记住,等下我叫你跳,你就往沟里跳。记住了没有?” “这……我记住了,小的……”小虎语不成声:“那公子爷你……你呢?” “我如果也走,他们就会抓你了,现在别出声!” 姬少庄主神色有点异样,向韦胜说道:“听这鬼啸声中气十足,隐含可令人晕眩的可怕力道,韦兄可曾听说过可以以音制人的高手吗?” “精于此道的高手并不多,但能做到这样的人应该不少。就我知道的,在之前店里现身的笑怪马柏,他的笑音也可令人气血翻腾。只是……”韦胜很明显有点紧张,脸色凝重的道:“只是这人的功力,好像比笑怪还要高出很多,笑怪跟我叔叔齐名,名列三怪之末,我对付他已经力不从心,要对付比他更厉害的人,这个……” “那我们等一等再走吧,我招呼后面一批人赶来会合再说。”姬少庄主说完,仰天发出一声震天长啸。 等不了片刻,前面竹林人影遽现,两个青衣大汉。分别揪住日月两童的小辫子,拖死狗似的拖至路中,一个朗声说道:“姓姬的,你如果怕死不过来,派一个人过来替这两个小鬼收尸吧,小爷这就宰了他们。” 姬少庄主神色沉重,脸有惊容,吸入一口长气说道:“看来我料错了,他们的高手全在此地,真不该过早放了双娇的,一步错全盘皆输。” “要不要等爹来?”听了夫君的话,商氏也不安地问道。 “来不及了,日月童子落在他们手中,”我们已别无选择,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愿能拖延片刻。”姬少庄主说,沉静地迈步前行。 两大汉目的已经达到,拖了日月双童,洋洋得意地隐入竹林。 等他们到达竹林,附近鬼影全无,近路边的一株巨竹上,用锐利的铁器刻了一行字:“生不生,死不死。” 另一株竹枝上,挂了一幅衣角,那是从日童子外衣上撕下来的。 一条小径通向竹林深处,不知通至何方。 常言道逢林莫入,这竹林里肯定有埋伏。 姬少庄主怔怔的看着小径,不知是否该进人竹林,脚下迟疑,久久方向后面的姬惠说道:“惠儿,你留在这里等你爷爷。” 远远地,竹丛下出现一个大汉亮声叫:“你们都是怕死鬼吗?进来吧,没有人再请你们的,来不来悉听尊便,反正你们都是死定了的人。”说完,隐入深深茂草中,一闪不见。 “留下太危险,我跟着去吧,爹。”姬惠说。 鬼啸又起,这次啸声特别刺耳,不但令人毛骨悚然,而且头晕目眩耳中发疼。 小虎大叫一声,丢下扁担抱耳摔倒在地焦躁的乱滚起来。明显耳膜就要被震破了。 徐飞龙惊叫一声,也抱头跌倒在小虎身上。 “走!”姬少庄主断然下令,踏入小径。 韦胜抓起了小虎,一手按在小虎的命门上,一手压住他的头顶说道:“不要怕,做深长的呼吸,快!” 姬惠略一迟疑,向小塑说道:“你去帮那个书虫。” “小姐,小婢的内力……”小塑苦着脸说,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似乎正在行功抗拒鬼啸,自顾不暇。 “哎唷……我……我的头要炸了。”徐飞龙在地上尖叫。 姬惠走近两步,却又踌躇不前,最后银牙一咬下唇,像是下定决心,扶起徐飞龙依样葫芦上按他的头顶,下住命门低叫:“不要叫了,做深长的呼吸定下心神。” 辛好看到小虎的情况后,徐飞龙已有准备,控制了自身内力不往头部去,不然现在就要露陷了。 就在徐飞龙快要顶不住了的时候,鬼啸声终于停止了。 而走在前面的姬少庄主夫妇已经远出二十余米外了。 “丫头,不要管他们了。丢下他们。”姬少庄主叫。 “爹,留在此地他们死定了,这附近定然有人潜伏在侧,女儿带着他们好了。”姬惠说,拉住徐飞龙的手便走。 韦胜也拽了小虎,跟在后面急走。 徐飞龙脚下踉跄,感到拉住他的小手柔若无骨,又滑又嫩,鼻中嗅入一丝属于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不由有些心猿意马,想挣脱却又舍不得放手,心说道:“这丫头虽然高傲无礼,但心地道是不错的。” 小径左盘右旋,不久眼前一亮,原来已经出了竹林,前面出现一座高几十米高的小山岗,山岗上,遍生茅草,中间有一些小片的灌木丛。 几十米外,草地上一列排开十二名男女正在那看着众人到来,其中有苏杭双娇和她们的两名侍文,两个大汉分别押着日月双童。。 中间为首的人身材高瘦,大马脸留着八字胡,一双鹰目厉光闪烁,穿一袭绿袍佩剑,这会正满脸怒容背手而立。 在他右边那人看着年约半百,一头灰发,一袭的黑衣,腰带上插了一柄双刃斧。 其左侧那人则壮得像巨熊,光秃秃的脑袋,三角眼阴晴不定,腰间吊了一个大号酒囊,手拿一根招魂幡。 这招魂幡构造得十分奇特,皮制的长幡随风飞舞,但幡杆两侧却各有一排锋利的双刃钩,几条飘舞的幡带上也镶有带倒钩的链子。这兵器打在人身上,肯定很惨。 其实,这玩意仅外型有点像招魂幡而已。真论起来它算是一根奇特的挥棒。因为它的幡带比较短。幡杆长近两米,展开来看的话,这幡总长可能接近三米半。前端可以甩动。打在身上可瞬间钩下对方一大片的皮肉,要是被幡杆击实那就更不用说了。准死无疑,这兵器可是够凶残的了。 姬少庄主看到这根招魂幡,脸色大变,脱口叫:“招魂鬼魔缪勇!你的招魂魔啸确实了得。” ------------ 第二百四十五章 斗 “小辈,你认识我,看来不是无名小卒了,通个名号吧!”招魂鬼魔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叫道。 “天台姬家。我姬岚。” “哦!倚秀山庄的人,少见少见。”招魂鬼魔傲然地说道:“你好大的狗胆,叫那杀阴婆的女人上前答话,郎君有话问她。” 左方的灌木丛中,踱出九名男女,领先的无影郎君,五短身材,一字眉,脸色阴沉发青中,看着仿佛有些灰暗。腰间缠了他那威镇江湖,形如软鞭乌光闪闪的追命夺魂索,阴森森地说道:“缪兄,何不将成前辈与路前辈的名号说给他们听听?也可令他们死得明明白白。” “老夫自报名号。”中间的绿袍佩剑人说道,声如狼嚎:“天煞星成毅。” “地煞星路威。”佩双刃斧的人嘎声说道:“不知道我们天地双煞的人,决不是江湖上的朋友。” 押着日月童子的两大汉,一掌拍开两童的穴道,向前一推,一个说道:“滚回去!等会儿让你们死得瞑目,你两个小鬼很不错,给你们一个决斗而死的机会。” 两童踉跄着向下走来。 日童子扭头叫:“不要脸!你们除了用迷魂香暗算之外。还有些什么高招?小爷等会儿就向你们两个大笨狗叫阵。你等着好了。” 姬少庄主示意其他的人止步,独自上前淡淡一笑道:“郎兄,贵友三眼天尊公长虹,目前何在?” “你少给我称兄道弟。”无影郎君冷冷地说道:“这几天他就可以赶到了,你问他有何用意?” “真可惜,他还没赶来。” “什么可惜?” “如果他来了,你老兄就可以知道他在之前所遭遇的不幸变故了,阁下也许不会对姬某如此傲慢了。” “小辈你……” “呵呵!郎兄,稍安毋躁。”姬少庄主轻松地说道:“首先。我为阴婆之死向郎兄致歉,内子失手杀了阴婆。此事完全是意外……” “你想骗谁?你那泼妇是故意杀她的。”牛大娇尖叫道。 “别吵!让他说。”天煞星微愠地喝止大娇叫嚷。 “姓姬的,你派那两个小鬼在酒店,辱骂郎某的朋友在先,杀郎某的朋友在后,你心目中还有我无影郎君么?”无影郎君声色俱厉,杀气直透天际:“你,一个边区小小武林世家的小人物,居然狂妄如此,简直是胆大包天。少废话了,你们一个个上来送死吧。” “盛怒之下,很难听得进忠言。郎兄,可否暂息雷霆之怒,听我……” “去你的!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杀了你们替阴婆报仇。娄老弟,出去叫阵。”无影郎君怒叫。 日童子一跃而出,指着先前押着他的大汉叫:“大笨狗,你来,小爷再想见识见识你的下三滥招数,滚出来。” 一名手长脚长的中年人缓步而出,阴笑道:“小鬼,没你的事,你该死在最后,我浪里蛟娄辰要和你的主子玩玩,滚到一边快活去吧。” “找我也是一样。”日童子说,急冲而上。 浪里蛟手按分水刀的刀把,不悦地叫:“本太爷不和小孩子……” 话未完,日童子冲上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两倍,眨眼间便已近身,向下一挫,小脚疾扫而出。 浪里蛟吃了一惊,虎跳侧跃。可惜已然失了先手。 糟了,日童子这时候像条蛇一样贴地跟到,只见其小手一扬,噗的一声响,碎泥飞溅,一团干泥巴击中了浪里蛟的胯下,接着左脚又到,猛踢浪里蛟的膝骨。 下阴是要害,虽说是一团泥,浪里蛟也大感吃不消,身形顿时一僵,右膝又挨了一脚,被踢得向侧“蹬蹬”后退,好不容易站稳浪里蛟怒叫道:“小狗你该死……”一面骂,一面急急忙忙去拔分水刀。可是,占据先手的日童子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日童子右手一抄一抖,系在腰间的腰带突然弹出,闪电似的卷住了浪里蛟的左脚猛地一带。 “砰!”浪里蛟立马被拖倒,这时他的分水刀还没拨出来呢! 日童子敏捷得像一头豹子似得,一把扣住浪里蛟的足踝猛地一扭,左脚已踏在浪里蛟的胯下要害,怪笑道:“哈哈!你再动一下看要不要紧,你命根子非碎不可。” 姬少庄主由于日月两童已经安全返回,心中已无顾忌,心情开朗多了,叫道:“礼尚往来,你也要放他一马,回来。” 日童子依言收了腰带,踢了浪里蛟一脚:“该你滚到一边快活去了。”说完,徐徐退回。 不但无影郎君吃了一惊,连天地双煞星也大惑不解,一大一小交手不过片刻,功力甚高的浪里蛟怎么竟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小娃娃武功再厉害也有限,浪里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他们知道日月双童的实际年龄已经有十八岁,便知道轻敌的浪里蛟失败并非不合常理了。 月童子接着纵出叫:“叫那个用迷香暗算小爷的大笨狗滚出来。小爷也要好好叫他快活。” 大汉恼羞成怒,不等无影郎君招呼,大踏步出冷笑道:“太爷就陪你玩玩,你不动腰带。太爷也不拔刀,你上吧。” 月童子冲上,左手向前一探。 大汉知道是虚招。冷哼一声,不理会伸来的手,挫身一脚探出,用的招数居然是日童于对付浪里蛟的腿法。 月童子稍退半步,左手下沉一式“乌江划沙”反击大汉的膝骨。两人各怀戒心,招一发即收不敢出全力。转眼间就展开一场快速猛烈的进攻,双方拳来脚往各展奇能,一下就缠斗上了。 远远地,徐飞龙从担中取出两个包裹系在一起,向小虎低声说道:“小虎,你会学狗爬吗?“ “学狗爬?为什么?”小虎疑惑的问。 “对,学狗爬,我相信你肯定做过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 “爬回竹林。身子要低。而且不能太快,入林之后便往北走,赶快逃命就是了。” “哦!那里面如果有人的话,岂不是正好被抓了。”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援 “没有人的,这些人自负得很,根本没派人埋伏。”他颇为自信地说道:“要小心点,不要沿小路走。” “为什么?林子里荆棘可多了,扎在身上难受死了。” “被荆棘扎总比被杀好吧?姬少庄主的人已经赶来了,就在后面半里左右,你要是碰上了准倒霉。现在正好,快爬吧。” “那,公子爷你……你也走吧……” “我一走,那姬姑娘就会追来,你还逃得掉么?赶快爬!” 月童子与大汉正斗得昏天黑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虎向下一仆,手脚并用爬走了。 徐飞龙将包裹挂在肩下,鬼魅似的接近十余米外正全神观战的姬姑娘,脚下毫无声息,在姬姑娘身后两米左右站住。盯着战圈看的起劲,看着好不悠闲。 不久。他扭头看了看,发现小虎已经不见了。心说道:“不知道。姬少庄主叫来的人到底是些什么角色。” 小虎一走,他一身轻松,开始留意察看无影郎君一群蛇神牛鬼,心中也在预谋着后面的对策。 场中一声清喝,激斗中的两人倏然分开,大汉跌出数米开外,在地上连滚两圈方才退出险境。脸色苍白,腰都直不起来了。 月童子双手叉腰,做个鬼脸撇撇嘴说道:“你的迷香不灵光了,要是不服气的话,把你的手段全抖出来吧,小爷等着呢。” 大汉呼了一声,咬牙切齿伸手就要拔刀。 “退回来!”招魂鬼魔怒叫:“这样胡搞,咱们多没面子;老夫要替他们招魂超度。” 姬少庄主向韦胜说道:“韦兄,鬼魔的招魂幡是重家伙,与韦兄的混铁棍旗鼓相当,如何?” “我不是老鬼魔的对手。”韦胜很直接,直接苦笑着说道。 “韦兄斗阴婆的时候只用了三成内力。”少庄主笑着说道,笑得极其蹊跷。 “你怎么看……”韦胜脸上顿时一惊。 “呵呵!韦兄,如果韦兄不堪大任,令叔岂敢派你独自走在前面探这龙潭?虎穴” 这时候,招魂鬼魔已经大踏步出来了,突然仰天长啸。声震九霄,刺耳的可怕啸音,令人耳膜欲炸,头皮欲裂。 “哎呀!那书生……”姬姑娘惊叫,扭头便跑,砰一声响,把站在她身后的徐飞龙撞翻在地。 徐飞龙在双手掩耳抱头,脸色发青,脸上的痛苦表情几可乱真。 “老天,你怎么站在我身后……”姬姑娘情急地叫,俯身拉他。这瞬间,狂笑声似殷雷,从后面白竹林发出,笑声与啸声一合,反而有安神作用,啸声的威力立即消散与无形。 “好了,爷爷终于赶来了。”姬姑娘如释重负地说,温柔地扶起了徐飞龙:“真该打发你走的,看着怪可怜的!” 徐飞龙看上去岂只是可怜?他像是崩溃了一般,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有气无力近乎虚脱地叫:“哎……我……的头痛,我的胸口也……” 他软绵绵地往姬惠身上倒,不由姑娘不手忙脚乱地搀扶住他,这情景真够瞧的。姬惠真被他闹了个手足无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本来就红彤彤的睑颊这会看起来更红了。 “你……你坐下来好了,休息一下就不痛啦!”姬惠慌乱地说,感到浑身难受,脸皮发烧。 男女授受不亲,在现代当然是没几个人在乎的,这话听着就刺耳,感觉说这话的人就是个不近人情的老顽固。 但以环境论,在游戏里的这个时代却又不无道理。像姬姑娘这样的大户人家,从小在家养着,直到长大成人,这期间可说极少机会接触异性,一旦猝然跟男人肌肤相接,只有白痴才不会发生变化,一有变化问题可就多了! 她可不像徐飞龙接触的多,见怪不怪,脸皮厚不在乎,徐飞龙自然是有意栽花,姬姑娘却是无心插柳,上当自然就是意料中事了。 姬姑娘起初对徐飞龙不假辞色,这是说她对徐飞龙的印象不坏,表面上保持姑娘家的矜持和自负,暗地里却是留了心。 第一次助徐飞龙抗拒魔音,她便感到有些不对,那种神奇的感觉令她芳心紊乱,自然而然地开始关心徐飞龙,这种转变连她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 再经这一次更亲密的接触,她内心的变化已经形于表面了,羞急之情溢于言表。 幸好小径出现的人影,吸引了双方的注意,即使注意他也没有人感到奇怪,救人嘛,谁还计较这些?江湖儿女对世俗的看法,本来就比普通的人开放得多。 八名青衣剑手四前四后,拥簇着抬轿沿小径而来。 最前面,是一位灰髯老人,带了两名仆人,看相貌就知道是姬少庄主的父亲了,父子俩相貌基本差不多。根本不用什么DNA鉴定就知道肯定是亲生的。 后面,三名壮年大汉断后,带着四名备用轿夫,相貌威猛,佩的兵刃是沉重的雁翎刀。 除了姬庄主之外,每个人都背了包裹,一看便知是赶远路的人。 轿子放下,姬庄主独自上前。 姬少庄主转身迎接行礼,神色疑重地说道:“爹,不速之客实力之强……” “我知道,岚儿,不要紧。”姬庄主微笑着说道:“待为父与他们打交道。” 轿门打开,出来一双年近古稀的老夫妇。 老人身穿青袍,戴着儒生特有的方巾,留了点胡须,眼神似乎有点昏花,身材修齐,并无江湖人特有的肆意气质,点着一根手杖,倒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老妇穿蓝衣裙,一头鹤发,老态龙钟,似乎外表比老人要显得更苍老些,手点寿星杖,傍着老人静静地向前面注视,口中喃喃低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侧方不远处坐在地上休息的徐飞龙,向站在身侧的姬姑娘问:“那位老人家是你爷爷吧?” “对,你看他老人家是不是龙马精神?”姑娘得意地说,手向那双老夫妇一指:“那就是毕夫子毕隐和他的老伴,我们庄的夫子,我们都怕死他了。” ------------ 第二百四十七章 震 “哦!他真教你们读书?”他信口问道,但眼神却在捕捉姑娘的眼神变化。 “当然啦!咦!你怎么问这些话?” “你也跟男孩子一起念书?”他抬头问。 “是的。废话!姑娘家就不能读书吗?” “这是说,你是他的学生,也读了几年书了。” “咦!你怎么啦?尽说些废话。”姑姑娇嗔,表情倒是怪可爱的。 “我看,你们对读书人并不怎么尊敬……” “你……” “我记得,你曾经叫我做书虫。”他摇头晃脑地说道:“再就是你爹说毕夫子隐字潜樵,你直接叫他名字,没错吧?按照我的想法来说,这应该是不敬的事对吧……” “咦!你怎么这样噜嗦?”姑娘有点恼了:“鸡蛋里挑骨头是不是?咦!小虎他人呢?” “大概逃掉了。”他拍拍身旁的包裹说道:“你们杀人打架,他人小鬼大不逃才怪。” “逃掉了?这小畜生可恶。你怎么不逃?” “我腿都软了,怎么逃?能逃我早逃了。”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姬姑娘柔声说道:“真的,我念了不少书,我不会欺负你们读书人。并不是我对夫子不敬,而是武林人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不怎么太……太重……重视……”’徐飞龙装模作样的争辩道:“你可不要瞧不起人,读书的士子,同样也要练武骑马弯弓,以我来说……” “你会双腿发软,你会怕得要死。”姑娘接口:“你练了武?别笑死人了。” “你笑吧。”他说,挣扎着站起:“真要拼老命,提刀拿枪跑马射箭我哪一样不会?姬姑娘,他们会不会打起来?你爷爷应该是想和他们说理吧!” 姬老庄主的确没有动手的意思,背着手向无影郎君一群人慢慢走去。 招魂鬼魔也一步步迎来,怒声问:“说,谁用笑声压制老夫的招魂鬼啸?” “缪老兄,这么大年纪,没想到火气却是旺得很啊。”姬老庄主笑吟吟地说道:“呵呵!我那些弟子修为不够,不得不用笑声助他们度过难关,抱歉抱歉。” “你是谁?” “倚秀山庄姬宏。缪老兄,幸会幸会。” “呸!你也配与老夫称兄道弟?你来得好,老夫正好替你们招魂超度……”招魂鬼魔怒冲冲地说,缓缓逼进。 “呵呵!缪兄,打不得,咱们都这么老了,老不以筋骨为能,是不是?可否让兄弟先与郎君谈谈?” “没有什么可谈的,我不认识你。”远处的无影郎君愤怒地叫:“你的媳妇杀了阴婆,你倚秀山庄的人全得偿命。” “呵呵!郎老弟。我还不知事情的缘由呢,请稍等片刻,让兄弟问问清楚,可好?” “老夫等得不耐烦了。超度了你再言其他。”招魂鬼魔狞笑着说,急进两步接近至一丈以内,先下手为强,招魂幡一阵怪啸,风生顿起,罡风袭人,招魂幡闪电似的斜扫而出,威力惊人,凶猛绝伦。 姬老庄主仍是笑容满面;身形一晃,鬼魅幻形似的钻出招魂幡的威力圈,不可思议地出现在招魂鬼魔的右侧方,背着手笑道:“缪老兄,且慢动手……” 招魂鬼魔不听他的,扭身前进,幡反手撒出攻向其下盘,身幡俱进急如星火,势如山崩海啸。 姬老庄生从容不迫地背着手避招,脚下如行云流水,左扭右移忽进忽退,在漫天幡影中飘忽如同烟尘,一连避过招魂鬼魔六七招、这才飘忽到十米开外,沉喝道:“住手!你这人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招魂鬼魔脸上傲态全消。居然听喝收招,讶然叫:“你用什么鬼身法,竟然能避开我这么多招?是鬼幻步吗?” “缪老兄,轻功练到一定层次,任何门派的武功其实都相差无几,鬼幻步如果仅练了三五成火候,也并不比其他轻功高明多少。”姬老庄主脸上的怒气消失了,换上了笑容:“动武解决不了问题,可否平心静气的谈一谈?” 天煞星成毅手按剑把向前走,用他那狼嚎似的刺耳怪嗓说道:“有点不对。倚秀山庄那几手难登大雅之堂的武功,老夫知之甚详。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厉害了?姓姬的,也许这几年来,阁下参悟出什么惊世绝学了。老夫却是不信。缪兄,退下,我天煞星倒要见识见识阁下的惊世绝学有多厉害。” “成老兄,且……” “胜得我成某手中剑,有话再说也不算晚。”天煞星狞笑着说道:“你为何不带兵器来?去找件兵器来。我不占你便宜。” “成老兄……” “阁下即然看不起在下,那成某就不客气了,小心了。”天煞星狠狠地说着,剑徐徐出鞘。 姬老庄主摇头苦笑,扭身向少庄主招手,说道:“好吧,既然阁下这么说,兄弟只好让你如愿以偿了,就让犬子陪你练练吧。” 少庄主已经到了,冷冷地拔剑出鞘,剑出鞘电芒耀目。森森剑光慑人心魄,好一把吹毛可断,洞金穿玉的利器。 “剑名豪杰,可切玉断金。”姬少庄主庄严地说道:“当然这不是那把传说中的正品,而是仿制的伪制品,但它的确也是无坚不摧的江湖至宝。阁下出手吧,区区候教了。” “老夫知道贵庄之所以能在武林获得小小名望,全凭一把豪杰剑。”天煞星不屑地说道:“今天,你手上这把剑必定要易主了。小子,你准备好了就出招好……” 话未完,姬少庄主已身剑合一攻到,淡淡的精芒破空飞射,速度之快,令人目眩神移。 天煞星一惊,挥剑接招。“铮铮铮”三声暴响,火星飞溅,人影急剧闪动,快,好快,快的几乎让人眼睛都跟不上了,可只见剑光飞腾中,响起天煞星一声惊呼,人影遽分。 姬少庄主屹立原地,冷冷地徐徐收剑入鞘。 天煞星则飘飞丈外,脸色泛青,呼吸一阵紧似一阵,眼中的精光乍收,持剑的手看着都有点颤抖,目光死死地盯视着自己腰间。 那儿,衣袍裂了一条长长的细缝。 ------------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绝 “我再让诸位开开眼界吧,也许可令诸位回心转意,愿与兄弟平心静气地谈谈。”姬老庄主微笑着说,举手一挥:“敝庄的弟子现在出来了,哪一位老兄肯赐教?” 原在人群后负责后面安全的三大汉之一,已大踏步走上前来,向姬老庄主抱拳欠身行礼,一言不发,那双鹰目冷电四射,眼角含着令人心寒的冷笑。 “你去领教这些江湖朋友的奇学,最好不要伤人。”姬老庄主泰然地说,口气平和,但骨子里却是强硬无比。 “是,属下知道了。”大汉低声答道,声音很低数米内的人都很难听清他的话。 声落,大踏步越过徐徐退回的姬少庄主,在众人身前二十米左右站定,挣一声拔出雁翎刀,抱刀而立向对面众人冷冷一笑,像在说道:来吧!我等你们来送死。 雁翎刀属于硬碰硬的利器,刀沉力猛硬砍硬劈,一刀下去,可以把马脖子劈成两段。 “这小子傲慢的可恶,老夫要杀了他。”地煞星狞恶地说,取下双刃斧一步步迎上。 双刃斧柄长近米,与开山斧使用的劲道不同,但也算是重家伙,因为斧头很重发力不易。 地煞星这柄双刃斧,不长不短,但刃口宽而薄,锋利无比,不像是可以硬碰硬的斧头。 两人的神色皆傲慢无礼,谁也不肯相让。狞恶地接近。两双怪眼死盯着对方。 片刻,摹地两声虎吼,双方同时凶猛地扑上、接触、攻招,雁翎刀光发一刹那,“力劈华山”下击宛若天雷。 双刃斧用的则是“天河倒挂”一式抢攻,两人同用的是以力为胜的手断家数。 “当!”刀与斧斜面接触,似乎势均力敌,雁翎刀一顿,立即冲刺。双刃斧移位斜架,地煞星斜撞而入。 但雁翎刀收势奇疾,大汉身形一转,刀光划出一道可怖的快速光孤,闪电似的光临地煞星的右胯。 “挣!”斧崩开了致命一刀,顺势砍向大汉的胸腹要害,攻入了胸前大穴。 可是,大汉更了得,“铮”的一声一刀斜封,身形疾转,刀啸似天边远处传来的隐隐沉雷,化不可能为可能,借封势,人似狂风,刀似怒龙,以可怖的奇速掠过地煞星的左侧,嗤一声裂帛响,地煞星的左手大袖与一幅衣袂随刀而落。接着,刀再次以全速回旋,排空直入,猛扑地煞星。 “够了!”姬老庄主及时高叫。 地煞星踉跄斜冲丈外,脸色死灰。 如果大汉不及时收招,这一刀很可能从百忙中封出的斧侧切入,吧地煞星的右背砍出一条大缝来。 大汉熟练地收刀,大踏步转身扬长而去。 地煞星凶焰尽消,这刹那间的接触,生死的分野微乎其微,大汉那气吞河岳的快速进攻,把这不可一世凶残恶毒的宇内凶人镇住了。 姬老庄主举手一挥,另两名大汉一言不发向前走,一前一后方向略偏,相距约三步而立,两人不仅步伐相同,连拔刀的手法也整齐合一,一举一动沉稳中膘悍之气外露,神色冷静而杀气腾腾。 “几位老兄谁来会一会敝庄弟子的鸳鸯阵?”姬老庄主向失色的群邪朗声说道:“一两个上不嫌少,七八个也不嫌多。诸位请注意了,这不是敝庄往先练的乾坤剑阵,如果再用以往那破剑阵的招式应付,后果可能就不好说了。我在这提醒各位一下,免得有人说我误导各位。” 连输了四场,群邪大感惊骇,对方只派出山庄二三等身份的人,便已占尽了上风,那厉害的人物如果出场,那还了得? 只要看了两大汉列阵的怪异位置,与阴狠凶悍的无畏神情,不服气的人如果想出去逞英雄,真得考虑考虑后果。因此,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十分尴尬。 姬老庄主里看出对方的怯意,见好即收,唤回两大汉,独自上前说道:“郎君,首先,兄弟为了你朋友阴婆的死,致上万分歉意;其次,兄弟希望与诸位亲近亲近,彼此友好地谈谈,幸勿见怪,兄弟是诚心跟各位商量的。” “你有什么可谈的?”无影郎君色厉内茬沉声问。 “可惜三眼天尊兄弟没在此处……” “他明天一定可以到达。” “很好很好。这样吧,明日午后,兄弟再专诚拜会,但不知老弟落脚在何处” “那就明日再见,我现落脚在东崖寺。你来吧,咱们的朋友会接待你的。”无影郎君冷冷地说,低手一挥,群邪匆匆撤走,片刻间便隐人茂林修竹间失去了踪迹。 这里到九华还远得很呢,东崖寺更远在九华深处,接近绝顶。这是说,无影郎君已拒绝姬老庄主明日拜会的建议。无意商谈善后问题。 “爹为何不拦阻他们?”姬少庄主低声问。 “岚儿,操之过急必定误事。”姬老庄主沉静地说道:“等三眼天尊赶到,咱们便可以控制情势了,走吧。” “要不要找大魔魔龙现首接头?” “放心啦!那老狐狸消息灵通得很,他自会派人前来试探我们的。”姬老庄主颇具信心地说道:“哦!为父不是一而再告诉你,不可下杀手激起众怒吗?为何杀了阴婆?” “那老鬼婆知道得太多了,竟然一眼便指出婉如用的是什么武功,不杀她她便会胡说八道,传出去恐怕对咱们不利呢。在未正式与他们打交道以前。必须隐藏自己的实力……” “什么?老鬼婆怎么知道的?”姬老庄主问。 “岚儿不知道,也许她曾经……” “说,还有什么人知道?”姬老庄主凛然地问:“当时还有些什么人在场?” “这……苏杭双娇和她们的两名侍女。” 姬少庄主脸色变了,已发觉乃父的神情有异:“爹,其实即使泄漏了出去,也并没有什么……” “在明日之前,必须把双娇和她们的侍女解决掉。”姬老庄主阴森森地说;“也许还来得及灭口,快派人跟踪,迟延不得。” ------------ 第二百四十九章 搜 “爹,您的神色不对啊,真有那么严重吗?” “是的,天下间知道我们武功来历的人不多,知道的人将是咱们最大的心腹之患,至于为什么,为父不能告诉你,你必须记住,凡是知道的人。杀无赦。”姬老庄主凶狠地说,眼中杀机怒涌。 姬少庄主不敢再问,向两名青衣剑手叮咛一番,打发两人追踪无影郎君一群凶魔的去向,方下令启程。 姬老庄主回到轿旁,与毕夫子夫妇低声商量片刻,扭头瞥了不远处的徐飞龙一眼,突然不悦地问:“惠丫头,那是什么人?” 姬惠正与徐飞龙并肩而立,有说有笑气氛融洽,闻声转身笑答:“爷爷,是一位游学书生。” “叫他走。”姬老庄主说,似乎心情有点不安。 “爷爷……” “你怎么啦?”姬老庄主不悦地问:“要动身了你知道吗?快叫他走!’” 徐飞龙挂好包裹,笑道:“姬姑娘,我已经说过,尊府对读书人并不尊重,不错把?呵呵!后会有期。” “周公子,你……” 姬姑娘不胜依依地说道:“去游九华吧,我……我希望在那儿能见到你……” “呵呵!我会去的,我们一定可以重逢的。倒时再相见吧,姑娘珍重。” 他笑吟吟地说,大踏步上道,临行,向不远处低头沉思、心事重重的韦胜挥手示意,扬长走了。 姬少庄主夫妇,正在专心地分派人手,竟未留意他的离开。 韦胜魂不守舍,也没看到他挥手示意告别。 等日月双童准备停当。正要出发时,韦胜方从沉思中醒来,向身侧的姬少庄主说道:“姬少庄主,我该告辞了,日后再……” 姬少庄主淡淡一笑。抢着说道:“韦兄,为何不同行?等令叔到达后,再与今叔联系岂不甚好?” “不,我得独自上路,沿途打探消息……” “何必呢?韦兄,一同走吧,这样一来也就不用劳韦兄费心张罗沿途的食宿了。再说,韦兄不怕无影郎君在前面等着你!” “我自己隐起行藏,谅他们也奈我不何,告辞了……” “且慢,韦兄一定要走?” “是的,我……” “无影郎君必定在途中埋伏了人手,到时明枪暗箭俱来,为武林道义,兄弟不能让你独自涉险。” 姬少庄主语气坚决,摆出大仁大义嘴脸,理直气壮就要留客。 “少庄主……” “咱们同行,该动身了。咦!惠丫头,那书虫呢?” “已经走了片刻啦!”姑娘闷闷不乐回答。 “什么?你让他走了?你……” “是爷爷要他走的嘛。” “糟糕!”姬少庄主跺脚叫:“你这丫头怎么恁地不懂事,快,带一个人去追他。” “岚儿,怎么一回事?”姬老庄主讶然问。 “爹,苏杭双娇是为了那小书虫而出面掳人,与阴婆交手时,小书虫在旁听得一清二楚……” “哎呀!你真没有用。”姬老庄主急叫:“去,追上他抓回来。” 韦胜吃了一惊,叫道:“姬老庄主,他一个书生……” “没你的事。”姬老庄主冷冷地说道:“你就是韦胜吧?令叔何时可到?” 韦胜这时就算再懵懂,也已看出了危机,撒腿便向山下狂奔。 四名青衣剑手更快,青影连闪,迎面拦住去路,四人一字排开手按剑鞘冷然注视,脸上面无表情。显然是不会留手的。 韦胜知道不妙,止步转身问:“姬老庄主,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姬姑娘已带了待女小塑,追赶徐飞龙去了。 “韦胜,看来得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姬老庄主冷冷地说道:“沿途老夫派了不少江湖高手眼线,前后百里内前往九华的武林高手江湖名宿,老夫了如指掌。你,正是招引令叔和伽叶大师的人,老夫需要令叔与伽叶大师的合作,因此才命岚儿接近你的,这是你的幸运,知道吗?” “你……” “你如果认为可以平安离开,请便。” “阁下有何用意?” “届时你就知道了,我劝你还是自爱些安份些,当下正是我用人之际,老夫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你知道吗?” “好吧,我认栽。” 韦胜无可奈何地说,现在想后悔也已来不及了。 “沿途你自己检点些,你不是糊涂的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姬老庄主狞笑着说,举手一挥叫:“岚儿,你先动身,抓住那书生,一了百了。” “是,爹。”姬少庄主恭敬地答。 一行人接近官道,方看到姬惠之婢俩站在道上发呆。 “人呢?”姬少庄主急问。 “就是奇怪。人不见了。” 姬惠惑然地说道:“按脚程,他最多只能走一里半里,可是不但人不在小径,女儿追到这里,根本没发现他的踪影,女儿和小塑分向两端追了两里地,没见到人才转回来的,他像……” “快搜这附近,他一定躲起来了。搜!” 搜遍附近的竹林,鬼影全无。跟本没看到半个人影。 等姬老庄主的人到达加入搜索,仍然毫无发现。 徐飞龙根本不曾走远,他离开姬惠,人一进竹林便躲在一旁,仔细察看动静,不但看到韦胜被胁迫的经过,更知道了姬老庄主下令捉到他灭口的可怕阴谋。 他等姬老庄主动身后,立马从另一个方向越野而走,放开身法急速南下,先一步走在姬少庄主他们前面去了。姬少庄主回头搜,又哪能搜的到他的踪迹。 此地到九华,有两条路,路程相当远。 走大路官道就是经铜陵到青阳,走小路则是经南陵到青阳,九华山就在青阳府的南边。 九华山是地藏菩萨的道场,往日大江上下涌来九华朝山的信徒众多,特别是九月初地藏菩萨佛诞,十余万信徒一起涌到,下江来的人在铜陵登岸,上江的人,则在池州起程,盛况空前,其中江湖人士也不少,可谓是罪案高发期,这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每年都要不明不白的死掉或是走失三五百人,偷、抢、拐、骗、劫各种罪恶营生相继开张,可即使如此,每年这个时候信徒们仍然前仆后继年年来朝山进香。 ------------ 第二百五十章 竹 古人的信仰现代人是很难理解的,为了前来进香还愿很多人埋骨沟渠死也甘心。 即使是平时,九华山进香的人仍然全年不绝。 徐飞龙并未换装,不过这次就没再雇小厮担行李了,背了包裹提了书琅,一口气赶到繁昌,为怕被人发现,雇了一乘山轿,走南陵直奔青阳。 他知道姬少庄主必定已将消息传出去了,所以雇轿掩起行藏。 南陵到青阳有近百公里路程,一天肯定走不到的,要分两三日才行。 这天午后不久,轿子抵达了竹潭镇,这里已然距青阳不远,只有二十多里了。 这是一座小镇,当地人当然不会称自家这里为叫镇,直接就叫竹木潭,这名字猜也知道必定是竹林密布,而在竹林间则生活着六七十户人家。正是茂林修竹桃园圣境。 镇子的南边,便是九华山伸出来的余脉。小山岗连绵不绝,满山青翠,田野一片青绿,风景相当优美,一切看起来皆显得和平安溢,道上行人也不多,看不出任何的异象。 徐飞龙的轿子一进镇口,他却从轿帘的缝隙中看出不吉之兆来了。 按照他在路上的观察,眼下正是农忙时节,镇中应该不会有许多闲散的人走动,但此时街道两旁站了不少人,老少妇孺甚多。而且一个个全都脸带惊恐和好奇,一个个昂首向西望着,仿佛有啥热闹好瞧,那儿正是镇中心的唯一十字街口。 十字街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但都站得远远地,所有的目光,皆向西街左首第一家店铺集中。 那是一家杂货店,店门外的棚柱上,挂着些草鞋、女子香包、竹扇子、小型的提篮、竹扒子之类等等出售的杂物。 长凳上,安坐着两位丰神绝世,玉面朱唇,身材修伟的年轻书生。 看相貌,一眼便可看出是兄弟俩,年龄大的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弟弟大概也就十五六。 戴儒巾,穿月白色衣袍,俨然就是儒生。书生佩剑在当下是很流行的,毕竟江湖险恶,拿着把剑在身上别人也要畏你几分,只是他们拿剑的姿势与江湖人不同,挂的很奇怪。剑把高高地伸至左肩下面去了。 这是书生的传统佩剑方式。平时的时候左手挽着剑身,像在抱剑。毕竟书生力气一般都不大,赶路的话这样拿会轻松些,也显得很有品味。 书生拿剑除了装酷之外,难道还真要跟人厮杀吗? 何况这种佩剑拔剑不易,而且必须反手向上提拔,麻烦得很,读书人本来就不能用剑来评理。也评不过。 两兄弟笑容可掬,坐在长凳上泰然自若。 棚口,两名佩了短剑的十三四岁小书童,正分别揪住一名大汉的发结向后下方拉,一手擒住大汉的右臂扭至身后,用的是传统的擒拿手法,将这两人制得死死地。 大汉身材高,书童身材矮,因此,两大汉头向后仰,肚子向前挺,这样子很不容易站稳,而且重心不稳要向后倒,他们一直处于这种尴尬的平衡状态,毗牙咧嘴吃足了苦头。又难以反抗。 “叫他们招供。” 年长的书生笑嘻嘻地说道:“强买强卖,都该送官查办。谁先招出同伙在什么地方,谁就可以少吃苦头早些滚蛋。” “听见了没有?谁先招?”一名书童问,右手逐渐加劲,大汉的腕部徐徐向内迫紧。 放手!放……手!”大汉鬼叫:“他……他们都……都走了,现在……我也不……不知道他们到何处去了。” “你大概骨头生得贱。想要松松了吧!”小书童微笑着说,劲头渐增。 “哎……哎唷……请……请不要……”大汉厉叫。 轿子到了,轿内的徐飞龙叫:“停下来。” 轿停下了,徐飞龙掀起窗帘,笑道:“喂!这里不是衙门的刑堂,怎么有人在这用刑呢?” “呵呵!在这里审强盗呢。”年长的书生说道:“要不要一起看看?将来兄台如果中魁外放地方,这种手段可能用得着呢。” 徐飞龙掀开轿帘出了轿,向轿夫说道:“到前面找地方吃东西等我,我等会就来。” 说着他便向店棚走来,笑道:“哈哈!两位如果将来中魁当官,必定是不折不扣的能吏啊,他们怎么啦?” “他们十几个毛贼经过此地,到这店里购物与店主发生口角,把人家店砸了,还打伤了店主,劫走了店里不少货物一哄而散,被我兄弟捉住了两个跑的慢的,正要他们招出同伙的下落呢。怎样?我看兄台这身打扮,不会是跟他们一伙的吧?” “呵呵!我额上刻了他们同伙这几个字吗?再说我这身衣服怎么了?” “差不多吧!”年长的书生笑道:“你的武功修为境界不低啊,穿了儒衫也不见得斯文。你说我说的对吗?” “对,高明高明。”他心中暗暗佩服:“你瞧,我就不会扫地,人要斯文得学扫地,那就算读书有成啦!哈哈,这两位仁兄,我知道这两人是谁的手下,这两条小鱼,还不值得两位用大锅猛火来煎。” “兄台认识他们?”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们是醉仙翁成亮的手下,成老鬼名声在外,眼下正在替无影郎君摇旗呐喊,大概快到了。他那一群人落在我后面没多远,不过也许他们也要晚点才能到这,因为他们可能另有要事待办。”他轻松地说,对两个假冒斯文的英俊书生有十分好感:“这两条小鱼小虾抓了也没意思,我看干错没收他们的金银赔偿店里的损失算了,两位意下如何?” “好,最好连他们的衣裤也剥下来抵偿才好。”年轻的弟弟鼓掌同意。 两书童立即动手,搜光两大汉身上的零碎,剥下外衣,然后在他们的臀部踹了一脚,喝声滚,两大汉狼狈而遁。 “我周永。”他行礼通名:“两位兄台尊姓大名?” “李驹,那是舍弟李骅,小书童紫电与青霜。” “西面有一家酒店,我作东,请你喝两杯,如何?”李驹请道。 “妙!有酒有肉多朋友,咱们就交个朋友吧,走!”徐飞龙当即同意。 ------------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三 紫电青霜两书童相当老练,进入小店与被打伤的店主交涉,把从两大汉身上搜得的金银杂物交与店主,还告诉店主如何通知里正,如何报官,怎么在官府落案,只要在官府落案,这些的贼人便不敢来生事报复了。毕竟官府还是有威慑力的。 料理事毕,五人直奔西街,到了一家挂了酒字的酒店,恰好,徐飞龙的轿夫也在这家酒店吃东西等候他。李驹叫了酒菜,两书童也坐下一起吃起来。 “周兄从何处来?”李驹问:“我们在青阳落脚,到处走走寻幽访胜,无意中碰上了这档子事,扮了片刻酷吏,很好笑是不是?” “呵呵!李驹兄,这件事并不好笑,而是你欠缺经验,办得并不妥当。”徐飞龙率直地说道:“我从乌江镇来,走江湖闯天下,看看天底下的冷暖炎凉。” “哦!周兄,为何我办得不妥?” “江湖人管闲事,宗旨是见好即收,如非必要,决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显露惊世骇俗之举,此其一。追踪这些可疑事物,要暗查为上,像这样公然在街市逼问口供是很不明智的。毕竟逼取口供,也要避开现场不落外人之耳嘛,此其二。”徐飞龙有条不紊地分析,神态诚恳:“两位落脚青阳寻幽探胜,却不该沿官道东下,幽胜该在九华;远点也是去小天台和黄山,这里有什么可探呢?所以我知道两位必是出身武林世家,少在江湖闯荡,不错吧?” “承教了。”李驹脸红耳赤抱拳道谢:“不瞒你说,我兄弟离家不足三月,而且是第一次独自办事。周兄,我们脸上的神色,真有那么明显吗?” “是的。李驹兄,你邀请我喝酒,想必是想多交朋友,我知你心地宽宏,胸无城府,没带有防人之心,可是我得说,你这样交朋友是不行的,交朋友要有知人之明,而不是凭一时好感结交啊。呵呵!你怎知我是不是脸厚心黑,心怀奸诈的歹徒?这可又违反了江湖人的戒律了啊。” 酒菜上来了,徐飞龙执壶亲自替李氏兄弟斟酒:“九华即将风起云涌,龙虎际会。不相关的人,千万不可卷入这个漩涡里,以免日后恩怨牵缠难以善后。我们相见也是有缘。我敬你一杯水酒惜花献佛,酒足饭饱之后,你还是赶快返回家中,带了你这兄弟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他举杯敬酒,李骅喝了半杯,迟疑地说道:“周兄,你的好意我们感激不尽,可是,我们是历练而来,岂能放过这次大好的机会?你知道九华群魔大会的内情吗?” “如果不知道,我就不会来自找麻烦了。” “一魔一邪大会九华,闹得不像话呢。”李驹接口道:“这半月来,我们得到不少惊人的消息。” “会期老早就传出去了,消息并不惊人。”徐飞龙若无其事地说。 “是这样的……”李驹放低声音:“江西南昌的宁王,派来不少高手,要网罗这些江湖妖魔鬼怪做羽翼,为首的主脑文的是天师李自然,武的是邵阳巨寇毒龙尊者柳絮。魔邪火并我们可以袖手旁观,但却不能允许他们投人宁王府助宁王兴兵造反。周兄,你以为然否?” “晤!不错,你们的消息相当正确。”徐飞龙喝了一杯酒,笑容可掬:“这些消息,不是你得来的吧。” “这……兄弟还带来了几位同伴,他们都是在江湖经验丰富的长辈,现在县城潜伏。” “你们的消息大部份正确,但有一件事犯了最大的错误。” “徐兄是说……” “宁王府派来的主脑人物,文的不是天师李自然,这妖道武功通玄颇具神通,你虽然武功超尘拔俗,但决不是他的敌手,武的也不是毒龙尊者,而是另有其人,这人的来历我已有些眉目,正在留意证实。毒龙尊者固然了得,修练金刚法体有成,是宁王府第一高手,但其实他已在去年死在山东了。目前的毒龙尊者是假的,这人应该不会在会中与人动武的。自然就做不到领头的了。” “咦!毒龙尊者死了?”兄弟俩同时惊问。 “对,这消息我可以肯定不会错。” “这毒龙尊者全身刀枪不入,宝刀难伤。年未过半百,怎么会死了?该不是谣言吧?”李驹仍是不信。 “消息绝对正确。”徐飞龙肯定地说道:“他和妖道李自然到山东招诱山东响马入伙,却被山东响马的人杀了,妖道也受伤逃出山东,回来却不敢泄露出毒龙尊者被杀的消息,以免影响土气,找出一个与毒龙尊者身材相貌差不多的人冒充毒龙尊者而已。” “徐兄,你能对付得了妖道吗?” “没碰面,很难说。”徐飞龙淡淡一笑:“但可怕的不是妖道,而是在暗中主持这次的事的人。” “周兄,无论如何,你得带我们见识见识。”李驹兴奋地说道:“听你语气充满信心,你的气质狂放自然,足以做我们的良师益友……” “且慢且慢!”徐飞龙苦笑:“你还不明白?我是请你们回家,江湖不是这么好混的。” 李驹笑吟吟地抓住他的手臂,问:“周兄,不谈那些,你今年贵庚?” “二十一,你……”(又嫩了) “我二十三,舍弟十六。我称你为弟,骅弟称你为兄,你就不会赶我们回家去了吧?嗯?” “妙!”李骅鼓掌叫:“咱们兄弟相称、就叫风尘三侠,为武林留一佳话。” “这怎么可以?”徐飞龙自然一口拒绝:“江湖禁忌甚多,我不会将底细告诉你们,你们也不可能将家世告诉我……” “永弟,你的为人令我佩服,可就是婆婆妈妈。”李驹大声说道:“相交贵在知心,贵在意气相投,贵在彼此光明正大无怍无愧,重视的是现在与将来,家世与出身算得了什么?你要是瞧不起我们,我们把九华山闹他个天翻地覆,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试 “咦!你倒会说?”徐飞龙笑骂:“这简直是无赖泼皮,岂有此理。” “那么你答应了?”李驹喜悦地问。 “你们真不想回家?”徐飞龙再问。 “回去丢人现眼吗?”李驹说道:“我们要历练三年两载,以增见识获取经验教训,三个月就害怕得逃回家享福,这会光彩吗?说,我们等你一句话。” “好,首先,我得声明我做人处世的态度。”徐飞龙郑重地说道:“这可以让你们认识我的为人。我这人不拘小节,小事可以马虎,大事决不含糊,必要时装疯扮傻,有时不妨狂放不羁。我不说什么行侠仗义,但碰上什么不平事该伸手就伸手。一般的跳梁小丑可以不怎么计较,但决不容忍那些心肠恶毒手段歹毒的歹徒。我认为人生的道路是崎岖的,不必以世俗的眼光来严格批评人生百态,如果谁自命不凡,以英雄豪杰的姿态闯荡江湖,那么,最好离我远一些。” “我问你,当今之世,有几个人可称得上英雄豪杰?”李驹正色的向:“你见过了吗?” “这……英雄豪杰的意义,很难下定论的啊,每个人的看法都有不同,得从你由那一方面看来决定。人有七情六欲,亲痛仇快在所难免,所以我的看法是帮助过我的都是英雄。够了吗?”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不错,你明白就好。” “哈哈!大概我们都是成不了英雄豪杰,三个猖狂的假书生,正好携手在九华浑水摸鱼,你不反对吧?”李驹大笑着说。 “你知道这要冒多大的风险吗?”徐飞龙问。 “人活着,哪能没有风险?” “你知道我们要与多少高手周旋吗?” “你害怕?”李驹相当无礼地反问。 “不怕是假,但我必须去,我自己不许我退缩。”徐飞龙轻描淡写地说道:“酒不要过量,吃完我们到郊外走一趟。” “哦!你的意思……” “既然要一起,那我必须先了解你们的武功火候,以决定如何方能集三人之力,应付将要到来的困难险阻。”徐飞龙诚恳地说道:“不要怪我啰嗦,事实是我在江湖闯荡多年经验要比你们丰富些,不怪我吧?” “你又来婆婆妈妈啦!”李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真的,我和弟弟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今后,唯你马首是瞻行了吧!” 吃完,徐飞龙重赏了轿夫,打发轿夫回程,三人偕书童大踏步奔向青阳城。 远出五六里,徐飞龙领着众人登上路左的一座小山,到了坡后的一处草坪,放下包裹说道:“就在这里试试看,小弟借剑一用。” 李骅解剑奉上。 徐飞龙拔剑出鞘略微试了试,将鞘递回给李华,到下首亮剑叫:“大哥,全力出招吧。” 李驹先是一怔,接着自负地说道:“永弟,你先出手吧!我……” 糟了,话未完,徐飞龙已剑如奔电,可怖的剑虹以骇人听闻的奇速,漫天彻地而至,森森剑光直追袭来,刚见剑虹尚远在丈外,剑光已先一步及体了。 李驹大骇,彻骨奇寒的剑光已令他毛骨惊然,那难测来路的电虹更令他心惊,百忙中急速飞退,连闪八次方位,方才摆脱连续狂攻的霸道剑虹。 徐飞龙垂下剑,神色肃穆地说道:“大哥,今后千万不可轻敌。神色间你尽可松懈狂诞,但心中必须防意如绳。能闪避小弟出其不意的狂攻十招,大哥的身法已然不错了,佩服佩服。” 李驹拭掉脸上的冷汗,摇头苦笑道:“永弟,别骂人了,不瞒你说,愚兄从没将人放在眼下,自负得以为天下间大可去得,可是见了你刚刚的速度,我却感觉好惭愧,你如果有意伤我,恐怕我根本闪不开那第三招。” “不要失去信心。”徐飞龙郑重地说道:“其实,你应该在第七招陷入绝境。不是小弟自命不凡,即使是大魔魔龙现首,在你那种状态下也难逃我那第三招。现在,你先出手。记住:剑出鞘有敌无我,我们不是在比武。而是在以命相搏。” 李驹岂敢再大意?徐徐撤剑出鞘,庄严地亮剑,一声轻叱,无畏地放手抢攻,剑幻千朵白莲,气吞河岳势如排山倒海,看来是要在剑术上争回一口气了。 徐飞龙的神色却安祥而活泼,剑光轻灵的吞吐,在对方诡异万分霸道绝伦的抢攻下,封锁了李驹绵绵不绝猛烈无匹三十余招快攻,最后撤招斜掠丈外,收势讶然道:“大哥,你的剑术奇奥绝伦,却又似乎劲道不足,是不是绝招不好施展还是内力不足?” “这……” “我明白了。”徐飞龙恍然地笑道:“你不忍全力出手是不是?骅弟,看你的了。” 李骅接过乃兄的剑,拍拍胸膛说道:“二哥小心,我一口气攻你五十招。” “来吧!别客气。” “着!”李骅出其不意抢攻,展开了空前猛烈的袭击,人影进退如电,剑虹幻化重重剑山,比乃兄勇猛泼辣得多,速度似乎也略为迅疾些。 但攻至三十招,仍未能取得绝对优势,徐飞龙反击的剑影,始终给他无比的威胁,无法主宰全局,攻势终于缓慢下来了。 四十招,徐飞龙又轻易的撤出圈子,笑道:“够了,再斗下去要出人命啦!骅弟也没用绝招。” “二哥认为我们可派用场吗?”李骅欣然问。 “岂止可派用场?咱们三人保证可令群魔丧胆。”徐飞龙满意地说道:“你们急于返城会合其他人吗?” “这倒不急,二哥的意思是……”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在应付群殴方面下功夫。”徐飞龙郑重地说道:“联手的默契最为重要,我们要把三个人的长处凝结起来。这次的对手人多势众,他们不会照江湖规矩和我们公平决斗的。来,我们辛苦些,试着陪合着演练一下,虽然不能说增长威力,但有了准备至少不会相互稚拙。 ------------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主 晚霞满天,他们踏入城关,由李驹在前领路,直奔城西位于殷家山下的九华老店,这青阳城小得可怜,城内横竖也就一里左右,城内却有山有水,街道各种曲折凌乱,不过客店倒是不少,只是来投宿的人,几乎全是游山客和进香徒。 九华老店是颇负盛名的老店,规模数全镇第一,一次可容纳三四百名香客,当然住人多的自然是大通铺。 当然除了大通铺,院子里还有两列上房。 李驹兄弟就拥有两间。 上房皆有内外两进,一进房,两书童便把外间的铺盖搬到邻房去了,把外间让给徐飞龙。 洗漱毕,青霜奉上香茗说道:“启禀公子,靳爷说,这时可否进见?” “快请。”李驹说,转向徐飞龙:“永弟,我替你引见我的两位叔叔,他们是我家照管外务的执事。” 来的是三人,两位执事一叫靳义。另一位叫侯刚,都是年约半百相貌堂堂的长者。 李驹兄弟称他们靳叔、侯叔。 另一位则是年约花甲的老仆李忠,一个毫不起眼的干瘦老人。 李驹兄弟也称他为忠叔,据说是从小把兄弟俩带大的老仆。 徐飞龙神目如电,一眼便看出这三位称叔的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也知道必是李驹兄弟的保镖,少不了客气一番。 就寝前,李驹到了邻房。 靳义低声问:“家驹侄,你们在山背后怎么逗留了好半天?像在交手又像在练剑,是怎么一回事?” “在练剑阵。”李驹微笑着地将经过说了。李骅少年心性给三人的陪合起了个乱洒星罗剑阵的名字。李驹笑的就是这个。 “这……愚叔倒是放心了。”靳义沉吟着说道:“听你的口气,他的剑上造诣真的比你高明?” “岂止高明而已?靳叔,不是小侄灭自己的威风,真要把家传绝学用上,恐怕也占不了丝毫上风,他的剑术诡异得难以想像,特别是速度奇快,小侄还没见过如此难测的邪门剑术呢。而且他对武功的理解也非同凡响,就拿我们练的这乱洒星罗剑阵来说,步法、身法、配合都是出自他的想法,而配合出手的剑招简直匪夷所思,简单、凶猛、实用、辛辣、出人意表令人防不胜防,真有鬼神莫测的威力。还不知在真正与人交手时,他会出什么神奇妙着呢。我这位老弟别看年纪不大,但好像经常跟人混战一般,经验老道的让人难以置信。” “贤侄,依你说来,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可怕人物,在末摸清他的底细之前,愚叔反对你与他密切往来。”靳义不安地说。 “靳叔请放心,小侄完全信任他。”李驹坦然地说。 “交朋友必须小心谨慎,万一他是妖道李自然的……” “妖道如有这种武功如此厉害的党羽,根本用不着派出去做眼线。请相信小侄的判断力。” “好吧,愚叔留意些就是。” 次日早膳毕,李驹兴高采烈地说道:“永弟,今天到九华走走先勘察一下形势,如何?” “大哥是不是手痒了?”徐飞龙笑问。 “手痒?这……” “昨天那两位仁兄,该已将消息传出去了,小弟猜想,不但我们附近已受到严密的监视,路上也保证可以找到伺机报复的人,大哥是不是打算公然露面?” “哈哈!那不是正好吗?” “我看也好,那我们干脆就在九华逗留吧,来回要不少工夫呢,行囊我看不必带,到寺里借宿,带上兵器就行了。”徐飞龙欣然同意。 “那你的剑呢?”李驹问道。 “我不用带剑。呵呵!带了剑,就不像个文弱书生啦!”徐飞龙疯疯颠颠地说道:“儒以文乱政,读书人本来就令人讨厌;侠以武犯禁,带剑更令人害怕;儒与侠联在一起,不那有天下大乱的,呵呵。” “二哥说得不错。”李骅也含笑接口:“我听说江湖道上,有一个人人感到头痛的邪道高手,姓富名春申,绰号就叫穷儒,是个心根手辣无恶不做的可怕人物,也是一个深藏不露武艺惊人的煞神。世间如果多几个这样的人,真要天下大乱啦!” “要不了几天,你就可以看到这号人物了。”徐飞龙轻描淡写地说。 “这家伙也要来么?”李驹问。 “不错,早些天我在酒店看到过他,还有醉仙翁成亮和笑怪马柏这两个高手,当时我也并未看出这位煞神的身份呢。”徐飞龙一面穿衣一面说道:“这家伙的确满腹文章,但却心狠手辣,在江湖更是神出鬼没,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日后碰上地,我们得小心些,他这人我听说极少与人当面冲突,都是背地里来阴狠毒辣的招,这人睚眦必报,暗算人的手段也是高人一等,他最会像冤鬼般死缠不休了。所以这人还是少惹为妙,一点出手就要让他没有报复的机会。” “他会来九华?” “会来的,大概是无影郎君请来助拳的高手。也许,目前他已离开无影郎君那些妖孽,正在追踪倚秀山庄的人,因为倚秀山庄两个小鬼,骂他骂得太狠了。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要报复的。” 徐飞龙将当日所发生的事说了,最后说道:“其实;穷儒的为人虽然可恶,但也有可爱的一面的,至少,他还有点高傲,不会主动地欺凌弱小,不过这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闲话,因此,见面最好不要用话损他,我们最好能设法让他和无影郎君反目,也许他还会成为我们的臂助呢。”这种有性格漏洞的人徐飞龙可是很喜欢的。 徐飞龙这次预计他们几个最少要在九华逗留三天,以窥探群魔动静和察看地势,未免麻烦,所以就不带书童随行了。 只有靳义同行张罗食宿琐务,其他的人仍呆在客店。 李驹虽是名义上的大哥,但却以徐飞龙马首是瞻,李驹更是名正言顺要他担任对外交涉的发言人,凡事皆由他作主。 ------------ 第二百五十四章 狐 日上三竿,四人施施然上路。 远望九华诸峰,如同九朵青莲参天而起,气象万千。 大道沿山谷蛇蜒伸展,青山绿水风景清幽,令人心旷神怡。 沿途间或可以遇见一些虔诚的香客,背了行囊捧了信香,一面走一面喃喃祝祷,表情木然形如痴呆,颇令人心动。 眼看中午快到,几人总算到达山脚的关二圣帝殿。 这里距城已经有几十里了,远道的香客通常不在县城投宿,直接到此地找宿处,因此附近有不少简陋的客栈。 卖香烛的店铺更是形成一条小街。 街尾那间专门接待香客的大客店门关得紧紧地,必须到八月底开门接待香客。等到了每年的九月初,这家店里的伙计就会有三百名以上之多,可知道规模之大。要是平常时候也开门,基本上就是个入不敷出的局面,根本支撑不起。 踏入店前的小街,劈面碰上一名彪形大汉,双手叉腰挡住去路,翻着怪眼用破锣似的大嗓门说道:“你们来了?算定你们也该来了。” 徐飞龙轻摇着随手折来的树枝、,笑吟吟地迎上说道:“嗯!这不是来了吗?哦!酒席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该请的人都来了吧?还缺几个?” 李驹大惑,这位新结交的二弟怎么有功夫在这儿请客? 彪形大汉一头雾水,讶然问:“你说什么?” “蠢才!不是要你在这里迎客吗?”徐飞龙煞有介事地说道:“哪些客人未到?” “咦!你胡说些什么?”大汉更是迷糊。 “啪”徐飞龙给大汉一耳光,沉下脸说道:“不中用东西!你忘了你是迎客的奴才?” 大汉被耳光打醒了,掩住左须怒叫:“太爷要迎的是你,还有他、他……”他,是指李驹和李骅。 靳义笑嘻嘻地上前,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还有我呢,你没忘了吧?” 李驹忍不住大笑,说道:“蠢才,你怎么你你他他的?无礼!你知道我是谁?” “昨天,你在竹木潭打了咱们的人。”大汉终于有机会说出来意:“咱们在此地等你们。” “所以才问你备好酒菜没有?” 徐飞龙接口:“早些说清楚岂不免去无谓的误会?我还以为你是我派在这里请客的奴才呢。呵呵!得罪得罪。” 大汉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劈面揭出一记快速的“黑虎偷心”想要偷袭徐飞龙,要扳回刚刚那一记耳光的老本。 “救命!”徐飞龙退后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君子动口不动手……” “先动手的是你!”大汉真个郁闷,这都什么人啊,怪叫着,逼进又是一拳攻出。 李驹从斜刺里伸出大手,奇准地抓住了大汉的大拳头,笑道:“打不得,你这大拳头会伤人的。哦!谁叫你在此迎客的?” 大汉不但收不回大拳头,而且浑身在发抖,凶睛的历光消失,苍白着脸恐惧地说道:“我奉……奉尹……尹爷之命,来……来领你们去……去赴会……” “赴会,尹爷又是谁?” “恨天无把尹……尹寅。就是” “在何处?” 大汉一指道:“天门。” “你走吧,咱们随后就到。”李驹放手说。 大汉狼狈而遁,走得好快。 靳义眉心紧锁,有点不安地说道:“恨天无把是六安州的霍山山贼,醉仙翁怎会交上这种强盗朋友了?难道连读书人那点面子都不要了?” “可能是无影郎君请来的人,醉仙翁不在,主事的人只好派人出头罗。”徐飞龙信口说道:“看情形,咱们可能要一直打上山去了,沿途拦截的人将一批比一批高明。走吧!咱们不能令他们失望。晚散不如早散,早些吓跑一些看热闹的,赴会的人便不至于那么踊跃了。” “永弟你猜,我们能不能搅散他们的大会?”李驹迟疑地问。 “目前未免言之过早,但我们在尽力不是吗?” “我们得着手调查魔邪双方请来的高手都有那些人了。” “人尚未到达,从何查起?有些江湖高手平时与孤魂野鬼也差不多,不到时候不露面,怎样查?”徐飞龙一面走一面说道:“过几天我们化明为暗,调查就方便多了。” 至头天门共有四五里路左右,沿途山势不太峻陡,茂林修竹满山遍野,林荫蔽日,暑气全消。 又走了一段,前后却不见有人。 徐飞龙突然说道:“前面有不速之客来了,大家小心了。” 路旁的古松下,一个穿着百结衣的中年叫花子,四抑八叉地躺在树根下,双脚伸至路上,破草鞋与肮脏的脚发出阵阵臭味,鸟爪似的双手抱着一根斑竹打狗棍沉沉入睡,鼾声如雷。 上空传出银铃似的轻笑,绿影飘出而降,从两丈高的横枝上飘落,轻盈妙曼点尘不惊。是一位如花似玉的佩剑少女,胸隆细腰浑身展现成熟魅力,媚笑着说道:“诸位有了困难,需要帮助吗?” 嘴里在说,一双流波四转的媚目也在不断的送着秋波,看看李驹,再看看李骅,最后停留在徐飞龙身上,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脸颊旁的笑酒窝儿更深啦! 李驹兄弟如临风玉树,俊秀超群,但细皮白肉的确带了一两分纨侉子弟的气息。 而徐飞龙是不同的,那种打熬出来的雄壮身躯中却流露出俊秀,脸上健康的色彩显出他蓬勃的朝气,儒衫都掩不住他那内在的膘悍的气息。徐飞龙眼下当然不用装软弱书生了,自然就没有特意运功改变体型,这反倒让他有一种诡异的魅力。 像他现在这样子的男子,正是那些母性并不强烈的女人,梦寐以求的情人。 “喝!地藏菩萨道场,居然出了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狐仙,这鬼地方看样子要有事发生了。”徐飞龙狂傲的说道:“不过,姑娘,我们的确有了困难。你瞧,前面有引路的鬼卒,后面最少也有五六个防止我们逃命的判官,我们只有往上的一条路可走。呵呵!困难不是不可克服的,问题是姑娘是否肯高抬纤手帮上一把,对不对?”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妖 “你说得对极了。”绿衣女郎扭着小蛮腰,风情万种地走近,香风入鼻,俏甜的语音十分悦耳:“你说我是狐仙,是捧我呢抑或是损人?说呀!小家伙。” 这神情甜极了,媚极了。打情骂俏的意味十足。那眼神更是暗有所指。 站在后面的李驹兄弟哪见过这种大场面!脸红耳赤怒容满面,书生气都要发作啦! “嘻!小姑娘,我哪敢损你呀?”徐飞龙嘻皮笑脸不在乎:“当然,要说你是狐仙未免语涉轻薄,那就叫你绿衣仙子该成了吧?据我所知,九华大会前来参予的人,有黑道、有绿林、有水寇、有地痞泼皮和那妖啊魔啊鬼怪什么的,就是没有白称英雄的。看你这模样嘛,白道中没听说过你,你当然不会是江湖女杰中的人了,我猜你定是妖道中的绿衣仙子路姑娘路凝香了,我猜得不错吧?” 靳义眼观鼻鼻观心,垂手而立真像个老实的随从。 李驹兄弟却被路凝香三个字吓了一大跳,脸色大变。 这个女妖外表看着像是年方二八的少女,其实却是年近半百的妇人了,江湖朋友谁不知道这位名列四大妖仙的风流荡妇? 据说,她是失踪多年的碧湖老妖的情妇,她那一身硬软功夫皆由碧湖老妖亲授,已获老妖真传。 碧湖老妖横行天下号称床上无敌,调教出来的情妇那能差劲? 她本身的妖法媚术已经够令人害怕了,加上老妖别传的那身本事,这手硬功夫。足以令她登上江湖女妖中大名鼎鼎的女妖魁首宝座了。当然这也跟女妖之中也没啥厉害的角色有关,毕竟这年代,人心还是向善的。 这绿衣仙子可是让白道群雄畏之如蛇蝎,基本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当然在背地里,江湖上朋友肯定不会称她为仙子了,他还有个别名叫绿衣妖女。 “晤!你真厉害,竟然猜对了。看样子,你定是这些人的首脑了。” 绿衣仙子几乎要挤入徐飞龙怀中啦!笑得更媚更荡:“你居然没带兵器,大概是自命不凡的汉子。小兄弟,你贵姓大名呀?怎么在江湖上从没见过你?你出道多久啦?一年?” “呵呵!你问了一大堆问题,慢慢来,让我喘口气。晤!好香,你再靠过来,我可要意乱情迷不可自持了。”他并无退让的意思:“我姓周,出道没多久啦!小人物嘛;你知道的,要在江湖上闯出名头,说难真难,难怪你不知道我。那两位是我的好朋友,兄弟俩姓李。路姑娘,他兄弟俩更差劲,出道的日子不足三个月呢。呵呵!你就叫我们大李小李和周二好了。路姑娘,你问我的都答复了,可是你还没将怎样帮我们克服困难的办法说出来呢。” “小兄弟,不是办法,该说是条件。”绿衣仙子的右手,挽住他的左小臂,姆指有意无意地按在曲地穴上:“你也许不知道,无影郎君算得了什么?你就算对付得了他,但他请来的高手,你可能就毫无机会了。” “条件?应该的。呵呵!绿林道上讲的就是功利。没有人会毫无代价地替不相关的人挡祸消灾的。这我懂。” “你明白就好。” “我洗耳恭听姑娘的条件。” “条件很简单……” “不要这么说,这越简单的条件可就越令人害怕了。”徐飞龙抢着说道。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掉你。” “呵呵!你这张樱桃小口能吃多少?” “你不要笑,装成亡命的鬼样子不会有好处的。条件是你们跟我走,本姑娘是大魔魔龙现首请来助拳的。”绿衣仙子的媚目不转瞬地吸住他的眼神:“你该明白,光临九华山的人,不是帮大魔就是助无影郎君,必须划清界限,没有中间路线可走。你说吧,答不答应?” “路姑娘,如果我不答应呢,你……” “你会答应的,是吗?” “那老花子答不答应呢?”他向不远处呼呼大睡的老花子一指:“他是亦正亦邪不黑不白的狂丐。如果我答应你,他也必须……”徐飞龙不觉惊叹夜府对江湖消息的搜集程度,这些江湖人士他没见过却说的上来,绝不是他天生就知道这些,而是跟着成伯习武的时候,成伯给他看过很多江湖知名人士的画像,在画像旁还有这些人的说明。再加上一路来不时传到他这的信息。他俨然比起很多老江湖来都显得更老道得多了。 狂丐突然一蹦而起,怪叫道:“浑小子,你怎么咬上我了?你瞧我这副德行,骚狐狸会让我脱她的罗裙吗?” 绿衣仙子大怒,绿影一闪,如同逸电流光,猛扑三丈外的狂丐。 狂丐撒腿便跑,破草鞋踢拖怪响,看似不快,其实奇快绝伦,像是用缩地术一般,沿路向下急速逃了。 一面逃一面用大嗓门叫骂:“骚狐狸!害人精!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货,我老要饭的怕你。救命哪!女疯子发花颠啦……” 叫声渐远,余音袅袅不绝。 徐飞龙呵呵一笑,向李驹说道:“走吧,再听下去就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怪声呢!狂丐那张嘴可是缺德得很啊,骂起人来可从不怕脏了嘴的。” 四人脚下一紧,快步向上走。 李驹的脸色仍未回复正常,犹有余悸地问:“永弟,你不怕这妖女?” “你呢?”徐飞龙含笑反问。 “这……我知道她比我厉害。听说她的荡魄香和媚心术,天下尚无能克制她这些手段的人。” “大哥,请记住,下次如果碰上她,切记不可与她目光接触。” 他掏出一只得自闻香宫的玉瓶递过说道:“这是可克制荡魄香的奇药,抹在鼻瑞先吸入一些,任何迷香也无奈你何,给你和骅弟防身。” “这……给了我们,你呢?” “我还有。我练的武功,媚心术对我不发生太大作用。”他一面走一面解释:“妖女经验丰富,她已发觉我不怕她,我在她面前谈笑自若,所以她刚刚才想着找机会用武功制住我的穴道。”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恨 靳义摇头苦笑,说道:“哥儿,我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是怎样会这些的,有你在两位贤侄身边,老朽可就放心多了。老实说,刚才我都以为大限已至了,正打算孤注一掷呢。你瞧,老朽现在身上的冷汗都仍未全消呢,小哥儿,能将你的师门告诉我吗?” “靳叔,恕我不能说。”徐飞龙率直地说道:“我的师傅喜欢清静,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们的清修。”徐飞龙当然不能说自己没有拜过师,所以他意下所指的其实是成伯。在他的潜意识里成伯就相当与他的师傅。 “小哥的本事真是……” “呵呵!世间武学深如瀚海,奇人异士数不甚数,小侄这点能耐又算得了什么?小侄也不过是会点随机应变罢了,与人交往随势而异,敌强我强,敌弱我弱。总之,靳叔可以放心的是,我不会害两位兄弟的。” “小哥儿说得对。武学深如瀚海,广无涯深亦无涯,永无止境,而人的寿命却是有限的,是否可以日新又新不断求进,全在乎人是否有大恒心大毅力,去求取进益觅创新境。”靳义无限感慨地说道:“这当然也决定于人的天赋,但如无明师指点,恐怕也是枉费心力。我想,令师必定是不受世间七情六欲苦恼追寻武道极致的世外高人了。” “永弟,你看得开世情吗?”李驹突然问。 “不能。”徐飞龙坦率地说道:“我还年轻的很呢。看开这些做什么?” “你以后是否打算出世?” “出世不是必先入世嘛,是吗?”徐飞龙说道:“大哥,人来到世间,不是为出世而来的,如果为出世来,又何必入世呢?” 谈说间,头天门在望,宏大的甘露寺气象万千。 两名大汉站在坡上怒目而视,相距十余步外,一个大汉用手向西一指,恶狠狠地说道:“那一面的山头上见,咱们在等你们。如果你们不来,自会有人找你们讨公道,论说法。” 说完,匆匆走了。 徐飞龙领先便走,一面说道:“等会儿我们从山腰越野而走,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逗留。” “二哥,不去赴约了?就这样示怯溜走么?”李骅愤然作色问。 “呵呵!骅弟,你与谁有约?”徐飞龙笑问。 “他们……” “如果他们布下箭阵,安排弓弩等我们钻,或是用火攻,等我们去了八方放火。你也要去么?”徐飞龙摇头说道:“不,出来混,要让他们跟我们的道走。有句话怎么说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好像是这句吧!” “这也……” “骅侄,你说过一切由你二哥作主的。”靳义接口。 “可是……”李骅神色不以为然。 “骅弟,怕灭自己威风是不是?”徐飞龙泰然地说道:“我们不是示弱,而是要主动引他们到我们选择的地方决战,要是让他们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什么都办不成啦!走!” 绕了一座山,快速地到达二天门。 徐飞龙一马当先,登上了半山亭,山坡上顿时冲出五六名大汉,同声怒吼:“你们逃不掉的,鼠辈站住!乌龟王八蛋,别走……” 徐飞龙急掠下坡,上了小径一阵急走里余,然后向上攀登一处数百平方的小秃顶山头,拍拍手说道:“看看吧,这里正好松松筋骨。打发他们之后,再到三天门太白书屋借宿,我们不是穿了儒衫吗?正好去沾些文采。” 追的人像猴群。漫山遍野而至,总数不下五十人之多,一个个追得汗流浃背。怒火熊熊。 有些抄捷径拦截的人,更是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被带的累惨了。 而徐飞龙四人则占据东面主人方位,盘膝坐在那谈笑自若。很是惬意。 第一个登上的人身材高大。雄壮如狮,暴眼凸腮满脸横肉,拿着一根精制的虎尾棍,用打雷似的大嗓门怪叫;“好小子,你们逃得掉吗?站起来说话,太爷恨天无把将一个个活撕了你们。” 徐飞龙嘻皮笑脸安坐不动,摇手说;“老兄,急什么?先喘口气发发汗再发威也不迟,你说好不好?等你们的人到齐之后,我们再谈不晚嘛,反正我们已经走不掉了,是不是?也该让你们的人歇口气吧?” “大爷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你们的命……” “为什么呢?真有那么严重?” 对方的人陆续到达,呈半孤形列阵,朝四人压来。 恨天天把一敦虎尾棍,似乎地面也在撼动,一看之下,那棍已然入地几十公分,力道确实骇人听闻,接着就听他嚷道;“你们在竹木潭打了咱们的弟兄,敢管闲事强出头就必须付出代价。你们这些大魔的党羽,假扮书生瞒不了太爷的法眼。赶快跪下求饶投降,不然太爷就在此地火化了你们。” 徐飞龙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向对面的山锋一指,笑道:“那边是燕子洞,听说是九华真人肉身成道的地方。如果我死了,那就拜托你把我的遗蜕留与九华真人作伴好了。” “由不得你将条件。”恨天无把怒吼,举手一挥:“上去两个人,要活的。” 出来两名佩刀大汉,狞恶地大踏步上前。 徐飞龙淡淡一笑,向李驹低声说道:“都是些小人物不值得大开杀戒,随便惩戒一下他们好了,顺便练练我们的默契,你们觉得如何?大哥你先上去和他们游斗,隐藏实力制造混乱,我则去把左首那两位拿着暗器的仁兄解决掉,免去后顾之忧。” 李驹缓缓站起,举步迎出。 靳义这时也注意到徐飞龙说的那人了,转头向徐飞龙低声问道:“小哥儿,那家伙拿着的难道是云雷简?” “我猜的而已。”徐飞龙说道:“我听说醉仙翁有一位好友……” “你是说火灵官云景雷?” “不错,这家伙制作的暗器太歹毒,不得不防。”他打量着两个拿着着云雷筒的大汉:“这两位仁兄看着不是火灵官,可能是他的门人。但也不得不防。”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哼 李驹已和两大汉对面而立,拍拍手说道:“两位,咱们在拳脚上玩玩,你们如果害怕,换两个拳脚高明的人来。” 两大汉哪将一个小书生放在眼里?一个向同伴说道:“我上去好了,一比一给他一次公平的机会,不要让同道们笑话。” “一比一?好吧,我不打你的要害就是了。” 李驹一面说,一面掳起袖子来,最后在手掌吹口气,拍拍手,装模作样的拉开马步。 马步尚未完全拉开,大汉已一声狂笑,疯牛似的前冲动手,“黑虎偷心”一拳捣出,砰一声正中李驹的胸口。 “哎唷!”李驹慌乱地叫痛,连退三四步摇摇欲倒,急叫道:“慢来慢来,你怎么不等我……” 大汉又是一狂笑,疾冲而上,右手五指如构,又是一招“金豹露爪”劈胸便抓,居然迅疾无比。看样子下过不少苦功。 李驹慌乱的扭身闪避,双手一阵摸抓,像是抓到了一条死鱼,右手扣住了大汉的手腕,瞎碰瞎着,腑身慌乱地上身向前一栽,似乎恰好用上了大背摔这式笨着。 大汉一下飞了起来,突然从李驹的顶门飞越,来一记完美的前空翻,可惜着地有点急了,叭一声背部着地。脑袋刚好掉在李驹的脚前。 天灵盖无巧不巧地碰上了李驹的右靴尖,躺在地上翻白眼,像是睡着了。 “哎呀!他……他死了……”李驹惊煌地大叫。双手抱头不管东南西北撤腿便跑,一面惊叫:“不得了啦!我……我杀……杀人了,人命官司……” 跑就跑吧,他该往自己人的方向跑,竟然昏了头,竟奔向对面黑压压的人群去了。 歹徒们都感到好笑,挡路的一个一面伸手抓人,一面高叫;“手到擒来……” “砰!”这位仁兄又摔出去了,接着第二个大汉被李驹的莽牛头撞翻在地。 三冲两撞,眨眼间便放倒了五六个人,人群大乱,蓦地人影似闪电流光,射入混乱的人群。 “乱!乱个鸟!”恨天无把大吼:“捉住他!” 混乱中,竟然无人发觉徐飞龙已进入人群中,徐飞龙的身法太快了,而所有的目光,皆已被相反方向的李驹所吸引。 他超越两名大汉,鬼魅似的来到了持云雷筒的两大汉身后,叫道:“抄家伙上呀!你们不上交给我。” 两大汉身躯一震,然后直挺挺的向前仆倒,两具雷火简瞬间就易手了。 徐飞龙迅速转身,双筒一伸,向身后三名满脸惊诧的大汉咧嘴一笑,说道:“你们想变串烤猪吗?来吧!” 三名大汉清醒了,吓了个胆裂魂飞,狂叫一声,扭头就跑。 徐飞龙掠出人丛,然后大摇大摆归回原位。 对面,李驹已大笑着奔回。 共有十六名大汉受伤倒地。 有一半是被点穴手法点倒的。 另一半不是摔伤便是撞伤,乱得一蹋糊涂。 恨天无把弄清情势之后,暴怒得像疯虎,咆哮着把其他人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拿着虎尾棍上前怒叫:“狗东西!你这是算什么玩意?给我滚出来领死!” 徐飞龙将一具云雷筒交给靳义,自己缓步而出。 筒向前伸,右手搬弄着筒口向后延伸的拉索,笑问:“阁下!你看这是什么?我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呢,要不要我试一试。” 恨天无把脸色大变,一步步后退,叫道:“千万不要动那玩意,咱们公平决斗。” “你不是准备用这玩意对付我吗?” “不!不是的,我……” 徐飞龙转身将云雷筒向后一抛。 李骅接住了。 这瞬间,恨天无把看出便宜,狂野地一跃而上,虎尾棍凶猛地捣向徐飞龙的背心,吼声似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你去死吧!” 徐飞龙向下一蹲,棍从顶门上空滑过。他右手后伸,用上了贴身后攻的虎尾勾手,重重地踢在恨天无把的腹部要害上。 恨天无把横练功夫到家,被打中要害居然还禁受得起,嗯了一声惶然后退,脚下大乱,只是有些稳不住马步。 可这时徐飞龙已回身扑到。 “砰!砰砰噗噗……”铁拳钢掌着肉声乍起,徐飞龙贴身展开快速绝伦的攻击,一记比一记沉重,快得令人目眩,拳掌像暴雨般落在对方的颈根、两颊、蔽骨、小腹……好一场凶狠的贴身搏击训练。打的也不是人,而是沙包似的。 恨天无把不但丢了虎尾棍,而且手已经抬不起来了,挨三四下退一步,最后鼻尖挨了一拳,仰面便倒。 身后恰好是山坡,这时候的茅草带着水气比油还要滑,恨天无把一路直滚道了坡底方才停住,手松脚软躺在那里像一头挨了一刀的肥猪,哼哼哈哈挣扎着起不来了。 徐飞龙拍拍手,向两侧目定口呆的歹徒们笑道:“拜托诸位传话给无影郎君,好好管束手下,不要因些许小事而为非作歹,多树强敌可是对他毫无好处地。” “阁下留下名号来。”一名大汉咬牙说道:“也清阁下转告大魔,不要派人藉故袭击我们了,会期在即,闹得太不像话对彼此都不好。郎前辈不计较,咱们却忍不下这口恶气,你们已经接二连三明里暗里下手了,咱们不能不以牙还牙。” “我姓周。”徐飞龙说,转身自语:“机会不可错过。”由于恨天无把率领众多爪牙拦截,以及大魔的助拳人绿衣仙子出面招引,徐飞龙心中一动,恍然大悟。 听大汉的口气,恨天无把这次大举拦截,并非一时冲动,要替醉仙翁的爪牙报夏竹木潭受辱之恨。而是自有由来,大魔与无影郎君之间确有仇恨和成见,双方的爪牙已经有过多次冲突。因此把李驹兄弟误认是大魔的人,以致不惜纠众报复出口怨气。 显然无影郎君曾经在他们面前说过会期前要忍耐为上,可是恨天无把这群人却是忍不下这口怨气,背着无影郎君任性而为找上了自己这伙人的麻烦。这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 ------------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亭 想到这里徐飞龙灵机一动,不否认也不承认自己是大魔的人,通了姓扭头就走,在偏僻处收好两具危险的云雷筒,回到登山大道。 看来,无影郎君大魔两方面的人,真有意在九华清算旧怨,还并未投入于王府藉机网罗江湖人投怀送抱呢。 但谣传宁王府派了天师李自然和毒龙尊者柳絮,前来九华网罗大魔无影郎君的人,如果妖道成功了,这些江湖上的人物,势必成为宁王造反的得力悍将。 江湖人本来就是为了名利而来,以宁王府的雄厚财力,与成王败寇的权力欲引诱,成功乃是意料中事,威逼利诱双管齐下,不上贼船的傻瓜恐怕没有几个? 不过这却会影响他的目的。徐飞龙必须利用这大好机会。两面放火,扩大双方的裂痕,加深双方的怨恨,断绝魔邪之间可能化敌为友的合作道路,促成双方火拼,令宁王府派来的人无从化解,而后他可以从中取利,找寻他所要找的人。 只要大魔无影郎君势同水火,和解无门,那家伙也许就不得不挺身而出了。哼!但愿我猜的没错,可能我已经找到他的尾巴了。徐飞龙不住沉思,暗中打定了主意。 可是,还有一连串的疑团困扰着他,为免打草惊蛇,徐飞龙必须小心从事才行。 “永弟,该到何处去?”走在他后面的李驹问。 “三天门,到太白书堂借宿。”徐飞龙信口答着。 接近望江亭,走在最后的靳义说道:“后面有人跟上来了,快要接近了。” “我知道,他们已跟了很长时间了,大概准备跟上来打个交道。”徐飞龙泰然地说道:“我们到望江亭等他们。” 不过望江亭也有人等着他们。 亭建在路旁的山顶上,向西北望,数十里外的大江像一条银蛇游走在苍茫大地之上。 远处的城镇隐在淡淡的烟霞里,小得像是个小孩子的玩具,果真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站在这里远眺,令人油然而生万里江山尽在脚下的豪情,视界与胸襟为之大开。 两个人坐在亭中,面向西北安坐不动,着背影便知是一僧一道,穿的都是补了又补已泛灰色的青色衲衣,光头道冠一看便知身份。 相距约十余步,老道突然转身说道:“施主想必乏了,何不进亭来歇歇腿?” 那是一位鹤发童颜的高年老道,一双明亮的眼睛依然显得年轻,膝上放置着一把桃木剑,一看便知是天师道的弟子,会画符撵鬼的所谓法师,保养得好,难怪红光满面,一把年纪了脸上皱纹却是不多。 和尚也扭头回顾,是一位干瘦矮小,老态龙钟的老僧,与老道完全不同,仿佛是患了长期营养不良症,脸型真像一头老青猿,那双眼睛似乎有点昏花,双手仍在数着念珠,口中哺哺像在低念佛号,念一句数一颗,煞有介事的样子。真以为装着像就是高僧了。 “呵呵!真也乏了,该歇歇腿。”徐飞龙一面说,一面踏入亭中,长揖为礼说道:“打扰两位的清静,罪过罪过,道长海涵。” “这里本来是大家歇脚的地方,谈不上打扰,施主客气了。 哦!公子爷是来游山的?”老道微笑着问,目光落在最后入亭的靳义身上,似乎神色有了波动:“贫道玄恒。那位佛门道友是如伽。公子怎么称呼。” “小生姓周。”徐飞龙在石凳上落坐说道:“敝同伴姓李。哦!道长,九华山是地藏菩萨肉身成佛的道场,道长前来不怕被禅门弟子赶下山去么?哦!那位如伽大师,小生似乎耳熟得很。” 老如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凶光一闪即没。 “如伽道友的绰号称不戒魔僧,施主应该知道的。”玄恒的目光盯紧了靳义,稽首问:“这位大施主面善得很,请教……” 靳义堆了笑,欠身恭敬地说道:“弟子李义,乃是李家老仆,侍伴两位少公子外出游学,不知仙长有何指教,但请吩咐,弟子……” “你不是姓李吧?”玄恒阴笑着问,眼中泛有疑云:“贵主人姓李,是湖广李家吧?” “湖广李家多得很呢。”李驹抢着接口:“道长好像有事要说,你就直率地说出来好了。” 玄恒正要往下问,不戒魔僧摇手道:“玄恒道友,可否打发他们到别处去?” 原来两名青袍佩剑中年人,已经出现在亭外。 而这时亭子后面,两名花容玉貌的侍女正从树丛中折出,各人手中棒了一只插了不少山花的精致香篮,袅袅娜娜地岔人至望江亭的小径。 玄恒阴阴一笑,向正欲入亭两个来意不善的中年人说道:“两位施主,亭里面已经够挤了,到别处去歇歇脚吧。” “老道,你的口气不像一个方外人。我不与你说话。”走在前面的中年人冷冷地说,目光转向李驹,语音变得更冷:“你是为首的人?” 传女已到了亭外,一名诗女笑道:“泯氏双雄,你找我家小姐的贵宾有何贵干?说吧!泯老大,你最好知趣些。” “该死的泼妇!”泯老大恶狠狠地说道:“你的小姐是谁?叫她滚出来说话,泯某要……” “你要干什么?”玄恒老道抢着接口:“要脱下她的绿裙吗?绿衣仙子路凝香如果看中了你,是用不着你动手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泯老大脸色一变,沉声问:“老道,你也是大魔请来助拳的?” “不是,不过,贫道不希望你们双方在会期前互相残杀。” 玄恒老道冷冷地说道:“你们都走吧。贫道要和这几位施主谈谈。请勿打扰。” “道长既然不是大魔请来的人,凭什么?” “凭我南昌铁柱宫五灵尊者玄恒的虚名,以及不戒魔僧如伽道友的真才实学,配不配请你们离开?”老道狞笑着说。抓起桃木剑,缓缓整衣而起。 两侍女互相打眼色,悄然退走。 泯氏双雄脸色大变,也惶然后退。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善 靳义向徐飞龙打眼色示意赶快离开,危机将临早走为妙。 刚退了两步,五灵尊者玄恒已伸手虚拦,阴笑道:“诸位施主请小留片刻,没有人再敢来打扰了。” 徐飞龙安坐不动,笑道:“道长果然威名显赫,一亮名号,诸邪回避,人的名树的影,确是不假。” “不要笑,施主,你知道你们的处境吗?”五灵丹土问:“施主年岁甚轻。大概出道没几天吧严“不错,没几天。” “施主也知道贫道与如伽道友的名字?” “听说过。” “那就好。诸位施主初出道,便不知自量插手管了无影郎君那些朋友的闲事,是不是以英雄侠义自居?” “呵呵!道长也该知道,年轻人气血方刚,富有正义感是好事。初出道的年轻人,少见识欠思量,末沾世间恶习,保有一颗赤子之心,路见不平出头管管闲事。那是免不了的嘛。怎么难道不对么?” “我不跟你说这些,你们能到达此地,必定已击溃了恨天无把一群乌合之众,身手已不等闲。可是,无影郎君的朋友不会善了的,刚才那两位什么泯氏双雄,就是醉仙翁的知交,也是无影郎君请来壮声势的高手,你们决难在他俩的联手下逃生。绿衣仙女的两位待女,似乎对你们来意不善。你们是否也招惹了那可怕的女妖?” “她曾经向我表示好感,曾表示要咱们跟她走。” ‘你们并未跟她走,她居然轻易让你们走了?真是怪事了。” “恰好碰上狂丐经过,她追狂丐去了,所以我们可以继续登山。” “哦!难怪。”五灵丹上将桃木剑佩上:“她是大魔请来的人。施主,一魔一邪的人都要找你们,你们有何打算?是投向大魔对抗无影郎君吗?” “咱们眼下尚无此打算。” “前来九华的江湖人,谁也休想脱身事外。” “这个……” “只有贫道能帮你。’五灵尊者傲然地说。 “道长的意思是……” “在会期前,施主们与贫道一起就是了,没有人敢前来撒野。施主们如果不愿,恐怕大祸不远,在数难逃,唯一化解之途,就是随贫道同进退。” “可是……” “既然你下不定决心,那就给你们半天工夫权衡利害,考虑得失。”五灵尊者大方地说道:“你们可以到三天门投宿,入暮时分贫道再去找你们讨回音,告辞。” 一僧一道向上走。 五灵尊者临行,狠狠地盯了靳义一眼,眼神十分古怪。 远出百十步外,不戒魔僧问:“老道,为何不立即把他们带走? 若让大魔把他们诱走,以后恐怕要多费手脚了,三个娃娃都是可造之材……” “和尚,不要操之过急。”五灵尊者阴森森地说道:“咱们赶快不着痕迹地,唆使魔邪双方的人,大举向他们发起袭击。” “什么?你疯了?你想断送他们?” “疯了?哼!如果我猜的没错,九华大会将有大麻烦。”五灵尊者凛然地说。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你……” “贫道从不胡思乱想。” “那你所指为何?” “那老仆李义有点面善,我想起一个人。” “谁?” “飞天狂圣靳大海。” “哦!你是说千幻剑李玉堂的好友靳大海?”不戒魔僧摇头:“不可能的。那家伙追随千幻剑多年,归隐碧落山庄,十余年绝迹江湖,可能早已化作尘土一堆了,你是不是因十五年前的受创之恨,刻骨铭心胡思乱想而找错了人?那次……” “那次贫道本来已占了上风,眼看就可置多臂猿费鹏于死地,飞天狂圣却突然追着浮云子经过贫道身旁时,出其不意一脚踢断了贫道的右股骨,贫道在摔倒时看清了他的脸容,十五年来无日或忘。” “老道,十五年变化大得很呢,十五年前的相貌,改变自在意中“不,那老家伙一定是飞天狂圣。”五灵尊者恨恨地说,眼中有怨毒的火花。 “怎么可能呢?他已经十余年绝迹江湖……” “绝迹江湖,他又岂是甘于雌伏的人?何况那三个娃娃两姓李一姓周,如果两个姓李的是千幻剑的子侄,咱们奉命网罗江湖高手的大计,可能受到干扰呢。” “老道,你在杞人忧天。”不戒魔僧冷笑:“即使千幻剑亲来,也讨不了丝毫便宜,哼!我不戒魔僧早就想闯一闯碧落山庄,看千幻剑是否浪得虚名呢,我倒是希望他来。” “你知道个屁!”五灵尊者不客气地说道:“和千幻剑拼有何好处?能将他网罗到宁王府咱们岂不光彩些?” “你……” “如果是千幻剑的子侄,咱们在旁偷窥他们与魔邪的人拚命,千幻剑术一出。便可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届时,哼!宰了飞天狂圣报仇雪恨。再把三个小的弄到手交给天师,便可将碧落山庄的人引出来了。” “如果不是又该如何?” “不是再作打算,如果他们不支,咱们再出面帮助他们,他们就会死心塌地跟我们走了。和尚,记住咱们的协议,我要收那姓周的娃娃做徒弟,两个姓李的就给你了。” “当然当然。哦!老道,要不要先禀明天师再说?” “见鬼啦!如果不是碧落山庄的人,那老家伙又不是飞天狂圣,在天师面前,咱们岂不落人笑柄?”五灵尊者慎重地说道:“快走吧,找魔邪的人出面动手。” 望江亭中,徐飞龙有点困惑地向靳义说道:“靳叔,那妖道似乎认识你,他的眼神好怨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可能认识我。”靳义不安地说道:“我看,我们还是下山好了” “靳叔……”李驹焦的地叫。 “贤侄,如果暴露身份,你知道后果吗?”靳义凛然地说。“这千斤担子愚叔承担不起,咱们必须早些离开。愚叔做梦也没有料到会遇上了十余年前的死对头。贤侄,咱们必须在妖道传出讯息之前,远离九华山,走!”靳义断然地说道:“本庄的对头,都是黑道中凶残恶毒的歹徒,消息一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 第二百六十章 伏 徐飞龙一看靳叔的表情,便知事态严重,心中虽希望李驹兄弟能助他一臂之力,但听靳义说得严重,也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念头,李驹兄弟初出道,便与大群邪道人物结怨,日后哪会有好日子过?他们又不是他这般改名换貌出来混的。 “好吧,那就下山。”徐飞龙无可奈何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沿途必将危机四伏。不能沿路下山了,跟我来,咱们越山而走。” 翻过一道岭脊。右面是下沉百十丈的峭壁,无法下去,左面是不算峻陡的山坡。下面是一条小山谷。 沿溪而走并不容易,有些地方是崖壁,有些地方草木太浓密,因此绕来绕去攀上降下,走了许多冤枉路。 不久,到了一处稍平坦的溪谷,不远处出现一座茅舍来。 茅舍四周有树林,仅可看到一角屋影。 正走间,右方山坡的树林中,传来吱吱喳喳一阵叫啸声,树枝摇摇,接着一大群猴子出现在几人眼前,百十头青猴迅疾地向右下方涌去。看去向,正是下面的茅舍。 九华和黄山的猴群是有名的顽劣,像是一群强盗,登山的人少,便会受到猴群的洗劫。 寺庙的僧人因为经常施食,因此在登山大道附近的猴群甚少伤人,但在偏僻处碰上,是相当可怕的。 徐飞龙一怔,止步说道:“猴群的叫啸声急促躁乱,不是好兆头,好像是寻仇呢。那间茅舍有点不对。” “你是说。猴群会袭击农舍?”李驹问。 “通常是不会的,恐怕那儿有猴类的死对头。我们且隐起身来瞧瞧。” 果然不错,茅舍附近的树林传出数声虎吼,三头白额虎把青猴赶上了树,叫啸声震耳欲聋。 猴群在树上窜跳不已,不时折树枝向下面咆哮的猛虎抛掷,双方保持僵局。 不久,茅舍传出一声异啸,有异物出现,树上的猴群一阵大乱,噪声更急,向东急逃而散。 原来有五头大豹出现,有几头青猴被大豹赶跌坠树,被下面的虎豹撕裂。 豹子是可以上树的。难怪猴群见了就溃逃。 “靳叔,可想起能役使虎豹的人吗?”徐飞龙向靳义问。 “江湖多奇人,赶山君解彪,雀地灵郁庆,都是十余来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役兽人,他们都是以虎豹狼熊敲诈地方乡镇的高手。” 靳义说;“看这景象,这里好像就是他们的盘据地了呢。这些虎豹倒是并不可伯。但头数一多就不易应付了,我们绕道走。” “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四异客这次都来了。”徐飞龙沉吟着说道:“这四个家伙很难缠,避之为上。” “四异客?哪四个人?”李驹好奇的问道。 “会役使老虎的山神曾刚;豢养豹子的鬼面城隍崩超;喜欢玩蛇的真武使者游天容;还有一个我也不清楚喜欢装神弄鬼的勾魂鬼使公羊无极。四个家伙都不是好对付的,他们号称江湖四异客,很可能是无影郎君请来的人,他们喜欢将住处附近列为禁区,谁也休想秘密接近,恐怕将是无影郎君强而有力的臂助。走,我们从西面绕过去。” 攀上西面的山脊线,沿山脊向下走。 李驹一面走一面问:“永弟,四异客的武功很可怕吗?” “论武功修为,他们应该与无影郎君不相上下。讨厌的是那些畜类,畜类是不怕死不知利害的,一拥而上爪牙齐至,一旦陷入兽群之中我们可就大事去矣了!而最可怕的就是那个真武使者,他所带的异种毒蛇有大有小,防不胜防,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就有死无生。勾魂鬼使手段诡异,一般意志不坚的人在他那里仿佛毫无抗拒之力,十分可怕。” “永弟,你怎么这么清楚,你和他们交过手吗?” “呵呵!大哥,你以为我是为名利而闯江湖的亡命之徒吗?不错,闯荡江湖必须耳聪目明,多见多闻消息灵通,但并不需要见识所有的知名人物,小弟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非必要不与江湖同道冲突。这四个家伙我没见过,只是听人说过而已。” 山势峭拔而起,不能再沿脊而行,左面山腰有峭壁,他们只好从右面下降,不然就只能回到先前溪谷的下游,山势挡住视线,按地势猜测,过了前面的两座小山,便可能抵达山脚丘陵区了。 降下山腰,进入绵绵无尽的竹林。 竹林尽处便是溪谷,眼前展开一片起伏不定的山丘丛林,林荫蔽天,飞禽走兽见人不惊,不其然,居然发现溪右有一条羊肠小径。 “快出山了,喝口水歇歇脚。”李骅吁出一口气笑说,下了山锋,我这心就定啦!” 众人都蹲在溪旁以手捧水解渴,洗净脸面。 这小溪宽有十几米,乱石泻奔流,清澈见底,水声影响了听觉,草木挡住了视线,谁也没发现身侧有危险接近。 徐飞龙蹲在溪边,先喝了几口水,正想捧水洗脸,却又不经意地扭头解带上的汗巾,想用汗巾洗脸。 就在他扭头俯视的刹那间,身后负责偷袭的人以为他要转身而起,心中一急,本能地站起发射暗器。 眼角发现有人影移动,他便知有警,大喝一声向下一仆,顺势滚出丈外,奇快地挺身斜掠而起。 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共有五枚专门打穴道的珠子间不容发地掠过他身侧,情况之危之险,实在难以言表,而徐飞龙应变的反应力也委实骇人听闻。 而在同一瞬间,噗通通一阵水响,李骅和靳义栽下了溪流,浑身像是僵了一般。 李驹也是够幸运,鬼使神差在紧要关头,不用手捧水改为伏下身以头浸水想喝个痛快,头向下一俯的瞬间,那些打穴珠说巧不巧正好擦着他后脑飞过,仅伤了肌肤。 如果他不俯身,这些打穴珠必定也要击中他的穴道了。 头上挨了一擦,李驹岂有不知之理,本能地顺势扑入水中,侧身翻滚而起。准备出手。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合 “先救人!”徐飞龙沉声喝道,迅速扑入溪流抓起了李骅抱上了岸,拍开了其被打穴珠所制的穴道。 这时,三丈外的灌木丛中,踱出八名佩长剑穿天蓝色劲装的中年人,背着手哈哈狂笑,缓步向他们走来。 一名头上有块铜钱模样胎记的人笑完,向同伴说道:“我们江南八义暗袭四个小辈,百发百中的打穴珠居然有一半落空,这多没面子?老三,你说怎办?” “结果了他们,就没人知道这事了,这是保全颜面的顶级妙方。”老三皮笑肉不笑地说。 徐飞龙放了挽住的李骅,独自迎上说道:“在三丈以外用暗器袭人,能击中一半,已经是了不起的暗器名家了。呵呵!只是诸位下手偷袭我们,不知有何用意?我们有仇吗?” “这是大爷们的落脚处,接近的人等于是宣告人侵,算不了偷袭,逗你们玩玩而已。小辈,报你们的三代履历,大爷好决定如何发落你们。” 额角有胎记的人傲然地说道:“我,江南八义的老大,三眼天虎简全。” “咦!我只听说江湖上有什么江南八寇。却没听说过什么江南八义……” “小辈无礼!你……” “且慢冒火,八寇与八义只不过差一个字。用不着生气嘛。哦!诸位是应无影郎君之召而来的么?” “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我姓周,来游山的,打扰诸位了,告辞。” “你这就想走么?” “是的,天色不早,我准备要下山……” “小辈,你这不是令大爷们为难吗?” “你老兄的意思……” “我如果让你们下山,你们把适才这里所发生的事向外宣扬,我们江南八义还用在江湖混下去吗?” “那么,依老兄的意思……”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 “我洗耳恭听是否可行。” “我们结果了你们。这样我们就都可以安心了。” “何必呢?”徐飞龙轻松地说道:“我们不提今天的事就是了,何必说得那么绝?” 一名缺了左耳的人拔剑叫道:“速战速决。不能让山背的人赶来查问发现这事,杀!” “对,速战速决,用八卦剑阵解决他。”三眼天虎叫道,撤剑跃至南首乾位列阵。 “靳叔退!”徐飞龙叫。 三人也迅即列阵。 靳义退至溪旁,不假思索地跃入溪流,退势快极,八卦剑阵晚了一步,未能将他圈人阵中。 徐飞龙面着坤位,朗声说道:“我们无冤无仇,何必逼迫至此呢?剑阵发动死伤在所难免,何不……” “春雷震动,气动生风,杀!”南面线官的三眼天虎沉声喊道,剑阵发动。 坤宫左右的震宫和巽宫首先越出,双剑发似奔雷乍现,八支剑交叉相合,以雷霆万钧之威聚合、旋转、换位、移宫,任何一方都被剑光封锁,任何一点一角都有三支以上的锋芒聚合,阵势绵密攻势猛列至极,刹那间剑影漫天彻地,涌起重重可怖的剑山,威力空前霸道,眼看雷霆一击即将攻下。 震宫与巽宫主发动,这一方位便有三宫负责补位和后续的攻击与封锁。 可是,当坤宫、坎宫、离宫三宫还来不及移位的刹那间,李驹兄弟的双剑,已封锁了巽、震两宫的猛烈进攻。 而徐飞龙却从漫天剑影中,以骇人听闻的奇快速度,像流光逸电般由四支长剑的空隙下一掠而过,把连人影尚未看清的坤宫一把抱过,不费吹灰之力夺过长剑,向移位过来的坎宫扑去了。 而坤宫的那人则被他向相反方向的离宫抛掷过去,阵势立解。 李驹兄弟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瞬间,舍了震巽二宫,狂风似的后移,左卷,双剑交叉斜切而人。从坤、离两宫撞成一团的地方一掠而过,剑虹可怖地吞吐不定,血腥味一涌,狂叫声刺耳,人体倒地声此起彼落。 说快真是快,其间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刹那间的事,阵势从发动而至中止,像是眨眼间便结束了。 八个人,只有三个人是完整的。 那是乾、良、兑三宫。 坤宫倒在离宫身上,离宫的剑误穿在坤宫的小腹内,而离宫自己也被李驹一封击破了天灵盖。 震宫倒在血泊中。是被李骅刺穿了胸腔。 巽宫的右胁挨了一剑。深入内腑,是被李驹刺中的。 坎宫跪在徐飞龙面前,右臂已断,剑掉在五米开外,脸色如厉鬼一般惨白的吓人,浑身更是战抖不休。 徐飞龙的剑正压在这位仁兄的天灵盖上。只要向下一压就够送他见阎王的了。 乾位的三眼天虎呆呆地站在丈外,惊得魂飞天外,进退不得。 李驹兄弟两支长剑,正遥指着对方三个惊呆了的人,作势进击,徐飞龙丢掉夺来的剑,沉静地说道:“三眼天虎,你掩埋了弟兄们的尸体,出山去吧,有多远你就走多远,不要回来。你江南八寇满手血腥,杀人无数,凶名满江湖,可谓是人神共愤,但我也不能凭传闻便将你们置于死地。可惜,你们不听好言相劝,用剑阵围攻我们,我们不得不自卫而伤人,你看现在闹成这样,又是为了那般,唉!想想死了的那几位,我真是十分的抱歉。” 他向李驹兄弟举手一挥,四人顿时徐徐退走。 徐飞龙还是很懂得江湖道义的,刚出来闯荡当然是怎么上位怎么来,但是一旦混的好了,那就不能再这么干了,要开始讲规矩了,至少也要让别人觉得你是个讲规矩的人才行,不然指不定就被那个大佬看不顺眼,一巴掌拍死了。 这样的事情在江湖上其实很常见,刚出来的混的就像小朋友,别人很少在意你,基本不会也懒得以大欺小。但要是你闯出名堂了,情况可就不同了。毕竟这时候在拍死你,怎么说也能有些收获了不是? 他们沿溪向下走,浑身是水的靳义苦笑道:“周哥儿,你三人的配合真是神乎其神,我站那么近,居然未看清变化呢,动静之间神鬼莫测,江南八寇连真正出招的机会也没抓住。驹侄,你兄弟俩出手有些太狠了啊。” ------------ 第二百六十二章 栽 “靳叔,这可不能完全怪小侄狠。”李驹脸色仍末回复正常,汕汕地说道:“移位、封招、出剑,似乎不受自己主宰,因势而动顺乎自然,似乎对方非向剑上撞一样,小侄根本无意杀人哪!只能说对方太不经打了。” 四人沿羊肠小径鱼贯而行,一阵急走,前面谷口山势已尽,眼前展开一片山冈区也就是小土包区,地势已然变得比较平缓,溪谷的前面,已然可看到稻田,总算平安脱离山区,几人难免戒心尽除。放松了下来。 徐飞龙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说道:“前面一定有村庄,问清方向之后,我们分手,诸位须尽速赶回县城,及早离开是非地。” “永弟,你呢?不和我们回城?”李驹问。 “我还得上山,找机会看看风色。查查人情。” “永弟,敌势过强……” “放心啦!我会小心应付的……咦!前面好像有人倒毙在路旁了……哎呀!好像是一个村妇。我们过去看看。” 四人急步奔上,松林前缘,侧躺着一个穿布裙的中年妇人,一口盛物的竹编提篮倒在一旁。 妇人口吐白沫,出气多入气少,双眼翻白,气息奄奄感觉离死不远了。 徐飞龙到得最快,急急察看这妇人的双眼和脉博,向身边的李驹说道:“好像是发病了,八成儿是羊癫疯。怪事!有这种病的人,怎么敢独自在山里走动?大哥,你手上有醒脑的药物吗?” “有,有,我这有返魂丹……” “给我一颗。来,先把她放平。” 四个人的注意力,都被村妇所吸引,分别围住村妇。 徐飞龙则将返魂丹塞入村妇口中,正想叫李骅去拿水救人,蓦地讶然叫道:“咦!这村妇的脸……快离开……嗯……” 已发觉得太晚了,村妇脸上的皱纹是假的,是一种黏力甚强的胶状物,经过巧手绘上去的。干了之后,便形成一条条皱纹,但如不留心观察便难以察觉。 徐飞龙刚才用手捏开村妇的牙关,这才发现这妇人两颊柔嫩,不像是饱经风霜的村妇的肌肤,再一留心,便看出有异,但已来不及了,感到眼前一黑,浑身一软,顿时仆倒在村妇身上失去知觉。 在昏厥的前一刹那,他知道李驹兄弟俩与靳义已先他一刹那倒下了。 最近徐飞龙装君子演得太入戏了,这会一念之慈心切救人,反而上了大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一觉醒来,徐飞龙发觉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浑身有脱力的感觉,头脑的昏眩感尚未消退。 “咦!天黑了。”他自语道:“好霸道的迷香。这么厉害,到底谁在计算我?唔!有点不妙啊,好像有设什么药物在体内作怪。” 徐飞龙感觉浑身无力,只有手脚仅略可移动。 一阵摸索,他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一条散发着汗臭霉味的厚重棉被,掩住他的胸腹,猜想是在山上的农舍中,因为可听到虫鸣和山中传来的刺耳枭啼,村屋特有的气味也令他知道身在何处。 他看到了星光,那是唯一的小窗。 摸摸身上,还不错,衣裤依旧,脚上的快靴依然沾了泥沙草屑,怀中囊内的杂物也一样不少。 “大概刚入黑,擒我的人还未搜身吧。”徐飞龙想。 床不大,摸不到其他的人,他心中叫苦。 李驹兄弟不知被弄到何处去了?大概凶多吉少。 徐飞龙吃力地掏出一只小磁瓶。倒出一颗丹丸吞人腹中,心中暗叫道:“给我一盏茶的工夫,但愿能驱出体内的药物。” 徐飞龙吞的不是解毒药,而是强力的聚气灵丹,只要能聚起足够的内力,他就有办法行功驱出体内异物。他的金刚不坏神功虽然等级还不高,但只要有足够的内力辅助绝对是一等一的排毒神功,这次主要是他没有准备,不然对方根本迷不倒他。擒他的人估错了他的武功路数,做梦也没料到他会提前苏醒。这正是他的机会。 窗外传来了极轻微的声息。 接着,传未了不算陌生的俏甜语音:“现身吧,阁下,算定你们也该来了,家小姐在屋前相候多时了.诸位可千万不要想用什么诡计偷袭。不然后果自负。” “真该死,怎么没想到是她?”徐飞龙骂了自己一句。 是在望江亭出现的侍女,绿衣仙子的侍女。 剑鸣入耳,好像有不少人在抽出兵刃.但并末听到接近的脚步声,入侵的人看来尚未发动。 不久,屋前传来了熟悉的语音,“路姑娘.你真要逼我们动手硬讨吗?” 语音刺耳,是招魂鬼魔的声音.可能无影郎君已经赶到九华了,但打交道的主人该是无影郎君.为何由招魂鬼魔出面交涉? 绿衣仙子的语音依然动听.但语气十分坚决:“抱歉,阁下恐怕得动手硬夺了,如果你们想倚仗人多.以为可以克制本姑娘的黄梁暗香,那就放胆上吧,还在那等什么?” “路姑娘,那几个小辈屠杀了江南八义。老夫以江湖道义向你讨人,你该将人交出来的。那几个小辈不是你我双方的人,按理……” “本姑娘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人已经交给五灵尊者带走了,剩下的一个是不相干的少年人。所以本姑娘不能给你们。” “路姑娘……” “少罗嗦!这样吧,你去向大魔讨人吧.别忘了本姑娘是替大魔助拳的,你最好把无影郎君一同叫去商量。”绿衣仙子的语气十分强硬:“要不,你们上吧。本姑娘警告你们,被黄粱暗香迷倒的人,如无解药,须六个时辰方能苏醒,这附近有虎豹出没,被拖走了可没有人替你们掉眼泪的。” “泼妇、你在逼老夫动手咯。”招魂鬼魔气的双眼几乎冒火了。 “缪老匹夫,你居然敢骂本姑娘了。是倚仗人多吗,你给我记住,不落在本姑娘手中便罢,落在本姑娘手中,我要你生死两难。” “缪老前辈,不要和这妖妇白白浪费口舌了,等火灵官一到,我们就动手毙了她。”有人大叫,把火灵官三个字叫得特别大声;“反正彼此早晚会生死相拚的,这时候除去她不啻先铲除一个劲敌,拔除大魔一个爪牙。” ------------ 第二百六十三章 背 正在默默聚气行功的徐飞龙心中叫苦,如果火灵官赶到,这间鬼茅屋怎禁得起火攻?大事不好。 火攻是黄粱暗香的最大克星,路凝香的黄粱暗香绝对禁不起云雷筒的烈火袭击。 正当徐飞龙感到焦躁,房中突然有了声息,有位侍女低声说道:“你背人,我断后收拾东西。” 接着他就察觉有人将他拉起,他也不加反抗,任由对方背起。 背他的侍女浑身香喷喷的,被女人背的滋味自然不坏,反倒是一种享受。 “该死的!我必须抓紧时间才行了。” 他心中不住咒骂,招魂鬼魔来得真不是时候。 听路凝香的口气,李驹兄弟和靳义已交给五灵尊者了,他心中万分焦急。 靳义已说过五灵尊者是他十余年前的死对头,这次临时撤下山半途而废。就是为了逃避五灵尊者,想不到依然落在这妖道手中,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落在死对头手中,岂有他们好果子吃,其中的后果令人想之不寒而栗啊!这世间折磨人的手段可是数不甚数。 “我必须赶快脱身去救他们,时不待我!”他心中狂叫,可是,背在侍女的背上,他如何运功? 万一沿途受到袭击出了意外,岂不有走火入魔之忧? 不久,前面传来了欢呼声。 有人欣然叫道:“火灵官快到了,大家快准备暗器打那些逃出来的人。” 接着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口哨,侍女听之,低叫道:“二姐,快走!” 天太黑,目力派不上用场,但听觉未受阻碍。 听口音,他知道共有四个女人行走,在前面的人可能就是绿衣仙子路凝香。 感觉中,他知道走的是一条有发霉气味的窄小地道里。 不久,发霉气味没有了。出了地道,眼前一亮,草木的清香令人精神一振,林梢可看到漏下的点点星光。 “你们到前面等我。”前面的绿衣仙子很声说道:“不杀他们几个人消消气,怎能消我心头之恨?我回去给他们几分颜料涂涂脸。不然他们还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 “小姐,他们人多,日后再说吧。”一名侍女劝阻道。 “不!现在天都黑了,我们又已经离开了房舍,何所惧哉?我路凝香不是善男信女,此恨不报,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扬名吐气?你们先走!” 徐飞龙心中暗喜,心说道:“这倒好,你们互相残杀吧,我正要挑起你们魔邪之间的火并呢。” 路凝香一走,三侍女也动身,爬山越岭穿林入伏相当辛苦。 不久,到了一处水声潺潺的小山谷,走在前面的侍女止步说道:“我们在这里等小姐吧。” “这小书生真重。” 背他的侍女一面解背带一面说道:“今晚被那些狗东西一闹,看来要露宿山林了。” “小姐说她打算到玉女峰去找枯竹姥姥借住一些时期。” “就算如此,至少今晚还得露宿,今晚怎找得到玉女峰?” “这里上去就是拜经台,还怕找不到玉女峰?” “走大道恐怕有麻烦……咦!那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是山狗吧?唔!有猛兽的腥味,小心了……打!” 一声咆哮,贴地扑来的一头猛虎,在三四丈外挨了一枚针形暗器,向上一蹦,然后再向下扑来。 “快走!猛兽不止一头。” 侍女急叫,将徐飞龙扛上肩,领先急走。 似乎四面八方都有穿枝擦草声,大群虎豹来势如潮。 三侍女慌不择路,展开轻功飞掠而走。 被扛在肩上的徐飞龙心中叫苦,一阵子颠簸,几乎把他凝聚的内力颠散了去。 他还不能运劲抗拒颠簸,以免被待女发觉他已经醒来,只好排除杂念,忍受肩顶腹部的痛楚,暂时停止行动静候机会。 越过一座山鞍,身后已无声息,扛着他的侍女脚下一慢,余悸犹存地说道:“见了鬼啦!这儿哪来的这许多猛兽?小姐在后面……” “放心啦!小姐神通广大,虎豹算得了什么?用不着我们担心。” 另一名侍女说道:“我担心的是找不到宿处,今晚无处安身呢。”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留意小姐召唤的讯号。” 侍女把徐飞龙倚放在一株古松下说道:“这小书生真累人,不如用解药把他弄醒好了,背的我腰酸背痛的。” “二姐,弄醒他又有何用?他又不能走动,软骨散的解药在小姐身上,他醒了不是更难背吗?” 北面不远处的一株古松下,突然踱出一个人影,桀桀桀怪笑道:“半夜三更,背了个大男人在深山里走动,这算什么?嫌难背嘛,交给我老要饭的好了。” “老不死的颠丐,打!”一名侍女沉声喊道,翠袖疾挥,黄粱暗香随袖飞腾,三枚银针同时破空疾射。 叫二姐的侍女再次扛起徐飞龙,喝声走!率先后撤。 颠丐一闪不见,如同鬼魅幻形一般,并未上前扑出,大概知道飞针之后另有歹毒的玩意。 三侍女也知道颠丐难缠,一面退走一面洒出黄粱暗香。 退走的路线是两面峻陡的峡谷,这样的路线让对方无法绕道追赶。 颠丐真也不敢穷追不舍,远远地怪叫道:“骚狐狸,你们走不掉的,我们前面见,不见不散定下可好。” 远出数里,扛着徐飞龙的二姐苦笑道;“糟了。不知到了何处啦!小姐找不到我们的,怎么办?” “只有等天亮再说。”走在前面的传女说;“等不到小姐,我们就到玉女峰找枯竹姥姥。” “好吧。找地方准备过夜……哎呀……” 扛着徐飞龙的侍女一不小心,一脚踩在碎泥浮草上脚下一滑,人立马后倒,瞬间丢掉了徐飞龙,两人同向下滑去,顺势又再把前面的侍女撞倒。 三个人直滑下七八丈的陡坡,跌入灌木丛方止住滑势,停了下来。 徐飞龙被跌得晕头转向,”弄了一身的灰土。 他不敢出声,依旧伏在草中装睡。 三侍女现在的样子看着着实狼狈已极,好一会,才找到徐飞龙。 ------------ 第二百六十四章 转 侍女二姐在他全身上下摸索,一面摸一面叫苦道:“如果跌断了骨头。小姐怎肯饶我?哦!老天爷保佑。幸好他的脸蛋没受到损伤。这该死的老叫花子,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他。真是气死我了。”徐飞龙也在心里向老天爷祷告:“不要再碰上什么人了,老天啊,佛祖啊,你就让我好好运会功好不好?” 可正如人所常说的那样,祸从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希望不要再有人前来打扰,却无法如愿,坡上方传来一阵怪笑声,刺耳的很,像是枭啼般动人心弦。 笑声一落,刺耳的语音直薄耳膜:“小女人们,你们听四周的异响,其声沙沙怪悦耳的是不是?千万不要移动哦,这些长虫是不咬死物的,你们只要不动就不会受到攻击。不然的话……” 不怕蛇的女人为数不多,三个侍女惊得毛骨悚然,四周不但有蛇滑行的沙沙声,而且有奇异的喷气声。 “尊驾有何用意?蛇是你养的?” 侍女二姐惶然问,嘴在动,身躯却不敢移动丝毫。 “路姑娘,你该听说过老夫真武使者游天容的名号,玩蛇的一代宗师,天下间论玩蛇唯我独尊。” “你……” “你们附近,有八条奇毒无比的异种金脚带,咬一口片刻便毒气攻心。神鬼难救。”真武使者在上面说道:“路姑娘,老夫不想与你结怨,把你擒来的小书生交给老夫带走。老夫也好在无影郎君面前有所交代,如何?” “你要他干什么,……” “老夫不愿唠叨,女人唠叨最令人受不了。”真武使者大声说道:“你把另三个俘虏交给五灵尊者,可有不少人不高兴呢。” “那妖道出动大批高手强行要走的。” “等无影郎君到达后,自会向老道讨人。这几个小辈做得太绝,先杀了江南八义的四个人,重伤了一个,然后去而复回,把剩下的屠杀了个干尽,所以姑娘如不将人……” “好吧,人交给你好了,都这样了,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侍女答应了。 “原来如此!到底谁在我们背后捡便宜呢?”徐飞龙心中叫苦。 徐飞龙听真武使者说出江南八义的死讯,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显然在他们走后,有人在后面捡便宜,宰了剩下的四义而嫁祸在他们头上。 赶尽杀绝,这是江湖上很忌讳的事情,什么叫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果对方没有后台杀也就杀了,可要是对方有后台,你做的这么绝,他的后台哪能不理,想到这,徐飞龙已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也就难怪有这么多蛇神牛鬼追逐不休了。 如果落在真武使者手中,将他带给江南八义的朋友处治,那还会有什么好结果?能得个痛快都算对方仁义了。 可徐飞龙就算想脱身,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那特殊的软骨散药力依旧留在体内,他连爬三四步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真武使者明显还不知道三侍女的身份,还以为其中有绿衣仙子路凝香。如果不是如此对方恐怕早动手抢人了。 真武使者对路凝香这位一代女妖,还是有些顾忌的,在这种地势中,只要女妖全力一跃,远出三丈外当无问题,然后再急速往下滑走。脱身其实并不困难。 蛇是不可能追的上轻功高手的,所以见好即收,放下一根绳索说道:“路姑娘,老朽深领盛情,为朋友两肋插刀,姑娘务请见谅,日后自当向姑娘谢罪。请将人捆住,让老朽拉他上来带走。” 片刻之后,徐飞龙被拖上了斜坡,真武使者抓住徐飞龙探察片刻;向下叫道:“路姑娘,人怎么像是死了?” “他中了黄粱暗香,要天亮后才能醒来。” 侍女二姐不敢不答。 “为何不用解药?” “这书生武功不凡,解了不便照顾,而且因为之前走得匆忙,解药我们没有带在身上。” “老朽不信。” “你以为本姑娘愿意背着人满山乱跑吗?要是不信,就在这里等天亮好了,人醒了你再带走吧。” “好吧,老朽就相信你一次。” 真武使者悄然将徐飞龙扛上肩,轻樽手中的蛇纹杖收蛇。悄然溜走。 看了真武使者身上的玩意,徐飞龙也感到恶心之至。 这家伙不但两肋的蛇囊有蛇,连怀中也有蛇,两个袖袋沉甸甸地,显然也盛有异物,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这家伙大概把自己也看成蛇类了。”徐飞龙想着。 真武使者身材高大,左手抱住他的双膝弯,右手点首蛇纹杖,以不徐不疾的脚程,翻山越岭一阵急走。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突然传出沉喝声:“站住!什么人?” “真武使者。聂老兄在不在?” 真武使者止步问。 “原来是游老前辈。聂老前辈刚回来不久,请移步。”拦路的人恭敬地说道。 这是一座小小的寺院,位于山拗的崖壁间,前面是殿堂,后面是禅房。 寺后的山崖有一个山洞,洞口上面刻了三个大字:伏虎洞。 一条小径通向上面数里外的百岁宫。 洞侧有石梯,可攀上崖顶的怪石。 大殿有灯光,主人已然得到讯息,出来将客迎入。 真武使者跨人殿堂,将徐飞龙往拜垫上一放,笑到“聂老哥,幸不辱命。人给你讨来了。呵呵!只怕我那三为同伴,仍在鬼撞墙似的满山乱闯,不到天亮是不会回来了,他们各走各路,还不知兄弟我已经得手了呢。” 聂老是个大马脸的黑衣老人,腰带上插了一根不知是代表年高德勋还是作为兵刃的龙纹鸠首杖,此杖似金非金似木非木,映着灯光发出紫金色的古怪光芒,聂老伸出鸟爪似的怪手,拍拍真武使者的肩膀笑道:“谢谢你,游老弟,今晚辛苦了,请坐,老弟是如何得手的?” 殿中有不少人在那,七男三女一个个面目阴沉,分坐在四周的蒲团上。 一名仆人打扮的壮汉,奉上一杯香茗。 ------------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诡 真武使者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雾夜中,兄弟的蛇用处不大因此兄弟走的是丸子岭那边的偏道,瞎猫碰上死老鼠,果然用蛇困住了那妖妇,把人夺来了。” “哦!老弟不毙了她?” “不容易,那地方地势不好,蛇不易停留,太滑了,要不是兄弟用话吓唬,恐怕也不易逼她把人交出呢。哦!其他的人好像都没回来呢。” “没有,老弟已经得手,我这就派人把信号传出通知他们返回。”聂老兄说着,向仆人挥手道:“发讯号出去,就说人已到手,赶快撤回。” 仆人应喏一声,出殿而去。 片刻,长啸声划空而过,山谷应鸣。 “我们来看看这可恶的小辈是何人物。” 聂老兄阴森森地说道:“到了我的手里,我就算要他供出祖宗十八代的履历,也不是难事,也算方便我们日后清洗他的家族与师门。哼杀了我们的人岂能轻易放过他。” 真武使者这时道:“现在问他恐怕不行,得等天亮后才能问口供,他中了黄粱暗香,时辰不到无法醒来。” “好,等就等。反正都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一时半会我还等的起。” “既然如此那兄弟就告辞了,我们会期再见。”真武使者放下茶杯说道。 “何不天亮后再走?老弟。” “不了,兄弟必须去找我那三位同伴,我们江湖四异不适宜与人相处,以免惊世骇俗,何况人多的地方,我的那些宝贝也多有不便,告辞了。” 送走了真武使者,聂老兄回到徐飞龙身旁,就灯光打量沉睡如死的徐飞龙,喃喃自语道:“这该死的东西相貌堂堂,难怪妖妇不肯放手。怪事,难道他不是大魔请来的人?” 左首不远处的一个中年妇人说道:“聂老哥,难道你还看不出妖妇的阴谋吗?” “叶大嫂,你是说……” “如果他不是妖妇的同伙,妖妇肯死抓在手不放?” “但……另三个人不是已被五灵尊者夺走了吗?” “你相信五灵尊者不是大魔的人?” “这个……他不是表明是来参观大会的人吗?” “哼!防人之心不可无,聂老哥,那恶毒的妖道平生没说过几句真话,谁知道他是不是暗中勾结大魔,相机算郎兄弟的人?” “等这小畜生醒来就知道了,老夫要用我那独门绝技五阴搜脉手来整治他,不怕他不乖乖招来。”聂老兄恨恨地说,信手抽了徐飞龙一耳光:“怪事,郎君为何至今尚未赶来?山上乱糟糟的,身份不明的人越来越多,恐怕会期前便会出事。我不喜欢这种情势,越来越难以控制啦。” “你是知道的,宇内双狂从不守时。郎兄弟带人前往迎接,天知道何时才能将人接到?听说双狂要将玉面神魔请来,玉面神魔失踪多年,谁知道他是死是活?再说,那老魔头他会瞧得起我们这些江湖浪人?如果真能请得到那老魔,哼!谁也别想安逸。” “为什么?” “为什么?哼!玉面神魔是九龙云现的师弟,而九龙云现与死鬼碧湖老妖号称江淮黑道两枭雄,是有过命交情臭味相投的好朋友,而路妖妇又是碧湖老妖的姘头,就凭这些渊源,玉面神魔来了。他会替谁助拳?再就是玉面神魔得罪的人太多,白道群雄都在天下各地搜查他的下落,当年碧湖老妖就是这么死的。玉面神魔如果在九华现身,天下白道高手必定赶来要他的命,我们这些人,岂不遭了池鱼之灾?树大招风,我可不希望那些白道高手赶来凑热闹。如果玉面神魔知道路妖妇受了委屈,一怒之下找我们的晦气,我们即使有九条命也活不成,那家伙心狠手辣翻脸无情,说不定会把郎君的脑袋拧下来做夜壶呢。聂老哥,眼睛放亮些,玉面神魔如果真来了,我们必须早一步溜之大吉,你明白吗?” 谈说间,门外有人叫道:“聂老前辈,出事了,下面好像来了不少人,我们要怎么办?” 聂老哥一怔,匆匆出殿。 所有的人都跟出来了,站在寺外的广场向上瞧。 人是从百岁宫下来的,远远一看共有十四盏灯笼,沿羊肠小径蜿蜒而下,时隐时现渐来渐近。 接近至百十步外,便听到念佛号的声浪隐隐传来。 渐来渐近,已可听清语音了。 走在前面的一个人嗓门特大,走两步念一声“南无幽冥教主本尊赦罪地藏王菩萨!”后面所有的人跟着念“阿弥陀佛”! 这不像是念佛号,简直像是在混声大合唱。 灯光、香火、唱佛号,有板有眼看着倒是颇为壮观。 聂老兄的大马脸拉得长长地,叫道:“对方来头不对,大家准备应变。” “不就是些香客嘛!”叶大嫂说道。并没把聂老兄的话放在心上。 每年地藏菩萨佛诞,成千上万的香客朝山,就是这般光景。不算出奇 每人提一盏写有菩萨名号的灯笼,持了信香,领队的人唱前一句,后面的人群齐唱后一句,就这样从山下唱到山上,唱至肉身殿,唱至神光岭菩萨的化身地藏肉身所在地的宝殿。有些信徒,甚至三步一拜拜上山呢。 “这时会有香客?香客也不会来伏虎洞。” 聂老哥取出龙纹鸠首杖:“你见过平时的香客,摆出这种排场来的吗?” 一名中年人堵在路口,大喝道:“退回去,此路不通,快退……” 上面一声狂笑,一盏灯笼破空飞下。 接着是第二盏……片刻间,灯火全灭,人影飞降,立即风吼雷鸣,刀光霍霍,剑影飞腾,狂笑声与沉喝声震耳欲聋。 寺后的山崖上,也有人急速下降,双方不问情由,顿时展开一场惨烈的恶斗。 来袭的人都身穿黑衣,白巾缠在左臂,人多势众,一个个膘悍狂野身手不凡。 这是一次有计划有准备的大规模突袭,势要以压倒性的优势扫荡无影郎君的伏虎洞聚会处。 只见当先三名黑衣人迅速冲入大殿,接着就被冲出来的一男一女缠住了。 ------------ 第二百六十六章 逼 接着外面又冲进来两名黑衣人,看清了躺在地上的徐飞龙,齐齐向徐飞龙冲了过去。 徐飞龙浑身的肌肉突然一紧,但立即重新松弛恢复原状,呼吸也回复正常。 “这里有一个人,很像路仙子所说的周姓书生。”一名黑衣人叫道:“好像是死啦!” “死了也带走。”另一名黑衣人说道:“路仙子托我们顺便留意救人,不带走怎能证明我们曾经替她尽了心力?反正顺便嘛。” 黑衣人将徐飞龙背上,用腰带背妥,一面嘀咕:“这处秘窟没有几个人,我们上当了。飞天鼠的消息不准确啊,他说这里聚了三四十个小辈,却只有十余只小猫小狗,我们却来了五六十条好汉,真是见鬼。” 当最后撤走的聂老兄消失在山间的林影内,突袭的人也开始迅速撤走,有人抓起廊下的撞棰向大鼓猛撞,鼓声雷鸣,山谷回音久久不绝。 五六十名好汉在一座山顶聚集,清点了一下人数。 黑夜突袭,人多人强,对方不是傻瓜,看风色不对便早早扯呼而走,根本不会硬抗,因此除了开始恶斗时十分惨烈之外,片刻便风消云散。结束的异常迅速。 清点人数的结果,发现死了四个人,十余名负了伤。 据最后撤出的人说,对方留在现场的尸体有七具之多。 “谁知道这秘窟的主事人是谁?”为首的黑衣人大声问道。 “逍遥客聂宏那个老匹夫。”坐面坐在一块大石上的黑衣人接口道:“老夫拦他不住,这老贼机警得很,恐怕他已猜出老夫的身份了。” “邹老前辈但请放心,让他们去猜吧,反正早晚要让他们知道的,他们已先后三次向我们的住处偷袭,我们以牙还牙名正言顺,理直气壮,他们又能怎样?” “章兄,这个不死不活的书生怎办?” 背了他的人大声问,“人昏迷不醒,无法询问他是不是路仙子所要救的人。” “带着好了,大概错不了。路仙子为了这个人与招魂鬼魔那群牛鬼蛇神斗法,吃了不少苦头,托我们留心救人。我们送这份人情给她。也算全了江湖道义。这人既然落在逍遥客手中,仙子的三位侍女可能已凶多吉少。喂!谁曾经发现仙子的三位侍女吗?” 没有人回答。 久久,有人说道:“路仙子的侍女,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落在逍遥客那些人手中,哪会有好事?恐怕早就被人带至九华镇快活去啦!” “时光不早了,我们走吧。” 同一时间,九华镇街尾不远的一栋别墅式的独院中,李驹兄弟与靳义正在受着煎熬。 九华镇其实算不上一个小镇,俗称九华街。是九华胜境最大的街市,也可能是周边最高的一处街市,约有四五十户人家。 只有三种店铺:香烛店、客店、饭店。 客店的规模最大。 香烛店的生意最好。 饭店卖的则全是素食。 街中心有一座巨大的放生池,池中的水族那是又肥又大且见人不惊。过的也是神仙般的日子,吃喝不愁,还没人会动它们一下。 沿街尾的石阶向上走,上面就是四山环绕如城、北倚中峰面向青龙岗的第一大寺庙化城寺。 化城寺建于高山盆地之中,南对芙蓉峰,北倚白云山,东邻东崖,西接神光岭,四面环绕如城,有“内外峰围涌玉莲“之称,实乃佛家福地。寺中的化城晚钟更是九华十景之一。 化城寺听寺名就知道这古刹小不了,寺里的僧人足有三百余名之多。 而关着李驹兄弟的这栋别墅倚山坡而建,庭院广大花木扶疏,院门额刻的四个字则是九华精舍,主人据说是池州的一位广姓的富豪。 这地方一般要到炎热的夏天方有人住入,平时只有三四名仆人照顾,一年到头很少看到有人进出,门前冷落十分清净。 但最近几天清形不同了,经常可看到一些不三不四的僧俗妇孺出入,仆人们四出搜购鸡鸭鱼肉。仿佛来了什么大人物一般。 二进院中,堂上灯火辉煌,上首高坐着一位面目阴沉,戴九粱冠(梁的多少代表地位的差别)穿红色法服、颇具威严的中年老道。 左右后方站着两名巨熊似的黑衣保镖。 左首,是一个豹头坏眼凶猛狞恶、穿紫色劲装佩了判官笔的大汉,左右也有两名高大健壮的保镖。 两侧共有八个男女。 其中就有有五灵尊者和不戒魔僧。 堂下,李驹兄弟与靳义,手脚分别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浑身血污衣裤破裂,双颊青肿口角有血流出,显然曾经受到酷刑的折磨,半躺在地气息奄奄。 每人身侧有两名大汉照料,大概是负责看管他们的人。 五灵尊者桀桀怪笑,手抚着胡子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熬刑的本领很不错,佩服佩服。既然你们撑的住,那现在,我们就来软的吧,刚刚那是威逼,现在都已经过去了,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利诱啦。姓靳的,你真不肯吐个实话来?” “老朽姓李,不姓靳。”靳义吃力地答。 “你们是岳阳李家,而不是武陵李家。” “对,家主人是岳阳的名武师,在湖庭左近,提起快剑李伯权的名号,知道的人不少。” “好了好了,这些话你已经招了百十次,每次都不会错半个字。”五灵尊者狞笑着说。手向李驹一指:“你,你到底要死还是要活?” “死与活已操在你们手上,我说了也是白说。”李驹大声说道:“有什么剥皮抽筋的花样,你就亮出来好了,要我承认是碧落山庄的人,办不到。” “贫道要你活。” “是利诱吗?” “可以说是。” “我死且不惧,岂会为利所动?” “贫道明白地告诉你,不管你是否肯投效李天师,贫道已替你决定了。”五灵尊者意气飞扬地说道:“就算你们不是武陵碧落山庄李家千幻剑的子侄吧。反正没有人能直接与你们打交道。” “你是什么意思?”李驹怒声问。 ------------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这次让男人来背你可好? “哈哈!很简单,你们必须留在天师身边,我们的人向外宣称你是千幻剑的子侄……不,干脆就是千幻剑的长子次子,那老家伙就是飞天狂圣靳大海。想想看,千幻剑可是白道中有名的侠义英雄,他的儿子做了宁王殿下的护卫,随天师与护卫统领毒龙在外行走。罗致天下英雄为宁王殿下效忠,那该有多大的号召力?嗯哼?你说我的计划怎么杨?” “可惜我不是碧落山庄李家的子侄。” “谁会问你是不是呢?我们的人会替你回答,是吗?” “这一来,碧落山庄的人,自然便会来找你们,呵呵……” “哈哈!千幻剑如果亲自来,那更是最妙不过了,你们还不明白么?天师的意思就是要他来。”五灵尊者大笑:“他一到江西,只有两条路可走,自杀或被杀,他如果投降又当别论了。” “你这妖道……” “来人哪!给他们每人一颗易心丹,带到上房去养伤,让他们养得容光焕发,打扮得像那么一回事,碧落山庄的少主人必须够风度,是吗?” 不由他们拒绝,两人服侍一个,硬逼他们吞下易心丹,然后架入内间去了。 上首的穿法服老道,就是宁王府大名鼎鼎的天师李自然,京中的大小官吏与王亲国戚,都知道这妖道的大名,武林朋友与江湖浪人,都知道这妖道法术通玄武艺不凡。 “玄恒道友。这种做法是否妥当?”李天师阴沉沉地问:“如果他们不是千幻剑的子侄……” “天师但请放心。贫道敢武断地说,那老狗一定是飞天狂圣靳大海,两个小辈必定是千幻剑的子侄。” “不怕一万只怕万―……” “天师请放一千个心。就算贫道估计错误,也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千幻剑……” “千幻剑又并未向江湖宣告过要封剑归隐,消息一传出,不管这几个小辈是不是他的人,他都会出山查个水落石出的,他来了就好办。问题是这里的事必须早些解决,一旦成功便大事定矣!这里的事可否立即进行?再等下去恐怕不可收拾呢,我们的策反大计本来办得很顺利,而且天衣无缝不着痕迹,偏偏间来了这几个小辈,一露脸就大开杀戒,事情闹大了,眼下双方已采取激烈行动,我们再不出面就难以收拾啦!” “糟的是要等的人尚未到来,真的不好办啊!”李大师不胜忧虑地说。 “天师要等的人是谁?” “天机不可泄漏。” “可是如不及早……” “早,早个屁!就凭你我二十几个人,就能收服这些狂傲无礼自命不凡的蛇神牛鬼么?既然没把握那就不能出手。”李天师烦躁地说道:“这些亡命之徒只肯在武力下低头,你不比他强他会服你?午间赶到的招魂鬼魔,你就胜不了他的招魂幡,你能去说服他投靠吗?” “由毒龙柳施主出面……” “用名号去唬人家吗?你怕不怕唬?”李天师的语气不客气了:“简直胡闹。” “那……天师的意思……” “等,算行程,这两天该可以赶到了。” 门外奔入一名大汉,在堂下叫道:“启禀天师,有人送来这一封手书,说是江南来的,须由天师亲拆。” “人呢?”李天师问。 “匆匆留下书信走了。” “呈上来。” 李天师看完信,眉心紧锁抖着信笺说道:“不好办啊!人这两天不能赶到。” “出了什么意外?”五灵尊者急问。 “途中碰上一个书生打扮的可怕人物,沿途偷袭怪招迭出,昼夜袭击无所不用其极,因此误了行程。” 李天师烦恼地撕掉信笺:“快派人调查招魂鬼魔是不是与无影郎君同时赶到的,再查查他们对苏杭双娇在繁昌被暗杀的事有何反应,限期呈报。” 一名中年妇人应晚一声,出厅而去。 “明天第一批化装为香客的人可望到达,大家留心些,来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娃娃,在未替诸位正式引见前,诸位千万不可招惹这些人。” “派娃娃来做什么?’不戒魔僧讶然问。 “做什么?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天师冷冷地说道:这些人李天师最清楚,招惹了他们会吃亏送命的。“天色不早,歇息吧,今晚负责警戒的人,必须小心在意。玄恒道友,法坛执事你多费心了。” “天师请放心,贫道立即登坛行法。” 见安排妥当,李天师于是就带着保镖到内室去了。 五灵尊者向东厢招手,出来一个黑衣人,含笑弯腰问:“请问仙长有何吩咐?” 这人赫然是追魂使者姜承先,一个早年在黑道颇有名气的高手,早年曾追随赤阳子玄真上人闯荡江湖。 上次闻香宫救徐飞龙的人就有他。 赤阳子早年与五灵尊者颇有交情,也认识追魂使者,见面之下,便将追魂使者留在身边,以为无意中得了一条有力臂膀呢,而且用人之际,多一个熟人相助,总比罗致一个新人可靠些。 追魂使者正中下怀,表面显得特别恭顺。 “姜施主,今晚你辛苦些。” 五灵尊者拍拍追魂使者的肩膀说道:“今晚我主持法坛布阵,不会有外敌入侵,你替我护法,帮我主持法坛。” “可是……仙长,我对法术一窍不通……” “用不着你操心。你只在贫道需要养神时,留意阵中的变化,有事时叫醒贫道便可。” “好,我听候仙长吩咐。” 不久,九华精舍风起东北,雾涌西南。 片刻间,整座庭院笼罩在雾影中,隐约可听到隐隐风雷和惆啾鬼啸,接近至切近的人,也无法看到屋影,只看到山崖下雾气升腾,灰蒙蒙一片雾影而已。 背着徐飞龙赶路的人,一面走一面与跟在后面的人聊天,黑夜爬山速度不能快,以免失足坠落山间粉身碎骨。 “范兄,今晚我们只袭击一处小聚会所,委实失策。” 背他的人向同伴说道:“既然是报复,就该捣了无影郎君在东岩寺的大巢穴,你说是不是?”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把你的脑袋塞进那个洞里 “无影郎君的大巢穴可是在在东岩寺!你可知道?” 东岩寺作为无影郎君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巢穴,以今天他们这些人去进攻根本就是送死。 “这我当然知道,东岩寺是他接待前来应约的人,公开的招待所,他住在寺右的摩空岭,在堆云洞左近建了宿处。兄弟的意思是拆了他的招待所,杀一杀他的威风。” “算了吧,阳老兄并不希望我们闹得太大,见好即收,你知道吗?咦!小心脚下。” 背着徐飞龙的人一脚踏空,向前一晃几乎摔倒,幸而是向上攀,如果下降而向前栽就不妙了。 蓦地,在前面开路的有人大叫道:“有猛兽的腥味,大家小心了话未完,前面传来一声咆哮,猛虎果然出现了。 接着,后队的人一阵大乱,惨叫声刺耳,有人大叫道:“是豹子,这边也有……” 背着他的人突然向前一仆,然后骨碌碌向右方的斜坡滚坠而下。 同一刹那,一头猛虎扑倒了后面的范兄,一人一兽吼叫着也向下滚,缠成一团。 就在人与兽在山腰的斜坡上拚命的时候,徐飞龙却悄然溜走了。 他在众人攻入寺院的前片刻,已将软骨药物驱出了体外,为了查明这些人的来历,所以任由这些人把他背走。 他当前第一件要做的事,是赶快救出李驹兄弟,李驹兄弟已被五灵尊者从绿衣仙子手中夺走了。 靳义落在死对头手中,后果想也知道十分可怕,救人如救火,他必须争取时间。 但五灵尊者住在何处?该如何去找? 他在想,白天在望江亭,老道与和尚是向上走的,那么,他必须先找到登山大道,才能找到望江亭。 看天上星斗位置,已是下半夜,可是,他完全不知身在何处,晚上陷在深山里,到处是茂林修竹,如何分辨身在何处? 徐飞龙小心的躲在山下,直至上面人声兽吼消失,方绕到前面的山脊线等候机会。 刚才纵猛兽袭击的人,毫无疑问是江湖四异做的好事,也许从四异口中,可以知道五灵尊者的下落呢。 看山势,袭击伏虎洞的这些人定是大魔的人,可能已被四异杀得落花流水,余众必定向上方逃去,毕竟向下跑是逃不出猛兽爪下的。 四异大概也不敢穷追,可能会留在后面善后召回猛兽。 徐飞龙耳力超人,爬上一株大树倾听倾听动静,一边解开腰带,腰带里面他特意准备了一根小指粗的长绳,乃是爬山的重要工具。现代登山的人都知道,在山里绳子比什么都重要,自然要准备的。接着再在快靴的靴筒里,掏出一只钩形的铁钩,熟练地系在长绳上,凝神以待。 不久,徐飞龙果然听到人声,有五个人正沿山脊向他的藏身处走来,黑夜中看不真切,仅可看到模糊的人影。 “不是四异!”他心中失望地叫。 如果是四异,前面必定有虎豹先行。 人渐来渐近,有人说话了:“聂老前辈,该把四异请到摩空岭去的。” “你又在说笑话了,这是那呀!九华山!猛兽出现在东岩寺附近。那还了得?九华山不鸡飞狗走才怪,官府知道了还不得叫军队来驱杀猛兽,你叫我们如何善后?”聂老前辈说着又道:“这次我们一共宰了他们十四个人,总算出了一口怨气。” “这些人里面真有铁臂猿邹苍?” “有,可惜被他逃掉了。哼!他逃不掉的。” 谈说间,他们已接近徐飞龙的藏身处。 当徐飞龙发觉来人不是四异时,便溜下树藏身在北面的斜坡下,没有虎豹的顾忌,他不必躲在树上了。 听嗓音,便知道走在前面的聂老前辈,正是被袭秘巢的主事人逍遥客聂宏,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毫无戒心的逍遥客到了,铁钩突然飞射而出,三丈距离一闪即至,听到破空声勾已临头,无情地勾住了逍遥客的右大腿。 “哎……”逍遥客惊呼,快速地摔倒向下滑。 “咦!聂老前辈失足掉下去了!”有人大叫。 “快稳住……”有人叫,向下急步抢救。 逍遥客滚入灌木丛,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后脑勺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徐飞龙迅速将人扛上肩,往下面的灌木丛一钻,三两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咦!人怎么不见了?” 奔下抢救的人惊讶地叫,在附近拨枝分草急忙寻找。 天实在太黑,真不容易找。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人。 逍遥客昏昏沉沉地醒来,只感到脑袋沉重,只有大腿余痛犹在,想伸手摸腿上的伤势,却发现双手动弹不得,神智一清,这才发现双手被捆在后面,自己不但是俯躺在草地上,而且脑袋下倾,一个老大的狐狸洞正等着他的脑袋向里滑,鼻中还可以嗅到狐骚味呢。 更糟的是,后脖子有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扣住脖子准备向下掀。 “谁……谁暗算我?”逍遥客厉叫。 一根冷冰冰的玩意从颊侧探人,半分不差勾住了他的嘴。 正是他的成名兵刃龙纹鸠首杖,味道可不好受。 “是我。”制他的人说话了。语声带了浓重的口音,说着不三不四的所谓官话,似乎中气不足,是个老年人。 鸠首杖收回去了,他不敢再顽强,问:“阁下高姓大名?我们认识吗?” “以往我们不认识,现在我认识你了。” “阁下把聂某弄来……” “当然是有话要问你。” “你……你要问什么?” “宇内双狂,是不是就是五岳狂客屈大风与狂枭庞九?” “你问这个干……” “你再说一句废话,你的头就得塞进这洞里,那滋味你可想好了,到时候憋死了可是活该倒霉。” 徐飞龙说着,手上一紧,逍遥客的头顶便进**口,逍遥客闻到的狐骚味顿时便更浓了。 他立时有了作呕的感觉。 “我说……我说。是……是的” “他们现在在无影郎君身边?” “我不知道,郎君为表示诚意,到芜湖去接他们去了。” ------------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先跪下我再跟你讲理 “玉面神魔也同来了?” “阁下,这事我真不知道。那**如果真来,聂某怎还敢……” “你想溜之大吉置身事外是吗?” “这……这!你怎么知道?”他骇然叫道:“那**不会来的,我但愿他不要来。” “好了,不问你这些废话了。五灵尊者是大魔请来的吗?他住在何处?” “是不是大魔请来的人,我不知详情。不过我知道他眼下住在九华精舍,而且还带有不少党羽在那。” “哦!九华街那座九华精舍?那些党羽是什么来路?” “是的。他那些党羽从不露脸,出外办事的人,都是奴仆打扮的男女。那妖道妖法确实可怕,谁也不敢冒失地去探他的底。” “很好,你很合作,因此,我这次便饶了你。” “阁下是……” “不要问我是谁。记住,不管玉面神魔来不来,为了保全性命,你最好赶快离开九华这个是非之地,不然再给我碰上,我可不会再放你一次了,记住了没有?” “聂某记住了。”逍遥客战栗着说。 后颈的手离开了,逍遥客这才蠕动着往后退,头退出洞口,扭转身一看,四周树影森森,荒草萎萎,哪有半个人影?费了好半天工夫,挣脱了捆住手的牛筋索,心惊胆战地连夜逃下山去了。 问往口供的徐飞龙,看到离去的逍遥客,迅速跟了上去。他当然不是因为逍遥客的口供是真实的,才网开一面放过对方。 放走了逍遥客。目的是为了让对方给他带路,他在后面跟踪了十余里,总算看到了一条东西向的小道。 逍遥客已经向东走了,徐飞龙辨别了一下方位,迅速向西展开脚程急赶,翻越两座小山,果然就看到了登山大道。 沿路往上走。没多久,龙池庵已然在望。 看天色,已经是快要天亮的时候了,这一夜算是过去了。 他脚下一紧,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可以利用,救人如救火,他必须分秒必争。 龙池庵下面一公里便是二天门,九华街就在上面的三天门内。 两里地片刻即至,坡顶上矗立着巍峨的半霞亭。 这段路他白天走过,自然不会弄错,再往上去就是白天碰上五灵尊者的望江亭了。 半霞亭徐飞龙其实也来过,也就是白天把恨天无把一群歹徒,引离大道至下面小山决战的地方。 过了半霞亭十来米,是一连串的石阶。 刚奔上第三级,徐飞龙突然止步叫道:“咦……” 他飞退而下,三把飞刀从右上方闪电似的射到,如果他慢退一刹那,后果不问可知。脚一沾地,人随势下挫。 这瞬间,一枚暗器几乎贴着头顶掠过,后面有人不声不响偷袭了他。 徐飞龙也是警觉,人刚下挫立即躺倒,向左方急滚。 果然,右方几乎同时射来一枝袖箭,也是危极险极地擦胸而过。 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他几乎已经进出鬼门关三次之多。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可惊刚过却也无名火起。 徐飞龙徐徐挺身而起,冷笑道:“暗器的劲道真是十分的惊人,诸位可都是暗器高手,不像是那些普通的卑鄙无耻的习惯偷袭的毛贼。我现在要听听你们解释,诸位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就算是朋友也别想好过。” 共有四个人现身,身材一般高,健壮高大,挽道士髻,穿两截褐衫道士装,只是腰带上插着连鞘长剑,星光下虽看不清脸容。但从举动上可看出全是青年人。 四个人脚下沉稳而又轻灵,阴森森鬼气冲天,一言不发缓缓接近,将他围住了。 ”阁下,不要再装神弄鬼了。”他前面的青年人阴森森地说。 “什么装神弄鬼?”徐飞龙强忍动手的欲望问道。 “阁下入暮时分,便从五溪桥往上跟。我们在前面投宿,你还像附身冤魂似的死缠不休。之前我们动身上山,你就仗地形熟悉,忽前忽后不断用石块树枝袭击,到底有何用意?” “用意你个大头鬼,我根本就不……”徐飞龙发觉是飞来横祸,立马气愤的骂道。 “别藏着捏着了,你以为能糊弄得过去吗?亮出你的名号吧!”这人傲慢地叫。 “我是赶路的,要赶赴九华街找朋友……” “还装?别打算用鬼话搪塞我们,你没想到我们会停下来埋伏等你吧?哼哼!给我老实交代。” “你们还讲不讲理呀?” “要讲理也并无不可,你跪下先,我就跟你讲。” “我没时间与你们计较,我还有事在身。让开!”徐飞龙冷冷地说,举步向石阶走去。 一声剑鸣,挡路的人拔剑出鞘,阴森森地说道:“呵呵!想走?你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幸好徐飞龙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秀才,他一看对方拔剑的姿势,心中一凛,撤剑的手法并不快,人屹立如岳峙渊停,双手配合得十分熟练,有一股无形的杀气随刻而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明显是个高手。 “你们既然不准备讲理,我不反抗总成了吧!” 徐飞龙沉着地说着,怒火仿佛已然完全消失,心神凝而为一,大敌当前,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姓周,请问阁下贵姓高名?我们徒手相搏可好?” “我知道你姓周便行了。我们这些人,如非必要不通名号,你只要知道我姓娄就够了。你没有兵器,就不该不断戏弄像我这样带剑的人。我们可不管对方是否有兵器,也不管对方有多少人,一旦动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将对方置之死地,怪只怪你自己惹上了我们。” “哈哈哈哈……” 突然坡十余级石阶上,出现一个黑影放声狂笑,笑完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了,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跟了你们半天一夜,先后十余次袭击,这时才发现你们的身份,真是让老夫这个老江湖惭愧至极。不过,还不算迟,你们……” 就在老者将要道出他们身份的时候,三个青年人不约而同飞跃而上,身法奇快绝伦。 ------------ 第二百七十章 东流天罗 黑影仿佛早有预料,几乎同时向上飞奔,速度也迅疾无比。 徐飞龙抬头仔细打量着,嘀咕道:“是狂丐,这老叫花子果然难缠。咦!” “找死”随着喝声,徐飞龙身形连闪。换了三次方位,宛若鬼魅幻影,彻骨奇寒的剑光令他悚然而惊,危机间不容发。 原来姓娄的青年人乘他注意狂丐撤走的机会,突下杀手挥剑向他进攻,第一剑就几乎刺中他的心脏。 三剑落空,姓娄的也骇然一震,根本没想到徐飞龙竟然这么厉害能躲过自己的必杀杀招,手上顿时一慢。 就在对方这停顿的刹那间,徐飞龙握在手上的绳钩已电似的飞出,奇准地勾住了姓娄的右脚跟,猛地一抖。 “哎呀……” 姓娄的惊叫,人被勾得凌空飞起,钩深入靴子的后跟,直抵足踝后的筋腱附近,对方顿时脚前头后摔了出去,跌了个晕头转向,摔倒时剑已脱手抛飞掉了。一下威胁大减。 徐飞龙可不管对方到底还有没有威胁,一见机会顿时像一头怒豹一般,扑上一脚便踏住这姓娄的脚踝,左手食拇指搭住对方的眼睛作势就要掏出对方的眼珠子。不过就在要插入眼睛的瞬间,徐飞龙却一下停住了,只听他说道:“朋友,偷袭的滋味如何?你的武功真是出乎意外的高明,我倒是极少碰上你这种不守武林规矩的高手,你招出底细来吧,首先,先说你叫啥。” “除了杀我,你别想在我这得到任何东西。”姓娄的顽强地说着,只是眼神出卖了他,因为徐飞龙已经在他瞬间露出的惊讶中知道了答案。 “不说是吧!嘴硬是吧,那我就先掏出你的眼睛来。你看如何。” “你赢了,你有权杀我,如何杀我那是你的事。老子这次认栽。” “跟你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没意思?求个饶啊!” “强存弱亡,我败了,唯死而已,你动手吧。你想迫我求饶,做梦!我从不知道求饶两个字怎么写的!哈!” 姓娄的最后一声沉声喊道出口,受伤的脚已飞踢徐飞龙的脸部。 徐飞龙听对方的话这么坚决,心里也暗暗佩服对方确实是条硬汉,不忍下手招惹一个对头,左手一松,随手抓住踢来的右脚,大喝一声将人扔出两丈外,扭头便走,口中骂道:“该死东西!滚吧!你们几个这是哪些武林败类调教出来的东西?都给我让开。” 可还未等徐飞龙展开脚程,坡上那三个黑影已经飞掠而下。 徐飞龙迅速闪入路旁的竹丛,向上绕道而走。 登上坡顶,路左黑影乍现,向徐飞龙招手低叫道:“先躲上一躲,那三个家伙很快就会跟上来了。” 徐飞龙向下一伏,低声说道:“老要饭的,你怎么偷吃不知道抹嘴?可把我害苦了。” “你逗弄骚狐狸追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这次还你四个家伙找你拚命算是,谁也不欠谁的了。” “废话!你……” “他们来了,别出声。” 三个青年人背了姓娄的快步向上走,不久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狂丐长身而起,到了路中说道:“了不起,你竟然把他们打伤了一个?佩服佩服。” “以牙还牙,也给了那家伙一记教训而已。” “所以说你了不起。”狂丐翘起大拇指说道:“哦!你那几个同伴呢?” “老前辈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天未黑老夫就下山了,在五溪桥碰上十几个可疑的香客,这四个家伙就是那群人中的四个。老夫心中起疑。暗中跟了上来,想探他们的底。他们在前面村里投宿,一大早这四个小鬼悄悄动身,老夫便跟下来了,沿途出手试他们的武功,好几次几乎反而栽在他们手里,他们的……” “难怪他们冒火,把我误认是戏弄他们的人。”徐飞龙恍然地说道:“唉!我那几个同伴已经落在五灵尊者手中了,是栽在路凝香那妖妇手上的徐飞龙迅速将被黄粱暗香偷袭的经过说了,最后说道:“我已查出五灵尊者的落脚处,正打算……” “今晚你什么也不要打算。”狂丐抢着说道:“山上的情势,我老要饭的一清二楚,妖道住在九华精舍,天一黑就布下了妖阵,你现在去连影子都找不到。” “哦!妖术,不过,晚辈可不怕什么妖术。”这是武侠世界,徐飞龙对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根本不信。这都什么年代了。知道什么是唯物主义吗? “妖术也许不可怕,但如果有人用歹毒的暗器毒烟迷香暗中下手呢,你有三头六臂吗?” “可晚辈非去不可。” “这时赶到,天就亮啦!小老弟,不能操之过急,急必坏事。安心待着吧!”狂丐坐下说。 “可是……” “白天看你那狂劲,想必是个颇为自负的人。今晚你能击倒这些家伙中的一个,可知必定有些真才实学。这样吧,我替你策划,或许可以将人救出。” “老前辈的意思……” “我们来一次出其不意,给他来个最大胆的计划,你等着瞧老乞丐我的手段好了。”狂丐拍着胸膛说道:“小兄弟,你知道这四个家伙的来历吗?” “不知道。的确很高明,老前辈看出他们的底细了?” “可能。你听说过东流天罗吗?”狂丐问。 “哦!你是指东流山的东流天罗?”徐飞龙讶然问:“我不久前听说过两件大事,一是毒龙飞絮在山东被杀了,另一件是云边大侠黄宏返乡途中,在临清遇刺,坐的船被焚烧沉没,不过人却无恙,据说刺客就是东流天罗的高手。后来北地名宿追云捉月罗大侠,特意去追查了此事。” 徐飞龙虽说混江湖还不久,但知道的可不少,所以对江湖动静毫不陌生。 狂丐更是个老江湖,接口道:“追云捉月到了安庆,找到了飞鸿庄的张文景。张文景在家秘密训练了不少好手,两人带人连夜进击东流天罗,出其不意大举进攻,有备而来准备充分,一时大发神威,一举荡平东流天罗秘窟。又由于这件事牵涉到宁王府,张文景不敢向外宣扬,因此江湖朋友知者不多。” ------------ 第二百七十一章 街头对决 “哦!老前辈是说,这四位仁兄,是东流天罗的漏网之余?”徐飞龙问。 “不错。” “难怪他们下手狠毒,不讲什么武林规矩,原来真是刺客啊!早知道就该把他们留下的。”徐飞龙不胜惋惜地说道:“这么说,他们该是宁王的爪牙了,那……” “如果真是东流天罗的人,当然是宁王的爪牙。五灵尊者是铁柱宫的妖道,他的身份根本不用猜。我想,你那几位同伴必定有惊无险,所以你不用太过心急。走吧,先找地方歇息,白天我们的事情还多得很呢。” 次日一早,两个老叫花子出现在了九华街上。 他们正是狂丐与徐飞龙。 以徐飞龙的能力化装易容成乞丐并无多大困难。 这一带叫花子之多,多得不可胜数,从山下到山上,沿途分布了不少叫花子,向香客们伸手乞讨。 如果是佛诞期,似乎天下间的叫花子都来九华赶庙会,成群结队成百上千,因此,两人的叫花子打扮并未引人注目。 三天门内,是山中的盆地,附近稻田甚多,良田千顷,有一半是属于各寺院的香火田,而以化城寺最为富裕,次之则是上面五六里的东岩禅院。 三天门其实也叫聚龙庵,是招待香客的总招待所,一条平坦的长数百米石板路,直通至百岁宫下院。 山上的溪流涓涓而下,汇聚在右面的祗园寺。 再往上走便是太白书堂、龙女泉、九华街……反正九华附近寺院甚多,天下名山的诸般好处都占尽了,这句话可是半点不假。 两人半躺在路旁的茅棚中,茅为枕来稻为榻,前面是石板路,后面是小溪流,目光落在上面的化城寺,以及右前方山岩下的九华精舍,远远地留意四周的动静。 化城寺的僧众早课结束,钟鼓声慢慢消歇,九华精舍有人开门外出,是两个挑了竹萝的仆人。 “小兄弟,看清了吗?”狂丐低声问:“那雾是鸡声初唱时散去的,整夜你根本看不到屋的影子。老要饭的留意了好几天,曾经有次还用死了的黑犬从岩上向下投,居然毫无动静,丢石块下去也听不到声,你说怪不怪?” “老前辈曾经靠近去试过吗?” “靠近?别开玩笑。”狂丐大摇其头:“老要饭的曾经一步步慢慢接近过,可在距离九华精舍百米开外,便感到头昏目眩,不得不退回来。你看到那两个门子吗?白天不许任何人接近院门外那三株古松,你只要走进那条小路。他们便会迎出赶人了。” “听前辈这么一说,晚辈知道该如何对付他们了。”徐飞龙充满自信地说道:“当然得先有所准备。唔!好像是不戒魔僧要出来办事了呢,他居然带了方便铲扮成走方僧。我们赶快跟踪他,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你看街尾那几个香客。”狂丐说道:“七个人,正是昨晚那四个家伙的同伴。” 七个人中,有五个是青年人,年约二十上下,身材结实,一个个脸色阴沉不带表情,右手有代表赶路香客的灯笼,左手有信香,背上有行囊,腰带上有连鞘长剑。 山中有猛兽出没,有劫道的小贼,有讹诈的歹徒痞棍,因此有些香客带着兵刃防身,完全不足为奇。 另两人年约半百,同样高壮结实,同样打扮,鹰目炯炯颇具威严,但未带行囊。 “那么,他们共有十一个人了。”徐飞龙说。 “是的。他们举止如一配合默契,真教人摸不清底细。” 不戒魔僧施施然拿着了方便铲,出了小径走上石板路,走向街尾,与那七名香客很快碰头了。 相距十余步,不戒魔僧脚下一慢,歪着脑袋打量对面来的人,那双火眼充满轻蔑的表情,哼了一声说道:“喝!你们是来朝山进香拜菩萨呢,抑或是带剑来杀人放火进地狱的?” 走在前面的中年香客站住了,鹰目一翻,冷冷地问:“和尚,我看你也不是九华的僧人,你头上有戒疤,但一点都不懂佛门的礼法啊。你是不是看我们不顺眼?” “大概是的。”不戒魔增狂笑着说道:“你们是替魔龙现首助拳的人吗?” “你大概是无影郎君的人了,秃头,滚开些!” “怎么说话的?你这些混帐东西……”不戒魔僧瞬间冒火了。 “段岳!”中年香客扭头叫道:“你去教训他一下,打他个半死就好。” “弟子遵命。”一名青年人弯腰答应,将灯笼信香包裹递给同伴,大踏步向不戒魔僧走去。 不戒魔僧哪将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看在眼下?支铲狞笑道:“喝!真像那么一回事呢。看样子,佛祖要佛爷把你们这些看不顺眼的小辈赶下山去了,上吧!” 青年人段岳一言不发,似乎并未听到魔僧那些挖苦人的话,冷冰冰地欺近至两丈左右,徐徐止步拔剑,脸上毫无表情,一双冷电四射的大眼,死盯着狞笑的不戒魔憎,等剑完全出鞘,脸上杀机怒涌,浑身涌发出危险的气息,像一头准备扑向猎物的金钱豹,充满震慑人心的威势。 不戒魔僧脸色一变,看出了危机,狞笑瞬间消失,警觉地举起方便铲……铲刚上举,墓地剑光进发,电虹破空飞射,段岳已出招发起空前猛烈的快攻,宛如身剑合一一般长驱直入。 “铮铮!”方便铲堪堪封住了两剑,双方人影进退如电。 不戒魔僧一路退了两丈左右,段岳的剑仍然无畏地追袭而至,如影附形紧迫进攻,剑虹已到了魔僧的胸前。 “铮!”铲头间不容发地架偏了长剑,魔僧斜飘丈外,大吼一声,马步一稳立即扭身以铲柄外挑而出。 不戒魔僧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段岳却是更快一筹,追袭的剑虹突然下沉、斜撇、外拂,快逾电光石火,嗤一声裂帛响起,不戒魔僧的右袖飘然下坠。 剑虹急进。然后从铲柄上方一闪而过,锋尖以毫发之差,掠过不戒魔僧的右肩上方。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四个村妇 这么久也没求过订阅,求过票,书友不会忘记投票订阅了吧!不会是一定要跪求才给吧!那就跪求了。 | (八) …… 不戒魔僧也确实了得,身形下沉旋身,铲头以雷霆万钧之势,间不容地从段岳的右小腿外侧掠过,恰好把段岳迫退了一步,也遏止了段岳的凶猛快攻。 虽然短短数招,可打的却异常凶狠,最后那一下更是差点儿两败俱伤,生死同行了一遭。 段岳的神色更冷了,一声冷叱,展开了第二次猛烈的快攻,一连五六剑,把不戒魔僧逼得换了七八次方位,长兵刃方便铲,居然挡不住剑的快进攻,好几次几乎被剑逼到贴身的位置,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不戒魔僧曾经也抓住机会硬接了两剑,可他铲上那如山暗劲,竟然未能将对方轻灵的剑击断或震退,魔僧心中已然开始毛起来了。 虽说天已大亮,但街上仍少人迹,双方恶斗片刻,方惊动街上的人,有几个人站在街口大叫道:“有人行凶,快鸣锣告警。” 中年人看出段岳无法在短期间把不戒魔僧摆平,因为魔僧已改变策略开始游斗拖延时间了。 段岳的攻势虽猛,但魔僧闪避的身法也迅捷无比,任何神奇的剑术,碰上不接招只躲的人,再神奇也没多大用处。 如果街上的居民开始鸣锣示警,那还了得? 在九华山住的这些人都是靠寺院为生的,屁股决定脑袋,当然要与和尚站在一边,在九华山普通人与和尚这些出家人起纠纷,吃亏的决不是出家人和尚。 “段岳,够了,饶过他这一次。”中年人沉声叫。 段岳疾退收剑,脸色苍白弯腰行礼惶然地说道:“弟子无能,愿意领罚。” “这次不怪你。”中年人挥手说道:“我知道这和尚的身份了,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不戒魔僧,武林中了不起的高手,你能削下他的衣袖,已经很不错了,我们走!” 七个人转身上路,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不戒魔僧脸色不正常,火眼中有明显的惊疑表情,目送众人的背影去远,方捡起被削下的衣袖喃喃自语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一个小鬼就高明得令人难以置信,魔龙现到底是从何处请来的这些厉害的帮手的?” 街口旁观的人中,有两个村妇打扮的人,正躲在人群后冷眼旁观。 草棚中,当青年人段岳开始出剑时,徐飞龙便对狂丐说道:“不戒魔僧碰上对手了。恐怕这次得灰头土脸了。” “小兄弟,你说不戒魔僧会败在那小伙子手中?”狂丐意似不信地问。 “不错,那小伙子的路数令人莫测高深……你瞧,这种有我无敌,空前猛烈的攻袭招路,敢斗敢拚的无畏气魄,晚辈我可不陌生啊。” 段岳的攻势,的确令狂丐心中暗惊。 “跟昨晚你碰上的情形相同?”狂丐问。 “昨晚那位姓娄的青年人固然够膘悍,晚辈不久前却也曾经见过更可怕的高手。” “在何处?” “倚秀山庄的人。”徐飞龙沉静地说道:“虽然招数略有不同,但气魄声势同样激烈无畏。” “天台的倚秀山庄姬家?小老弟,别开玩笑。姬家的剑术,在武林中还排不上名号呢?” “老前辈如果不信,不久便可见到了,因为他们在最近这一两天,便应该到达九华山了……咦!这一招几乎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不戒魔僧没有拼死的勇气,栽定了。” “不错,老魔僧采用游斗术了。小老弟,你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 “昨晚听老前辈的口气,好像已知道他们的底细了。” 恶斗已经结束,不戒魔僧也走了。 徐飞龙的目光,落在远处街口的两个村妇身上。 “你听说过东流县山区的东流天罗?”狂丐问,坐起注视着徐飞龙:“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昨晚老朽已经告诉你了。” “晚辈去年的时候略有风闻。老前辈不是一直在北地行侠吗?怎知道南边江湖的事?” “天下汹汹,大乱将至,大乱的根源现在在南而不在北,老要饭的不在北地鬼混了,难道错了吗?” “这倒是没错。有关东流天罗的事……” “你听说过浊世狂客江五爷这个人吗?” “江五爷,狂客!”徐飞龙心底默念,仿佛有些印象。 “哦,是他!是不是就是那已经失踪二十年的黑道豪强么?他当年出道不足十年就闯出了偌大的名号,据说很了不起,不但曾向魔道高手九龙云现叫阵,也曾向豪侠玉龙挑衅,可是都虎头蛇尾一沾即走,所以江湖朋友称他为狂客,这人……” “没错就是他,而且他就是东流天罗的主事人,张文景进兵虽说神,但仍然晚了半步,逃掉了不少高手。这几个青年人,必定是东流天罗秘密训练,集天下各家绝学于一门,冶各门绝学于一炉,锻炼出来的可怕高手。这些人不知生死为何物,不理会世俗礼数,他们在此出现……” “那么,他们定是宁王派来的人了。”徐飞龙说,剑眉深锁:“怪事,他们为何与不戒魔僧冲突?魔僧不也是宁王派来的人吗?” “东流天罗的人,不与外人接触,只知听命行事,可能真的不知不戒魔僧的身份。老朽要跟踪他们,你……” “前辈有事就先走吧,晚辈还要到街上走一趟,午间在会合处见面就行了,当前形势彼此都小心点好。珍重!”徐飞龙说完,匆匆出棚。 两个村妇进入九华街中段,突然向右一折,沿小道循溪下行。 这条小道可通向山下,平时极少有人行走,往来都是附近的山民。 两女下行半里地,进入山崖下竹林围绕的一家农舍之中。 狭窄的厅堂中,另两名村妇打扮的人将两名同伴迎人。 为的村妇老态龙钟,迫不及待地问:“怎样了?他们动身了吗?” “小姐,只有不戒魔僧出来,可能下山去了,要不要跟踪了?”一名村妇说道:“而且这老贼秃碰上了可怕的对手……” 村妇迅将街尾交手的经过说了。 另一名村妇接口道:“妖道人多势众,小婢认为等魔龙现相助,不如去结交那些青年人,一同向妖道讨公道比较可靠些。” ------------ 第二百七十三章 看热闹 “不,我要等魔龙现首邀来的人到达,出其不意攻入九华精舍,讨回那两个小伙子。昨晚逍遥客伙同四异,袭击铁臂猿夺走了姓周的小书生,探出消息吗?”小姐焦灼地问。 “小姐,姓周的书生恐怕已经遭了虎口了。”村妇不胜惋惜地说道:“有人说逍遥客跌下山崖失了踪,无影郎君的人也正在找他的下落呢。铁臂猿邹老那些人。的确证实姓周的书生被猛兽所伤,背他走的巴禄已血肉模糊分不清面目了。而保护巨禄的范仲也被咬死了。小姐。不要去想他们了。” 就在村妇说话的时候,那个小姐突然疾射出门。脚一点地立即飞升瓦面,身法之快,令人难以置信。 四周竹影摇摇,山风吹来,竹枝吱嘎嘎发出摩擦的怪响,林下蔓草丛生,视界有限。 三村妇也跟出来了,三面一分,成包抄架势。 “有人偷听,给我搜!”小姐挥手叫道。 不久,四人回到厅堂,小姐眉心紧锁,不安地说道:“我的确听到了轻笑声,不会听错,但怎么不见有人?恐怕我们的藏身处已被人发现。” “小姐,会不会是后面宅院里的人的笑声?” “不可能的,笑声是从外面传来,错不了。【零↑九△小↓說△網】”小姐肯定地说道:“先吃东西,小心提防,我们准备另外找个地方,今晚必须到九华精舍讨个公道。咦!桌上……” 八仙桌上,有人用桌上的茶水,写了几行大字:“妖道妖术诡秘,宜用火攻。人少勿往,以免枉送性命。” 是用手指沾水写的,上了漆的桌面不吸水,因此笔划分明,只是字体就有些歪斜了。肯定不是读书人写的。 “咦!青天白天,居然来去无踪,这人的武功,委实骇人听闻。” 小姐骇然变色叫。 “小姐,这人似无恶意。”一名村妇说道。 “走,分头催请人手。今晚用火攻。”小姐断然地说着。 这几个村妇正是绿衣仙子主婢一伙,她们一走,化装为叫花子的徐飞龙也动身离开。优哉游哉的下山到了二天门,走半霄亭岔出的小径,找到了之前藏妥的两具云雷筒,用破外衣裹着,再匆匆上山。 一来一往。花了不少工夫,等他回到九华街,发觉九华精舍前面的山坡不知怎的聚集了不少人在哪。 狂丐赫然藏身在岩侧的古松下草丛中,正用打狗棒向他打招呼。【零↑九△小↓說△網】 他匆匆钻上坡,往狂丐身旁一蹲问:“老前辈,怎么一回事。” “东流天罗的人下来了,刚进九华精舍。果然不出所料,是宁王派来的人。”狂丐苦笑:“看样子,宁王这次网罗羽翼的诡计成功有望。” “门口坡侧那些人又是……” “是无影郎君的朋友,妖道派人把他们诱来了。你瞧,招魂鬼魔、天煞星、地煞星、四异中的勾魂鬼使、真武使者……老天!不说不知道,没想到竟然这么多厉害的高手,这些人如果发起威来,五灵尊者妖术再利害,恐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才迫不及待把东流天罗的人召来了。不过这也好,不然东流天罗的人隐起身份行事,不知又要死伤多少无辜呢,可以说妖道过早将他们的底细揭出,算是一大失策,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恐怕主事的人不是五灵尊者。”徐飞龙慎重地说道。 “你是说……” “五灵尊者固然很了得,但江湖声望有限得很。东流天罗的人,江湖上可说毫无所知,他凭什么敢出面主持大局?”徐飞龙进一步解释:“等着瞧吧,主持大局的人也许已经到了。” “你认为是谁?” “倚秀山庄的姬庄主。” “魔剑姬宏?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狂丐不以为然:“现在倚秀山庄的人。恐怕连一个恨天无把尹寅也吓不住吧。” “说了你也不信,眼见为实,不信的话很快就可分晓了。” 九华精舍院门启处,陆续出现不少人。 徐飞龙吃了一惊,讶然叫道:“老天!他们几个这是怎么啦?” 狂丐嘎吱笑,哼了一声说道:“你那三位同伴,原来也是他们的人,你也靠不住。” “既然我也靠不住,那你还敢呆在这,还不跑。” “我倒是想跑,可现在跑,还不被这群人一起追杀,相对于他们,我倒是觉得你还稍微信得过一些,你瞧,他们几个的地位貌似还很高呢。小老弟,你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我与他们在竹木潭结识的。相交不过数日,……”说着徐飞龙便将与李驹兄弟结交的经过说了。 “你上当了。我看我还是离你远点的好,你今后的处境,恐怕比这里任何人都危险,他们可不会让你破坏他们网罗黑道群豪大计的。你惨了!嗯!你认识为首的那个妖道吗?” “宁王府就只有两个天师,不是李自然,就是李自芳。”徐飞龙肯定地说道:“只是那个腰系判官笔的狞恶大汉貌似……” “他不就是鄱阳湖上第一巨寇,毒龙柳絮嘛!宁王府的护卫头儿,对外称大班头。很形象啊!” “那是假的。”徐飞龙说道:“毒龙柳絮早已死在山东。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的消息恐怕都靠不住吧!你瞧,哪有什么倚秀出庄的人?”狂丐说道。 九华精舍的人成半孤形阵站位,中间则是天师李自然,右首是毒龙柳絮,左首是李驹兄弟和靳义,其他还有二十余名男女。 五灵尊者的地位在毒龙的下首,似乎比李驹兄弟还要低些。 另一批十一位东流天罗的人,则在另一面一字排开。中间是两个中年人。 昨晚伤了脚的姓娄的青年人,眼下看去脚下似乎没有什么不便。 十一个人面目阴沉,对一切变化似乎蓦然而视。 对面,除了招魂鬼魔一群三四十名无影郎君的朋友之外,还有不少身份不明前来看风色的人,有些带了兵刃,有些带了香篮扮成进香的朝山信徒。 从九华街闻风赶来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连那些游手好闲的镇民,也纷纷赶来看热闹,站得远远地袖手旁观。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女人会撒谎不是天经地义么? 徐飞龙心中暗恨,没料到李驹兄弟竟然是宁王府的人,果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驹兄弟人如临风玉树,外表风华照人,有如翩翩浊世佳公子,谈吐坦诚未沾丝毫俗气,本以为是真君子,没料到确是……,可他后悔已来不及了。 这时徐飞龙的目光,落在右面的山坡上,一群不三不四的人站在远处冷眼旁观,其中有绿衣仙子四主婢扮成的村妇。 双方面面相对,剑拔弩张。 天师李自然一身法服,十分抢眼,脸上堆下奸笑,背着手向对面的招魂鬼魔含笑道:“这位定是招魂鬼魔缪施主了,但不知无影郎君大驾何时可到?” “郎君还不屑见你们。”招魂鬼魔厉声说道:“我们先到东岩禅寺的人大部份到了。你是谁?” “贫道李自然。”妖道的笑容更浓:“首先,贫道将我方的人替诸位引见。毒龙柳絮柳施主、五灵尊者玄恒道友、这几位贵宾是……” 妖道的手伸向李驹兄弟:“碧落山庄千幻剑的长公子李驹、二公子李骅,那位是千幻剑的好友飞天狂圣靳大海,……” 碧落山庄四字像一声春雷,引起一阵骚动。【零↑九△小↓說△網】 “诸位谅已知道贫道的底细,毋庸自炫。李公子眼下是宁主殿下的贵宾,与贫道前来九华见识见识群豪大会……” “住口!”招魂鬼魔暴怒地叫道:“老夫不管他们是谁的儿子,他们做下了令江湖朋友深痛恶绝的赶尽杀绝罪行,我们必须向他讨个公道。你们这些官府的狗腿子,老夫不屑与你们打交道,叫他们滚出来。” 五灵尊者嘿嘿笑,大声说道:“缪施主,贫道请教,谁可以证明李公子兄弟屠杀江南八义的?” 真武使者举手沉声道:“游某可以证明。那四个小辈经过我们四异的落脚处左近,不久,三眼天虎便派人到东岩禅寺禀报被袭的消息,途径游某处顺便说出经过,游某与勾魂鬼使公羊兄赶往察看,发觉三眼天虎也死了。这证明四小辈去而复返,犯下了赶尽杀绝的滔天罪行。因为四小辈过去之后,并无旁人经过。” “游施主,你的证据经不起推敲啊!”五灵丹上阴笑着说道:“贫道跟踪绿衣仙子,随行的共有十二位朋友。绿衣仙子在藏青岭发现李公子的行踪,早一步到达谷口,布下了荡魄香大阵,不费吹灰之力将李公子四人擒获,贫道乘机救人,管三娘三具蟠龙筒,二十七枚摄魂针控制全局,逼绿衣仙子放人。李公子新交的朋友姓周,交情泛泛而已,绿衣仙子坚持不放姓周的。为免两败俱伤,贫道只好留下姓周的;带了李公子这才返回九华精舍。施主请想想看,李公子如果要置八义于死地,当时下毒手名正言顺,何必去而复返贻人口实?碧落山庄的子弟,会做出这种罔顾江湖道义的事么?何况他们沿藏青谷出山,已先一步落在绿衣仙子之手;哪有工夫回去屠绝三眼天虎几个人?” 李驹踏前一步,朗声说道:“我以碧落山庄的声誉保证,三眼天虎四个人的死,与我无关。” “你真是千幻剑的长子?”招魂鬼魔厉声问。 “正是区区在下我。” “好,老夫相信碧落山庄李家的子弟,不会做出这种事。但口说无凭,你得证明你是李家的人。” “如何证明?” 一名花甲佩剑老人大踏步而出。手按剑把冷笑道:“老夫凌霄客丘衡,多年前曾领教过令尊的千幻剑术,你何不亮两手绝招,让老夫证明你的身份?” 五灵尊者挥手示意,李驹顺从地缓步而出,从容亮剑行礼说道:“丘前辈请指教。” 凌霄客神色凝重地亮剑,双方礼毕,剑尖徐徐降下进招部位,一声低叱,凌霄客抢先进攻,招发“飞星逐月”,闪动的剑光发如山洪炸裂,锋尖吐出颗颗寒星,以刚猛无匹的声势全力进攻。 李驹先取守势,剑如灵蛇左扫右措,飘逸地信手挥洒,剑上发出的奇异内劲,化去对方剑上阳刚浑雄的劲道,双剑轻触的奇异清鸣宛若九天龙吟传荡四方。 双方你来我往,转眼交手数个会合,这时旁人注意到李驹的双脚只在一个圆圈范围内移动。尽管如此依旧从容的拆解了对方二十余剑的狂野攻势,应付的从容不迫。 等凌霄客攻势已尽。他立即紧逼进攻,但见剑光如匹练。漫天彻地而至,人影进退如电。旁观的人几乎看不出招数。分辨不出那千变万化的剑虹是实是虚。 只片刻间,便把凌霄客逼得八方闪避,四处腾挪,无法摆脱连绵不绝的追袭剑网。 激斗中,突然响起李驹一声清叱,人影倏分。 凌霄客飞退数米开外,脸色苍白大汗如雨,右肩衣破肌伤,鲜血缓缓沁出。 “承让承让。”李驹待剑行礼,潇洒地收剑退走。 “他的确是千幻剑的子弟。”凌霄客苍白着脸,说道:“他这招反击绝招火候精纯,已近无暇之境。当前,丘某也是在这招失手的,迄今仍不知如何化解。” “老夫相信凶手另有其人。”招魂鬼魔大声说道:“李天师,你给我记住,我们江湖人不与官府的爪牙往来,你最好不要参与我们这些人的事情。碧落山庄的人甘心做你们的走狗,那是李家的事。我们……” 话未完,远处扮成村妇的绿衣仙子大叫道:“招魂鬼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任何人做了官府的走狗,便会丢开武林道义江湖规矩,任何卑鄙的事都可能做出来,碧落山庄的人也不例外,你居然信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昧着良心的空口保证?” “你是谁?”招魂鬼魔厉声问。 “绿衣仙子路凝香、本姑娘可以证明,那姓李的娃娃在撒谎。” “何以为证?” “本姑娘是亲见的证人,不但目击他们第一次击毙四义,更看到他们转回去赶尽杀绝。”绿衣仙子大声说道:“五灵尊者一辈子,没说过几句真话,你居然听他的,不是老糊涂又是什么?” ------------ 第二百七十五章 震慑全场 岩坡上的徐飞龙,在李自然报出单驹兄弟的身份时,已经大吃一惊。心中悚然。 由李驹兄弟身上,他想起那位诬他为盗的女子,和那一记难以忘怀的摧枯掌。 “真是见了鬼了!”徐飞龙拍着自己的脑袋在心里大叫。 这可妙,绿衣仙子居然以证人的身份出现,公然说曾经目击他和李驹兄弟两次杀人,再次令徐飞龙大吃一惊。 “这妖妇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徐飞龙当即忍不住出声道:“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那我当时是被谁弄翻的?” 狂丐却呵呵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老弟,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那妖妇一辈子也没说过几句真话,她比五灵尊者更会说谎。不过,我倒是欣赏她这次的漫天大谎,那妖道弄巧反拙,成为众矢之的,岂不快哉?” “你怎么知道她是在说谎?”徐飞龙疑惑的问。要知道就连他也没办法拿出证据反驳绿衣仙子的话。 “因为后面死的那四寇是我杀的。我怎么不知道她在说谎?”狂丐轻松地说道。 “呵呵!原来是你啊?真是巧了!” “呵呵!信不信由你。那时老要饭的恰好经过,看到他们埋人,一时好奇上前查问,没想到那四个该死的东西,包括断了腿的货色,以为我好欺负,发起火来要杀我灭口。呵呵!我仙子没死,他们当然得死罗。” “老前辈,你不去揭破那妖妇的的谎言吗?” “慢来慢来,老要饭的喜欢这种情势。让他们拚个血流成河才好,他们双方仇恨加深,岂不快哉?我为何要出头揭破妖妇的漫天大谎?你心软了是不是?你那三位同伴……” “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啊!”徐飞龙冷笑地说道。 “其实他们也是些骗子。虽然那叫李驹的娃娃剑术还不错。” “你说他们也是骗子?为何?” “当然。”狂丐微笑着说道:“千幻剑这人你不了解,他有洁癖,他最是珍惜羽毛了。他的儿子岂会公然以真姓名出面替一个即将兴兵造反的王爷做走狗?” “青年人气血方刚,对是非不易明辨,这种人很容易受人利用,对名利欲也十分热衷,他们支持别人兴兵造反也是有可能的吧!” “你也是年轻人,你是这种人吗?” “哼哼!也许我也是呢?” “小老弟,混江湖千万不要将是非武断,你也犯了这种毛病啊!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碧落山庄的千幻剑,连江湖恩怨也不会过问。兴兵造反更无可能了。其中定有缘由。” 下面,经过一阵骚动,招魂鬼魔已听不进李驹兄弟的任何解释,怒吼道:“李天师,把四个凶手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是生死对头,你答不答应?” “对,叫妖道交出凶手来,不然大家一起上。”有人大叫助威,抽兵刃声此起彼落,叫骂声鼎沸而起。 李天师见情势控制不住,被骂得恼羞成怒,大喝道:“乱什么?你们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怎么像一群乌鸦一般聒噪?就凭妖妇几句空口无凭的谎话。你们就乱成这副鬼样子?五灵尊者玄恒道友用武力逼她放人,她以毁去人质相威胁,留下一位姓周的书生。可以说,双方已是生死大敌。仇敌的证词怎么可信?相反地,贫道咬定是那妖妇下的毒手,你们也相信吗?缪施主,妖妇是魔龙现首请来对付你们的人,你们还没看出她驱虎相斗的阴谋诡计?我替你们可怜啊。哼!你以为凭你们三五十个江湖高手,便吓得住贫道吗?贫道现在就纠正一下你的错误想法。” 妖道已看出不显示实力,镇不住这些黑道亡命,说完,举手一挥。 东流天罗的人出来了,八名青年人大踏步而上,一字排开每人间隔五步左右,屹立如山杀气腾腾,站稳后游目四顾,然后八个人同时将手搭上了剑把。 一声剑鸣,八支剑同时出鞘,每个人的动作完全相同,整齐划一不同凡响,甚至举剑的高矮也八人如一。 “你们可以见识见识。”李天师大声说道:“一比一也好,你们一起上也好,随你们挑选,看你们能不能击败我们这八位王府的年轻高手?” 恨天无把上次被徐飞龙用云雷筒相逼,把李驹兄弟恨得牙痒痒地,迫不及待大踏步上前,双手握住虎尾棍,大声说道:“好吧,我就挑一个小辈决斗。你!” 他的虎尾棍指向最左翼的青年人。 青年人木无表情,阴森森地举剑出迎。 双方直距数米开外,拉开马步。 四周鸦鹊无声,所有的人都屏息以待。 “我恨天无把尹寅。”恨天无把傲然地说道。 “霍昆仑。”青年人沉声报名。 “小子。我让你先出手……” 霍昆仑不等恨天无把说完,身动剑发,恍若电光一闪。剑势直击恨天无把胸口而去,无畏地切入。 “哼!你就这点本事……”恨天无把冷哼着道。 用剑攻长兵器虎尾棍,硬往胸前攻?简直是瞧不起人嘛!恨天无把被刺激得愤怒如狂,不闪不避。 咒骂声中来一记“横扫千军”,这一棍如果扫中,必定人剑俱毁,恨天无把含忿出招一点力也没留,可谓是力道万钧,只要擦道就少不了是个重伤,轻灵的剑要是撞上了质量稍差又怎能不毁?棍扫出远及数米开外,仿佛无可抵挡。 “这小子要完了!”有人兴奋地大叫道。 棍招这才发出一半,眼看要扫中霍昆仑的左腰,岂知眼前一花,霍昆仑人剑同时向下沉去,以不可思议的奇速伏在地面,棍恰好掠其背而过。无有见功。 恨天无把招数用老,霍昆仑人虽伏倒却是仍在向前滑,剑芒猛的一下闪现,接着只见霍昆仑奇快地向外滚出数米外,一跃而起,“铮”的一声插剑人鞘,大踏步归回本位,然后木然无情地拔剑恢复原状。 恨天无把的右脚齐脚髁而折,倒在地上狂叫着道:“这是什么鬼招数?我的脚,我的脚!”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叫花子的幸福 “你的脚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了,尹兄。”一名大汉抢出叫,抱起恨天无把奔回包裹伤势。 “限你们立刻散去,找你们的主事人前来说话,送客!”李天师怒叫。 八个青年人在中年人挥手示意下,人影急动,形成两人一对的方阵,方阵的角尖正对人群,八支剑不住挥舞。啸风声令人头皮发麻。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向人群移动,像是在舞蹈一般,无形的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剑砍下大名鼎鼎的捍匪恨天无把的脚掌,已令黑道群豪心惊胆战,再一看剑阵的威势,聪明的人赶忙开溜而去。 不等剑阵到达。群豪已纷纷后撤,片刻间便烟消云散。 绿衣仙子那群人,甚至更先一步撤走了。 “这些乌合之众好没用。”狂丐注视着散去的人群摇头叹息:“妖道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却要硬往里钻,下一步罗网一收,一个也飞不掉。” “老前辈,不要小看了乌合之众。”徐飞龙说道。 “你认为这些蠢材还能有所作为么?” “不错,除非无影郎君能及时赶到。” “你的意思是……” “如果无影郎君及时赶到,便可制止那些心怀激忿的人妄动,不然的话,保证有人会和妖道比比苗头。黑道群豪固然一群散沙,但其中不乏真正的亡命之徒,这种人也许不会冲锋陷阵,但偷营劫寨的能耐却超人一等,你等着瞧好了。”徐飞龙颇为自信地说道:“希望无影郎君不要在今天之前赶到。” “哦!你是想……” “不是我想,而是这些可爱的黑道朋友在想。”徐飞龙微笑着说道:“如果他们不想,我会帮他们去想。” “小老弟,你可想清楚了,你能对付得了这种无懈可击的剑阵么?” “老前辈敢不敢跟在下打个赌?” “赌什么?” “晚辈赌无影郎君的朋友中,已经有人在准备对付这种剑阵了,而且有必胜的信心。” “你是指江湖四异?” “四异是其中之一。”徐飞龙说、拿着起破衣卷住的云雷筒准备动身:“真武使者一个人。就足以令剑阵冰消瓦解,还有一位更可怕的喜欢玩火的仁兄,他将是妖道最大的克星。不管怎样,我会促成他们提早拚个你死我活。老前辈你走不走?” “你打算到何处去?”狂丐问。 “煽风点火,别忘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徐飞龙动身向下走:“游说几个骄傲自负的人,激起他们的怒火,今晚就有热闹可看了。” “那就结伴同行吧,独木不成林,你弹我唱,还怕找不到知音?” “好,走吧。”徐飞龙说着当先而行。 他先去将云雷筒藏妥,然后两人扑奔东岩禅院。禅寺的规模比化城寺小,寺旁的摩空岭有说法台、堆云洞等名胜古迹。传说地藏菩萨这位转世菩萨,经常在这里晏坐,所以也叫晏坐岩。 东岩晏坐也是九华十景之一啊。 这一带是无影郎君的势力范围,也是预定的群豪聚会之所。 这时的徐飞龙,扮成叫花子十分神似,像是改头换面,完全变了另一个人。 发乱如麻,脸色姜黄而有皱纹,牙齿灰黑,眼皮半搭,破衣又脏又旧,唯一完整的是脚下的麻鞋,往日的风华已消失无踪,看不出丝毫痕迹了,谁还敢相信他就是那位引起绿衣仙子和五灵尊者注意的英俊书生? 徐飞龙的化装易容术十分高明,恐怕只有传说中的福尔摩斯能够媲美了!徐飞龙不禁得意的想到。 两人半躺半坐,倚在寺下方坡脚的危岩下,右首是一座小凉亭。岔出两条小山径,左面那条可绕上说法台,是到摩空岭的捷径。 前来与无影郎君聚会的人,都由这条小径前往聚会处。 等了片刻,先后有十余名寄宿在九华街,早膳后上东岩禅寺礼佛的香客经过,总算运气不坏,共获得香客施舍的铜钱百余文。这里果然是叫花子的宝地。 徐飞龙等得不耐烦,拈了一根草放入口中嚼着,斜眼看着老态龙钟的狂丐说道:“老前辈,你这坏主意不管用啊,在这里守株待兔,不如登门放火来得实际些。” “你懂什么?”狂丐撇撇嘴:“我就知道你们青年人缺乏耐性。这时双方……不,三方已势成水火,那些分散各处的牛鬼蛇神都在严加戒备,任何陌生人靠近,都可能有杀身之祸,你如何去接近他们煽风点火?” “可是,在这里等……” “噤声。看我的,要上钩的大鱼来了。”下面大踏步来了两个人,正是在望江亭被五灵尊者赶走的泯氏双雄,倨傲的神情依旧,渐来渐近。 狂丐等对方来至近旁,突然竹枝一伸,低声说道:“前面去不得,阁下。” “什么?泯老大火暴地叫道,鹰目一翻:“你这臭叫花子好大的狗胆,居然要阻止我走路?” “施主何必冒火?”徐飞龙说道:“这位老乞丐也是一翻好意,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狂丐仍然放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是这样的,刚才过去了两位挂剑的仁兄,被一个面目阴沉的老道,和一男一女悄悄跟上,出其不意用什么鬼法术弄昏了过去,用布袋盛了不知抬到那去啦!老要饭的看你们也挂了剑,所以劝你们不要上去,说不定老道还躲在竹林子里用法术捉人呢!” “真的?被捉的是什么人?”泯老大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呢?”徐飞龙接口:“他们曾我面的石阶向一个和尚问路,问一个什么姓丘的住在何处,和尚不知道,只告诉他们摩空岭的走法。” “老道那些人呢?” “只知道有人往下走了。听那男的说,要请什么尊者好好问……问什么。” “问口供。”狂丐接口。 “对,问口供,我没听错。” “那该死的妖道迫不及待下手了,快去找缪老商量。”泯老大向乃弟恨恨地说着,脚下一紧。匆忙而去。 ------------ 第二百七十七章 狂丐的计划 两人一走,狂丐一蹦而起。笑道:“再不走就有人来捉我们去对证啦!快去下另一步棋。” 徐飞龙向山下急撤,似乎有什么人在前面分头奔走,要将出面管闲事的人诱至偏僻处下手。 狂丐跟踪便追,口中在大叫道:“妖道休走,老夫认识你,你是五灵……” 五灵两字含含糊糊,因为已追出数十步外,语音难以分辨了。 夺命刀两个人穴道被制。爬伏在路上脸朝下,眼睁睁听天由命,心中祈祷赶走妖道的人平安回来救他们。 徐飞龙和狂丐绕至路旁的松林,跃上树静候变化。 狂丐说道:“如果有妖道的人经过,那就十全十美啦!” “这计划真是妙极了。那不是来了吗?”徐飞龙向山下一指。 日影西斜。天色不早。 来人是早上下山,被段岳削掉袖子的不戒魔僧,已换了新僧袍。扛了方便铲急急向上赶,行色匆匆。 “这和尚竟然还好意出门。”狂丐说道:“可不能让他真把这两位仁兄带走。” “我来打发他。不过要改个装扮。”徐飞龙充满信心地说,怀中掏出一块破烂,往左颊上一招,成了一块青紫色的胎记,另一条玩意往右耳下一贴,成了一条刀疤,手一抓,发掩住前额。 “咦!你这么一变真像是那吃遍八方的苟精忠。”狂丐说道。 “本来就是吃遍八方苟精忠,老前辈您的同行,不过他可没你这么侠义啦!正好去接近这秃驴。”徐飞龙轻松地说,溜下树走了。 不戒魔僧远在四五十步外。便看到爬伏在地的两个人,一怔之下,本能地脚下一紧。接近至十余步外。看到半截九环大刀,欣然叫道:“原来是你们。比佛爷早到一步哩。得来全不费工夫,佛爷正要向你们打听魔龙现首的下落。咦!谁制了你们的穴道?” 和尚将两人翻转,狞笑着问两人被制住了那个穴道。 夺命刀大概对不戒魔僧不陌生,急急地说道:“说来惭愧,被人用暗器制住了脊心穴。魔僧,你来九华有问贵干?为何要问魔龙现首的消息?” 不戒魔僧并不急于解穴,支住方便铲阴笑道:“你们不是来替魔龙现首助拳的吗?为何不知他的下落?” “我们一路从湖广赶来,怎知他眼下是否也来了?”夺命刀说道:“快替我们解穴,和尚。” “慢来慢来,哦!我还不知道谁制住你们的呢?” “见了鬼了,我们怎知有人在这里埋伏?一定是无影郎君的人,真是岂有此理,怎能在会期前暗袭呢?江湖道义何在?”夺命刀恨声说道:“好像是两个人,一个可能是老道。似乎叫什么五……晤,五灵吧?五灵什么就不知道了。我们被击中之后,有人出面相救,被妖道诱走了,眼下不知是吉是凶。和尚,怎么不替我们解穴?” 不戒魔僧哈哈狂笑,声如枭啼。 百步飞虹哼了一声说道:“荣兄,你还没看出和尚的态度?八成儿他是替无影郎君助拳的人,你还希望他替我们解穴?别做梦了,他在打我们的主意,也许他与那个什么妖道是一伙的。” “制你们的人,很可能是五灵尊者。”不戒魔增狞笑着说道:“乌施主猜对了一半。佛爷的确与五灵尊者是同伙,但不是替无影郎君助拳的人。” “那你……”夺命刀讶然问。 “哈哈!我们过去总算有些交情,因此,佛爷愿将富贵荣华住你们怀里送,不取分文酬劳,但有条件。” “条件?你的意思……” “把那魔龙现首忘了吧,那对你有好处。哈哈!佛爷要带你们走,但却须制住另一处穴道,我要制住你们的气海穴,怎么样?” “你说的话,荣某可听不懂。”他感到对方敌意甚浓,不知到底有何用意?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反正对你有大好处,冲着我们往昔的交情,佛爷决不会害你们的。”不戒魔借一面说,一面俯身去制夺命刀的气海穴。 突然远处人影一闪,来势如电,无声无息像个有形无质的幽灵朝着不戒魔僧贴去。 躺在地下的夺命刀看到了,百步飞虹也看到了,但俯身背向的不戒魔僧却无法看到。 叫花子打扮的徐飞龙用上了轻功绝学灵幻身法,鬼魅似的到了魔僧身后,大喝一声,右腿疾飞,噗一声重重地踢中魔僧的屁股上,力道千钧。怎一个爽字了得。 “哎……”魔僧狂叫,当的一声方便铲掉了,头即向前冲去,飞撞而出,远出丈外,上面的斜坡幸好不是石阶。不然定是要头破血流了。 魔僧的头重重地撞在斜面上,然后向前翻,跌了个七荤八素,冲势未尽,滚上个数米再头下脚上向下滑去。好不狼狈。 徐飞龙迅疾解了两位仁兄的穴道,变着嗓音叫道:“快走!妖道住在九华精舍的人快到了。走慢了死路一条。” 声落,扑向刚挺起上身的不戒魔僧。 魔僧臀部挨了一脚,如在平时算不了什么。但不知为何这一脚中的内劲异常的霸道再加他根本没防备有人偷袭,这一脚他却是没禁受起,只感到五内翻腾。痛彻心脾,连运功的力道也快消失了,怎敢再逗留?爬起身就向上忘命而逃。徐飞龙紧追不舍,一面大叫道:“不戒魔僧,你逃不掉的,宁王府的走狗也救不了你,妖道李自然也救不了你,黑道群雄也饶不了你,你们拦截偷袭予会群雄的阴谋诡计,即将大白于天下啦!站住……” 徐飞龙的话当然是叫给百步飞虹两个人听的,叫声渐远,片刻便消失在坡上的竹林茂密之中。 不久,徐飞龙回到古松下,狂丐指着他的鼻尖说道:“那贼和尚满手血腥,恶迹如山,你刚刚为何不杀了他?取了这贼秃的狗命。” “呵呵!杀了他可就没有人证啦!老前辈。哦!那两位仁兄到何处去了?” “反正溜掉了就是。这两个老江湖不先打听动静,大摇大摆来游山,难怪要碰大钉子。” ------------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步一步来下棋 “老前辈,下一步棋怎样安排?” “不能再故技重施了,同样的招数多来两次,把戏可是会被戳穿的。好好休息,晚上老地方见,天色也不早了。” 徐飞龙除下胎记和刀疤,就和老叫花子分手。 徐飞龙还不想休息,他准备再看看,于是就半躺在聚龙庵前面的牌坊下,面前摆上一个破草垫,半闭着眼等施主们施舍。 香客陆续到达。都是远道而来的信徒。先到招待处礼佛,然后到九华街投宿。 他甚至看到了留在青阳客店的候刚,带着那两个小书童紫电青霜扮成香客,愁眉不展的急步而过,老仆李忠在后面二十余步跟进。 不久,又看到一个老仆打扮的人挑了行囊,跟着一名秀气的小村姑,行色匆匆而过。 “咦!碧落山庄的人真的赶来了。”徐飞龙惊奇的想着。 小村姑正是那打了他一记摧枯掌的泼辣丫头。 老仆自然是多臂熊费鹏了,那担行囊份量可不轻啊。 接着光临的是生死判敖鸿,他打扮成了一个富家翁模样,两位侍女则权充内眷,带了三名挑囊担箱的挑夫。 “他们都来了,李驹兄弟果然是碧落山庄的人。”徐飞龙心中恨恨地说道。他恨的不是别人,而是恨自己不小心。 所有的老相识都经过了他的身边,却没有任何人对他起疑,甚至生死判敖鸿在经过他面前时,居然还布施给他一锭碎银呢。 附近乞丐有十余名之多,谁也不会留意这些可怜虫的底细。 最后到达的人,则是天罡手赵恒赵三爷,眉宇间似有重重隐忧,紧蹑在两个怪人身后。 两个怪人也是老相识了,在鲁港饭店曾有一面之缘的笑怪马柏,笑容可掬毫无风尘之色。 另一人是醉仙翁成亮,腰上的酒葫芦特别的大便是他的活招牌。 怪与残都来了,其他的人也可能陆续到达。 黄昏将临,徐飞龙再次在街上走了一圈,睁大眼睛伸长耳朵,不久便摸清了众人的落脚之处,连十余个来历不明隐起身份的人,也被他暗中调查得一清二楚。 刚转出街口,劈面便碰上一个佩了剑的中年落魄书生。 又是老相识,也是鲁港饭店的食客,风尘仆仆匆匆而来。显然赶了不少路。 “哈?大概我要等的人也快来了。”徐飞龙想着。 书生在街口止步。吁出一口气,信手扑拍身上的尘埃,取下小包裹提在左手中,然后从容举步。 接近街中段的放生池,身右挤近一个肮脏叫花子,鬼鬼祟祟压低声音问:“书呆子,那两个小鬼的底细查明了吗?” 书生一怔,右手倏然抓出,要扣叫花子的脉门,速度快过闪电一般。 这叫花子正是徐飞龙,左手一振一翻腕,反而扣住了书生的右手脉门。 “咦!”书生骇然叫,左手的包裹便待砸出。 徐飞龙松手退了一步,笑道:“不要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两小鬼叫日月双童,对不对?” “你……你到底知道多少?请问兄台贵姓?”书生满脸惊疑,在默默运功戒备。 “很多很多,倚秀山庄的人张扬而过,唯恐不为人知,根本不需打听。那两个小鬼骂得太恶毒,真该有人教训他们的主人。” “不错,我搞得他们晕头转向,一天走不了一二十里,几乎连抬轿的人都雇不到了c” “现在他们……” “大概快到青阳城了吧,我早走半天。哦!尊驾是真人不露相,贵姓?你当知道我是谁了。” “敝姓周。春申兄眼下是否打算立即与郎兄会合?” “不急。他还在途中,先见见几位朋友再做打算。” “也好。春申兄在江湖浪迹,亦正亦邪出没如神龙、声誉虽不见佳。但也颇受武林同道尊敬,何必来趟这一窝子浑水?” “区区与郎兄交情不薄,我行我素也不怕世人非议。”书生正色说道。 “如果郎老兄不重这份交情,有意拖你下水呢,如何?” “下水?什么意思?” “要你向江西宁王府投效,如何?” “废话!郎兄不是这种人。”书生断然地说道:“宁王即将兴兵造反,天下间尽人都知,郎兄一代黑道之豪,何等逍遥自在?犯得着去干造反这自掘坟墓的勾当么?你不……” “但愿你的猜测不错。”徐飞龙抢着说道:“郎兄不在此地主持大局,可能并未将他的难言之隐告知先到此地的负责人,确是大大的失策。目前山中血腥四起,情势几乎不可收拾,一魔一邪的人都准备向宁王府的人进行报复。如果事情闹得太大,不啻断绝了向宁王投效之路,日后的荣华富贵可就泡汤啦!好好考虑考虑后果吧!我言尽于此。” “胡说八道!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那就好,去追求你们的名利权势吧,荣华富贵正在前面等你们予取予求呢,只要投效宁王,你们都是将来的开国功臣啊!” “放屁!”书生破口大骂,顾不了身份:“真是见你的大头鬼,你到底是什么人?谁叫你来的?” “哈哈!想想我的话吧,再见。” “说清楚再走!给我留下!” 可是,徐飞龙已然像老鼠一般窜走了。 “这人是谁?”中生惊讶地自问。 对面出现笑怪马柏的身影。老远便高叫道:“富兄才来呀,快去找成老兄。” “怎么啦?你不是与醉仙翁同行吗?” “醉仙翁的好友恨天无把断了脚,他现在去向成老兄查问情形去了,看样子情势有点不妙,我们快走。”笑怪神色凝重地靠近说,连一贯的笑容都不见了! 徐飞龙躲在一条小巷口观看结果,相当满意,正想动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动,蓦地闷声大叫,重重地向前一栽。 一只快靴踏住了他的背心。阴冷的嗓音人耳:“你这臭叫花子满街乱转了好半天,鬼鬼祟祟在店铺里钻进钻出,东躲西藏的,在干些什么勾当?从实招来。” 声落,来人俯身伸手抓他的乱发,想察看他脸上的神色变化,手刚接触到头发,胸口的昏穴便挨了一下重的,应手昏厥了过去。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戏弄和尚 徐飞龙挺身而起,一掌拍在对方的天灵盖上,喃喃地说道:“老兄,谁叫你运气不好呢!别怪我太狠不杀你,可留下一个白痴给那些人问口供更能让他们疑神疑鬼,这样才好火上加油。抱歉了!” 他当然认识这位仁兄,白天这家伙曾经站在招魂鬼魔身后,不久前曾跟踪他好半天,显然是无影郎君方面的跟踪高手,废了这位仁兄,无影郎君的人必然认定是妖道下的毒手。 离开小巷天已黑了,在一间饭店花了百十文铜钱,买了一包素菜一钵子白米饭,远离街口到了百岁宫下院,在石阶旁的古松下占了一席地,一边吃东西,一面留意路上的动静。周边的斋饭也是一绝,吃起来别有一般滋味。 平坦的石板路面空荡荡,有人行走不但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也可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方便提前准备。 前面,还可看到数百米外聚龙庵寺门前的灯火。 后面,可看去到半里外阴功堂和太白书堂的门灯,隐约可看到书堂前的龙女泉有人徘徊,溪涧旁的龙洞前似乎也有人影晃动。 “今晚恐怕有不少人睡不安枕了啊!更有不少人看不到旭日初升了。唉!也许我也是其中之一也说不定啊。”徐飞龙心中自语,无端涌起淡淡的感伤,和淡淡的寂寞。 多年江湖奔走、历遍了人情冷暖,出生入死无时不与死神打着交道。遗憾的是迄今仍仿佛一事无成。他的生活固然多姿多彩,充满了刺激和冒险的满足感,但夜深午夜梦回,仍难忘却那淡淡的寂寞。 “我是不是该找时间去太原一趟了!”徐飞龙向天喃喃自语。 那里有等着他回去的人,过年的时候他都没有去一趟,回想起来貌似已然过了许久一般。 “唉!貌似分别好久了啊,我真该回去走一趟了。”他低徊地自语。 琴姐的模样,似乎在幻觉中出现了。 依旧是那样的动容,那样的惹人爱怜。看来徐飞龙确实需要一个女人了。 “唉,那浑天王到底躲到那个鬼地方去了!早点现身不好吗?真是麻烦!” 不过徐飞龙总算还有一条可疑的线索,可以追寻。 倚秀山庄姬家的人,竟然会太乙玄功,那是浑天王的不传秘学。 可是,倚秀山庄庄主魔剑姬宏并不是那人。 那位毕老夫子是不是他呢? 但是,那两个向黑道群豪叫阵的剑手,摆出的鸳鸯阵,的确是浑天王在军中时显露的武功架式。 因此。他不能打草惊蛇,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出浑天王的下落,那就是等倚秀山庄的人来九华亮相。 还有,东流天罗那群青年人的方阵,也有点像浑天王当年那些亲军的攻势队形,这条线索也不能放过。如果成伯在就好了,我对分辨这个没啥经验啊! 当然,武林有好些门派因门下子弟众多,练习剑阵平常得很。 但门派的剑阵与军伍的剑阵有显著的不同。 武林门派的剑阵花招百出,讲求变化、配合、走位,说什么奇正、阴阳,生克等花言巧语。 军伍的剑阵则讲求简单、实用、骠悍骁勇能冲能守,置之死地而后生;在兵马如潮中,没有施展花招的机会,没有宽阔的空间来走位变化,刀剑一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激战三两昼夜谁还能蹦蹦跳跳?恐怕连爬都爬不动了,还有什么奇正阴阳生克可言?所以姬庄主亮出鸳鸯阵,东流天罗的人摆出方阵,在气魄上就镇住了黑道群豪,凭杀气就压住了这些乌合之众。来历绝不简单。 山谷里传出一阵虎啸猿啼,一阵刺耳的枭鸣,打断了他的冥想,惊散了他的幻觉。 他抬头凝望天上的朗朗明星,不自禁地哺哺低唤:“我就算在这想破头也没用,只能继续看下去了。我就不信他们不会露出马脚来。” 匆匆吃完东西,他舒散地倚树小歇。 突然远处响起了竹杖点石声。聚龙庵方向。一个黑影缓缓而来。接近至二十米外。方看清是一个老年僧人。 “哦!这位菩萨来了。瘸怪看来也该来了。”他哺响自语。 老和尚来至切近,止步抬头向百岁宫下院注视片刻。 院门已关,静悄悄不见人迹。 星光下,他看清老和尚清瘦的脸容,灰色的寿眉特长,真有点菩萨的气派。 穿的是灰色袈衣,显示出德高望重的身份,也表明这是个得道高僧。 这人右手点着一根苍黄色罗汉竹杖,肋下有个小包裹。 左手托这一个中型缘钵,里面似乎盛有食物。 腰旁挂了一个水葫芦,走起路来甚至可听到立马的水响声。 高僧背上,则是一个寸厚的大蒲团,已成了黑褐色。明显经常使用。 老和尚注视着前方山门摇摇头,然后缓缓踱至徐飞龙左首的另一株古松下,念了一声佛号,悠闲地放下缘钵、手杖、包裹,在树下摆得整整齐齐,所有的动作都在缓慢中完成,处处表现出一个四大都空出家人的气度。 一旁冷眼旁观的徐飞龙心中暗笑,忖道:“这和尚真是可恶,他这分明是摆给我看的,倒得好好作弄他一番。要让他知道我徐飞龙可不是泥捏的。”刚刚的思绪明显让徐飞龙失却了往日的冷静。 这个老和尚缓缓取下背后的蒲团,一面展开放在地上,一面念道:“坐具尼师坛,长养心苗性;展开登圣地,奉持如来命。唵,檀波檀波,娑婆诃!《沙弥律仪第二十四条》” “喂喂喂!”徐飞龙拉开嗓门说道:“老和尚,你怎么能在这里展开你的随足衣呢?”佛门弟子的蒲团称坐具,梵语称尼师坛,俗称随足衣。 “阿弥陀佛!施主有何指教?为何我不能在此打开随足衣”老和尚反问。 “你瞧。”徐飞龙拍拍腰肋中的葫芦:“我带了酒,出家人不近酒色,你能坐这里?” “阿弥陀佛!老衲坐过去些就是。”老和尚木无表情地说,慢慢收拾东西,移至另一株古松下,一切停当;重新展开坐具,重新念揭律,蒲团缓缓放下。 ------------ 第二百八十章 出家规矩多 “喂!和尚,你仔细看看地下的草隙里有没有虫蚁在啊,要是压死了一只蚂蚁什么的,你不就会下十八层地狱了嘛!我就说出家人就是麻烦!” 徐飞龙又在挑毛病了。把他从影视电影上学来的那些戒律转着花样说了出来,就是不想让人安生。 “阿弥陀佛!老衲知罪。”老和尚毫不生气地说道,接着就用手在地上一阵摸索、轻拂地表、抹动四周,仔细看过,这才小心地放下蒲团,松了衣带,解了草履,拖下罗汉袜,诚心正意的跌坐在坐具上。 “哼哼,这家伙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来了。”徐飞龙心中暗笑。 果然不错,老和尚抬起了缘钵,挑起七颗白饭放在左手掌心,又念道:“汝等鬼神众我今施汝供此食偏十方一切鬼神共……” “老和尚,你在干什么?”徐飞龙大声问道。 “阿弥陀佛!老衲准备吃东西。” “你一定是远道来的和尚吧,没有人管你了是不是?从哪来啊!如何称呼啊?” “阿弥陀佛!老衲从南京来。法号伽叶。” 老和尚居然没冒火,修养确实到家,而且还有问必答。 “居然想吃东西?你这是想破戒吗?” “阿弥陀佛!这又从何说起啊!” “出家人食不过午。”徐飞龙得意的将这两天听到的戒律说了出来,声音还越说越高:“我在九华行乞五六年,和尚的戒律可是一清二楚,你别想蒙混过关。我可听说了,诸天早食、佛午食、畜生午后食、鬼夜食,是不是?你是学佛的,或是学鬼啊?而且。你吃饭前可还没有净手呢!哼哼!” “阿弥陀佛!施主这……” “你看吧,你说话都偷懒,还少了南无这两个字。”徐飞龙咄咄逼人的接着道:“按照戒律,午后你就只能喝水了,你如果想吃东西。我现在就跑到下面去敲那寺前的法鼓,把所有的和尚叫起来捉你去见主持。我反正白天睡够了,就在这里睁大眼睛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你要是犯了那条戒律,我就大声叫,看你到底是不是个真和尚。哼哼!”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徐飞龙笑的那个淫荡啊!仿佛从未如此得意过一般。 老和尚已然忍无可忍,实在呆不下去了,放下缘钵便开始穿袜子穿鞋。 “你看你,匆匆忙忙穿鞋袜,那像个心如止水的出家人?脚还伸得那么长,我看你就是个假和尚!我猜对了吧!” 金刚都会怒目,佛祖也有发火的时候,老和尚被徐飞龙气的七窍生烟,人如怒鹰一般腾空而起、飞越、下扑一气呵成。势如雷霆,落如流星。 徐飞龙一声轻笑,鬼魅似的闪至树后。 老和尚一扑落空,便知碰上了对手,右掌吐出,劈空掌力发如狂飙,控制住了树右的空挡,阻断了徐飞龙闪避的空间,而人则从树左越过,愤怒地一掌向徐飞龙拍去。 徐飞龙滑溜如蛇,身形一晃,便避过攻来的一掌,左手毫无阻滞地探人无涛掌力的中心,运起冷冽刀,招发劈风斩浪直击向老和尚的掌心。 黑夜中贴身相搏,变招已不可能。老和尚左手一震,连退两步,手无力地下垂,沉声问道:“施主欺人太甚了。为何一而再地戏弄老衲?” “和尚,别生气。”徐飞龙说道:“抱歉抱歉。要不试探与你,怎知大师就有名的伽叶大师呢?” “施主请示名号。找我所为何事?” “我姓周。” “施主是有意作弄老衲的么?” “我已道过歉了。大师的同伴瘸怪韦竹来了吗?” “施主问他有何用意?” “他的侄儿韦胜,已经被人胁迫失去了自由。” “真的,难怪过了鲁港镇,就看不见他留下的暗记了。他武功可不差,是谁胁迫他?” “倚秀山庄的人。” “天台倚秀山庄的魔剑姬家除了有一把好剑之外,论拳脚剑法无一可取,怎么可能……” “大师如果不信,不久便可分晓。”徐飞龙郑重地说道:“两位前辈最好还是隐起行迹,不然与韦胜见面之时,也是两位失去自由之日,可要千万当心啊。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施主…” “呵呵!四下无人,大师可以填五脏庙了。呵呵!做佛门弟子可真不容易啊。这么多戒律!幸好我不是。” “施主请留步,请吧事情说清楚!” “算了算了,再留下来,你最少还得破个一百两百的戒,一举一动全不对头。呵呵!你盯着我看,眼睛睁得比灯笼还大,是不是破戒了,这你该比我明白。请记住咯,隐起行迹,收起那些招牌,比如那个大蒲团。记得多看多听以免上当哦!再见啦。”徐飞龙说完,一溜烟走了。 半夜时分。徐飞龙再次来到白天观战的地方,用破衣裹了两具雷火简,手上拿着自家的弹弓,旁边放着弹丸。 狂丐已经先在这里了。看到他的弹弓。呵呵一笑,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说道:“真是后生可畏,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步棋呢?黑夜中用弹弓攒射。可远处出手,让人抓不抓首尾,小伙子,真有你的。” 徐飞龙一面用树枝打着桩。一面说道:“老前辈,我还有你想不到的无上妙计呢。” “是什么?”狂丐追问道。 “等会儿再告诉你。”徐飞龙信口说道,继续打桩。 “你这是干什么?”狂丐惑然间:“这些树枝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定位用的。”徐飞龙说道:“每两根树枝定一处坐标,稍后再捆上横向坐标,黑夜中便不会打不中了。” 共定了四处坐标,狂丐更糊涂了,说道:“九华精舍已隐没在雾影中,灰茫茫根本看不见,连屋后的山岩也无法看到,你如何定位?见了鬼了。” 徐飞龙将两根树枝递给狂丐说道:“摸摸看,上面有刻痕,一端是捆横向坐标的部位,另一端是打人的标尺。地面的洞孔,白天我已经挖过孔做了记号了,现在只要打过去就成了,肯定不会错。你现在看,四根横枝的指向是东院、天井、还有小楼、内院。直枝是方向,横枝是高低,错不了。你就看好吧!” ------------ 第二百八十一章 乱战 一 “哦喝!你好像是这方面的行家啊。” “老前辈,晚辈十三岁就出来混了,这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 说着徐飞龙又从一旁的口袋中,取出一大包零碎,解开布包,里面是二十余个拳大的小布包。 “这又是啥玩意?”狂丐抓起一个问道。 “小心,这东西很巧妙,虽然现在不危险,但受到重力打击,足以要了我们的小命。” 徐飞龙又开始一个个查看手里的小包:“这些是白天我买了不少炮仗、取里面的火药制成的。看到这些短棍了吗?这就是机关,把这些短管插入药包预先留下的小孔内,孔内是精巧的发火机括,两颗铁心夹了两块竹簧片,中间是强力硝石火药。 这些小包只要落地,强劲的力道前冲,压迫簧片沉落,弹落中间的卡锁簧片,便成了危险的催命符。 只要一落地,这些短管就会打击铁心而引爆硝药,再令火药爆炸,外面一层青磷毒火四面爆散,水都浇不灭。” “老天爷!如果这时失手掉落……” “不要紧,内里的两块簧片如无强劲的冲力,是不可能沉落下去的的,铁心无法冲击硝石。就不会爆炸。除非你用力掷出去。”徐飞龙详加解释道:“想当初,我们用的就是这玩意跟人战斗,但没有我现在所制的巧妙。” “我真是越发看不懂你了,你这到底是从那学来的。” 徐飞龙没有回答,而是取出云雷筒道:“给你一根,等会儿我们杀进去再使用。” 这次老叫花看出来了:“咦!你这不是是火灵官的暗器,叫什么云雷筒好像,难道你……” “这是我抢来的,别疑神疑鬼好不好?”徐飞龙接着又从包裹中取出衣裤道:“老前辈要不要换件衣服?” “换衣服?为什么?” “你不怕他们看出你狂丐的身份啊?” “我怕什么?哼!” “我怕啊,我可要保持活命阎王的隐秘性呢!” “哎呀!你就是活命阎王徐飞龙?”狂丐讶然问。 “不错,就是那传说中出没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亦正亦邪的勒索者活命阎王,就是在下啦!” “那你认识颠丐咯?” “小有交情。” “入暮时分我发现他在回香阁附近鬼混,向一个黑道小混混打听被抓的周姓书生现在下落如何。” “怪事,他怎猜出我在这的?准备了,有人来啦!” 三个黑影沿小道摸索过来,挫低身形缓缓前进,距雾影约五十米左右的时候。最前面的黑影突然摔倒在地。 “哎呀……”第二名黑影闷声叫着,向上猛的一蹦,重重地摔倒,滚了两滚便寂然不动了。 “妖道早有防备,那些蠢材们根本无法接近。”徐飞龙说着,开始准备弹弓和小包:“我得助他们一臂之力。” 蓦地响起一声鬼啸,黑雾徐升,不久便掩至小道,黑雾逐渐扩散开了,像云雾般不住翻涌腾飞,雾影中仿佛有鬼火飘浮明灭不定,隐约可听到鬼声瞅瞅和惊心动魄的猛兽怒号声。不久,黑雾接近灰雾的边缘,快要溶合在一处了。 “绿衣仙子也出手了。”徐飞龙说道:“她最少也出动了十个人,喷雾的材料与妖道的不同,可能是毒雾。” “这些旁门左道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这些手段?不会是白莲教的吧!”狂丐问。 “妖道李自然也许是,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的,他的道行要高深些。绿衣仙子用的是毒术,不过她恐怕接近不了妖道的法坛,我得助她一臂之力。” 果然不错,黑雾距灰雾约两丈左右,便停滞不前。明显遇到了阻挡,无力推进了。 这时灰雾突然由静转动,前缘开始涌腾舒卷起来。 一声针尖般的声音传出,灰雾中传出惨厉的叫声:“路姑娘,你若再前进一步可就别怪我了,你请叫你们主事的人出来商谈,希望我们能和平解决彼此的争端,不伤和气,不要自误才好。” “哼!交出凶手,不然就免谈。”是绿衣仙子的声音,语音似乎发自四面八方,不知其所自来:“交出凶手,不仅是姓李的三个人,伤了恨天无把的人也得交出来。” “那可否容我考虑一下,明日再谈……” “我要你立即将人交出来。不然……” “那就是说,没有商谈的必要了,那你们就来吧!我看你们有何本事。” 黑雾一涌,伸展数米开外。 这时灰雾也向前一卷,就见黑雾顿时一乱。明显处于下风。 他的弹弓已经拉满,及时发出第一击,接着第二击又来。当第三击破空飞出时。下面火光一闪,然后是砰然一声大震,火花四溅。 “砰!”第二击也随之爆发。 连续七次爆炸后,灰雾四散,火光大亮,木材爆裂声震耳,火舌四面升腾,九华精舍暴露在火光中无所遁形。 黑雾也徐徐飘散,数十个黑影向火场抢入,火把接二连三点燃,拚命的往里冲。 可是,接近院门的人却并不多,有不少人老远便被埋伏在小径旁的人用暗器击中了。 入侵的人被阻挡在九华精舍二三十米外,进退失据,受伤的人鬼叫连天,投出的火把仅在院内的花圃燃烧。 但精舍却到处火起,救火的人扑不灭徐飞龙特意准备的猛火,乱得一塌糊涂。 射完手上二十余个小包,徐飞龙不胜惋惜地说道:“火灵官云景雷没有来,可惜!我们该下去了,走!” 两人超越五六名黑影,接近了院门外十几米内。 徐飞龙穿黑饱,手有云雷筒,脸蒙黑巾披头散发,真像一个鬼魂一般。他不走小径,一马当先沿岩急进。 火光下,眼前电芒连闪,四五枚暗器从草丛中射出。 徐飞龙顿时一声长啸,向前鱼跃而出,向左急滚,右腿贴地扫出,立即传出两声惨号,有两个人被他击中了。 这时狂丐则到了右面,打狗棍下手不留情,把一名扔出飞刀的大汉猛的劈翻在地,这才一下挺身而起。 ------------ 第二百八十二章 乱战 二 左面这时,徐飞龙已狂风似的接近了院墙,长身上跃侧滚而入。 里面是花圃,他人滚落立即侧射而起,一声雷鸣,火光刺眼生花,一道进十米长的火柱,喷向厅外廊戒备的三个黑衣人。 “啊……”惨号声惊天动地,三个有两个浑身着火滚翻在地,廊上成了一片火海。 后到的狂丐超越徐飞龙身前向内冲去,向着前厅就内引发了手上的云雷筒,整座大厅顿时成了一个大火炉。 “退!没有我们的事了。”徐飞龙说,丢掉废筒后撤。 云雷筒的威力,把里面的人吓了个胆裂魂飞,就见精舍里传出一阵铜锣声,救火的人纷纷隐去。 两人越墙而出,一溜烟走了。 两批黑道群豪杀入火场,却发现烈火已笼罩住整座九华精舍,可是并未发现有人逃出,人都不见啦! 等街上的居民及寺院的僧侣赶来救火,九华精舍已经没啥可挽救的余地了。 群豪四散,居然没有人知道用火攻焚毁九华精舍的人是谁。回到岩坡上的徐飞龙注视着火场,向狂丐问:“老前辈看地势,能猜出地道通向何处吗?” “可能通向东北角的山坡。”狂丐说道:“土薄石底,怎能掘地道?恐怕是躲在地窟里呢。” “也可能是地窟,我们走吧。” “今晚这一把火,足以令妖道……咦!那是……” 徐飞龙长身而起,淡淡一笑道:“那不是狗。是一位蛇行术出类拔粹的狩猎高手。呵呵!现身吧,这位老兄,我看着你呢。” 右方三丈外,站起一个蒙面黑袍人,阴森森地说道:“木材爆裂声震耳欲聋,人声嘈杂,你们居然能听到声息,耳力不俗啊。” “夸奖夸奖。”徐飞龙说道:“事实是我们四周,安装了不少零碎,你刚接近至四丈左右,我们便知道了。” “我发觉箭是从这里射出的,果然料中了。唔!狂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那阁下又是谁?” “呵呵!何必问呢?”徐飞龙点着脑袋徐徐接近:“你阁下蒙了脸,我也有意掩去本来面目。你是九华精舍的人,我是毁九华精舍的主谋,这不是够了吗?” “好,够了,我要活捉你们两个人回去问口供。” “彼此彼此,我也有意擒你问话。” 蒙面人哼了一声,右掌立掌徐徐伸出说道:“你很快就会后悔说了这些狂妄的话了。” 徐飞龙发觉对方并未佩带兵刃,而且出掌表示徒手相搏,也就大方地拍了拍手说道:“是否后悔,等会儿再告诉你好不好?大话不要说得太早了。” 蒙面人又哼了一声,突然直冲而上,掌如钢刀走胸前大穴疾切而人,用的是阴柔掌力,相距一肘方伸臂发劲。 徐飞龙也是行家里手,火光明亮也看得真切,对方如无超人的内劲,这种切掌即使击中,也力道有限伤不什么人,可知这一掌决不是唬人的虚招,对方必有所恃。 他略退半步。上盘手化招斜拨,用上了三阳一气掌,内力如山涌而出。 “啪!”双掌接实。罡风乍起,强劲的气流一阵波动,两人都同向左疾退两步,没有继续出招的机会,半斤八两同被震退。 “咦!”蒙面人轻叫,叫声中饱含惊讶。 徐飞龙也心中暗惊,感到掌心麻麻地。 “再接我一掌!”蒙面人沉喝,冲近一招“猛鬼拍门”奇快绝伦。 徐飞龙不甘示弱,迎上右掌用上硬接而上。 “啪!”双掌又接实。 “啪啪!”异响几乎同时传出,人影倏合倏分,各向左方斜飘八尺,草木动摇。可见功力。 原来两人这次都用上了左掌,贴身相搏内劲相当,速度同样快捷,招一发便志在必得,两人几乎同时击中对方的右肋要害。 徐飞龙感到中掌处如受巨锤撞击,震撼力直透内腑,金刚不坏神功似乎都抗拒不了这种可怕的潜劲了。一时连马步都无法稳住,被震飘八尺外,但呼吸并无异样,不由心中一懔。 蒙面人移步迫进,冷冷地说道:“能挨了我一掌而夷然无损,阁下的武功算得上是已臻化境,看来你将是我的劲敌,因此今天你得死在这里了!” “阁下说的好没道理,你刚刚用的像是融金掌吧,火候之精纯出人意料,你可并不打算生擒活捉谁。小子,当心了,他的掌力不要硬接,有暗劲内藏。”狂丐在一旁神色肃穆地说道。 “给我死吧!”蒙面人凄厉地叫,双掌五指微屈似爪非爪,似掌非掌,向徐飞龙的左右锁骨部位拍去、也像是在下搭,速度看着并不快,明显地不在乎他的反击。这一招仿佛必可得手一般。 徐飞龙心中一紧。意动神动,招发“三阳化劲”再次硬接。 徐飞龙知道这一招对方势必要置他于死地,必有可怕的招数在等着他,不硬接同样危险。这种时候硬接反倒是最好的应对。 他被迫用上了三阳一气掌中威力最凝炼的绝招,双掌并出异象出现,掌中似乎在行将接触时嘭然收紧,奇异的掌风声如同地下九泉之下传上来的地底龙吟。这一招最合徐飞龙异常凝炼的内力,威力更是不同凡响。 “蓬蓬!”闷响骤发,劲流像狂风般向外爆散,两侧的草树籁绿连响,枝叶纷飞。 丈外观战戒备的狂丐,突然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狂风乍起,一缕轻烟像流光火星一般!瞬即飘出三丈外,冉冉消失在草木丛中,百十片碎布在原地翩翩飞舞。 “是他!”徐飞龙用近乎虚脱的嗓音叫,连退六七步。踩倒了身后不少草木,最后屈右膝着地方稳下身形,浑身在痉挛,虎目中神光一紧,语音渐低:“太乙玄功!” 狂丐狼狈地爬起,铁青着脸叫道:“利害!这是什么武功?人呢?” “逃走了。”徐飞龙站起跺脚叫道:“如果我早知道是他,就该……唉!真是天意!只能怪运气差。” “你……你们刚刚那招到底用什么怪功硬拼的?老天!真可怕……” ------------ 第二百八十三章 江湖第一招——探听消息 “我先走一步。”徐飞龙匆匆地说,一跃三丈,移动的如电射星飞转眼无踪。 “小老弟,等等我呀……”狂丐急叫,急起直追,但追了三五十步,前面已不见人影,只好止步苦笑道:“这娃娃深藏不露,露一手就足以令人心惊胆战,可怕,可怕。” 徐飞龙一口气赶到聚龙庵,路旁的一座草棚内坐着两个乞丐,其中一个正在用沙嘎的嗓门,摇头晃脑唱着歌,音调徐缓悲凉的唱着:“人生本是梦一场,富贵荣华……” 徐飞龙在棚外喂了一声,扳着棚顶往里问道:“看到有人往山下走吗?” “开玩笑。”唱歌的乞丐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会有人往山下走?除非他不想活了。” “你们没睡?” “睡个屁,上面什么鬼地方失火,锣声一响,谁还睡得着?” 乞丐伸出脑袋盯着他问道:“什么地方失火?好像很近吧。” “街尾那里失火。真的没有人往下走?” “没有,火一起我们就起来了……” 徐飞龙脚下一紧,向山下如飞而去。 在二天门遇到一个上山的游方僧,一问之下,知道的确没有人连夜下山。 第二天一早,他已身在青阳城内。 拿了十余两碎银和数百文钱,在城西一处卖估衣的偏僻小店,买了一件尚可穿着的青袍,收起扮叫花子的衣物,回复了之前的面目,然后回到殷家山下的九华老店。 殷家山下的九华老店,规模不算大,并不太吸引江湖人的注意。 总算运气不坏,侯刚和老仆李忠,带了两书童紫电青霜上九华,仅带走了一部份行李,其他的物品已交掌柜保管,他的行李也在其中。 他向店家讨回自己的行李,要了一间上房安顿妥当,换回书生装。出城往去南陵的大道走去。 很快便在五里亭南面的小山坡树荫下隐起身形,监视往来的旅客。 上午十点左右,一队旅客护着两乘山轿接近了五里亭,首先便看到走在前面的日月双童。日童子右手上绑有伤巾,大概是右手受了伤。 后面,韦胜垂头丧气埋头赶路。 人数比早些天多了一倍以上,姬老庄主仍然走在轿前,神态在悠闲中流露出忿怒,看着就是个脸呈微笑心藏机诈的人。 姬少庄主风采依旧,眼中经常泛起警戒的表情。 姬惠小姑娘跟在她母亲身后。风尘仆仆倒也未见倦容。 “大概被穷儒戏弄得心虚了,所以人都不敢分散啦!” 徐飞龙心中暗忖,目光狠狠地打量从容举步的姬老庄主,也留意其他的人。 遗憾的是,无法看到轿中的情景。 他等众人去远,回到亭中喃喃自语道:“唔!也许我真的料错了,昨晚的蒙面人不在这里。” 他怀疑昨晚的蒙面人是姬老庄主,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否定了他的猜想。 昨晚那一记生死硬拼,他自己用上了不好轻易使用的武功,仍被对方的太乙交功震得五内沸腾,几乎伤了内腑。 对方不但外袍碎裂,内腑也不可能毫无损伤,即使有什么功效显著的灵丹妙药,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天内复原,脸色和走动的外表神情,而只要一丝破绽流出决难逃过他的眼睛。 但姬老庄主外表毫无改变,姬少庄主也精神奕奕毫无异状。 这表示他的推断完全错误,他要找的必定另有其人。 “不管是与不是,我得进一步追查,也正好利用他们重上九华。”徐飞龙心中打定了主意。 按行程,倚秀山庄的人如果真的要上九华,当然不会在县城停留太久,今晚必定在二圣殿那边投宿,或者多走几里到一天门甘露寺过夜。这样一来第二天上山轻松多了。他跟踪入城,留意一切可疑征状。 他发现姬家的人,进了大街上一栋大宅,大宅门外的门灯上写着“丹阳郡广”四个字。 宅院甚大,轿可直入厅内,因此他只能在院门外瞥了那么一眼,看不出有何异状。 等他在城内逛了一圈,午膳后转来察看动静,院门关得紧紧地,更看不出什么了,没有动身的迹象,显然姬家的人今天没有上山的打算。 “晚上再来看看。”徐飞龙想着,在街前街后略为走动,对大宅周围的形势摸清了三五分。 徐飞龙在十字街一家卖字画的作坊留连了一个多小时,买了几本佛经包括本愿经、占察业报经、十轮经。 作坊的主人满头的白发,年岁着实不小,姓王,一团和气笑口常开,特意在客厅里款待他,还彻了一壶好茶待客,明显以为他真是来九华游山的读书士子,甚至还跟徐飞龙说起了太白书堂的兴衰荣历程,如数家珍,介绍九华名胜更是滔滔不绝。 但徐飞龙意不在九华,不久便将话头引上正题。 “王东主,贵地山青水秀,九华又是地藏王菩萨香火之宗,怎么似乎并不怎么繁荣,城地甚小,人也不多,岂不怪哉?”他问。 “公子爷难道还没看出来?”王东主含笑说道:“敝县山多田少,地非冲要,当然没有沿江的商埠繁荣,来往的几乎全是香客,香客来去流转不落,怎能繁荣得起来?” “东主祖籍是那里人士?不是本地人吧?” “祖籍确实不是这里,在六安,不过迁到此处已有四代。” “那算起来东主已是本地人了。”徐飞龙喝了半口茶道:“南大街有一家姓广的人,好像是本地罕见的姓氏呢。” “哦!你说的是广二爷广家。不错,广是本地罕姓,在周边百里仅此一家。广二爷为人乐善好施,是本城的仕绅,祖上据说出过一位什么贵人,但他也不是本城人。” “这又怎么说呢?我看那门头灯上写着丹阳郡,这里是丹阳郡嘛!怎么又不是本地人了!” “广二爷的尊翁是十几年前迁来本地落户的,他现在住的宅院其实是向本城的破落户陈家浩买的,他家在九华山上还另有一座避暑别墅。广二爷是个好人啊!最近他已经上山去了。” ------------ 第二百八十四章 江湖第二招——谨慎 “哦!那这时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只有两个老仆照管。” “山上的别墅可有名称?我也好去拜访一下!” “叫九华精舍,那也是买来的,前后花了三年工夫改建,闹出好大的动静。听人说,广二爷还是吉祥寺的施主。但据我所知,他家里供的神好像是玄天大帝。不知为何?” “难道他是天师道的弟子?” “不知道,你也知道这地方人人都是供佛的。” “平时他家大概有不少外地朋友来访吧?” “这个……好像没听说过,往来的都是本城仕绅,听说他的九华精舍,倒是经常有朋友寄居。” 徐飞龙知道不能再继续探询下去了,以免引起王东主的疑心,这些消息已经够丰富了,这已经证实这位广二爷,明里是地方仕绅,暗里是隐身的问题人物。这就足够了。 九华精舍已毁,消息居然还未传抵这里,颇为令他感到意外,也许是这王东主很少过问外事吧?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有关广二爷的消息是真是假?就必须再仔细打听求证一番才行了。 徐飞龙又在别处走了一趟,十分有技巧的将问题分开向人打听,除了广家供的是哪路神,无人知道之外,其他各事都证实了王东主的消息是正确的。 九华精舍被毁的消息,城里已逐渐传开了,有人说是被强盗打劫,有人说是放烟花不慎而失火的。 难怪姬庄主会在广家逗留而不是上山,显然已得到九华精舍被毁的消息了。 下午时分,徐飞龙返回九华老店,一脚踏入店门,首先便发现店堂的两名店伙神色有异,见到他便匆匆转首他顾,并未向他打招呼。 再就是掌柜先生和小厮,一反往常含笑道好的神情,惶然低下头不敢正视。 徐飞龙已然嗅出危险的气息,没来由他心潮一阵汹涌。提高了警惕。 “危机来了!”他心中嘀咕。 徐飞龙混江湖多年,非常具有江湖人的敏感与机警的反应,这瞬间,他已决定了对策。既然李驹兄弟已经暴露了身份,对方肯定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了,他也就用不着装疯扮傻了。 上房前面是宽阔的院子,廊下摆了一些盆景,院中是石板铺的地面,是供客人活动的地方。 徐飞龙沿走廊泰然而行,徐徐到了房外,不由疑云大起,门锁仍在门上,似乎也不曾有人进入,怎么四面不见有人?难道对方并未派人在此监视?难道真是自己疑心生暗鬼,根本没有人来找过自己吗? 但徐飞龙转念一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至少李驹兄弟绝对放不过他,他之前为了看上去正义些,已经公开表示要搅散宁王的爪牙网罗黑道群豪的阴谋大计,李驹兄弟也知道他武功惊人,不派人找他才是怪事。 徐飞龙淡淡一笑,掏出钥匙开了锁,无所顾忌地推开房门,笑道:“你们这时才来,我大感意外。呵呵!我有件事大惑不解,能告诉我吗?” 房内有三个人,老仆李忠,天罡手赵恒、还有那个打他的小姑娘,三人的神色极为凝重,小姑娘更是愁容满面。 “老弟,请你立即带了行囊离店去吧。”天罡手抱拳诚恳地说道:“客店已受到监视,不久将群魔汇集,无影郎君的朋友已发现老弟你返回店中了。你的行藏已然暴露。” “无影郎君的朋友并不可怕。我倒是怕了你们碧落山庄的人了。”徐飞龙沉下脸冷冷地说道:“你们昨天上了山,怎么就赶着下来了?你以为凭你们三个人,就可以把我弄上山去吗?” 小姑娘不会客套,急急接口:“二哥,不要说些缠夹不清的废话了,今早颠丐找到了狂丐……” “你叫谁二哥?我可不再上你们的当了……” “你听我说好不好?”姑娘抢着说道:“狂丐已将你的事……” “你们把狂丐怎样了?捉去送给妖道了么?”徐飞龙气的厉声说道:“我警告你们,狂丐如果有了三长两短,你们最好赶快返回碧落山庄,周某不把它搞个天翻地覆,就不配称活命阎王。” “你这人……” “我受够你们碧落山庄的人了。”徐飞龙不耐地说道:“去做你们的荣华梦吧,不要来打扰我。” 声落,身形一闪,像鬼魅幻形般消失在房门外。 “二哥……”姑娘惊叫,疾冲出房。 三人到了门外,院中寂寂,哪有徐飞龙的人影? “这次他真的是被气疯了,平时他可是笑容可掬的。”老仆李忠苦笑:“他把两位贤侄看成知己,却发现两位资侄是妖道李自然的同伙,难怪他火生气了,唉!这都什么事啊!哎呦……这如何是好啊?” “忠伯,别担心了,他本来就对我们有成见。”姑娘哭丧着脸说道:“他这一走,我们到何处去找他?忠伯。还是派人回家去……” “回家又能怎样?远水救不了近火。”天罡手垂头丧气接口:“难在我们不能出面向妖道要人。这会误了两位贤侄的性命,妖道还可拿着人要胁我们为他办事,我们……再说道。我们人手不足。而且武功也无法与对方对抗。依狂丐所说的情报看来,恐怕唯一能克制对方的人,就是这位活命阎王小兄弟了。” “我们得赶快离开了。这里不安全。”侯刚无可奈何地说道:“醉仙翁亲自带人来下手,要捉周老弟替恨天无把报仇,那老酒鬼把恨天无把的账,也算在周老弟的头上啦!他们不敢找妖道那边,却是把周老弟看成罪魁祸首,我们不要卷入其中,以免暴露了身份。” “可是,侯叔,我们现在怎么办?”小姑娘焦虑地问。 “找他呀,这件事必需解释清楚。” “先在难就难在他不肯听我们解释啊。”李忠说道:“刚才他没跟我们翻脸,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可只有他才能告诉我们两位哥哥与靳叔落在妖道手中的内情,我非找到他不可。”小姑娘坚决地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找他们呢?“ ------------ 第二百八十五章 江湖第三招——耐心 “有了。”姑娘凤目一转,脸有喜色:“他既然不肯听我们解释,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对付他。” “小姐的意思是……” “先找到他再说,走!醉仙翁人手充足,又早有准备,我们盯住他们定有所获。” 三人出店的同一时间,徐飞龙也进了自己的客房,匆匆收拾简单的行囊,留了点钱在床上,翻上屋顶便从店后开溜了。 徐飞龙现在对碧落山庄的人深怀戒备,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他根本就不听对方的解释,因为如果对方有备而来定然有了能说服他的借口,听了反而会乱了自家的阵脚。反正事实如何,总会水落石出,他现在的真实目标还没暴露,千万不要再跟他们牵扯上了。 徐飞龙走后不久,大批黑道群豪就赶到了客栈,立即四出追踪他的踪迹。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夜间走这条路的人,决难逃过眼线的监视,因此徐飞龙不打算连夜上山,他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在城外偏僻处藏好,晚上十点左右再由水门附近偷越城关入城,半夜十分就来到了广二爷的宅院外面。 这般出而又入的简单技巧他是轻驾就熟,别看技巧简单却非常有用,可以轻易摆脱跟踪的人。 这个简单的技巧果然没有因为地方不同而失效,醉仙翁一群人在城外大索四郊野外。却根本没想到他已然回到了县城里。 广二爷在这里潜伏了十余年,改建了九华精舍,精舍有地窖或通向外面的地道,更还可能有机关陷讲。 这栋大宅是否也有这些自保的御敌设备?浑天王其间消失了五年,又与这广二爷有何关系? 姬家的人在此落脚,是不是巧合?姬少庄主的妻子练有太乙玄功,姬家的人当然也会此武功,虽然他们是在午间从南陵抵达青阳的,昨晚那位蒙面人似乎并未下山,姬家的人仿佛已经没有了嫌疑,但他们住进广家,必定与那蒙面人有所关连。 这些事事关徐飞龙的任务,必须查明,而且不能暴露身份,因此他今晚特意穿了灰黑色的夜行衣,还戴了个仅露出五官的头罩。 半夜时分,徐飞龙就如同鬼魂一般出现在了广宅的东跨院,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厢房的黑暗角落里。 他已经搜了几处地方,却并未发现警哨存在。 仿佛宅子里所有人都睡着了,整座宅院寂静如死域一般。没有任何可疑的征候,也没有任何机关埋伏。 这宅院总共也就十余间建筑,要不了片刻便可搜遍。 徐飞龙也不能找人来问口供,怕会打草惊蛇。 眼看下半夜了,依旧毫无动静。 不过徐飞龙盯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仿佛像是一个守在鼠洞口的猫,耐心地窥伺着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眼看天就快亮了,突然一个黑影幽灵似的出现在后院的暗影中,从外面飘入的身法十分轻灵,轻功定是非同一般。 黑影似乎对广宅十分熟悉,毫不迟疑地飞越院墙,飘落在东跨院,在院中小立片刻,然后到了南首的厢房前,在门上,轻扣了三声。 厢房门悄然而开,里面的人低声问:“信带到了么?” “带到了。”黑影低声说道:“山上的情势不易控制,那边请你们火速上山商量。” “醉仙翁那些人所找的周姓书生,身份证实了吗?” “只知他姓周,连真名都无法查出。” “那两个姓李的小辈,不是说他叫周永吗?” “他们自己的的姓名都全是假的。”黑影肯定地说道:“李驹兄弟的身份,五灵尊者恐怕是料错了,碧落山庄决不会仅派一个飞天狂圣来保护两名山庄的公子外出闯荡,飞天狂圣的武功在江湖上根本算不得什么,何况那位仆人李义,是不是飞天狂圣还尚难判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等过两天就可以知道真假了。” “怎么还要等两天?” “你知道的,离魂鬼母还要两天才赶到,她的离魂大法,可以令任何人在神智迷乱中吐出实情。”黑影说着,退了一步:“天色不早,我这就告辞了。” “好,我跟家父也将立即动身。哦!请转告天师,那个姓周的书生,恐怕就是我们所要找的人,他原来与韦胜同行,但似乎不会武艺。两人同名,会不会是巧合?因此,人抓到之后,请务必将人留下,而且决不可让他与那双方的人合作。免得计划出变故。” 黑影抱拳施礼。应喏一声,退出廊下以一鹤冲霄般的身法登上了瓦面,由屋顶出了广宅,隐入黑暗的后街。 不久,他再次出现在城西南角的城头上,飘落城外越野而走,很快便进入了登山的大道,展开脚程向九华山上赶去。 等这人赶了半里地。道旁的树林中,猛然踱出一人,正是身黑衣戴了头罩的徐飞龙,只见徐飞龙朝这人挥手示意笑道:“阁下,你怎么才来呀?” 黑影止步,一双眼在晨曦下闪闪发光,一手按插住腰间的剑把沉声问道:“那下你的头罩,让我看看你是谁,为何拦我去路?” 徐飞龙徐徐脱去头罩,笑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姓周的书生,我知道你就是那些青年人的两个首领之一。” “咦!你……” “感到奇怪吗?”徐飞龙拔出腰上的兵器笑道:“呵呵!我想知道你向姬少庄主所传达的口信,希望你能够合作。” 黑影立时知道不妙。 传口信时,双方说话的声音很低,这位自称周姓书生的人,居然知道这件事,可知对方必定早已在广宅潜伏,而他竟能赶在自己前面拦截,对方的武功不问可知,不由心中一懔,以奇快的手法拔剑,准备先下手为强,突然身剑合一抢先动手,出招即不留余地,剑虹如电,奇快绝伦。 不过徐飞龙却更快,向侧轻轻一闪,不但脱出剑网,而且直击黑影的左肋,剑鞘一点,本可制住这人,但仿佛发现了什么却是一沾即走,飘出丈外避开了这人的第二招快攻,徐徐游走说道:“怪事了!你的剑术,比那些青年人差了不止一截,你怎会做了他们的首领呢?” ------------ 第二百八十六章 江湖第四招——胆大心细 说话间,徐飞龙左闪右避,在黑影一连十余招狂攻下从容出没,在剑网中游走自如。剑鞘或赶或点直攻对方的要害,迫对方撤招易位,明显是在玩弄对方。 那快速辛辣的剑网,根本无法对他产生威胁。他却可从剑网的空隙中插入。点打敲拨灵活万分,已然完全掌握了优势。几乎随手可以拿下这人。 黑影知道不敌,已然绝望了。虚攻一招撒腿就开跑。 徐飞龙呵呵笑,如影附形钉在对方身后笑道:“你这是往县城跑,我可不会让你如意的,倚秀山庄的人。这时大概还在后面很远呢。他们是不会成为你的救命稻草的。哈哈!你就留下别走啦!” 他说话的声音听着怪怪的。人紧跟在对方身后,几乎伸手可及,可语音听在黑影耳中,似乎又远在数十米外,让人摸不着头脑。 因此黑影根本不理睬徐飞龙的威胁,无暇也懒得顾及只顾着全力狂奔,生死关头这人本就不错的轻功更是快了几分,快得如同星跳丸掷一般,每一起落都有十米以上,逃命起来的速度委实令人咋舌。难怪会被派出来送信。 但徐飞龙的轻功却更是惊人。脚下如行云流水一般,如同影子般附在这人身后,像个有形无质的幽灵。 话落,只见徐飞龙右手一伸,不轻不重地点在黑影的穴道上,左手一伸,便抓住黑影的腰带说道:“不要栽到山下去了。” “当!”黑影的剑顿时坠地,冲势顿止。 徐飞龙拾起剑,将人提着在胁下说道:“离魂鬼母会问口供,其实我也有一套问人的绝招。不怕你不说实话。不过现在先等一等,好像姬家的人快到着了。我们先躲躲吧!” 徐飞龙说着带人隐入路旁的竹林,片刻,人影来丛丛,迅速上来,势似奔马,男女老少一大群呢。 除了毕夫子夫妇,其他的人全到了,姬少庄主领着日月双童在前面领路,韦胜扛着大铁棍,跟在姬老庄主身后,脚步声最重,他那根大铁棍真是个累赘。 徐飞龙等他们去远了。方提着黑影回到路旁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登山与妖道会会了,把毕夫子夫妇留下,他们自己去游山啦!唔!先问口供再说……咦!这么早还有人上山么?”县城方向。施施然来了一个人,远在百步外,看走路的步伐,便知是个高大健壮的青年人,穿黑直粗衣,佩了剑。背上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包裹,看着不像是香客,是个落魄的江湖人,很可能是替无影郎君助拳的朋友,昂首阔步行色匆匆。 徐飞龙对此懒得理会,越过路面,向对面的树林走去。 入林十余步,背后传来了叫唤声:“喂!你抓住一个人,是不是劫道的?给我站住。” 徐飞龙扭头一看,刚才那位江湖客,正站在路旁向他注目。 东天已出现鱼肚白,树林并不茂密,练武之人目力上佳,相距十余步,双方都可看清脸形轮廓。 果然是一位青年人,粗眉大眼五官端正,可惜脸都不带表情,那双清亮的大眼神光炯炯,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气息。这种气息徐飞龙有点熟悉。 徐飞龙心中一动,这位青年人的神态,与那八名排剑阵的青年人太相像了,原来这位被擒的仁兄还带有保镖呢。 “我们到林内玩玩。”徐飞龙说着,向林子深处走去。 青年人疾射而来,身形之快,比被擒的黑影迅疾得多,冉冉而至紧跟不舍。 徐飞龙暗暗心惊,觉着自己可能碰上对手了。 他脚下一紧,速度突然增加。这树林深也就半里左右,出林百十米树木已尽,眼前出现一处半大不小的短草坪。 身后跟来的那个青年人只比徐飞龙晚了二十米左右。 徐飞龙掠至草坪中心。将俘虏往地下一丢,一声长笑。回头向掠来的青年人迎去。长剑向前一指。叫道:“对手难寻。这里正好放手一战!” “铮”的一声剑鸣。青年人接了他一剑。借势侧飘丈外,百忙中拔剑接招,手法惊人地快捷。双方接触快逾电光石火,对方剑上的造诣也是出类拔粹。 晨曦下,双方都可看清对方了。 那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英俊青年人。身材与徐飞龙差不多,一样的高大健壮,肤色如古铜一般,一双大眼清澈明亮炯炯有神。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最为重要。 对方仪表不俗,体型跟自己一样健壮、年岁相当,而且剑术不错,因此,徐飞龙对这位青年人平空就没多少好感,更别提涌起惺惺相借的念头了。更别说这人比徐飞龙还帅了几分,当然不是现在的样貌,而是真实的面目。 这位青年人的气概,与驹兄弟又是不同。没有李驹兄弟那种公子哥儿的自负,而多了江湖浪人的自信与成熟的沉稳气魄。 青年人解了包裹丢至一旁,举剑逼进,举剑的手显得松弛无力,但剑随手动浑如一体。 徐飞龙一怔,欣然说道:“好手法,精神内聚,动静如一,静时如轻云吐雾,发必似雷轰电掣,阁下果然是高手,看来我们之间真将有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了。” 青年人似乎懒得说话,以行动作为答复,剑化长虹飞空而进,恍若电光一闪,快得几乎令人肉眼难辨。 “铮!”徐飞龙一剑挥出,随势急进,反手撇剑反击,电芒指向对方的肋下,同样急如星火。 青年人沉剑移位,“铮”的一声架开了徐飞龙的剑招,换了一照面,接着就以一式“剑洒星罗”攻了过来。反应迅捷绝伦。一口气洒出十余道虹影,每一剑仿佛都志在必得。声势之雄无与伦比。剑光直追数米开外,进退如电几乎锐不可当。 徐飞龙收神去念,用上了全力。接招化招毫不放松。不时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威反击,互抢先机展开快攻。 但见草坪上剑影漫天彻地,人影快速地进退盘旋,你来我往各展绝学,险象横生危机间不容发,双剑的接触声有如联珠,好一场快速绝伦的龙虎争斗。 ------------ 第二百八十七章 江湖第五招——让人信任 各攻了百余招,双方速度仍未见减弱,方圆数十米内的膝高茅草,被践踏得几乎全部扑倒,断了的草叶被剑光迫得四散纷飞。 朝霞满天中,两人的攻势似乎更为猛烈了,两人皆是神色肃穆浑身汗雾蒸腾,灵活的步伐更为迅速了,似乎势均力敌,短期间应该很难分出胜负来。又是百余招过去了,双方脚下终于逐渐慢下来了,最后传出三声铿锵的剑鸣,剑虹与人影倏然分开。拉开了两人之间距离。 青年人是斜向飘退的,马步一沉,立即迅疾地转身面向徐飞龙,而且迅速移步追进,举剑的手依然呈现松弛状态,但呼吸已然有些不再平静了,虎目中涌现了丝丝疲容。 徐飞龙则是正面后退的,双脚落实的瞬间,就迅速的滑进了两步,左袖趁势拭掉额上的汗水,沉静地说道:“看来我们两个都差不多了,也没有藏着捏着的必要了,我们以下一招分高下吧,这样拖下去,大概拖上半天也无结果,阁下可以说是我所碰到的最厉害的剑手了。” “我也有此同感。”青年人冷然发话,声落剑发,一招“灵蛇吐信”疾探而至。 这招看似极为平常,但剑上的潜劲却大得惊人。剑发出的瞬间,内劲骤发如同山洪崩泻,剑身出现异象。似乎亮度突然增加了数倍。 剑锋上更是光芒耀目。剑吟声如同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风雷。 真拚老命了,这一剑如果没有更强劲的招数。绝对阻不住对方剑气直入的可怕冲刺、除非能及时闪避过去。 “铮!”徐飞龙用剑做刀,运起冷冽刀法一剑封出,震偏了对方刺来的剑尖,并且立即还以颜色,以一招“冷霜浮月”回敬。他的剑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异象。锋尖似乎隐现一道非虚非实的尺长寒冰,却又有些不定,随剑吞吐如同活物一般呼长呼短。这是当然的了,剑毕竟不是刀。不过威力却绝对不差。 “铮!”的一声,青年人一剑急封而来,锋刃相接,火星飞溅。 罡风骤发。双方的剑光瞬间发挥威力。这一招可讨不得巧。 青年人被震得侧射丈外,脸色大变,左足先着地,身形一挫几乎滑倒。身形在一挫一滑间,左手疾扬,一把飞刀以令人肉眼难辨的飞速,射向转身移位作势跟踪追击的徐飞龙,一闪即至。 徐飞龙的剑猛的一振,叮一声飞刀应着剑锋上的剑气,震成十数段碎屑。 “你的飞刀真是出其不意,相当的可怕。”徐飞龙凛然地说道:“你看来不是一个讲江湖规矩的人啊。” 青年人冷哼一声,站稳举剑迈出两步,剑式变了,先指天后指地,左手的剑决虚划一周天。然后剑身斜横肩外,刷一声从下面画一半弧向前拂出,举步欺进。 徐飞龙一惊,知道这招厉害了,到剑从上方画一半弧拂出的时候,他虎目生光庄严地说道:“你这东流天罗的人倒真是个劲敌。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了,要是让你跟妖道和同伴联手,我可对付不了。” 青年人听了徐飞龙的低语突然脸色一变,讶然问:“你说什么,我可不是东流天罗的人?” “不是么!可我看你的武功,你的招数,可跟他们一模一样。你这话我可不会信。”徐飞龙嘴上说着不信,剑势却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凝而不发。 青年人长叹一声,微微收剑说道:“我以前是东流天罗的人,现在不是了。”说到这青年人黯然地说道:“东流天罗的人。已经整整追杀了我四年之久,我已经不想再逃避了。” “哦!那你是……” “我姓辛,你见过东流天罗的人?” “哦!姓辛么?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奎文昭吧!”徐飞龙说着收了收剑:“有关你判出东流天罗的事,我也听说过,我们也许可以交个朋友。” “朋友?你……”奎文昭明显有些怀疑。 “兄弟周永,江湖匪号称活命阎王。也许你不知道其实东流天罗总部已经被剿灭了,不过他们的势力却并没有消失,九华山上就有他们的人。我看你还是不要上山去的好。” 套路,又见套路,徐飞龙又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来。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我这次来九华,是打算最后见见几位旧日一同受苦受难的弟兄的。”奎文昭心情沉重地说道:“东流天罗搜遍天下,带了无数高手要置我于死地。有几次我都几乎遭了毒手。这次我本就不想再逃了。既然东流天罗被剿,那我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多谢你的消息了!” “对,逃不是办法,你应该反击。我看好你。” “这就是我来此地的原因,我不能永远逃避,对付东流天罗的人,有如对付恶犬,你只有主动打他,他才会怕你。”奎文昭愤愤地说道。明显数年的追杀,已然磨灭了他的耐心。 “好,我想。你可以从九华开始。”徐飞龙欣然地说道:“你等一等,等我处置了那位走狗,我们一起上山吧。” “走狗?你是说……” “我其实刚刚捉住了一个东流天罗的人,山上还有十个。”徐飞龙一面说,一面走向丢在草丛中的俘虏。 俘虏是个高大的中年人,一双鹰目不住地焕发出厉光,却没看徐飞龙,而是盯着一旁的奎文昭发征,眼中有恐惧的表情,赫然是先前扮香客带了六个人上山,叫一个姓段名岳的同伴,教训不戒魔僧的人。 奎文昭一看清对方的脸容,吃了一惊,本能地急速后退两步,脸色一变。 徐飞龙旁观者清,说道:“我已制了他的穴道,正打算问他口供呢。” 中年人突然说道:“奎文昭,放我一马,我负责向江爷解释,保证今后不再追究你以前的过错了。” “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我,你们也从没教过我要宽恕自己的敌人。”奎文昭定下神说道:“因此,我也不能放你一马。何况你这个李管事也不配在姓江的面前求情,我也不会放过向你们报复的机会。” ------------ 第二百八十八章 江湖第六招——问话 本月最后一天了,有月票还没投的朋友给张吧! …… “奎兄,你认识他?”徐飞龙问。 “认识,他从前是东流天罗的管事。我只知道他姓李,是个毫无人性的畜牲,他这一双手曾经杀死了十几个可怜的儿童和小女孩;东流天罗在数年中,为了训练杀手,虐杀了近两百名儿童和小女孩。”奎文昭咬牙切齿地说道:“宁王为了训练一些高手刺客,命人先后掳来二百八十名十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男女儿童,这样的事情足足干了十年,在我被派出来杀人之前,我记得的人就死了一百六十八名之多,如今想起来还令人不寒而栗。” “那他就交给你了?”徐飞龙道。 “杀!”奎文昭凶狠地说,接着神色一弛长叹一声道:“这四年来,我像一头在猎围中的狐狸一般,只有凭机智苟全性命。这期间,出生入死步步杀机,深深体会到人活着的确不易,要生存,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展开凶狠的反击,才能令对方有所顾忌,因此,这就是我追踪他们的原因所在,我要逐一歼灭他们,才能保障我的安全。李管事,把江庄主的行踪告诉我吧,这样我也许会放过你。” “我真不知道庄主的行踪,只知道他外出亲自带人追踪你的下落。”李管事说,眼中有凶狠的表情:“奎文昭,我们在天下各地都布了眼线,有百余处秘密据点,你躲不了的。听我的劝告,杀了这个姓周的,我保证替你在庄主面前说情,不追究你当初叛逆的罪行。这是你最好的归队良机啊,千万不要错过,快,你怎么还不动手?” “既然你坚持不肯合作,那奎某不管你的死活了。”奎文昭向后退,转向徐飞龙说道:“徐兄,该怎办你就瞧着办吧。” “奎文昭,你……”李管事大叫。 徐飞龙一把扣住李管事的下颚,抵住了牙关。探手人怀摸出一颗指头大的灰色丹丸,捏破蜡壳笑道:“这是药王成其先的梦神丹。药王的不传秘药,人吞下之后,片刻便进入梦神状态半睡半醒,有问必答,可以令病人把蕴藏在内心深处数十年的秘密,毫不保留地吐诉出来。哼哼,片刻之后,你会把你祖宗十八代见不得人的事全部吐露出来,这比离魂鬼母的离魂大法可要方便多了,离魂大法对一些意志坚定的人可没有多大用处的。我这梦神丹可就不同了。” 为了这次的任务,成伯为徐飞龙准备的可谓极其充分。连这钟丹药备有。就是为了撬开某些关键人物的嘴巴。 徐飞龙将丹丸硬塞人李管事的口中,仍捏住他的下巴不放,以免李管事嚼舌自杀,向奎文昭说道:“奎兄,你也来问吧。知己知彼,才有制胜的把握,是么?” “我问他……他会说么?”奎文昭意似不信地问。 “任何人问他都会说,这与离魂大法可完全不同。你可不要当成一回事了。” “哦!也好,你先问吧。” “要等片刻药力方能见笑,药效足可支持一个小时。我们有的是时间。” 片刻,李管事的手脚肌肉开始松弛,慢慢地呼吸转弱,躯体逐渐发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徐飞龙放了扣住其下巴的手,把李管事的身子摆平,解了被制的穴道,李管事像个快断气的人一般脸色发白。 接着,就看到他眼睑张开了一条缝,似乎已恢复了一些知觉。 “李管事,你的大名是什么?说吧。”徐飞龙用稳定的嗓音问道。 “我叫李顺。”李管事不假思索地答。 “你带了多少人来九华?谁是主事?来九华要干什么事?”徐飞龙接着问。 “共有十一个人,主事是李天师,我奉命带人向他报到,负责收拾那些不肯投效的黑道朋友。” “今早你下山传口信给谁?” “传李天师的口信给姬庄主,要他们倚秀山庄的人立即上山相机行事。” “倚秀山庄的姬庄主,也是宁王府的人?”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传口信,可能是李天师请来的人,据李天师说,倚秀山庄的人,武功比东流天罗的人还强得多。” “昨晚九华精舍怎么样了?” “被人放火烧了,我们是从地道脱身的。李天师为了这件事很不高兴,把五灵尊者骂了个狗血喷头。那些黑道中人很不易对付,因此天师决定提前发动计划,因为无影郎君的好友三眼天尊就将赶来,三眼天尊今天午时定可赶到。三眼天尊两年前便投靠了天师,这次去请倚秀山庄的人前来展露实力,他负责说动无影郎君的人投效我们。” “魔龙现首那一边,你们收买了些什么人?” “我不知道。” “倚秀山庄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廖永生的人?”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倚秀山庄的底细。” “姬老庄主是不是练了太乙玄功?” “不知道,不可能的,他的剑术也平常得很。” 徐飞龙摇摇头,向奎文昭低声说道:“浪费了一颗神丹,这位仁兄所知道的事少得很。奎兄,你问吧。” “李管事,江庄主眼下在何处?”奎文昭接着问。 “眼下坐镇在湖广的武昌,他一直不肯回南昌,他发誓要将叛逆奎文昭那四个小畜生擒住剥皮抽筋化骨扬灰。宁王为了这件事也很不高兴呢。” “哦!四个人都没被抓住么?” “没有。最后一次发现奎文昭的地方是四川,庄主猜想那小畜生可能逃向云贵那边了,也可能逃往蛮荒去了。” “谁差遣你们来九华的?” “是李天师向庄主要的人,庄主便派我们来了。” “庄主会不会来?” “庄主不会来的。东流天罗之败,罪魁祸首应该是李天师,要不是李天师向庄主要人到山东杀人,怎会有奎文昭叛逃的事发生?庄主建立东流天罗训练人才,预期本是十年。真不该早两年将人派出来的。导致功败垂成,庄主可是恨死了李天师,但李天师是宁王面前的红人,庄主不得不敷衍他,所以派了我们十一个人过来。” ------------ 第二百八十九章 江湖第七招——联合 奎文昭整衣站起说道:“不必问了,徐兄,兄弟我可能要跑一趟武昌。” “去找江庄主?江庄主是谁?也许我可能知道他的底细呢?” “我只知道他叫江庄主,宁王的心腹,东流天罗的主事人,杀害一百六十八名男女儿童的元凶。” 徐飞龙转向李管事问:“江庄主的真姓名是什么?” “不知道,大家都不敢问,也许大总管甘飞知道他的底细。” 徐飞龙不再多问,一掌拍在李管事的天灵盖上,站起说道:“奎兄,你到武昌,我上九华。我们就此分手。” “徐兄,你对付得了东流天罗十名高手的围攻吗?”奎文昭关切地问。 “如果是三天前,兄弟有两个帮手。破他们的十人剑阵当无困难,眼下……兄弟会小心应付的。” “徐兄,如果你能助我到武昌对付江庄主,我就留下在九华你一把,如何?”奎文昭满怀希望地问:“说实话,兄弟对付不了江庄主。我会的武功江庄主都会,只有你才能克制得了他。” “这个……” “徐兄,宁王兴兵造反迫在眉睫,兵马攻城略地并不可怕,怕的是先期派赴各地的密谋刺客作内应,而那位江庄主就是密谋刺客的主事人。徐兄,你能袖手不管?”奎文昭抓住他的臂膀猛摇:“你说,我这要求过份吗?” “好吧,一言为定。”徐飞龙欣然地说道:“这位李管事已证实你的身份,我完全信任你。奎兄,你今年贵庚?” “虚度二十二春。你……” 徐飞龙想了一下,想到自己之前跟李驹他们说的话,未免露陷就道:“我二十一岁,我们兄弟相称好了。先找地方藏身,今晚我们上山,闹他个鸡飞狗走,如何?” “周兄,我听你的。”奎文昭兴奋地说道。 “我们边走边说吧,我想听听有关东流天罗的事。” “好,边走边说,说来话长。那是一场可怕的恶梦,至今我仍然感到毛骨谏然。”奎文昭一面走一面说道:“我家在郑州,十岁那年跟族中子弟去赶庙会。被那些刽子手抓了去。从郑州到达东流天罗。沿途共死了十三名男女儿童。他们从天下各地掳劫有天赋的儿童带来训练,开始共有两百八十人,一路过来死了多少。天晓得。所有的教头,都是武林中被逼来的高手。第七年来了个姓狄的前辈。就是他老人家改变了我,他传我大义,亲授我侠士的道理,教我明辨是非,教我处世之道。可惜第二年我被派至山东行刺,我总算知道了他们的底细了,及时脱身远走高飞,从此亡命海角天涯,多次逃出他们的追杀魔掌,总算留得命在。周兄,你很难想像那种惨无人道的训练是如何的可怕,不分昼夜不论时刻都有杀身之祸,直至我被派出来的那一天为止,跟我同时训练的两百八十名可怜虫,只剩下一百十一名幸存的人。” “奎大哥。你认识一个姓段名岳的人吗?” “段岳?知道,他是第二队的人,武功很不错。” “难怪他把不戒魔僧整惨了,虽然他比你相差很远。” “他也来了?” “在山上。还有一位姓娄的。” “姓娄……唔,对,是不是娄毅。”奎文昭凄然长叹:“唉!他们出来了怎么不找机会逃走?周兄,见了我那些弟兄,希望你不要太早下杀手,我希望能说服他们挣脱魔掌重获自由,请答应我好不好?” “我会给你机会的,奎大哥。”徐飞龙一脸诚恳地说道。 入暮时分,两人出现在登山小道上。 奎文昭仍是那一身落魄装。但包裹已不在背上。 徐飞龙则又换了一副打扮。易容成了一个左须有一条刀疤,右耳前有一块胎记的人,也穿了褐衣,佩上了剑。 两人走在一起,同样高大健壮,同样打扮。的确像两个落魄的江湖混混。 一天门在望。沿途满山翠竹,暮色沉沉,道上已不见行人香客。 前面十余步外竹影摇摇,路旁钻出五个人;老仆李忠、天罡手赵恒、侯刚、李家凤姑娘、小童紫电。 李家凤迎面拦住去路,撅起小嘴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母老虎凶巴巴的姿态,气虎虎地叫道:“活命阎王,还我公道来。我知道你的化装易容术了得,但你瞒不了我的,我连你藏身的地方都找到了,在此地等你好久了。” 奎文昭哼了一声,说道:“周兄,你们是对头吗?我打发他们走路。” “不,我来打发他们。” 徐飞龙上前冷冷地说道:“姑娘,不要欺人太甚,我不与你计较你就该识趣点,不然我可没说过不对女人动手。” “你……你……” “我没时间与你们打交道……” “不由你不打交道。”姑娘大声叫嚷:“山上发生的事,我们都打听清楚了,我找你要人。” “什么?你找我要人?” “当然找你要人。”姑娘理直气壮迫近他身前:“你和我两位兄长称兄道弟,你怂恿他们上山惹事生非。同时落在绿衣仙子手中,你逃得性命。却让我两位兄长被人抓去了,我怎么不该找你要人?”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走开!” “你脱身的经过又没人看到,谁知道是真是假。一定是你用诡计诱我两位兄长入瓮交给妖道的。两位兄长定然被妖道所逼任由他摆布,因此我必须找你要人。只有一个办法可证明你的清白,那就是把我两位兄长救出来。不然你杀了我们灭口好了。” 李家凤姑娘改变策略,不再软求而用撒泼的手段来对付徐飞龙,倒真把徐飞龙缠住了。 她未带剑,叉着腰挺着胸往徐飞龙面前挤,秋水眼睛中赫然有泪水在那涌动,仿佛在说,你敢再说一句试试,你再说一句别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那情景真够瞧的,任何人见了也得挠头,无法翻脸发火了。 徐飞龙无可奈何地向后退了一步,哼了一声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你已经打听过了,知道你两位兄弟挺身而出,向天下群豪表示身份的情景吗?你碧落山庄的声威果然不凡,真唬住了不少人呢?” ------------ 第二百九十章 江湖第八招——女人 “你不知道他们是被迫的吗?你怎么能用这个做借口呢?” “见了鬼了!被迫?他俩那兴高采烈的自负神态,会是被迫出来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徐飞龙神色冷峻,站定不再后退:“告诉你,你们阻止不了我的,你如果认为我当真怕你碧落山庄,那就打错主意了。” 徐飞龙忿然停下来要来理论,便落入李家凤的圈套了,他如果不听解释一走了之,这姑娘也奈他不何。 “你说的也许有些道理。”李家凤正色说道:“但我问你,如果你落在妖道手中,妖道用死来威胁你,用歹毒的药物来控制你,你怎么办?难道一死了之,是不是?” “这个……这个……” “你会不会暂时忍耐,候机自救?是不是?” “可是……” “这不是比青天白日更明白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碧落山庄的人,这次出外游历前后都不足百日。敝山庄又远在武陵深处,那可是江湖中的人间胜境世外桃源,我们山庄的子弟决不会在荣华富贵下低头,决不会助任何人兴兵造反的。你听明白了吗?” “哼!你这是准备要我否认眼见的事实?”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是否错了。”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把我两位兄长与靳叔从妖道处弄出来,离开那些丧心病狂的人,由他们亲自表明态度。”李家凤毫不放松的套住了徐飞龙,一把拉着徐飞龙的手哀求道:“二哥,这不算过份的要求吧?是你带他们上山,让他们被抓了的,不是吗?你可要负责到底啊!” “你……” 李家凤突然一甩辫子,放开了徐飞龙,转身走了一步,突然又回头道:“那就说好了,现在我们的人都到了,一切听你安排。” “那这样好了,我尽力而为。当然,我确实有不能逃避的责任,我会尽全力援救他们的。”徐飞龙无奈让步地说道。当然也是为了打发这些人走路,反正说说而已不一定要当真的。何况妖道那边确实跟他的目标有关,本就是顺手的事。 “谢谢你,二哥……”李家凤一下雀跃了起来。 “你不要说早了。”徐飞龙语音仍冷:“我怕他们会拒绝我的好意,也许把我打个半死送给妖道做见面礼呢。你们可以走了,我……” “你不交代我们该做些什么事吗?” “我不信任你们。”徐飞龙率直地说道:“易地而处,你们同样会不信任我,我们各行其是就是了,互不干扰,能免去诸多顾忌。奎大哥,我们走吧!” 说走就走,两人身形疾掠而出。家凤本欲拦阻。天罡手却摇手示意不要再说道。两人走后。天罡手说道:“小姐。我们也走吧。” “赵叔、往下该怎么办?”李家凤问道:“总算说动他了。大概今后他应该不至于敌视我们了。现在我……” “我们去守在妖道的秘窟附近,准备相机策应就是了。走吧!”天罡手郑重地说道:“今后,切记不可暴露身份,我们的处境凶险万分,如非万不得已。决不与任何人冲突,走吧。” 九华精舍被毁,天师李自然将聚会处迁至九华街的吉祥老店。 这是一家小型的客栈,专门接待带家眷的有身份香客,规模虽小,但设备却是第一流的,十余间上房都有门有户,与单门独院相差不远。 妖道包下了这间客店,因为只有这间客店像样些,再加上得力的助手已经陆续到达,己方声势浩大,不怕有人前来讨不快找自家麻烦。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也用不着偷偷摸摸故做神秘啦! 天一黑,吉祥老店里的灯火一下全灭,一些神秘客三三两两离店,隐没在茫茫夜色当中。 晚上十点左右,摩空岭上的两栋茅屋内外戒备森严,四处都有警哨,众多暗桩把守在小径两侧,隐身在树上与草丛中,任何外人接近都难逃眼下。 草堂中灯火通明,上首席地坐着五位首领一般的人物。 五人中间,是两个相貌狰狞的老人,佩长剑的是五岳狂客屈大风,腰上插了鹰爪的是狂枭庞九,绿林道上大名鼎鼎的宇内双狂说的就是他们,他们也是大河南北两岸有名的黑道魁首。手下人强马壮。 右首是无影郎君郎君实,他眼下的脸色有点不太正常。 下一位是醉仙翁成亮。 次一位则是三怪中的笑怪马柏,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莫测高深的怪笑。 下首,围坐着一些黑道上知名的人物,像招魂鬼魔缪勇,天煞星路威,地煞星戎毅、勾魂鬼使公羊无极、凌霄客匠衡等等。 对面的角落,则坐着一个眉心有一颗大痣人,有取错名的可没有叫错的外号,看外貌这人定然就是三眼天尊公长虹了。花甲年纪依然龙马精神,神采奕奕。 无影郎君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兄弟我就打不明白了。穷儒春申兄为何一直不见踪迹?按理他早该到达九华了。还有火灵官景兄。怎么只派了五位门人前来相助,自己却不来助兄弟一臂之力?委实令人费解。” 招魂鬼魔哼了一声说道:“火灵官景兄大概早就来了,那晚我们进攻九华精舍,奋勇杀人用云雷筒纵火的人恐怕就是他。哼!大概他不屑与我们打交道。不然那天晚上由他主持大局,我们哪会有伤亡?他不来就算了。” “那晚杀入九华精舍的人。绝对不是景兄。”三眼天尊接口道:“是两个老叫花子,一个是该死的狂丐。另一个武功骇人听闻,身份不明,必须从狂丐口中方能查出那人的根底,这人将是我们一大祸害。” “你怎知道是狂丐?”凌霄客问:“公治兄那时还在数百里外呢。怎么这么清楚?” “自然是兄弟打听出来的。”三眼天尊若无其事地说道。 “狂丐总算帮了我们一次大忙,如果那晚真是他的话。”天煞星说,眼中有疑云,紧盯着三眼天尊:“他既然暗助我们,为何将是我们一大祸害?他也算是亦正亦邪的人,跟我们也算一条道上的,不错吧?”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江湖第九招——识人 “兄弟不是指狂丐是祸害,而是说与他同行的叫花子。”三眼天尊加以解释:“不是兄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那家伙的武功,比我们高明多多。因此。兄弟请诸位留意这个人,发现之后,可用暗器给他致命一击,或者全力围攻他,他不死。我们恐将有大麻烦。” “你别忘了我们与妖道李自然的仇恨。”招魂鬼魔不悦地说道:“没有他相助,那晚我们可能会栽在妖道手中。公冶老弟,你到底在帮谁说话?” 三眼天尊鬼眼一翻,神色凛然地说道:“缪兄,事到如今,兄弟不得不说实话了。” “你要说些什么?”招魂鬼魔怒声问。 “在座的人除了凌霄客丘兄与勾魂鬼使公羊兄之外,便是缪兄你与路兄戎兄不知内情了。”三眼天尊冷冷地说道:“郎兄,该说了吧?” 无影郎君脸色不正常,嗫嚅着说道:“公冶兄,你就直说吧,反正早晚要说的。” “你们葫芦里卖什么药?”招魂鬼魔不耐地大叫。 “公冶兄卖的是荣华富贵药。”勾魂鬼使冷冷地接口:“这件事,兄弟已从叶大嫂处知道了。公羊兄、今晚兄弟代表江湖四异出席盛会,任何决议兄弟都不能作主,必须回去与其他三异商量,因此,你们怎么办兄弟都无意见,兄弟不能直接答复任何承诺。话讲在前面,免得伤了和气,我们是替郎兄助拳来的,事先并未打算过问其他的俗务,兄弟只做江湖道义以内的事。譬如说道:要我们对付魔龙现首的人,兄弟义不容辞,要我们四异打头阵,兄弟可以代表四异答应下来,至于其他……” “公羊兄,你个人意见如何?”三眼天尊问:“既然公羊兄已从叶大嫂处知道底细,那就说说你的意见……” “兄弟毫无意见。”勾魂鬼使抢着接口。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招魂鬼魔暴躁地问。 地煞星抚摸着腰间的双刃斧。哼了一声说道:“缪兄。你还没听出端倪吗?” “我听出个屁!”招魂鬼魔怪叫道:“我这人直肠直肚,没那些花花肠子。不懂玩弄阴谋诡计,请哪位仁兄开门见山,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好吗?” “缪兄,请稍安毋躁。”三眼天尊换上了笑脸,一脸奸笑:“首先,诸位请先回想我们的处境。我们黑道朋友在江湖鬼混,抚心自问,付出的精力的确不小,出生人死刀头舔血,到底得到了些什么?” “你说的都是些废话。”天煞星不耐地说道。 “事关我等一生荣辱,怎能算是废话呢?”三眼天尊笑得更奸:“你,天煞星缪兄,半生闯荡,至今仍是两手空空,无家无业,除了天煞星的名头,你还有些什么?八年前,你被黄山的天剑老人捉住送进徽州府大牢,整整囚禁了一年之久,几乎把老命都送掉了。你,缪兄,五年前被四海狂生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滋味……” “去你娘的!”招魂鬼魔跳起来咒骂:“狗东西!你敢侮辱老夫?”鬼魔指着无影郎君怒吼:“姓郎的,你居然装聋作哑,任由这小辈侮辱老夫?冲江湖道义,老夫在这里与你平起平坐,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 五岳狂客屈大风冷冷一笑道:“缪兄,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定下神听公冶老弟说完,兄弟再还你公道,如何?” “好吧?你这话可说好了。”招魂鬼魔怒冲冲地坐下说道。 “其实,兄弟说的是实情。”三眼天尊不慌不忙地说道:“这说明了一件事实。我们黑道朋友即使声威远播,同样没有好日子过。付出的代价太大,所获却又少得可怜,与其在江湖中混日子。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 “你的话已经没有江湖味了。”天煞星冷冷地说道。 三眼天尊也不理他。继续鼓其如簧之舌道:“眼下天下汹汹,正是我辈飞腾奋发之时。江西的宁王已在日前尊称国主,天下即将风云变色,特派李天师为专使,专诚招请天下英雄豪杰共襄大举……” 招魂鬼魔再次蹦起,怒叫道:“别做你娘的清秋大梦,老夫根本不是造反的材料,我浪迹天下何等自在,你居然要老夫去替那什么龙子龙孙打江山?真是妙想天开。哼!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走也。” 天煞星和地煞星也一跃而起。二人向门外闯。 门口人影乍现,姬老庄主迎门而入,姬少庄主跟在后面,两支剑闪闪生光。姬少庄主的豪杰剑更是光华四射,两人含笑而立,状极悠闲。 “坐下吧,缪兄。”无影郎君无可奈何地说道:“外面足有十八名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严阵以待,何苦给自己过不去呢?既来之则安之,是不是?” “你……”招魂鬼魔气结地怒叫。“老夫上了你的恶当了,你怎敢这样对我。” “缪兄,公冶兄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难道不值得三思吗?”无影郎君诚恳地说道:“闯荡江湖终非长久,何不轰轰烈烈的干一场?李天师并不要求我们到王府去听候差遣,只是让我们带一块信记在江湖走动等待时机,每人还发给五百两银子作为安家费,也并不过问我们的所作所为,其实我们仍然是江湖人身份,我们并无任何损失,缪兄何不三思?” “如果老夫不答应呢……” “那就是姬庄主的事了。兄弟也无能为力。”无影郎君苦笑着说道。 地煞星回座坐下悻悻地说道:“既然上了贼船,那就做贼好了,反正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招魂鬼魔与天煞地煞两星,领教过姬老庄主的武功,知道厉害,但勾魂鬼使却不知姬老庄主的来历,冷冷一笑道:“那两位仁兄堵住门,大概以为自己了不起呢,给我让开!” 勾魂鬼使一面站起一面说,最后一声叱喝,大袖猛的向门口一扫,罡风乍起,雾气飞腾。 姬老庄主父子不见了,原处站着天师李自然,哈哈一声长笑,也是大袖一挥,罡风回头返奔,雾气无影无踪,从容踏入门内说道:“公羊道友,江右秘坛杜香主托贫道带口信。请公羊法主至宁王府一会。” ------------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得不 “你怎么知道……”勾魂鬼使脸上变了颜色。 “杜香主在南昌建立江右秘坛都两年了,鬼使难道一无所知么?” “我确实不知。”勾魂鬼使说道。 “江右香坛主已答应为宁王效力,你何不……” “哼!本教决不为皇帝老儿家效力的。你别骗我!” “公羊道友如果不信,何不与贫道至南昌一行便知真假了。” “这我不能答应。” “那么,你我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贫道也别无选择,只好……” 勾魂鬼使突然身形疾转。人似乎成了朦胧虚影,全室灯火一暗,狂风大作。虚影幻化一道轻烟。随风飘向窗口,一时间青烟四面怒涌。 李天师一声狂笑,桃木剑一指,灯火摇摇中,一道青烟裹住了已到了窗台的轻烟,一同冲出窗外去了。 “哎……”窗外传来了惊叫声。 李天师失了踪。门口仍然站着姬老庄主父子。 窗外,一名大汉揪住浑身正抽搐着的勾魂鬼使,熟练地将其绑上。 李天师站在一旁说道:“公羊道友,恐怕你得跑一趟江西了,以你在白莲教中法主的身份号召湖广的香坛,贵会的弟子必定望风而影从,能省去贫道不少力气呢。” 勾魂鬼使已成了俘虏,咬牙切齿地说道:“李自然,你不要得意,跟着宁王起兵,你将死无葬身之地。宁王志大才疏,贪得无厌,成不了大事的,当今时势根本不成,起兵妄动等于是自掘坟墓,本会最近苏州之败,便是前车之鉴。要成大事,就必须先收买人心;宁王为人如此短视。招收了江右所有的绿林草寇与残忍的江湖水贼,以打家劫舍偷抢勒赎这些手段来筹措财源,还想靠刺客除去地方敌对官员,早晚引起天下公愤,怎能成得了大事?浊世狂客江通江五爷,就比你聪明得多。快放了我!” “江庄主眼下仍是宁王的亲信。”李自然冷冷地说道:“他也许比贫道聪明……” “他当然比你聪明,你们眼看起兵在即,他却在湖广潜伏,只派了几个人来助你,他是不会全力为宁王效忠的了,他也不会踏入江西一步,他是要另起炉灶,为自己打算,不陪你们做这春秋白日梦了。” “胡说,你这是想离间分化我们吗?少做你的清秋大梦。”李自然凶狠地叫道:“我告诉你,你如果拒绝与贫道合作,贫道这就要你生死两难。” “好吧,你如果能令宁王把浊世狂客从武昌召回江西,我便开诚布公与你合作,不然免谈,有什么手段,你就说出来好了。” “贫道答应你的条件,但首先你得替贫道把其他三异召来,九华事了再言其他。” “我恐怕无法召来他们。” “你会有办法解决的。”李自然狞笑着说道,举手向大汉示意:“松绑!公羊法主,希望你放聪明些,你如果想溜出九华,贫道立即行文各地,让官府着手***南贵会在各地秘密分坛,对付那些拒绝合作的人,贫道的手段可是会令你大开眼界的,不信就拭目以待好了。这九华山就要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我已经在拭目以待了。”勾魂鬼使冷冷地说这,一边不住的活动手脚。 当他们返回堂中时,屋内鸦雀无声,姬老庄主与几名手下,已将情势完全控制住,招魂鬼魔几个反对的人,已经在威逼利诱下低头。 以后的事就简单了,由李自然说了一番同心协力,以谋取荣华富贵裂土封候的大道理,取出花名册,点上香烛行了对宁王效忠的大礼,再依次具名画押盖上指纹,一众江湖豪强身不由己就此上了贼船。 妖道亲自携带众人的花名册,又说了一番共勉的话,说好了在十五日群雄大会的那一天,于举行庆功宴时分发安家费和分派任务,要大家安心等候消息。最后还提出一个警告,不许任何人向魔龙现首的人挑衅报复,魔龙现首要邀请的人尚未全部到达,大概在三天之内,魔龙现首的人便可加盟,今后那都是自己人,过去的江湖恩怨自然不必再提了。 这三天中,众人还不可出外走动,今晚的事更须严守秘密,不然将受到可怕的惩罚,警告众人切勿以身试法,因为所有的人眼下已是宁王府的护卫身份了。 一切安排停当,已经是下半夜了。 送走了妖道一群人,招魂鬼魔在门外转身,向无影郎君咬牙切齿地说道:“哼,老夫瞎了眼,算是栽在你手上了。你给我好好记住,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晚的事后悔的,我要你后悔不该降生到世间来。” 招魂鬼魔激动地说完,飞掠而走。 无影郎君急躁而上,惶然叫道:“缪前辈,请留步听晚辈解释,缪前辈……” 招魂鬼魔已走了个无影无踪。天煞星拦住了无影郎君,冷冷地说道:“姓郎的,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五岳狂客踱近,哼了一声说道:“你又想怎样?想窝里反吗?” “屈兄,难道你不认为姓郎的这种手段,犯了江湖大忌吗?”天煞星大声说道:“我们这些人,全是冲江湖道义与朋友的交情,抛下了自己的事,前来赴汤蹈火替他助拳卖命,他怎能这样对付我们?他要造反就自己去好了,拖朋友下水不合道义啊。名单进了宁王府,日后如果造反失败,名册落在官府手中,我们这些人又能往何处藏身?我们的家小怎么办?这可不是你我一条性命的事,而是诛九族的事情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必须全力以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功了,大家都是开国的功臣,失败了就是亡命的叛逆,你明白了吗?”五岳狂客摆出教训人的嘴脸道:“你最好去警告招魂鬼魔,他这种态度不许再次发生,不然他恐将永远永远地后悔了。” “我明白了。”天煞星有点醒悟过来了:“姓郎的前一阵子,态度可不是这样的,直至他接到你们宇内双狂之后,难道……” ------------ 第二百九十三章 迟到的搅局者 “不错,老夫与三眼天尊公冶老弟,在一年前便已取得协议,公治老弟是两年前投效宁王府的,只是瞒住郎君而已。” 五岳狂客毫不脸红地说道:“老弟,不要不知好歹。浪迹江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把富贵荣华往你怀里推,你该怀有感恩之心才是。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如不趁机轰轰烈烈干他一番大事业,为下半辈子以及儿孙造福,未免太过愚蠢了。” “这简直就在做梦,阁下知道后果吗?”天煞星悻悻地问。 “哼!人生在世,哪能没有风险?问题是你是否有把握,有信心的人就不在乎后果风险。” “高论,我记住就是了。”天煞星冷笑着说道:“秘密是守不住的,这件事绝对瞒不了人,我们今晚在场的人也许上了贼船不敢再有所表示,但其他的江湖朋友要是知道了,恐怕将会不耻你们的所作所为,会有人向你们讨公道的。阁下,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不要荣华富贵还没到手,自己的脑袋却已经搬家了,哼哼……” “对,这才是由衷之论。”右面数十米外的黑暗松林中,突然传来震耳的嗓音道:“公道自在人心,这种卑鄙的胁迫手段,又岂能一帆风顺,自会为自己带来灾祸。” 接着就见树影中踱出了两个黑影,并肩缓步而来,星光下,一般高大,一般健壮,步伐整齐,从容不迫,无形的杀气慑人心魄。 除了无影郎君一些死党之外,妖道的人都已走了,屋中的人尚无动静,但松林附近的警戒已然纷纷现身赶到。 五岳狂客一怔,厉声问:“什么人,竟敢在老夫面前胡说八道?” 天煞星冷冷一笑,一牵地煞星的衣袂,徐徐退至一旁袖手旁观。 屋内的人闻声敢了出来,十余名高手两面一分。 两黑影在十米外停了下来,左首的黑影说道:“哼哼,不要问在下是什么人,在下要知道今晚的事情是谁主事,我要向他讨个公道。无影郎君,你站出来说话。我晚来一步,让你们侥幸成功了,但可不要得意得太早。” 无影郎君迈出两步,冷冷地问:“阁下认识我们吗?” “哈哈!幸好不认识,不然岂不被你出卖了?”黑影朗声说,叉腰而立,毫不在乎强敌环伺:“让你出卖朋友的代价是什么呢?不会跟他们一样的条件吧!” “你是魔龙现首阳老兄的朋友?”无影郎君问。 “就算是吧。” “阳兄的好友万里追风魏兄来了吗?” “什么阿猫阿狗的,没听说过。”黑影不假思索地答。 “两位尊姓大名可否告知?不知两位来了多久了?” “你以为我傻呀!说出名号给你听,你们想灭口是不是?”黑影瞥了四周一眼,二十余名高手合围已成:“我来了多久无关紧要,问题是你们的阴谋已经暴露了。天煞星说得不错,对付卖友求荣的江湖败类,我们这些江湖朋友是不会客气的。你说吧,你得了宁王府多少好处?” “你……” “三眼天尊出卖了你,你不想报复么?” 三眼天尊大怒,疾冲而上叫道:“小子牙尖嘴利,今天饶你不得,给我打!” 三眼天尊说打就打,在八尺外一掌打出,用上了劈空掌力,出手就用上了自家的成名武功,霸道阴损的三阴绝户掌,功力勃发,彻骨奇寒的阴柔掌劲,如同山洪骤发一般朝黑影压去。 这时右首的黑影冷哼一声,踏出一步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拔剑,信手一挥,彻骨掌劲应剑而消。 接着,剑虹如惊电般破空而至,罩住了三眼天尊。 五岳狂客先一步看出危机,大喝一声一闪即至,大袖以雷霆万钧之威,抽向黑影的左腰肋,欲要逼黑影收招自救,这手围魏救赵攻其所必救,抢救赤手空拳的三眼天尊按理来说应该相当的有效,可是却忽略了一旁负责打交道的黑影。 负责打交道的黑影自然是徐飞龙,他和奎文昭到晚了一步,原因是在吉祥老店侦查妖道的动静,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发觉时妖道早已倾巢而出时,已经失去了大好机会。 等两人突破警戒网接近草屋,只听到妖道临行的威胁性警告,知道妖道胁迫群豪的毒计已获得初步成功,只好眼睁睁目送妖道带了倚秀山庄的二十余名高手撤走。 五岳狂客的身法比三眼天尊快捷得多,冲出抢救的时机计算得十分准确,这一袖本稳可得手。 可一旁人影一闪即至,徐飞龙的右手切开无涛罡风疾探而入,用锁龙手手法一把抓住抽来的大袖,这一式“抽龙化马”得手,立马斜身迫入,左掌打出内劲暗涌。 黑夜中双方的动作都快的惊人,招一发便决定了胜负,已没有变招应变的机会,“噗”的一声闷响,徐飞龙一掌劈在五岳狂客的右肋下,劲气迸发直透五内。 “哎呀!”五岳狂客惊叫。 “嗤!”裂帛响声刺耳,他的大袖也随之被徐飞龙撕断了。 五岳狂客踉跄后退,身形不稳,徐飞龙来势如电闪,“砰”的一声大震,他的胸口再次被徐飞龙一掌打了个结结实实。 五岳狂客再也撑不住,惨叫一声仰面便倒,像倒了一座山一般。直直载下。 五岳狂客自认武功高强,一向目中无人,见三眼天尊遇险,救人心切不惜偷袭奎文昭助三眼天尊脱险,却未料到徐飞龙的武功更胜他几分,速度比之他更快更凶狠,发觉不对已来不及了,快速的打击快得令人目眩,连挨了两掌当场吐血,直跌出十米外去了,徐飞龙这两掌重得像个千斤大铁锤砸在他胸口一般,打在胸口上的岂能好受得了。眼下他几乎只剩半口气在了。 另一面,三眼天尊做梦也没料到奎文昭的剑法这么快绝,三阴绝户掌碰上了刚猛无比的剑光,掌力被封,内力震散,剑虹毫无阻滞地当空直入,想躲已来不及了,要不是五岳狂客突然杀出援救,奎文昭百忙中收了三成力道准备自保,这一剑必能在三眼天尊的胸口刺出一个透明窟窿来。 ------------ 第二百九十四章 那些没来的人 (首订过百加更) 剑穿越掌风,透过护身功力,嗤的一声轻响,锋尖在三眼天尊的右胸处刺入半寸左右。 “哎……”三眼天尊急忙滚倒躲避,一滚再滚等跃起时触动了创口,惊叫着侧跃丈外,吓得那是三魂七魄几乎都飞走了一魂两魄,心胆俱寒再也没了战意,惶然叫道:“这家伙剑上有鬼!” 奎文昭并未追击,而是冷然退回原处。 “我们一起上!”有人大叫道。 对方人多势众,徐飞龙跟奎文昭根本不用提醒,几乎在瞬间便往外奔去,人影移动的如电射星飞,两人的身影眨眼间便隐没在松林深处,像是鬼魅幻影一般一闪即逝。 追出的狂枭看到身后一起的人慢了下来,急忙停下,知难而退了,这时旁人扶起五岳狂客骇然问道:“屈兄,你受伤了?” 五岳狂客怕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急忙运功压下伤势道:“兄弟还禁受得起……哎!好像气机有点阻塞,肺腑受了震动。让我休息一下。” 狂枭这时龇牙裂嘴说道:“郎兄,这……这两个是什么人?好快的身法。好霸道的剑法掌力,会不会是魔龙现首请到的大力鬼王那只老狗?” “是两个青年人。”无影郎君说道:“大力鬼王都已年届花甲了,怎么可能是他。不过魔龙现首能请到如此高明的高手,李天师恐怕不会如意了,你们休息去吧,我去知会李天师一声,要他早作防备,不然恐怕要误事。咦!天煞星呢?” “他俩刚走。”三眼天尊摇头苦笑:“穷儒与火灵官都误了期,我担心他俩已听到了风声……” “砰!”身侧不远处传出一声爆炸,声浪不太大,但火星飞溅,散布约七八米方圆,青紫色的火焰砰然四溢,热浪袭人。 一名黑衣人不幸站得太近,被几颗火星溅及双脚,立即发狂般尖叫,蹲下来拚命脱裤子。 有人在旁急叫道:“不要撕破,沾上肉就糟了,那是火灵宫的化魂毒火。” 无影郎君毛骨悚然地大叫道:“景兄,请听我说……” 夜空寂寂,根本没有人回答。 这时岭旁的小道中,穷儒与一个穿红袍,带了一个特大号背囊,手握特长判官笔的人,正并肩向下走去。 那是江湖道上,以火器威镇江湖的火灵官云景雷。 “景兄,兄弟的话没错吧?”穷儒冷冷地说道。 “无影郎君这狗娘养的竟敢坑我?”’火灵官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景某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哼!他会后海的,这畜生真是欺人太甚,我与他誓不两立,我定要找他算账。” “景兄,不必操之过急,我们慢慢商量对策,决不许这些狗东西活着离开九华。”穷儒阴森森地说道。 “富兄,你怎么知道他们的阴谋的?”火灵宫向:“幸好一来就碰上了你,不然岂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我也是从一位怪人口中知道……”穷儒将碰上徐飞龙示警的经过说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刚才教训五岳狂客与三眼天尊的两个人中,就有那个示警的怪人在内。在外面包围聚会处示威的人,正是倚秀山庄那群狗东酉,我会对付他们的,哼!” “好,我们联手,如何?”火灵官问。 “那还用说?以你的霸道火器,与兄弟的机谋,我们闹他个天翻地覆。” “富兄,我们下一步棋该如何走法?” “找机会先宰无影郎君出怨气……咦!谁?”穷儒突然止步惊问,剑随喝声出鞘,迅速向侧一闪转身向敌。 火灵官也警觉地侧闪,转身,判官笔向前斜指,两人的反应都十分迅疾。 身后十米左右的大树后,踱出浑身暗黑的徐飞龙和奎文昭。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富前辈,我们没有恶意。” “咦!是你!” “不错,我这时的口音,与那天与前辈见面时相同。前辈与景前辈没有上当,真是可喜可贺。” “对此富某不胜感激。”穷儒居然抱拳行礼:“兄台武功如此惊世骇俗,可否将大名见告?” “前辈……” “如果实在不便,那我也不勉强。” “其实也没什么不便的,我就是那三方面都在追查的姓周的书生。” “就是你杀了江南八寇?” “富前辈,你相信吗?”徐飞龙正色问:“那天恨天无把率人围攻在下,有两位仁兄握有景前辈的火器云雷筒,我已将云雷筒夺获,按他们的说辞来说我应该不会轻饶了那些欲将我置于死地的人,但前辈可以去问问看,我当时是否伤了谁?江南八寇身手对与我来说也就那么回事,要杀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自找麻烦去而复返杀人灭口?我如果是那样的人,九华山这几天不成为血海屠场才是怪事了。可血海在哪呢?” “老弟,你把我的两具云雷筒弄到何处去了?应该不是用去杀几个小混混了吧,我看你是聪明人,应该不会那么干,这点我信得过你。如果方便的话可否把我的那两具云雷筒还来。” “真是抱歉了,景前辈,那两具云雷简已经毁在九华精舍了,恕我无法完壁归赵。” “哦!你就是那与狂丐联手的人?”穷儒问。 “是的。” “老弟,看来你的本事还要比所见更厉害呀!李天师可正全力准备对付你呢,把你列为最危险最可怕的对头了,听说你把李天师准备用来对付三猛兽的人都给吓走了,不知那人是谁?可否说来满足一下在下的好奇心。” “只是听传言有这么回事,不过都是误打误撞,对这我也好奇,那人身份我也尚未确定,我正在查。”徐飞龙说着又道:“三猛兽是不是说的就是青狮、白象、金翅大鹏?” “正是他们。他们是早年山东的响马盗首领,当年在山东闹的人人自危,官府派出上万大军围攻他们两三百名响马贼,一战下来官兵死伤数千之多,而三百来名响马贼却逃走了一半以上,可不管怎么说带出来的兄弟死了一半,三猛兽也无颜面对那些孤儿寡母,自那之后三猛兽便散了同伙,传言他们的武功,连大名鼎鼎的玉面神魔也奈何不了他们。” ------------ 第二百九十五章 老江湖丢脸一刻 “这三位仁兄与魔龙现首颇有交情,无影郎君那狗东西把火灵官景兄请来,主要就是为了对付这三猛兽的,因为他们的武功特殊刀枪不入而且力大无穷,或许只有火器才是对付他们的利器也说不定,而妖道所请来的那个人必定比三猛兽高明,老弟竟然能把这么厉害的存在吓走,委实令人佩服。” “老弟你是碧落山庄的人么?”火灵官问。 “不是!”徐飞龙断然否认:“我与那两位姓李的青年人,仅是初相识结伴游山而已。诸位今后作何打算?” “我们决定去对付无影郎君这狗贼。”穷儒咬牙说道:“倚秀山庄的人,富某也不会放过他们。” “两位千万小心倚秀山庄的人。”徐飞龙诚恳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姬家的人也许才是对付三猛兽的正主儿。两位人单势孤,当前形势不利,如果两位与魔龙现首并无深仇大恨,何不向魔龙现首及早提出警告?” “这个……” “无影郎君不仁,可不能教我们无义啊。很多朋友也许只是被其蒙蔽。这……”火灵官迟疑地说道:“老弟的心意在,景某仍然不胜感激,但我们不能跟魔龙现首合作。” “好吧,我们都小心些就是,祝两位一切顺利,告辞。”徐飞龙说完,行礼告别。 两人一走,火灵官也动身,一面走一面向穷儒问:“富兄行脚天下,见多识广,能看出他们的来历吗?” “看不出来,那位不说一句话的人很年轻,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至于姓周的书生,化装易容术十分高明,据兄弟所知,他该是年轻的小伙子,兄弟委实想不起江湖中哪一位青年人,能一照面便把成名已久的五岳狂客,一下打得几乎爬不起。”穷儒一面说,脚下一紧。 两人谈谈说说向下走,身后蓦地传来一声怪笑,有人说道:“两位。别走啦!贫道算定有人要走这条路。早在此等候诸位了。” 两人迅速转身,看到路旁的竹丛中钻出一个人影来。 “五灵尊者!”穷儒讶然叫道,迅速拔剑。 “你已拔不出剑了,哈哈!”五灵尊者大笑着说道:“你们已钻进贫道的摄魂大阵,给我倒!哈哈!” 火灵官首先向下一仆。 穷儒的剑果然无法拔出,摇摇晃晃向下倒。 五灵尊者欣然上前,笑道:“真是好极了,竟然是火灵官和穷儒。没料到在这种小地方布网,居然捉住了两条大鱼,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要俯身伸手擒人,身后突然有人说道:“奎大哥,小弟猜得不错吧?这两个老江湖太过自负了,大摇大摆一面走一面聊天,必定会碰上大钉子。瞧,这不是躺下了吗?” “这老道在山上居然捉到了大鱼,真是交了狗屎运。”奎文昭说道:“古人说缘木求鱼,似乎今天真有其事了呢。” 五灵尊者早已转过身来,看到徐飞龙和奎文昭并肩站在路旁,抱肘而立有说有笑状态极其悠闲,相距在十米外的阴影下,面貌一时还不易看清。 “你们就继续呆着吧!你们已经进入了贫道的摄魂大阵,很快就要倒下了。”五灵尊者狞笑着说道。 “不急不急。”徐飞龙用手指指点点:“你这牛鼻子的妖道,你以为每隔一段距离摆了一具喷迷香的喷管我会看不出来吗?他们人倒地的地方,应该位于第三根喷管附近。呵呵!我们兄弟俩这位置尚未到达附近,就算吸到,吸的迷香也不够多,倒不了的。我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今后决不会再被人出其不意迷翻了。” “哼,你们站在那儿不动,吸入的迷香更多……” “真的么?咦……我好像真要倒啦!谁来扶我一把吧。”徐飞龙一面说,一面摇摇欲倒。 “哈哈哈,倒也,倒也……”五灵尊者欣然叫道。 徐飞龙向下一蹲,手触地悄悄抓起一团干泥,重新站直了身体,摇着头道;“不行,不行,地上太脏了,倒下去会弄脏衣裤的,不倒也罢,我又不是木鱼,何必学那两个老江湖进人家的网?还是站着舒服些。” 五灵尊者一怔,讶然叫道:“咦!你们弄到了贫道的独门解药?好家伙……哎唷……” 叫声含糊,似乎张不开嘴。 老道连退三步,用手捂住嘴,抓了一手的泥,上唇都破裂出血了,刚刚他正好被泥团击在嘴上,泥屑四溅。 “怎么啦?老道,泥巴滋味如何?” 五灵尊者大怒,急怒之下火速拔出挑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向前一指,蓦地风生八步走石飞沙,青烟随剑涌腾,异声随剑和手的挥动而发,似乎鬼哭神号风雷隐隐,看来是准备用旁门左道准备下杀手了。 徐飞龙一手按住奎文昭的肩膀,淡淡一笑说道:“布置的倒是不差。” 五灵尊者已看不见两人的身影,青烟已圈住了徐飞龙和奎文昭,片刻,大概认为差不多了,手舞足蹈,向两人徐徐接近。 蓦地,青烟中传出徐飞龙清晰的语音:“老道,小心你的脚下,你脚下好像有一条毒蛇呢。” 五灵尊者一怔,本能地低头一看。 一看之下,五灵尊者心中顿时叫糟,因为就在这时他的右踝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凶猛的劲道传到,身不由己被拖得仰面砰然倒地,跌了个晕头转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身躯就被可怕的劲道快速拖出了两丈左右,接着他的脖子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扣住了,这人的手法出奇的准,拇指正好扣住人喉左的气管缝里,像一枚大铁锥硬往里压正好压着喉管,弄的喉管仿佛似要破裂一般!他的呼吸已完全阻塞。根本喘不了气。 “啊……啊……”五灵尊者嘎声叫着,双手死命地扣向大手的腕脉,要解脱被扣的咽喉。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片刻间他便痛得快要失去知觉。 徐飞龙松了手,解掉五灵尊者脚上的绳钩,向奎文昭说道:“我们钓到的鱼也不小,得好好问口供。大哥,你先制住他准备带走问话,我先救救这两位大意的老江湖吧。” ------------ 第二百九十六章 江湖分正邪是有原因地! 奎文昭一把揪住五灵尊者的衣领向上拖,啪啪两声先揍他两记,然后粗手粗脚地卸脱五灵尊者双肩关节,再在五灵尊者的右膝狠狠的踢了一脚,迅速往边上一丢。 五灵尊者哎声狂叫,躺在地上像条病狗一般。 徐飞龙从一只小玉瓶内,挑出一些药末撒在两个老江湖的鼻孔内,吹口气让药被两人吸入。 片刻,首先醒来的是穷儒,他一醒来便迅速挺身坐起叫道:“怎么一回事?妖道呢?” “妖道在这里。”奎文昭说道:“他恐怕再也无法使用妖术害人了。” 火灵官接着苏醒,惊然地说道:“在道路上装设迷魂香,这妖道果真是阴险恶毒,该死。咦!周老弟,是你救了我们?” “碰巧而已。”徐飞龙微笑着说道:“这个妖道其实身手相当了得,只是他的把戏比李自然可差远了,至少他玩不出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他却也喜欢用他的把戏害人。” 火灵官突然拔出判官笔,手一伸便点在徐飞龙的胸口上,歉然地说道:“周老弟,请勿妄动,我也不希望用这根喷火笔对付你。” 徐飞龙刚刚一时得意忘了戒心,没能躲开,见此沉下脸说道:“景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景某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可事非得已,老弟务请海涵。” “你……” “请将妖道交给我。”火灵官说道:“我一定要从妖道口中,拷问出他们的阴谋来。” “我也要从妖道口中……” “抱歉,老弟台必须割爱了。富兄,去把那妖道提过来,带着人先走一步。” “我不会给你的。”奎文昭缓缓拔剑道:“想要人,打赢我再说,我的剑可是很锋利的。” “哦!你真不管这位周老弟的死活了么?” 火灵官沉声问,哼了一声:“看来,你跟我们这些黑道朋友一样啊,都是些只知有己不知有别人的恶棍。” 奎文昭见此无可奈何,只能收剑,抓起五灵尊者抛给穷儒说道:“你们走吧,希望你们今后不要给我碰上。” 穷儒将妖道扛上肩,飞掠而走。徐飞龙摇头苦笑,无可奈何。 他知道火灵官喷火笔利害,贴在胸口就连他也万难脱身。 火灵官说了声抱歉,再说一声谢谢,迅速地小心退后,纵跃如飞追赶穷儒去了。 “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奎文昭恨恨地说道。 “没想到竟然让这两个老狐狸误了我的大事,现在无法从妖道口中追查我想知道的事了。”徐飞龙不胜懊恼地说道:“和这些老江湖打交道,真得处处留神,今晚算是栽在他们手上啦!走,到别处狩猎去。” “该到何处狩猎?”奎文昭问。 “吉祥老店。”徐飞龙说道。 “还是到魔龙现首的秘窟走走吧,替他们透露一些消息,对我们也许有利呢。” “也好,最好能把万里追风姓魏的弄到手。” 魔龙现首处的落脚处在小天台,那儿俗称青龙背,天台晓月,也是九华十景之一。 这一带人迹罕至,极少有香客登临。 魔龙现首的朋友如果从黄山那个方向赶来会合,走的就是这条路,从陵阳镇上山,没多少路就可直达青龙背。 因此,李天师的那一群走狗是无法在九华街一带拦截的,必须派人至青龙背以南的山路,等候从那边赶来的人。 但这条路也不好走,半途拦截也许得不尝失,所以比对付无影郎君要困难得多,这就是妖道不急于对魔龙现首的人下手的原因所在。 两人乘着夜色赶往青龙背,沿羊肠小道一步步向上攀。 妖道已降伏了无影郎君一群黑道群豪,不会在这时动魔龙现首,因为魔龙现首的朋友尚未到达,所以沿途不至于发现拦截的人。” 路太窄而且很少有人走,晚上连路都不好找,但两人不在乎,一前一后摸索往上。 徐飞龙早探过路是识途老马,在前面开路。 奎文昭跟在后面,一面走一面问:“周兄,你有何打算?” “先向魔龙现首的人告警,找机会把万里追风弄到手。”徐飞龙语气肯定,仿佛智珠在握。 “为何要把万里追风弄到手?”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位万里追风老兄定是妖道派在魔龙现首处的奸细。” “怎见得?” “记得无影郎君误认你我是魔龙现首的助拳朋友,向我询问万里追风来了的事吗?”徐飞龙详加分析:“早些天倚秀山庄的人拦住了无影郎君,要求无影郎君平心静气谈谈,就曾经问无影郎君三眼天尊来了没有。我猜想这个万里追风姓魏的,身份应该与三眼天尊相同。” “那要是我们无法说服魔龙现首的人,怎么办?” “那就只能来硬的了,我们向妖道那边进行致命的袭击,把他那些得力的人―一打发掉,他手下没了人,就无法用武力胁迫魔龙现首就范,最后只好把身后的主事人说出来对付魔龙现首,我就知道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了。哼!我总会逼他现出原形的。” “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谁?” “不久你就知道了,我应该已经与他交过一次手了。”徐飞龙郑重地说道:“大哥,从现在起,我们要冒充是魔龙现首的朋友,不要说漏了嘴。” “我根本就懒得说话,打交道的事完全由你负责。”奎文昭微笑着说道。 小径沿山脊线向上盘升,确实不好走,两侧的林木太密,枝桠伸出挡住了道路,必须分枝拨草而行。而且很难不被人发现。 正走着,前面突传来一声低沉沉的叱喝:“站住!” 前面的徐飞龙闻声止步,说道:“有何见教?” “说出名号来!”对方说着,并未现身,大概是伏在树叶中,声音来自数十米外。 “我姓周,兄弟俩应召前来赴约的。” “退回去,白天再来。” “我们……” “你耳背了不成?”对方的口吻带有怒意:“眼下情势混乱,必须防止意外,即使是至亲好友,也得等天亮以后再来,你们赶快离开吧。” ------------ 第二百九十七章 江湖第十招——敌人的敌人 “可是我们真有重要的事情要传达。可否……?” “你们走不走?附近最少也有十几件厉害的暗器对着你们呢,再不走你可就后悔莫及了。上面有命我也不能玩忽。两位还是请天亮再来吧!” “好吧,我们天亮后再来。”徐飞龙不得不让步:“那可否转告阳老哥一声,宁王府的人,已经将无影郎君的人以威逼利诱的手段一网打尽,请你们必须小心上当。” “嗯!我知道了,这些事我们事先已得到风声,因此已然小心提防着呢,两位天亮后再来吧。” “还有,万里追风姓魏的那厮是宁王府的奸细,你们必须提防这个该死的家伙。” “真的?阁下的消息可靠吗,要是……” “消息绝对可靠。诸位小心了,告辞。” 两人沿来路下山,走了不远,徐飞龙说道:“传警的事已经办妥了,我们这就去吉祥老店,不过不能由原路走了,我们从左边绕山腰过去这样安全些。” “你认为会有人伏击?”奎文昭问。 “不但会有人伏击,甚至会有人追击。”徐飞龙肯定地说道。 “追击?” “不错。万里追风不是笨蛋,他必定带有不少心腹爪牙过来,谁敢保证刚才那位不是他的心腹手下?如果是我,我定然会让我的心腹呆上这个位置。而且就算不是吧,消息必定已经传出,传到万里追风的心腹爪牙耳中那是迟早的事,他们听到消息便会迫不及待赶来灭口了。” “那么,我们何不等他们来送礼?”奎文昭说道:“能弄到几个奸细,也许会有用处呢。” “这……,也不错,可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改变身份随机应变。” “冒充宁王府的人,如何?” “好,走远些准备一下。”徐飞龙欣然同意。 不久,果然后面有四个黑影快步而来,在这危险的山脊小径急速奔走,在这样的地形下居然脚下稳健仿若无所顾忌。定是熟悉此地的地形。 走在前面的黑影拿着了一柄托天虎叉,看重量似乎不轻,突然止步扭头低声问;“老七,是不是这两个家伙?” 徐飞龙与奎文昭一步步向下走,慢吞吞地一步一探似乎十分小心,生怕失足跌下山去似的,仿佛浑然不知后面有人赶到,也许是山风荡起的松涛声影响了耳力吧。 “不知道,问问看不就知道了。”第二个黑影低声回答,口音赫然是先前阻止两人通过的人。 拿着虎叉的人急走两步,叫道:“两位请留步。” “咦!吓了我一跳。”徐飞龙转身装模作样拍拍胸口说道:“有何贵干?你们是……” “我姓尤,有事下山。两位贵姓大名?” “我兄弟姓辛,在宁王府干一份差事,到这附近走走,你们是……”徐飞龙说着,朝这些人看去,他这时候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变样了。 第二个黑影站在姓尤的身后,附耳向姓尤的说道:“姓不对,口音也不对,但……身材轮廓却十分相像。” “先擒下他们再说,准备了。”姓尤的低声说,转向徐飞龙问:“两位可曾见到两个人过去吗?” “人?别开玩笑。”徐飞龙说道:“半夜三更的,这附近黑灯瞎火的,又有猛兽出没,山径也是危险难走,会有人走动?我们如不是听命行事不得不卖命,鬼才愿意到这一带玩命呢。” “没有人走,不是更好。”姓尤的一面说,一面靠近:“尤某认为你们姓周,不错吧?” “呵呵!你真是个活神仙,在下就是姓周……” 话落两人几乎同时动手,同时向对方冲去。 姓尤的托天虎叉向前一拂,抢攻徐飞龙下盘,要扫断他的双脚。 徐飞龙则右手疾伸,无畏地探进。半分不差的抓住了叉尖向后一带,扭身喝道:“先制他们的穴道!” 姓尤的握不住叉,连人带叉向前冲。 两人所立处地势稍平坦,双方所立处高低相差有限。 姓尤的几乎与徐飞龙擦身而过,速度太快,竟未能抓住在相错时丢叉抱住徐飞龙肉搏的机会,发疯似的向后面的奎文昭撞去。 奎文昭闪在一旁,左手一把抓住姓尤的叉柄,右手闪电似的打在姓尤的身上,姓允的立即向下挫倒,手脚略一抽搐便失去知觉。 同一瞬间,徐飞龙已扑近第二个黑影,黑影的右手扣住了剑把,尚未拔剑出鞘,也没有拔剑的意图,大概还不知变化的结果,做梦也没料到姓尤的一照面便完了,看到徐飞龙的身影冲到,还没看清是敌是友,左右胸口便挨了两记重击,仰面便倒。 这瞬间,奎文昭叱喝似沉雷:“接叉!” 徐飞龙向下一挫,双手着地。 托天叉间不容发地飞越他的头顶,无情地贯入第三名黑影的胸口,两人合作得十分完美。 ‘啊……”第三名黑影凄厉地狂叫,叉的锋尖贯人右胸,锋尖直透背部,狂叫着砰然倒地。 第四名黑影够聪明,见势不妙,迅速向下一仆奋身急滚,滚入下坡的矮林中。骨碌碌滚落下面去了。 奎文昭发叉后飞跃而下,准备追击,却被尚未挺身而起的徐飞龙低声喝住了:“不要追了,留一个活口回去传信也好。” 两人各带了一个俘虏,匆匆撤走。 他们走的山腰,没有路,只能在黑暗的树林中摸索而行,肩上又扛了一个人,相当的辛苦。奎文昭一面走一面说道:“周兄,留一个活口,岂不走漏了消息?” “让他们去找妖道算帐岂不甚好?” “但……这会迫妖道提前向魔龙现首这方面动手。” “我相信魔龙现首已经得到风声了。要是这样还让人得手了,那也只能如此了。”徐飞龙肯定地说道:“刚才那位阻止我们通行的仁兄说得不错,附近最少也有十种歹毒的暗器指向我们,这表示附近有不少暗哨。那位仁兄必定是万里追风的心腹,如果附近没有人,岂会轻易放我们走?因此,他必定要先设法摆脱其他的人,找来党羽才能赶来灭口。反正人已被我们弄到手了,不信就等下问问看便可知道情形了。” ------------ 第二百九十八章 江湖怪招——吓人 “那就问吧,天色也不早了呢。” “确实都快半夜了,今晚活动的时间确实有点多了。”徐飞龙将俘虏放下说道。 很快两人便将两个俘虏弄醒了,问清了两人的姓名,徐飞龙甚感困惑。 这两个俘虏一个叫赶神手姜洛,一个叫五方土地郑孝宗,在江湖上只算小有名气的人物,徐飞龙两人对他们的外号那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魔龙现首为何把这种小人物请来助拳确实让人疑惑?问清内情之后,徐飞龙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这四个家伙都是万里追风的死党,武功其实并不差,在江湖上却极少用真实武功与人拼都,有意的隐瞒身份,这样也就不会引人注意,名正言顺地跟着万里追风跑腿,干些放哨巡逻的事,这样目标小暗中可以大肆活动,等候机会助万里追风干些重要的事。 姜、郑两人果然是赶来灭两人口的人,他们之前的消息已经传给万里追风了,据两人的口供,万里追风还布了不少得力手下在魔龙现首身旁,只等魔龙现首一到,便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准备制服或诱骗胁迫随来的首要人物,其他的人便容易上钩了,再以妖道李自然的实力相逼,魔龙现首这群人岂敢不乖乖就范?说来计划跟无影郎君那边也没多大区别。 问完口供,他再次把两个俘虏点了穴。 奎文昭问:“我们现在该怎办?把这两个家伙杀了,还是放了?” “我倒是有个处置他们的好主意。”徐飞龙胸有成竹地说道:“把他们送给绿衣仙子,绿衣仙子是魔龙现首的得力臂膀,而且她与妖道结怨极深。肯定会把他们交给魔龙现首处理。” “你知道绿衣仙子现在的藏身处吗?” “知道,我们走吧!” 不久,他们到了一处向阳的山坡,满山都是翠竹,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幸好这竹子不是那种细小的毛竹,而是粗大的楠竹,高度很高以上,这里的竹子每年都有人整修,砍枝除树以便不时取用,因此下面空间很大,仍可走动。只有些许杂草并不碍事。 谁也没料到浓密的竹林内别有洞天,竹林深处竟然建了一座小竹棚,距竹棚尚有百多米,便可看到淡淡的雾影。一见这东西,徐飞龙知道到地头了。 两人从东面接近,在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的竹林中一步步摸索而行。 看到了薄雾,他说道:“不能再走了,小心埋伏,绿衣仙子的毒雾相当厉害。” “哦!这雾有鬼?”奎文昭问。 “雾本身没有鬼,这就是潮湿山林中的平常薄雾而已,可担忧的是绿衣仙子利用薄雾设下的陷阱,有些小玩意可是相当致命的。” “那……该怎办?” “我们不能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把戏,要她自己出来接人。”徐飞龙一面说,一面将俘虏放下:“你发出点啸声,我砍竹发声引她出来。” 奎文昭放下俘虏,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啸,山谷为之震鸣,十分的刺耳惊心。犹如夜枭鬼哭一般。 徐飞龙则拔剑砍竹,接二连三砍断了不少大竹,但竹林太密,砍断了的大竹却没有倒下。 砍竹声清晰入耳,几百米外都可以清晰听到。 不久,他收剑低声说道:“我们撤,看绿衣仙子来接人。” 两人小心的潜伏在几十米外,屏息等候。 片刻,两丛鬼火冉冉而来,暗绿色的光芒大如海碗,无声无息飘出雾影,停在砍得七零八落的竹丛前,奎文昭暗暗心惊,附耳问:“兄弟,这东西到底是人是鬼?我好像看不见人影呢。” “他们穿了墨绿色的紧身衣裤,脸部还带有面罩,脚下轻灵而且熟悉地行,黑夜中我们是很难看得到的。准备一下,来人是绿衣仙子的两个侍女,我们先吓吓她们。” 两个侍女各持了一盏特制的小绿灯,绿芒朦胧,远看的确像是鬼火。 侍女看到了被砍断的竹丛,一怔之下,绿芒一闪即逝,向下一蹲隐起身形,用听觉侦察附近的动静。 但风吹竹梢不断发出刺耳的怪声,听觉自然大打折扣。 突然,两女中的一个突然惊叫一声,向侧一窜,抖手向身后打出几枚针形暗器,在飞针“叮叮”般的触竹怪响中,猛的挺身而起,拔剑出鞘! “咦!你怎么了?”另一名侍女讶然问道。 “有……有人揪……揪我的耳朵。”受惊的侍女惊魂未定地说道。 “人?在哪里?是不是竹枝拂在你的耳朵上?” 视界约可远及十米左右,附近却毫无动静。 “决不是竹枝,我肯定,是……是一双温暖的手。”受惊的侍女肯定地说;“你……你没听到动静?” “没有。我看,你是疑神疑鬼了,这里怎会有人来作弄我们?也……也许这地方真……真有鬼……” “胡说,世间哪会有什么鬼?你瞧这些被砍的竹子,总不会是鬼砍的吧?我们不是听到砍竹声而来查看的吗?” “可是人呢……,咦!快看那边。” 数米外,地面冉冉升起一个高大的黑影。 受惊的侍女反应惊人,左手一伸,飞针破空射向黑影,人也挺剑前冲。 黑影突然后退,恍若电光一闪,眨眼间便消失在视线外,隐入淡淡的雾影之中。 挺剑冲上的侍女意思冲的过猛,又被黑影消失弄的恍惚了一下,只听砰的一声响,她猛然撞在一株巨竹上,剑也失手坠落,人被反弹着向后退去,踉跄倒地。 另一名侍女惊骇,拔剑娇叱:“什么人?出来说话。”叱声中,缓缓后退戒备着用目光扫视左近。 右方十米左右,突然再次出现一个庞大的黑影,用怪异的嗓音说道:“我是鬼,你怎么了?来啊,跟我说话。我有话告诉你!” “你是谁,别装神弄鬼,我不……怕!” “你怕不怕我无所谓,我送两个奸细给绿衣仙子,你拿去吧?” 原来黑影共有三个人,难怪庞大得不像是人。 “砰噗”两声大震,两个昏迷不醒的俘虏,被抛跃出丈外。 ------------ 第二百九十九章 绝谷 左方黑影又现,嗓音更刺耳:“他们是万里追风的死党,而万里追风正奉了妖道李自然的指示,要引魔龙现首上钩做宁王府的走狗,好好问吧!再见了。” 两黑影几乎同时消失不见,只听到飒飒风声逐渐远扬。 被击倒的侍女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叫;“快解我的穴道,不要追赶了。” 徐飞龙与奎文昭回到山脊附近,天色已是不早。 奎文昭跟在后面,一面走一面说道:“绿衣仙子的侍女,似乎修为有限,这绿衣仙子恐怕也是浪得虚名的人,并不如传闻那般可怕,怎能与宁王府的高手争锋?” “大哥,不要轻估了绿衣仙子的能力。”徐飞龙郑重地说道:“论胆色,女人毕竟是女人,碰上了突发的事,难免会大惊小怪乱了章法,刚才要不是我出其不意揪了那位侍女的耳朵,吓了她一大跳,她们岂会如此好对付?妖妇不但一身毒烟迷雾的奇术厉害,武功上也是出类拔卒,日后碰上了她,千万不可大意,不然一不小心就得栽跟头。” “那现在我们该怎办?”奎文昭问道。 “天色不早了,这时回到九华街,也没有什么事好做了,且先去休息休息,明天下午再见机行事哈喽。” 奔波了一夜,他俩的确需要休息一番养精蓄锐了。 山脊一线附近全是茂密的松树,两人找到一株巨大的古松,爬上树找了个地方躺下来休息,不久呼吸便平缓下来。 而与此同时,不少黑影正从另一条山脊移动,接近绿衣仙子隐身的竹林,在山腰附近分为四批,从四面接近竹林中的棚屋,不久,便到达淡雾弥漫的外围警界线。 随着正北方向响起一声呼哨,所有的黑影都潜伏不动。 棚屋正面是上坡道,向上延展四五里路,直抵山脊线,沿山脊再上行两里地,便是徐飞龙和奎文昭休息的山脊松林,因此棚屋附近发生事故,声音如果很大,传到这边山脊也无困难。但呼哨声并不大,声浪无法传到这边。所以两人并没有被惊醒。 距两人先前砍断的竹子方约百来米,六个黑影潜伏在雾影外,一个黑影低声向同伴说道:“彭前辈,为何杀不进去?” “不会是离魂鬼母改变主意了,所以发讯息命令我们在外围等候。” 彭前辈低声回答:“那妖妇的邪术比天师也差不了多少,内功深厚相当难缠。你是不是不在意这些薄雾?” “我们不是带了防迷香防毒气的药物吗?” “可是就算如此,黑夜中的陷井也很可怕。” 彭前辈有耐心地分析:“我猜想鬼母那一面可能有了意外的损失,所以将潜伏待机的讯号传出,反正天快亮了,天亮后再瓮中捉鳖岂不更好?我们这么多人,害怕她们跑了不成。” “可是,妖妇按例会在黎明前移动藏身处,每天不不重样。” “这次不会了。” “为什么?” “很简单,魔龙现首午间可能赶到。走的就是这条路,她会在此地等候魔龙现首到来。如果她离开,必定是向魔龙现首的来路迎去,恰好就撞入了天师在前面布下的天罗地网,与魔龙现首一同入网。不要沉不住气,好好乘机养养精神,准备大显身手吧,我们可不要让东流天罗的几个黄口小儿占了先,堕了威风。” “彭前辈,东面是由谁负责截击?” “好像是招魂鬼魔的死对头不戒魔僧,这老凶僧不肯与东流天罗的青年人走一路。五灵尊者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老凶僧没有了好搭档,他十分泄气呢,所以鬼母让他带人负责最轻松的一面,妖妇肯定不会向下逃的。” “南面呢?” “南面有碧落山庄的人负责。” “哦!那姓李的小辈身份……” “离魂鬼母已经证实他们的身份了。”彭前辈说道:“果然不出五灵尊者所料,那叫李义的老家伙,正是飞天狂圣靳大海。” “他们肯替天师效忠卖命?” “吃了天师的易心丹,还能不卖命?你等着瞧吧,日后碧落山庄的千幻剑李庄主现身,李驹兄弟……不,该说是李家驹兄弟,不向他老子动手才是怪事,到时候才叫好戏。吃了易心丹的人,是六亲不认的。天师这次前来九华,意外地弄到了碧落山庄的两个少庄主,真是天大的喜讯。” “彭前辈,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不是晚辈有意泼冷水,而是这件事弊多利少,至少无影郎君那群人,就不愿与碧落山庄的人共事。黑白不相容,他们黑道人物对碧落山庄颇有成见,虽然最近千幻剑已经少在江湖走动,但彼此敌对的形势并没有多少改变。” “这些事与我们无关,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好好闭目养神吧!等会儿可能有一番空前激烈的恶斗呢。到时候没精神,死了再后悔可就晚了。” 不久,东方发白。 满山鸟鸣,薄雾似乎更浓了,整个山区的低洼部分,都被晨雾所笼罩,竹林更是一片迷蒙,三五米外就看不见景物了。 突然,东面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 呼哨声此起彼落,远处有人大叫道:“那妖妇从东面溜走了,快追!” “不用着急,东面三里外就是绝谷悬崖,她走不了的。”有人高叫道。 惨号声也惊醒了在松树下练功的徐飞龙和奎文昭。 徐飞龙一蹦而起,向奎文昭说道:“绿衣仙子碰上对头了,我们下去看看,也许用得着我们,走!” “大雾迷天,怎么个走法?”奎文昭问道。 “循声追踪,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千万别分开了。” 当晨雾开始消散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左右了。 暖洋洋的阳光透入林下。隐藏的人无所遁形。 一条小溪从南面奔泻而下,两侧山势峻陡险恶。草木丛生攀越异常困难。 沿溪上行,几千米外一处山谷。奇峰拔起,沿途全是飞崖绝壁。 谷底是一座高入云际的山峰。峻陡的山腰一带丛生杂草不长树木,人如果往上爬,不仅无所遁形。而且一不小心,便会失足滑倒,不跌至谷底决难中途停止,相当的危险。 ------------ 第三百章 风往上吹 绿衣仙子带了四名侍女,两名侍女带了两个俘虏正在此处,那正是徐飞龙奉送的礼物。 她在昨晚早就发觉住处被围,处境凶险,不得不利用晨雾脱身,在众多高手的追逐下,逐渐进入绝谷。 追击的人,有着一等一的追踪高手,想摆脱谈何容易?等发觉谷底已无路可走,再想退出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 走在前面的侍女到达山脚下,扭头不安地叫道:“小姐,这里是绝谷。没路了。” 绿衣仙子一身绿劲装,向右一指说道:“向右走,必要时我们冒险攀上去脱身。” 向右沿山脚急奔,绕了不少路,后面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追来的人影了。 “我们爬上去!”绿衣仙子断然向侍女下令道:“把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杀了,快。我们走。” 两侍女闻令,将俘虏的天灵盖拍碎,五个人开始向山上爬,她们手脚并用小心翼翼一步步攀升。 无论是什么轻功绝技,在这种山陡草滑,又有雨露高有数千米的陡峭山峰上,可说毫无用处,唯一可靠的就是小心与耐力,窜跳奔跑都是自个找死。等她们爬上几百米,追的人已从山脚向上爬来了,看样子是誓达目的不罢休,紧追不舍。 追得最快的人,是九个青年人,而最后的一名大汉也只落后了百来米。 九个青年人下面三十米左右,是李驹兄弟与靳义。 至于其他的人,都在后面,很难才跟的上。 女人的先天体质本来不如男人,爬这陡峭的山壁,的确需要超人的体力与耐力。 当绿衣仙子与四侍女接近山脊线时,四个侍女已经浑身被汗湿透,脸色发青手脚无力了,只能吃力地慢慢手脚并用向上爬。 断后的绿衣仙子其实也差不多了,劲装被汗水湿透,那诱人犯罪的身材显得更为诱人了,曲线毕露凹凸分明,真够好瞧的。下面追的人也不知多少以此为动力呢? 在她们后面二十来米,九个青年人正奋力向上爬,虽然也差不多到了脱力的地步,但比绿衣仙子那虚脱一般的境况要好得多。 绿衣仙子银牙紧咬,吃力地向上爬,恨声向四待女说道:“我在这阻他们一阻,你们上去后火速调息以恢复体力,然后再来掩护我上去。” “妖妇,想得美,你别做春秋大梦了。乖乖的投降吧。”爬得最快的青年人说道。 绿衣仙子懒得回答,左手抓实一把草,双足斜着蹬实了两个小坑孔,扭身探囊取出一把针形暗器来,一声娇叱,抖手就发出三枚金针,向下面的九个青年人射去。 爬过山的人都知道,山风都是由山下向上吹的。这地方荡魄香派不上用场,她的内力已尽,金针的速度自然有限,金针在阳光下金芒耀目,像是向下坠落一般。 最前面的青年人早有准备,把身体固定得牢牢地,右手一抄,接二连三接住了三枚落下的金针,笑道:“还有什么牛黄马宝,你就一起抖出来好啦!” 其他八名青年人左右一分。纷纷向上分头上攀。 下面不远,李驹兄弟与靳义,正从右面十余步的斜坡。也在加快向上爬。看速度和距离,很可能比八名青年人还要要快一步到达山顶。 这边山顶上光秃秃的,似乎草木不生。 下面的人,看不见山顶的情况,其实山顶山脊线向南延伸,形成一串宽阔的起伏峰线,那边松林密布杂树丛生。 这时正有十余个人影,正大踏步从松林的北面出现,谈笑着向山顶缓缓而来。 第一名侍女首先爬上山顶。 右侧十余步外,李驹也同时登上山颠。 侍女刚想拔剑迎向李驹,突然看到那边来的人,欣然大叫道:“枯竹姥姥,快来救我家小姐。” 声落,李驹到了,大喝道:“小丫头。赶紧丢剑投降!” 侍女咬牙切齿一剑挥出。剑似乎太沉重,挥得出去却没力收回来。 李驹身形虽然也不灵光了,但比这侍女却强多了,大袖一挥缠住了剑,喝道:“撒手!” 侍女丢了剑,斜冲五六步几乎摔倒。 第二名侍女又到了,却恰好被爬着上来的李骅截住。 “我跟你拚了!”第二名侍女说着,拿出一面罗巾四面急挥。 靳义到了,大叫道:“快退!是荡魄香。” 风是斜吹的,荡魄香威力有限。 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接近力竭,谁也不敢冒险硬拼。这时候要是对方拼起命来,可是很难躲得开的。 李驹兄弟俩一听荡魂香也知道厉害,闻声急忙后撤,两侍女却也无力上前追击。 飞掠而来的人群渐近,枯竹姥姥更是遥遥领先。 这时绿衣仙子也爬上来了,八个青年人也上来了。 李驹掏出怀里的小玉瓶,说道:“这是永弟给的辟香妙药,对付荡魄香想必有效的。” 绿衣仙子靠近四侍女,向冲来的八个青年人娇喝道:“站住!你们不想活捉我了吗?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李驹收了玉瓶,向八个青年人叫道:“诸位,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的人前来一起上,给她们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好吧,等她们的人到来再说道。”为首的青年人同意。 最后上来的第九名青年人到了,哼了一声说道:“霍昆仑,你说些什么?你在听谁的指使?” 同意李驹的青年人躬身恭敬地说道:“小弟希望先调息恢复点内力再说……” “胡说!给我动手。” “是。”霍昆仑驯顺地答道,立即拔剑。 绿衣仙子与四侍女向后退,可见脚下踉跄,明显是脱力严重。 “大敌将至,还不赶快调息恢复?等下那有力气对敌。”李驹高叫道:“段兄,这妖妇的荡魄香利害,她用荡魄香抵挡,也不难拖延至大援到达,而阁下却在这浪费剩余的内力,到时候岂不任人宰割?” 段岳听了有些意动,断然叫道;“结阵,你们赶快调息,由我负责缠住这妖妇。” 说着手一扬,一枚双锋针破空而飞,射向十米外的绿衣仙子,劲道依然十足。 ------------ 第三百零一章 姥姥驾到 绿衣仙子怎敢停留施放荡魄香?风向根本不对,所以脚下加快,向赶来的人退去。这样一来双锋针正好从绿衣仙子的身边飞过,落到草丛中去了。 不久,一个中年大汉登上了山顶,随之而上的是不戒魔僧和另外五名高手,一个个气喘如牛,大汗淋漓,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登上山顶便走不动了,全都坐下来调息恢复。 而另一边最先赶到的人,是个鹤发枯槁的老太婆,拿着了一根竹节杖,有一双阴厉的三角眼,在十余步外便用刺耳的嗓子叫道;“路姑娘,怎么一回事?你们为何如此狼狈?” “姥姥,这伙宁王府的恶贼,追得我好苦啊。”绿衣仙子沮丧地说道:“这些人的武功厉害极了,暗器更是霸道非常。更是人多势众,一直追的我从山下爬到山上。” “那你好好调息去吧,就由老身来送他们去见阎王好了。”枯竹姥姥阴森森地说,三角眼中厉光闪闪,冷冷地扫视前面的人。 后续的人这时也到了,老老少少共有八名之多。 第一个调息完毕的是李驹,山风吹着已然不见汗颜,脸色已恢复了红润,见人过来迅速站起,缓缓向老太婆走去。 其次起立的是李骅,然后则是那九个青年人。 中年大汉气色甚差,显然未曾恢复疲劳,坐在地上叫道:“段岳,小心老怪婆,她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枯竹姥姥,摧枯功举世无双十分可怕,千万不要和她拚内力,那不会有好结果的。” 段岳听完举手一挥,同一名同伴大踏步向前冲,瞬间超越了李驹兄弟,向老太婆步步欺近。 老太婆阴森森地哼了一声,用她那刺耳的嗓音说道:“来的全是些青年人,而那些颇有名气的人,却坐在后面龟缩不出,也许老身真被人看成废物了。那不是离魂鬼母和不戒魔僧吗?怎么不上来跟老身较量一下。”老太婆向在远处调息的人群一指:“还有大名鼎鼎的黑道枭雄巧手翻云彭长安也在呢。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几个一起上吧,何必叫这些青年人枉送性命呢?” 这时老太婆身后踱出两个中年人,超越老太婆迎向段岳和另一青年人,右首的中年人手按剑把,冷冷地说道:“二比二,我们江右双豪陪你们青年人松松筋骨。拔剑吧!” 段岳脸上毫无表情,徐徐拔剑。而他的同伴拔剑的手法,速度与表情跟他完全相同。 “说出你们的名字,青年人。” 段岳两人根本不答,以行动作为答复,但见剑芒如电光一闪,两人同时前冲!直袭对方胸前大穴。以空前猛烈的威势发起抢攻,剑一动风雷骤发,无边杀气突然降临。 “铮铮!” 四剑倏然接触,接着人影在飞腾的剑影中相错而过,段岳两人手上的剑光扭曲着一分一聚,前冲数米开外突然停止,风止雷息,一剑之下生死已判。 段岳将手中的剑一拂,一串血珠随剑洒落,接着收剑而回,将剑立在胸前,剑式是朝天一柱,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凌厉地盯视着对面的老太婆,用杀气腾腾的声音说道:“现在到你了。老太婆。” “砰砰!” 段岳身后,江右双豪摇摇晃晃双双栽倒,手中仍死握着长剑,在地上略一挣扎,肌肉便开始放松。 枯竹姥姥脸色大变,三角眼惊疑地打量跟前的两个青年人,心中怦然,一丝寒气从脚底猛的向上升。 段岳两人并肩而立,剑虽然锋尖上指,但剑诀已经引出,似乎随时都可发动攻击,随时都可向对面相距数米开外的老太婆行致命的突袭。 后面的绿衣仙子一字一吐地说;“姥姥,千万小心,他俩人的剑势,已完全锁定着你了,任何移动都会立刻引发雷霆一击。” “我知道。”枯竹姥姥冷静地说道:“他们的神意已聚集在我身上,杀气已控制了我的一举一动,可是,他们却忽略了我的移神大法,所以我开口说话他们仍未能抓住进击的契机,这是他们的经验不够……” 话未说完,段岳两人突然闪电似的冲近,双剑似破空而至,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发起突击。 老太婆一声沉声喊道,枯竹杖涌起重重杖影,但杖动无声,奇异的潜劲如怒涛汹涌,一头披散的白发飞扬而起,三角眼中凶光暴射,冷意欲透,见之心寒。 “啪啪啪……”竹杖与剑的接触声如连珠炮一般爆炸开来,可怕的潜劲直迫丈外,地面飞沙走石,三个人影快速地纠缠片刻,突然在一声爆响中三面一分。 空间里,奇异的气流声依然在耳。 段岳与同伴斜飘丈外,脚着地再退了两步,脸色一变,然后猛吸了口气重新迫进。 枯竹姥姥在原地退了三步,身躯压得低低地,满头白发无风而动,老脸上略现苍白,右手的枯竹杖微现颤抖,徐徐挺身站直腰干说道:“如果你们的内力修为再深两分,便可抗拒老身的摧枯大真力了。老身承认,你们敢拚命的勇气,给予老身莫大的威胁,可这次……” “再上去两个。”后面的中年人这时叫道。 霍昆仑向一名同伴挥手,两人突然一跃而上。 枯竹姥姥也竹杖一振,五个人几乎向时发起抢攻。 同一瞬间,枯竹姥姥身后的两个灰袍老人,如电光一闪般投入战场,两支长剑幻化成两道长虹袭向前方,风雷隐隐之中,七个人瞬间便惊起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 “铮铮……” 双方长剑的交接声如虎啸龙吟一般。带起的罡风四射。人影飞旋,腾挪扑击快速如电,火星不时飞爆四散,好一场空前猛烈的恶斗,仿佛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你们都上!” 看到场中占不到便宜,中年人站起怒吼着道。 五个青年人几乎在同一瞬间。飞跃而至投入战场。 老太婆身后的四名老少,也不约而同抽出兵刃冲到。 可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瞬间,快速移动的人影中,突传出枯竹姥姥的情急的沉喝:“大家快退!他们的剑阵威力很可怕!” ------------ 第三百零二章 鬼做鬼时方是鬼 人影向四面八方飞射,老江湖毕竟经验丰富,说撤便撤,有惊无险地飞掠而出。 紧接着只听一声暴叱,九个青年人几乎同时发射暗器追袭。 枯竹姥姥这时以远出丈外,猛的虎扑着地向侧一滚,十余枚暗器间不容发地从她的背部上空掠过,可谓是危极至极。 枯竹姥姥武功如此高强,也差之毫厘受了伤,其他人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果然…… 只听“哎”的一声,一名中年人中了一飞刀,狂叫着重重地摔倒在地挣扎着站不起来了。 也是幸好这九个青年人均认定枯竹姥姥是最强悍的劲敌,因此大部分的暗器,几乎都以她为目标,绝大部分均向她集中攒射,其他的人加上几分幸运,这次仅有一个人被飞刀射倒了。 “撤!到树林中与再与他们打过。” 枯竹姥姥大叫,首先向里外的松林掠走。 绿衣仙子与四侍女慢了一刹那,被李驹兄弟抢先一步拦住了。 “快追!”中年人下令:“一定要拿下这老太婆,她是魔龙现首的长辈。” 段岳与八名同伴,已追出百米开外去了。 枯竹姥姥独自断后。掩护五名同伴撤走,一面情急大叫;“路姑娘,现在这情况你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可绿衣仙子已没有想办法的机会了,李驹兄弟一声长笑,双剑来势似奔雷,手下绝情,摆明是要她性命。 可祸不单行的是,长得丑陋如鬼的离魂鬼母这时也已经到达,正狂笑着道:“泼妇,你的道行老娘全替你破了。” 绿衣仙子大概也知道碰上了克星了,知道自己的道行比离魂鬼母差了一大截,怎敢使用自家拿下把戏?邪道人物都知妖道李自然的道行十分可怕,而离魂鬼母却又比妖道还要高明三两分,绿衣仙子比起李自然都差得远,碰上离魂鬼母,那会有好结果?冒然施法,一但被破,性命立马难保,现在他唯一可以苛延性命的方法,就是凭着自家勤练的武功杀出一条生路来。 绿衣仙子不敢硬接李驹兄弟的剑,用上了神奇的闪避身法,从剑下逸出丈外,左手洒出了让江湖中人心惊胆颤的荡魄香,一面向四侍女狂叫道:“你们快走!把消息告诉魔龙现首……哎……” 她一面叫一面闪避狂风暴雨似的剑招一面下令,一时分神,左外肩被李驹一剑割了一条小缝。 四侍女根本脱不了身,他们正被十余名高手围住,这些名叫高手的人也一点都不害臊,十几个人围攻四个女子,还打的有滋有味。 四侍女只有三支剑,全靠荡魄香布成一道自保的香阵,除了离魂鬼母之外,谁也不敢冒然突入,而鬼母却要盯着一旁的绿衣仙子,以便防备绿衣仙子突施手段。 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四侍女虽说身陷重围,短期间却暂保无虞。不过她们几个要是想冲出包围,那也是不可能的。 “铮铮!”绿衣仙子接了李驹兄弟两剑,立即知道不是对手,心惊胆战地八方游走。 而且她还发现李驹兄弟根本不怕荡魄香,双剑的压力却令她招架乏力,她那闪避的身法虽然可暂保无恙,但拖久了便难说啦! 离魂鬼母点着鬼头杖,跟在一旁狞笑道;“泼妇,你也算成名已久的邪道高手了,竟然挡不住碧落山庄两个年轻小伙子,你凭什么敢称邪道仙子?泼妇,你不是曾经活捉了他们两人吗,怎么如今却被他们杀得手忙脚乱?你听着,老娘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赶快投降,带老娘去见魔龙现首,这是你唯一的活命机会,千万不可错过了哦。” “哎……”绿衣仙子一声惊叫,右大腿内侧又挨了一剑,裤脚裂了一条缝,鲜血沁出,步伐腾挪顿时有点不便起来了。 “本姑娘宁可死!”绿衣仙子尖叫,左手打出一把金针,用的是满天花雨手法,不但袭击李驹兄弟,也袭击外侧的离魂鬼母。 离魂鬼母冷笑一声,左手大袖一拂,数枚金针翩然坠地,落在草中金芒闪闪。 李驹兄弟双剑齐拂,射来的金针纷纷飞散。 “着!”李驹叫,反手就是一剑,指向绿衣仙子的心口要害,绿衣仙子眼看难逃大劫,这一剑太快了。 “要活的!”离魂鬼母及时大叫。 这时谁也没留意到又有两个人影从绝谷下登上山顶,他们是循着众人的踪迹赶来的。 登上山顶,两人伏在草丛中,像蛇一样爬近战场,场中谁也没留意附近来了不速的第三方。 李驹的剑一顿,及时止势,但已晚了一刹那,锋尖无情地刺中绿衣仙子的胸部下方,距胸部不足三分,入体约半寸,绿衣仙子的胸实在太饱满了,比较吸引眼球,自然容易受伤。 “哎……”绿衣仙子急忙惊叫,匆忙地后退。 后面站着支杖而立的离魂鬼母,伸左手得意地狞笑道:“手到擒来……” 人影像幽灵幻现,神乎其神地从鬼母身后现身,左手一把揪住鬼母的发尾向后拖,右手一掌急下,劲道惊人,啪一声拍在鬼母的脸部,骂声传出:“老太婆,你早该做真正的鬼母了。” 离魂鬼母的五官应掌下陷,脑袋成了扁的了。 来人左手向后一带,将鬼母的尸体摔在一旁,右手接住了倒撞而来的绿衣仙子,笑道:“站稳了,赶快疗伤。” “咦!”有人惊叫起来,是围攻四侍女,却又不敢冲近的不戒魔僧,目光落在另一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身上,眼中有惊骇的表情。 那是奎文昭,站在十余步外抱肘而立,虎目炯炯脸上不带表情,穿着打扮,神色态度再加那倔傲的表情,均与东流天罗的九个青年人相同。 魔僧曾经在九华街尾,被东流天罗的段岳折辱过,见了东流天罗的人,心里便一千个不舒服,一看奎文昭的神色,的确吃了一惊。 魔僧转头用目光找寻九个青年人的领队中年人,但他失望了,中年人已随九个青年人,向南追逐枯竹姥姥,早已消失在数百米外的松林内啦! 这个青年人是怎样来的? 难道也是东流天罗的人? ------------ 第三百零三章 死 接着,魔僧看到了躺在地上,脸部变了形气息早绝的离魂鬼母;也看到脸貌有些丑陋,长得高大健壮的另一个人,正是毙了鬼母的凶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叫道:“你……你杀……杀了离魂鬼母?是真的么?鬼母真这么死了?不可能,不可能……” “大概是吧。” 杀鬼母的丑陋青年人扭头向魔僧侧嘴笑答:“她现在是实至名归的鬼母了。” 而在这人对面,李驹兄弟似乎完全呆掉了,全然忘了抢救鬼母。 李驹垂下剑,讶然问:“你是谁?你的声音我听着好耳熟。” “你是贵人多忘事啦!”丑陋的青年人说道:“你为何甘心做妖道李自然的走狗?你可算是把你家碧落山庄的声誉断送在这里了。你带了这些走狗们滚吧,我可不愿看到你那嘴脸。” “阁下贵姓大名?你知道碧落山庄?”李驹沉声问。 李驹兄弟初闯江湖,见闻有限,不但毫无江湖经验,见识也浅薄。对这位出其不意击毙了离魂鬼母的丑陋青年人,虽然听出口音很熟悉,却猜不出对方的身份。 而在一旁调息的绿衣仙子,却恍然大悟,绿衣仙子外表看来像二十来岁的青春少妇,但见识可是真实年龄在那呢,江湖经验极其丰富。想瞒过她又岂是简单。 她浪迹江湖数十年,可说是江湖中的妖精,一听李驹说丑陋青年人的口音好耳熟,便猜出来人是谁了。 来人正是徐飞龙。他看到李驹兄弟那傲然自得的神色,就想起自己的被骗的经历来,心中自然有气。 根本忘了李家凤要他带李驹兄弟前去对证的话了,不悦地直接就要李驹兄弟滚蛋。 李骅虎目怒睁,哼了一声说道:“阁下,为何不答复家兄的话?难道你不敢说出你是谁吗?” “我的姓名算不了什么,既没有可傲人的身世,也没有什么唬人的师傅做靠山。”徐飞龙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位是碧落山庄的世家子弟,倒是一露脸就抬出自家山庄的名头唬人,的确是抬高了不少的身价,唬住了不少人。我有自知之明,既然是在你们面前,又何必报出姓名外号什么的自讨没趣?你就叫我无名小卒吧!” “你倒是会损人。”李驹恶狠狠地说道:“可你这个自称无名小卒的家伙却杀了离魂鬼母……” “不错,我是杀了她,不过我杀的对啊!这鬼婆手段诡异,不杀了她的话,我又怎么敢这么大摇大摆的站在这呢。”徐飞龙得意的说道。 “哼!你别得意,今天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了结这件事。”李驹挺剑冲近说道:“那就是你替她偿命。” “你这人也可耻。怎么能不说完就动手呢!”徐飞龙仿佛生气一般的火暴咒骂着,手上却已然拔剑出鞘。 就在这时,奎文昭大踏步上前,冷冷地说;“这个交给我了,我倒是想看看碧落山庄的武功有何惊世骇俗之处。” 徐飞龙却挥手道:“大哥,这却不能让给你了,这是小弟的私事。你去打发另外那几个仁兄滚蛋吧,要是能杀就杀个痛快吧!” “那好吧,我定要他们肝脑涂地一番不可。”奎文昭说着,举步向最近的不戒魔僧走去。 走动的时候,奎文昭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腰胯两旁,他的皮腰带上面虽有遮挡,但明眼人一看便可看出来,他那皮腰带里面必定有着不少的暗器。 不戒魔僧心中有鬼,情不自禁地退了一大步,沉声问:“你是谁?你认识杨教头杨廷芳么?” “杨廷芳?当然认识,他……” “那……你也是东流天罗的人?你……” “闲话就别说了,给我死吧!”奎文昭沉声喊道,左手猛的一扬。 不戒魔僧精灵似鬼,那会轻易中招,而且他也早已经知道东流天罗的底细,那些青年人的性情他也知道了,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伯的,根本不理会什么江湖规矩。 不戒魔僧见对方手一抬,便知大事不妙,本能地向下一挫,斜窜丈外,反应奇快。 “嗤”的一声厉啸,一枚飞钱镖贴着不戒魔僧的头顶掠过,不戒魔俗的脑袋顶上立时出现了一条不小的血缝。 “哎呀……”不戒魔僧身后十米左右的一个中年人突然惨嚎起来,他正用手掩住右耳下方踉跄着往一旁扑去,在那指缝里貌似有鲜血沁出。 原来刚刚划破不戒魔僧头皮的那枚飞钱镖,飞行的轨迹略微改变,割伤这中年人的右耳下方,整整刮掉了一层皮去。 “大家快散开!这人交给我来对付。”这时旁边一名灰袍人大叫着道。 这位自然不是无名之辈,乃是黑道中颇负盛名的厉害角色,道上有名的一方枭雄,外号巧手翻云的彭长安,这会他正拔出他那威震江湖的成名兵器佛手笔,拉开了架势严阵以待。 奎文昭见有人挑战,冷哼一声,手徐徐握住剑把,一声龙吟,长剑出鞘。 就在剑出鞘的瞬间,奎文昭的脸色徐变,变得出奇地冷酷,一双虎目冷电四射,眉宇间涌起无边的杀气,剑尖向前一引,突然而动。 奎文昭正以惊人的奇速向巧手翻云疾冲而上。 “铮铮!”两声连响,巧手翻云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佛手笔一连封住了两计快剑。 不过这时奎文昭的第三剑又到了,这一式更急更狂,更凶猛,力道如山长驱直入,剑啸声似沉雷乍响。 “铮!”佛手笔猛的格住了长剑,看样子又接住了一招。 可仔细一看,奎文昭的剑的锋尖却已刺入了巧手翻云的右肩。 “哎呀……” 巧手翻云尖叫着疼呼出声来,浑身疼的发抖,语音凄厉的道:“我认栽,我认栽……” “你们做事太贪心了,太贪心的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奎文昭冷冰冰地说;“昨晚你们已收服了无影郎君那些人。这才过了一晚,便贪得无厌迫不及待地又向魔龙现首的人下手,在你们的心目中江湖是这么简答的吗?死!” ------------ 第三百零四章 一对二 死字一落,剑向前一送,锋尖顿时贯穿巧手翻云背部,同时奎文昭右脚飞踢,砰一声正中巧手翻云的小腹上。 “啊……”巧手翻云狂叫着,仰面飞出丈外,砸在地上猛烈地抽搐呻吟着,声音却越来越低。 这一记凶狠的绝杀,把已受了伤的不戒魔僧,吓了个胆裂魂飞,其他的人也是心胆俱寒。 不戒魔僧突然撒腿狂奔而逃,活像是个丧家之犬一般。 不过其他的人反应也不慢,就像一群刚从网里逃出来的漏网之鱼,极快的四散而走。明显已经没了战意。 这群人的领队第一的就是离魂鬼母,其次就是巧手翻云了,而第三则是不戒魔僧,最后才是李驹。 现在离魂鬼母死了,巧手翻云也在刚才呜呼哀哉了,而不戒魔僧又率先逃命,其他的人怎么还肯留下来送死?自然有一个算一个各自逃命去了。 事关生死,这些人也是拿出了自家最快的速度来,只片刻间,便逃出了数百米。 奎文昭见之摇了摇头,回身踱向徐飞龙这边的战场。 李驹兄弟正双剑并举,徐徐易位觅机而动。 徐飞龙也在缓缓移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好出招。 只有一个人惑然旁观,那正是仆人打扮的靳义。 靳义的身上没有带兵刃,紧盯着徐飞龙发呆,眼中有重重疑云。 奎文昭长剑一指,叫道:“二对二,来一次公平决斗吧,看谁的武功更厉害。” “大哥,你还是不要插手了。”徐飞龙说道:“我应付得了……” 李驹兄弟正好抓住徐飞龙说话分神的机会,突然以雷霆万钧之势放手抢攻而上,双剑齐至犹如漫天彻地一般将徐飞龙笼罩在剑网之中,强攻硬压锐不可当,接着只见剑芒一聚,风雷声骤发而下。 徐飞龙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对方剑网中的一个破绽,猛向右移位,避开了对方的绝招夹攻,一声长笑,钉住右方的李驹一剑急出,剑涌千重浪,光耀九重霄,铮铮两声暴震,以招对招,迅速化解了李驹两剑急袭。 接着徐飞龙又快速的移动步法,摆脱了跟踪迫来的李骅,随即还以颜色以快打快,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连攻了李驹五剑之多。 把李驹逼得匆忙间一连换了四次方位,这方位一变,李驹反而是挡住了李骅的进招击路线,兄弟俩已然无法取得联手合击的最佳机会了。 他们三人像走马灯一般快速的变换着各自的方位,剑进剑收险象环生,飞射的剑虹在战场中不住的吞吐,每一剑都直指对方的要害。生死的分野微乎其微,阎王的召唤仿佛就在身边,双方都用上了全力。 奎文昭随着场上的形势,神色渐变,握剑的手,掌心已经被汗打湿,他随时准备着加入战斗。 旁观的绿衣仙子与四个侍女,都神色紧张的看着战斗的双方,呼吸已然正常不起来了。完全忘了要包裹伤口的事,也忘了身外的一切,她们已经被三人这场可怕决斗完全吸引住了注意力,忘了自身处境的凶险。 三人越打越快,招式都已经无法分辨了。 绿衣仙子看着场内的战斗脸色越发不正常起来,突然向不远处的奎文昭说道:“喂!青年人,你为何不加入呢?” “我答应不插手的。”奎文昭说道:“碧落山庄的剑术名不虚传,只是灵巧有余威力不足,并不可怕。” “他们可是二打一……” “你不用担心,他们抓不住同时出剑聚力一击的机会的。” “怪事。”绿衣仙子惑然地说道:“据我所知,碧落山庄的人颇为自负,除非对方人多势众,否则决不会倚多为胜的。怎么今天反常了,居然毫不脸红以二打一?委实令人百思莫解了。” “一投入宁王府,便不是江湖人了,二打一又算得了什么?”奎文昭用剑向呆立一旁的靳义一指:“喂!你快找把剑一起上啊!我等你加入,便可名正言顺地送你去地府见阎罗王了,上啊!” “不要管他是否加入了,先杀了他再说道。”绿衣仙子指着地上遗留的尸体切齿叫道:“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个老不死交给我了。” 就在这时靳义发出一声长啸,徐徐退走。 不等绿衣仙子冲近,李驹兄弟已随着啸声,向南急急撤走,轻易地摆脱了徐飞龙的追袭。 徐飞龙并没有将李驹兄弟留下来的把握,于是追了两步便收剑止步。 他向奎文昭说道:“不必追了,追上了也留他们不住,彼此的武功相去不远,想留下他们不是易事。” “是的,如果他们一心想走的话,真不易留下他们。”奎文昭点头道:“碧落山庄的剑术果然不同凡响。依我看,你的麻烦貌似大了。” “李大哥,你的意思是……” “他们可不像是受到胁迫而不得不替妖道卖命的人。”奎文昭慎重地说道:“所有的人都逃掉了,他们为何不向你表明态度?为何不趁机脱离妖道的羁绊一走了之?可知他们的确是诚心诚意向妖道效忠投靠了。你又怎么能将他们带给那位小姑娘呢?除非你能有把握生擒住他们,而以他们的武功说来,要生擒又岂是易事?所以说你麻烦大了!” “我会设法对付他们的。何况我易了容,所以他们不知道是我也有可能。”徐飞龙语气肯定的说道。 他转向绿衣仙子冷冷一笑:“你把李家兄弟送给妖道,刚才我是不是该让他们兄弟杀了你呢,哼哼!不过就这样吧!这笔帐我们以后再好好清算清算。” “那你为何要救我?”绿衣仙子问,水汪汪的大眼在徐飞龙浑身上下转。 “不为什么,看不惯妖道的嘴脸不行吗?” “我知道你是谁……” “知道我是谁,你还不快给我滚蛋?”徐飞龙突然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对绿衣仙子说道:“把你的荡魄香解药给我。” 他一步步迫进,绿衣仙子一步步后退,有点慌乱地说道:“为何要给你?如果我不给……” ------------ 第三百零五章 凶才镇得住 “啪!”耳光声暴响。 徐飞龙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冲到绿衣仙子身前,以不可思议的快速手法,揍了绿衣仙子一耳光,把绿衣仙子打得斜退了三四步。 徐飞龙紧迫盯住绿衣仙子移动,阴森森地说道:“你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干嘛呢,想用勾魂媚眼对付我,你再眨一下试试。如果不给?哼!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对付你呢?” “你……” “我要先弄瞎你一双勾引人的媚眼,然后揪掉你美丽的小鼻子,你信不信我会这么做?给我拿来!”徐飞龙狞笑着说,左手直伸至绿衣仙子仍在淌血的胸口前。 绿衣仙子真被他凶恶的神色吓了一大跳,乖乖地从腰旁的织绣香囊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他掌中,急速后退两步说道:“你就凶吧!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事后悔的……” “斩草不除根,复发又萌芽,就让我来辣手摧花吧。”奎文昭大声说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放走这恶毒的蛇蝎美人,将是一大祸害,我来宰了她们……” 绿衣仙子一听这杀气腾腾的话那还敢停留,扭头就逃命去了,四侍女更是如见鬼一般逃之夭夭。 片刻间她们便已逃出数百米外去了。两人却一点也没有追的意思。反倒是笑了起来。 “也是个怕死鬼。”奎文昭收剑笑道:“对付这种牙尖嘴利,自命不凡且死不饶人的女人,不凶些确实难以收效。周兄,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妖道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向魔龙现首的人下手了,对不对?”徐飞龙轻松地说道。 “不错,大概魔龙现首现在已经得到消息了。” “那么,妖道就不会还呆在吉祥老店守株待兔的罗。” “是的,他应该会带着得力臂膀找魔龙现首的人逐一收服,来个各个击破。” “你说这样一来,是不是正好让我们混水摸鱼。” “对,那我们要往何处摸鱼呢?” “走吧!青龙背。” “魔龙现首如果得到警讯,不会在青龙背等大祸临头的吧?” “这我当然知道,他会选择退到慈云庵一带藏身。但他们要往上走,就必须经过青龙背,那是九华的主峰。也是双方约斗的所在,魔龙现首不会退得太远的,他可是这次约斗的主人。他等着瞧吧!沿途保证可以碰上不少江湖上的高手名宿,这么大的场面,机会错过了确实可惜。我们走吧!” 他们在长生洞的小吃店吃了点包子,吃完已经过了中午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云层很厚,似乎有山雨欲来之势,站在山道上,风生肘侧,云起足下,下望群峰四面拜合,峰顶下云海汹涌深不见底。 举目四望,宛若置身天宇,四野茫茫,苍茫间似已尘世远离,不知此身何在。 山道窄小,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的向上行去。 奎文昭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说道:“要是有人来阻拦不肯让我们上去,我们该怎么办?” “自然是见机行事。混水摸鱼只要摸到就要不论大小一概通吃。”徐飞龙说道:“至于无影郎君那些可怜虫,我们看到了就手下留情些吧,我觉着他们已够可怜的了。欺负他们我都有负罪感了。” 蓦地――上面传来了震耳的语音道:“你们在说谁可怜?上来说给老夫听听。” 两人抬头上望,前面山崖下坐着一个花甲老人,身材壮实,脸色苍老,膝上搁了一根翠竹杖,穿着一席灰衣,一双老眼却依然明亮照人。 徐飞龙抢先往上走,呵呵大笑道:“前辈居然敢在这里现身,胆气委实令人佩服。呵呵!前辈知道自己的处境吗?这地方可是有大凶险的。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老夫当然知道这地方是如何的凶险,但除了你之外,这里知道老夫真正身份的人还没听说过呢!”老人微笑着说;“妖道带了一群高手,穷搜狂丐与一个叫花子打扮的人,要查出那晚夜袭九华精舍的真相。口信已传的到处都是了,说是不论任何人,能活捉狂丐的赏银一千两,至于另一个不知身份的叫花子,赏银是二千两,但必须证实那叫花子是那晚与狂丐联手纵火的叫花子。呵呵!你到过九华街吗?” “没有,我们是绕道来的。” “九华街附近,叫花子乞儿们都快绝迹啦!不久前颠丐不信邪。大摇大摆出现在十王殿附近,你猜怎么了?” “当然是几乎丢了老命罗。” “不错,十几个贪图赏银的武林高手,把他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侥幸滚下山沟逃得老命,真够狼狈的。” “难怪前辈易了容换了装,不配称狂丐了。” “他们见了叫花子就抓,不改变自己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呵呵!” 徐飞龙向奎文昭招手说;“奎大哥,过来见见名震江湖的狂丐。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难缠人物,认识他之后,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保证你不会吃亏,至少碰上他不会头疼了。” “久仰久仰”奎文昭上前行礼:“晚辈奎文昭,前辈请多指教。” “晤!小兄弟,你的神情,很像……” “呵呵!他就是东流天罗的奎文昭。前辈是熟悉东流天罗的事的,当然该知道……” “哎哟!我真是老糊涂了。”狂丐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脑袋,接着神色一正:“奎小兄弟,哎呦!老天,你怎么敢公然称名道姓也不换换名头?浊世狂客江通可是必欲杀你而后甘心,你……” “前辈,躲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徐飞龙接口说道:“浊世狂客这种人,你怕他他就会逼得你上天无路。唯一的自救之道,就是无情地反击回去。杀他个落花流水,奎大哥在这帮我一次,我也帮他到武昌找浊世狂客算帐。两下方便。那浊世狂客在天下各地布下了百余处信息站,自己坐镇武昌随时等着消息准备出动。等这里事了,我们立即到武昌直捣中枢要害。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 第三百零六章 小山坡大聚会 “我想,我出现九华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出了。”奎文昭剑眉深锁,显然有点忧心仲忡。 “呵呵!有你相助,浊世狂客又算得了什么?”狂丐拍了拍徐飞龙的肩膀说道:“哦!你们打算上去么?” “是的。想找魔龙现首谈谈。”徐飞龙说道。 “不必去了,你们找不到他的,他也不会接见你们的,何不再等候一两个时辰?有惊喜哦!” “前辈的意思……” “魔龙现首躲在日照庵附近,已经发出紧急召集讯号,召集朋友们前往聚会,他是破晓时分赶到的。妖道已得到准确的消息,就在之前召回党羽的讯息已经传出去了,大概午后不久,便会前往日照庵附近,与魔龙现首进行谈判了。” “好啊!等就等。在附近这里么?”徐飞龙问。 “在附近猎些狐朋走狗,有兴趣吗?老夫正担心人单势孤,苦于独木不成林呢!怎么样?” “算我们两个一份,一切由前辈做主,如何?” “好,以你两人的实力,加上老夫的智谋,天下大可去得。你们知道瘸怪和伽叶大师吗?” “知道,晚辈曾经看到过他们。” “这两个江湖名人,妄想来九华为双方排难解纷,他们与魔龙现首无影郎君的一些朋友,都有些交情。因此不远千里而来,想替他们做中间人当说客调解双方的仇怨,岂知情势逆转,宁王府的人突然插上一脚,没有人再肯听他们的话了。”狂丐感慨地说道:“不止如此,他们现在的行踪也已经落在了妖道的掌握之中了,这次很可能要落个身败名裂了。我们走,也许还来得及帮上一把。” 他们到了一处山腰中的小茅棚,那是种山上的休息所,平时没人在内住宿,他们来晚了。在棚屋附近有不少凌乱的足迹,三块石头架起的野灶,野燥中燃烧后的灰烬尚温。 徐飞龙在附近仔细地察看片刻,肯定地说;“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没有人受伤,来人由四面八方接近包围,最少也来了十个人。 主人有三个,一个用的是铁拐。” “那应该就是瘸怪韦竹了。”狂丐说道:“可看出结果吗?” “打斗结束得很快。”徐飞龙用手指抚摸着一株树干上的痕迹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雁翎刀留下的刀痕。我见人使过,来人必是倚秀山庄的高手,面对那些人,瘸怪三个人即使存心拼命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地面上也找不到血迹。由此可知他们必定是被迫屈服了。前辈,按照灰烬来看,我们来晚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应该是向西走的,恐怕是无法追上了。” “走吧!去看看颠丐。”狂丐苦着脸面说道。 “前辈不是说他被追得上天无路吗?” “但他的藏匿处我知道,而且知道他有不少帮手,那是几个身手不凡的男女老少,我们走。” 三人绕过了一座插天而起的奇峰,很快接近了加官峰的南麓,来到了一处峡地。 徐飞龙突然说道:“前面有兵刃撞击声,我们快走。” 狂丐脚下一紧,说;“前面是一处小山谷,距颠丐的伏匿处只有大概六七里地,怎么会听得到兵刃撞击声?小兄弟,你听错了吧?” “错不了,就在前面不远。”徐飞龙肯定地说道。 山风掠过林梢,风声一阵阵宛若大海的波涛一般,这样的情况下,怎能听得到远处的兵刃撞击声?老叫花子将信将疑,但脚下却也没慢下来。 连武功跟徐飞龙不相上下的奎文昭,也有点存疑。 不久,前面狂笑声震耳。两人这才佩服的看了徐飞龙一眼。 徐飞龙向下一伏,扭头低声说道:“声音就是在前面的树林前方传出来的,我们先悄然接近,看看风色再说。” 这山谷虽小,却也别有格局,甚至还有一条小溪在茂林的右面流过,山间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溪旁更是灌木丛生,野草藤萝密布,藏下几个人简直轻而易举,但在这种地方走动却很容易发出声音来。 徐飞龙自然不会从这边走,而是向右伸手示意要绕过去,领先便走。 树林前,是一处坡度不大的小山坡,地面爬满了阔叶的葛藤和长长的茅草。 而在这个小山坡上则有一群人正在那里对持。 人群的中间站着六个人,排成半弧形,神色冷峻,为首的人看着像是穷儒,站在最前面的则是火灵官。 左边列着的则是百步飞虹乌雷震和那个被徐飞龙做过道具的夺命刀荣志。 这会夺命刀可没有被他放倒时候那么完整了,胸前背后都被血染红了,看样子是出了不少血,从裂开的衣襟下还可以看到长长的伤口,脸色苍白的吓人,握刀的手不住的发抖,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在右面列开的则是枯竹姥姥和另一位没见过的干瘦中年人。 山坡上的地面上,已经躺了两具尸体,徐飞龙一看,认出来是枯竹姥姥的同伴。 这两个死者,曾经与枯竹姥姥同时面对段岳等九个东流天罗高手的围攻全身而退,不想却在这个地方遭了毒手。 而在靠树林这一面,不但有东流天罗的那十个人,更有一大群牛鬼蛇神在。人数上完全占据了上风。 而为首面对着火灵官的人,则是一个曲线玲珑的*****这会她正左手半伸,握着一具金芒四射的暗器喷管摇摇锁定着对面的火灵官。 狂丐一看那暗器造型,急忙低声给徐飞龙两人说明道:“你们小心,这女人手上拿着的是江湖上让人闻名丧胆的摄魂筒了,一次可发射九枚霸道绝伦专破护身气功的摄魂针,而且针上还淬有奇毒,中者见血封喉十分可伯。” 知道了这暗器是摄魂筒,自然就知道这女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摄魂神针管三娘了。 至于其他的人徐飞龙认识的还不少,几乎全是无影郎君的朋友,招魂鬼魔正支着招魂幡无精打采的在那,而天煞星地煞星则显得垂头丧气没了之前的心气了。 ------------ 第三百零七章 何谓虎躯一震,只因秃头发光 这时不戒魔僧与另一个黑衣大汉,正站在指挥九个青年人的中年人身旁,指手划脚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 而最后那一面,也聚集了不少人,为的人赫然是天罡手赵恒,那个李家凤还有多臂熊费鹏,老仆李忠和一名侍女在哪。 碧落山庄的人不知怎么也卷入了这场漩涡,看情势,他们似乎有意置身事外的样子。 不远处,颠丐支杖而立,站得远远地,也似呼在袖手旁观。 其实他所站处在山坡上方,也就是说他站在人群的后面,不戒魔僧这群人想要捉他,必须先击溃火灵官这六个人。 摄魂神针管三娘并不敢迫进,冷冷地说;“火灵官,你的云雷筒如果在两丈左右使用,最多可使用三次。而我的摄魂计却可在三丈外收人性命,你考虑过后果吗?因此,要不你跟我两个退远些,让其他人按照江湖规矩一比一来个公平决斗。” “没有什么决斗的了。”不戒魔僧突然大叫道:“他们必须丢下兵器投降,还要誓归顺宁王,写下投表按了手印这才能放过他们。管三娘,快毙了那玩火的混蛋东西,他一死,这些人就会乖乖投降了。” “哼!管三娘,你刚刚说的可还没将老夫的毒火弹和其他火器计算在内呢!”火灵官冷冷地说道:“叫你的人退了,老夫也不希望把这一带变成火海屠场。” “哼!有我在你没有射其他火器的机会,九枚摄魂针见血封喉,你只要挨上一枚就够了,你不可能脱身了。要是真动手的话……”摄魂神针管三娘傲然地说道:“本姑娘保证你最少也得挨五枚以上,不由得你不信。” “那样你也得死。”火灵官咬牙说道。 “这样两败俱伤,又何苦呢?”摄魂神针管三娘说道:“你火灵官也不要不知好歹。我们是诚意邀请你们共享富贵的,你……” “住口老夫不想要你们说的什么富贵,不想……” “管三娘,还不动手?”不戒魔僧大声催促。 “你急什么?”管三娘不悦地说道:“本姑娘可不受你的节制,你少跟我大呼小叫,要动手你为何不亲自上?” 管三娘不想跟火灵官同归于尽,对不戒魔僧的催促大表不满,谁又不想活呢?要她和火灵官拚命,她的确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 不戒魔僧老脸无光,下不了台,转向中年人说道:“杨教头,先把那群男女毙了,免得他们碍事。” 魔僧的手指向李家风那边的几个人,天罡手接口道:“和尚,你怎么把我们也算上了?我们不是已表明态度,不插手你们的恩怨是非吗?” “谁知道你们存的是什么心?如果你们真的不愿插手,为何不早早滚蛋离开?” “我是江湖人,有规矩要我不可以旁观的吗?”天罡手冷冷地说道:“管你们自己的事吧!何必多树强敌呢?你们的麻烦看着已经够多的了,我们这几个不相干的人旁观,你又何必计较?难道你们所做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杨教头哼了一声,凶睛怒突沉声道:“你阁下口气倒是够强硬的,杨某不信你不是魔龙现的朋友。” “我……” “你们一起上。”杨教头向段岳九个青年人挥手:“把他们全留下,死活不论。” “弟子遵命。”段岳九个青年人同声答,同时弯腰应喏,同时举步向天罡手一群人走去。 九支长剑同时出鞘,无畏地迈步迫进。杀气凸显,压力顿增。 他们绕过火灵官一群人,逐渐接近李家凤一行。 李家凤见了知道对付不了,也是个有想法的人,先撤剑,低声说道:“赵叔,敌众我寡。我们还是退一步吧!” 天罡手脸色沉重,徐徐后退说道:“我们退入左后方的树林,避免被他们的剑阵围攻。” 火灵官也挥手示意同伴后退,他独自断后徐徐后撤。 不戒魔僧向招魂鬼魔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道:“缪施主,你如果再贪生怕死畏缩不前,恐怕等着你的将是永远的后悔和惩罚了,还不先把他们围住?” 招魂鬼魔脸色难看已极,一咬牙,怨毒地瞪了不戒魔僧一眼,举手一挥,二十余名高手立即左右一分。 蓦地一一林侧方踱出丑陋的徐飞龙,张开嘴巴大声的说道:“这里有事生吗?这刀光霍霍的,哎呀这边也是剑光飞腾啊。看来今天将有人死无葬身之地咯,哈哈!我来得正是时候,有好戏看了。” “是你!”不戒魔僧骇然惊叫。 穷儒大喜过望,急叫道:“小兄弟,你如果助我们一臂之力,我有重要的物品和消息相酬。” “鬼魔……鬼魔!快!快……快毙……毙了他,就是他……他杀了离……离魂鬼母……”不戒魔僧恐惧地叫,一步步往后退,如见鬼魅一般。 而听了他的话,所有的目光,都向徐飞龙集中起来。 九个青年人也在一瞬间停步不进,扭头打量起徐飞龙来。 李家凤这时也不退了,向天罡手低声说道:“赵叔,他那位同伴怎么不见了?” “应该在林子里。”天罡手说道:“你留心看看,这九个东流天罗的青年人,与周老弟那位姓辛的同伴比较,神情和气魄是不是很相像?” “好像是的,确实很像。一样的稳重、沉着、自负,还带着些许骠悍之气,而且与他们的年岁也相当,他们很可能是……” “他们这伙人很危险,流露在外的杀气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所以我们要是跟他们动手一定要退到林中去打,在宽阔的地方,他们的剑阵的威力最少也要增加三倍以上。额!周老弟的胆气委实令人佩服啊,他貌似根本不在乎人多。难道他想……,不会吧!” 徐飞龙当然不是不在乎对方人多,他自然还有其他的打算。 不戒魔僧昏了过去头,口不择言叫出他杀了离魂鬼母,可把所有的人吓了一大跳。 ------------ 第三百零八章 出手 论名声和武功,这些人中,连招魂鬼魔全算上了,都比离魂鬼母差上一大截,知道这人竟然能杀了比自己还厉害得多的离魂鬼母,那有谁敢自告奋勇的上前拚命?这根本就是送死好吧!离魂鬼母杀他们大部分的人可用不了两招。 杨教头一怔,有些不信他地问道:“和尚,你说这丑小子杀了离魂鬼母?是用暗器偷袭的吗?” “不是,两……两掌就……就完了。”不戒魔僧木呐呐说道,仿佛余悸犹在。 “让我来对付他。”摄魂神针管三娘大声说,向背着手踱来的徐飞龙迎去,摄魂筒指向了徐飞龙。 五丈、四丈、三丈……,火灵官这时淡淡一笑,向穷儒颔首示意。 “这位大嫂,你是要用这神针来射我么?”徐飞龙笑容满面,依旧前行泰然自若。 而这时其他的所有的人,都纷纷向外退去,因为他们两人的速度已然渐渐加快了起来,神针的威力可达三丈外。谁知道会不会朝自己这边来。 这时谁也不敢逗留在威力圈内自找麻烦?要是不小心挨上一针,那才冤枉了,所以他们纷纷往外退,以免城门失火受殃及池鱼。 摄魂神针管三娘哼了一声说道:“你既然能够杀了离魂鬼母,本姑娘必须把你看成最强的劲敌来对付了,因此……” 这女人也是十分的阴险,话还未说完,突然快步疾冲而上。 立即拉近了一丈左右的距离,一声机簧声响起,一群发散着紫色寒光的针影破空而飞,以三到四米方圆的威力圈向徐飞龙罩去。 而且速度奇快无比,快得令人肉眼难辨针影,任何高手在这样的距离下恐怕也难逃此劫了。 可徐飞龙却是早有准备,对方身形一动,针刚离筒,他已同时向前虎扑着地,双手猛的一拨,身形贴地平射窜走。 徐飞龙转眼便以令人胆寒的奇速,到达摄魂神针管三娘的脚前,而对方那危险的摄魂筒却再难产生威胁,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次大胆的冒险证明是他赢了。 那片摄魂针覆盖范围虽大,但所有针都从他的背部上空飞越过去了,仅有一枚摄魂针射中他的右脚靴,还是钉在后跟上,虽然凶险是有却根本未伤到他分毫。 变化太快,旁观的人甚至看不清双方是如何接近的。 摄魂神针管三娘做梦也没料到徐飞龙在面对自家的成名暗器下竟然不退反进,大胆得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突觉下身一震,身不由己向前一仆,速度太快,冲势根本无法停止,似乎双腿已不听指挥了,上身重重向前栽下。 她本能地双掌向下急伸,希望能平安着地保护脸面,以免碰撞到地面上的碎石泥土。 等她发现下面是徐飞龙,看样子可能要仆在徐飞龙身上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徐飞龙已经在近身的刹那间,双掌齐出震断了摄魂神针管三娘的一双小腿。 徐飞龙猛地向侧滚挺身而起躲过下扑,一脚踏在摄魂神针管三娘的背心,俯身迅速地夺过摄魂筒,冷笑道:“抱歉,抱歉,我可不能饶过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人。” ‘啊……”摄魂神针管三娘伏地惨号。 她手脚绝望地挣扎着,但腰脊无法动弹。被上面徐飞龙脚底传下来的奇重压力压得五脏六腑同时向口腔挤去,惨号声瞬间戛然而止。 唯一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劲敌倒下了,火灵官大喜过望,向不戒魔僧冲去,大喝道;给我纳命来!景某今天要火化了你们……” “景兄还请住手!”狂丐这时急忙大叫道:“你如果在这里用你的云雷筒,九华山可就全完了,树林一起火,谁也救不了,你想火化地藏菩萨道场吗?” 火灵官一怔,颓然止步。 “我们杀了这些狗东西。”穷儒怒吼着道。 杨教头见形势即将崩坏,猛的一声怒啸,举手一挥。九个青年人四面一分,两人一对布成方阵,中间屹立着段岳,就把长剑徐徐伸出。 杨教头正要下令进击,突然想到自己这边的人也在攻击范围内,他及时大喝:“诸位快退!不可乱闯我们的剑阵,免得被剑阵所伤。” 杨教头这一缓,对面也反应过来了。 “散开!散开,我们快退!”枯竹姥姥这时也急叫起来,她也是吃过亏的人。 穷儒急忙飞纵而退,大概也是知道对方剑阵厉害。 徐飞龙拔剑出鞘,招手叫道:“奎大哥,该出来了,早晚你都要和他们生死相对的,这是迟早的事,我们打发他们上路吧。” “不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远处的奎文昭现身大步而来,长剑闪闪生光,在三十步外叫道:“段岳,霍昆仑你们想不到在这里遇见我吧!你们奉庄主之命满天下的捉拿我,我现在来了。” 段岳大吃一惊,骇然叫道:“你……你怎么在此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们面前出现。” 杨教头这时也急步上前,瞪着奎文昭大喝道;“叛徒!真的是你,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让我碰到你了,还不给我跪下听候处治?” 奎文昭大踏步而来,冷冷一笑道;“杨教头。你以为这是那呢!你这疯狗样子可唬不了我的,你是不是跟李管事李顺一同前来九华的,而且是来替妖道李自然办事的吧!” “不错他……” “他失踪了是不是?” “是你!难道你杀了他!” “我怎么敢呢!不过他也许已经变成了白痴,大概不小心掉在那个山沟里送了命了吧,也许这会尸体都喂了野兽了。可不是我杀的啊!”奎文昭一面说,一面靠近。 “你……”杨教头完全被奎文昭的话吓到了,再也没了之前的底气,惶然后退。 “杨教头,你是知道我奎某人的剑法的,因此我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给我乖乖的夹着尾巴滚蛋,滚到湖广武昌去,替我传话给江庄主。” ------------ 第三百零九章 动员的天赋(4000字大章求订阅) 奎文昭一路向前,气势越发高昂,直迫心魄,只见他神色奇冷的道:“告诉他,他追杀了我四年,奎某已厌倦了被当做猎物猎杀的游戏。叫他好好准备,我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找他算这八年来的血债,我要替大罗山下那被埋葬的无数同伴报仇,我要用他的血来偿还……” “住口!你……”杨教头怒叫着,也许是声音一大,胆气也壮了起来,他一下顿住了脚步,不退了! “你叫也没有用,杨教头。本来,你们这些教头并不是刽子手,该死的应该是那些管事,因此,奎某不是不给你机会,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走吧!” “你……” “你难道希望在黄泉路上与李管事做伴吗?” “你们快给我上,杀了他!”杨教头发狂般厉声叫道,急速后退十数米外,一看安全有保障了,立马向段岳发起了号令。 两个青年人略一迟疑,段岳就已直冲而上,剑化长虹风雷骤发,以奇快绝伦的速度朝着奎文昭冲去,出手就是雷霆一击。没有丝毫留手。 他身剑合一猛攻奎文昭的胸前各处要害大穴。锋尖刺动恍若电光一闪。 奎文昭从容转身,右半身向敌。长剑一拂捷逾电射,铮一声崩开来剑,冷冷地说道:“段岳,你忘了奎某在东流天罗名列第一的事了?想不到你居然敢如此狂妄地直攻我胸前要害,真是不想活了么?” 这时另外两个青年人也到了,两面包抄他,右面的青年人说道:“奎文昭,我知道你很了不起,在东流天罗你从未在决斗中失败过,但决斗都是一对一,今天可不是决斗,你难道还能打得过我们十个人联手么?” “你的意思你们今天是准备十比一了?”徐飞龙一面说,一面靠近:“可还有我呢!把我也算在内好了。” “你是?” “我知道你姓娄,叫娄毅是不是?” “咦!你怎么知道,我明白了……” “你大概忘了,那天晚上你四个人登山。有人被我用钩伤了右踝。呵呵!不知道那人伤口好了没有?” 娄毅脸色大变,讶然叫道:“那晚是你?你……” 段岳一声怒叱惊醒了他,也是发起了进攻的号角,三人不约而同进步出剑,三方齐聚,出手即石破天惊。 “滚!”徐飞龙怒吼,与奎文昭同时反击,但见电芒飞腾旋舞。人影飘摇,双方都用上了厉害的杀招。 “铮铮铮……” 剑鸣声震耳欲聋,火星飞溅,三方围攻,一场混战,要想避免硬碰硬的对抗那是决不可能。这种战斗也最考验实力。 在这令人目眩胆落的瞬间接触,生死的分野微乎其微,双方都志在必得,欲杀对方而后快,凶险不言可喻,胜者生,败者死,无法取巧。 蓦地――传出一声惊叫,闪烁的千百道剑虹突然消失,人影倏分,恐怖的气流向四面八方迸发,剑吟袅袅不绝。 段岳飞射丈外,右脚着地突向下挫,右大腿外侧鲜血染湿了下面的裤管,脸色灰败,举剑的手不住的颤抖。 娄毅和另一名青年人也分向暴退,脸色也是极其不正常,脸上不住的抽搐。娄毅的胸襟前更是裂了一条缝、看着似乎并未受伤,眼中却已经涌起绝望的神色。 奎文昭的剑遥指段岳,毫无表情地说道:“亡命天涯四春秋,我的心肠看来真的变软了,所以我刚刚没有杀你。不过你不要以为还有第二次。” “呵呵!你刚刚也死过一次了。”徐飞龙用剑指着娄毅说道:“我的剑由点变指,冒了好大的风险,你知道为了什么吗?那是冲着这位奎大哥的面子饶你这一次。在现身前,他曾经要求我能不下杀手就不要下杀手,因为你与他一样,是被掳至东流天罗受苦受难的弟兄。你想死的话就再上来吧!” “你们都快上!”杨教头厉声叫。 六个青年人你看我我看你,无可奈何地举步向前。 奎文昭虎目怒睁,沉声道:“诸位兄弟,能不能听奎某几句肺腑之言?” “快给我上!快……”杨教头狂怒地叫,可是,叫声嘎然而止。 徐飞龙瞬间远出十数米出现在他身前,左手一挥,一掌拍在了杨教头的右肩上。 杨教头砰然摔倒,手脚慌乱地乱抓,希望抓住一些什么稳住栽倒的身躯。 可是没有用,不但被徐飞龙随后的一甩打得昏头转向,右肩更是彻骨奇痛,更令他难以忍受。 在即将倒地的瞬间,他双手的力道渐失,虽抓住两把茅草,仍然无法抓牢,身躯凶猛地滚向奎文昭的脚前了。 眼看相距奎文昭只有四五米了,一名青年人突然沉身想要吧杨教头挡下。 人影疾闪,奎文昭到了,剑虹一闪。 铮一声暴响,青年人连人带剑被震出两米外,杨教头的身躯恰好从旁一滑而过,被赶来的徐飞龙一脚踏住了。 “要不要我杀了他算了?”徐飞龙向奎文昭问。 “不,放了他去传口信。”奎文昭沉静地说道。 “那就依你好了。”徐飞龙说,俯身向杨教头说道:“杨教头,听清楚没有?快赶往武昌传信、告诉他我要与奎大哥去取他的性命。叫他洗干净等着。” 杨教头吃力地爬起,以左手掩住右肩,心惊胆战地说道:“在不必……必定把……把话传到。” “你走吧!越快越好,告诉浊世狂客江通,除非他能上天入地,不然我会把他找出来的,即使他躲进宁王府,也保不了他的老命,滚!” “咦!浊世狂客还没死?”枯竹姥姥讶然问。 “那混帐东西年方半百,怎么会死?”化装为老人的狂丐朗声说道:“他就是东流天罗的主事人,是宁王练刺客的主持首脑,这个姓杨的教头,应该知道详情,就把他留下来……” 杨教头听到这里立马打了一个冷战,扭头撤腿狂奔。 九个青年人呆了一呆,也开始后退。 奎文昭收剑拦住段岳,诚恳地说道:“段兄,你不打算趁机脱离江庄主的手下吗?还准备受他摆布?” “奎兄,你知道的,离开,那……那太危险……”段岳心虚地说道。 “你们追随他胡作非为,难道就不危险?” “可是……” “你们搜寻了我四年,天下各地百多处秘密站点一起发力,可又有何用处?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你们……” “奎大哥,你这么说就错了。”徐飞龙接口:“逃避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该结合那些有志复仇的同伴,无情地、猛烈地、凶狠地反击对方,这才是真正的活命途径。只要那些敢来追杀的人死光了,自然就天地任逍遥了。我说的对吗?” “对,周兄说的太对了,团结才有力量,只有凶狠的反击,才能令江庄主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胆寒。”奎文昭大声说道:“段岳,江庄主固然了得,但他的武功,也并不比狄教头狄前辈高明,兄弟已获狄前辈真传,我就不怕江庄主。而且我这位老弟的武功,比兄弟还高明百倍,江庄主何足道哉?这位老弟已答应帮助我对付江庄主,我在此欢迎诸位携手合作。” “奎兄,江庄主的实力……” “段兄,只要我们有反抗的决心,和必胜的信念,他那些爪牙算得了什么?”奎文昭的语气充满自信和生气:“段兄,你们真想做宁王的鹰犬吗?你们就不想恢复自由之身,回家看望一别十数载的父母和亲朋好友?你们甘心替掳你们来受苦受难的人效忠么?兄弟们,反抗的时候到了,枉死在大罗山下的冤魂还在九泉之下哭泣,我们不能说是为他们报仇雪恨。但至少也该为我们自己的生命而奋斗。让我们团结在一起,先把妖道一群人铲除,再上武昌去找江通,你们有这份豪情和勇气吗?” 徐飞龙也没想到奎文昭竟然还有做政治动员的天赋,几句话说的那是热血沸腾。 段岳当即就收剑入鞘,胸膛一挺,一字一吐地说道:“皇天后土共鉴,奎兄,既然如此,我跟你一起。” 娄毅这时也转身举剑,向其他七名同伴大声说道:“我也跟奎兄走,谁不愿意就请立即离开吧。” “我霍昆仑早想反抗了,只是苦于抓不住机会。”一个青年人说道:“奎兄,算我一份,我们先宰了李自然,立即上武昌报仇雪恨。” “你们都反了?难道不怕惩罚吗?该死的东西……”不戒魔僧怒叫道。 不戒魔僧不叫倒好,这一叫,收到了相反的效果。 其他六个迟疑不决的青年人,几乎同声叫道:“反就反吧!是反抗的时候了,先拿这贼和尚祭剑。” 不戒魔僧大骇,急向招魂鬼魔狂叫道:“缪施主,快叫你的人动手。” 刚刚就一直袖手旁观的黑衣大汉这时突然右手一伸,五指如钩扣住魔僧的后颈,冷笑着道:“和尚,这里没有人会听你的,现在你是众叛亲离,我可不陪你做这富贵荣华梦了。” “吴施主,请……请手下留……留情,留一份情义在,日后……”不戒魔僧嘎声惶急地讨饶。 “呵呵!”黑衣大汉冷笑了一声,手上劲发,不戒魔僧向下一挫,脸色顿时变成死灰色,顶门已被大汉的左手扣牢,五指深入头骨之中:“你们从未给过我选择的机会,我鹰爪吴也饶不了你,被你们胁迫得太久!今天就拿你出口气,死吧!” “留个活口!”这时对面有人大叫。 “抱歉了。已经死了。”鹰爪吴说完,收手扭头扬长而去。 至此在场的人中,已没有妖道李自然的党羽了。 火灵官脸一沉,向进退两难的招魂鬼魔说道:“缪兄,我们将向妖道讨个公道,你们仍然准备替妖道卖命吗?” “景兄,我们已身不由己,你该了解我们的处境哪!”招魂鬼魔无可奈何地说道:“这里的事,与兄弟无关,诸位不必担心” “缪兄,难道你甘心……” “景兄,在名册未毁之前,我们册上有名的人,不得不听任妖道摆布,这与是否甘心无关。你应该明白造反这种事从来只有杀错没有放过的道理。” “好吧!既然如此,兄弟也不敢勉强缪兄现在就做出选择,日后见面再一决生死吧。”火灵官一字一吐地说道:“诸位请立即离开吧,在下就不送了。” 招魂鬼魔二十余名高手默默地退走,不敢公然在此弃暗投明。不过以后碰上,他们恐怕也不会出力了,这样其实也好。 穷儒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妖道恐怕早就将名册派人送到江西去了,他们这一群人骑上虎背上了贼船,想脱身难比登天了。看来,日后难免是个好友成仇,恩怨牵缠无止无休的后果,我们该怎办?” 枯竹姥姥心情沉重地说道:“诸位如果不仗义相助老身,一起声援魔龙现首,任魔龙现首在妖道的胁迫下就范。那么,不但无影郎君的人与诸位恩断义绝,魔龙现首的人也将被迫与诸位一决生死,诸位的处境到时候恐怕会更加危险。” 远处的颠丐朗声道:“老太婆,你是魔龙现首的长辈,说这种话不是有欠公道吗?你为何不阻止魔龙现首前来九华,只要他不露面,难道妖道还能怎么着吗?” “身在江湖,人无信不立,他是这次九华定约的主人,怎能不来?”枯竹姥姥苦笑着说道。 狂丐这时哼了一声道:“诸位如果还在此地斗嘴说这些废话的话,恐怕马上便会大祸临头了,等妖道收服了魔龙现首的人,他们三方的的人便会集中全力对付我们,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老前辈说的对,现在还来得及。”徐飞龙大声说道:“我们必须在妖道发动之前与魔龙现首会合。眼下的难题是魔龙现首躲在日照庵附近,不许外人进人,姥姥既然是魔龙现首的长辈,何不带我们去见魔龙现首共商对策?” “你是想……,不过我却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可否?”枯竹姥姥迟疑地问。 “姥姥就叫我活命阎王好了。”徐飞龙轻松地说道:“兵贵神速,妖道发动在即,姥姥,我们必须赶先一步才行啊。” “好,老身多感盛情,各位朋友请随我来。” ------------ 第三百一十章 论话 说着,众人立即动身,徐飞龙特意慢了一步跟在了穷儒身后,笑道:“富前辈,你好像是忘了一件事呢?” 原来之前穷儒特意给徐飞龙暗示,表示有东西给他。 穷儒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扬了扬说道:“我穷儒人虽然坏得不可能再坏了,信用却是最可靠的。” “这瓷瓶……” “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穷儒抚弄着瓷瓶说道:“首先,我还得谢谢你将五灵尊者大方奉送的盛情呢。” “客气客气。” “五灵尊者招出了不少秘密。”一旁的火灵官接口:“不久前,我们还碰上了狼狈不堪的绿衣仙子。” “哦!她们怎样了?” “她要去找魔龙现首传警,大概已和魔龙现首相见了。”穷儒说道:“那妖妇一生从不服人,对你却是个例外啊!老弟真是那位姓周的书生么?” “谁说的?”徐飞龙半真半假地问。 “绿衣仙子。你如果不是,那这瓷瓶就不能给你了。” “如果是呢!” “这瓷瓶就是你的。” “那这里面是?” “易心丹的解药,吃一颗便身心舒畅。” “咦,我要这玩意何用?” “妖道招出你那三位同伴……,说明白些,该说是碧落山庄的那两位公子哥儿,他们被灌了一颗易心丹,性情大变,一切都听命于妖道,你不想救他们么?” 徐飞龙恍然,接过瓷瓶说道:“原来如此,看来真是我错怪他们了,谢谢。” 跟在后面的李家凤也听到了他们的话,欣然叫道:“二哥,你不向我道歉么?” 被美女逼问,徐飞龙脸上难得的尴尬了一下,接着他突然脸色一变,突然说道:“糟了!我得先走一步。” “你怎么啦?”狂丐惊问:“所有的人,可都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计划上了,你要走?” “如果我猜的没错,妖道这次一定将会全力以赴的出手,而我的一个劲敌也必定到场,还有倚秀山庄的那些人物也必定全部出动。加上李驹兄弟,我们谁也接不下他们这样的雷霆一击。”徐飞龙郑重地说道:“因此,我必须先一步把李驹兄弟诱离巢穴解救出来,只有他兄弟俩与我们联手,才有更大的机会击溃倚秀山庄的那些高手。” “可是……” “景前辈。”徐飞龙向火灵官诚恳地说道:“在山林中交手,前辈的火器效果有限,而且有诸多顾忌,前辈总不能一把火把九华山烧光。因此,这边就请前辈来主持大局吧,先与魔龙现首商量,将人移至可用火器抵御妖道的地方布阵。到时候你只要能阻止他们接近便可,在晚辈没有赶到之前,千万不要令人与倚秀山庄的人交手。” “倚秀山庄的人,真有那么可怕吗?”火灵官问,神色有点不悦。 “前辈可曾听说过太乙玄功?”徐飞龙问。 “这……略有耳闻,听说那是一种威力奇大无比的邪门武学,与普通的内家气功不同。咦!你是说……” “倚秀山庄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这种武功。这门武功非常诡异如果练至五层以上,一般宝刀宝剑也奈他们不何。” “你不是吓唬我们吧?倚秀山庄那几个二流剑术高手,会身怀太乙玄功这样的绝学?那怎么可能?”火灵官大摇其头,不肯相信:“据我所知,早些年身怀这门武功绝学的人,好像是隐居在紫玉谷的赤诚丹士。不过他不是三十年前就死了吗?” “那次他并未死去,只是断了腿,落下了残疾,被一个人所救。那个人,就是当年在四川搞得天翻地覆起兵造反杀人如麻的浑天王满天星廖永生。” “你是说……” “浑天王在十万大军合围之下,凭借一身诡异的本事,只身逃出重围,这家伙投奔李自然然后投入宁王府并非不可能。” “小兄弟,那这又与倚秀山庄有何关系呢?难道说他们……?” “姬庄主一家老小,的确会此武学。可惜的是苏杭双娇与阴婆都已经死了,阴婆是第一个发觉太乙玄功的人,她的死因就是知道得太多了。”徐飞龙不无感叹的道。 “我记起来了。”穷儒悚然地说道:“我沿途袭击倚秀山庄的人,由于势孤力单,所以不敢接近。仅安装一些小玩意对付他们,有一次我在路旁安装麻痹毒矢,那是霸道射虎驽,我亲见麻痹毒矢射中了轿前的姬少庄主。矢从右腹弹落,他居然毫发未伤,我以为他穿了护身甲,大概他真练有太乙玄功这门绝学了。” “所以,你们千万小心,我该走了。”徐飞龙匆匆地说道。 他立即回头向奎文昭说道:“奎大哥,你和诸位兄弟随景前辈先走一步。千万记住,不可与倚秀山庄的人交手,等我回来对付他们。” 徐飞龙奔出半里路,突然止步扭头道:“你跟来做什么?” 原来李家凤从后面跟了上来,徐飞龙突然一停她几乎收不住势,肩部撞上他的背部,羞红着脸说道:“手足连心,我为何不能跟你走?” “你……” “二哥,我出面比你方便些?” “不行,我一个人更方便些。” “你不认为我出面,引我那两位兄长容易些么?”家凤抢着说道:“还有替你引走与家兄同行的人,我一个女孩子去引他们必定容易些,不是吗?” “这个……”徐飞龙沉吟着说道:“但你得听我的,不能不听指挥,任性而为。” “当然听你的,你是我二哥嘛!”李家凤欣然地说道。 两人翻越一座山头,找到一条小道,不久便来到了观音峰,与登山的大道会合。 两人走在一起,男的相貌奇丑无比,女的却实一身劲装,曲线玲珑如花似玉,相形之下极为引人注目。 沿山道向下走,路在山腰十分险峻,一旁是绝壁危岩,一旁是令人目眩的深深山沟,有时直下数百米,人若掉下去,几乎是必死无疑,行在其间那是举步艰难,小心翼翼。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变数(求订阅) 走过一段陡坡,下面施施然上来了一群游山客,双方在坡中段相遇,下面上来的人自觉闪在一旁让他们先下。 徐飞龙见了这群人脸色一变,接着瞬即恢复原状,泰然越过这群游山客。 他眼中涌起重重疑云,哺哺地自语道:“怪事,这两个老人家怎么也来了,那个姬庄主为何不派人护送呢?” 那群游山客共有九个人,走在中间的一双老男女,赫然是毕夫子毕隐夫妇俩,其他六个人,都是衣着华丽的中年人。 一看便知是青阳县的地方仕绅,另一人是穿僧袍的中年僧人,毫无疑问的是九华那一座大寺的知客僧。 由于徐飞龙和家凤带了剑,因此引起了毕夫子那一群人的注意,不时地回头打量着他们两人。 李家凤没听清楚徐飞龙的话,好奇地问:“二哥,你在说些什么?” “刚才那些人中,有倚秀山庄的毕夫子夫妇。”徐飞龙说道:“不要回头看,以免引起他们的疑心。” “有什么不对吗?” “我确实有点想不通。”徐飞龙迟疑地说道:“按道理来说,姬庄主一家在山上的这番动作,他利用陪同毕夫子游九华的名义,前来助妖道李自然收服这群黑道群雄,应该将这毕夫子留在县城的广家大宅,才是正理!但毕夫子夫妇居然在这个时候上山来了,而又没有姬家的人同行保护,真是奇怪,这就有些不合情理啦。” “也许姬家的人,达到目的了,根本不再过问毕夫子的事了,他们这样的人,过河拆桥,平常的很。” “这……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算了,我们快走两步,过了前面吊桥再隐起身形做好准备,对方的那些重要人物,应该快要经过此地了。” 不久,两人到达徐飞龙遇见狂丐的山岩下。 徐飞龙向下一指,说道:“看到那面的山坡吗?那边山势略微平坦,四面八方都有松林,一旦有变任何方向都可脱身。从下面长生洞那边上来的人,几百米外便可看到,正是藏身的好地方。下去之后,再告诉你该怎么办。” “反正我一切听你的。”李家凤轻松地说道。 “不要这么客气,我也会尊重你的意见的……咦!好像有大批江湖人上来了,我们快藏起来。” 不久,脚步声囊囊而至,十余名身穿紫色劲装的人鱼贯而来,这些人还骚包的披着披风,披风掩住了他们所佩带的各式兵刃,人群高高矮矮看着着实气概不凡。 走在最前面的人年约半百出头,方面大耳,留着八字胡,眼神锐利,神情颇为自负,威严而冷酷。 他披风下露出的半段剑鞘古色斑澜,一看便知是一把宝剑。紧随在后面的中年人长着一张豹子脸,壮得像条水牛一般。 这群江湖高手并未发现路旁的草丛有人潜伏,昂然而过逐渐远去。 “李姑娘,你认得这些人吗?”徐飞龙问。 “不认识,我离家的日子短得很,根本不认识几个人。”李家凤低声说,转向他郑重地说道:“二哥,叫我家凤,以后你叫我李姑娘,我不理你了。” 两人并肩伏在草丛中,转头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眼鼻。 徐飞龙看了一下李家凤,这才移开目光说道;“如果这些人是魔龙现首的朋友,那就大有可为。如果不是,我们的处境便更加凶险了。” “你是说……” “这些人中无一庸手,全是身怀绝学的可怕人物,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魔龙现首无影郎君那些乌合之众在这些人面前不堪一击。” “穷儒枯竹姥姥那些江湖前辈……” “一对一,穷儒恐怕也难获胜。枯竹姥姥也许可以占到一两分优势,但她毕竟老了。最后输的概率也极大。时候不早了,我们走。” 到了预定藏身的山坡,左侧的松林怪石磋峨,丛生着不少荆棘、野草、藤萝,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两人刚隐下身形,几百米外的山道便出现了大批人影。 这群人有二十八名之多,有男有女,一色的黑色劲装,佩刀挂剑系了行李,除了五六个中年人之外,其他都是二十岁生右的年轻男女。 这群人尚未到达山坡,几百米外另一批人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徐飞龙眼前。 二十八个男女急步而来,鱼贯而行匆匆赶路。 徐飞龙心中一震,哺哺地说道:“糟透了,李管事的口供误了大事了。” “二哥,怎么啦?”家凤讶然问。 “这二十八位仁兄,也是东流天罗的人,你看这些青年人的神情,与段岳霍昆仑有何不同?” “哎呀!真是的,与奎大哥的神色。简直一模一样。”李家凤恍然地说;“一样的沉着、稳定、自负、冷酷……我们该怎办!” 徐飞龙将擒住那个李管事,用梦神丹取口供的事说了,叹了口气又说道:“浊世狂客江通果然精明过人。他先派出两批总共十一个人先期赶来助妖道行事,隐藏起了自己的计谋,派出的人跟本不知道他的打算和真正意图。自己却在紧要关头,悄然赶到突然现身。这些人中,定然有他在内。糟了,我们得去警告其他人。” “恐怕来不及了。这样吧,我们向他们袭击,把他们引开。” “不行,有你在。我不放心,他们人太多了。” “二哥……” “绝对不行。要是你再被抓,到时候更加麻烦,我们还是按照计划来。瞧,你两位兄长来了。” 几百米外山径上的人,已经可以看清了。前面是五名中年人,然后是一男一女和一名老道一个和尚。 和尚后面,是穿儒衫挂剑的李驹兄弟。靳义跟着李骅身后。 接着是三名老道,其中并没有妖道李自然。 再之后,则是二十余名男女。 徐飞龙认识这名老道和哪位和尚,正是伽叶大师和瘸怪韦竹。 “这两个老江湖,怎么也不幸落在他们手上了。”徐飞龙叹息着道:“我已经警告过他们,看来又是枉费心力了,这些人也真是……” ------------ 第三百一十二章 无奈 徐飞龙一边将伽叶大师与瘸怪指给李家风看,一边也将戏弄伽叶大师的事一并说了。惹得李家凤婉然一笑。 “瘸怪的侄儿既然落在姬庄主手中,这两个老江湖落到这个地步,自然是意料中的事。”李家凤苦笑着安慰徐飞龙道。 “妖道不在。我们成功的希望很大,准备好了吧。” 人群渐来渐近,走在靳义的后面有一名老道,突然超越靳义,到了李骅身后,伸手拍李骅的肩膀。 这老道阴森森地说道:“李施主,没有忘了贫道的嘱咐吧?” “放心啦!玄规道长。”李骅扭头答:“不管碰上任何人,出手便以千幻剑术下杀手取敌姓命,对不对?” “对,好,对极了。”玄规老道狞笑着道:“你们兄弟双剑合壁,先杀几个人杀鸡儆猴,这样一来其他的人便任由我们宰割了。” 正在这时,路旁丈外的松林内人影乍现,罡风虎虎厉啸,四枚松果以惊人的速度射向李驹兄弟、靳义、老道四人。 变生仓卒,相距又近,松球先发人影后现,速度更是惊人,骤不及防之下,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啪啪啪啪四声暴响,松球炸裂。 李驹兄弟毕竟身手在那里,反应快人一步,居然能在心生警兆时瞬间扭身闪避,但仍被松球擦过背部,衣服被刮破了。 靳义则上了年纪,反应慢了些,右肩挨了一下重的。 那老道则更糟,带着内劲的松求砸在身上,右腹如被巨锤撞击,被打得向左暴退,几乎摔倒,他不假思索地怒吼道:“该死的东西!你们快捉住她交给贫道处治。” 现身的人是个俏丽的小姑娘,站在树前嘻嘻的笑着,笑容十分动人,两颊的小酒窝令人浮想联翩。 她的身形一顿,便迅速转身向松林深处飞掠而去。 老道一叫,李驹兄弟立即飞跃入林,靳义也跟踪便追。 所有的人在老道的怒吼之下,不约而同呐喊一声,纷纷向林内抢去。 被松球击中的老道大概有点受不了,掩住被击中的位置跟在了最后。 几十米外山势下降,松林直伸展至上千米外的山脚,然后是绵绵无尽的竹林。 追的人像极了一群啄食的乌鸦一般,一窝蜂向山下猛抢。 快的人已到了半山腰,慢的人还在一两百米外,有两位仁兄甚至不小心脚下一滑,跌了个晕头转向。 但是,谁也没理他们。 一名留鼠须的老道,跟在伽叶大师身后往下追,情急大叫道:“玄规道友,不要追了,快回来,误了正事你担当得起吗?” 人不是成一路向下追的。像是漫山遍野的撒开向下奔跑。松林内又是杂草荆棘丛生,视野极其有限。谁也不知玄规老道追到何处去了,叫声也根本得不到回音。 玄规根本没有追下来,这老道走在最后,入林还没一会,便被藏身在草丛中的徐飞龙用铁丸击中了后脑。 铁丸大如拇指,贯人颅骨深入其中形成一个小黑洞,眼看是活不成了。 李家凤的轻功虽然比徐飞龙差上一大截,但比起这群江湖高手中的绝大部分,却又高出不少。 李驹兄弟与靳义固然与李家凤的轻功不相上下,但李家凤有意诱敌,追的人在视线有限的树林中,想追上轻功相当的人谈何容易? 李家凤在前面诱敌,李驹兄弟与靳义又是奉了玄规老道之命擒拿李家凤,而徐飞龙则在后面逐一收拾落在后面的人。 比如这两个倒霉鬼正绕过两株大树,已经完全看不见前面的人了,只能循着声音向下追。 走在前面的人不住嘀咕着道:“这玄规道长好色如命,就是见不得年轻貌美的女人,可把我们累惨了,按理该追了上吧!陈兄,咦……你……” 当他扭头招呼同伴时,发觉同伴陈兄竟然不见了,只看到一个丑陋的青年人,贴在他身后向他咧嘴一笑。 刚发觉不对,心生警兆,还不及大叫传警,只见一个大拳头挡住了视线,砰一声揍在自家眉心上。 眼前一黑,不知人间何处了,接着只觉脑门一震,使人事不省,栽倒下去。 李家凤这时已跑到了竹林附近,毫不迟疑地往里钻。 竹林浓密。但下面仍长了不少杂草,由于竹子下面一段不生横枝,所以低处的视界比松林还要广阔得多。 可是身材高的人就不容易在里面走了。视线也极其容易被挡住。 李家凤身材娇小,钻进去便形影飘散,看不到了,唯一可暴露位置的是声音了,钻草的声音很难逃过高手的追踪。 李驹追得最快,毫不迟疑地钻入竹林。李骅和靳义随后跟入,靳义急叫道:“慢点追赶,小心暗算。” 后面又有几个人赶来,伽叶大师与瘸怪并肩站在竹林前,没有追进。 尊者不住的摇头,苦笑道:“竹林太浓密,想追一个身法快得惊人的小姑娘,谈何容易?南无阿弥陀佛!” 身后突然传来不算陌生的声音道:“大师念佛不再偷懒了。呵呵!好现象。” 两人吃了一惊,警觉地转身戒备。 “咦!施主的口音好生耳熟。”伽叶大师讶然叫。 “大师记性不差,那晚的叫花子就是在下我了。” “哦!老衲惭愧,有负施主所望了。” “大师与韦前辈,事先已得警告了,依然落在妖道的手中,的确令我十分失望啊。” “小兄弟,是老朽连累了伽叶大师。”瘸怪无可奈何地说道:“一是家侄成了他们的人质。二是我们不自量力,妄想将我那侄儿救出,估低了对方的实力,徒逞匹夫之勇,一头钻进他们的陷阱里,成了阶下囚,这时已然悔之晚矣!” “你们就这样任由他们驱策?”徐飞龙正色问:“你们没有远走高飞的打算?” “小兄弟,名册一入宁王府,造反的罪名已然坐实,我们又能怎样?”瘸怪叹息一声,一脸懊丧的道:“何况不仅如此,小兄弟,你别忘了,宁王现在还未举兵造反呢,眼下他仍是权倾天下的王爷之身。只要他一纸文书行文天下各地官府,说是捉拿逃兵叛逆,我们必然将是寸步难行。何况现在我侄儿已被他们交给倚秀山庄的人使唤,也无法脱身。唉!小兄弟,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 第三百一十三章 转瞬(求订阅) “这么说来,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那份名册毁了。”徐飞龙其实是想说,你们两个前怕狼后怕虎,提醒你们了还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怪得了谁,不过话到嘴边却又换了种语气。毕竟现实已经是这样了,多说无益。 “不可能的,那份名册在妖道的心腹手中,谁知道藏在何处?等到他们收服了魔龙现首那些人,两本名册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宁王府,自古侯门深如海,到时候,谁还能有办法可以施展呢?” “既然如此,那你们走吧!这件事我会替你们留意的。行不行得看运气了。” “小兄弟与那位逃走的小姑娘是什么关系?” “哪是我的同伴。”徐飞龙坦然地说道:“那三名被派来指挥你们的老道现在都升天去见他们的祖师爷了,没人指挥你们,你们也可乐得清闲不是?” “好,老朽与伽叶大师这就转回去吧。” “那就谢了。” “小兄弟可否将姓名告知?” “抱歉,这就恕难奉告了。” “碧落山庄的剑术诡密绝伦,小兄弟千万不可大意,告辞了。”瘸怪弯着腰说道。 “施主请千万小心。”伽叶大师郑重地说道:“妖道大援已至,他们安排的奸细早已在一月前就已经部署到达,他们还有周详的计划,目的是要一网打尽光临九华山的江湖高手名宿,听说等收下魔龙现首等一群人之后,便要全力追杀狂丐与那位火焚九华精会的主谋,施主还是越早离开越好。” “我也知道此地处境凶险,自会小心的。” 两人走了之后,徐飞龙用力侦听片刻,向右一闪便不见了踪迹,他准备藏身在竹林边缘等待敌人过来送死。 不久,草声籁籁,李家凤果然如预期,像蛇一样从竹林内钻了出来,发出一声银铃似的轻笑。 “呵呵呵……” 听到不远处传出怪笑声。立马吸引了林里其他人的注意力。 李家凤穿过松林内侧,徐徐向上走。 她的剑佩在腰上,左手握住鞘以免剑身晃动,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背影十分动人,出现在这渺无人迹的山林中,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看到了狐仙妖魅之类的存在了呢。 第一个追上来的是李驹,冲至丈内方沉声喝道:“站住!转过身来。” 李家凤泰然转身,背着手微笑问:“哥哥,叫我有事吗?” 由于她一现身就撤走,因此谁也没有看清她的面貌,逃窜期间也不曾回头,这是徐飞龙特意嘱咐她这样做的,所以李驹兄弟根本不知她是谁。 李驹吃了一惊,错愕地退了两步,双眉紧锁,不胜诧异地说道:“咦!你是……你不是大妹吗?你怎么……” “很好,哥哥你记性还在啊,还记得我。” “怎么会记不得你呢?你来得正好,大妹,赵叔他们呢?” “晤!看来你很清醒嘛!” “当然是清醒的,李天师已经派人到南京去找你们,你怎么反而来了?”李驹欣然地说道:“玄规道长大概不知道是你,所以命我来抓你,误会是可以解释的,我带你去看李天师。哦!弟弟也来了。” 李骅与靳义这时从另一方面赶到,看清了李家凤的样貌,也怔住了。 “咦!大妹,是你?”李骅讶然叫道。 “二哥,是我。”家凤沉下脸说道:“你们看着都是神智清醒的人,为何会甘心做妖道李自然的走狗?” “大妹你怎么乱说话?”李驹大声说道:“李天师是我们的主人,你说这些话我可不爱听。” “住口!”李家凤尖叫道:“你居然把妖道叫成主人?你简直无耻至极!山庄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什么话?你又在胡说了?他本来就是我们碧落山庄的主人,你怎么了?难道你们在南京出了什么意外不成?”李驹不悦地问道。 “你……” 李家凤真的生气了,突的想起穷孺当时的话,又神智一清,记起了对方是被易心丹所控制的人,气也就消了,声调放得柔和了些道:“是妖道派你来抓我的么?” “李天师派人到南京去请你们。至于让我们来……哦!你为何用松球来戏弄我们?” “我怕你们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呢?大妹,走。” “走?到何处去?” 李骅接口道:“玄规三位道长本要带我们去捉一些人,走到这里被你一闹,他们大概在上面等候许久了。我们先去见过三位道长吧,李天师亲口指示我们,一切要听三位道长的吩咐去行事。” “是他们要你们来抓我的?” “是的。”李驹点头说道。 “如果我不跟你们去呢?” “大妹,那可不行。” “不行?我偏不去。”李家凤大声拒绝道。 “那……那你可不能怪我这做哥哥的动手了,大妹。” “你要动手抓我?” “你不跟我们走,那自然是的。” “你敢?告诉你,我就不跟你去见妖道。” 李驹这时突然疾冲而上,右手一伸,来一记快速的“巧手缚龙”,急扣向李家凤的左手臂。 家凤轻灵地向后方一闪,身法的快捷比她大哥灵活得多。 可是,闪开李驹的一抓一扣,李骅又从侧方射到,越前一指点向李家凤的右腹,明显是想要点住她的穴道。 靳义也不慢,疾冲而至双手抓向她的双肩。三人一起出手拿人几乎是不可能失手的。 这刹那间,突然一旁人影来势如电,宛若鬼魅幻影,等看清人影时,人影已接近最外侧的李骅。 “小心身后!”李驹大叫,飞跃来救。 但已经叫晚了,徐飞龙的右手,已经扣住了李骅的右肩,左手一掌劈中李骅的脑后,拖着那李骅就急速后退。 李驹这时赶到了,挥手一掌便削向徐飞龙的右腹,仿佛不理李骅的死活,发疯似的出手猛攻。 徐飞龙大喝一声,扭身扔手,将昏厥过去了的李骅凶猛地向李驹猛撞而去,砰一声两人跌成一团。 “噗噗!” 乘此机会,徐飞龙连出两掌,把趁机近身的靳义掀翻,第二掌打在靳义的做脖子上方,这是人体的一个昏学,靳义一下倒了过去,立即昏死。 ------------ 第三百一十四章 无题 李驹地将李骅推倒一旁,伸手准备拔剑。 徐飞龙快速地冲近,铁掌如电,在眨眼间连攻七掌,掌掌着肉声像联珠炮一般,把李驹打得手忙脚忙。 李驹踉跄暴退几步,不但剑无法拔出,而且双手已有点行动不灵了,因为就在刚才他的双肩挨了徐飞龙两记可怕的掌劲。 “二哥,你要打死他了……” 这时李家凤尖叫着冲了上来拉住了徐飞龙抢救李驹。 “砰!”李驹摔倒在树下,手脚不住挣扎。可一时却无法发力。 这一场凶猛快速的奇袭,自发起至结束,不过是转瞬之间。 徐飞龙是早有准备,出其不意猝然袭击,毫无防备的李驹三个糊涂蛋根本没有自保的机会便被一一打倒。 徐飞龙出手的速度确实也太快了,而且每一记打击都用了内劲,宛若摧枯拉朽,狂风扫落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快喂他们解药。” 徐飞龙从怀中掏出瓷瓶,在他们三人每个人的口中强塞入一颗丹丸。便在旁席地坐下,向李家风说道:“再等片刻工夫,药力才会起效,这期间,还须要在他们耳中发出各种声音。以冲淡他们对妖道声音的慑伏力,我猜想不仅仅是易心丹的变化令他们屈服的,也可能是由离魂鬼母在他们的心底施了什么禁制。妖道必定是第一个向他们发号使令的人,因此他们就会永远接受妖道的指使,短期间内恐怕还不易复原。在完全复原之前,我们决不可以让他们接近妖道声音所及的范围内,不然这后果就堪忧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好。” “二哥,你怎知道他们受了离魂鬼母的禁制?”家风感到怀疑,便开口向徐飞龙问此使她不解的问题。 “很简单,易心丹的功效仅仅是令人心性变化的药物,服下之后会丧失记忆,你叫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只算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徐飞龙继续解释道:“而他们不但认识你,也记得你是到南京去了,可知必定是离魂鬼母已从他们口中问出了一切。而且施展诡术禁制让他们认定妖道是他们的主人,接受妖道的驱策。所以妖道叫他们听命于玄规三位老道,他们便完全听三老道的话来抓你。解药只能解易心丹的毒,对离魂鬼母的禁制却无能为力。” “那……那!他们不是无药可救了吗?” “这需要时间,家凤,他们被控制了这么久,想一下就痊愈,那是不现实的,这是急不来的。” “那……该怎么办,二哥?”李家凤忧心仲仲地问。 “想办法带他们离开九华山,不要与妖道见面。” “那以后…… “应该过一段时间就会复原的。” “那……那得多久?” “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治本之道,最好能找到会同样迷魂禁法的人帮忙,除去之前在他们内心施加的禁制。可惜离魂鬼母已被我杀了,而我对这种移神迷魂一类诡术所知也极其有限,唉。也许用催眠能……,可是!” “二哥,你能不能一试?” “这……你要知道,稍一出点差错,那可就是终身的事情了。如果是旁人,我自然毫不迟疑地给他们催眠,但他们是你我的兄弟,抱歉,我没办法冒这个风险啊。对于催眠我只是跟医生学过一下。风险确实太高了。” “二哥……” “真的没办法。”徐飞龙斩钉截铁地说道:“唯一的办法,是等他们清醒后,你立刻带他们离开九华山,绝对不可让妖道看到他们。我先走了,但愿还未得及。唉!你以为我不想治好他们吗?我本来还准备让他们作为我们的帮手呢!” 说完,他扭头就走。 一个小时后,徐飞龙站在上华台的峰顶,失望地向四面眺望。敌方实力越来越强,可他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 寂寂空山,萧萧草木,附近鬼影全无。 不久,下面上来了三个人影,徐飞龙哼了一声,在路旁的一株古松下盘膝而坐,剑解下横搁在腿上,静静地闭目养神。 不久,脚步声渐近。 三个人他都不陌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谓是冤家路窄。 在前面走的是商氏、姬少庄主姬岚的妻子商婉如。 这美丽的*****今天穿一身墨绿色绣白色图案花边的着装,将那一身曲线玲珑的喷火身材彰显的魅力十足。 而在她后面则是双手被反绑,衣袍凌乱浑身血迹,脚下踉跄脸色灰败的穷儒富春申。 断后的人是姬少庄主,一身青色劲装衬得身材十分雄健。三人一步步接近了徐飞龙端坐的古松,商氏在百步外便看到了树下的徐飞龙,看清了他那丑陋的脸,也看到他置在腿上的长剑,但并未在意。 眼神迟滞气色败坏的穷儒也看到他了,眼中涌起希望的火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商氏首先到达,秋水般的眼睛中有警戒的神色,冷然止步打量着徐飞龙。 徐飞龙在她的注视下却是纹丝不动,闭目垂帘像是睡着了一般,似乎任何事物也引不起他的兴趣来,仿若天下间再也没有什么事比睡觉更重要的啦! 姬少庄主向他的妻子打着眼色,示意她看住穷儒,冷然跨出两步,在徐飞龙前面两米外站定,哼了一声,叫道:“喂!阁下在此有何贵干?” “睡觉。”徐飞龙低沉着随意回道,却并未张开双目,仍保持原来的坐姿,语气中饱含不耐,似乎嫌对方多管闲事。 “你贵姓大名?”姬少庄主追问:“是干什么的?” “你这人好生无趣,我睡我的觉,你废话那么多干嘛?”徐飞龙说,仍保持他那不理会身外事的神态。 “给我站起来答话。”姬少庄主大叫,怒火一下冒了出来,徐飞龙的态度也确实令人大起反感。 徐飞龙总算是徐徐张开了双目,摇摇头,神态悠闲地说道:“阁下,在下在这里睡觉,似乎并未招惹你们,你又何必生气呢?算了吧!少来打扰我好吗?” ------------ 正文 ------------ 第三百一十五章 扮猪吃老虎(求订阅) “你一定是来帮助魔龙现首的人,告诉我名号。? ?火然文 ?? ??. r?a?n??e?n`”姬少庄主冷静下来了,但语气仍然咄咄逼人的道:“你是不是来晚了没赶上?” “魔龙现首?谁是魔龙现首?” “你少跟我装傻。”姬少庄主不耐地说道,突然疾冲而上,勐地一脚扫出。 “噗”的一声响,扫中了徐飞龙的左膝。 徐飞龙惊叫一声,手飞快地抓住剑,侧翻跌倒,爬起揉着左膝叫道:“哎呦!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随随便便就动脚踢人?” 姬少庄主一怔,这一脚居然踢中了,这丑鬼武功貌似稀松平常,可能不是替魔龙现首助拳的人,一怔之下,本来准备拔剑的手,重新放开剑把恢复原状,对付这种不堪一击的人,拔剑岂不有**份? “你到底是什么人?”姬少庄主逼近沉声问。 “我为何要告诉你?”徐飞龙理直气壮地质问:“我又不认识你,你凶什么?” 商氏这时疾进两步,一脚踏向徐飞龙的腰背说道:“让我来问他口供,不怕他不说实话。” 这美妇的脚踏在徐飞龙的腰背上,压力奇重。 不过徐飞龙的目的这时已经达到了,他已将商氏诱离了穷儒身边,也不再装傻了,左手迅速向上反勾,奇准地扣住了商氏的右脚踝,身形倏然扭转。 “哎呀……”商氏惊叫起来,被扭得向前一裁。 徐飞龙一跃而起,倒拖着商氏的右脚,右手的连鞘长剑的鞘尖,重重地点在商氏的穴道上,商氏仿佛成了一条骨头被甩松了的蛇。 变化来得太突然,快得令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一旁的姬少庄主也是大吃一惊,完全愣住了。 一个连挨两记打。毫无抵抗之力的人,突然制住了一个武功高深的江湖高手,谁又能不惊呢? 穷儒这时候一下子神气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摇头道:“小兄弟,你这样拖住一个美貌女人的一条腿,这还像话吗?不过你居然拖住了腿还不放,却是孺子可教也,呵呵!” 姬少庄主怒极大叫,拔剑冲上,豪杰剑光华四射。明显怒极出了全力。 徐飞龙哼了一声,手一挥,商氏斜飞而起,凶勐地向姬少庄主砸去。 他拔剑出鞘,丢掉剑鞘冷冷一笑道:“姬少庄主,把你的太乙玄功内劲注入剑身,我给你一次机会。” 徐飞龙有心算无心之下,姬少庄主夫妇根本没反应过来,被他轻而易举地擒住了少庄主的妻子商婉如,解除了穷儒的威胁,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商婉如出其不意被制住,想运功护体时已经来不及了,穴道被徐飞龙的劲道制住,浑身僵麻失去运功发力的机会,这时不由自己身躯以凶勐的声势向姬少庄主快速地砸去,手舞足蹈凌空飞舞,被击中的话极有可能不是骨折就是受伤。” 姬少庄主已无暇思索,惊骇地伸手接住了商婉如,一听徐飞龙叫出了“太乙玄功”四字,脸色大变,骇然问:“你……你说什么太……太乙玄功?你到底是谁?” “快将人放下,大白天抱着女人秀恩爱,也要看场合啊!不要拿肉麻当有趣了。”徐飞龙举剑护住自己,一面替穷儒松绑一面说道:“你心里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太乙玄功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不多并不代表没有人知道,等会儿你会用这门武功来保命好了。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在我的剑下,你决无侥幸可言,信不信就由你了。” “胡说八道,你可知道我这武功的厉害。” “这是我给你的一次保命的机会,可不要放过了。” 姬少庄主将商婉如放下,伸手摸索想要找出商婉如被制穴道到底属于哪一条经脉的穴道,是用什么手法点住的,急灼地低声问:“婉如,你那处穴道被制住?” 商婉如这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根本无法回答。 徐飞龙等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别白费心机啦!她说不出话来了,哈哈!不过她还死不了。” “你制住了她那处的穴道?快说!” “我为何要告诉你?”徐飞龙轻拂着剑,神态悠闲:“要是有时间的话,你用你的太乙玄功,也许能疏通穴道救她,但得花不少工夫,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所以你也不用想夫妇联手用来对付我了。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用你的太乙玄功来与我放手一博。打败我了,自然一切好说。” 姬少庄主也是江湖上的行家里手,手一触商婉如的筋脉,便知道徐飞龙并非空言恫吓,除了用内力疏导经脉之外,他掌握的其他解穴手法对之毫无用处,而用内力疏导经脉不是短期可以做到的,更不是有强敌在侧的时候能够做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定要见识我的太乙玄功?”姬少庄主脸色大变的叫道,放下妻子商婉如。 “如果你没有勇气与我决斗,那么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招出那个将太乙玄功传授给你父子的人,我就放你一马。”徐飞龙进一步施加压力,想要逼对方就范。 “哼!阁下似乎很有自信,以为必可稳操胜算呢。” “当然,因为我知道你的底细,而你却对我一无所知,同时我也知道自己有胜你的把握。”徐飞龙再次施加压力,脸色一沉道:“你再看看情势,我一开始攻击,你就无法保护你那娇媚可人的妻子了,穷儒却可以乘此机会把她弄到手。穷儒是眼下江湖道中,大名鼎鼎的难缠人物,阴狠机诈睚眦必报,你们俩个是否曾经虐待过他?你想他会怎么报复回来呢?” 穷儒嘿嘿阴笑,怪腔怪调地说道:“好小子,你这话可把我富某人骂惨了啊。但我不怪你,我富某人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你听。”徐飞龙指着穷儒向姬少庄主说道:“富前辈现在的口气,是不是在催促我向你出手了吗?大概他也等得不耐烦了,迫不及待要报之前被你们羞辱的仇恨了。”(未完待续。。) ------------ 第三百一十六章 看破 姬少庄主真被说得毛骨悚然。 ???.?r?a?n??e?n?`o r?g瞥了地上的妻子商婉如一眼,心中暗暗叫苦。 “即使你能硬下心肠,不理会妻子的死活,拔剑和我拼个你死我活,却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因为你的武功可比我差远了,你那把豪杰剑也发挥不了多少威力。”徐飞龙掌握了攻心的优势,神色又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穷儒伸手折了一段小树枝,随手拂动,破风声嗤呼呼十分刺耳,阴森森地说道:“姬少庄主,赶快上啊!你一离开,我富某人就可以把这女人抱过来了,先就抽她一顿好了,让她快活快活,也消消我被你们夫妻俩逼迫折辱的怨气,快上啊!” “利用妇人女子来要挟他人,你们还算是在江湖成名的人物吗?”姬少庄主厉声道:“丑小子,你敢不敢和姬某公平的一决生死?” “这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把传授你太乙玄功的人招出来,我便给你一次公平对决的机会。不然的话……”徐飞龙冷冷地说道。 “姓姬的,你的话委实令人恶心。”穷儒接口:“你夫妻俩个可曾经给过我富某人公平对决的机会吗?你这女人躲在路旁从背后暗算我,这你不敢否认吧!不错,你的武功的确比富某我要高明些,但你想轻易的就擒拿住我,却是吹牛了。” “你是什么东西?”姬少庄主怒骂道:“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凭你穷儒那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认为自己值得别人从背后偷袭暗算你。你自己除了偷偷摸摸东打西跑之外,还会些什么本事?真是马瘦不知脸长,你自己才是真正的偷袭高手呢。哼!你给我滚到一边去,等姬某杀了这个奸诈的丑小子,再和你算算总帐。” 徐飞龙迈步逼进,怪笑道:“姬少庄主,还是我们的帐先清了再说吧,呵呵!把你的绝活全都掏出来看看吧。” “姬某要求公平决斗。”姬少庄主沉声说道。 “你认为眼下对你不公平么?” “对!” “你的意思是想要怎么个公平法?” “交手时,你得保证我妻子的安全。”姬少庄主大声说道,似乎为了显得理直气壮所以嗓音特的大。 “狗屁道理!”穷儒粗野地骂道:“这是什么规矩?你这家伙真敢说.我穷儒却不敢听呢!” 徐飞龙起初一愣,大笑道:“奇闻,你的要求真是好笑。哈哈!怪事年年有,今年貌似特别的多,我也算见识非凡了,今天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听见这种不可思议的要求。我问你?我为何要答应你呢?” “姬某的要求其实并不过份。”姬少庄主毫不脸红地说着,嗓门依然大得很。 “我问你,我要打的是你,为何要保证你老婆的安全?再说,她的死活应该由你负责才对.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为何要保证她的安全?” “你得要穷儒在我们动手的时候不动她。” “哈哈!穷儒既不是我的亲朋好友,也不是我的仆从下人,我与他素昧平生,他的行事所作所为,我又无权过问。说不定他可能与我有仇又有怨,还可能找机会向我报复呢!你的要求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你是怕了,你不敢!”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准备拖延时间啊,你希望你的手下赶到这里来替你解围?”徐飞龙一步步逼近,手里的剑缓缓抽出:“因此,我不准备再跟你废什么话了,你的要求,自己想办法去争取吧!注意了,准备接招啦!” 姬少庄主知道无法再拖下去了,但仍存有一丝万一的希望.剑垂在身侧表示无意接招或拒绝接招,焦灼地说道:“且慢!你还没说出自己的身份,我不跟来历不明的人交手。” “无此必要,你不交手那就死好了,接招!”徐飞龙不再多说,信手点出一剑,行试探性动攻击,剑上似乎毫无力道,与虚招并无不同.看上去也没有应付对方反击的准备,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全没将对方放在眼下。仿佛他真相信姬少庄主会不跟来历不明的人交手一般。 姬少庄主大喜过望,杀机怒涌,抓住机会全力出手,一动就是雷霆一击,豪杰剑交错接住徐飞龙这一剑,内劲就在交错的刹那间如山洪倒泻般发出,其人也瞬间人随剑走,豪勇般地冲近,招发一式“飞虹射星”电芒以雷霆万钧之威,向徐飞龙的胸腹要害突进,招出宛如风雷骤发,锐不可挡。 徐飞龙可以说是智珠在握,明着轻敌暗中却是隐藏实力,目的其实是为了诱敌深入,好做那一击致命的打算,剑一沉内劲迸发,铮铮两声清脆金击声传出。对方的剑已被震的偏到了一旁,绝招瞬间瓦解,而他的剑却已乘虚而入.剑虹直进直指姬少庄主的右胸,速度那是快逾电光石火,剑光如寒彻骨裂肤。 呼的形势突变,姬少庄主大骇,千紧万紧,小命要紧,也顾不了身后的妻子了,百忙中侧身往外弹射了出去,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徐飞龙剑上的内劲倏然爆发,力道凶猛无匹,姬少庄主的豪杰剑根本挡不住这可怕的压力,不仅失去胸前的防护,甚至被迫得剑法运转困难自陷险境。碰上具有如此浑雄内劲的对手,再奇妙的剑术也无法发挥威力,再不将太乙玄功这门绝学用上,他这条老命恐怕就难保了。 “再接我一剑!”徐飞龙沉声喊道,挥剑直上,吐出如山剑网,向身形尚未稳住的姬少庄主攻去。 姬少庄主的大眼中,突然出现令人胆慑心寒的阴森冷电,豪杰剑突现异象,光华反而没有先前炽盛,若有若无如虚似幻,眨眼间便透过徐飞龙绵密的剑网,毫无阻滞地排空直入。 这一刻,徐飞龙瞬间人剑合一,转眼远飘丈外,脱出了豪杰剑的威力范围,脚方一沾地迅速再次向左移去。再次躲过了对方的追击。 如果仔细听的话,在两人交战的瞬间,隐约甚至可听到奇异的气流冲激声。可见双方速度之快。 ------------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变(求订阅) “你这太乙玄功练的有些等级了,难怪敢在九华耀武扬威。火?然 ?文? ? ???.?r a n?en`”徐飞龙一面移位一面说话:“练到第六层还是第七层了?最少也是第五层的威力。练到这个地步却没人知道,绝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而且传授这门武功给你的人,应该是最近几年的事,你说不说?” 姬少庄主不敢一直追击,只能在原地保护地上的妻子。 旁观的穷儒看不出异象,仅发觉交手中的两个人,进退的身法十分诡异.攻招避招的出剑手法也大逾常规,似乎两人在舞剑而不是交手,一点也不像是生死相拼。其实这几招双方都只是在试探,算不上真正的交手。 徐飞龙突然退后,这位穷儒老前辈没看出危险来,以为有机可乘,乘徐飞龙说话的瞬间,悄然掠出伸出树枝去勾取地上的商婉如。 “富前辈快退!”徐飞龙惊叫起来,不假思索地冲上出剑准备抢救穷儒。 “啪!”飞退的穷儒树枝碎裂成寸,人也倒飞数米开外,砰一声摔倒在一株大树下,右手像是打折了一般。 后患既除,这一瞬间,姬少庄主的剑迅速转向冲来的徐飞龙,双剑闪电似的接触,蓦地风吼雷鸣,金鸣声震耳欲聋。双方一个是救人心切,一方是早有预谋。 瞬间的接触,优劣立判,雷霆一击,强存弱亡。 “哎……” 这是姬少庄主的惊呼惨叫。 剑光徐消,退出两丈外的姬少庄主吃力地一手撑着身体,一手颤抖着举剑戒备,脸上已然血色全无,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一般,战栗着说道:“你……你是那晚与狂丐同……同行毁了九华精舍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飞龙站在原地仿佛丝毫未动,手中的剑,稳定如铸在那里的一般,站在那儿宝相庄严,脸上的每一条肌肉似乎都冻结在那了一般,一字一吐地说道:“不说出是谁传授你太乙玄功的,九华精舍的结局就是你今日的收场。”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说些什么。”姬少庄主讷讷地否认道。 “你刚才使用的就是太乙玄功。” “见鬼!我根本不……不知道什么是太乙玄功。” “你就算想否认也没有用,你被我在一瞬间击中三剑,衣服破裂而肌肤末伤,护身内劲散而复聚,中剑时有击木之声传出,事实上我很肯定你已经将太乙玄功修至七层,是也不是?” “胡说八道,什么第七层。” “我问你,那晚袭击我的人是不是传授这门武功给你的人?他受了轻伤,眼下藏身在何处?” “那天竟然也是你,怎么可能!”姬少庄主惊讶的瞪直了双目。 “你还不说是吧?”徐飞龙沉声问,一步步迫进。 这时一旁的穷儒吃力地站了起来,抖动着成了布条的右袖,脸无人色地说道:“这是什么邪门武功?如果我不是闻声知警退得快的话,岂不是被那道恐怖的剑光震成肉糜了么?” “这就是太乙玄功。”徐飞龙接口:“这门武功如果修至巅峰状态,即使你的功力比他强得多也很难伤得到练这门武功的人。堪称天下第一的保命绝学,修炼到最后技近与法,能借力瞬息间远扬宛若流光逸电,几乎就相当于传说中的的玄门遁术一般。只有练剑气刀芒之类手段的人,藉着宝刃所发的内劲方能克制。前辈刚刚以树枝试探,功力即使与他相等,也难逃大劫。幸好前辈及时丢弃了树枝这才幸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老弟,你是说……” “不用我说,要他说。”徐飞龙用剑指着姬少庄主:“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再问你一次,不说的话,我就令你成为残废,你说不说?” “我……”姬少庄主语不成声,眼中有恐惧的神情流露,踉跄站起悚然后退。 这时徐飞龙本已经迈出的右脚突然后收,一声沉声喊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挥剑右旋,剑一撇之间异啸刺耳速度已然达到极致。 “叮!”一枚金针在剑尖前炸裂成粉末,金色的碎屑四散激射,但淡淡的一团金色烟云却在原处迅速地扩散。 这一瞬间,一个青色的身影从侧方的大树下茂草中飞掠而出,速度更是快逾电火星飞,抓起了地下的商婉如,射向对面的树丛茂草,一闪即逝。 “前辈快避开!”徐飞龙急叫提醒,自己也屏住了呼吸,飞退十米开外,着地的瞬间再次向侧放急射而出。他反应过来了。 同一刹那,另一名青影拿着了姬少庄主,从另一方向冉冉而去。 穷儒早已经对徐飞龙佩服得五体投地,应声丝毫没有迟疑,迅速飞退。 徐飞龙反应还是慢了,又判断错了方向,未能拦住带走了姬少庄主的青色身影。他知道追之不及,收剑注视着已看不见的金色淡烟扩散处,倒吸了口凉气喃喃自语道:“怪事,难道倚秀山庄与金蛊银娘有关吗?” 穷儒张口结舌,期期艾艾地说道:“老天爷!这些怪影是人是鬼?” “是人。”徐飞龙漫不经心地说,注意力落在几十米外的浓密树林内。 “你看清他们了么?”穷儒意似呼依旧不敢相信:“是人哪有这么快?不可能的。” “相貌虽然看不见,但的确是人,一身青袍带着青色的头罩仅露出一双眼睛,而且身材并不高大。” “那老弟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从没听说过。不大不清楚他们的来历!不过我清楚一点。” “你清楚哪些人是谁么?” 徐飞龙向先前注视处一指,淡淡一笑道:“那里面还躲着一个他们的同伴呢,抓出来我们不就知道了。” 就在徐飞龙一指的瞬间,一声鬼啸响起,然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厉怪笑传出,笑声逐渐减低,显示藏身的人正以奇快的身法迅速撤走。 穷儒顿时打了一个冷战,不安地说道:“这地方真是见鬼,我们得赶快离开。” “既然他们都走了。那富前辈,你们那边怎么了。” ------------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为本书最大粉丝释佛迦魔加更多谢支持 订阅实在太少,继续求订阅。 …… “唉!别提了。”穷儒苦笑,犹有余悸地说道:“我们会合了魔龙现首之后,如不是听你的建议及早撤走,形势必定是全军尽没不可收拾了。魔龙现首那些朋友一开始还不信邪,先后出去十四个人和妖道的人拼命,被姬家的四个人用两人联手的剑阵,杀了个片甲不留无一生还。三猛兽出手与几个高手游斗,也支持不住几乎送掉老命。如果不是火灵官情急之下使用火器突围,我们这些人谁也休想留住老命了。” “那现在他们人呢?” “我和狂丐与五六位高手,自告奋勇诱敌,眼下不知逃到何处去了,各走一方谁也不知对方的下落。我在前面那座山峰上,被姬少庄主夫妇俩追到,背后挨了那女人一招,落在他们手中,幸好你赶来的及时。不然我就惨咯!” “奎兄眼下如何了?” “他呀!是被浊世狂客吓走的。” “什么?真被我不幸料中了。浊世狂客真的来了。” “你知道他来了?” “我不认识他,但却看到他那一批人。所以有此猜想。” “奎老弟毕竟有点心虚,带了霍昆仑等八位弟兄,悄然撤走不敢露面。” “哦!我得去找他,我答应过他帮忙对付浊世狂客的。”徐飞龙想了想现在有实力的貌似就是这批人了。其他的根本没啥帮助。 “小老弟,我知道你是谁了。”穷儒盯着他微笑着道。 “前辈怎么知道的?” “魔龙现首同来助拳的朋友中,有个人知道你。” “我从未隐瞒过身份,有人知道不奇怪。” “但你却从未透露过绰号。” “认识你的人,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 “哦!原来是她。”徐飞龙恍然地说道。 “我们一提你是周姓书生.她便断定你就是活命阎王。她对你倒是十分的推崇,一直说希望你日后能和她交个朋友。”穷儒似乎对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并无恶感,貌似还有些好感:“她并不是真正的坏女人,虽然她的行事颇为世人所不容。哦!小兄弟,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已经救走了李家兄弟,现在还有些不死心,想要会一会妖道李自然,这些家伙恐怕还会回到九华街落店。这是个机会。” “恐怕你是找不到他们了,收服魔龙现首的事功败垂成,阴谋败露,他们已没有逗留的必要,恐怕早就作鸟兽散啦!” “不管怎样,我必须去证实一个猜想。” “我跟你走,如何?多一个人便多一份照顾,如果再能找得到狂丐,三个人足以把妖道闹个手忙脚乱,他休想平安返回南昌,怎么样?” “好,如果能把妖道宰了.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那好我们绕路走吧,爬山越野虽然辛苦,但可以免去被伏击的担忧,这条路已经不安全了。” 等两人来到九华街,就发现吉祥老店仍有不少对方的党羽逗留,可知妖道仍在山中活动。两人大胆地在九华街守候,等候妖道带着党羽返回。 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依然毫无动静,竟未发现有人返回,连无影郎君的人也踪迹全无。不知是何因由? 穷儒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也是久经历练的江湖名宿,立即发觉不对,带着徐飞龙直往吉祥老店里闯。 “果然上了妖道的当了。”徐飞龙不胜惋惜地说道,失望的站在店堂里。 据店伙说,留在店中的党羽,早已陆续从店后溜走了,去向不明。 “怪事,如果他们不在吉祥客店会合,为何姬家夫妇要将我押着往下走呢?”穷儒困惑地说道。 “我猜想妖道已有充分的准备,会合处决不在九华街。如果收服魔龙现首的事成功,当然会兴高采烈地返回吉祥客店。如果失败,就一哄而散从各处下山一走了之。” “妖道高手众多,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使收服魔龙现首的阴谋失败。也不至于销声匿迹悄然溜之大吉。”穷儒详加分析,颇有见地:“我想,问题并不出在收服魔龙现首的阴谋失败上,很可能另有原因,出了其他意外变故,不得不就此撤走了。” “九华山之谋,妖道成功了一半,我方失败了一半,确实十分遗憾。” “小兄弟,我们虽然失败了一半,但收获却是无可限量的。” 穷儒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收获?算了吧,我们现在还能谈什么收获。” “呵呵!你不否认在这次的事中得到不少衷心的朋友吧?魔龙现首那些黑道朋友,谁不对你铭感五内?连被你闹得焦头烂额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也前嫌尽释希望和你交朋友了呢。小兄弟,不要轻视这些黑道上的朋友,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们可爱的一面的,他们之中,的确有不少了不起的人物。不瞒你说,我穷儒富春申在江湖上虽然声誉并不佳,阴狠毒辣睚眦必报,但恩怨分明重视情义,也许有一天.我会帮到你的。我们不能在这里白等,我们就此分手吧,今后你有何打算?” “我须先在此等候奎兄。”徐飞龙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不会回来的,他对浊世狂客颇为顾忌。不可能还回回到这来。” “他不可能走远,我与他有约在先。只要我还在这,他一定会等我会合的。” “浊世狂客已在此出现,你们武昌之约自然就此结束,他不会回来了。” “但我仍然打算在此等他三天。”徐飞龙仍不放弃自己的主张,他真希望奎文昭能回来找他。这是个难得的帮手。何况还他那些兄弟。 穷儒无法说动他,只好独自走了。 一等三天.奎文昭始终不见踪迹。徐飞龙实在等不及了,换了一身青衣,提了行囊,回复之前的面目取道奔向池州府。 姬家父子下落不明,猜想可能随着妖道到南昌去了。几乎不可能从姬家父子身上追查出浑天王的下落了! 而南昌卧虎藏龙,天下瞩目风云聚会,如果他踏入南昌地界,必将受到宁王府无数高手群起而攻之,这就太危险了。 ------------ 第三百一十九章 路行(求订阅) 本来徐飞龙是想到了天台姬家去,准备到天台附近查查姬家的底,但再一想便又打消这个念头,姬家父子都进了宁王府,他到天台可说是毫无用处白费工夫。 如果浑天王在宁王府藏身,改头换面以另一个面目出现,那就更不容易着手追查了。最好的机会已经失去了。 宁王造反的事情闹到现在几乎已是天下尽知的事了,而且起兵在即,如果让浑天王廖永生再次领兵,到时候他纵横天下,徐飞龙就更不易下手啦! 徐飞龙不甘心失败,他知道长安成伯那里容不得失败者,失败一次,再想得到这个机会就没可能了,所以他暗中打定了主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必须冒险走一趟江西,任何凶险也阻止不了他徐飞龙深入虎穴的决心。 宁王举兵造反的凭藉,一是江西地界内的水陆悍匪,二是早期训练的刺客,本来是不成气候,成不了大事的。 那些水陆悍匪,水上以邵阳地区的水寇为主力,由水寇组成的舰队出了邵阳,便派不上多少用场了。 陆上则以赣南的山贼为主,那些打家劫舍的匪徒像更是乌合之众,除了抢劫一无所长,碰上真正训练有素的官兵,不自乱已然是侥幸了。 但如果浑天王真的投奔了宁王府,宁王便如虎添翼,不啻平空增加了十万大军,以浑天王纵横两省,屠杀官兵数十万的丰富带兵经验,来领兵除确大江阻隔很少有险峻地形的鱼米之乡,可说易如反掌势如破竹,没有人可以挡得住这位骁勇善战的造反专家。 去江西走一趟,险中求胜;这是徐飞龙的想法,虽然明知凶险,明知有无数的不测与难以计数的危机在等着他,但已经握在手中线索,由不得他退缩了。 徐飞龙打算从九江转道南昌,走正门而不从偏僻处偷偷入境,九江是江西的门户,危险性虽然大增,但也容易混入,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 至于如何偷渡?他想起了金贞姑。 徐飞龙揭破了妖道李自然九华的谋划,及时救了魔龙现首一群黑道群雄,妖道必定恨呀入骨,不但会禁止他入境,甚至会通令宁王派在天下各地的爪牙,搜查追杀他准备永除后患。 糟的是夜袭九华精舍,无意中被疑似是浑天王的人逃脱了,如果那人真是浑天王,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徐飞龙,必定会倾全力搜寻他这个可怕的劲敌。 其实徐飞龙对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指证他是活命阎王真正身份的事,感到有些不安和不满。难道又要变个行头? 如果在江西被人认出他的身份,危险性是极为严重的。但要是不能隐瞒身份,在江西他将是寸步难行。 到池州还有百多里路,沿途还有不少山岭,但这些山岭都不高,沿途村落都有招待行人的地方,食宿倒是十分方便。 徐飞龙没有拿着剑,穿了青短小祆背着个行囊,虽然不像是普通人,但也不像是什么上流人物,除了年轻的脸仪表非凡,颇为引人注目之外,十足是一个平凡的流浪汉角色。 这天一早雾气末消,徐飞龙正在满天朝霞的照耀下通过一个路口,由于地形视野有限。 正当他下了一座山峰,倏地感到心潮一阵汹涌,平空生出了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道有什么危机要来了。徐飞龙本能地想着,超人的感应力令他心生警惕,暗中留了个心眼。 他并未停留,继续下山赶路隐约中他觉得后面貌似有人跟踪他,虽然他无法发现跟踪的人,但他却知道跟踪的人不但是此道高手,而且不是等闲之辈,还是个武林高手。 一面走,一面完成防范意外发生的措施,他就继续泰然自若地赶路。 到达山脚,已是快到中午。他感觉似乎跟踪的人已经不再跟来了。 徐飞龙想:自己是不是疑心生暗鬼,庸人自扰? 没有人跟踪,当然不是坏事,免得沿途提心吊胆,被人跟踪毕竟是件挺讨厌的麻烦事。他不再疑神疑鬼,放开脚步加速赶路。 走了不远,前面山坡下,出现了一座歇脚的小亭,一个中年僧人,正在亭子里整理着快变成灰白色的破僧袍,从容不迫地束紧脚上的长袜,弄妥了草鞋,直等到徐飞龙接近至百米内,方才动身向西北方向走了。 总算碰上同道的旅伴,徐飞龙想跟上去与这僧人结伴同行,聊聊天打发旅途的寂寞。毕竟一个人走显得非常的无聊。 僧人似乎不想与人结伴,大袖飘飘脚下不慢,自得其乐地信口唱着劝世歌:“回头好。回头好。世事将来一笔扫。红尘堆里任他忙。我心清净无烦恼。终日贪。何日了。只恨家中财帛少。无常到。没大小。不用金钱不用宝。不分富贵与王侯。年年多少埋荒草。看看红日落西山。不觉鸡鸣天又晓。急回头。莫说早。小小孩童易得老。财高北半富千箱。孽障随身何日了。劝世人。回头好。吃斋念佛随身宝。看来名利一场空。不如修心念佛好。” 听了这么有趣的歌,徐飞龙心中一动,吁出一口长气,喃喃自语道:“要是人,都像如此看得开,岂不天下太平,人人安乐无烦恼?我也不用这般冒险了,可是世间怎会如此,不过是个空罢了!” “一派青山景色幽。”僧人又在高歌,有一代歌霸的风采:“前人田地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还有后人在后头。”(范仲淹?书扇示门人) 徐飞龙看这僧人唱个不停,摇了摇头,一声苦笑,打消了与其结伴同行的念头。 听僧人的口气,人生目标那是要做一个看破一切世情的苦行僧,两人要是同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谈的。 徐飞龙活在高科技时代,对佛理真的是一无所知,对因果报应之类的更是存疑,混江湖,只知快意恩仇,也听不进那些消极的禅理,又何必去自寻烦恼? 没了同行的心思,徐飞龙顿时脚下一慢,目送僧人逐渐去远。” ------------ 第三百二十章 江湖最终技——眼色 (求订阅) 僧人唯一留给他的印象,就是那瘦小的背影,而且脑后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似乎像是道刀疤。r?anen ???.?r?a?n??e?n?`o?r?g?如果对方不是光头,这刀疤也许还不会如此明显。 不久,前面山道开始左转,一片茂林修竹挡住了视线,看不见路那一端的景物。 徐飞龙自从听了僧人的歌之后,一直感到有些心绪不宁,情绪也有点恍恍忽忽。也许是从未经历过,他的确有点羡慕那个僧人的自在感。 “红尘滚滚任他忙,我心清净无烦恼。”这两句特别令他心动,想起这些年来出生入死的经历,真如一连串绵绵无尽的恶梦,觉得要是哪一天真能抛却一切,此心无牵无挂无烦恼也不错!只可惜时代根本没有这种人的容身之处。 “色狼!”娇滴滴的嗓音把徐飞龙吓了一跳,慌乱地止步后退。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徐飞龙前面站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小姑娘,穿着一袭绿衣裙,似嗔非嗔似怒非怒地瞪着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是午夜里的明星,又黑又亮水汪汪地极其惹人,再看她的身材更是动人,小小的小蛮腰不胜一握,衬托那本不大的酥胸形成的美妙的曲线,显得异常撩人。 也许是刚刚徐飞龙心有所思忘了身外事,几乎撞在了少女身上。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徐飞龙讪讪地微微弯腰赔了个不是。 “废话!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少女得理不饶人,挡在路上没有接受道歉的意思,态度也是相当的霸道。 徐飞龙有种无奈之感,道路在此地转向,这又怎么能完全怪他呢? 何况并没有真的碰上,何必生气呢? 四野无人,空山寂寂,这少女肯定不是附近村落的人,定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姑娘,不然怎么敢在这荒郊野外如此大胆向一个陌生人留难? 一想到这点异常,徐飞龙油然生出戒心,让在一旁说道:“真的抱歉,姑娘请见谅。” 说完,匆匆举步欲走。 少女并不甘休,喝道:“站住!你这就想走啊?” “姑娘难道想要玩碰瓷?” “什么鬼碰瓷,你得跟我回家一趟。走!” “跟你走一趟?去你家?”徐飞龙这次是真被吓了一跳,这少女的大胆确实令人太吃惊了。 “你没有聋吧?”少女咄咄逼人。 “姑娘你是不是无理取闹啊?” “废话!本姑娘是奉命迎客。” 徐飞龙这才恍然大悟,听出话中的意思,少女是冲地来的,见了鬼啦! “迎客?”徐飞龙问道:“你是说,客就是我?” “是的,就是你。” “你奉谁之命?主人是谁,我认识吗?” “这你不要多问,见面就知道了。” “那就抱歉了,我还要赶路呢!”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我看你还是不要这么赶的好。” “我还是不准备跟你走。” “那你如果不想知道些关于太乙玄功的事,你就走好了。” 徐飞龙听了这话又是一惊,心念电转。 “那姑娘请领路吧!”他微笑着说道。好奇心已然被吊起。 少女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徐飞龙,眼神明显地涌现惊讶,被他不假思索一口答应的表现弄迷惑了。 “你打算好了?权衡过利害吗?”少女问。 “姑娘欲速则不达五个字,已明白地表明我非答应不可了,何必费神去权衡利害?我可以保证所说的话,决不是漫不经心说来敷衍姑娘的。” “你这人胆子也不小啊。我随便一说你就敢跟着我走,不怕是陷阱。”少女微笑着说,显然对他颇有好感:“那请随我来。” “姑娘请。” 少女离开了道路,缓步进入左方的树林越野而走,一面说道:“你对我毫无所知,一口答应下来,的确需要超人的胆气和见识,看来你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啊。” “好说好说,姑娘夸奖了。哦!姑娘,我如果拒绝接受邀请,前面是否有人要强行留客啊?” “反正你要是拒绝的话,前途自然是步步生险,寸寸有不测之祸就是了。” “原来如此,幸好我这人比较识时务。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叫我小英就好了。你尊姓大名呀?” “咦!你们不知道我姓甚名谁,怎知我要打听太乙玄功的事?”徐飞龙顿时又是一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嘻嘻!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如果后悔,当初就不会答应。” “哦!你倒是很自信的人呢。”小英扭头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走掉,或者从背后下手对付我呢!” “见你的大头鬼罗!你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我从背后暗算,我还没有这份豪气啊,我也不会走掉的。” “这是匹夫之勇。” “可你也要知道匹夫一怒的道理。” “好了,到了,你自己上前回话吧。”少女让在一旁,伸手向前虚引。 前面的一株大树下,站着一位包着天蓝色头巾,同色面纱掩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天蓝色绸缎披风拖在地面上,掩住了她的身体,完全看不见身材。 整个人除了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外,一点皮肤都看不到.显得神秘万分。这让徐飞龙也有种弄一套行头去装神秘的打算了。 从双目的明亮度和色泽来看这蒙面女人的年龄应该并不大。裸露在外的那点肌肤也异常光滑。 混江湖眼色最重要,必须具有锐利的眼睛和灵敏的记忆力,必须从匆匆一瞥之下,记住对方的特点,记住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动,徐飞龙就是具备了这两种能力。所以他才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 首先,他发现这女人的眼神阴气太重,似乎不断发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初步判断是个不易接近的女人。 其次,这女人的右眉尾梢,那有一颗小痣,如不够留心,是很难发现的。 从绸缎披风上来看,这女人很可能佩了兵器,虽然看不见,但外表可看出佩戴兵器所形成的轮廓。 徐飞龙泰然微笑着行了个抱拳礼,这才问道:“请问姑娘特意找我过来,不知有何见教?” ------------ 第三百二十一章 胡扯(求订阅) 蒙面女郎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徐飞龙,一股无形的阴冷凌厉气势,似乎像山岳般向他压来,几乎令他生出置身于阴暗地狱的感觉,连后背的脊梁都有些发寒,毛骨悚然起来。ranen ? ?. r?a?n??e n `o?rg 这一瞬间,似乎,徐飞龙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从地底深处九幽之下钻出来的幽灵。 “尊驾是不是姓周?”蒙面女郎声音响起,声调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 “不错,我姓周。姑娘怎么称呼?” “是姓周的书生?” “书生?姑娘始举在下了。呵呵!我虽然读了一些书,但还不配称书生,书生岂是读了书的人就可称得?必须读傻了的人才能做的呀!” “不要胡扯。”蒙面女郎打断了徐飞龙的话:“本姑娘认为你是对化装易容术有所专精,这摇身一变,便成了江湖流浪汉,居然看着还十分神似。那么,袭击姬少庄主夫妇的丑大汉必定就是你了,也是姓周的书生。我问你!你扮丑大汉时,你的绰号叫什么?” “抱教,我听不懂姑娘的话。” “你懂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江湖上,以阎王做外号的人不少,但你这年纪的以我所知共有三位,现在平空多出一个来,你说是不是很奇怪?你想瞒的事情可没你自己想的那么经得起推敲。” 徐飞龙那会承认什么,仍然装着糊涂,任由对方揭他的底,摇头道:“姑娘,你说的话,我三天前上九华,一落店便听店伙计说了一部分,当然没有姑娘说得详尽。不错,我姓周,总不能不让我姓周吧?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因为从祖宗那过来就是姓周。姑娘,你恐怕认错了人,张冠李戴,错把冯京当马凉了吧。天下间姓周的人,没有百万也有九十九万,……” “你想否认,你说这一切都是别人做的?”蒙面女郎语音转厉。 “当然否认。不是我就是不是我!难道我还一定要成为别人不成?”徐飞龙直接了当答复道,根本不为所动。 “本姑娘在山上派了不少眼线,你的所作所为我是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姑娘肯定是已经将山上所发生的一切变故,都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了,那怎么依然找错了人?委实令我失望。”说到这徐飞龙神色一正,灼人的眼神紧紧盯住对方的目光:“既然姑娘已清楚山上所发生的一切,也应该知道我来九华的缘故,因此,我有事请想教一下。不知可否?” “本姑娘可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 “不要这么快就拒绝嘛,我是姑娘派人请来的,这不错吧?而且,我已答复了姑娘的所有问题。没有犹豫吧!现在我也希望姑娘能坦诚相告你所知道的有关太乙玄功的事。” “哼,你就算否认这一切也没有用。如果你不是那个周姓书生,也不是击败姬少庄主的活命阎王,就不该知道有关太乙玄功的事,因此你不过是在自相矛盾罢了!” “不是我否认这些事。而是事实如此。早些天,我经过前面的城镇的时候,打听出苏杭双娇暴毙的消息,更打听出双娇的随行老婆婆阴婆的死讯,阴婆是死在天台姬家的太乙玄功下,太乙玄功的事由此传出江湖。双娇是前来替无影郎君助拳的人,而我于九华探得的消息,却众口一词说无影郎君与天台姬家的人是一伙的。姑娘既然知道太乙玄功的消息,我只好冒昧请姑娘把知道的告诉我。我与苏杭双娇交情不浅,有必要替她们查出杀她们的凶手是谁。” “你说你是苏杭双娇的朋友?那么,你就是她们的入幕之宾咯!” “看你说的多难听啊?”徐飞龙信口说道。也没否认。反正苏杭双娇也是美女一双,他又不吃亏。 徐飞龙的这一番胡扯,真真假假有凭有据,说的那个理直气壮,倒是真有些把对方唬住了。 蒙面女郎的眼神不住在变,最后变得轻蔑和不屑,语调变得更冷:“在苏杭双娇的那些裙下之臣,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否认这一切也没有用,本姑娘会查出个水落石出来。小英,把他押到后面去,再好好盘问盘问。” 小英应了一声,袅袅娜娜地靠近,先前友好的神色已经完全不见了,变得怒容满脸,用不悦的神色说道:“你这个色鬼,给我往西面山后面走。” 徐飞龙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察言观色更是点满,一看就知道对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在九华的所作所为,刚刚只是吓唬他而已。 同时,他也判断蒙面女人在附近必定有不少同党,并且与天台姬家关系密切,她们在这的目的是要拦截从九华下来的江湖中人,主要是为了查探周姓书生与活命阎王的消息。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而这样的机会他又怎肯放过? 心思百转,徐飞龙摇头答道:“抱歉,如果这位故作神秘将我请来的姑娘,不将太乙玄功的消息告诉我,我是不会走的。至少,我必须知道,天台姬家的人到何处去了,不然我……” “不然,我可就要强迫你听话了。”小英轻蔑地说道。 “哼哼!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任何人强迫。”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躺下!”小英冷叱一声,蓦地扣指疾弹,两人相距约不到一米,手一伸便接近了身躯,再迈进一步,指尖距徐飞龙的胸口已不足一指,一缕指风猛的袭向徐飞龙的胸口大穴,速度极快,破风之声入耳可闻。 徐飞龙见了心中一惊,一个普通的侍女居然具有这么厉害的内劲外放点穴手法,委实令人大感不可思议,那可是他所见所闻的那些被称为江湖好手的人苦练半生都不一定达到的成就,这小侍女竟然能随手而发?那,这位身为主人的蒙面女人岂不更加厉害? 徐飞龙知道这次怕是碰上劲敌了。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激敌(求订阅) 高手过招,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徐飞龙在小英扣指弹出的前一刹那,顺手一掌扫出,接着斜迈一步说道:“利害!好厉害的的弹指点穴绝技。ranen ? ?. r?a?n??e n `o?rg” 射来的指风被徐飞龙的掌力一扫而散,不但小英吃了一惊,就连蒙面女郎的眼中也出现了惊疑的神色。 “难怪,你有胆量找天台姬家的人替苏杭双娇出头。”蒙面女郎阴森森地说道:“果然身手了得。小英,你用兵器逼出他的压箱底武功来,这样就可以知道他的出身来历了。” 小英听了,从衣抽底下取出一束半透明的软索来,手一抖,索端飞出一把一掌长的小剑,晶芒破空而飞,笔直地射向徐飞龙的胸口,速度快逾电闪,更是出其不意。 辛好徐飞龙的轻功已然到了心随意动的境界,瞬间疾退丈外,以小剑的速度,竟然无法追上,双方几乎保持相等的速度进退,等到小剑势尽,小剑也就在软索的控制下迅速后退去了。倒是把徐飞龙惊的背脊发寒。 徐飞龙何等见识,念头一转便想到了一个办法,迅速地解下自己的腰带,说道:“我就不信你能在两丈外驭剑杀敌,有本事再来啊!我让你先出手,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女人。” 小英听了徐飞龙的话,心中暗恼,一声娇叱,小剑再次飞出,宛若灵蛇吞吐不定,也似匹练横空闪烁似涨似缩,感觉兵锋好似已经锁定住了徐飞龙一般,只见四面八方全是飞腾闪烁的剑影,啸风声惊心动魄,劲气锋芒直逼三丈外。 徐飞龙一看这丫头真受了激,怕动手太早把对方吓了回去,于是暂取守势,并不急于反击,腰带挥吐出只在身边,徐徐挥动着仿佛在保护自己,其实他是利用自己那灵活快速的身法,在漫天彻地的飞舞剑虹中游走闪掠,基本上是有惊无险出入自如。 小英一连攻了百十个剑式,见怎么也无法拿下徐飞龙,心中不免焦燥,一声冷叱,剑势再次一变,小剑从右面突然折回,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诡异弧线,速度突然增快了一倍以上,射向了徐飞龙的下盘,明显是想先限制住徐飞龙的双腿。 这一瞬间徐飞龙出手了,躲了这么久徐飞龙已然弄清了对方的路数,这时出手已然是必中,只见他手上的腰带疾沉而下,像灵蛇般吐出一米多,闪电似的反缠住小剑后方的软索部位,猛的向上一抖说道:“给我撒手!过来吧!” 小英顿时一声惊叫,软索绷得像张满了的弓弦猛然向上拉起,她想放手却又不甘心,只是略一迟疑,身体便已然被带起,以极快的速度向徐飞龙撞去。 这一瞬间,蒙面女郎一闪即至,白嫩的纤纤玉手伸出袖口,一把抓在了软索上,手也是一抖,喝道:“给我开!你的内劲倒是惊人,比她强了不少。” 这蒙面女人的内劲,强劲的程度骇人听闻,那柔若无骨的纤手一触软索,软索仿佛立即变成了强韧的钢绳,凶猛的劲力把缠住软索的腰带绷得寸裂而断,事出突然徐飞龙也没反应过来,小剑极其危险地擦着他的右臂外侧飞过,瞬间划破了衣服,带起了血花,真可谓是生死一瞬,间不容发。 而在同一瞬间,蒙面女郎的左手倏的挥至,抖出了一阵阴柔的怪劲,这股诡异的内劲一涌而至仿佛无可抗拒一般的深入了徐飞龙体内。 “哎呀!”徐飞龙一声惊叫,身体被这股诡异的内劲震得飞抛而起,砰地一声摔倒在数米开外,跌了个晕头转向。 小英这时乘机一跃而上,首先便制了他的穴道。徐飞龙这一时的大意,就将自己陷入了极其不利的境地。 “把他给我拖走,小心些,他是这两天所抓的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蒙面女郎冷冷地向小英下令:“叫小华好好逼出他的口供来,如果证实他就是那姓周的书生,速来禀报,带走。” 小英应了一声,收了小剑,将半昏迷状态的徐飞龙扛在肩上,提了他的包裹,向西进入了密林深处。很快便来到了一间小木屋前。 这是一间森林中的小木屋,一条小溪绕过屋后,旁边小道直入西南方的山野。 屋中设备极其简陋陈旧,一厅一房后面再加一个厨房,典型的一室一厅格局,厅中除了一张八仙桌两条长凳之外,四壁萧箫,别无长物。 在屋外迎接的人是两个十六七岁的侍女,叫做小华与小芳,都是与小英一般,发育的极其美丽动人的少女。 “英姐,又捉来了一个?”稍年长的侍女小华问道。 小英直入厅中,将似已昏迷不醒的徐飞龙往地下一放,将包裹搁在桌上说道:“是一个姓周的大汉,身手十分厉害,要不是小姐出手,我还制不住他呢!” “姓周的?这是不就是那个?” “小姐认为他可能就是那个周姓书生,要你好好问他的口供,弄清他的身份。” “晤!这人长得还不错。”小华瞥了徐飞龙一眼说道:“可是,貌似没带丝毫的书卷气,怎么会是个书生呢?” “少废话了,先看看他是否用了易容术,再去问问先前擒来的人,是否有人认识他。” “好,英姐你不留下来问?” “不了,小姐那里也需要有人相助。哦!这姓周的说他是苏杭双娇的相好,对这种好色之徒不用客气。”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放心好啦!” “小心点别出岔子。”小英说完,出门而去。 小华先检查徐飞龙的脸部,当然找不出任何可疑的症状,徐飞龙的易骨幻声决根本没有什么人皮面具,而他的肌肤也没有染色什么的,脸上也没用什么附加的物件在。哪能看的出破绽来。 徐飞龙怀中有证明身份的路引,上面写的姓名也是周永,出行原因是行商。这些东西本来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人来说,有没有都一样,但成伯还是准备的很充分。 徐飞龙的包裹内也没有奇怪的事物,唯一可疑的是那看着有点晃眼的二百多两金银锭。 ------------ 第三百二十三章 遐思(求订阅) 停了一上午的电,刚刚才来。抱歉,更新晚了。 …… 在古代背景下的年岁里,以金银做为一般等价物,物价是很平稳的,徐飞龙之所以会在这里留下破绽,其实跟他自己花钱大手大脚有关,他自己觉得这点钱应该不算什么。可在这两个侍女看来一个行商带了这么多的金钱上路,当然大有问题。 这位小华人漂亮但也不是善男信女,看到了这么多金银,便不自觉的开始联想起来,顺便还替徐飞龙的身份和性格下了个结论:“这家伙好像武功不错,看来不但是好色之徒,而且是个坑蒙拐骗的贼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该死!” 两个侍女先用牛筋捆上徐飞龙的双手,这才解了徐飞龙的穴道,将一碗水泼在他的脸上。徐飞龙被冷水一冲,陡的一震,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嗯……”徐飞龙含糊地叫道,身子一阵乱动,准备挺身站起,可又站不稳,脚下一阵乱扭接着再次摔倒。 小华站在他面前,凶狠地说道:“你已是我们的阶下之囚。现在,我要问你口供。” “口供?你……你是谁?” “不要问我是谁,你也不配问。” “那我又是谁呢?”徐飞龙准备装迷糊。 “劈啪!”这小华可不是善男信女,顿时给了徐飞龙三个耳光,瞬间将他打倒在地,沉下脸说道:“我问一句,你据实回答一句,你明白吗?” 徐飞龙当然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美丽的女人虽然可爱,但发起狠来便成了母老虎,母老虎可没谁觉得可爱了,特别是那些没有被关在笼子里的,这可是会吃人的。 这时徐飞龙欧诺个注意到对面墙根下的人,心中顿时凛然。 那边共有五个人半卧半躺的呆在那里,浑身血迹气息奄奄,与他一样双手被反捆着,看情况,就知道每个人都吃了不少苦头,必定是受了这侍女的刑的结果。 另一名侍女正提着沾了水的皮鞭,阴沉沉地来到小华身边,那对明亮的大眼睛也不再可爱了,因为她眼里似乎冒着凶狠的火焰,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令徐飞龙觉得仿佛遇到了躲在幽暗处窥伺自己的饿狼一般。而且自己不是头狮子,而是一头小山羊。 徐飞龙在想:如果应付不当,今天可能要受点苦头了。 小华冷酷的语音突的响起,冷冰冰地直贯耳膜:“说出你的姓名家室身份。” “我叫周永,湖广人,是个闯荡江湖的浪子,现年二十一岁,尚未娶妻。” “你来九华有什么事?” “听说苏杭双娇赶来九华替无影郎君助拳,我闻讯赶来帮忙,途中有事耽误了行程,来晚了没有赶上,只听到苏杭双娇的死讯,因此前来希望查明真相。” “来了几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了。” “你撤谎!你就是那姓周的书生,与碧落山庄两位少庄主一起的人。小芳,给他十皮鞭来个警告。看他还敢不敢不说实话。” 小芳举鞭没头没脑地狠抽,十皮鞭在他肩胸上,记记落实,显然是位用鞭子的高手。 “下次再要说谎,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小华毫无感情地说道:“是你扮成姓周的书生,又化装易容自称活命阎王,是不是?” 徐飞龙吐出一口长气,于咳了一声说道:“你这是屈打成招,这是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往我头上栽啊,你这用逼供手段让我承认,能得到什么真实的结果?除了把我打得半死之外,完全毫无好处,何必呢?” “你这人真是贱骨头,可恶,给我打!”小华强横地尖叫了起来。明显是位强势的家伙,容不得别人质疑她。 小芳这次可没有留情,结结实实地抽起徐飞龙来,就在抽到第四鞭的实话,门外这时传来了小英的声音。 “我又捉来了一个,小姐也来了,你们快过来迎接。” 小芳停止挥鞭,与小华出门迎接去了。 蒙面女郎与小英,押着一个人进入大厅中。 徐飞龙吃了一惊,心中暗叫道:“唉呀!他怎么也来这里自找麻烦了?”。 蒙面女郎这时在长凳上坐下,向小华询问逼问口供的结果。 小华摇摇头,惶然道:“小婢无能,问不出丝毫线索来,那五个人都否认是扮周姓书生的人,坚称是赶来看魔龙现首无影郎君决斗的江湖混混,来晚了没赶上,只好下山去其他地方。至于这一个嘛……” 徐飞龙挺起上身,可怜兮兮地接口道:“他们五人否认是姓周的书生,所以被打得半死,我仅仅第一次否认,就挨了十几皮鞭,再否认几次,大概不死也得脱层皮。好吧,我就承认我是扮周姓书生的人好了,反正我也姓周。” “我问你,你与碧落山庄的人又是如何勾结上的?”蒙面女郎问道。 “彼此不过是顺路,一同上山,不过说着说着就发现大家都是想向宁王府的人挑战的人。自然就一起了。”徐飞龙信口答道。 “你不知道碧落山庄的人是宁王府李天师请来镇压黑道群雄的人么?” “我怎么会知道呢?幸好我及时发现不对,所以早一步就溜走了,这才侥幸保全老命。” “你假扮活命阎王,击败了姬少庄主夫妇,你的剑术果然利害,师傅是谁?” “我的武功都是家里传下来的,我已获得剑道精髓。姬少庄主夫妇的剑术小菜一碟难登大雅之堂,他们夫妇就算是联手也接不下周某二十招,可惜最后被他们利用竹林脱身,用暗器掩护逃掉了。” 徐飞龙之所以这样信口胡扯,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这蒙面女人非常的工于心计,问的话都是别有深意的,完全是在套他的口风,如果他将袭击姬少庄主夫妇的情形真实地说出来,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九华山上所发生的事情,连那些在山上的香客也可以说出不少真实的消息来,但是姬少庄主夫妇擒下穷儒,被他击败又被人救走的事,可已说除了当事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经过,消息也并未外传。但对方既然问起这点,可就让人遐思了。 ------------ 第三百二十四章 江湖不幸(求订阅) “以你应付小英的武功来说,似乎还不足以对付姬少庄主夫妇,哼!你一定另有帮手。ran?en ???.?r?a?n??e?n?`” “笑话!天台姬家那几手丢人现眼的剑术,我完全可以不客气地说,根本不配在江湖叫出字号来,我一个人就足以应付自如,用不着他人相助。再说,我也没有朋友可助啊!” “你在何处碰上他们的?是哪一天发生的事?” “这……在神光岭,那是三天前所发生的事。” “有人看到吗?” “这……好像有几个人,但相距太远,看不清是些什么人?” “你又在说谎了……” “哼!我怎么又说谎了?”他抢着叫道:“我的确看到有人躲在远处观望,他们不靠近,谁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难道我在这里还能找他们来对证吗?” “哼!姬少庄主夫妇都练了太乙玄功,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说大话与他们交手?你不是说谎又是在说什么?” “太乙玄功只不过是道家一门普通的健身运动,既不是内功心法也不是武技算得了什么厉害?难道练了这个就能混江湖了?” “胡说八道!”蒙面女郎娇叱:“说!你真的击败了姬少庄主夫妇?” “这……真的。”他装得真像,居然挺起胸膛胡说到底:“当时,我发现他们落了单,就拦住他们,问阴婆与苏杭双娇的死亡经过,他们坚绝不肯承认是他们做的,我一怒之下,就拔剑跟他们打了起来,当时……” “你说你二十招之内便击败了他们?” “好……好像是,也许多用了几招。”徐飞龙装模作样讷讷回想着说道,一边避开对方阴狠的目光:“交手的时候,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只知道出手抢攻,其实我也不知到底攻了多少招。” “那么你真的就是姓周的书生了,那你就得死!”蒙面女郎木无表情地说,举手一挥。示意动手。 小华抓小鸡似的将徐飞龙揪起来拖着向外走,徐飞龙顿时就挣扎着叫道:“饶命啊!女侠饶命,我的确不……不是那个姓周的书生,弄错了,弄错了。” “看来这次说的才是实话。”蒙面女郎冷冷地说着,再次将手举起。 小华一见主人抬手,立马不再将徐飞龙向外拖,徐飞龙这时战栗着说道:“哎呦!老天爷啊!那些话不是我有意那么说的,是你们用皮鞭逼出来的。看在老天爷份上,放我一马吧,我不想死啊!天知道那个姓周的书生是什么来路?我就一个……” “你就是个泼皮无赖,给我把他丢在一旁。”蒙面女郎不屑地说道。 “他是个偷抢拐骗的小贼,小姐你看他包裹中的金银就知道道了。”小华丢下徐飞龙指着桌上打开了的包裹说道。 小姐瞥了那些金银一眼,转向五个气息奄奄的可怜虫抗声问:“你们有谁认识这个姓周的人?说?” 五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不住的摇头。 小姐的目光,落在新押到的人身上,问:“你认识他吗?说!” “抱歉,我从没见过这个人。”新押到的人肯定地答,脸上毫无表情。 “你说你姓姜?”小姐开始正式问口供了。 “是的,姓姜。” “名字呢?” “这个……,姜承先” “姜承先?晤!早些年好像三暴手下有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没想到江湖上竟然还有人认得我,对,人送外号追魂使者姜承先,正是在下。” “哦!失敬了。阁下为何在九华逗留至今方才离开?一魔一邪决斗大会不是早已经云散烟消了吗?” “我是奉李天师之命,特意留在山上善后的。” “嗯!你是妖道李天师派在此地的人?” “是的。” “李天师眼下又在何处?” “他带着人返回南昌,已走了四天了。” “倚秀山庄姬家的人,可曾跟他一同离开?”蒙面女郎眼中的神色有了显著的变化。明显很关心这个问题。 “是的,他们一同走了。” “姬少庄主夫妇也在同行之列么?” “不错,他们是由九个戴了头罩的神秘男女,亲自送交给姬老庄主带走的,夫妇俩貌似都受了伤,至于详情我就不知道了,李天师也并未追问对方经过。” 蒙面女郎眼中杀机怒涌,脱口说道:“他们逃不掉的,哼!” “姑娘的意思是?”追魂使者问道。 “我要知道那九个人的底细。”蒙面女郎沉声说道。 “抱歉,恐怕只有姬家的人清楚,李天师当然也知道,我可无可奉告。” “你说说他们的外型。” “当时我也不在场,没办法描述。” “还有谁亲自目睹了这件事?” “这……好像有毒龙柳絮.还有就是东流天罗的江庄主。” 蒙面女郎不再多问,站起说道:“谢谢你的消息,但本姑娘不能放过你们。小英!” “小婢在。”小英恭顺地答。 “准备动身。” “是,小婢这就准备。” “这七个人给我杀了,丢到后面埋了。” ”是小婢这就去办。” 蓦地。 门口传来一声佛号,一个僧人当门而立,破僧袍迎风飘拂,宝相庄严地合掌说道:“女施主太过份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女施主在此行凶杀人,贫僧不能袖手不管。” 徐飞龙心中一跳,暗道一声惭愧。他自认是个明眼人,可也有看错的时候。 原来这人正是先前在凉亭歇脚,等他到达方动身前行的中年僧人,他所唱的那些歌似乎犹在耳边回转。 他还以为是个看破世情的普通僧人,没料到却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和尚,你要插手管我闲事。”蒙面女郎沉声问道。 “出世必先入世,恕贫僧多事了。” “你凭什么?” “不凭什么。” 蒙面女郎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即至,纤纤玉指瞬间既至,距僧人已不足一指,强劲的指风无情地击中僧人的心口要害。 僧人浑如未觉,淡淡一笑说道:“女施主你这飞花点翠的玄阴指,下手未免太狠毒了,虚云道友大概是脑子糊涂了,居然教出了你这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弟子!唉!真是江湖不幸。” …… 貌似晚上可能再更一章。看心情状态了。 ------------ 第三百二十五章 明白(求订阅) 见自家认定必然得手的绝招竟然无效,蒙面女郎大吃一惊,脸色连变,匆匆后退三步。 小英不知利害,一声娇叱,袖底飞出小剑,闪电似的射向和尚的咽喉。 “啪!”小剑在咽喉前炸裂成碎片,软索也瞬间被反震之力震断了前端的一段。 僧人淡然的看了蒙面女郎一眼,说道:“女施主,冲着虚云道友的面子,贫僧今天不难为你,日后再向令师讨个公论。你们可以走了,希望诸位今后好自为之。释放了这些人之后,就走吧!” 形势比人强,蒙面女郎又怎敢不遵?乖乖地释放了所有的俘虏,带着三个侍女匆匆而逃。 那五个奄奄一息的人向和尚诚恳地道谢之后,也一个个匆匆走了。 徐飞龙脸上涌现笑容,抓抓头皮说道:“大师,晚辈叩谢你的救命之恩?”徐飞龙说着明显的不情愿。甚至还带着一丝失落。 “你这小子老大的不乐意怎么的,难道我救了你的小命,还救错了不成?”和尚摇头苦笑道:“要是我做错了,那我问你,你挨得起那玄阴指的猝然袭击吗?” “这我应该能够应付。” 佛也渡不了这一心求死的鬼,和尚听了这话也只能呵呵了。 “呵呵!看来我和尚倒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要我真心感谢你,那我可说不出来,因为你老人家可坏了我的大事了。”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大事比小命重要?” “晚辈正想从她们身上,找出姬家的下落来。” “你不是已经听到这位姜施主的话了?” “等会儿我自会再与姜兄请教。我还有件事要请教前辈?” “你说。” “前辈之前一直在我的前方,按理说应该先被他们发现才对,可她们没有看到你,但前辈您既然已经躲过去了,为何又特意回来。而且还正好在这最后关头救下了我们。不前不后,前辈是不是特意为我而来?” “呵呵!你倒是机警,你只要知道我跟你一样认识长安里的那个人就行了,昨天我在化城寺挂单一眼就看出你了。这才来看看你的本事。” “难怪!” “和尚我可听说过你这断时间所做的事了,从乌江镇到这的经过,你的作为可有些冒险急切了些啊!这样做早晚会碰上大钉子的,万一碰上一个比你更会装,更深藏不露,身怀绝技的人,乘你这般装疯扮傻之时,给你致命一击,你这条小命可就要玩完了。” “晚辈受教了,可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一时兴起就会故态复萌,我日后会小心改过的。” “我和尚可懒得管你以后怎么做事。”智永大师微笑着说道:“既然我救了你一命,你又不愿意谢我,那这些金银给我带走好了,和尚就当替你破财消灾了。” 徐飞龙自然不会拒绝双手将金银奉上,笑道:“大师原来没安好心,看上了晚辈的金银,难怪眼巴巴地赶回来救苦救难。” “你呀!脑子确实活,滚你的吧!” 智永大师笑骂,提了金银走了。 追魂使者目送和尚去远,讶然问:“老弟,你说他练的到底是什么佛门绝学?” 徐飞龙整理一下散开的衣物包裹,有些不确定的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佛门护体神功二者之一的般若大内劲,这股内劲要是运起来,比先天罡气更具威力,最善却敌与外,不染世俗尘埃。” “他是……” “这我就不清楚了,看着像是一个古怪的佛门高僧,是个身怀绝技不喜与江湖人交往的无名高手吧。哦!姜兄,你怎么投入妖道手下了。” “颠丐怕你上了妖道的当,所以我们赶来相机接应帮忙。”追魂使者将与碧落山庄的人分手的经过说了,最后说道:“幸好你没落在妖道手中,我们总算可以放心了,李家兄弟眼下怎么样了?” “我要李家凤姑娘把他们带走了。姜兄,是谁把姬少庄主夫妇救走的?” “是他们姬家的夫子毕隐夫妇,共是九个人。” “哎呀!真是失去这个大好机会了。我早该想到是他的。”徐飞龙瞬间一切都明白了,顿时惋惜地叫道。 “老弟.怎么啦?” “那毕老夫子,正是我要找的人,我正是脑子糊涂啊!” “他就是那个廖永生?” “咦!你怎知道我找的是他?” “猜想而已,不要小看了愚兄我这样的老江湖啊,愚兄我可是从各方面看出端倪的,戚报应和鬼见愁那则给了我最有力的线索,我就是怕你还不知浑天王与李自然的关系,所以才特意赶来想阻止你去南昌涉险的。”追魂使者将自己从毒龙柳絮处偷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廖永生与毒龙柳絮当年在四川结交的事.我略有风闻。但毒龙柳絮已死在了山东,这个毒龙是假的,廖永生必定直接与妖道李自然早有勾结,不需经由毒龙引领。糟糕了,这家伙如果今后躲在宁王府不出来,我就无法找到他了。我真是忙糊涂了,早该想到山上大乱,毕夫子一个老夫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登山找死的,他既然敢在那时候上山,那就表示他的来路必定有问题,唉!真是失之交臂。一步差,事情越发难收了。” “还有,据那毕夫子所说.他们是从几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手中,将姬少庄主夫妇救走的。老弟,你看那些女人是否与这几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有关?” “很可能,但是以我所知救走姬少庄主夫妇,可能是传说中的金蛊银娘,而这位是虚云道长的弟子武功并不算太高,玄阴指力看着等级也有限的很,想从我手中将人救走应该不可能。” “老天!你是说是金蛊银娘从你手中将姬少庄主夫妇救走的?” “猜想而已,我击碎了一根金针,金针就散发出一团金色的淡烟,极像那传说中的暗器金蛊针。事后我无暇细察是不是了,而且我也没见过金蛊针,也无法分辨那雾气是不是什么蛊毒,所以也就无法证实那些人的身份。” ------------ 第三百二十六章 湖上(求订阅) “老弟.如果真是金蛊银娘,你可就得千万小心。有关这人的传闻十分可怕,你就算再厉害对上她也是九死一生。” “我会小心的。姜兄,你的盛情我心领了,我劝你还是不要躺这趟浑水了。太危险了!你能给我这样重要的消息,我已经很感激了。” “老弟难道还打算……” “目前尚无这个打算。浑天王进了宁王府,暂时已经无法找得到他的了,只有等宁王兴兵造反之后,才能找出他的下落了。” “那愚兄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要不我去宁王府帮你打听一下。” “呵呵!小弟我是无牵无挂,你可不能为我冒这个险了啦!后会有期。” 当徐飞龙离开小木屋动身后不久,小木屋不远处的一座树林里,蒙面女郎率同三个侍女,见了一位老妇人,向老妇人说道:“请转告贵主人,三天前,的确打听不出周姓书生的下落,但今天却从妖道的爪牙口中,证实了一个最重要的消息,虽然聊胜于无,但也算未白费工夫。” “姑娘证实了哪一件重要消息?”老妇人问。 “劫走姬少庄主夫妇的人,是妖道的九名党羽。” “真的?” “已经从爪牙的口供中证实了,与周姓书生或是活命阎王毫无关系。” “好,谢谢你,姑娘,老身这就动身回去禀报。姑娘今后有何打算.欲要何往?” “必要时我会赶去南昌,姬家那些人杀了阴婆,我必须报仇,岂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姑娘请务必慎重,三思而行,南昌眼下已不适合江湖人去活动了,除非是存心向宁王投靠,不然可谓是凶险万分。” “谢谢婆婆的忠告。” “告辞。”老妇人弯腰退走。 “后会有期。”蒙面女郎回礼谦恭地相送。 池州的金家,过往的江湖人对此不算陌生,铁背苍龙金彦如的江湖声望不算小,但近两年来江湖上涌现出了一大批好手,金家的子弟在外走动就没闯出什么新的风头了,不过正所谓树大招风,这样收敛些也许是好的。 铁背苍龙的大宅是在城西外二十里的柳叶洲,但最近两个月来柳叶洲求见他的人莫不败兴而归,倒不是铁背苍龙想退出江湖闭门谢客,而是因为他老人家已经移至府城安居,最近又是多事之秋,如果没有好朋友引见,很难见得到这位江湖上颇有声望的地头龙了。 金家在府城的宅院也不在城内,而是在南城门通远门外济川桥西边的一个河湾处。毕竟是江湖人在城中总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宅院的东南角引了河水弄了一座小湖,湖中还建了一座水阁,满湖荷叶片片,艳丽盛开的荷花,散发着沁鼻的清香,风景十分的秀丽,这个江湖大豪的住处可一点都不俗。反而分外雅致。 这处小湖乃是个禁区,外人不得允许是不能随意接近的,小湖中的水阁,则是妇人孩童们活动的地方,也就那个金贞姑平时的玩乐去处,这里有湖环绕,外人很难闯入。可以尽情的玩闹。 自从由乌江镇返回家中之后,琵琶六娘夫妇就藏身在这处金家的水阁中,一方面怕官府追查劫牢逃狱的事,一方面是怕八爪蜘蛛派人前来寻仇,这座水阁别看雅致,可不是任何人都可来去自如的地方。 这处小湖本身已经够隐秘了,湖水又广阔,四周林深茂草,除了坐船之外,根本上不去水阁,湖里栽着荷花,莲叶四处,安排有暗哨只要往荷叶丛中一钻,任何高手也难以寻其踪觅其迹。而有这些暗哨存在,只要有人敢来,没有不会被发现的。除非有人能一口气从岸边潜入到水阁,不然只要一露头发出点稍大的动静,都会被发现。毕竟世上只要是人做的事情都会有漏洞存在。 金贞姑轻荡着舟,沿迂回曲折的水道划行,茂密的荷叶遮住了小舟,从岸上都没办法看到小舟的存在。仿佛已经跟整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就在小舟距水阁尚有百来米的时候,右后方的荷叶丛中,突然飞起一根半透明的天蚕丝绳,前端有一只鸡蛋大的三爪钩,像灵蛇般飞梭而至,奇快奇准地绕着金贞姑的小蛮腰转了两圈,三爪钩最后钩住了她的右腰,钩尖更是毫不留情地钩住了她的肌肉。 金贞姑大吃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想叫,却感到右半边身体完全发麻,口一张除了吸入了一口气之外,喉部却似乎被甚么东西所梗塞了一般,就是叫不出声音来,接着手脚一软,人便向后躺倒了下去,木浆哗啦啦的落入了水中。 金贞姑身体发麻但知觉仍在,不由心中狂叫道:“谁暗算了我?到底是谁?怎么躲在那的?” 可是口中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她知道这下完了。 清澈的湖水出现涟漪,一个穿了潜水衣眉清目秀的青年人,大鱼似的从荷叶丛中穿出,游近小舟手一搭船边,轻灵地跃上小舟,伸手抬起木浆笑道:“金姑娘,得罪了。” 金贞姑即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一双明亮的大眼死死地瞪视着这位不速之客,眼中瞬间显露了有威胁、愤怒、恐惧等等复杂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表现力,不去演戏确实浪费了。 这个青年人身材魁梧,紧身的潜水衣把一身健壮体格完全暴露在外,一看就知道是个年轻力壮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青年人,再加上那英俊的面庞十分引人注目。 青年人从防水的百宝囊中,取出一颗丹丸塞入金贞姑口中,从容不迫取下钩子解了绳,目光落在金贞姑那动人曲线的胸部上,得意洋洋地说着:“我这解药有两种,你吃的这一种只能解去侵体的毒,却解不了筋肉松弛浑身脱力的药物,所以姑娘你必须放明白些。” 药力尚未化开,金贞姑仍然无法说话。只能怒瞪着对方。 青年人将收回的绳钩卷好放入腰间的百宝囊,伸手轻轻抚过金贞姑那晶莹如羊脂白玉般的手臂,眼中出现情欲翻涌般的光芒,笑着道:“我来了几天,竟然没发现铁背苍龙居然有这么一位天仙似的闺女,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为书友“起店急吧”加更 这人的眼神代表着什么,金贞姑怎么会看不出来,不由急出了一身冷汗,想反抗却又力不从心,总算感到喉中貌似不再梗塞了,张口便要喊叫报警,却被这青年人先一步伸手掩住了她的口鼻,低声说道:“姑娘,我说过,你要放明白些。这里距你家宅院已在一里开外,即使你能把令尊叫出来,他又能怎样?不客气的说,他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连替我提鞋都还不配。再退一万步来说,你是他的掌上明珠,落在我手中,他难道不是投鼠忌器?你也不希望今尊在我的手下送掉老命吧?” “你敢?”金贞姑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我是万毒郎君王国良。你说我敢不敢?” “万毒郎君……,我们家得罪过你吗?”金贞姑明显知道这人是谁。还有他的名声。 “没有。” “那你为何……” “前些日子,我碰上乌江镇的八爪蜘蛛,他请求我替他办两件事。我是讲道理的人,他付出的代价够大,情面难却,我就答应了。” “原来是那老狗搞的鬼。” “哈哈!金姑娘,你也不能怪他,你们在他的地盘上也做得太绝了,不是吗?我花了五日的工夫,把周边的形势完全摸清了。不过,有两件事我已经决定可以改变一下。” “那老狗要你办哪两件事?”。 “第一,带走琵琶六娘,第二,取了今尊的性命。” “你……” “你放心,我不是已经改变主意了么,那就是带走你和琵琶六娘,不取今尊的性命。” “你不会如意的。” “哈哈!令尊也算是江湖上一方的豪强,当然你也对江湖上的动静不陌生,我万毒郎君横行天下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唯一的嗜好就是喜欢美女?我放过你爹你难道不乐意?” 听了这么无耻的话,金贞姑只感到眼前发黑。也许是刺激够大,她竟然貌似恢复了一丝的力气,拼全力一掌向万毒郎君拍去。 可是,这力气是虚幻的,她的手软弱无力,掌好不容易提起了,却根本无力打出,反而被万毒郎君随手抓住了,还乘机在她的酥胸揉了一把,笑道:“金姑娘,不要枉费心机了,那不会有好处的。如果你不合作,惹得我发火,我可以在片刻间,令你们金家死个鸡犬不留,我只要放出一种毒就足以令你们家蝼蚁无存了。” “你这卑鄙恶毒的家伙,我跟你……” 万毒郎君放肆地在她的脸上和颈下狠狠地亲了两下,得意地拧拧她的腰肢,说道:“打是亲骂是爱,你们女人就是这样,这才够味。今天有事要办,我们打情骂俏来日方长,现在,告诉我该如何将船划近水阁。” “你们这里的暗哨好对付,不过机关却不好过。为了在此地等你,今早我就过来了,通过前面的水下拦江钩网的时候,足足挡了我一个小时,这一段水面水下还不知安装了些什么玩意呢。为了令尊的生死,你必须跟我合作,不然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要是真那样,我只能杀尽你全家了。” 金贞姑感觉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了,她哭了,哭了个伤心欲绝。 万毒郎君还以为她不肯合作呢,脸色顿时一沉,啪啪两声给了她两耳光,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人拖起凶狠地说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说这边怎么过去?” 不远处,传来荷叶撩动的声音。湖岸惊起一群水鸟,起飞扑翅之声乱成一片。 金贞姑完全失去控制,失声尖叫起来,但叫声刚出口,便被万毒郎君扣住了咽喉。 “好,好!真是气死我了,我就先杀了金家全家,再来带走琵琶六娘。”万毒郎君凶狠地说道。 “不……不要……不要。”金贞姑绝望地叫,泪下如雨。 “那么,告诉我船如何划进水阁。” “往前划五丈,水道在那里一分为二,船不要走水道,直接向荷叶最茂盛的地方驶入,这样五六丈后会出现新的水道,那样就可已直达水阁的码头了。”现在金贞姑已经乱了方寸,只好硬着头皮先应付过眼前再说了。 现在这时节水位比较高,码头仅露出一点点。 船一靠上码头,万毒郎君便迫不及待地抓了系绳,跳上码头。 这水阁既不是建在沙丘小岛上也不是浮在水面上的,而是用巨大的石柱为基,平时水位低的时候高出水面有四五米高,水高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只高出两米开外。 水阁有两层,有厅有阁,规模不小。 码头到门前之间,有一条长长的曲线回廊。 万毒郎君一面系船索,一面举目察看回廊和紧闭的阁门。正当他观察地形的时候,蓦地,只觉手中的系绳一松。 急忙转头察看,便发现手中的系索竟然是断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是被利器所割断。可船的头到船尾却一个鬼影也没看到。 “你以为能满的了我吗?我看谁敢在大爷面前装神弄鬼!”万毒郎君怒叫着,伸手急扳回廊的走道木板,认为人肯定是躲在下面。 不远处,突然传来陌生的语音:“呵呵,你这时要拆房子啊,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万毒郎君吃了一惊,火速转身双手急动,右手迅速拔出一把暗青色锋刃的短匕首.左手则从百宝囊中迅速取出用毒的物件,冷笑道:“阁下的轻功确实高明,无声无息如同幽灵一般,金家决不可能有你这样厉害的人才对,你是谁?” 阁门前,正坐着赤着上身,仅穿了短裤,浑身水迹的徐飞龙,两手空空按在膝盖上,正在那毗牙咧嘴的怪笑。 正在这时水阁那落地长窗一下被人推开,露出了琵琶六娘的上半身,虽说是一身的布裙,却风华不减,且往昔的愁容也是一扫而空,更显雍容,微笑着说道:“诸位客人请移步玉花厅。原来是……” 徐飞龙摇手阻止六娘报他的名字,接口道:“万毒郎君是近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江湖上九大杀星之一,传说眼高于项目中无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 第三百二十八章 考虑考虑(求订阅)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万毒郎君人如其号,阴险、恶毒而且机警绝伦,察言观色就知道这次碰上了扎手的人物了,想也不想就左手一抬,扣指弹出了一枚长半指的牛毛毒针,毒针极细,令人肉眼难辨,而且速度奇快,迅速的射向徐飞龙的胸腹要害处。已经有不少人大意死在万毒郎君这一招之下了,很多人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去见了阎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万毒郎君的阴险可见一般。 双方相距不足十米,毒针劲道十足,徐飞龙又是坐在地板上,按理来说断无不中之理。 可是,这一针竟然落空了,原来徐飞龙知道对手是万毒郎君早有准备,右手向后迅速一抄,手中多了一朵事先藏在身后的盛开荷花,毒针整个贯人了莲花花心中的莲托里,只露出一丁点的针尾,灰紫色的一点完全不反光。一看就知道定是淬了见血封喉的致命毒药。 徐飞龙瞥了针尾一眼.摇摇头笑道:“哎呦,你又不是女人,怎么玩起针来了?你瞧,我身上赤条条的,也用不着针补衣缝靴的,你又何必浪费一枚针呢!就算看我可怜也该给些贵重点的东西嘛!” “那就给你三枚无常索命锥。”万毒郎君沉声喊道.左手再扬,灰芒一闪即至。 无常索命锥,锥长近掌粗如铆钉,锥体上有特殊的纹路可旋转着急速飞行,无常索命锥上自然也淬有毒药十分的厉害,而且特殊的构造增加了它的穿透力,即使是重甲也足以一击而透。 以前有暗器高手想接无常索命锥,结果一不小心,被上面的纹路擦伤肌肤,当时就毒发不治。天下间能逃过这暗器一击的人已经难得,自认能接的下来人更是屈指可数。 “我叫你送点贵重的东西!你这是要命啊!真不愧是万毒狗。”徐飞龙当然不敢接着暗器。叫骂声中.他坐着的身躯不动.腰臀发力不可思议地横挪到三尺外,恰好脱离了成品字形射来的无常索命锥的杀伤范围。 万毒郎君本来预料徐飞龙会跃起避开暗器的,因此还特意备了后招用毒针偷偷随后射向徐飞龙的跃起的空间,可惜最后徒劳无功.徐飞龙用一种更困难,也更让人想不到的方式躲了过去。 而随着毒针打出,万毒郎君已挥动毒匕手冲了上去。从这就能看出万毒郎君思虑的周密来,就算前面都被躲开,还有他自己补上最后的杀招。他能够被称为杀星绝非偶然。 “还给你!”徐飞龙一声冷叱,手中的莲花脱手掷出。 万毒郎君不假思索地一掌挥出,要拨碎这似乎毫无劲道迎面掷来的荷花,身形仍然前冲,挥着匕手就准备扑上。 可手一碰荷花,万毒郎君顿时心中暗道一声:“糟了!” 那荷花一触刚被他碰到根本没用上力就自行崩散,莲托中的毒针却瞬间脱颖而出,针尾在前一闪即至,瞬间没入了万毒郎君的胸口,小拇指长的针全部射了进去。 急冲而来的万毒郎君距徐飞龙不足一米,突然身形一顿,如中雷击,接着身体顿时前俯,厉声叫道:“你这家伙,好阴损恶毒的手段!” 徐飞龙收掌挺身站起来,摇头道:“真是恶人先告状,你阴损恶毒可是江湖上公认的,还有脸骂我阴损恶毒?真是好一个双重标准。” 原来在掷出莲花之后,徐飞龙顿时运气出掌用出了三阳一气掌中的一式“三阳化阴”,三阳一气掌的内劲稳固,索住了毒针,阴劲遽然爆发,果然一击见功。 万毒郎君这时已经支持不住了,丢下了毒匕首.急急忙忙探手进百宝囊中想取解药。 徐飞龙一闪即至,伸手一抄.便扣住了百宝囊,用力一把拉断了囊带,将百宝囊夺了过来,退了两步说道:“你万毒郎君也横行天下,名列九大杀星,用毒杀人数不胜数。你用淬毒暗器杀人,今日也死在自己的暗器之下,是不是很公平公正?” “给我……给我解……药……”万毒郎君这时已然虚脱,但对生命的眷念依旧让他疯狂的哀求着。 “嗯!我考虑考虑。” “求……求求你……” “我考虑好了,还是不行。” “你……” 万毒郎君已说不出话来了。 “看来就算像你这种杀人如麻的人,在生死面前也无法淡然面对啊!安心死吧!” 万毒郎君脸色已开始慢慢变成灰色,蓦地,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怎的,他猛的强提了口气,抓起毒匕首就向徐飞龙掷去。 徐飞龙本就注意着他的临死反扑,瞬间侧跨一步,匕首“得”的一声插在墙壁上。 “砰!” 万毒郎君仰面便倒。死在自己的毒针之下。 徐飞龙摇摇头,丢下夺来的百宝囊,滑下水中,不久便将船拖了过来,抱起成了个泪人儿的金贞姑,笑道:“别哭别哭了,我今天的早餐还没着落呢,你一哭,我可就不好意思让你请我吃了!” “我……我……”姑娘依在他怀里哭泣,哪能停的下来。 阁门这时候完全打开了,琵琶六娘忙迎出门外急问道:“周爷,小姐中毒了么?” “不要紧,那家伙的百宝囊中有解药。”徐飞龙说;“即使不用他的解药,我也能解这种毒。没事。” 琵琶六娘的丈夫前些天跟着铁背苍龙去柳叶洲了,水阁里这时候只有一位老年的女侍与琵琶六娘作伴。 不久,徐飞龙就穿着整齐,来到花厅与金贞姑聊天,六姐与那妇人则在厨房准备吃的,徐飞龙坐下也不客气,先给自己来了一壶香茗。 金贞姑双眼虽然依旧红彤彤地,但在徐飞龙之前的打趣下,脸上已然漾溢着笑容,看到徐飞龙出来欣然问道:“周大哥,你什么时候到达池州的?一别之后,我就想着你什么时候来看我,谢谢你。” “我可不是特意来看你的。”徐飞龙盯着金贞姑笑道。 “哦!难道是为了听六娘的琵琶来的。” ------------ 第三百二十九章 行船(求订阅) “我也不是为了听六娘的琵琶而来,我这次来可是有求于你。” “既然不是来看我的,你还求我,我可不帮你。” 接着金贞姑吸着小嘴撒娇道:“求我帮忙这样的话?说得好难听呢!你只要不说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哎呦,看我们金大小姐这小性子啊!不过说真的,其实是令尊才能帮我这个忙。我已经来了两天了,打听出令尊已迁到柳叶洲这边闭门谢客,感到十分失望,本来是想找琵琶六娘想办法与令尊见面的。正好发现你被人暗算,只能潜水到水阁这等待机会。幸好运气不错你没出事。” 听了徐飞龙的话金贞姑心里喜滋滋的,这湖里的机关她是知道的,要潜水过来水阁其中的凶险可没有徐飞龙说的这样简单。 “周大哥,那你今天就和我去见家父好不好?上次你一走了之,我可是受了家父好一顿的埋怨,家父万分希望向你当面致谢,那我们吃完便动身吧!也好早点到。” “这样也好,我刚刚还在打算怎么催你走呢。” “周大哥,这么急么?到底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分尊想办法让我去当几天船夫。” “什么?你怎么想着要去当船夫了?这怎么行!” “你别急嘛!这么沉不住气大惊小怪的让我怎么说啊。我这是要到南昌去办事,这船必须是航向南昌的,沿途也不能逗留的船,客船货船倒是无所谓,而且要不是私人拥有的船,那会惹人注意。令尊在江上人面广,安排一个船夫应该不会有问题,问题是这事最好不要由令尊出面,树大招风反而会弄巧反拙。” “周大哥,你为何要这样潜入南昌?” “这你就不用问了,知道的太多会替你带来麻烦的。” 不过是安排一个人上船对铁背苍龙这样的人物来说不过小菜一叠。 他给徐飞龙找的是跳三江船行的船,这三江船行的总行就设在武昌,是家规模庞大的老字号船行,拥有上百艘大大小小的客船货船。 他们的船一般走的航行有三条,其实准确来说是两条,一条是上至宜昌下到南京,中间以南昌为中心的航线;另有一条航线则是走岳阳。 三江船行每天都有一艘定期的客船和货船直下南京。在南昌会停靠一会。回程也是一样的路线。只是比顺流要慢很多。 这天天刚刚亮,一条从南京出发的中型客船,靠上了池州码头。没有下船的旅客,上船的却有六位之多。 两位士绅打扮的人,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妇,两位看着像是乡巴佬的中年人。 船上的新伙计周永自然也登上了船,替换下了一位患了急症的船夫。 船老大是个手脚修长的中年人,布满风霜痕迹的褐色脸盘看着一点都不起眼,但那双虽然布满红丝却依然锐利的眼睛,却是颇具威严足以号令船上的十八名船夫了。古代的船上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小世界,船长如果不够威严压不住人,是很容易出事的。 这艘中型客船分为三个舱室,基本上分为三等,就是上等中等下等。前舱是中等舱住了一些比较富裕的旅客。中舱最舒服,住中舱的旅客是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体面人。至于后舱则是想省点旅费的旅客自然是下等舱。 作为船夫自然没得上等仓位住了只能跟那些出不起钱的旅客比邻而居大家难分被此,都是社会的最底层。 在铁背苍龙小心的安排下,徐飞龙果然毫无困难地上了船。 当天,他便摸清了船上旅客们的大致底细。 前后舱的旅客倒是看不出什么异状,只有中舱的旅客却引起他的疑心和好奇。 据船上其他的伙计说,中舱住的是南昌熊家的内眷,他们将整个中舱包了下来,总共六名旅客只有一位老仆是男的,其他五位都是年轻的姑娘。 而且他还打听到从池州登船的那一对老夫妇,也是熊家的人,至于为何会在池州上船,船伙计们就无从知晓了,大概只有船老大才清楚,但在船上可没有人敢船老大这个问题。 船老大就是古代船长的别称,这艘船的船老大姓敖,船伙计们都称他为敖老大,有三十年水上生涯了,经历过无数风雨,从来没出过大的纰漏.可以算是三江船行有名的福将了。为人慷慨豪迈,就是脾气有些古怪,有些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伙计们即尊敬他,也怕他。 南昌熊家,则是南昌的望族,家大业大人丁也多,其中即有地方上的士绅,也有做工糊口的普通人,还有几个在外地当三四品大官的地方大员,甚至也有混的稀烂做了叫花子头头的人。 中舱的人只知道是熊家的家眷,想凭这点信息弄清楚她们的真实来历根本不可能,徐飞龙也懒得费神去打听这事。 就这样,徐飞龙平安无事悄然离开了池州,往南昌而去。 而在水陆两边追查周姓书生与活命阎王的那些眼线们可就惨了,眼巴巴地加紧追查,望穿秋水也想不到他竟然已经往南昌去了。。 其实要不是徐飞龙走的快,宁王府安排的人在当天下午就来到了池州码头,这次可以说是高手齐出,明显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可惜也是白忙了一场一点消息也没得到,他们那想得到徐飞龙竟然成了船夫。他们在码头打听旅客的信息有怎么会有线索呢! 第二天船来到了安庆,停泊了一晚,一夜无事,只有熊家那对老夫妇在船停下之后登上岸去了,直到第二天早晨开船前才匆匆返回。 又过了三天,船已经进入江西了,小孤山远远在望。小孤山乃是长江中的一座独立山峰,地形险峻,小孤山不远处就是澎浪矶,两者还有一个小姑嫁彭郎的典故。 而就在徐飞龙看着这番美景的时候,一艘有着八支长浆的梭形快艇,正以全速从后面冲了过来,快艇上在几百米外便开始挥舞起了大红旗,吹起了牛角号。徐飞龙一听旁边其他伙计的话,就明白了后面船上这番行为的意思了,这是要他们靠左边停下。 ------------ 第三百三十章 铁板(求订阅) 敖老大站在船舵前,粗眉攒得紧紧地,注视着追来的快艇,显得心事重重。 徐飞龙穿着一件短袖的青色粗衣,赤着脚穿着短裤,拿着船搞站在船后,不时留意着后面快艇的动向。 此处江流湍急,双帆都已经张满,刚经过小孤山那危险的水道,船员们余悸犹在,谁也不敢在这时候休息。 “下半帆!”敖老大的大嗓门一出立马压下了周边的风响水声。作为一个船老大特别是这种时代的船老大,嗓门小了那是绝对不成的,因为说话声音太小,在船上根本听不到。 船员们急忙下了船头,熟练地降下半帆。 “转半舵慢慢往左边靠岸。”敖老大向舵手下令道。 老舵手默默地操作着船舵,船速渐渐减慢。 “老大,这里靠岸,船可能会失速。”老舵手一面控着帆一面掌舵,木无表情地说道:“往左边靠,风险太大了,我怕……” “不要紧,很快我们便会被水流带着退到河湾,到时候降下主帆就可以稳住船身了,这一带没有礁石。没问题的。” “老大,是因为后面那些人么?” “是的。” “他们貌似不是水师的船,我们何必听他们的。” “那是浮沙江神的快船。” “哦!他们为何而来?” “谁知道呢?既然他们已经打出信号了,我们也别无抉择了,不是吗?” 老舵手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长江之上江面宽阔,船只往来不绝,由于船只上行想往左边靠岸是相当危险的,因为那要驶入下行的航道,随时都有与下行航船相撞的危险。但在另一边靠岸就更不成了,那边有积沙暗丘,如果失陷其中船到时候连动都动不了。所以敖老大只好冒险穿过下行航道,其实不管敖老大是否愿意往这边走,他都得这样做,因为快艇打出的旗号要的就是他的船往左边靠岸。 其实一切都是有内在的道理的,因为另一边不是浮沙江神的势力范围,这船要是停在那边,浮沙江神就算是撈过界了。 降下帆下了船锚,快艇迅速靠上右舷,六名穿了潜水衣的大汉背着兵刃,熟练地登上了客船。 敖老大率领两名船员,站在船头相迎,神色有点不怎么愉快,自然是谁碰到这事也快乐不起来。 不过敖老大还是懂得分寸的,他先向领先的中年丑陋大汉抱了抱拳,才道:“江爷在这大江急流之中勒令停船,不知有何见教?江爷也知道船到江心不自由,未免有些不体谅我们的困难了。” 那个叫江爷的丑大汉满脸横肉,一双杀气外显的冷电双眼,寒光四射,听了敖老大的话他干咳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敖老大多包涵,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休怪休怪。” “江爷到底有何重要的事情?” “兄弟得到了急报,要查几个人。” “哦!这几个人?不知是什么人?” “也许敖老大听说过碧落山庄。兄弟得到的指示是要查在池州府上船的旅客,其中有名有姓的共有四个。两个年轻小后生李驹李骅兄弟俩,他们是千幻剑李玉堂的两个儿子。其他两个一个是李玉堂的好友飞天狂圣靳大海。还有一个是个年轻的书生姓周名永。从池州上船的人,可否请先将他们唤出来让我见见?” “从池州上船的人共有六个,我这就把他们请出来。”敖老大无可奈何地说道,立即吩咐船员传话下去。 两位住在前舱的中年士绅率先出来了。两个住在后舱的人也很快到了船头,最后出来的则是熊家那一对老夫妇。 那老汉的神色显得非常的不耐烦,但并未说话,老太婆却唠叨得很,一下接一下的敦着手中的手杖,亮着嘎沙般的嗓门向敖老大发火的急速道:“船家,你这船碰到水鬼不成?竟要在这地方停船下来查什么人,这是哪一座官府衙门订下来的规矩啊?查呀,你们要查什么?” “你这老泼妇真是可恶!大爷要查就查,你多什么话?”浮沙江神怒叫道。 旁边那老头子一看对方竟然骂起了自家老伴,顿时冒火了,老眼怒睁,喝叱道:“你这混帐东西真是好大的狗胆,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这是个没有教养的狗东西!’” 这老头张嘴便来骂得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态度之恶劣,不但敖老大吃了一惊,连那凶暴的浮沙江神也被骂的愣住了。他都不记得上一次自家被人这么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这狗东西,别以为我不认识你。”老头子的手指,几乎都点在了浮沙江神的鼻子上:“你是这边上上专做那些伤天害理无本买卖的浮沙江神江豪,怎么强盗不做了,今天居然狗胆包天,改行做起抢劫船舶的水寇来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还是怎的,混帐的东西!给我识相的赶紧滚下船去。不然有你好看。” 这一顿臭骂,把浮沙江神骂得暴跳如雷,跳起来怒吼道:“真是反了,反了,你这个喷粪的老狗,我今天……。” “啪!” 一道耳光声清脆的响起。 浮沙江神被一巴掌打得连退了两步,口角溢血,愤怒地伸手就要拔背上的分水刀。 一旁老太婆的罗汉手杖这时猛的一伸,便压住了浮沙江神的右手,冷笑道:“混帐的东西!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浮沙江神那还不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脸色瞬间灰败,僵在当地浑身都开始抖了起来,那小小的手杖放在那里,浮沙江神就像是被巨山压垮了一般,之前的凶焰尽消,完全泄了气。 其他五名大汉一见这情况也是一阵大惊,两面一分急忙拔出兵刃。 老头子冷哼了一声,不怒而威沉声说道:“我看你们谁敢动一下,老夫就要你们生死两难,不信的人不妨试试看。” 老太婆的手杖随手一振,浮沙江神砰一声便摔倒在舱板上,好一会才爬起来狼狈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在江某的地面撒野,你可知道我是听谁的命令来的?” ------------ 第三百三十一章 紧张(求订阅) “老夫就是龙浩然.你好好给我记住了。” 浮沙江神吓了一大跳,毛骨悚然地说道:“洞庭龙神龙浩然?你……你们……怎么会……” “老夫送朋友的家眷返回南昌怎么了,你还查不查了?” “这……这个……” “不查的话就给我滚!浪费了老夫半天的功夫。”洞庭龙神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条船如果在到达九江之前出了任何的意外,老夫唯你是问,你给我小心了。” 人的名,树的影,这可不就是所有的人都拼命争名夺利出人头地的原因所在吗? 洞庭龙神龙浩然,天下间江河湖海上最有名的三位高手。而除了洞庭龙神之外另外两位一个是黄河神蛟,一个是东海骑鲸客。 浮沙江神在江上见了洞庭龙神不啻是蛇见龙鼠见猫,一听老人家报出名号来,立马吓了个屁滚尿流。那还敢说二话。 “是……是的,我……我这就走。”浮沙江神已然语不成声。急急忙忙带了五名手下,跳到快船上狼狈而逃。 敖老大眼中布满疑云,惑然问道:“老前辈真是洞庭龙神龙老前辈么?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呵呵!老夫说过我是洞庭龙神吗?”老人家怪腔怪调的反问着。 “这……这个……” “老夫姓龙却是真的。” “可是您……” “天下间姓龙的何止成千上万,叫龙浩然的也是不计其数,不错吧?” “可是,洞庭龙神龙浩然却只有一个。” “呵呵!那现在多一个又何妨?”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徐飞龙,却是在这时放下了一桩心事,至少,他知道李驹兄弟并没有再次被抓住,大概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了。 宁王府的爪牙在找书生周永,眼下他是船夫周利,不会有人将周利与周永联想到一起的,只希望这身份能掩护他平安到达南昌。 唯一令徐飞龙担心的是,是这位不知是真的还是冒充洞庭龙神的老者,可能会给这艘船带来麻烦,这艘船恐怕经过今天之后会吸引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浮沙江神当然不会保持缄默,什么都不说,不久洞庭龙神的消息便会传出,用不了几天武昌宁王府就会得到消息,做出反应。 他必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艘船已经不安全了。 船行不久,来到大姑塘,有几个旅客在此地下船。 经过今天的事情,敖老大觉得要多等几艘船一同南下,最近这湖河之上变化确实有点多,船多可以壮胆,鄱阳的水寇应该还不敢公然洗劫庞大的船队。毕竟总不能每次都让旅客动手吧!这样船行的信誉还要不要了。 大姑塘只是一个小镇市,只有两三百户人家,其中一大半是渔民,九江城里的大半水产都由此地供应,此地距九江城也就三十来里。 徐飞龙听着其他船员的闲聊,知道这里的地名都很女性化,他们停船的地方叫女儿港,对面的山是大姑山,集镇又叫大姑塘。 不过别以为女性化的地名,本地人也就婉约,鄱阳湖的水寇在江湖上也是大大的有名,而且 自从鄱阳湖毒龙柳絮、飞天夜叉杨清、凌风一、吴百川、闻四等等湖寇投效宁王府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大白天就敢成群结队肆意抢劫船舶,甚至连那些官船也无法幸免,而且最近已经多次登陆洗劫鄱阳湖边各个县城集镇,有了宁王府做靠山他们自然是变本加厉的为所欲为。宁王对此也是多有支持,毕竟造反也是要钱的。 鄱阳湖这么大的湖面自然是有水军的,而且这水军也不是样子货,而是朝廷专门为了对付鄱阳湖寇安排的劲旅,可这伙水军却已然不在了,已经被宁王府想办法调走了。 鄱阳湖有湖寇而无官军,船上又有了一个冒充洞庭龙神的人,敖老大自然是忧心仲忡,简直食不能昧。等所有在此下船的客人下船后,敖老大立即集合了手下十八名船夫在码头偏僻处商议对策,徐飞龙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这两天可能无法启程,得等会合了十艘以上的船方能动身。”敖老大神色肃穆,语气僵硬的道:“这两天也未必能够太平无事,很可能有人找上船来,因此,诸位必须有所准备。一句话,不管发生了任何变故,任何人也要置身事外,要是风色不对,立即离船,凡事由我全权处理。” “老大,会不会有湖寇来找麻烦?”一名船员问道,脸上带着些恐惧的神色。 “很难说。反正不管湖寇也好,宁王府的人也好,大概不会对我们三江船行有所不利,只要大家忍耐些,逆来顺受,必可逢凶化吉。祈福!” “小的在。”一个叫祈福的船员弯腰答道。 “你立即动身,去九江分行将船上的变故告知翻江鲤刘爷知道,如何处理听刘爷吩咐,明早以前你必须赶回来。” “是,小的这就走。” “从现在起,不论昼夜都要派人轮值警戒,你们不能再偷懒了。必须注意的是,如果发现有人出面找麻烦,不可以意气用事与来人起冲突,大家都是出来赚这可辛苦钱的,别为了一时之气得罪人。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 “唉!这江西地面上不论水陆两途,都越来越难走了。”一名船员发起了牢骚:“我看啊!这次不论是否能平安到达地头,回去后干脆给行里说,这条航线干脆就停了,整天担惊受怕的真不是个滋味哪!这湖寇又那是讲道理的啊!” “那都是上面的事情,我们是拿一分钱干一分活,吃了这门饭,可就由得我们作主咯。上船去吧,大家留心些。免得出差错。” 女儿港码头停着十来艘船,只有三江船行这艘船最大,相当的引人注目,其他的船都是在鄱阳湖内行驶的小船。众船员在船侧就可以看到整个港口的情形,果然没过多久,港口街面上就出现了监视这边的眼线,几乎所有的船员都可以看出不寻常的气氛来了。 ------------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为书友“tonycut”加更 随着黑夜慢慢降临,码头附近的眼线增加了数倍,大有风雨欲来之势,敏感的敖老大已看出了危机,不安的神色暴露无遗,他弄不清对方既然摆出这么大阵仗,为何至今仍然按兵不动? 按常理来说,浮沙江神的消息应该早就到达了,船一靠岸应该就会有人登船问责了,为何仅仅派人监视而没有其他的举动? 徐飞龙这会正倚靠在船长室附近的舱板上,船板上摆了一大包花生瓜子之类的小零食,自得其乐的吃着,显得悠闲至极。 而敖老大这会则在一旁背着手踱步,瞥了他一眼信口问道:“周兄弟,你知道他们为何至今仍然按兵不动吗?” 徐飞龙自然早有考虑,慎重地答道:“也许我们都料错了。” “你的意思是……” “有两种可能。”徐飞龙从容分析道:“一种可能是,他们已在湖口一带,发现了要找的人了。而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要等认识洞庭龙神的人到来。但这两种猜测,都是以常情来估计结果的现在未必适用。” “那如果不依常情估计,又该怎么说?” “其实我是根据洞庭龙神的江湖为人猜想到的,浮沙江神的报告恐怕并没有引起宁王府那些头面人物的重视。要知道洞庭龙神龙浩然虽说实力超尘拔俗,颇负盛名。但他是个性确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江湖人缘并不好,朋友也没几个,仇人却是一大堆,江湖上想扬名上万找机会打倒他的人多的是。你说像他这种人,宁王府会重视吗?” “对呀,洞庭龙神在江湖上并无多少号召力,不是宁王这种有雄心壮志的人网罗的目标,即使能将他招致麾下,也是弊多利少。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所以.我猜想啊!宁王府的人对他并不感兴趣,拿他跟碧落山庄的人比重要性,两者在宁王心中恐怕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而且我知道宁王府眼下主事的人,一个是狗头军师刘养正,一个就是妖道李自然。妖道热衷的是招募江湖上的霸道之才,对那些独来独往的孤家寡人,朋友少仇家多的人一点都不感兴趣,恐怕是没打算在洞庭龙神身上浪费工夫,除非洞庭龙神公然与宁王府为敌。” “你的意思,岸上那些眼线不是宁王府的人?” “他们可能是鄱阳水寇派来的人,八成儿是要找洞庭龙神的晦气的,像洞庭龙神这样的江湖人大多数时候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他露了行藏,别人自然有机会杀了这条老龙了,恐怕现在鄱阳水寇都在想着怎么拿洞庭龙神在江湖上立威呢,何况如果这些人是宁王府派来的,早该在湖口那边官兵大捡查的时候借着官府的力量出面了,那会等到此地再派人来监视?” “哎呀!周兄弟,我觉得你的猜想不无道理。但这要真是如此,那我们可就……” “如果真不幸被我料中,我们的船一入鄱阳湖内,恐怕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老天!这不是要害死人吗?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唯一自救的办法,我看是把熊家的人,打发走陆路。这样……” 蓦地。 中间那根桅杆下,传来洞庭龙神清晰的话道:“女眷们用腿脚赶路,恐怕辛苦得很。敖老大你是赶不走老夫的,除非你想毁了三江船行的金字招牌,不然就及早打消这个馊主意。” 比起背后谈论着怎么坑别人更让人尴尬的就是正在谈的时候被正主听到了。 敖老大急忙干咳了两声,苦笑道:“老前辈是明白人,何苦替我们这些苦命人惹祸招灾呢?再说,老前辈你真有把握能保得住这么多内眷的安全么?船这一入鄱阳,碧水连天风恶涛险,还有千百名水寇围杀,不是我贬低您,您就算真是水底的龙神恐怕也招架不住啊!我们这分开走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啊!毕竟在陆地上他们想集齐那么多人可就不容易了。” 洞庭龙神从暗中踱步出来,接口道:“其实老夫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然也了解贵船行的苦衷。你那位伙计的猜测的确很有见地,可是他仍然料错了一点,正所谓一步错满盘皆输。” “老前辈的意思是?” “不错,妖道对洞庭龙神是毫无兴趣,他的目标是碧落山庄和书生周永。他们九华山的阴谋失败了一半也成功了一半,他把那没成功那一半的责任,完全归咎在了书生周永身上,必欲得之而后甘心。” 说到这里洞庭龙神清了一下喉咙让两人理了理思绪,接着道:“而且你们说这些监视的人跟宁王府无关,我却不能同意。这些监视老朽的人,恐怕是在防止老夫与碧落山庄的人通气呢!眼下他们是抽不出人手来对付老夫,也不愿在这紧要关头因老夫的事而分心,因为千幻剑现在已经秘密抵达九江了。千幻剑既然来了,书生周永还能不来吗?他与李家两小子兄弟相称,妖道定然想到他会跟着李驹兄弟一同逃来九江与千幻剑会合。而眼下他们在九江可以说是高手云集,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千幻剑这会恐怕已成了笼中之鸟了。所以说,眼下我们其实是安全的。老夫如果真跟你们分开走陆路,他们恐怕就要心生疑动,以为老朽有帮助千幻剑的打算,到时候他们很可能就会先发制人围上我们群起而攻。敖老大,其实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立即开船。” “龙老前辈,你这不是开玩笑的吧?”敖老大苦着脸说道:“用船上全部的生命来冒险,任谁也担当不起。我……我……” “风险当然是有,不过以你敖老大三十年练就的操舟技术和熟悉鄱阳湖航道的经验,应该不难逃过水寇们的封锁。” “龙老前辈,抱歉,我还是不能冒此风险。实在是……” “如果老夫硬要强迫你呢?” “你就算是逼死了我也没有用,这船是不能开的。”敖老大断然拒绝。 “这船非开不可,老夫还就真准备强迫你了。”洞庭龙神一面说着,一面开始逼近。 ------------ 第三百三十三章 首尾(求订阅) “龙老前辈,我尊重你,可你也不要小看了我们这种小人物。”敖老大干脆放开一切从容地说道:“老话说的好行船走马三分险,我们这些吃船上饭的人,这世道那里不是匪寇成群,谁要不是已经把生死看得透彻了,便该早日改行了。可这船真不能开,水寇晚上以灯火联络,水中快船多如过江之鲫,谁也休想逃得过封锁。现在开船是死,不开也是死,我倒是宁可选择死在此地好了。你也不要想着威胁我,那不会对你有什么好处的,大家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们这些苦哈哈本来就是烂命一条,可你和熊家的内眷要是死在这里了可就划不来了。” “好!你不错,有你这几句话,老夫倒是可以放心走了。你可要记牢刚才所说的话,因为妖道也许还会要你重说一遍的,哈哈哈!” 笑声中,中舱舱门瞬间打开,黑影连闪,七条人影瞬间闪出,疾速的上了码头。 洞庭龙神这时也身形暴起,跃上了码头。 八个人不过几个起落,便已经到了集镇的街道口。 接着只听到几声暴叱,伴随着数道刺耳的惨叫声,显然拦截的人被迅速放倒了,八个人影转眼已经隐役在黑暗的街道之中。 “咦!这位老前辈在弄什么玄虚?”敖老大不胜骇异地说道。 “还能有什么玄虚,他所保护的那些人,都是些厉害的江湖高手。根本不需要人去保护。”徐飞龙说这,仿佛丝毫不感到惊讶,继续吃着花生道:“他刚刚是在探你的口气呢,知道你可以自保,这才放心地走了。” “哦!他不是说走陆路很凶险吗?” “两害相权取其轻,可能他们对水面上的战斗没有陆地上有信心吧!不过。他们貌似并不想到南昌去。” “你的音思是他们本来就准备在这下船的?” “我之前留了心,船一到港,岸上有人来迎接下船的客人,从池州上船的那两个看似普通的人,先是从迎接的人手中接了一封信函,这才返回船上取包裹行囊,之后我又发现那信函出现在了龙老前辈的手中。所以我认为那两个人恐怕是收到了什么紧要的消息。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妖道可能早已经确认了他们的底细,浮沙江神仅仅是最后试探的一个棋子罢了。” “兄弟,那你的身份也泄露了吗?” “这就得问那两位中年士绅了。看他们看出了多少端倪,不过这大概用不着我们担心了。” “你是说……” “他们可能已经到鬼门关报到去啦!” “什么!这怎么可能?” “他们是从池州上船的,负责的就是侦查船上的可疑人物,包括查船员的底细,尤其是注意从池州上船的人。 池州上船的六个人中,四个是龙老前辈的人,龙老前辈四个人不可能毫无破绽,只要被有心人发现可疑之处,不过查人者自身也很引人注意,两个走狗人本就少,自然也难免会露出什么尾巴,因此,我猜想他俩应该已经被灭口了。” 敖老大一听这话撒腿便跑,气急败坏奔向前舱。 敖老大走了,徐飞龙的目光,落在了黑暗的女儿港那条妇贞街上,喃喃自语的道:“千幻剑如果真的来了,那么,李家凤便不会直接回碧落山庄了,势必会前来与他父亲会合,只希望她不会这么脑残吧!唉!怎么我认识的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 船因洞庭龙神的离去而获得安全,他应该可以平安到达南昌。 对李驹兄弟,徐飞龙算是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他留下来,他便会失去这次去南昌追查浑天王的大好机会。可要是留下却也可能得到碧落山庄的助力,而且如果碧落山庄的人落在妖道那方的手中,局面立刻就有巨大的改变,这种局面上的改变对他的任务也是极其的不利。 徐飞龙这一刻心中天人交战,一时也不知如何决定是去是留。 敖老大这时回来了,气急败坏的拉住徐飞龙说道:“周兄弟,怎……怎么办?” “他们死了?” “死了,刚死不久,尸体还温着呢!” “我们先不要声张,”徐飞龙镇定地说道:“等会儿丢下湖去就好了。” “这……,那好吧!我这就去。” “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去替你办,不要令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监视的人都去追洞庭龙神去了,如果没追上,肯定会回来查问的,不处理掉这些尸体你肯定脱不了身!” “那……那就有劳你了。” “不客气。”徐飞龙丢了手里的花生壳,走了。 果然一切都没有出乎徐飞龙的意料,午夜刚过不久,整艘船就受到了大批高手严密的包围搜查,旅客们也都受到最严厉的盘问,但谁也说不出那两位士绅的下落来。 十八名船夫包括敖老大在内,也都受到程度不等的刑讯逼供。 徐飞龙也挨了几拳头,当然他也没有什么可招出来的。 虽然没问出什么来,但船还是被扣留了四天。 而从被扣下的第二天开始,徐飞龙便病倒了,发烧、说梦话、口干舌燥看守船只的爪牙说他这是惊吓过度造成的,不过却不理会。 敖老大不得已只得恳求看守的人放徐飞龙上岸看病治疗,但直到第四天徐飞龙才被获准抬至女儿港内看病。其他的旅客们一见封锁去了,早等得不耐烦的他们,纷纷另雇当地的客船赶赴南昌去了。 直到第五天,释放船只离开的命今这才下来。船上这时早已经没有了旅客,敖老大带着船员垂头丧气的空船回南京去了。 徐飞龙就这样留在了女儿港看病,当天傍晚他突然发起疯来,冲破了港内郎中的大门奔向湖边,转眼跳下湖去从此失了踪。 在上百名港口市民的目睹之下,他这位可怜的船夫直接消失在了湖底深处,有人好心的草草打捞了一下,没有丝毫发现,不久这事便被人们所淡忘了。毕竟鄱阳湖中每年淹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何况这还是发疯自杀的。 ------------ 第三百三十四章 熟人(求订阅) 这些日子一来搜索徐飞龙踪迹的眼线,在湖口周边一带极其活跃。 ? 九江沿江一带。无论是6上水面都有人昼夜巡逻,任何从下游过来的大小船只马车行人,都要受到彻底的检查。 九江的官府被妖道用宁王府的命令逼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整天命令兵马搜索沿江各个偏僻的所在,妖道根本就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让人藏身的地方。当然他这么做的目的也不全是为了抓到徐飞龙。 这是一种吓阻的举措,目的是让那些想来江西看风色的江湖群豪们,不敢轻易的入境,这样等于是断绝了碧落山庄的外援,正好方便他们瓮中捉鳖! 徐飞龙已借水脱身,悄然抵达九江府城。 九江,即是江西北边的门户,也江南最繁荣的城市之一。可以说是宁王造反最关键的一个地方,宁王对此地的控制也是最最紧密的。不过就算是再严密的控制,对于九江这样的城市来说都会存在漏洞。 因为九江乃是一个大港,每日都是桅墙林立,商旅云集。不仅是上游的商旅,下游的海商也会到此出货。地面上货运一途,从古至今都是水路运输量最大。九江只看城市名就知道乃是四方汇聚之所,天生的航运枢纽。这样的地方自然是龙蛇混杂。怎么管也是不可能完全掌控的。 而要说九江最乱的地方自然是西门外的这一片,这一带多的是三教九流,指不定那个角落里就趴着头下山的猛虎,藏了条海底的蛟龙,这般龙蛇混杂的世界,到了晚上这个黑幕下那就更是热闹,夜市之中灯火通明可以开到下半夜去。其间有多少黑暗的事情生,又有谁说的清楚,道的明白? 官府也不是不想在这里实行宵禁,但宵禁在这里确实是不好进行,因为港口中来的船不可能都是白天来,夜间来的船总得靠岸吧,这些船一到,码头上的工人便有得忙了。 徐飞龙在傍晚时分,提了包裹投宿在九江港口附近的浔阳老店。 店的左边便是当地颇有盛名的浔阳楼,这里的酒菜鱼鲜有口皆碑,乃是当地的名馆。 浔阳楼面对大江,楼后可远眺远方的夜市。 徐飞龙落店落的是“周永”这个名字。职业则是往来武昌南京的水路行商。 在客栈洗漱了一番,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换了一身青色的长袍,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服一换气质立马不同,看着就是一表人才,再加身形高大,非常的引人注目。 在荷包内装了些银子,徐飞龙就出了客栈,登上了浔阳楼的二楼,这里早已是人声嘈杂,酒菜饭香扑鼻而至,整整十六张饭桌都坐满了吃饭的客人。 跟他上来的店伙计不住的陪着笑,恭敬地说道:“客官,如果只有一个人,可否到外面茶厅小候片刻?小的替您沏杯茶,等有空位腾出来了,小的再来侍候您好不好?” 浔阳楼经常爆满,排队那是常有的事,所以特意弄了个小茶厅,找不到空座位的人,可以在里面喝杯茶等候一会。 “这里没了,厢房还是有的吧?” “我们这共有福禄寿喜四间厢房,可抱歉的是,厢厢也客满了。确实不好意思。” “好吧,我就在茶厅那等一等,有了座位,你再来招呼一声。” “好勒,客官您请。” 茶厅这边靠近门口,其实要比里面清静得多,一排的小方茶桌椅壁而设。每两桌中间的空隙挂了一盏光亮的灯笼,倒也是相当的雅致。 踏入茶厅,第二排座位坐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书生,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清澈如洗,再加那珠玉般的肌肤,让人一看就觉得有些不像是个男人。 而就在这时那书生冲徐飞龙爽朗一笑,白玉为骨的折扇轻摇了两下,用清亮悦耳的声音说道:“兄台,这里坐,这里坐,要等里面有座位,还早着呢。” 徐飞龙仔细一看这人心中顿时一跳,心下暗道:“这人我貌似在那见过。” 徐飞龙的记忆力特别是对人的记忆力那几乎就是过目不忘,而且他也是化装易容的专家里手,过目不忘再加学有专精,心里这么一嘀咕,灵光顿时乍现。知道是谁了。 徐飞龙来到书生旁边坐下了,店伙计给他沏来一壶茶,告罪一声便忙去了。 “这位公子这模样,不会是府学里的学生吧?”徐飞龙含笑着问:“不过府学里的学生都是头悬梁锥刺股以求取功名的死脑筋,怎么会有闲工夫出城来这浔阳楼快活?” ‘嘻嘻!穿成我这样,也不见得就是读书人吧。”少年书生半嘲弄似的说道:“正如你这位兄台一样,钱囊鼓鼓,也不一定是经商赚来的。” “呵呵!那么,你拿着扇子装风雅又是那般?” “这样才好自抬身价嘛,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不过我看你这位公子爷眉似春山青带秀,樱桃小嘴一抹红,看着可是明**人,仪态万千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人既然喜欢附庸风雅,那会听不出徐飞龙话的意思,这就差直说他是女人了。 “呵呵!别火嘛。”徐飞龙笑着道:“开玩笑,开玩笑的。你这般应该叫玉树临风,俊秀绝伦,一时兴起,想起了以前吃饭的时候听别人说起的这句话来,随手拿来用,形容错误了无伤大雅嘛,我道歉,我道歉。哦!公子可有雅兴跟我一起去景星湖那边玩玩?” “景星湖?” “是的,景星湖那边可比在此地雅致多了。此地的秦楼楚馆都在那边。我们一起去乐呵乐呵!”徐飞龙说着手一伸,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肩膀:“呵呵!我与你一见如故,今天我作东,陪你夜游景星湖,如何?” 这书生看着面皮还是有点薄,瞬间就飞红涌现,迅地挣扎了一下,却是徒劳无功,摆不脱徐飞龙,顿时双目一瞪就要作,可就在这时却又仿佛变了个人似得,怒容顿消,也不再挣扎了。 ------------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大胆的女人 书生撇眼微眯了一下,看了徐飞龙一眼,明媚地一笑,露出一排亮丽的皓齿,带着两个小酒窝,说道:“好啊!良宵苦短,正是放浪形骸的好时候,我可听说这九江的歌妓春倌,在江南也是一绝,我们这就去吧!” 徐飞龙手一紧,一把将对方拖近身边,似笑非笑地低声问道:“是你把我的身份,透露给别人听了是吧?” “什么身份?我根本不懂你的意思。” “别装了,我知道你告诉了穷儒,魔龙现首恐怕也知道了吧,那还有谁?”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什么身份啊?这么神秘?” “你再不说,我可就要动手惩罚你了。你说在这里脱了你的衣服打屁股怎么样?” 书生一听笑了,挺挺胸膛说道:“你脱呀!你如果敢做,我就不怕害羞,谁不知道我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胆子是有名的大?就这可吓不倒我。” 徐飞龙当即一巴掌拍在司马秋曼的屁股上。可也就只是这样了。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那能真脱了对方的衣服,何况司马秋曼也不是个随便就能对付的女人。 “嘻嘻!”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笑得更轻狂,媚眼如丝道:“天下间的英雄豪杰,谁不想剥了我的裙衫啊?你这小冤家怎么怕啦!刚刚还凶神恶煞似的,把我整得好惨,我等这机会等得好久了,我们这就找个地方去。” “这我是没意见,可是眼下不是时候。”他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往他身上挤的娇躯搂在怀里,靠着对方的耳旁说道:“说真的,我得有所准备才行,魔龙现首手下肯定有妖道的卧底奸细,指不定我们的行藏已经被他们知道了。你把我的身份告诉了那些人?” “只告诉了三个人。”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低声道:“最后一个是绿衣仙子路凝香,她对你真是又爱又恨,对你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哦!不,是佩服得想投怀送抱了呢!” “别人是想,你现在这是干什么呢!” “怎么,不知道我胆子大吗?”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好不好?跟你们女人斗嘴,我可从没赢过。” “你曾经跟多少女人斗过嘴?嗯?” “废话!喜欢我的女人自然是一大堆,哦,你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这样在九江亮相,你知道妖道多想要将魔龙现首和你们这些人,弄去共享荣华富贵吗?怎么?被荣华富贵吸引了?” “荣华富贵难道我没有吗?我们来这里是准备干掉妖道李自然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星目中杀机怒涌:“万里追风与那些奸细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尸体这会恐怕已经喂了蛆虫了,妖道升天的日子也快到了。” “就凭你们这些人,想要置妖道于死地,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确实是难度有点高了。”徐飞龙率直地说道:“你也知道了他布置在九华山的实力,你可要知道他在九江这里还能驱策官府呢,实力更是强大,你们的处境可是很危险啊。他拿着了宁王府的令牌,名正言顺堂而皇之的以捕拿奸党的名义,大张旗鼓的对你们下手,你们怎么办?不说武力上你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是实力相当,你们这样做也不啻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什么?你把我们看得那么没用?” “哎呦!宫主,这就生气了?”徐飞龙轻拍对方的手道:“我这是出于善意的提醒,用意是希望你们小心谨慎,当然你们都是老江湖,藏身有术,潜势力也相当雄厚,我这小角色怎么敢小看你们呢?” “毛手毛脚。”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回头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猫,发火了,理一下毛安抚安抚就驯服了,你这人嘴上不饶人,比那些坏人更坏,我看出你是没安好心。” “天大的冤枉,我怎么就没安好心了。” “我看啊!你这家伙是在打着利用我们的坏主意。”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站起身来纤纤玉指几乎点在徐飞龙的印堂上,笑得妩媚动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坏心眼?你那两个称兄道弟的李家纨绔子弟,眼下是朝不保夕,你是独木难支,所以才对我表示亲近的,再多说几句,你可能就恶形恶相挑逗我帮忙了,是也不是?” “我什么时候恶形恶相了。” “好了好了,当然你不至于恶形恶相,你是一个风流人物,脸皮厚,使用点调情手段就能引诱本宫主上钩了好吧。那你说吧,想你要我们怎么办?” “妖道出动了宁王府的全部高手,把千幻剑逼进了庐山。至于李驹兄弟几个是否也在内,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你就不用去打听了,不但他兄弟俩在内,碧落山庄的男女老少全都过去了,这消息绝对可靠。”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肯定地说道。 “没有千万大军,休想封锁住偌大的庐山山区,碧落山庄的人如果不存心硬拼,目前应该不会有应付不了的困难。问题是我希望这次把妖道留在庐山之中,这就必须先要将跟着他的人引开。” “哦!你是要我们做这件事么?” “我希望你们在山区外大肆活动,逼他分散人手对付你们。” “这你可找对人了,果然是个小滑头。”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亲呢地拧了他一把,媚笑着道:“我们正准备这样做呢,反正宰一个算一个。魔龙现首目前正在调兵遣将,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动。” “不,我要进庐山。” “什么?你想一个人进去?你知道山里面有多少他们的人吗?宁王府的手下,倚秀山庄的高手,无影郎君那一群可怜虫,再加上东流天罗的那些刺客,你一个人怎么应付?” “倚秀山庄姬家的人也在内?” “你不相信我们的消息?” “我又不是疯子,怎么能不信你们黑道群雄的本事。” “那你还是要进庐山?” “是的,今天晚上就走。”徐飞龙的语气十分坚决。既然倚秀山庄的人也在,那他就必去不可了。 ------------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入山 “你……你可不要鲁莽啊。”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捉住徐飞龙的手,诚恳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了不起,但敌方势力太过强大了,千万不要冒险做这种愚蠢的事。你我虽然一度曾是生死对头,但我是不会害你的,我不希望你去庐山,遭受任何的意外。我不否认我恨碧落山庄的人,但决不是为了恨他们而阻止你去救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番好意,也万分感激你对我的关心、但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而且你也知道如果碧落山庄的人被妖道收服了,对你们我们的威胁是如何的可怕吗?” “这……这会有其他办法的,何况碧落山庄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拿下。” “也许你还不知道,李驹兄弟曾被妖道的迷魂法所制,只要一碰到妖道,他们便会六亲不认,千幻剑要是一个不小心岂能幸免?千幻剑的武功固然艺是厉害,剑术也算是天下少有,但如果突然被身边的人偷袭,英雄可就无用武之地了。那时,他们打着千幻剑的名头号召天下白道群雄要来全力对付你们这些黑道大豪,你觉得后果会如何?” “可是这还是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会小心照顾自己的。” “看来,我是无法劝阻你前往庐山这个火山口的了。” “是的,我这次是非去不可,也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不能放过,为我祈祷吧,我不会有事的。”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深情地紧握住徐飞龙的手,将他的手紧贴在脸颊上,喃喃的道:“我阻止不了你,你是一个真正的江湖英雄,我等你安全回来。”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恶声恶气地说道:“这像个什么话呀?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卿卿我我起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其实没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一个龙阳君嘛。见的多了。”另一个公鸭嗓子说道。 其实徐飞龙根本没觉得司马秋曼穿的是男装,古代的衣服其实跟现代的长裙差不多,何况司马秋曼绑的还是马尾,说她是个男的徐飞龙除非眼瞎了。等到别人说起,徐飞这才惊觉不对,急忙就把手抽了回来。 司马秋曼的反应倒是比他强多了,向他淡淡一笑说道:“你既然要在今晚动身,那我们也就配合着你抢先一步动手制造混乱,怎么样?” “求之不得,但所愿,不敢请耳。”徐飞龙讪讪的答道。 “那就从这两个眼线开始好了。” “很好很好。”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玉手一挥,一杯茶全泼在一名大汉身上,身形随之而起,折扇闪电似的点出,正中对方的眉心。 同一瞬间,徐飞龙也同时发动,一把揪住另一名大汉的衣领向前带,按在茶桌上问:“说吧,是谁派你来这查访的?说出来我就放你一马。” “砰!”的一声,那个被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点穿印堂的大汉倒下了,手脚猛烈地抽搐着。看着有些吓人。 “你对他做了什么?”按在桌上的大汉挣扎着叫道。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扣住大汉的后颈,低声对徐飞龙说道:“走,这人交给我了,我要制造更大的混乱。” 周边并没有其他等待吃饭的客人,没有人怎么能制造混乱? 徐飞龙也不再逗留,一溜烟的走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作为一个女人能在江湖上闯出这么大的名号,岂会是善男信女,在腰间插好折扇,猛地揪住大汉的右耳一拉,硬生生将对方的耳朵撕了下来,厉声说道:“如果你再不招,本公子就这样一下接一下的撕了你。” “哎……啊……”大汉疯狂的惨叫着,叫嚷声惊心动魄。其中的痛苦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听到这么大的惨叫声,大厅内的嘈杂声顿止,脚步声一下大乱,有人挤出厢门看个究竟,有人将头伸出窗外向外瞧。 最先到达的两名店伙计大惊失色,狂叫道:“公子爷快住手,要出人命啦!” 其实已经出了人命啦!脚下就躺着一具尸体。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将撕下的耳朵向店伙脚下一丢,抓住大汉的另一只耳朵问:“招还是不招!谁派你来的?要查什么?” 两店伙那见过这等凶残的人物,跌跌撞撞扭头狂奔。 “饶命!”大汉屈服了:“毒手修罗派我们来的,他负责清查西门外出现的可疑人物。” “他眼下在何处?” “在……在菜花桥东的溢浦馆。” “你们查出些什么线索了?” “听人说有一个俊美的书生上了楼,所以我们来查看是不是书生周永。” “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你……” “我就是书生周永。”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嗓音甚大,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不能饶了你们这些宁王府的走狗,你去死吧!” 宁王府网罗天下奇人异士,招纳水路旱道绿林巨寇,向外称这些人为王府护卫,对内则称为把势。外人则大多蔑称他们为走狗。 书生周永在浔阳楼现身,杀了两个王府的人这道消息以奇快的速度向外轰传,立即吸引了大批的王府鹰犬爪牙齐向西门外集中过来,对周边展开了大规模的搜缉行动。 徐飞龙却乘着晓风残月,已然进入了庐山深处。 他这会换了身行动方便的青色劲装,显得英气勃勃,披着有灰绿色花纹的淡青色披风,随身便带了一个包裹,手握一根短竹杖作为登山杖,小心翼翼越野潜行,攀山越岭穿透封锁线,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天亮前越过了白鹿升仙台,接近了九十九盘登山道。 徐飞二龙发觉龙角松树林以南一带,似乎没有发现埋伏的暗桩,但不难猜想九十九盘登山道上必定会有人埋伏,这条路是不能走了,他只好辛苦些,仍然攀藤援葛越野而走,其间是步步小心步步提防。 山道难行,峰峦起伏,林深草茂,偌大的山区,想搜出几个人来谈何容易? 难怪龙角松树林以南不见埋伏的暗桩,必定是人手不够照顾不来,妖道不会愚蠢得把人太过分散,外围的所谓封锁线,只是虚张声势吓唬被困的人不敢外逃而已。 ------------ 第三百三十七章 意外 以妖道在九华的那些举措来猜测,庐山各处寺观与能够住人的地方,必定会派人潜伏监视。这时候山中人烟稀少,游客也不多,食物必须仰仗各地的寺观供应,断绝粮食该是最有效的逼出碧落山庄的人的方法。毕竟除非碧落山庄的人愿意茹毛饮血,不然只要他们一生火,妖道就不怕找不到他们。 庐山他很陌生,根本不熟悉,而且山区周围数百里方圆,想要熟悉每一角落也是不可能的事。他猜想千幻剑应该是熟悉庐山中主要的名胜区的,不至于会在名胜区附近躲藏,所以他只能靠手上刚弄到的简易地图,听天由命的到处碰运气,或者跟随一些爪牙组成的搜山队行动。 徐飞龙想着这么大的地方找几个人,总得先看看地形吧,于是就上了一座山峰的山顶,他先是在天池寺附近观察了两个多小时,除了看地形之外,还观察寺周边的人,发现这里除了僧人之外,仅有的三五个游客都在聚仙亭舍身岩一带走动游玩,似乎看着都是在寺内寄宿的人,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天池寺乃是庐山有数的古刹。有数百名的寺僧在内修持,可这会居然很少看到僧人在外走动,他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和尚的事情他也弄不大懂。 而徐飞龙心思也没在这,有件事一直让他感到诧异,妖道难道迄今还未发现千幻剑的踪迹? 妖道安排的人已经围了庐山三四天,似乎全山寂寂,毫无动静呢?这么多人难道真的就一点发现也找不到? “不行,这么蒙头乱闯不是办法,我得捉一个人问问看。指不定这又是妖道的什么阴谋。”他想。 要捉人有两个办法,一是潜伏在路旁,等候往来的信差;一是现身引人来追。他当然要采用前者,这样可以造成对方信息上的混乱,间接可以减少千幻剑那边的压力。 徐飞龙突然在舍身岩正大光明的现身,在舍利塔前略为停顿,然后沿石道急步而下,最后消失在文殊岩方向。 舍身岩距天池寺仅半里地,监视的潜伏眼线当然发现了他。 讯息飞速的传出,山上顿时就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这一带风景奇丽,小小的一片,就有文珠岩、狮子岩、清凉台等等名胜古迹,岩莽遍布,怪石嗟峨,飞岩峭壁,气势超绝。 “废阁凌虚松扫坛,聚仙亭上一凭阑。近攀南斗七千仞,直下东林十八盘。”指的就是这一片地方。 徐飞龙小心的藏在一座怪石下,兵器将披风翻转把里朝外,这披风他是特意选的颜色与石头几乎差不多,人若是不靠近很难分辨地上的是人是石。 不久,两名僧人过去了,像是有事正赶时间的和尚,他们木无表情埋头赶路,确有几分四大皆的穆然神情,不像是江湖上的人。 “这可怜的老和尚啊!怎么那都有他。”徐飞龙心中黯然低呼了一声。 原来走在前面的僧人,赫然就是老熟人伽叶大师,不过他那个标志般的蒲团没有背在背上。 接着又来了一个村夫打扮的人,拿着了一件防雨的蓑衣。山中的天气经常变换,时有阵雨降下,带这个貌似也不足为奇。 “后面貌似有人接近,这人也许是诱饵,再等等。”徐飞龙心中摘咕着。 村夫过去后不久,果然鱼贯下来了三个腰带上插着连鞘长剑的中年人.这三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不知是不是妖道的人,于是依旧不动。 不久,下面方向又传来了声息,几个快速移动的人影,开始搜索山崖怪石,在怪石莽海中忽隐忽现。 天池寺方面,几个人也开始向下搜。 “好家伙,这些人果然不笨啊!”徐飞龙想:“前后一堵,然后分开来分段分区搜索,妖道那家伙貌似做足了准备。什么时候该怎么做都很有一套嘛!” 不久,身后微微传来了踏动荆棘的沉重脚步声,看样子来人已经距徐飞龙藏伏的岩石不足二十米了,正向他的藏伏处搜索过来。 “来的正好,而且只来了一个人。”徐飞龙心中暗自叫了声好,立即准备出手。 蓦地。 右前方神龙宫方向岩石丛中传出一声怪叫,有人大喝道:“乖乖给我站出来,我看到你了,你躲不了了。” 怪叫声吸引了周边所有人的注意力,向徐飞龙搜过来的人自然也被这声音吸引了,立马转向向声音传出的方向飞掠而去,移动的速度奇快,如狂风疾走一般。 “这到底是搞什么鬼,到底是谁被发现了?那个家伙发现就发现嘛!突然鬼叫什么呀!差一点就得手了。看来又得找机会了。”徐飞龙心中感到十分惋惜,失去一个问口供的好机会了。 怪叫声传出处的山岩旁,全是奇形怪状的岩松,怪石散落在这片松林只下,一座座岩石形状古怪,有的似猿蹲有的似虎踞,人藏身其内,的确不容易被发现,但就算这么隐蔽的地方也竟然被人发现了,可知搜索的人必定也是寻踪觅迹的高手。 徐飞龙也很好奇,之前到底是什么人藏在那里,连他也没发现。于是小心的从石后往那边看去,就见一个高大的青衣人,正伏在一株苍松下的草丛中,对远在十米外一个站在一座巨石顶端的中年人掷出了一块石头,接着就迅速转身向后面的岩石丛林窜去。 站在石头上的中年人不知为何,却并不急于追赶,脚下不动,大袖一挥,“噗”的一声,接住了掷来的石块,随手往石下一扔,这才拔剑出鞘,仰天狂笑道:“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哈哈哈哈!这地方除非你能变成会飞的鸟,不然就别想逃的掉,那一带一边是峭壁万刃,另一面是无底悬崖,摔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不信的话,我就在这等你自己退回来好了,哈哈……” 狂笑声震耳,不住的有回声传来,仿佛整个山谷都为之应喝,声浪迭起,几乎都压过了,那从石门涧方向传来的轰然水声。 ------------ 第三百三十八章 动手 徐飞龙找了个位置仔细一看果然,过去几百米外,右边是峻峭的山崖,壁立峻峨几乎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左边又是数十米的绝涧,绝涧下面怪石如林,一不小心跌下去那几乎就是必死无疑,这时搜索的人纷纷赶到,除了伽叶大师这两个和尚之外,一共来了九个人,那两个村夫果然有问题,他们是最快到的。 扮成村夫的人从衣服里取出一跟银色长萧,随手一挥八音齐鸣,他狞笑着道:“诸位堵住这出路,我银萧客陈康这就进去赶他出来,我们总不能在这里跟他干耗着吧。” “陈兄说的没错,在下金眼豹冯亮,也跟你过去做个赶兔子的人吧!”那名中年人说着,便拔出兵器迈步跟上。 就在这时,右侧方二十来米外突然传来枝叶摇动的声音,众人转头看去果然是那逃窜的人去而复反了,这人大概已经发现退路断绝,自己此番已然身陷绝境了,于是也不再顾忌大踏步朝这群人走了过来,没一会就在一座巨石旁现出了身形。 这人是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相貌威严的中年人,脸颊两旁落下两道长长的发鬓跟古天乐的神雕侠侣一个发型。 这人一边从石后走出,一般用手压着腰带上的连销长剑,神色冷静从容,盯着正并肩靠近的银萧客和金眼豹。 金眼豹的一只豹眼猛然一睁,狂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当年威震江湖大名鼎鼎的无情剑客申亮,千幻剑李庄主的好朋友,真是幸会幸会。申兄,李庄主怎么没来?这在山上饿了三四天,终于熬不下去了吧?我们在天池寺里准备了食物,就等诸位赏脸了。” 无情剑客申亮抚髯微笑,镇定地说道:“没想到申某久别江湖多年,居然还有人认的出我,申某真是深感荣幸。呵呵!只是冯兄的话,未免有些可笑,半生江湖闯荡,什么艰苦的日子没尝过?庐山这可是宝地啊,遍地都是食物,虎、豹、鹿,蛇、鱼,任何一种生吃都是难得的美味,三五天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错,三五天算不了什么,但再过三五天又三五天呢,我看……” “呵呵!冯兄,你们真以为我们是逃来庐山的么?” “难道还有其他缘故不成?” “如果真是逃来的,恐怕我们早就逃出千里之外了,要把整个庐山围住,十万人恐怕也堵不住庐山周边四面中的一面吧,我说的对不对?” “哈哈!申兄的话自然是有点道理的,可是,事实上东西南北四面都已经被我们堵了,而你们被困山区,却是千真万确的事。至于你们为何逗留不走,我不知道也猜不到,那就只有请申兄说来听听了。” “呵呵!很简单,你们想要抓住我们,我们也是在等你们深入山林,好逐一铲除,永绝后患,这个理由是否充分?” “这样看来,这真是一场斗智又斗力的江湖盛会了。哈哈!那要铲除我们,李庄主来了吗?我们这一路人数不少,你一个恐怕接待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呢,何不请李庄主也出来谈谈?” “该出来时,他自然就会出来的。” “这……申兄之意,是先由阁下……” “你们是探路的马前卒?呵呵!我也是探风的鸟,就先试试到底谁的手段高明吧,冯兄是与银萧客陈兄联手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的来?” “呵呵!申兄真是英风不减当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就与陈兄联手领教领教申兄的无情剑术。”金眼豹毫不脸红地说道,拉开马步把兵器伸展,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银萧客随之向左移动,银萧点出,脸上带着傲然的冷笑,似乎对拿下无情剑客有充分的自信。 无情剑客缓缓拔剑,从容地说道:“申某退出江湖之后,加之年纪大了,这武功也早已搁下!希望这次不至于丢人现眼,两位这就多包涵包涵啦,请出手吧!” 这战场四下荆棘丛生,石头遍布,在双方之间方圆三四米内行动还没什么大碍,但外围便是怪石林立,苍松皤虬,在那种地形下战斗施展起来就非常的不便了。 站在石头上的村夫与一名中年人向同伴打了个手式,其他五个人顿时会意,左右一分,堵住了所有能冲出去的去路。他们当然知道这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围困碧落山庄的人四五天了,一点线索也没找到,今日竟然让他们发现了其中一人,如果能够擒下,可不就是大功一件。 中年人仰天狂笑,说道:“冯兄,要活的,你先消耗消耗他的精力,免得让我们多费手脚。小心他成名的绝技反手回风剑,所以你们从后面进攻的时候绝不可大意轻进。我们这么多人,只要不出大错,他逃不了的。” 这里接近山顶,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荆棘杂草全是自然生长,高足以及腰,地面又是高低不平,对于战斗来说可都是负面影响,一不小心踏人坑洞,便会陷入绝境给对手可乘之机,因此三个人都不敢大意,三剑相对各自缓缓意动,都为争取出手的最佳位置,而且移动的速度也不敢太快,免得一脚踏错。于是,三人便成了夹角之势。 “既然申兄不愿先出手,那就让我先来吧!我也怕夜长梦多。” 在右前方的银萧客突然疾进两步,一声冷笑,银萧旋拂,奇异的种种萧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以无情剑客为中心汇聚而来,有些声音令人气血沸腾,有些声音令人心神下沉,还有些声音令人心慌意乱,更有些令人脑内发炸,让人头疼。 无情剑客这时已然无法从容移动了,他的长剑舞动着,剑上发出隐隐风雷之声,神色慢慢的从松弛变为庄严,接着又变成不安和焦灼,脸色也渐渐变的苍白,连冷汗都开始出现在额头,明显他已然处于绝对的下风,连握剑的手也仿佛不再如之前那般稳定了。 ------------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为书友“笑谈鬼神惊”加更 银萧拂动的越来越急,各种声浪也随之急剧变化。银萧客脸上的傲然冷笑也消失了,神色渐渐变为郑重,很明显这样持续的施展绝技对他自身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他只能全力增加萧音的压力。希望能尽快拿下对手。 金眼豹手中的剑也仿佛随着声浪有节拍地沉、升、移、转,脚下随之一步一步的挪移推进,眼中金芒闪闪,神色狰狞,随着脚下一定,他已经来到了最佳的进攻位置,瞬间气势大涨,他已完成了绝杀一击的所有准备。 这种很耗心神以精神意志硬拼气势的缠斗,如果先崩溃的一方无法及时退出威力圈,便会直接失去抵抗能力,这时再由另一人乘机行那致命一击,便可稳操胜算。金眼豹就是在等无情剑客精神崩溃的瞬间,以便行那绝杀一击。 一声长啸,自知不能长久支持的无情剑客突然发起抢攻,大敌当前,怎么能这般以内力抵抗萧上所发的魔音损耗自身有限的精力呢。 剑芒如匹练,随着震天长啸猛扑丈外的银萧客,身随剑走发出了凌厉无匹的剑光,剑芒疾射对方的胸口要害。 而在同一瞬间,金眼豹也发起了攻击,身形急旋,紧地贴在了无情剑客身后,剑上吐出了无数耀目电虹。 “铮铮!”连响,银萧封住了无情剑客奋力而发的两剑,一时间风雷聚震。劲气四溢。 而就在无情剑客准备趁势压制银箫客的时候,金眼豹的剑瞬间而至,长驱直入,剑锋瞬间及体。 这一瞬间,须臾便是生死,无情剑客一声沉声大喝,剑虹似流光流光溢火,以不可思议的奇速回转,“嘎”的一声,刺耳的双剑交错声传出,人影遽然三面飞射而分,而几乎在同时,传出了银萧击中人体的沉闷敲击声。 无情剑客掠出两丈之外.突然屈膝蹲倒。幸好剑尖及时拄在地上稳住了身形,剑身上的鲜血沿着剑刃遄遄流入地面。这不是无情剑客的血。 金眼豹仅退了两米,便踉跄着稳住了身形,左手掩住右胸口,正有鲜血从他指缝中向外流出,胸襟上的血迹在迅速的扩大。 “当!”的一声,剑无力坠地,金眼豹那一对金睛瞪得老大老大地,突然口一张血泡涌出.摇摇晃晃向下栽去。 银萧客可不管金眼豹的死活。迅速向无情剑客逼进,冷冷地说道:“挨了我两萧重击,你居然还能挺得住不倒,甚至还能一剑击中了冯兄的要害,无情剑客果然名不虚传。” 无情剑客吃力地籍着长剑的支撑挺身站起,似乎他的左腿已完全失去了支撑能力,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只听他咬牙说道:“阁下的夺魂魔音确实达到了一定的火候,也大大出呼申某的意料之外,但就算如此也还不至于令申某精神崩溃,如果不是以二打一,你还不是申某的对手,” 这时,村夫打扮的人跃下巨石抱起了金眼豹回到石下,向石上的中年人苦笑着道:“崔兄,老冯看来是完了,中了无情剑客的反手回风剑.一剑致命,果然是剑下无情无情剑,回风一见故人怜。” “哼!反手回风剑再厉害现在也没用了,等会儿我问完之后就让这姓申的给老冯偿命吧。”中年人崔兄冷冷地说道。 “铮铮!”无情剑客再次封住了对方两萧,虽然只是单足着地,但仍然用内力把银萧客震退了两步。 “陈兄,以短击长,智者不为,何不省些力气,仍然用夺魂魔音擒下他?和他硬拼不会有什么好处的。还要注意他的临死反扑。”中年人崔兄亮声叫道:“这狗东西不仅剑术修为不凡,内功修为也十分惊人,不过眼下已经受了伤,决难抗拒陈兄你的夺魂魔音了。” 银萧客自然从善如流,一声冷笑,银萧再次舞动起来,夺魂魔音以雷霆万钧之威,迅速向无情剑客汇聚而来。 只是片刻,无情剑客便在魔音之下屈身坐倒。 这时最外侧戒备的另一名中年人,则无声无息地飞跃而至,人未到掌已发出,一声闷响,劈空掌力瞬间把刚倒地的无情剑客,拍得连翻两圈。 银萧客这时也到了,一把抓住无情剑客的背衣,纵身回到巨石下,将人往石下一丢,说道:“崔兄,要不要再带回去再问口供?” “好,我们回寺再说,等问出口供再杀了他。” 无情剑客此时已然奄奄一息,但知觉仍在,吃力地抹掉一嘴的鲜血,强提内力说道:“你们别做白日梦了,除了杀了我,你们别想在我这得到任何东西,想要逼我出卖朋友万万不能。” “姓申的,这时候了还嘴硬,那我们走着瞧好了。”中年人崔兄阴森森地说;“哼!就算是铁打铜浇出来的人,到了我崔某人手中,迟早也会成为一堆软泥,落在我手上,就没有不说实话的人,我天阴刑煞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带走!” 绕过山岩向上去天池寺.必须经过一条峡谷,峡谷两侧峭壁参天。生长在峭壁石缝中的苍松杂草,都是湿淋淋的。 因为石壁冰寒终年都有大量的水沁出来,峡谷之中经年有水雾弥漫,一般不到中午太阳见顶雾气是不会散开的。 谷口外,便是怪石如林的狮子岩,也就是徐飞龙之前藏伏的那个山坡。 徐飞龙这时早已离开了藏伏处,小心的来到了战场的左方崖壁下,他也没想到转眼间,无情剑客便已经被魔音击溃了,想出手相助也晚了一步,确实是爱莫能助。 他之前并不认识无情剑客,不过刚刚听见双方打交道的经过,自然知道不能让对方带人回天池寺去,可对方还有八个人,以八比一,这八个人的实力也是未知,想救人也必须考虑后果。 徐飞龙只能跟在这群人的后面.一面思考救人的手段和策略,一边耐心地等待着时机。 猜也知道这八个人绝对都是江湖中的高手,如无一定的把握,轻举妄动的话,人没有救成还道罢了,要是反而把自己也陷在里面了,那才叫坑呢!这种得不偿失的买卖可做不得。 ------------ 第三百四十章 金刚一怒 这青天白日的,在一群高手后面跟踪,冒的风险那是相当的高,一不小心便会被发现,随时可能坠入对方布置的陷阱里。因此徐飞龙自然打起来十二万分的小心,不敢跟得太近,一面跟一面心中暗忖:“妖道会不会也在天池寺内?这些人显然不是宁王府里的什么重要人物,捉住人是否会往妖道处送?如果我出面将人救走,妖道会不会亲自出来追我?” 权衡利害,徐飞龙感到十分的为难,他所要找的人是妖道和天台姬家父子,为了这几个人而过早暴露自己,的确有点得不偿失。 徐飞龙本来是想擒下一人问清楚了现状,才现身诱敌的,没料到人是引出来了,偏偏就那么巧,紧要关头竟然平空钻出一个倒霉鬼,破坏了他的擒人大计,令他相当懊恼。 现在对方的人已经集中到了一起,要救人必须冒一对八的风险,被擒的人虽然有些重要,但是否值得他冒这么大风险去救却是大成问题。 一旦想得太多,反而诸多顾忌,因此迟迟难决,眼看爪牙们到了天池寺的山门外,徐飞龙仍未决定是否下手。 距天池寺山门仅两百多米,一个僧人匆匆迎来,迎着颇为兴奋的天阴刑煞稽首说道:“崔执事,天师那边传来口讯,着执事撤销此地的搜索点,领着人即刻赶赴府城,向毒手修罗报到。” “什么?回府城?”天阴刑煞讶然问:“为什么?我这里已得到了线索……” “府城方面,毒手修罗人手不够,对付不了那神出鬼没的书生周永,已经折损了三十余名弟兄。那该死的家伙似乎在府城里有不少党羽,毒手修罗已经第三次派人向天师救援了。天师认为天池寺目标太过明显.没有人敢大胆在此藏匿,因此将诸位调往府城,协助毒手修罗搜捕书生周永。” “这个……天师处可发现有关千幻剑的线索吗?” “据贫僧所知,八处秘密站点似乎尚无发现有用的信息传来,天师对此也甚感焦躁呢。” “那你速去禀报天师。”天阴刑煞不悦地说道:“天池寺目标太显,没有人敢大胆在附近藏伏,但在八处秘站中,恰好仅有本站捉到一个碧落山庄的人,是千幻剑的好友无情剑客申亮,正打算问出口供再派人禀报,你问天师这处秘站是否一定要撤销?” 天阴刑煞当然不想回府城呐,在这里他是执事是头领,到了府城可就是个打下手的了,天阴刑煞心中不悦说话的声音自然够大,使远在百米之外伏在草中跟踪的徐飞龙都大吃一惊。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被发现了呢! 和尚一怔,半信半疑问:“崔执事提的这个人是无情剑客?这不会有错吧?” “你要不要亲自问问看?”天阴刑煞冷冷地问。 “这……不用了,不用了,那执事何不将人送往天师处讯问?碧落山庄的事比书生周永的事自然重要得多,不需请示天师,此处秘站决不可撤除。无情剑客既然在此地出现,千幻剑那些人一定就躲在附近,为争取时间,就请执事随贫僧立刻动身。” “不,我要先问口供。”天阴刑煞坚决拒绝:“他还杀了金眼豹冯兄,问完口供,我要在此地分了他的尸,不能送走。” 僧人大急,劝解道:“崔执事,千万要以大局为重,要……” “人不能送走!”天阴刑煞的话斩钉截铁。 僧人的态度一直是有些恭顺的,这时大概被激怒了,神色一变,头一拍胸一挺,原来和平的目光,突然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冷电,脸一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不再是四大皆空与世无争的谦虚和尚了,而仿佛是什么神威显赫主宰天罚的哪位罗汉,一字一吐地说道:“崔执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事吗?” 天阴刑煞被凌厉的语气所惊,更被和尚突变的神色所慑,骇然退了一步,凛然问:“你……你不是信使智空吗?你……你怎敢用这样态度与我说话?你难道是?” “不错、贫僧确实是信使智空,一个默默无闻的不起眼中年苦行僧。但你想过吗!千幻剑号称江湖三大剑手之一,武功仅稍逊于豪侠玉龙。碧落山庄的男女,无一不是剑术通玄的高手,他们藏伏在山区伺机而动,身为传信使,如果没有过人的武功岂能胜任?” “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说出我俗家在世间行走时的名号来,你天阴刑煞崔良还不配与贫僧平起平坐呢!”智空这两句话声色俱厉,每一字都仿佛沉凝镶嵌一般,声音虽然不大,但直震耳膜,令人平空感到脑门中仿佛有什么炸开了一般,禁受不起那可怕的震撼力。 天阴刑煞大吃一惊,其他七人也脸色大变。 “你如果把无情剑客杀了,死无对证,你得来的口供半钱不值,自说自话。你怎能取信于人?你也是闯了大半辈子江湖的人物了,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智空继续训人,神色奇冷:“说好听些,你是少见识,鲁莽冲动,胡作妄为,不识大体。要说难听点,你这就是有意杀人灭口,别具用心,擅作主张,心存叛意,居心叵测。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好了?” “大师言重了,我刚刚不过是一时激忿而已。”天阴刑煞惶然接口,傲慢自大的神色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苍白的脸色仿佛凝固在他脸上。 “你要知道,一入王府,身份就不同了,你们那些江湖道上狂妄自大任意而为的坏习惯如果不改。总有一天你会不明不白的死不瞑目。现在,你要不要把人送走?” “那……这人就交给大师带走好了。” “贫僧一个人怎么可能照顾的过来,你派两个人押着随贫僧去见天师,这里也要千万小心,严密封锁不可有丝毫大意。” “我自当遵命。”天阴刑煞恭顺地说,与先前狂妄自大的表现完全不同,真像是瞬间脱胎换骨了。 ------------ 第三百四十一章 佛曰 送走了智空和尚,天阴刑煞吁出一口长气,向同伴惊然地问:“诸位,有谁知道这和尚的来历吗?” 银萧客摇头苦笑,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兄弟一生中,以音制人自以为成就非凡,但这和尚的语音直震脑门深处,锐不可挡,兄弟竟然有点承受不起,着实可怕至极。依兄弟的猜测。他可能是十余年前失踪的一代魔头,以摄魂魔音横行天下的九幽魔判晁文彦,只是他的面貌似乎太年轻了。我也不敢肯定。” “面貌年轻这点并不奇怪。”天阴刑煞说;“兄弟多年前曾经见过包养更出众的人,那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太婆,但看着仍然像是二十来岁,世间练了驻容秘法的人并不少?也许他也是如此。” “这怪和尚的身份地位。怎么兄弟从来没听过?”一名中年人说道。 “按照刚刚的情况看,他的身份当然不会比我们低,只怪兄弟我一时大意,挨了一顿教训。这个教训要记住啊!现在我们已经不是从前了。” 天阴刑煞懊丧地说道:“再说他既然奉命传天师的口信,要撤除这处秘站,如果地位低.口信传到便了,全无责任,哪敢管其他的闲事?但一听捉住了无情剑客,便说不需向天师请示,直言不撤除此处秘站。如果他的地位低,怎敢擅自作主?只怪我们糊涂,把他当作小信使作威作福了。实在是惭愧啊。” 两名中年人押了背捆双手的无情剑客,沿小径鱼贯而行,走在前面。智空和尚脸上已回复了平凡的神色,木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他们不走大道,而是翻过了佛手岩东面的山脊,然后沿着一条荒僻的山径,向一处山谷而去。 这一带怪石散落,山坡长满了野花露草,眼下正是开花的时候。满山映红,高与腰齐,漫山遍野堆砌成一重绿野花海,似乎比北面的锦绣谷长得更繁茂,生长的怪状云松也相当茂盛。 一路往下降了百多米水平高,智空突然低声说道:“你们继续往下走,不要回头看,如果听到后面有声音切记看牢俘虏,觅地戒备,其他的你们不用管。” “大师是说有人跟着我们么?”走在无情剑客后面的人发问道。 “贫僧确实发现有人跟上来了。” “也许是崔兄,他也许有事要说。” “不是崔执事,等会儿贫僧在此留下来等他过来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三人前面绿影忽现,四个穿着绿色劲装外套披风的蒙面女郎迎面一字排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看还真有人,押解无情剑客的两个中年人,急忙拿着着俘虏让到一旁。 智空和尚一怔,寒声说道:“怎么到前面来了?好快的脚程。几位女施主,你们从天池寺跟来,不知有何用意?” 最前面的一个女郎露出外面的大眼冷电四射,用阴冷的嗓音道:“你们是从天池寺来的?本姑娘在此有事请教。” “女施主好像不是碧落山庄的人吧?” “不是,我们是来庐山找人的。大师你定是李自然派在天池寺潜伏的人了。” “女施主此话怎讲?” “你不要急于否认。那位脸色灰败,脚下有伤,双手被捆的人,大概就是被你们所擒的人了吧。” “不错,女施主想救他?” “这里的事与本姑娘无关。想向大师打听一些人的落脚处。” “如果贫僧不想告诉你呢?”智空的脸色沉了下来。 “那么本姑娘就留下俘虏,以便亲与李自然打个交道好了。” “好吧,四比三,看来女施主似乎已占了上风,那你要打听那些人的下落。女施主不妨说出来听听。” “倚秀山庄姬家的人。” “哦!女施主找他们有事吗?” “不错,本姑娘本来是去天台找他们,可姬家的产业竟然早已易主,一打听他们竟然已经全家迁走半个多月啦!本姑娘只能循踪追赶,追到了九华山,却听说他们跟着李天师撤往宁王府了。” “听口气,女施主看样子是来寻仇的呀!” “大师猜得不错。” “女施主,不是贫僧小看了你们,就凭你们几个要想向姬家的人寻仇,不啻是飞蛾扑火,不如早些离开庐山山区对你们有好处的。” “大师看样子是不准备说咯?” “不错、贫僧还有要事在身,也就不与女施主计较了,贫僧与姬家的人也毫无交情,也不想过问你们之间的恩怨是非。但他们与贫僧同是为李天师效力的人,贫僧也不能将他们的落脚处告知你们,还请让开道路。让我们过去吧!”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姑娘手下无情了。” “呵呵!女施主这是动了杀机啊。请听贫僧一言,脱出这场恩怨,赶紧下山去吧。”智空冷冷地说完,举步便走,泰然的向蒙面女郎走去,像是要硬闯。 蒙面女郎哼了一声,声落,一声龙吟,长剑出鞘,徐徐走出说道:“本姑娘不能身入宝山空手而归,既然你不说,那就拿下你,看你怎么说。” 智空和尚淡淡一笑,袈裟长袖倏然抖出,说道:“施主既然一意孤行,那贫僧只好将你们拿下带走了!” 蒙面女郎早有提防,手中长剑瞬间拂出,剑光与长袖接触,蓦地,风吼雷鸣,一下子劲气爆发开来,凌厉的剑光与强劲的袖风似乎势均力敌,在枝叶纷飞中,两人确实同时退了两步。 “咦!看来贫僧是看走眼了。”智空讶然叫道。 蒙面女郎那管对方如何,一声娇叱,冲进两步,一剑点出。 智空冷哼了一声,左袖随之拂出,闪电似的向来剑甩去,看样子似乎想要用袖子把剑夺下。 蒙面女郎经过刚刚的交手也知道利害,心中有数,刚才的袖风和尚应该是并未使用全力,不然这次又怎敢狂妄地用衣袖来夺自家的长剑? 知道对方不好对付,自然不会顺着对方的意来,长剑突然在袖前闪电似的撤回,蒙面女郎的左手就在这撤招的刹那间,扣指在虚空中连点了三指。 ------------ 第三百四十二章 第一更 三道劲风来袭,智空的右袖及时挥出,响起三声劲气破空的奇异锐啸,和尚的长袖前端,出现了三个指大的小孔。 蒙面女郎则斜飘八尺,脸色顿变。 智空吃了一惊,脸色一变叫道:“玄阴指!你是虚云道姑的门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再接我一剑!”蒙面女郎娇喝,第二次出剑抢攻,瞬间一招“流星逸虹”使出,电芒上下齐至,攻势空前猛烈,剑上所发的内劲几乎锐不可当。 智空和尚的内力,其实比蒙面女郎深厚的多,只是只凭赤手空拳。也有点招架不住了。 他不但要封住那些快速攻来的长剑,还得防止玄阴指出其不意的近身突袭,一双长袖固然在加持内力之下能很好的封架长剑,但却不易防止玄阴指无孔不入的袭击。 因此在起初十余招,他只能采取守势勉力周旋,以快速绝伦的身法,紧钉住蒙面女郎的右侧方游走,尽量避免与女郎的左侧接触。 一双大袖上下飞舞,拂袖抖卷之间攻守兼备,阴柔而又劲烈的袖风不时的将剑光逼散。在周边带起一道道劲风。 而十余招之后,蒙面女郎的攻势便开始每况愈下了。 蒙面女郎一看清醒顿时不安起来,长剑无法攻破对方双袖所形成的绵密防御网,除非剑的劲道比袖劲强一倍以上。不然对方以柔克刚,根本不受力。 而且对方的双袖宽大,抖开几乎可以护住全身,毫无空隙,泼水难入,唯一可靠的是破袖攻入其中,不然想拿下对方那是免谈。 但女郎的剑或无法毁了和尚的大袖,袖剑接触如金石相撞,剑不但被可怕的强烈潜劲所震偏,甚至有被袖卷住的可能。 对方那对看着普通的袖子似乎不是布制的一般,仿佛是弹性韧性都足以挡住任何锐利沉重兵刀的铁板一样。 “着!”的一声沉声喊道,从快速移动的人影中传出,剑终于被大袖缠住了,和尚的左袖这时也宛若泰山压顶,从女郎的右上方迎头拍落。这一击要是拍中,顿时就是个肝脑涂地的下场。 蒙面女郎倒是临危不乱,身形迅速右旋,右手剑内劲瞬间进发,居然能在间不容发间将身体强行扭转,挫身移步,左手疾点和尚右腹,一声娇叱,剑迅速抽离大袖。 和尚被玄阴指突袭,急忙左旋八尺开外,脸色冷厉,双袖徐徐一抖,再次逼进,一字一吐地说道:“你这虚云道姑调教出来的门人,也不过如此而已。你已经发了两次玄阴指,应该只有一击之力了吧,这一击要是伤不了贫僧,你就将任由贫僧宰割了。” 蒙面女郎没想到对方竟然轻易看穿了自家虚实,顿时面色大变,而且和尚每说一个字,她就仿佛收到了什么重击一般,打了一次寒颤。 仔细一看,原来蒙面女郎并非是怕了对方,而是在以晃动头部来躲避对方那震撼脑门的声波突袭,不过在眼下这种清醒下,她又怎么可能抵挡的了,眼中慢慢的已经失去了神采,一步步向后退去,双眼之中如见鬼魅,脚下的步伐都已经有些不稳了。 她那三个侍女顿时大惊,不约而同挺剑疾冲而上,其中一名侍女在右手长剑递出的瞬间,左手同时向前一抖,电芒乍闪,一把连着细链的小剑破空疾射智空和尚的小腹。 三把长剑夹着一把小剑齐聚,势如剑涛涌至。 智空和尚大袖齐飞,吼道:“滚!” 这一声大吼。宛若晴空霹雳,声势之宏亮,连远在十米外观战,押着无情剑客的两个中年人也受不了,惊叫一声,掩耳急速后退。扭头奔入灌木丛中躲避。 无情剑客本就受了伤,这会卧倒在地,脸上立时呈现出痛若的神色。 不是当面的人都如此不堪,何况正面声浪的这三个侍女呢!只见她们几乎同时惊呼而起,收剑掩耳扭头狂奔。先前与和尚交手的蒙面女郎,这会大概内力已损耗的差不多了,有点支持不住,经此一吼,腿一软扭身便倒。 智空和尚哼了一声,大踏步上前,一脚踏住女郎握剑的右手肘,左脚挑向女郎的脑后昏穴。 就在他鞋尖即将接触穴门的刹那间,“噗”的一声响,和尚的膝弯内挨了重重的一击,一块小石子在在他的膝弯内爆裂成几块碎片,这打击力道可谓是十分的沉重,智空和尚似乎感觉自家整条腿都僵了起来,酸麻感无情地扩散到了左半边身体,骤不及防之下.重心顿失,向前栽了下去。 而那女郎本以为这次必然无法幸免了,那知情况突转。急忙运起自身那刚刚恢复的部分内力,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扭身急滚,免了被智空和尚压住的危险,滚了两圈顿时一跃而起。 智空和尚身手十分了得,人向前扑双手着地的瞬间.顺势前翻火速转身拉开马步,双手护住身前,防备有人乘机突袭。 “呵呵呵呵……这里是怎么了?我怎么看到有和尚向女人身上扑去,女人还都蒙了脸,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发话的人这时正站在二十来米外,脚下躺着正试图挣扎站起的无情剑客:“哦!这还有个人被捆了双手。呵呵!有谁告诉我一下,谁是有理的一方?我这人最喜欢好打不平了,我可是正义的使者,邪恶的克星啊!”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徐飞龙到了,这会他披风在身,站在那儿显得格外英气勃勃,神态悠闲。 两个中年人直到这时才发觉自己竟然远离了俘虏所在,知道糟了,不顾一切的向着徐飞龙急冲而上,同时伸手拔剑。 徐飞龙这时是背向着他们的,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突然暴退,在快逾电光石火间,双手一张,手出人倒。 两声闷响同时传出,两个中年人的小腹各挨了一掌,急进的身形突然不进反退,重重地躺在灌木丛中,花草被他们压折了一大片,两个人一时间都爬不起来了,只能在那掩住小腹呻吟。 ------------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就是那个苦主(第二更) 徐飞龙跨前两步,俯身拉断了捆住无情剑客双手的牛筋索,拍拍无情剑客的肩膀说道:“你还不能走,因为做为正义的使者,我要查明到底谁是谁非。要是你是反派那你现在大可逃跑试试。这样反倒省了我的麻烦!” 智空和尚略一揉动膝盖,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脸色顿时难看至极,猛吸一口气便仰天长啸,明显是用上了自家的绝技摄魂魔音。 “哈哈哈哈……”徐飞龙不知怎么想的突然也仰天狂笑起来。 蒙面女郎早已知道厉害,惊叫一声,与三侍女急忙掩耳向山谷下飞奔,跌跌撞撞,狼狈已极。 见自家绝技竟然无效,智空和尚骇然失惊。停住了啸声。 徐飞龙随即也停止大笑,双手叉腰傲然屹立似笑非笑地盯着智空和尚,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应该就是九幽魔判晁文彦了,既然叫九幽魔判那穿上袈裟也是成不了佛的,仍然是魔头一个。就像是金钱豹虽则刮去了毛,仍然也是金钱豹一般。呵呵!看来谁是谁非很明显了。” 智空和尚大骇,惊疑地问:“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九幽魔判的名号?” 徐飞龙当然不会说是刚刚听来的,直接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你的笑声倒是有些诡异,竟然能压制住贫僧的摄魂魔音,难道你的内功火候已修至化境,可你也不像是有此内力的人啊。贫僧不到黄河心不死,倒是要领教领教你的真才实学到底如何。”智空和尚说完,从宽大的僧袍内拔出一把灰紫色的判官笔。九幽魔判名号中的判字自然说的就是这个了。 判官笔那锋利的笔尖在日光下映日生光,幻化出五彩夺目的光芒,随着手的移动,光华亦随之闪烁不定,色彩千变万化,令人目为之眩。 徐飞龙本来一见对方拿出兵器竟然带起如此诡异的一幕心底已经打起了小九九,不过等了一会见自己没啥异常顿时心中一定。 徐飞龙往前一步,披风一动,暗藏在内的登山杖移交到右手,轻拂竹杖淡淡一笑道:“天下最难防御的武功惟光与声了。九幽魔判,你的摄魂魔音对我没用,你这判官笔的怪光貌似也伤不到我的双目,如果我是你,不想埋骨在此的话,一定见机逃命了。” 智空和尚还不信邪,手中灰紫色的判官笔一转,那些怪光顿时更加炫目了。 徐飞龙披风一抖,风雷骤发,登山竹杖冉冉飞空而至,眨眼间便接近了智空和尚,小竹枝一下就来到了智空身前。 智空被徐飞龙闪电似的快速接近身法吓了一大跳,急忙后退封架,判官笔啪一声架住了这一杖。 这竹仗使起来自有好处,灵动万分,由于重量轻,比起使用剑来灵活百倍,只见杖影缤纷,势如狂风暴雨,啪啪啪,暴响似联珠一般,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瞬间击中智空和尚五杖之多。 智空和尚护得住胸前要害,却保不住两侧、两腹和两腿顿时被打得痛彻心扉。 他那可抵挡兵刃的护体内劲,竟挡不住徐飞龙手中那小小的竹杖,杖打下去,护体内劲仿佛无用一般,一道道奇异的、无可抗拒的内劲,直击心脉,几乎搞得智空和尚内力倒走,走火入魔。 智空和尚急退出两丈外,一连换了四次方位,方才侥幸避过徐飞龙后续的疯狂袭击,最后甚至不得不硬扛了两下,这才总算摆脱了竹杖的追击,一时脸色灰败,恐惧的沉声喊道:“住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当然是正义使者咯!要是你不信那你猜呀?” “你以一根小小的竹杖,击破了贫僧的护体内劲。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正义使者我听都没听说过,绝不是真名。” “你的护体内劲很厉害吗?” “现在看来也算不得厉害,不然也不会被你的内劲轻易击破!不过你的内力貌似并不深厚。” “何以见得呢?” “因为你打入我体内的内劲,若有若无,非真非真;遇坚则化,逢弱即收。虽然精纯但力却不大。不然我早内力倒流走火入魔了。” “不错,你倒是好眼光,你那护体内劲确实了得,可惜在本质上,我的内力却正好能克制,因此我跟你交手,你决无胜利可言。不过作为正义使者,不能不教而诛,你九幽魔判的所作所为,我生的晚,没怎么听说,眼下这里也没有什么苦主,那你就走吧。” 别看徐飞龙说的轻松,其实真正生死相搏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对方那摄魂魔音还有那笔上的奇光看似对他无效一般,其实不然,这完全是因为他的内力实在太过精纯,以质量代替数量才能抵挡住。要是智空和尚真的将所有手段同时爆发出来,徐飞龙也没把我能接的下,毕竟对方的手段都极难防范,一不小心他就可能阴沟里翻船,自然是谨慎为上。 不过徐飞龙的小心思别人可不知道,无情剑客这时摇摇晃晃站起来,苦笑道:“小兄弟,我就是那个苦主,我要指控他助纣为虐,帮助宁王府抓千幻剑李大侠一家。” 徐飞龙那想到竟然还真有人站出来,只得装着面色从容道:“呵呵!这位大叔,你们这是各为其主的事,我在中间也很难分辨是非啊,还是算了吧!” 智空和尚明显也不想动手,收好判官笔,苦笑着道:“贫僧加入宁王府不过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自古这情义二字,着实害人不浅啊。” 徐飞龙是混江湖的,不管如何最明白义气二字的重要性,神色一正,说道:“老前辈此言差矣啊!情义二字并不害人,害人的是心念情义脱了理性,没有理性就不能算真正的情义,那只是感情用事罢了。那位把你拖下水的朋友,陷友于不义其心可诛啊,你是对得起他,他可对得起你?你跟这种朋友讲道义,他可就要对你讲手段了。” 徐飞龙这翻道理在现代那几乎人人会说,义气二字早就没了古时候的含义了。智空和尚死死地瞪着徐飞龙,眼中神色百变,久久,突然向徐飞龙深深的抱了抱拳,大踏步走了,走的是另一侧的路。 ------------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为书友“术士皇族 ”加更(第三更) 徐飞龙也是迷糊,难道自己随口一说的普通道理真能将这位高手策反了吗?想想都不现实啊! 而就在徐飞龙思考的时候,蒙面女郎主仆几个也已经走了。 无情剑客察看了那两个青饱人,顿时发觉两人生气已绝,小腹被击中,内腑尽碎,已然丢了老命。 既然想不通,徐飞龙顿时摇头苦笑,自语道:“那四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在九华山下她擒住我要追问书生周永和活命阎王的消息,这时却又来找倚秀山庄姬家父子的下落。不过!我倒是可能用得着她们,大概她们也已经看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才一走了之啦!” 无情剑客瘸着腿到了他身旁,行了一礼道:“小兄弟,你今日援手之恩,我无情剑客铭感五内。以后但有吩咐我自当出手相助。” “原来是无情剑客申前辈啊,真是久仰久仰。”徐飞龙回了一礼抢着说道:“有前辈在,我倒是不需要找人问口供了。” “不知小兄弟贵姓大名,请告诉我。” “我叫周永。想必申前辈听说过在下。” “哎呀!原来是你。真是太好了。”无情剑客欣然叫道:“快走,我带你去见见你那两位结拜兄弟。” “前辈,家凤姑娘也与我那两位兄弟一起赶到了么?” “玉堂老弟猜想你会冒险赶来,真是望眼欲穿。眼下情势险恶,妖道不久便会搜到他们的匿藏处了,既然你来了,倒是大有可为,走。” 徐飞龙一面走一面问道:“申前辈,你们为何不突围?” “一言难尽。”无情剑客苦笑:“家凤将九华的事向玉堂老弟禀明之后,玉堂老弟也发觉两位爱子的确不时发生神情恍惚的现象。因此中途改变了计划,不急于返回湖广,准备专程赴太平宫找对迷魂大法学有专精,长于炼丹之学的荆门丹士求助,只是没料到一到九江,便被从九华山返转回来的妖道发现了。妖道眼下正一步步向山内深人,太平宫已被他们的眼线所监视,而荆门丹上却一直采药未回,我们也是进退两难啊。而为吸引妖道的注意.我们不得已只好派人四出活动,以免妖道发觉我们在太平宫附近的藏匿处。我负责天池寺一带的地区,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却没想到会被他们逼人死地,要不是碰上了你,这次我这条老命恐怕真的就交代了。” “真要是这样那可就糟了!”徐飞龙猛的想到了什么跺脚叫道:“你们派人四出活动吸引他们的注意,岂不是自投罗网吗?我们快走。” 派人四出活动,以吸引搜山人的注意力。办法虽然不错。但也容易被人逐一解决。 妖道实力雄厚.每一组人都有可独当一面的高手,这些高手每一个人都修为深厚,而且各守地段以静制动.只要发觉活动的人,必可手到擒来。 无情剑客轻易失手被擒,便是证明。 因此徐飞龙一听无情剑客说出吸引搜山人的计划,不由担心起来,立即催无情剑客快走,希望见到千幻剑之后.还来得及把派出去的人撤回来。 无情剑客是惊弓之鸟,知道情势严重,顾不了腿脚不便,忍痛加快脚步。 “有哪些人派出去了?”徐飞龙问。 “六个人,人少行动方便些,因此每人负责一路。” “家凤姑娘也被派出去了么?” “她在上霄峰一带去了,那一带比较安全,妖道的主要人物没往那一带派,他应该是觉得我们不会从那一带逃走。” “这下可糟糕了,你们都料错了,妖道的主力,根本没放在北面和东面,而是将主力放在山南山西两边,姑娘往那去正好是往天罗地网里钻。前辈能自己走吗?她要是被抓了,李庄主恐怕也无可奈何了吧!” “这怎么可能,里面反而安全么?” 那好,我到九奇峰跑一趟好了。如果回来,在何处可以见到李庄主?” “在蛇冈岭之北,蛇冈岭那边就是太平宫了。” “好,我会到蛇冈岭北与你们会面。如果可能,前辈务必请庄主发讯立即撤回派出的人,免得发生意外。” “这……恐怕来不及了,这人早都出去了。联系很难。” “尽力而为。我先走一步了。” 九奇峰,东起含部岭,西到上霄峰,连山嗟峨,一连九峰,所以称为九奇峰。 上霄峰双峰如玉笋苍天,比九奇峰还高,非常的不易攀登,也是庐山之中神话最多的一座山峰,据说当年大禹治水时,曾在山顶乘船,峰顶那座平坦的大石头,足可坐上数百人。 九奇峰一带山腰以下松柏成林,与北面的金竹坪全是翠竹,相映成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徐飞龙从金竹坪上九奇峰,接着小心地向西折去,不久便攀上了上霄峰的东侧。 远远地,他便听到上面有人声。 一见有人,徐飞龙更为小心,掩起身形逐段向人声传来处接近。 只见一个中年灰袍人站在一处山丘上。向左右两名青衣人指指点点,在指示搜索的方向:“就在这一带向上搜,不必操之过急,让其他方向的人把她逼下来。” 一名青衣人持剑在手,不以为然地说道:“博老,如果那小女人向上逃,我们岂不是落后了,还轮得到我们立功吗?” “那小女人决不会向上逃的,上面只有草,连颗树都没有,根本无法藏身。老夫已料定她必定从这一面逃下来,因为只有从我们这里下去,才能逃到金竹坪那里藏身,她如果能逃到那里,三五百个人进去也休想把她搜出来。现在,我们三个人逐段交互向北搜。不怕她不现身。” 左面的青衣人听完迈步向上走,曲折而行拨草分枝,仔细搜索可能藏人的每一隐蔽角落。搜查了百来米,方站到一个视界良好的地形上,向后方发出没有发现的信号。 灰袍人举手一挥,右面的青衣人便也开始往上搜。 还是一无所获,最后才轮到灰袍人动身,他才向上搜索了六十来米,突然在一丛荆蔓前停了下来,当即仰天哈哈狂笑。 ------------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为书友”染汐夜不语“加更(第四更) 上面的两个青衣人一听笑声传来,顿时大喜,欣然向下疾奔而来。 灰袍人笑完,背着手狞笑道:“小女娃,你还不出来吗?难道要老夫请你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你是躲不住的。哈哈!老夫在这等着你呢。” 两个青衣人到了,左面的青衣人一面奔来一面问:“博老,有何发现?” “人就躲在里面,想扮兔子呢。”博老向荆蔓丛一指:“那里面有个土坑,可惜不是真的兔子洞躲不住人的。” “那我这就进去赶她出来。”青衣人说道。 “不要冒险,我们用暗器打她出来就好。” 这时,三人右方不远处,五个人影飞掠而来,最前面的中年人身法迅疾无比,老远便高叫道:“博老我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了,有何发现?” “苗老弟,人就躲在这里,我们穷追猛搜了两个小时,这小女娃终于跑不动了,正躲在草坑里扮兔子呢。”博老得意洋洋地说,神态十分自负。 “你们小心她狗急跳墙,等小弟到达后再动手。”急速掠来的苗老弟说道。 就在此时,地上的蔓藤突然掀起,墨绿色的娇小身影破空而出,以惊人的速度飞跃而起,猛扑刚将飞刀取出来的青衣人。 “你们退!让老夫来收拾她。”博老大叫道。 这时候谁还听他的呀,青衣人根本不加理会,争功心切,完全忘了危险,手一扬,飞刀破空而飞,射向凌空扑来的绿影,接着长剑迅速挥出。就要抢下头功。 这青色身影果然就是负责引敌远离的家凤姑娘,她怕让对方困住,不得不暴起突围,对方的援军马上就到她必须迅速冲出这里远走高飞。 她人在空中,左手一抄,将射来的飞刀收入手中,人依旧快速接近那个青年人,转眼冲到了对方身前,随即长剑一挥,“铮”的一声崩开了青衣人攻来的一剑,左手瞬间将接来的飞刀向前反手扔出。 这时博老赶到了,一声怒叱,猛然一掌推出,出掌似呼是没啥力道,但他的掌心却出现了淡淡的一层灰雾来。 家凤姑娘这时已来不及收招反击了,而且刚刚那一下她的身形还尚未稳定,双足距离地面还有半米,百忙中只能扭身侧倒,希望能避开对方的掌力。 “噗”的一声闷响,她被博老的劈空掌劲击中了右肩背,这一掌力道空前的沉重,巨大的震击力,将她瞬间震倒在地,她瞬间只感到五内沸腾,眼前发黑,整个胃都在向上翻。 随着身体重重地摔倒,再发觉自身浑身力道全失,李家凤顿时知道大事去矣! 博老自然对自己的掌力非常有自信,瞬间一跃而上,俯身便伸手准备拿人。 可就在这一瞬间,旁边传来震耳的急叫声:“博老小心,有人偷袭。” 可就算有人提醒,也已经来不及了,徐飞龙已悄然掩至他的身后,突然飞跃而至,快如电光一闪,事急救人,徐飞龙已然用上了全力,迅速的一脚疾飞。 “啪!”徐飞龙这一脚确实比较缺德,狠狠地踢中博老的臀部,一时间力道遽发。 博老本来就冲势未尽,而且恰巧准备俯身抓人,徐飞龙这一脚踢中他的臀部,冲势加上踢来的力道,那威力真是够瞧的了,徐飞龙这一脚踢的,博老上体下俯,下身却向上飞,飞出丈外“砰”的一声大震,背部狠狠的撞在前面的一株松树上,瞬间反弹坠地,博老当即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浑身软的根本动弹不得,仔细一看他的嘴角都有血从中沁出。明显是受了内伤。其实博老的运气还算不错的啦,徐飞龙要不是情急救人出的是脚而不是掌,这下他指不定已经见阎王了。不过就算如此他能不能活下来也得看运气。 “啊……” 一声惨叫惊醒了周边的众人,先前用飞刀袭击姑娘的青衣人,躺在地上拔出姑娘回敬刺入他右腹的飞刀,让他发出痛到极点的惨叫声。看他的情形要是没人抢救,过不了多久就得流血而死。 另一名青衣人这时那来不及抢救同伴啊,刚刚的变化实在太快了,左手急忙打出一枚三棱镖,射向在姑娘身侧落地的徐飞龙。 而这时苗老弟那五个人,仍还在几十米外飞掠赶来呢,更是来不及出手抢救他了。 徐飞龙左手一拂,轻易的拿住了飞来的三棱镖,信手扔出回敬对方,接着一把拖起李家凤扔上背,背上便走,顺便发出一阵哈哈狂笑,向东北方如飞而去,以徐飞龙的轻功不过三五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转眼无影无踪了。 追了几十米的苗老弟一见徐飞龙消失的身影顿时大骇,瞬间止步举手阻止同伴不要再追了,张口结舌讪讪地说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轻功竟然这么厉害,闪缩幻行,去如电火流光,可怕……太可怕了!你们谁看清他的面目了?” 他的四个同伴当然看不清徐飞龙的面貌,他完全是白问了。 “快,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博老的伤势。”他惶然着道。 等他们来到树下,就发现博老已经用不着他们救治了,臀部被踢中,而口中却吐血,猜也知道肯定是内脏被踢得移位了,再加撞在巨松上,内腑也撞的崩裂开来,这会已是出气多入气少,要是没有顶级的疗伤圣药保命,这条命也快完了。 而旁边那两个青衣人也基本没救了,他们全被自己的暗器伤了要害,一个被飞刀贯穿了右腹的内脏,一个更倒霉被徐飞龙随手扔回的三棱嫖碰巧射入心口,已然气绝了。 徐飞龙背着李家凤奔至金竹坪,瞬间往竹林里一钻。 博老说得不错,如果能逃至金竹坪,三五百个人也无法将躲在里面的人搜出来了。 金竹坪这一带的竹子,都是一些竹径不大,枝浓叶茂,密密麻麻的细小密竹,也正是画家笔下的岁寒三友中的画竹,这种竹子一般用来做竹扫帚最为理想,由此可见其密,人躲在里面,几米外都看不见人,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为书友”信仰者小白“加更(第五更) 正在徐飞龙往竹林里钻的时候,背上的李家凤姑娘却不住的在那发抖,虚脱地叫道:“二哥,我……我好冷,我好冷。” 徐飞龙一路奔跑,这种激烈运动时身上的热量发散得很快,李家凤在他的背上,他的体温不住外散发,而李家凤竟然感到冷,确实是大事不妙了。 徐飞龙急忙将李家凤放下,急问道:“刚刚你背部中了一掌,中掌的地方有什么感觉没有?” “我……我感觉,冷……冷得发……发麻。二哥,我……我不行了,我快要冷……冷死了” 李家凤脸色铁青,嘴唇发黑,牙齿抖得格格直响,浑身都在颤抖之中。 徐飞龙急忙拉起李家凤的衣服向上掀,顿时在李家凤的背后看到一片已变成青黑色的皮肤,仔细一看似乎表面有一层灰色的老化表皮一般。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徐飞龙急忙回想着说道:“那狗东西貌似别人都叫他博老,看来你是中了他的冷魂掌了。” “二哥,那我……我不是……是活……活不成了?”姑娘伏在地上颤声问道。 “家凤,你敢冒险吗?”徐飞龙问。 “二哥你难道要,不行,冷魂掌我听我爹说过,你如果运功给我疗伤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是我是第一次帮人运功疗伤,你知道的,危险性是很大的。也许你没死在冷魂掌下,反倒是被我搞得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 “二哥我相信你。” “呵呵!我自己都没把握,你拿什么相信我。” “二哥,左右都是死,冒点险总比死了好,我……我相信你。”姑娘鼓起勇气说道。 “这个嘛?” “二哥,你……你还等什么?” “这……你爹不在这,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啊,万一你要是被我治死了怎么办?” “没有万一。二哥,你救……救我吧,就算要死,我也宁愿死在你手里。” “你这丫头真是,这可是要把所有压力都往我头上堆啊!” “二哥!我好冷!”姑娘叫了起来。 徐飞龙一咬牙,将李家凤面朝下放平,他在一旁盘膝坐下,双掌徐徐落在李家凤背后,沉声说道:“不要抗拒我的内力,尽量放松。” 起初徐飞龙还真是出了点差错,搞得李家凤痛得浑身抽搐,但不久之后,徐飞龙找到了感觉,李家凤这才逐渐放松下来了。 练了这么久的武功,徐飞龙对人体经脉自然是一清二楚,一旦上手他发觉貌似也没多大困难,特别是他的内力仿佛特别好控制,几乎是如驱臂使。也不知过了多久,徐飞龙一直沉浸在分辨吸纳那股阴寒的掌劲当中。 直到远远地,传来了拨开竹枝的声音时。他才将李家凤体内的异种内劲完全驱除。 徐飞龙缓缓收回自身的内力,他轻轻扶起身躯已逐渐温暖的李家凤,柔声说;“盘膝坐下,行气行功导气归元,其他的事有我,你体内的寒毒已经离体了。” 慢慢的,拨枝声渐渐近了。 “你倒是个勇敢的姑娘。”徐飞龙看到李家凤收功,随手替她佩上了剑道:“再调养一天半天的,你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李家凤站起身来,面色果然已经恢复红润,钻石般闪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徐飞龙,眼中似有异样的神采闪现。 “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吗?”徐飞龙惑然问道。 “刚刚疼的时候,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我把你当成飞贼的事了。”李家凤笑着答道。 “你怎么还记得这事?” “你还恨我那天打你那掌吗?二哥,你喜欢我吗?” 李家凤突然投入徐飞龙的怀中,大胆地抱住他的肩膀,热泪盈眶的低唤道:“二哥,求求你,不要恨我好吗,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个不懂事的被宠坏了的任性小丫头。今后,你好好教导我,好吗?不然,我真的要恨你一辈子!” “你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徐飞龙含笑拍了拍李家凤的肩背道:“那事我早就忘了,如果我恨你,怎么会急急忙忙地赶来救你呢?傻丫头!” “二哥,我……我好高兴啊……”姑娘兴奋地叫。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有几十个高手,正从南面向东北方向搜过来呢,左边最外侧的人,到此已是不远了。” 李家凤一听这话顿时一惊,松开拥抱徐飞龙的手,仔细侧耳倾听。 “听拨开竹叶声,那人在我们的左前方约三四十米。”徐飞龙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暂时还发现不了我们,不必理会。等你再休息一下,我再带你去找他们算帐,目前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赶快与你爹会合。你爹派你们四出诱敌,有点失策了,必须先跟其会合再言其他。”徐飞龙低声说着,示意姑娘伏下身子别被发现了。 搜索的人,从他们潜伏处左侧约十来米的地方走过,可却根本没有发现他们,拨开技叶的声音随即慢慢远去。 “不久后,也许会再有高手过来,铁船峰莲花峰的人,要是都向金竹坪聚集,我们就不好走了。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徐飞龙说着,立即领着李家凤动身。 “二哥,既然这样,那我们直接走蛇冈岭好了。”李家凤跟在徐飞龙身后说道,听了徐飞龙的话,这会她可是归心似箭。 “不行,沿途有妖道不少埋伏的暗桩,如果让他们计算出我们的去向,那就麻烦了。” 不久,两人绕过了一道山脊,突然发现了一条小径,沿着这条小径向西走了约两里地,远远地可看到山腰那里凸出的飞崖上建了一座草亭,隐可看到亭中有人走动。 两人急忙躲入一株古松上,这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四周的形势。徐飞龙目力过人,目光落在远处的草亭,眉心锁得紧紧地。 “恐怕我们得到上面的草亭走走了。”他说道。 “亭中有人,我们不怕被他们发现吗?”李家凤问。 “那是诱我们现身的陷阱。” “陷阱?那既然如此我们怎么还要去?” ------------ 第三百四十七章 被抓 “那亭中有三个人,有一个被捆在亭柱上,应该是你爹的人落在他们手中了,如果你不想救他,避开也不是不可以。” “哎呀!是谁被抓了?”李家凤脱口惊呼,全神察看,可是视线被这一面的亭栏挡住了,看不清捆在亭柱下的人。 “是一个穿着青色袍的人。两个看守的人中,有一个是道士打扮。我看那山崖有三十来米高,只有一面可以接近,这一面松林密布,附近不知潜伏了多少高手,所以这必定是个陷阱。” “二哥,我该怎么办?” “总不能见死不救。”徐飞龙沉吟着说道,既然被他们两个发现了其实本就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可是,那你不是很危险。” “那山崖并不是峭壁,也许我可以上的去。” “不先击溃那些潜伏的高手,怎么能救人?” “不先将人救出来,便得任由他们胁迫我们了。” “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你能爬上去,必定精疲力尽,不可能突然冲入亭中救人。”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主意了。”徐飞龙欣然说;“我就让他们如意好了。” 李家凤惑然注视着他,迟疑地问:“二哥,你有什么主意?” 徐飞龙解下身上的东西递给家凤,拿起竹仗说道:“故技重施,我要和他们赌一赌运气。” 李家凤大惑不解,急急追问:“什么故技?求求你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我要让他们把我捉住,但愿这里没有人认识我。” “什么?”李家凤惊呼:“你要让他抓住你!为什么?” “小声些。”徐飞龙伸手掩住家凤的嘴道:“我会见机行事,不必担心。只要没人认出我来,应该问题不大。”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这方法也太冒险了。” “你先在此地潜伏,千万不可在我将人救出之前现身,自己照顾好自己,小心了。” “你……” 没等李家凤说完徐飞龙向右一绕,走下了树,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李家凤无可奈何,只好定下心神,静候变化,目光落在山崖上,心中默默地向苍天祷告,求菩萨保佑徐飞龙平安,她的心全放在徐飞龙身上了。 焦虑的等待,那是极为沉重的负担,时光过得似乎太漫长,她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苍天啊!请保佑他。”李家凤心中狂叫,心中焦急,五内如焚。 要让这些敌方高手捉去再救人,这是多么危险、多令人担心的事哪!而这位令她倾心的二哥,居然要她不必担心,这不是存心折磨人吗? 上面,突然从茂林深处传来了清晰的叱喝声:“什么人?站住!” 徐飞龙一听喝斥,就像是被巨雷所击中一般,惊得几乎不顾一切狂蹦而起。 “我是游山的人,你们不是强盗吧?”徐飞龙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听这声音,想到徐飞龙眼下的凶险,李家凤顿时血脉贲张,似乎心已提到口腔,喉中发干,浑身似乎脱力了一般。 一个穿着青色劲装,佩着刀的大汉,拦住了支杖而行的徐飞龙,鹰目炯炯狠狠地打量着他,阴森森地踱近,冷笑着问:“游山么?好小子,你装得倒是挺像的啊。”’ 徐飞龙脸上挂着笑容,含笑支杖而立,神色友好,说道:“我隐居在九奇峰,一心埋头苦练武功,庐山我都游遍了,很久没发现江湖人出没了。你这位仁兄佩了刀,定是小有名气的江湖朋友,正好借你来练练手,试试我的连环七十二踢是否管用。” 徐飞龙说完丢下竹杖,迭袖掖衣摆出一副打架的姿态准备动手。 大汉一怔,看不出徐飞龙这番动作是真是假,冷笑道:“你小子大概活腻了,竟敢跟大爷动拳脚。” “着腿!”徐飞龙沉声喊道,疾冲而上,随之一记魁星踢斗,毫不客气地用腿进攻。 大汉又是一怔,看腿势甚疾,腿风虎虎声势汹汹,貌似不是吓人的虚招,不敢大意,闪身避了开去。 可惜他速度那是徐飞龙的对手,只见徐飞龙身形一动,他前踢的腿像是灵蛇一般,随之折向跟踪飞扫,恍若电光一闪。“噗”的一声响,扫在大汉的左腹下,虽然没有运用内劲但力道也是不轻。 大汉一下被踢倒在地,惊叫着滚出丈外。 “你走不了,懒驴打滚这招也救不了你。”徐飞龙怪笑,如影附形奔上,左脚一挑,鞋尖恰好点在大汉的背后的穴道上。 大汉被打中了穴道虽然没有内劲,但却仍旧感到浑身一软,那还支持的住,嗯了一声便手脚一松。没了反抗之力。 徐飞龙鼓掌大笑,笑完说道:“呵呵,你竟然只避开了一脚,我的连环七十二踢看来也确实管用,你说是不是?” 大汉虽然浑身发软,但嘴吧却是能动的,厉声叫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等会儿我要你生死两难。” 徐飞龙回身拾起竹杖,笑吟吟地说;“凭你这样不中用的大笨牛,驴子般的身手,也敢到大山里来撒野?你输了还敢拿话吓人,要不要我再给你一脚看你还敢不敢。” “你……你到底是谁?” “你管我是谁?” 大汉这时已然恢复了一些,狼狈地挣扎着爬了起来,伸手就要拔刀。 徐飞龙一见却是撒腿便跑,一面跑一面大叫道:“你既然要用刀?那我也去取刀来和你比划比划。” 徐飞龙叫声震耳,附近却几乎同时出现了四名大汉,堵住了四方通道,迎面挡住的大汉叱喝:“给我站住!要命的就乖乖听话。” “砰”的一声大震,这大汉被徐飞龙一脚踢倒在树下。 可这时另一名大汉已然到达他的身后,“噗”的一声响,一掌劈在徐飞龙的脑后。他嗯了一声,砰然仆倒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徐飞龙已然身在草亭中了,双手背捆,双脚也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脸上水淋淋的,看着应该是被水泼醒的。 三名大汉正与一老道说话,老道鹰目炯炯,眼神极为凌厉,盯着徐飞龙向大汉说道:“这小子虽然不是碧落山庄的人,但也决不是在山中藏身习武的人,给我好好问他,逼出他的口供来。” ------------ 第三百四十八章 谈判 大汉抖动着手中的竹棒,弯腰道:“是的,我也心有疑惑,但他腿上的功夫,的确是非常了得,灵活万分,而且速度惊人,看着也不像是与世隔绝的高人,我会好好逼出他的口供来的。” 徐飞龙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绑在亭柱上的人,一看之下,心中顿时一宽,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他心里的压力已然减轻了许多。 那是一个年约半百的中年人,身材修长,留了两道八字胡须,神色萎靡,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的苦头,脸上青肿青肿的,看着像是挨了不少耳光的结果。 大汉走了过来,一把揪住徐飞龙的襟口,拖起他将他抵在另一根亭柱上,沉声问:“小子,招你的姓名住址来?” 徐飞龙这时已看清楚场中的形势,心中一宽,这三个大汉不像是什么高手,他有把握毫不费力地干掉他们。 原来的两个看守大概以老道为主事人,老道的内功修为可能相当不错。 另一名中年人看着年约半百,三角眼,留着一丛鼠须,面目阴沉,一直背手而立,面向亭外,锐利的眼神查看着崖下面的动静,没有动过手,很难估料武功的深浅。 不过眼下他已经身在亭内了,保护被绑在亭柱上的人应该没有多大困难,他也不必再示弱了。 徐飞龙默运易骨幻声决,准备解脱束缚,口中信口答道:“就住在山上,我姓……” 就在这时,前面上崖的路上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狂笑,有人大笑道:“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阁下就是那个冒充洞庭龙神的人了。那两位姑娘贵姓?” 老道向大汉打了个手式,大汉立马放下徐飞龙,靠近被捆的中年人,在旁戒备着,不住的阴笑。明显打着胁迫的主意。 崖下山林浓密,话音笑声由数百米外传来,因此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不过按照方位估计,徐飞龙知道那正是自己与大汉们照面的地方,听话里的意思,至少有三个人在那里被拦住了。 徐飞龙一怔,暗自苦笑了一番,怎么会这样巧? 同船至九江那位冒充洞庭龙神的老人,竟然也在此地现身,另外那两位姑娘,很可能就是熊家的八位女眷中的两位。 老道突然高声大叫道:“封施主,带他们上来说话。” 不久,六名高手领着假冒洞庭龙神的老人,与两位美丽的姑娘,渐来渐近。 徐飞龙又是一怔,他猜的没错,的确就是船内八女眷中的两位姑娘,两个姑娘这会已经换上了绿色的劲装,不再是那时候柔弱的少女了,而是刚健婀娜,英气逼人的江湖女英雄。 两女都年约十七八岁,在船上时她们是侍女打扮。一个是鹅蛋脸,看着一脸的福相,另一位是则是瓜子脸,眼神娇而又俏,显得非常聪明慧黠。 老道站在亭口,阴阴一笑,得意地说道:“解施主,你感到意外吗?女儿港市的眼线将消息传到,贫道便猜出了你的身份了,因此抢先一步,在此地恭候你的大驾,果然不出贫道所料,施主总算找来了。” 双方相距十多米,假洞庭龙神与那两个女子想冲入亭中救人,那是不可能的事。 假洞庭龙神看清了被捆在亭柱上的人,老脸上泛起绝望的神色,颓丧地说道:“道真妖道,老夫似乎这次真要栽在你手上了。” 道真继续得意的笑着,傲然地说道:“好说好说,要你铁爪潜龙解辉说一声栽,还真不简单啊!” 铁爪潜龙解辉苦笑着说道:“解某不是不识时务的人,栽了就得认栽,老实说,栽在你阴惑羽士道真手中并不丢人。” 阴惑羽士点头道:“你总算有自知之明。” 铁爪潜龙双手一摊:“那既然如此,老道你有何打算?” 阴惑羽士向两位姑娘阴笑:“两位姑娘贵姓?” 瓜子脸少女明媚地微笑着,俏皮地用手绢轻拭了一下樱唇,媚眼儿一转,说道:“老道士,你已经把解老伯的密友天涯鹏客卢大叔擒下了,大概已是胜券在握了。” 阴惑羽士毫不睑红地说道:“不错,如果你们想逞强动手,天涯鹏客就将是最先见阎王的人。” 听了这话,少女的神色却是丝毫未变,悠然的整理了一下佩剑。仿佛真准备动手。 “姑娘们,可不要行险妄动啊。”阴惑羽士加上两句。 “如果本姑娘要行险,又待如何?”少女问,笑容依旧灿烂,神色依旧从容。 “贫道知道姑娘武功了得,金蛊银娘的绰号也不是白叫的,江湖朋友那是闻名变色,姑娘芳踪所至,江湖同道都是惊然避走。但贫道相信以姑娘的冰雪聪明,不会用天涯鹏客的性命来冒险吧。”阴惑羽士颇为自信的说道。 “哦!你怎么觉得本姑娘是金蛊银娘?” “李天师的消息,决不会假的。姑娘在九华现过芳踪你还记得吧,你一现身便已然落在我们眼线的监视下了。” “救走姬少庄主夫妇的人,原来是李自然的爪牙所为,难怪。”少女笑着说道。 阴惑羽士心中十分失望,无法在少女的脸上看到紧张的神色,他自己反而有点不安了。 半躺在亭柱下的徐飞龙心中一动,原来救走姬少庄主夫妇的人,是这位美艳绝伦的金蛊银娘,真被他料中了。 可是,也心中又是疑心大起,江湖上见过金蛊银娘本来面目的人,可说少之又少,今天在众多江湖人之面前,按理金蛊银娘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这少女怎么会是神秘莫测的金蛊银娘呢? 阴惑羽士不安地说道:“姑娘,谁救的无关紧要,问题是得先解决目前的问题。” “老道士,你有何解决之道?”少女含笑着问。 “是的,姑娘当然知道贫道的意图。” “如何解决?” “姑娘丢开姬少庄主的事,贫道就释放天涯鹏客。” “哦!这条件似乎相当优厚呢。” “贫道是有诚意的,李天师也是有诚意的。” “条件确是优厚,可惜本姑娘不能答应你。” “姑娘的意思难道真要跟我们作对。” “本姑娘没有用意,因为本姑娘根本不是金蛊银娘。” ------------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为书友“书友160610075458101”加更 阴惑羽士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姑娘,贫道奉李天师的命令,诚心与姑娘相商,且勿戏言。” “本姑娘的话是戏言?”少女沉下脸道:“我告诉你,本姑娘决不是金蛊银娘。金蛊银娘要的是姬少庄主夫妇,要从他们身上逼出太乙玄功。本姑娘要的是天涯鹏客,你们如果不知道,休怪本姑娘赶尽杀绝了。” 阴惑羽士大惊,接口道:“那么,就请金蛊银娘来商量好了。” “本姑娘可不管他人的事。”少女语气渐渐冷厉起来。 “姑娘不将天涯鹏客的生死放在心上?但铁爪潜龙怎敢让你任性而为?”老道这下真有些急了,转向铁爪潜龙说道:“姓解的,你也不管你老朋友的死活了?” 铁爪潜龙苦笑了两下,无可奈何地说道:“朋友确实是老夫的,可与这两位姑娘无关,你逼我有个屁用,这两位姑娘是不吃你那以人质为要胁的那一套的。老道,你如果杀了人质,在场的人谁也休想活命,信不信由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阴惑羽士以为对方是故作姿态,没看出其中的危机来,一听铁爪潜龙这么说,态度立马转为强硬,冷哼一声,向看守天涯鹏客的大汉举手一挥说道:“准备动手,杀了天涯鹏客,我们再对付这两个狂妄的女人。” 瓜子脸少女笑容依旧,语气依旧,泰然地说道:“天涯鹏客一死,本姑娘可就要从你们的口中问口供了,你们将比他死得更惨一百倍不止。” 始终冷眼旁观的三角眼中年人,突然举手踱近阴惑羽士身侧,用冷酷阴森的嗓音说道:“道长,先且慢下令处死人质,我先试试他们到底凭什么敢如此狂妄,既然金蛊银娘不来,犯不着和他们浪费口舌了,你看如何?” 阴惑羽士这时心中已乱,没了主见,低声说道:“房兄,那铁爪潜龙武功不凡,恐怕……” “我不怕他的武功。”这位房兄阴笑着接口道。 “可是……” 没等阴惑羽士再劝,这位房兄已然背着手,向下走去,阴沉沉的走向脸上似笑非笑,似焦急却又神态镇静的铁爪游龙。 铁爪潜龙眼中涌起一丝疑惑,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瓜子脸少女似乎也看出有异,笑容渐收。 徐飞龙虽然仅看到这位房兄的背影,但也从他背影中看出了危机。 这姓房的一身的鬼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身上有一股令人感到心中恐怖毛骨惊然的气势,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位房兄已经接近至铁爪潜龙三米之内,铁爪潜龙却竟然毫无戒备的征兆,似乎有点发呆。 瓜子脸少女蓦地一惊,伸手就要拔剑。 可这时已经晚了一步。 这位房兄青色灰色的手已伸出袖口,那看似有骨无肉的手指真像是一只干枯的鸡爪一般一把扣住了铁爪潜龙的左肩,这人冷笑一声,将铁爪潜龙拉近身边,接着向下一按,铁爪潜龙就这么全无反抗的趴下了。 自始至终,铁爪潜龙像是一具没有知觉的行尸一般,任由对方摆布,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 瓜子脸少女剑已然出鞘,但尚未伸出。 这位房兄左手大袖随手一挥,发出一声奇异的低叱。 少女顿时浑身一震,持剑的手颓然下垂。表情瞬间呆滞。 “丢了剑!过来。”这位房兄阴冷的嗓音人耳。 当一声响,少女丢掉了剑,两眼发直,脚上似移未移。 “过来。”这位房兄又加上了一句。 这位房兄的语音,似有无穷的魔力,少女开始一步步向前走,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觉。 阴惑羽士大骇,脱口叫道:“这是摄魂大法,摄魂魔君井苍澜的成名绝技。” 那位叫房兄的扭头不悦地说道:“住口!你胡说些什么?” 鹅蛋脸少女大惊失色,拔剑尖叫道:“三姐,三姐你怎么了?” 这位房兄右手一伸,一指点在瓜子脸少女的穴道上,少女直挺挺地倒下了。 这位房兄跨过三姐的身躯,折向挺剑冲来的鹅蛋脸少女,狞笑道:“她在等你一起作伴呢,着!” 说着左手大袖一挥,卷住了少女刺来的长剑,右手排空直入,一下便扣住了少女的咽喉。 少女仅挣扎了片刻,便失去了知觉。 “把他们一同捆在亭柱上,先问清楚口供再说。”这位房兄向老道下令道:“要不了多久,金蛊银娘便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蓦地,右面百多米外的草丛中,站起一个戴鬼面具,穿银色衣裙的佩剑女人,用银铃似的悦耳嗓音说道:“不用等了,本姑娘已经来了,摄魂魔君,你想不到吧?” 接着,附近又站起十余名男女,这些人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清丽脱俗。不知是何来历。 其中有六名男女,各带着了一名昏迷不醒的大汉,一群人拱卫着戴鬼面具的女人,徐徐向茅亭接近。 “来得正好。”摄魂魔君狞笑着说道,从容的背手相候。 阴惑羽士命手下将俘虏拖入茅亭,七手八脚将铁爪潜龙与两女合捆在一根亭柱上。 老道一面参与动手,一面喃喃自语道:“这魔君改名换姓投人王府,不知有何用意?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金蛊银娘在十米之外停下脚步,面具仅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不见脸上的表情,用悦耳的嗓音说道:“本姑娘捉了你六个埋伏的人,以六换三,先交换俘虏,摄魂魔君意下如何?” 摄魂魔君呵呵怪笑,大摇其头,说道:“抱歉!这六个不称职的人,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甚至可以说是废物,换来何用?你喜欢的话留着用好了。” “阁下果然入传说中的那般是个心硬如铁,阴狠毒辣,六亲不认的魔道高人,果然名不虚传。”金蛊银娘泰然地说道。 “好说好说,彼此彼此,你金蛊银娘的江湖为人,比起井某来也好不了多少。” “只是本姑娘倒是有点不明白,阁下怎么知道本姑娘要来找天涯鹏客?” ------------ 第三百五十章 为书友“九龙王”加更 “你们的船一到女儿港,李天师便猜出你们必定要入庐山找天涯鹏客讨要消息,好探问出姬庄主在何处潜藏,这才好去抓碧落山庄的人。因此命道真道长带人诱擒了天涯鹏客,带到此处绝地来设伏,引姑娘光临此地,以便谈判条件。” “从眼前来看,貌似你们已经占了上风。我不想谈也是不行咯?” “不错,姑娘愿意谈谈条件吗?” “有何条件?” “其实,李天师并未将姑娘作为仇敌,追根究底,姑娘可算是直接救了姬少庄主夫妇的人,虽说姑娘救人的用意是贪心所使。但结果毕竟是好的。” “对,本姑娘是想获得太乙玄功。” “这是人之常情,并不足怪。” “那么,突袭本姑娘押送姬少庄主夫妇的人,将人救走,伤了本姑娘三位弟子的九位高手,真是李天师的爪牙咯。” “这就恕我不能进一步说明了,只问姑娘肯不肯接受李天师的条件。” “如果本姑娘不肯,又道如何?” “这里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摄魂魔君脸色渐凝的道:“其实,我们的条件并不过分。” “你说出来听听。” “只要你为李天师效力,将碧落山庄的人逼出来。”摄魂魔君的声音渐变:“我们之所以把天涯鹏客弄到此地来,主要的目的自然是诱你现身谈判,其次则是引碧落山庄的人入伏,因为天涯鹏客与李庄主的好友荆门丹士交情不薄。” “呵呵,你还是不要使用你的摄魂魔音了,本姑娘如果没有把握,怎么会亲自现身与你打交道?”金蛊银娘语音渐冷:“不久之前,令师兄九幽魔判晁文彦……,不,现在该称智空和尚了,曾经以摄魂魔音袭击本姑娘的朋友,本姑娘已经对此有了万全的准备,你不必枉费心机了。” 摄魂魔君一怔,意似不信地问;“你怎会知道九幽魔判是我师兄?天下间知道我底细的人,屈指可数。” “天下间根本就没有无人知晓的秘密,本姑娘就知道你的底细,而且知之甚详。你师兄弟所练的摄魂魔音,因先天体质与性格不同,成就也是各异,论浑雄当然以令师兄为上,但要论阴狠则以阁下为第一,双方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表现的方式迥异。一般说来,令师兄的修为要比你稍差那么一分半分,但你却是喜欢深藏不露,所以江湖上别人一般只知道九幽魔判,而不清楚你摄魂魔君,再加上你比他阴狠毒辣。你的危险度恐怕比起你师兄来还要危险的多。” 摄魂魔君脸色一变,从袖内取出一支斑凌竹萧来,说道:“金蛊银娘果然好本事,看来井某我今天是碰上劲敌了。” 金蛊银娘点点头,徐徐拔剑出鞘傲然地说道:“不错,本姑娘也承认你也是一个强悍的劲敌。” “但我还是占了优势。”摄魂魔君的语气颇为自信。 “不见得吧!” “你要清楚,你还有人质在井某手中呢。” “呵呵,你还是不要在人质身上打主意了,你我都是魔道中的风云人物,大家的性情都差不多,都是以自身利益为首要的人,旁人的死活又算得了什么?你杀了我的人,我必定用你的命来补偿他们,此中利害你我心中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贻人笑柄呢?” “你的口气倒是相当强硬呢。只是不知是真不在乎还是装出来的呢?” “现在,除非你愿意交换人质,释放天涯鹏客,彼此才能不伤和气,不然你我之中,必定要有一人血溅崖下。” 金蛊银娘语气坚决而强硬:“本姑娘也不希望与你结怨,但阁下如不改变态度,本姑娘可就别无抉择了。姓井的,本姑娘等你一句话。” “金蛊银娘,你是在自掘坟墓。”摄魂魔君厉声说道。 摄魂魔君手上的斑凌竹萧迅速一挥,令人心神俱乱的声波充溢在天地之间,再加上摄魂魔君口中所发的奇异低吟,更是令人心神动摇,头皮发炸。 一声娇叱,金蛊银娘手中宝剑迅速出鞘,一时间风雷齐发,剑光闪烁处吐出了无数耀目的剑虹,迅速地发起了抢攻。两人几乎是各展所学,一萧一剑展开了一场空前快捷,凶险万分的死斗。 首先遭殃的就是亭中的那几个大汉,一个个厉叫着失魂落魄般的四下奔跑,不管东南西北,发狂似的飞奔,一边飞奔还一边手舞足蹈。 其中有两个奔到崖前,毫无迟疑地向前一窜,石头一样的掉下崖去了,摔在崖下血溅骨散惨不忍睹。 接着是金蛊银娘的十余名男女手下,惊叫着扭头逃命,也像是发了疯。 阴惑羽士倒是支持得最久的一个,坐下来定心宁神,默默行功,抗拒魔音。 但也只多支持了不久上身便也开始摇晃,口中所念的道家清心咒语也逐渐变了声调,脸色开始苍白,太阳穴处青色的筋不住的抽动着,呼吸已然极其不稳。 一看自己再也撑不住了,他突然一蹦而起,厉声大叫道:“住手!住手,大家有话好好说。” 一萧一剑激斗正是最激烈的时候,那有人肯听他的。 摄魂魔君金蛊银娘功力相当,武功非凡,正是棋逢敌手。 不过徐飞龙却能看出,金蛊银娘的剑术虽然出类拔粹,但必须分神抗拒摄魂魔君的魔音,因此并未能完全压制住那短小的斑凌竹萧。 眼下双方都在全力出手丝毫不敢大意,拖下去,也许就是两败俱伤之局。 在江湖上,金蛊银娘是以可怕的蛊毒,以及超尘拔俗的奇快身法,再加神出鬼没的身影,名震江湖的,曾经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竟然没人知道她的剑法也如此厉害,徐飞龙觉得就算只靠剑法金蛊银娘也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但就算藏有如此绝伦的剑术,金蛊银娘今天碰上了以魔音横行天下的摄魂魔君,无法集中精力,拖久了也是大事不妙。 不久,果然不出徐飞龙所料,优劣已判。 ------------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为书友“克诺拉努斯”加更 摄魂魔君的斑凌竹萧攻势越来越猛烈,点打挑拨,招招辛辣,先后击中了金蛊银娘三萧之多。 金蛊银娘此时神智已乱,仅能凭本能招架狂风暴雨似的萧影,一步步后退,已接近悬崖边缘,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而摄魂魔君则步步进逼,竹萧一引,诱使心神动摇的金蛊银娘一剑杀出,他随即萧一振向所料方向反抽回去,手中短箫带着摄人心魄的魔音,“噗”的一声抽在金蛊银娘的左腹下,接着斑凌竹萧再次点出,正中金蛊银娘的胸口穴道,力道极沉。半点留手也无。 “嗯……”金蛊银娘闷声叫,连中摄魂魔君两记重击她终于支持不住了,丢剑仰面便倒,身躯仍然向前滑去,转眼间头已然滑出了崖口。 摄魂魔君迅速跟了上去,在千钧一发之中踏住了金蛊银娘的右脚踝,阻止她再向下滑落崖底,狞笑着说道:“你如果死了,我岂不是白忙了一场。” 金蛊银娘因萧声停止,猛然一惊,神智迅即恢复,可是,眼下她已经精疲力尽,浑身已失去活动能力,只得长叹一声,闭目等死。 摄魂魔君俯身抓住金蛊银娘的脚往后拖,得意地说道:“李天师要阴惑羽士慎重行事,要他如非必要,不要与你翻脸成仇,天师的确不愿树你这个强敌。不过眼下你落在我手,立下此功,李天师今后必定将我摄魂魔君视作心腹,哈哈哈……” 蓦地,身后突然有人接口道:“你就算成了他的心腹,也会因此而后悔的,要博得妖道的信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代价还大得很呢。” 摄魂魔君想要挣扎,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已失去活动能力,想要扭头回顾,脖子上扣住的大手令他的颈部发僵。 不但后脖子被扣住,脊柱也挨了重重一的一掌,他浑身发软,脊梁已经完全拒绝支撑他的身躯。 “你……你是……”他含糊地嘎声叫道。 擒他的人,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甩,“砰”的一声将他丢在茅亭内,他感到浑身的骨头似乎已然被拆散了。顿时他觉得眼前发黑,所有知觉都开始离他而去。 好一会摄魂魔君眼前才再次出现亮光,可一睁眼他便看到了一幕令他心惊胆战的情景。 原先被捆住手脚的徐飞龙,这会正兴高采烈将捆在亭柱上的人解下来,并逐一用一种药将人救醒。 金蛊银娘被安置在一根亭柱下,眼神逐渐恢复了光泽。 阴惑羽士和一名先前昏倒的大汉,则被捆在亭柱上,主客易势,自然是大事不好。 亭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是他不认识的李家凤姑娘。 徐飞龙劈胸抓起摄魂魔君,将他捆在另一根亭往上,一切准备停当,向金蛊银娘说道:“姑娘,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好了。” …… 听说大部分人看的都是盗版,而盗版书,貌似作者的话是看不到的,那就只好打搅诸位书友了,将要说的话放在本章中间好了。下面是我要说的话。 我承诺的加更都已经做到了,不过我看,这加更越多,貌似订阅却是越少,竟然只有两人订阅。也不知怎么回事。再次郑重的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点击也成啊。本书的点击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七十多万字呢!就这么点,就算没推荐位,也不该这么差吧! …… 金蛊银娘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你……你为何要救我?” 她脸上有鬼面具,看不出表情,但她那双钻石眼睛,却可表露复杂的意念。 “不为什么。”徐飞龙说道:“也许,我对宁王府的人天生有些反感吧。” “谢谢你。”她由衷地说道。 “不用谢,其实我还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 徐飞龙指着委顿不堪的天涯鹏客说道:“我要将这位卢前辈带走。” “你为何要带走他?” “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你能动的。” “你没必要生气!其实,我与卢前辈并没有恩怨可言。他还是铁爪潜龙解老伯的朋友呢,我找他,只是因为他隐居庐山,熟知山中的每一个角落。解老伯领我前来,只是向他请教山中的情势而已,并非是要为难他。” 徐飞龙扶起神色委顿的天涯鹏客,向金蛊银娘说道:“在九华山,你救走了本已成为我的俘虏已经束手就擒的姬少庄主夫妇,坏了我的大事。我对你可是极度的不满。要不是今天的变故,我今日看到你很可能就要找你算帐.” “你……你就是那个打败姬少庄主的人.” “我就是那天擒下姬少庄主夫妇的人,你应该就是那天用金蛊毒针打我的人了?” “你以为我是胡乱用金蛊的人吗?”金蛊银娘口气充满抗议的道:“那天那不过是吓人的金粉罢了,是用来吓唬人的,打中人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哦!希望如此,还真是将我吓了一大跳。还有,姑娘这次不要再去找倚秀山庄姬家的人。这也是为你好,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也不会将太乙玄功送给你。而他们也是我的目标。告辞了。” “这……,你可否将姓名告诉我。” “不必了,再见。” 李家凤这时靠近天涯鹏客,低声说道:“解大叔,我姓李,是碧落山庄的人,家父早些天至太平宫找荆门丹士,他是家父的故交。” 天涯鹏客苦笑,低声说道:“快走,我带你们去找荆门丹士,令尊是不是千幻剑?他恐怕有麻烦了。” 姑娘一听顿时大惊,跟着天涯鹏客便急急的往外走。 徐飞龙则跟在后面,一面走一面说道:“小心碰上妖道的人,不要都走在一起。免得被一锅端了。” 天涯鹏客扭头向他笑道:“不用担心,何处有埋伏,我一清二楚。保证你们不会有意外。” “呵呵!可前辈貌似就曾经出了意外。”徐飞龙嘲笑道。 “那不是我的错。”天涯鹏客咬牙切齿的道:“我与任何人都无仇无怨,本也不认识什么妖道李自然,谁知道他们这些该死的东西竟然会暗算我?那个该死的阴惑羽士到我家中讨水喝,突然出手一指点中我的穴道,还用刑逼我,问我铁爪潜龙的下落。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条潜龙来庐山了,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哼!这些我会百倍回报他们的。” 李家凤这时迫不及待问道:“大叔,你真知道荆门丹士在什么的地方吗?” “他现在正在上霄峰西南一带丛林中采药。” “大叔,既然知道地方,那我们先不去找他。” “李姑娘,你的意思是?” “大叔不是说家父有麻烦吗?” ------------ 第三百五十二章 釜底抽薪 “不错,李自然的爪牙们已经发现蛇冈岭附近有异常了,正在准备派人去搜索,令尊是不是就躲在蛇冈岭?” “是的。” “那就对了。” “可否先将家父接出,再去找荆门丹土?” “这……也好,先将令尊带离险境这件事确实更重要一些。” 有了向导,而且还知道山上何处有埋伏,一切就好办多了。 天涯鹏客领着两人翻山越岭,左盘右绕,徐飞龙早已不知身在何方,可不久他们就已经到了蛇冈岭的西面。 天涯鹏客站在一道山脊上,向蛇冈岭的西南面一指,说道:“那妖道的爪牙,必定是从那一带逐步向东西方向搜,另一路则从太平宫的东面开始,向西北方向搜索。从林中飞鸟惊飞鸣叫的情况看,可能他们已经开始一个小时左右了。 徐飞龙看了看附近的形势,断然说道:“家凤,你和解前辈先去见令尊。” 李家凤一怔,惑然问道:“二哥,你不去?你要干嘛?” “他们已接近蛇冈岭北面了,可能很快就要接近令尊的藏匿处了,我只好用釜底抽薪这招拖延一下他们的进度了,我去袭击太平宫把那些派出去搜索的人吸引回去。” “你怎么老是这样啊!” “不要担心我了,这些猫猫狗狗的奈我不何,我们就在此地分头行事好了。卢前辈,事后我该到那里跟你们会合?” 天涯鹏客用手指指点点了一下,道:“那里好了,就在上霄峰南面第三座峰顶,我约在两个小时以内好了,我们会在那儿等你一会的。” “好的,那我先走一步。”徐飞龙说,向太平宫方向飞奔而去。这太平宫规模很大,里里外外足有十来座宫观。 徐飞龙从太平宫北面悄悄接近,先绕着太平宫转了一圈侦查了一番,然后才从太平宫西面窜入最近的一座殿堂。 一片建筑群落中,守卫其实都是有特定的地点的,只要按照地势与视野估计,何处有警哨,那里有暗桩,自然了然于胸,刚刚侦查的时候徐飞龙就已然智珠在握了。 外围的两个埋伏的暗桩,连人也未能看清,便被他轻易拿下。剥下埋伏的暗桩的青色紧身衣裤换上,佩上剑,徐飞龙悠然的绕至山门前,然后大摇大摆的往宫门内走去。 门旁站着两名老道,门后石板路旁巨大古松下,石凳上坐着两名假扮香客的大汉,他们的兵器就搁在身旁,正相对而坐隔着石桌下棋,一边下子一边品着手旁的茶,神态悠闲至极。 由于徐飞龙的装扮,起初,扮香客的人还以为来的是自己人,毕竟外人不可能平安无事的通过外围的警戒线,因此并未在意。 毕竟担任外围警戒的人,无论身份地位如何,只有一点必须掌握,那就是对己方的人相当清楚。 等徐飞龙接近至二十多米外的时候,这两人方才发觉有异,一名香客放下手中的棋子,突然站起看向了徐飞龙,眼中有警戒的神色,兵器抓起了搁在身旁的连鞘长剑。 徐飞龙神态从容,脸上笑意莹然,大踏步的靠了过去。 这香客离开石座,走到路中央,迎面拦住徐飞龙,沉声问道:“你是哪一路的弟兄?我怎么不认识你?” 徐飞龙停下脚步,淡淡一笑说道:“怪事了,你又是那一路的弟兄,我怎么也不认识你?” “咦!你是……” 徐飞龙这时已经看出这位香客的身份是警哨了,但仍准备进一步试探,以免找错了人,于是抢着接口道:“我是来传信的,这里的人都派出去了吧?” “已派出一个多小时了,你站住!” 可徐飞龙依旧向前接近,并未停下脚步。 香客拔剑戒备,接着说:“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哪一路的弟兄?姓什么叫什么?” 徐飞龙来到剑尖前,毫无惧色,拍了拍胸膛大声说道:“我是你老爷!” 话未说完,徐飞龙迅速一掌拍偏了身前的剑尖,瞬间跨步前冲,反掌一挥,恍若电光一闪,啪一声反抽在对方的身上。 香客惨叫一声,仰面便倒,这一掌又快又重,他的骨头都被打断了一半,满嘴全是血。 另一名扮香客的警哨顿时大惊,大喝一声,抖手打出一把棋子,抓起长剑,飞纵而起,瞬间拔剑下扑。 同一时间,门口的一名老道也狂叫着向宫内飞奔而来,信口胡叫道:“杀过来了,杀过来了。” 徐飞龙不理会那些棋子,身形连闪,不退反进,不但避开了十余枚棋子的袭击,也接近了警哨的身边。 警哨身形未稳,他的剑招已然用老,再想扭身出剑已经来不及了,“噗”的一声,他左腹挨了一记重掌,凶猛的内劲直撼心脉。 “砰”的一声大震,香客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挣扎呻吟着,已然离死不远。 徐飞龙向宫门闪去,发出震天的大吼道:“杀星爷爷来了,来杀妖道李自然了。” 这时钟鸣声大起,整座太平宫顿时狼奔豕突,乱成一团。 原来留在门外的另一名老道不见了,已然见机溜之大吉,徐飞龙劈面堵住几个奔跑着的老道,拔剑沉声喝道:“我杀星爷爷在此,妖道李自然在此为非作歹,今天大劫临头,报应已到。告诉我他人在那里?” “饶命啊!”老道们哀叫道:“他的事与小道们无关啊,宁王府的人握有生杀之权,小道们不敢过问,饶命啊!” 徐飞龙又问了两句,确定这里的人确实不知道李自然在那。于是道:“你们敢快逃离太平宫,我们后续的人即将到达,届时要是被殃及,后悔就晚了!” 徐飞龙一面在一旁高声叫着,一面取出蒙面巾蒙上口鼻,掩去面目,而且退出了宫外。 没多久他又在太平宫后面出现,冲入了后面的两座殿堂,赶走了不少的老道,在爪牙们赶到之前,重新退出又从另一处侵入。 太平宫一时之间鸡飞狗跳,乱得一塌糊涂。 那狂鸣的钟声传的周边山头皆可听到,那些搜索蛇冈岭的人顿时纷纷折回前来救援。 ------------ 第三百五十三章 闲聊 就在搜素的人到达太平宫的同时,徐飞龙却已经向东面的山林扬长而去了。 宁王府的人马四下追逐了一会,可那还有他的踪迹。 不久他们就接到命令,要他们对太平宫东面的山区进行严密的封锁.众多高手齐向该区域集中,妖道李自然还亲自赶来主持大局,要对这一片进行地毯式的彻底搜索,可搜遍了每个角落,每一处地方。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而且第二天,有一队人马,在半路上被金蛊银娘一群男女偷袭,只逃回了一个人,几乎是全军覆没。这样一来人心惶惶,再也没了之前的声势。 第三天,宁王府的高手们迅速撤离至九江,狼狈而逃,入庐山擒拿千幻剑的事自此功败垂成。 当天,三艘大船载了妖道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驶入了鄱阳湖,南航南昌。妖道明显是怕夜长梦多,不敢再在外逗留了。 船一进入鄱阳湖,任何人也休想再动他们一根毫毛了。 毕竟巡湖的水军与鄱阳湖内的水贼,全是宁王府的走狗爪牙,护航的船只最少也有十艘以上。水战不比路地,想在鄱阳湖中对付他们,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这天晚上华灯初上之时,景星湖畔一座小楼中,灯火明亮烛影摇摇。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淡扫蛾眉,薄施粉黛,一头青丝,分为两股自然下垂,从胸前垂至腰际,有一番清新脱俗的风华流露。 侍女沏上一壶香茗,默默地退去。 茶几对面坐着一身青色长衫的徐飞龙,洵洵温文尔雅像是个学子书生。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替他斟上一杯茶,含笑着低声问道:“周公子,你真不打算到南昌去碰碰运气么?” 徐飞龙叹息一声,摇头苦笑了一声,黯然地说道:“去了也是白去,南昌兵甲如云,一入王府深如海,内中高手死士成千上万。我总不能明知有陷阱还往龙潭虎穴里闯吧,这样除了丢掉小命还有何好处?” “我也觉得你不该去。”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郑重地说道:“无影郎君那群家伙,也不值得你去救他们。”司马秋曼还以为徐飞龙是想帮那些被无影郎君坑了的人脱身呢!根本不知道徐飞龙的真实目的。 听了司马秋曼的话,徐飞龙自己也是心中一愣,急忙顺口正义凌然的答道:“无影郎君那些人,问题不在值不值得救,而是如果能救,日后宁王举兵,便会少了一群杀人放火的帮凶,这可要少死不少无辜的生灵呢。” 徐飞龙说着,神色慢慢变的忧愁起来,仿佛真成了心怀天下的一代大侠:“你要知道大兵过处,必将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能少死一些也是好的。” “那都是无可奈何的事。他们皇帝家要争个死活,谁又不是无辜。”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接着说道:“何况那名册―进王府,你也无能为力,你不必因此事而自责的。” “其实,无影郎君那些人也并不是完全被迫的,其中最少有一半人并不反对投靠宁王府,真想脱离的人并不多。这些横行天下的江湖邪魔,名册什么的怎么能约束他们呢?家人老小他们还有没有都另说呢!司马宫主,我们就不要谈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好不好?”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又替徐飞龙添了点茶,笑道:“是啊!我们何必理会这些自甘坠落的家伙呢?碧落山庄的人真走了?” “走了,他们在庐山还等了我三天,不得不失望的离开了。”徐飞龙说道。 “我觉得你很傻。”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盯着他笑道。 “傻什么?”徐飞龙问。 “其实,你该与李庄主结成同盟的,这样不但可以壮大自己的势力,而且还一下就可以成为江湖上的名人。再就是那李姑娘天香国色,你两人正是郎才女貌最相配的一对,这可是佳偶天成,怎么你不动心?” 他用一阵笑声回答了司马秋曼的话。接着才说道:“如果我想在江湖上争名夺利,也就不必自称浪子了。司马宫主,成为江湖上的名人对你很重要么?” “我么?我只想找块安乐土快快乐乐的过我的日子,我一个女人成为名人又能有多少好处?争权夺利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什么时候有我们女人的机会了?” “不想成为名人,不想争权夺利,你不是该躲到深山里自个玩去吗,何必建什么闻香宫?你这不是在自欺欺人么?”徐飞龙笑着问道。 “到深山里茹毛饮血吗?不要说笑话了,周公子,人活在世上,如果只为了成名争利,那又有何意义?我有能力,就有权享受自己的人生,这些在深山里享受不到,我建个闻香宫怎么了!你们男人喜权爱利的,我一个小女人自己在自己家里玩玩又怎么了。难道还碍着谁不成?” “你的想法还真有意思,我说不过你,前面还说不喜出名,不爱争权夺利,这会又要玩玩了。好好好,反正都是你有理好了。不过你怎么会弄的天下人都来声讨你呢!只自己玩玩,该不会这样吧!” “都说我什么呀,说我荡,说我是女魔头。还不就是那些人自找的,不招惹我的人,就不会被我杀了。我那有错了?哼!不管他们怎么说,他们反正活不过我!” “强词夺理。呵呵!那你到底想活多少岁?你难道还想着修炼成仙啊?” “你不相信这世上有不死之人吗?” “这个……,我也没见过这种人。” “我看你的内功路数,跟我的也差不多,你该知道一些有关长生不老的常识和秘诀的呀。怎么你师傅没告诉你。” “抱歉,我对这些没啥概念。真有这种人吗?” “当然是有的,你难道没听说过武学中的天人之境?传说只要修炼到这个境界,人就会破碎虚空长生不死。” “当然啦!这都是传说,至少我没听说过有什么武功能练到这个地步。我的武功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 第三百五十四章 难得悠闲(求月票)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似笑非笑的道:“不过我的武功也是有长处的,人的衰老虽然不能绝对控制。但我的武功却能延缓衰老的到来。是一种从心理、生理上下工夫的高深武学。清静无为,顺乎自然,这是心理上的工夫;运气吐纳,仰制五脏六腑的衰老,这是生理上的苦工,我要活的快活,还要活的长久,如果天天为了生活而奔忙,天天为了柴米油盐而拼命,我还练什么武功,活的越久只会越累。” 司马秋曼之所以跟徐飞龙说这么多,除了这两天的熟悉之外,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徐飞龙跟她是同道中人。 而徐飞龙这时候的想法却是:要是司马秋曼的本事传到了游戏外,也不知有多人女人要来抢着拜她为师,或是干掉她。为了年轻女人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这样的事情徐飞龙可没少听说过。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看到徐飞龙出神,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你以后有暇可以光临我的闻香宫,也许我们可以相互切磋切磋。” “可惜你是个浪子,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不然我就要你跟我一起回去了。嗯!你认为妖道真的逃回南昌去了么?” “应该是吧,因为他应该已经知道这次又是我搅了他的庐山大计,经过姬少庄主的事,我的武功深浅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只要我在这,我就是他最大的威胁,何况他刚刚收了九华山上那么多人,人心不定,自然不得不暂时回避。” “你是说,他已知道你是活命阎王了?” “是的,但我相信他并不知道我的真正意图。同时,他虽然已躲回南昌,但搜寻我的高手在之后这段时间内将会源源不断派出,不将我除去,他是不会甘心的。” “那……你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吗?” 徐飞龙突然放下茶杯,神色一变。窗外夜空寂寂,万籁无声。 “不错。”他若无其事的重新拿起茶杯道:“妖道不会甘心的,何况宁王府有的是人,派几十个具有奇能异术的人明里暗里下手,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因此我也打算暂且避避风头再说。”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并未发现刚才他的神色有异,说道:“周公子,既然如此,何不到我的闻香宫去盘桓一些日子?妖道不会料到你藏在我那里的。” “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徐飞龙站起来含笑道:“天色不早,我也该告辞了,日后有空,自当到闻香宫专诚拜访。” “怎么这就走了?你……” 没等司马秋曼说完,徐飞龙就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茶几上写起字来,一面写一面说道:“呆了两天,也该告辞了,请珍重,再见!”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顺手擦掉茶几上的字,眼中冷电乍隐乍现,送徐飞龙来到楼梯口,不胜依依地说道:“周公子,记住你的诺言,到闻香宫来看我,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会来的。请回吧!” “那我就不送了,好走。” 听见脚步声消失在楼下,司马秋曼掩上门回到小花厅,将灯火的光亮度减弱,轻柔地握住了烛台,似乎是准备要回房休息去了。 蓦地烛火一阵摇晃,窗户无声开启,三个黑影无声无息地飘入房内,如同幽灵一般。 司马秋曼悚然转身,烛光一闪,她已面对着三位不速之客,脸上笑容却是十分动人。 可是,她那明媚的笑容转眼就僵在那了,眼中开始涌现极端强烈恐惧来,因为她认识这三位不速之客,虽然心中早就做了有强敌光临的准备,但来的强敌之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令她如中雷殛心中发凉。 迎面那位中年人神色安祥,两侧的两位青年人面目阴沉,打扮相同,神色与站立的姿态完全一样。 “司马宫主,别来无恙。”中年人含笑问好,神态貌似友好。 “尊驾可是来意不善啊。”司马秋曼强迫自己放松情绪,笑着答道。 “我此来并没有恶意,来得确实有些鲁莽,宫主是否感到意外?” “我确实意外,正准备听阁下的解释。”她镇静的说道。 “刚才出去的人,是不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活命阎王。” “阁下在窗外偷听了这么久,难道还用问我吗?” “不然,闻香宫主之名,决非侥幸,我可不得不小心,因此仅只听到些含糊的话音,不过由宫主口中证实,也是一样的?请宫主如实相告可好?” “如果本宫主不说呢?” “我还是希望宫主合作的。” “本宫主如果拒绝合作的话是不是就要拿下我。” “宫主你会合作的,不是吗?你的性情我可是很清楚的。”中年人口气充满了肯定。 “你今晚只带来了两位弟子,难道认为就吃定我了?” “有一个就够了。”中年人傲然地讥:“司马宫主,你的绮罗香还请不要乱放的好,那不会对你有好处的。”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放下烛台,微笑着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他确实就是活命阎王。” “他也就是闹九华的周姓书生?” “是的,你说的一点不差。” “他现在住在何处,要往何处去?”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脸一沉,说道:“你这是摆出一副问口供的嘴脸来问我了。我不得不回答是不是?” “就算是吧。” “那本宫主就想问问,你到底是凭什么了?何况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司马秋曼神色很不友好起来。 其实,当她看清那两位青年人时,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只是不愿说破。也压抑着不敢说破。 “司马宫主,从你的神色上来看,你却是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难道还要装糊涂吗?” “不错,在九华山上,本宫主有幸看到阁下的风采,只是想从你口中证实而已。”司马秋曼终于说出想要说的话。 “我的出现,宫主似乎并不怎么吃惊,但我却从你强自压抑的神色中,看到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强烈恐惧,可知你的确知道我的身份来历。” ------------ 第三百五十五章 我也在找你(求月票)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就是浊世狂客江通了,就是那个率领东流天罗众弟子,在九华山威镇群雄的人,那可是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本宫主那天恰巧在场目睹了当日的盛况,当然知道阁下的身份啦。” “所以你才畏惧我么?”浊世狂客笑着问。 “本宫主并不否认你的厉害。” “既然知道我的厉害,那我相信宫主会合作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知道活命阎王的行踪下落,还要知道他的党羽都有谁,以便一网打尽。”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慢慢的向楼口退去,脸上却是好不动容。 “司马宫主,你还是不要打逃走的主意才好。”浊世狂客脸色一沉道:“我说过希望宫主能够合作。宫主如果不识抬举,那就不好意思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悚然止步,酥胸一挺,横下心说道:“浊世狂客,不要欺人太甚,本宫主不见得真就怕你,你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吓不倒我的。” “我也无意吓你,只要你肯合作,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要是跟你合作,你怎么保证我的安全?” “不要说这些废话了!快说出活命阎王的下落。说出来我就走,不然的话……”浊世狂客叱喝,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花容变色,打一冷战说道:“他今天是来辞行的,我怎么知他的事?我只知道他的绰号叫活命阎王,谁也摸不清他的底细。”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明显是不信她的话,随即向两个青年人举手一挥,说道:“你这贱女人,看来不给你三分颜色看看,你是给脸不要脸的了。” 两个青年人同时迈步逼进,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把上。 司马秋曼身上并没有带着兵刃,看到对方就要动手,真有点心中发慌,急忙运功戒备,徐徐后退。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浊世狂客话音阴冷的道:“你要是不说,等我抓住了你,就不怕你不从实招来。我浊世任客的性情想必你也听说过,我有一副铁打的心肠,落在我手中,你不会有日子过的。” “你……你要我招什么?”司马秋曼恐惧地说道。 “哼!你还在拖延时间。”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不妨告诉你,不错,只是不是拖延,该说是争取时刻。” “不要寄望你的侍女能上来救你,我可以向你保证,上来一个死一个。” “你说的自然半点不假,我那些侍女修为有限,根本无法与你调教出来的杀手一较高下,但你忽略了我的哪位贵宾了。” “你的贵宾?谁?” 身后,突然传来徐飞龙直透耳膜的话音:“就是我,活命阎王周永。” 浊世狂客吃了一惊,骇然转身。 窗台前,徐飞龙卓然而立,青袍飘飘神态极度悠闲。 接着两名侍女飘然穿窗而入,衣袂破风声与鞋着地的声音隐约可闻,这表示两侍女入厅的轻功身法比起徐飞龙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入室无声,果然是绝顶的轻功,我貌似是栽了。”浊世狂客沉着地说道,其实心中大感震惊。徐飞龙的武功他只听人说过,并没真正见识过,所以难免有些轻视。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好说好说,我这轻功只是平常,要说高明只能贻笑大方了。” “你竟然去而复回,江某确是大感意外。” “江前辈潜伏在窗外偷听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发觉了,本还以为是司马宫主的仇家前来骚扰。我本不打算干预司马宫主的私人恩怨,想给双方一个当面解决的机会,因此先行回避。呵呵!只是没料到竟然是东流天罗的主人大驾光临,司马宫主的处境确实相当的凶险啊。” “你回来了正好,江某正有事请教。” “请教?我可不敢当,我对江前辈也是久仰大名,可惜无缘一见,我其实也有事请教你。” “你先是在九华山神出鬼没坏我宁王府的大事,后又在九江大肆袭击李天师的人,接着又帮助山中被困的千幻剑脱身。江某在九江查了四天,也不见你的踪迹,你的本事果然是名不虚传。” “哦!江前辈就是为此而来么?” “不错,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仍在九江没走,这让我大感困惑。” “我是在等妖道露面,可惜他贪生怕死早早的溜走了,但能等得到江前辈的大驾,我也算没白等了。” “你也在找我。” “呵呵!你找我,是奉了妖道之命,我找你,自然是为了我大哥的事。” “你大哥是……” “奎文昭。”徐飞龙一字一吐,字音铿锵有金石声, 浊世狂客大惊失色,脱口叫道:“什么?奎文昭?他怎么会是你大哥?” “他是我结交的大哥,这几年来,你在天下各处,几乎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要捉他来剥皮抽筋。他对这件事可是十分的不满,我答应过他帮他找你算个明白。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你?” 浊世狂客愤怒如狂,大吼道:“该死的东西,杀了他!” 两个青年人同时拔剑,剑刚出鞘,就在别人以为他们要出剑的时候,他们的左手却猛地一拂,六枚暗器以极快的速度,向徐飞龙集中攒射而来。 而就在暗器之后风吼雷鸣齐动,双剑疾射而至。 徐飞龙身形一动,罡风乍起,人影一闪,宛若鬼魅幻形,从剑虹前瞬间消失了,转眼便来到了左边的青年人身侧,右手一抄,便抓住了这青年人的右臂。 “噗”的一声响,他的左掌劈在青年人的脑门上。 此番变化之快,自发生至结束,像是刹那之间的事,几如电光石火一般,转眼徐飞龙就已经拿下一人。 另一个青年人见此,急忙又是三道暗器打了出来。再次冲了上去。 徐飞龙几乎如鬼影一般再次一晃而逝, 紧接着,只听这青年人闷声一声,冲势戛然而止,接着只看到他的上身一晃,再晃,接着丢掉了剑,双手掩住了胸口,重重地栽倒了下去。 两个青年人只不过两个照面便全倒下了。 ------------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你笑什么(求月票) “浊世狂客,看样子你的手下已经不行了呀。”徐飞龙阴森森地说道。 浊世狂客心中一凛,一声剑啸,瞬间拔剑在手。 徐飞龙哼了一声,一字一吐地说道:“你能训练出这些剑手来,看来剑法应该不错,只是不知你真正的实力到底如何?” 人的信心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会随着气势的增减而消长。 浊世狂客本是自命不凡,致胜杀敌的信心极为强烈,自以为身怀绝技,天下少有人敌。 可是,两名自己特意选出来的弟子,一个照面便倒地不起,狂傲自负的气焰顿时消减了许多。 徐飞龙那淡然的神态,诡异的身法,更是令他心中大骇,信心陡落,信心一落怯念自然从心底涌起。还没动手实力就已然低了两分。 “那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我有什么对不起他?他既然要背叛我就该明白后果,我难道不能追杀他吗?”浊世狂客咬牙问道。 “呵呵!姓江的,你这道理说出来怎么这么好笑呢?”徐飞龙不悦地说道:“你将人从父母身边掳走送至东流天罗以残忍冷酷的手段折磨,进而将其训练成杀人的工具。这难道还是对别人的好不成?”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不该感谢我吗?没有我他那来今日的武功?”浊世狂客愤怒地大叫道。 “什么成就?是东躲西藏的成就吗?” “是我把他训练成足以雄霸天下的高手的。” 说着浊世狂客身形疾闪,奇快地来到了司马秋曼身边,剑一伸,便斜搁在司马秋曼的咽喉下。 “江某我一代之雄,不想与你一个江湖小混混动手。现在这里我说了算。”浊世狂客厉声说道。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大骇,但已经没有脱身的机会了,锋利的剑刃卡在咽喉前,冰冷彻骨的剑锋令她毛骨悚然。 徐飞龙也是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料到,浊世狂客竟然会用这种手段制住司马秋曼来威胁他。 其实,这只是徐飞龙还不了解浊世狂客的为人,也没摸清对方的性格,但他本应该能想得到的。 浊世狂客主持东流天罗训练刺客,要求受训的人为了杀人不择手段,可知他本身,必定具有更可怕更复杂的性格,岂能不及早提防? “你这是什么招数?”徐飞龙沉声问道。 浊世狂客嘿嘿冷笑,左手扣住了司马秋曼的右肩说道:“你希望司马宫主横死在此吗?” “你这是要威胁我?” “现在,解下你的佩剑丢过来。” 徐飞龙冷笑着道:“你想到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你敢不听?你不想司马宫主活命吗?你不是她的贵宾么?难道不在乎她的生死?” 徐飞龙仰天狂笑,笑声震的整栋楼都有些动摇起来。 浊世狂客明显不知道徐飞龙这是套路,竟然真的问道:“你笑什么?” 徐飞龙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种情形电视里经常出现,他当时就有了计划。毕竟这几乎都已经套路化了。当前这种情形下,最怕的其实是对方不让你说话,直接压人。要是诸葛亮到吴国的时候吴国那群士大夫一人一口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那还有舌战群儒什么事。何况徐飞龙本就不在意司马宫主的死活,自然敢大胆的尝试。 “笑你。”徐飞龙说道:“你以为你拿着司马宫主为人质,便可以胁迫我的生死?未免太可笑了,你白痴呀。” “你……” “不错,我是司马宫主的贵宾,但还不至于愚蠢得为了救他把命送掉。你要是站在我这个位置,你会如何选择?” “江某没想要你死。” “哈哈!我可不会上你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来解决眼下的情况。” “什么办法?” “你杀了司马宫主,我再要了你的命。”徐飞龙说着,声色俱厉。 “哈哈!你想框我,我就不杀司马宫主,你投鼠忌器奈我不何,除非你不听话,不然她死不了。” “我可不会为了她听你的摆布,我看你也不敢杀司马宫主。”徐飞龙拔剑出鞘,剑一出便将浊世狂客控制在剑招所及的威力圈内,任何异动,都可能引发他的致命袭击。 “因为我活命阎王,已看透了你的卑劣和无耻,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江湖败类。我知道你是一个怕死的胆小鬼,你的威胁对我没用。” “该死的东西!你以为我不敢吗?我这就纠正你的错误看法。”浊世狂客愤怒地怒吼:“我先杀了司马贱妇,再杀你也来得及。” “那你为何还不动手,你随时都可以动手,可你没那个胆子。”徐飞龙的语气咄咄逼人:“因为你是个经验丰富,知道利害,识时务的人,你不会用你那十分宝贵的生命来冒险的,你也认为不值得与司马宫主同归于尽,我对你的看法绝对不会错。” “哼!你……” “不要哼,你心里比我还要明白。在你没有绝对把握置我于死地之前。你不敢杀了司马宫主,眼下你想杀我,不啻是痴人说梦。” 徐飞龙加紧压迫,说得毫不留情:“你的武功,其实比你调教出来的弟子强不了多少,仅仅是多了一些经验阅历而已。如果你与奎大哥面对面相博,你并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可能反而会死在他手上。你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混混而已,你也知道你决逃不过我的必杀―击,怎肯与司马宫主同归于尽?” 浊世狂客的剑,离开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咽喉,左手已制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肩井穴,将人拿着在身前保护自己,显然是真怕徐飞龙突然袭击他。 一个经常不择手段算计别人的人,也经常小心地防备被别人所算计。 “你知道我今晚为的就是活捉司马秋曼,所以敢说这种大话。”浊世狂客不自信的说道:“不要逼我立下杀手,你后退。” “你活捉不了司马宫主。”徐飞龙毫不让步,并且一步步往前走:“她落在你手中,早晚是死,我也绝不允许你带走她,我宁可让你在这里杀了她,这样我就可以直接杀了你了。” “我一定要带她走。”浊世狂客语气坚决。 “那你怎么过我这一关。” 看到徐飞龙一步步逼近,抓着司马秋曼的浊世狂客心下一慌,带着人向后退去,很快便退到了厅角,几乎失去了活动空间。 ------------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主动权 徐飞龙把握机会逼进,把浊世狂客逼在死角,冷笑道:“你,你培育了十余年的得意弟子,禁不起我随手一击,我真替你可怜,凭你这种身手,居然妙想天开,只带了两个人就来抓我,现在笑话闹大了吧。” 就在这说话的当口,徐飞龙突然一动,几乎如同瞬间移动一般出现在了浊世狂客身前,剑光一闪就朝着浊世狂客的咽喉刺去。 浊世狂客那想到徐飞龙竟然真敢不顾司马秋曼的死活出手,眼看剑即将刺中自己,浊世狂客急忙一缩头,将头完全缩到司马秋曼身后,可就算如此,徐飞龙的剑也从他的头皮上掠过,带起丝丝黑发落下。 徐飞龙的这一击真把浊世狂客的信心完全击毁了,好一会才从司马秋曼身后让出一只眼睛来。就算看到徐飞龙又拉开了距离也依旧不敢伸头出来。 “司马宫主确实是我的朋友,可也算不上生死与共的生死之交。俗语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我与司马宫主仅是普通朋友?你居然想用司马宫主来逼我就范,要不是愚不可及,那就是得了失心疯了。现在,我要出剑了。你可躲好了。” 徐飞龙继续施加着压力。 “你想怎么样?”浊世狂客态度开始软化了。 “准备要你丢剑投降。” “你只是在说梦话?哼!” “就算我是说梦话好了,反正你不是在做梦。来了!” 浊世狂客手上急忙一紧,根本顾不上力道,司马秋曼顿时尖叫一声,浑身抽搐,痛苦不堪。 徐飞龙哈哈大笑,笑完说道:“你放心,我这人天生的铁石心肠,不受任何威胁的,你怎样对待司马宫主,我等会加一千倍来回敬你。” 寒星一闪即没,又是一剑擦着浊世狂客的脖颈而过,几乎是差之毫厘贴着他的肌肤没入其身后的墙壁。 浊世狂客惊出一身冷汗,脸色大变。 “你倒是躲的很快!那再来两下看看吧。”徐飞龙冷冷地说道。 世间真正誓死如归的人那那么多,除非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不然怕死几乎就是天性。 浊世狂客精神与肉体都是正常的,当然不会放弃自己活命的希望,除非没有一丝的希望,不然他就不会愿意与司马秋曼同归于尽? 即使他真具有视死如归的勇气,这勇气也早因为他的有意拖延与徐飞龙带来的不断威胁而随时光消逝殆尽了。 浊世狂客不得不承认失败,硬着头皮说道:“你快住手,我浊世狂客认栽了。你再来我可真杀人了。” 徐飞龙知道有了转机,冷冷地说道:“我为何要住手,一命换一命我看很划得来。” 徐飞龙虽然说着狠话,但动作却已经停下。明显是愿意谈了。 “我相信你不会反对做一次公平的交易的。” “公平?这两个字,随便一个人的看法多少都有些出入,人都是自私的,对自己不利的事,就算不上公平。”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桩交易对双方绝对都有利。” “有这么好的事么?好吧,你就说说看。” “我无条件释放司马宫主,你无条件让我安全离开。” 浊世狂客极不情愿地说道。 “这……” “这对双方都有利,机会给你了可不要错过。” “不行,我的损失太大。”徐飞龙断然拒绝。 “你损失什么?”浊世狂客讶然问。 “我本来还想抓住你问口供的,现在岂不是一无所获?” 浊世狂客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上冲,咬牙切齿道:“我这一生中,还从未受过如此的侮辱,你这是在逼我走极端咯,那江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等下看谁先死。” “我等着你呢。”徐飞龙冷冷地说道。 逼得太紧,可能会坏事,狗急跳墙,困兽犹斗,浊世狂客的确受不了,把心一横,便准备先杀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再说。 “如果你将姬庄主的下落说出来,我就依你的办法交易。”徐飞龙放松了压力。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司马秋曼这时已经急出一身的汗来,可惜生死操纵人手,无法表示自己的意见。 浊世狂客总算压下了怒涌的杀机,咬牙说道:“他们已经随船到南昌去了,已经随李天师返回了宁王府,你找不到他了。” 徐飞龙退了两步,挥手说道:“放了司马宫主,你走吧。注意了,司马宫主如果受了一点伤,你就绝出不了这个门。” 浊世狂客这时竟然做出极其大胆的举动,直接解了司马秋曼的穴道,将她向前一推,收剑说道:“江某如果要杀她,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这时候再伤她?” 徐飞龙并没有乘机动手,而是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付你这种人,不得不特别小心。司马宫主,怎样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略为活动手脚,说道:“还好,这混蛋卑鄙至极,不要放过他。” 浊世狂客这时已经走向门口。明显也是怕徐飞龙反悔。 “算了,我答应了的事,决不反悔。”徐飞龙大方地说道。不过他心里怎么想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可还没等徐飞龙动手,浊世狂客却突然在楼道口转身回头,厉声说道:“姓周的,我浊世狂客与你誓不两立。我对天发誓,我要用尽一切手段杀死你,你给我记住了。” 话一落浊世狂客瞬间转身往下跃去,而就在这一瞬间,三道电虹随着他转身的动作破空而飞,分别射向徐飞龙和司马秋曼,暗器来的极快,几乎一闪不见。 徐飞龙本来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了,这下自然反应极快,一见反光,迅速向侧方不远的司马秋曼扑去,砰一声将司马秋曼扑倒在地。 那道电芒划出三道晶亮的光孤,发出令人汗毛倒坚的厉啸声,在空中绕出好大的弧线,出现在另一面墙壁前。 “站着别动!”徐飞龙大叫。两名侍女本想避让,闻声悚然止步。 电芒几乎擦着侍女的胸口飞过,在厅中又绕飞了两圈,这才没了动力坠下地来。 ------------ 第三百五十八章 撒网 司马秋曼看到地上的暗器,悚然道:“这混蛋竟然藏有追魂夺魄回风锥,好险。” 徐飞龙站了起来道:“他这样的人带点厉害的暗器在手里才叫正常。没带我才吃惊呢!” 司马秋曼这才狼狈地爬起,惊魂初定,吸了口凉气说道:“你不该这么放他走的,他这样的小人最是记仇,今后,在江湖上你可要小心了,他会用全力对付你。” “我倒是希望他带着姬家的人来对付我。这样倒是能免去我不少的麻烦。”徐飞龙拾起地上的暗器放入百宝囊信口答道。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关心姬家的人” “我不是关心姬家的人,而是要找姬家身后的人。” 司马秋曼是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追问下去,这时她的心情也差不多平复了,猛的推了徐飞龙一把,白了他一眼问道:“你这铁石心肠的家伙,真的不在乎我的死活吗?” “呵呵!他如果有勇气杀你,早就下手了。那会让你活到现在。” “你真认为他是个怕死鬼?” “他并不是怕死鬼,而是有自知之明。当我承认我就是那个闹九华的周姓书生时,他其实已经为自己的生死担心了。” 徐飞龙的语气充满自信:“一个开始为自己担心的人,常会做出一些懦夫的举动来,他杀你的心在我不合作的时候其实已经消失了。” “你是说他怕你?” “姬家那群具有太乙玄功的人必定已将我击败姬家少庄主的经过告诉他了,连太乙玄功也在我的剑下走不了几招,他那还敢妄想和我拼命?所以他绝不敢杀你。呵呵!我既然已经知己知彼,吃定他了,你干着急那只能说是活该了。你看结果你不是安然无恙吗?” “你真能胜得了他?” “这谁又知道呢!不过不久应该便可分晓了。” “他难道会去而复返?” “今晚不会。由于他的出现,我猜妖道可能真的走了,不过其他的人却有可能半道上岸,秘密回返九江,杀我们一个回马枪。他们乘舟返回南昌也许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宫主,能不能请魔龙现首的人,再帮我一次忙?” “你的事我还能不帮忙吗?你说吧!” “一、传出姬家的师父是浑天王廖永生。二、浑天王已投入宁王府,助宁王兴兵造反……” “且慢!你这一来,岂不是逼浑天王藏匿在宁王府不出来吗?你难道敢到南昌去找他?” “正相反,只要这消息泄露出去,宁王还怎么敢将他藏在王府里?藏匿造反的钦犯恐怕就连王府也不敢吧。何况要是行藏败露,聪明如浑天王应该也不会到王府自找麻烦。” “晤!你的猜测确实很有道理。” “但愿我猜的没错。还有第三件事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查毕夫子的下落,查出来了立即通知我。” “好,这三件事我都可以替魔龙现首答应你。” 徐飞龙随即再次告辞,不过他没有下楼而是越窗而走。 人多好办事,魔龙现首一群人朋友众多,三教九流的朋友做这样的事情来效果最高,第二天便查出了不少重要的消息。 果不出徐飞龙所料,妖道的确反回南昌去了,也确实有不少高手在经过南康时,改乘了水贼们的快船在落星湖隐秘处登岸,已然化整为零潜入九江。 而倚秀山庄姬家的人,则另乘快船走了,并未与妖道一起返回南昌,至于实际的去向,则尚未查出,必须等他们的船靠岸之后,才能进一步追查。 至于那个毕夫子则完全失了踪,他并未随姬家的快船一起出发。 毕夫子会失踪,徐飞龙早已料到,这家伙既然行藏已经泄露,就决不敢再以毕夫子的身份出现,定然在离开九华时就已经改变了身份,想要追查他这样的老狐狸,眼下只能碰运气了。 让徐飞龙奇怪的是浊世狂客与那群训练出来的杀手,也在这时突然失去了踪迹,似乎平白地消失了一般。 半月后,自赣江上游传来了信息,姬家雇的船在临江找到了。 据船上的人说,这船是在南昌出发的,而船上的那一群老少则是在半路便神秘的失踪了,只有两个大汉留在船上。 到了临江,那两个大汉要船家在当地等候他们十天,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那两个大汉返回。雇船的时候言明是要到吉安去,船资也已经一次性付清。这条线索看来是断了。 接着信江上游也传来了信息,说是发现一群神秘男女曾在广信府城出现,然后在玉山附近的山区里失了踪,那群人看起来很像是倚秀山庄的人,但貌似不姓姬,有人听到为首的人自称姓毕。 这天午后不久,徐飞龙在倚天阁东面不远的一座宅院内,见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和穷儒富春申。 “小兄弟,你对这些消息有何高见?”穷儒问道。 “这是姬家的金蝉脱壳之计。”徐飞龙的回答坚定有力:“他是要引我们向这两处错误的方向追,故布疑阵引我们上当罢了。” “那依你的猜测他们是往何处去了?”司马秋曼这时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肯定是去四川了。”徐飞龙不假思索地答道。 “不可能吧?我倒是觉得他们应该是化整为零反回浙江老家去了。”司马秋曼不信的说道。 “姬家在天台老家的产业早已经易了主,他们肯定猜的到我会到天台去查他的底,不会回去的。” “那你凭什么断定他们会去四川?这有何根据?” “四川是浑天王的老巢,当初他起兵兵败后手下星散,可以说四川全境到处都有他潜伏的手下,任何角落他都能找到人帮忙,在四川他随时可以纠集旧日的同伴东山再起。再加上我们又散播了他潜伏在王府的消息,他根本无法在王府呆下去,返回四川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徐飞龙有条理地分析着,接着又道:“我得到一些风声,说是宁王府的心腹寇群方,曾经乘船在南康出现。这家伙是妖道李自然的心腹,很可能就是奉命随浑天王秘密人川的人,他们准备助浑天王重新召集兵马,在四川策应宁王举事。因此,我打算动身去四川看看。” ------------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为书友“塔挖熊的漱口水”加更 “周兄弟,听你这么一推断,我也觉得他们一定是逃回四川去了。”穷儒拍了拍徐飞龙的肩膀道:“那我们明天就动身,我跟你走一趟,不宰了姬家那对夫妇,我委实于心不甘。” “呵呵!难怪江湖都说前辈你气量小,果然是睚眦必报的难缠人物啊。”徐飞龙率直地说道。 “这一点我可从不否认。”穷儒笑着说道:“人生在世,谁又没有缺点呢?真正能不受酒色财气左右的人,又能有几个?我做人的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对我不利,我就要加倍奉还,加倍报复,恩怨分明,绝不含糊。他们既然惹上了我,就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我也很想陪你走这一趟,可惜一时分不开身。”司马秋曼不胜依依的道:“这里魔龙现首希望我助他一臂之力,他要找无影郎君那些人算帐,的确分不开身。” “你就算了吧。”穷儒说道:“跟你们这一大群美女走在一起,走到哪儿都不安全,这比插标卖首都要危险,目标太明显了,要是你去我们两迟早玩完!” “司马宫主,确实,人少才好保持隐秘,说走就走没有牵挂。”徐飞龙说着,转向穷儒:“富前辈,我们明早就动身,今天就先去雇船,天一亮我们码头会合。怎么样?” “这样吧,还是我去雇船吧。”穷儒说道:“我与水路上的朋友也有些交情,可以找到一些轻便的快船,那我们明早就在码头会会,不见不散。” 徐飞龙与穷儒出了门,在街上分手各奔东西。 徐飞龙眼下住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里,刚回到住的地方,一踏进东院的客房,他便怔住了,因为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推开房门,房中唯一的长凳上,正端坐着一位清丽出尘的女子,天蓝色衣裙干净整洁,这个女子还佩着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得美,只可惜那双秋水般的眼睛破坏了她的美感,因为她的眼神太阴森了。 这双眼睛徐飞龙第一眼便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再看一眉梢便恍然大悟,有眉梢那颗不易被人发现的小痣,已点明了这位女郎的身份。 女郎含笑站起相迎,友好地招呼道:“冒昧入室相候,周公子请勿见怪。” “姑娘是怎么进来的?”徐飞龙随口问道,掩上了房门。他出门的时候可是记得上锁的,这屋里也没看到那有被破坏的痕迹,一个千娇百媚的女郎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女郎指了指那唯一的小窗户说道:“撬窗进来的。” “姑娘请坐。”徐飞龙客气地说道:“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女郎也没多客气直接就坐了回去,阴气沉沉的目光,大胆地凝视着徐飞龙,说道:“我碰到了点困难,只能冒昧前来求助了。周公子大概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抱歉,我眼拙的很,姑娘可否直接告诉我?”徐飞龙泰然说道。 这人也不知道徐飞龙的话是真是假,在神色上也看不出线索,只能一声微叹,黯然地说道:“我叫冷霜梅。在九华山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在庐山遇到九幽魔判智空和尚的时候周兄却不念旧恶,慨然相助,让我与侍女得以脱身,此等以德报怨,我铭感五内。” “哦!原来那位蒙面女子,就是冷姑娘你?冷姑娘的玄阴指那般厉害,我还以为是一位老太婆呢,没想到姑娘如此年轻,看来是我走了眼啦!” “周公子见笑了。” “岂敢岂敢。姑娘刚才说有困难,但不知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周公子是双娇的朋友,双娇的长辈阴婆,是我的一门远亲。她们都是无端死于姬家父子手中,我自然要替阴婆报仇,想周公子助我一臂之力,不知周公子可愿意帮忙?” “这件事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上次在九华山,我就是为了替双娇报仇从而追踪姬家父子,可惜无功而返。眼下姬家父子已经失踪,可能已遁入宁王府藏身了,要报此仇恐怕难了。”徐飞龙半真半假的说道。 “周公子所获的消息都来自魔龙现首那一群黑道群雄吧,他们的消息貌似不太可靠啊。”冷霜梅微笑着说道。 徐飞龙一怔,讶然问:“冷姑娘,你怎知我的消息来自魔龙现首?” “应该说来自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这件事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冷姑娘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我在江湖上,也有不少的朋友。” “双娇在江湖广结善缘,阴婆可以说是她们的保缥,朋友众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的朋友,绝非双娇那样的人。”冷霜梅就算再冷,被这样误会也急急的分辩起来,冷漠的脸庞甚至泛起了一丝红霞,十分的动人。 “我当然知道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我记得姑娘那位侍女曾说过双娇的朋友都不是好人。……” 冷霜梅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对徐飞龙现在说的话就别想淡然面对:“你如果把本姑娘也看成双娇那一类荡妇,那算我今天没来过好了。” 冷霜梅绷着脸说,明显是生气了,突然站起道:“告辞。” “冷姑娘先别生气。”徐飞龙含笑留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个侍女的话可以证明姑娘与双娇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冷霜梅接受了徐飞龙的解释,再次坐下寒着面道:“我调查过了,周公子并非是双娇真正的朋友,相识的时间甚短。” “不错”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敢放心来求周公子相助。” “姑娘说了半天,还没将求助的事说出来呢,我力所能及的话,愿效微劳。”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姬家父子的下落了呢?” 一语惊人,徐飞龙大感意外,迫不及待的追问道:“真的?他们现在何处?” “他们父子藏匿在何处,我还没确认,但日月双童的下落我却已经查出来了,捉住那两个小鬼,就不怕他们不说出来。” ------------ 第三百六十章 漂亮女人 “那日月双童现在何处?”徐飞龙兴奋地问。 “在城南郊镜溪旁,为恐他们跑到其他地方去,周公子可否跟我一同前往?但……如果周公子制不住姬家父子、那就等明天我多邀请一些朋友一起前往,以免打草惊蛇……” “不,夜长梦多,我们这就过去。”徐飞龙欣然说道。 “这……周公子有把握么?” “我对付得了他们。”要是别人徐飞龙还可能担心,但太乙玄功他知道怎么破啊!说起话来自然坚强有力:“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冷姑娘我们立即动身吧。” 两人很快出了门。来到店堂,店伙计们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怎么平空就出现了一个佩剑的美丽少女?而且是从里面出来的,他们做伙计的记人的能力绝对不差,他们可以肯定没见这美女进去过。 店堂中,一个混混打扮的中年泼皮,正流里流气倚在柜上与掌柜的胡扯,看到冷霜梅出现,眼神一变,但并未回避,与众店伙一般,傻愣愣地注视着突然出现的美女发呆。 目送两人出了店门,泼皮悄然跟至门旁,注视着冷霜梅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妖女怎么在此地出现了?那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又是什么来路?冷魅修罗冷霜梅身边居然出现了男人,奇怪,真是奇怪。”不久,这泼皮出了店,沿小街向府城前街走去。 就在他匆忙赶路的时候,前面小巷口一下闪出一名大汉劈面拦住去路大笑道:“哈哈!老赵,这九江风起云涌,龙争虎斗,你在这个时候光临,不怕卷入是非么?你从何处来?近来过的还得意不?” 老赵摇头苦笑,语气充满嘲弄:“得意个屁!还不是双肩担一口,混来混去两手空空,混了这么半辈子,连棺材本都还没有着落呢!刚从上游来的,想来找朋友打打秋风。钱兄,九江有是非,与你我有关么?” “你还不知道?” “我才刚到,前几天才从夷陵乘船到武昌,接着又乘船来了这里,在船上都快闷出病来了,还能知道些什么?” “那九华风云会的事,你该知道吧。” “不错,可这与我无关啊。” “兄弟我是替无影郎君助拳的人,真是一言难尽啊,……”钱兄将九华经过简要地说了。 “难怪,九江真是局外人不能呆的地方了。”老赵苦笑:“弄不好恐怕会引起双方的误会,遭了池鱼之灾才真的划不来呢。哦!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那冷魅修罗是哪一方的人?” “冷魅修罗?那亦正亦邪的神秘女郎冷霜梅么?” “就是她。” “不知道,她应该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人吧。” 前面屋角踱出假冒洞庭龙神的铁爪潜龙解辉,洪钟似的嗓音震耳:“她是老夫朋友的朋友,曾在庐山与妖道周旋,向姬家父子寻仇。老夫正因为她失踪许久,正感到不安呢。你不是草上飞钱老弟吗?冷姑娘现在何处?” “她已经沿南大街走了。”老赵接口道:“是与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一起走的。” 先前草上飞出现的巷子口,这会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十来岁的俊秀书生,一是老妇打扮的老太婆。 “咦!不可能吧?”铁爪潜龙说道:“冷姑娘对男人从不假以词色,怎么会……” “我亲眼看到的。”老赵急急分辨道:“我见过冷姑娘,决不会看走眼,不信可到前面的悦来客栈一问便知。她与那位英俊的青年人是从店里出来的,店伙计们都感到不可思议,青年人落店时只有一个人,一早外出刚刚返回店里,接着就带出了一个美女来,冷姑娘是如何进入什么时候进店的,店伙计们都糊涂了。” 巷子口的老妇一怔,靠近问道:“那青年人是不是姓周?” “店伙说他叫周永。” “哎呀!你知道他们到何处去了?”老妇焦灼地问。 “不知道。”老赵答。 铁爪潜龙接口道:“也许,她与周老弟去会友去了。” “你又是谁?”老妇问。 “老婆婆你是……” 这老妇人腰一挺,老态顿时消失了一半,说道:“我是闻香宫的人,领这位公子去找周公子。” “哦!周老弟与贵宫主是朋友?那大家就是自己人。” 小书生身法极快一闪即至,一双星目中冷电四射,厉声道:“你如果是冷魅修罗的朋友,那你就是姬家父子的党羽咯,你说冷魅修罗曾向姬家寻仇,显然这其中怀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铁爪潜龙勃然大怒,沉声问:“你小子胡说什么!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碧落山庄的李家凤,周永是我的二哥。”小书生大声说道。 铁爪游龙一怔,压住了怒气说道:“李姑娘,你不要血口喷人,老夫这条命都是周老弟救下的,连冷魅修罗也是他从九幽魔判手中救下的,我们感恩都不及,怎么么会对他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冷姑娘在九华便四出追踪姬家父子,因为姬少庄主夫妇杀了她的朋友。在庐山他也因此入山搜查。几乎死在九幽魔判手中。” “哼!我们山庄的人从湖广过来的时候,经过黄州,在港口停船的时候发觉邻船有异,家父亲自夜探此船,发现船中正是姬家一家老少,亲耳听到姬少庄主说,有冷魅修罗留在九江办事,定能有所收获。当时家父急于率全庄精英赶赴九江,所以并未理会姬家父子。姬少庄主的话,所指的必定是指冷魅修罗要算计我二哥,你必定也有份参与。” 李家凤话未说完,右手疾伸,两指一并,闪电似的点向铁爪潜龙的胸口大穴。 铁爪潜龙经验老道,早已看出危机,抢先飘退,急叫道:“且慢动手!此中定有误会。” 旁边那个钱兄这时也拔出一把匕首,火爆地叫道:“这老狗曾经在庐山上出没过,定然是妖道的同党,我们先抓住他,再从他口中逼问出他们的阴谋来。” 铁爪潜龙大叫道:“草上飞,你少说几句不要火上加油好不好?老夫也在找周老弟。我是准备帮他的。” ------------ 第三百六十一章 原始冲动 “你刚刚还说冷魅修罗是你的朋友。” “老夫说的是朋友的朋友,何况我那朋友也是刚在九华遇见冷魅修罗的,她们也只是彼此投缘,根本就不知道冷魅修罗的底细,我们也是上当的人之一。如果周老弟真被她骗走了,我们再不赶快去帮忙,周老弟恐怕就危险了!我们赶快追赶上去,也许还未得及。”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信了,想借机脱身?少做梦了。”李家凤逼进说道。 “我铁爪潜龙是不是这样的人,江湖上谁不知道,再说了你碧落山庄的武功也奈何不了我,老夫真要想脱身,你们也拦不住。” “什么?你就是铁爪潜龙解前辈?我怎么相信你?”李家凤惊讶的问,明显是有些不信。 铁爪潜龙刚直的性格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要说他串通冷魅修罗玩阴谋诡计,那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事。 “没错正是老夫。我想没人能冒充我这对铁爪吧!我们还是赶快派人通知其他的朋友,立即全部出动追查这件事,同时请这位赵兄领我们去追,也许还来得及。” “那我们就赶快动身。”李家凤不胜焦虑地说,向侍女急急交待:“你赶快回去告诉司马宫主,请魔龙现首的人一起出动追查,我先走一步。” 这时候再追,那还追的上,他们一路沿街询问,可出了南城门,没了可询问的人,顿时就失去徐飞龙的线索。 城外郊区,大道之上,行人稀少,又是流动的,他们向路人询问,自然是一问三不知,都说不曾见到两个佩剑的年轻男女。 九江城内高手齐出,闹的满城风雨,可是,依旧宛如大海里捞针,根本没有一丝线索。 冷魅修罗与徐飞龙走的不是大道,而是下莲花峰的小道,沿途全是些荒僻的山林,人迹罕至。 冷魅修罗在前面领路,不久走进一条小道,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小溪旁,来到溪边一看,树荫下正停着一艘小船,侍女小英和小华两个正站在河岸上等候。 “小芳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冷魅修罗靠近问道。 两侍女见到徐飞龙,顿时流露出有些难为情的神色,等了一下小英才答道:“没有,迄今尚无动静。” 冷魅修罗领先上了船,向徐飞龙说道:“上游不远处江中有一座沙洲,日月双童就藏身在沙洲上的茅屋内,必须乘船才能接近,周公子请上船吧。” 谈溪有三四十米宽,深仅数米,水质清澈见底,两岸多有竹林,竹叶垂落溪面,显得十分隐秘。徐飞龙关心则乱也没多想,一跃就登上了船。 这船小的只能载三五个人,像一条水库中的钓鱼小船。 两个人坐在船中,都显得有些拥挤。两个侍女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各以竹杆撑船,船慢慢地向上游移动,比起走路都要慢的多。 徐飞龙与冷魅修罗面对面坐着,面向着上游,微微的河风迎面吹来,从冷魅修罗身上飘来的幽香,沁入鼻中,令他有些心旌神摇的感觉,这样坐着,时间一久,难免有点异样的感觉。 “冷姑娘是什么时候发现日月双童藏在此地的?”徐飞龙觉得盯着对方就这么看着太尴尬了,于是找着活题道。 他感觉有点奇怪,怎么自己今天有点失常了? 他又不是没见过美女,但面对这个女人却似乎极难保持平静,竟然有点心猿意马起来。目光只要一落在对方美丽的脸蛋上,便会情不自禁将视线往下移,集中在对方胸前那美妙的曲线上,甚至再往下移,心跳的节奏也随目光的移动而加快,很自然就生出某种强烈的需要,和某种原始的冲动来。 按理说他最近所接触的女子,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泺宝绿、金贞姑、俞霜、李家凤无一不是美丽灵秀的美女,可他也从未没有这么过,今天不知是怎么了? 那原始的冲动,像浪潮般自心底涌起,一波一波的晃动着他的心神,声势越来越大,徐飞龙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出丑了。 要说这位冷霜梅姑娘固然是很美,身材也确实令人遐思,但眼神太冷了,难得自己就喜欢高冷范?不应该啊! 这冷霜梅比起金贞始的慧黠可爱来应该差了一截啊,更别说泺宝绿的媚态了,也比不上俞霜那温婉可人的模样,更是难与李家凤的刁蛮顽皮相比较了。这些美女各个都出众自己也没有这样啊?这无端端兴起的占有欲,有些太不寻常啊。 徐飞龙虽然感觉奇怪,但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原因,也就只能怪自己把持不住,只能归咎与荷尔蒙捣乱了。 冷魅修罗回避着徐飞龙那明显的灼热的异样的目光,垂下头低声答道:“昨天有位朋友偶然发现的,跟踪他们到了此地。” “那还发现了些什么人?”徐飞龙问。 “好像还有一男一女。” 徐飞龙看到对方这般羞态,更为心荡,不自觉地便伸手握住了冷魅修罗柔若无骨的左手掌。 瞬间那令他气血喷张的感觉,从手掌迅即传抵内心深处。 突然徐飞龙猛地全身一震,内力流动立即呈现反射性的躁动起来,心动神摇,眼前仿佛出现了异象,似乎看到的不是眼前的冷姑娘,而是风情万钟,以诱人犯罪风流激荡艳名四播闻名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 徐飞龙手上一用劲,左手伸出了,就要将对方拉入怀中了,他已经难以克制自己的冲动了。 这一瞬间,他看到冷魅修罗抬起头,眼中闪现出恐怖的、令他心悸的冷酷寒光,然后就看到对方右手一伸,两指一并,瞬间光临他的胸前,接着他就感觉胸口气门挨了一击。 徐飞龙大吃一惊,他经过千锤百炼而来的反应力,令他迅速出手招架并躲闪,可是,心头的反应并未能驱动已经僵硬的身体,他的身体只是略微移动了一丝而已。 “原来如此!”徐飞龙顿时全明白了,一句话说完,就昏厥了过去。 ------------ 第三百六十二章 语言的魅力 等徐飞龙悠悠醒转过来时,首先便感到身体在起伏摇晃。 张开双眼,便看到上面竹编的船篷。 “我在船上?”徐飞龙吃惊地脱口叫道。 记忆很快清晰了些,不错,他是在船上被抓住的,但却不是在这种船上。 徐飞龙挺身坐起,只感到头胸不适,仍感到有些眩晕,心念一动,内力立生反应。 “我被制住了内力么?”徐飞龙沉吟道。 “是的,但不是制住,而是散去。”身旁传来人声:“你已经成了平凡的人,动两下拳脚并没有大碍,但不能用内劲,因为你的丹田气门已经被秘药制住了,一用内劲便会岔气,那感觉可是极其痛苦难当。你最好不要去尝试的好。” 舱窗半开,窗下盘坐着一个人,正是那冷魅修罗,此时她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仅阴冷的目光依旧。只是换了套衣服,这次穿的是一套水绿色的绢衫裙。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徐飞龙平静地问。其实在昏迷过去之前,徐飞龙已然有了最坏的打算,至少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貌似还算不得是最差的情况。 既然没死,那身在险境,徐飞龙就必须冷静地想办法自救,这时候再愤怒再怨恨也都无济于事,反而会蒙蔽自己的双眼。 “以后你会明白的。”冷魅修罗说着,脸转向了窗外,不再与他对视。 “你身上到底是什么毒药?”徐飞龙接着又问。 “那女姹浮香入鼻即可引人动情,但你竟然能在那么久之后才发作,你的武功应该很特殊吧。不过就算再特殊的武功现在也没用了。” “冷霜梅不是你的真名吧?” “没错,这只能怪你不小心了,我叫冷凝霜。” “确实是我关心则乱,没用多想。”徐飞龙在倒下的时候其实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冷魅修罗冷凝霜只改了一个字,我竟然都没想到,确实只能怪我自己。” “其实你已经不错了,中了女姹浮香你要是还能够冷静思考,那这药也就没用了。”冷魅修罗冷冷地说道。 徐飞龙长叹一声,没再说话,大有一种英雄末路,已然万念俱灰认命了的感觉。 徐飞龙瞥了窗外一眼,窗外只看到蓝天白云,耳中也只听到了流水和波涛夹杂着飒飒的风声。 “这是那里?”他问。 “这是一条中型客船,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九江上百里了,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 “哦!难怪我感觉精力充沛呢。不过貌似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能不能给我来些吃的充充饥?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俄不得。” 冷魅修罗敲击了两下舱板,舱门一下打开了,小英在外面探头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替周公子送些吃的来。” “是,小姐。”小英答道。 不久,小英送来一个食盘,三菜一汤有鱼有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徐飞龙早就饿了,没一会就吃了个精光,小英接着又送来了一壶茶,那走了食盘。” 徐飞龙喝了一口饭后茶,目光打量着周围,四周除了两张床之外,什么也没有。 “好像快入夜了吧?”徐飞龙问道。 “没错,我们今晚不会停港,要夜航。”冷魅修罗木然地答着。 “你这是准备要带我到那里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做什么不成,说给我听听也没什么吧?” “我不说,对你应该更好,免得你心中不安。” “呵呵!似乎你还关心我。”徐飞龙说道:“女人,果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难怪有个叫孔老夫子的要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看这女人还排在小人前面。” “你说什么?你……” “我说错了什么吗?”徐飞龙冷冷一笑:“我可是在九幽魔判手下救了你主,不要说你不知道,其实我一进房中,就看出你是在九华山下抓我的那个蒙面女人,也知道你就是我在九幽魔判手下救的那个女子,你就是这样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有些小人还知道要报恩呢!说你不如小人难道还有错?” “我……我……” 现在徐飞龙总算确定,冷魅修罗不是玩家了,要是玩家的话,那会这样就被说的哑口无言了。要真是玩家,这会指不定要嘲笑徐飞龙老古董了。 知道对方不是玩家,徐飞龙有些信心了,笑着道:“你抓我是不是要我做你的情人?不然你怎么会跟我住在一起?” “你……你你……”冷魅修罗顿时脸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都是人之常情,我张的这么帅,是女人都喜欢,来吧,我是不在乎的,对我并没有多少损失。” “啪!”的一声响,冷魅修罗抽了徐飞龙一耳光,眼眶都有些红了。 “无耻!你给我住嘴!”冷魅修罗几乎在尖叫着道。 徐飞龙面上看不出来,心底却是笑开了花,人只要知道羞耻,基本上都很重情义。不过眼下还不够,女人只要还没哭,就说明还没到转变语气的时候,徐飞龙继续用那阴冷的语气道:“你既然用那么厉害的的迷情药物,男人怎么能抗拒得了你?其实,你样貌如此美丽,可谓是人见人爱,即使不用那什么女姹浮香,我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只是你貌似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既然敢做,怎么又怕人说?真是搞不懂你!” 冷魅修罗的手掌又举起来了,但却只是高高举起落不下来,只是自顾自的上齿咬着下唇,似是恨极了徐飞龙一般。可是,那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下来了,她流泪了。 “其实我是不相信你是个那样的女人的。”徐飞龙沉声说道。 “你……你你……”冷魅修罗双掌掩面而泣。(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该说什么呢“T^T”) 现在这样的情况,武功高下在两人之间已经没有用了,徐飞龙看到冷魅修罗果然如预料的那样做了鸵鸟,瞬间便转换了角色,温柔地将她挽入了怀中,语气出奇地温柔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飞龙何等人精,这会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冷魅修罗应该是被迫的。对与这种人,只要计划得当,策反的概率是很大的。 ------------ 第三百六十三章 聊聊 “请你不要说了。”冷魅修罗痛苦地在徐飞龙怀中凄然大叫着。 “求求你,让我静一静。”冷魅修罗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在他怀中战栗。 果然没出徐飞龙所料,看着越是冷傲的女人,内心就越是软弱。 “你外表坚强,其实内心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徐飞龙用衣袖替她试泪:“不管怎样,我原谅你了,只希望你以后能早日回头。” “我……我……” “你好好休息,冷静地想一想。”徐飞龙柔声说道,扶着冷魅修罗在对面的床上躺下,拿起那薄薄的棉被盖在她的身上。 冷魅修罗躲在被子里低声的哭泣着,貌似十分的伤心。 前面舱门突然拉开,一名脸色青色中带白的大汉厉声问道:“冷姑娘,怎么一回事?你怎么……” “你滚开!”冷魅修罗在被子里大叫道。 后舱门这时也打开了,小芳急忙抢到大汉面前,凤目怒张,大声叱道:“小姐叫你出去,你听见没有?滚!” 大汉阴阴一笑,退出门外说道:“你们利害,叫我滚,好好!看你们还能神气几天?哼!” 小芳愤然将舱门拉上。 “那是什么人?”徐飞龙向小芳向。 “你少管。”小芳白了他一眼说道,出舱而去,信手拉上了后舱的门。 徐飞龙靠近窗口向外瞧,外面的船板走道不见有人,伸出头往外看,就看到两端有两名船夫,坐在船的前后监视着船上。 对岸青山起伏;下面水流滚滚,辽阔的江面船只往来不绝。风帆胀的鼓鼓的,船正在向上游徐徐航去。 冷魅修罗这时已然收拾好了心情,来到徐飞龙身旁,在他左边坐下说道:“你不要试图跳江逃走,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自救,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打算怎样处置我?”徐飞龙转头问。 “我……我不能说” “冷姑娘,我求你行吗?” “没有用的,我不能说的。”冷凝霜的语气十分坚决。 徐飞龙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不再追问,他知道问也问不出结果来。何况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他的目光,落在船后两里外的一艘小船上,说道:“看到那艘船了吗?船上好像站着两个穿劲装的人,可惜太远了看不清楚。” “穿劲装的人平常得很。”冷魅修罗说道,转眼望去,由于眼力还没有徐飞龙锐利,更是看不清楚了。 “他们的速度比我们稍微快些,天黑或许就可以赶上我们了。” “天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们是否赶上来,与我们无关。” “你不怕是我的朋友追来了。” “我已经暗中侦查你好些日子了,几乎已经摸清了你的底细。”冷魅修罗颇为自信地说道:“你很少与魔龙现首接触,魔龙现首也为了自己的事情在奔波,真正与你接触的人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她们那些人,不客气地说,还不配与我正面冲突,她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对自己的武功倒是很自信。” “事实是我的确比她们强。” “但愿你能永远保持这种强势,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强中更有强中手,这道理你应该明白。” 冷魅修罗的脸沉了下来,刚刚那自负的神色一扫而空。 久久,谁也不再出声说话。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江风貌似更大了,风帆被吹的猎猎做声,船的航向猛然一折,速度貌似加快了些。 后面,那艘小船已经靠近到了一里之内。天色昏暗,上面的人早已经看不到了。 徐飞龙遥望着对面的景物发呆,心中思潮起伏,不胜烦恼。以目前的情况看,他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生死,冷魅修罗看样子不会要他的命。 以冷魅修罗这种女人来说,只要他计划得当,早晚能拿到解除丹田禁制的解药,除去气海的禁制。 等那时候一到,就是他恢复自由的时候了。 这种封锁丹田的药物,他的内功竟然拿它没有办法,他不禁想起成伯给自己准备的各式奇药来,细想有那些药能够对这起作用。 他身上的东西应该都被没收了,也许就在这个船上,想到这,徐飞龙心地涌起一线希望,希望东西真在船上。 不过如果东西在船上,眼下藏在那里呢?又怎么才能弄到手? 就在徐飞龙沉思的时候,突然一股香味猛往他鼻子里钻,那是一种间歇性的似香非香的气味,一种非常吸引人的异香。 他转过头来,仔细地注视着他身旁的冷魅修罗。 这女人确实很美,唯一的缺点就是眼神太阴冷了。 但这时候,也许是刚刚才哭过,女人哭其实就是软弱的表示,那阴冷的的眼神似乎消失了,眼中好像换上了楚楚可怜的动人神韵。更显得娇弱唯美。 两人是并坐在窗口的,冷魅修罗查觉到徐飞龙的注视,转脸看了过来,两人瞬间四目相对。她的眼神瞬间一慌,似乎突然发觉自己失态,脸上顿时一红,慌乱地转过头去。 徐飞龙一怔,被她那娇羞的神态引起一阵心跳。 不久,徐飞龙的低声打破沉默道:“冷姑娘,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她的头垂得更低,脸上的红霞似乎都要传到耳根了,不安地挪动着身躯,想坐的离徐飞龙远些,但又仿佛不想离开。 “你怎么不说话?”徐飞龙追问道。 “我……我在想有关你的事。”她的回答声音低的几乎让人难以听到。 “我的事?没有什么可想的呀!”徐飞龙不解的说道。 “你交往的全是怎么些那样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哦!你是说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是吧?” “还有……苏杭双娇。” 徐飞龙笑了,仿佛毫无心机地说道:“人不能只听信传闻。如果你心中有了成见,连亲眼所见的事也可能不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跟你说我根本不认识苏杭双娇,你信不信?” “这个……”冷魅修罗虽然没说,但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她很怀疑。 ------------ 第三百六十四章 探寻(求下月保底月票) “你这已经是先入为主了,当然不信,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与她们仅仅就见过一面,而且还是敌人不是朋友。你如果不信,可以向无影郎君的人打听一下。” “可我是亲耳听你说的。” “那是一种策略,所以我说人不能只听传闻。以你来说,江湖传闻,你冷魅修罗可是个冷若冰霜仇视男人的妖女魅娃,而果然是用诡计将我抓了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 “住口!这都不是真的。”冷魅修罗情急尖叫道。 “我有说错吗?” 徐飞龙胳膊一伸,一下便抱住了她的肩膀,重心测移,冷魅修罗惊慌失措的仰面便倒。 “你……你……”她软弱的推拒着,一半娇羞一半慌乱,似是半推半就。 徐飞龙压住了她,右手将将她的脸扳正,面面相对呼息相通,神情相当粗野,不怀好意地说道:“姑娘,你抓我来到底想要什么?你以为能从我这得到什么?你是要情还是要欲?” 冷魅修罗浑身发僵,脸色苍白,似乎尚未从惊惶中醒来。 她感到压在她酥胸上的胸膛,压的力道并不重,但异样的神秘力道却令她不能动弹,他身上的男性气息,也令她平空生出要崩溃了的感觉。 如果徐飞龙是别的什么人,恐怕她早就杀气腾腾地反击了。 “你……你不要……”她虚脱般呻吟。 “你难道不是希望这样吗?”徐飞龙说,手掌按上了她动人心弦的酥胸。 “我……我我……”她僵硬的身躯因此而起了变化,出现反射性的颤抖,闭上了双眼,放弃那象征性的挣扎,那神奇的感觉,令她欲拒还迎地抓住了徐飞龙蠢动的手。 徐飞龙也被这种奇妙的感觉所刺激,如触电般浑身起了兴奋的反应,这销魂落魄的感觉令他迷失沉醉其中,强烈而原始的需要和冲动,令他温柔地、痴迷地、情意绵绵地在那灼热腻润的朱唇上,投下了一个吻。 先是轻柔,而后逐渐热烈,更而慢慢移向那呼吸急促,吐气如兰期待着的可爱樱桃小口,由试探性的接触,逐渐转变为激情的侵掠。 冷魅修罗无法抗拒那灼热的侵掠,那种仿佛无边的震撼恐怖而又神妙,意识中,除了沉醉与期待,其他已不复存在,似已沉没在无边无际的浪涛里,进入另一个五彩缤纷的奇异天地。 而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急促叫声:“是毒龙柳絮的船,来者不善。” 冷魅修罗像被人突然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从沉迷中猛然惊醒。 徐飞龙也猛然一震,迅速挺身站起。 后舱的门迅速拉开,小芳探头入舱急急地说道:“小姐,恐怕真是毒龙的船。” “他们距我们还有多远?”冷魅修罗问。 “不足三百米。” 冷魅修罗瞥了窗外一眼,暮色已然降临,对面江边的景物,在暮色茫茫中依稀难辨。 “不要紧,夜间他们即使能赶上,也不敢动手,晚上从水下脱身太容易了。告诉船家,不动声色继续行驶。你去警告涂家兄弟,要他们躲在船舱内不要出来,以免被毒龙的人认出来。” “小姐认为毒龙不知道我们在船上?” “很有可能。江上来往船只很多,他们不见得是追我们这艘船的,但涂家兄弟一旦被认出来,就十分危险了。” 徐飞龙接口说;“毒龙已经死在了山东,消息千真万确,不要被他的船吓住了,追来的人,如不是姬家父子,便是宁王府的高手,也可能是魔龙现首的人,他们的追踪术颇为高明。” 他想探头外出,却被冷魅修罗拉住了。 “不要妄想魔龙现首的人能救你,他们对付不了我的。”冷魅修罗冷冷地说,挥手令小芳退下去。 船继续上行,天越发黑了。只要熄去灯火,舱中黑暗。根本就看不到人。 徐飞龙和衣躺下,说道:“冷姑娘,你把我的东西放在何处?” “已被涂家兄弟取走了。”对面传来冷魅修罗的声音。 “涂家兄弟是谁?” “他们……你不要多问。 “是住在前舱的人吧?白天那位仁兄是涂老几?” “你不再要多问好不好?” “你们似乎相互敌视,为什么?”徐飞龙根本不管继续追问。 没有回答,冷魅修罗以沉默作为回答。 徐飞龙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转变话题问道:“你把我捉来,就是为了这样共处一室互相仇视么?” 看冷魅修罗仍然没有回答,徐飞龙又说道:“我已经知道你把我捉来的原因了。” 有回音了,冷魅修罗说道:“不到时候,你永远不会知道。” “难道我只能糊里糊涂地等着么?” “是的,反正要不了几天了。” “哦!你是说,我们要在船上呆几天。” “不错,除非有了意外。” “意外快要发生了。”徐飞龙故意干笑了两声。 “不见得,那艘船也许不是跟踪我们而来的。” “如果是,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是哪一方的人,对我都够不成威胁。如果是救你的人,他们也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如果是宁王府的人,我就把你交出去了事。” “呵呵!想不到你算得那么精,有恃无恐啊。” 沉默片刻,冷魅修罗问:“说真的,你怕死吗?” “当然怕!难道还有第二个答案吗?”徐飞龙说道:“你呢?” “我……” “也怕,是不是?谁又不怕死呢?说不怕死的人,可能就是一个怕死鬼。当然,谁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问题是死要死得有价值。人生自古谁无死?如果随随便便就死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 “你怎么啦?” “我是一个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一个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也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生命,你没有错。” “我想问你。”冷魅修罗欲言又止:“如果我为了保全自己,而不得不牺牲别人,我的行为是不是不对?” “这得看你的理由是否正当。一般说来,这是不对的。”这问题你叫徐飞龙怎么回答,难道说“对”?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发福利(求下月保底月票) “这就是你准备牺牲我的理由?”徐飞龙问道。 “可我已经顾不了许多了,请原谅我的自私。”冷魅修罗的声调十分软弱。 徐飞龙还能说啥?只能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不怪你。” 他听到滚动声,温暖的躯体已到了他身旁,冷魅修罗激情地抱住了他,汗腻腻的粉颊偎在他耳畔。 “原……原谅我,我……我不想死,我……我要补偿你。” 徐飞龙一怔,讶然问:“我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你补偿什么?” 他突然感到冷魅修罗身躯不住颤抖,听到衣服磨擦的声音,接着,火热的柔软小手,摸索着捉住了他的手,奇异的幽香更浓烈了。 小手引着他的手,突然接触到腻滑细嫩的肌肤。 徐飞龙真的吃了一惊,惊问道:“你真要……” 不需猜测,徐飞龙已经知道接触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了。 “我……我把自己,给你作为补偿。”冷魅修罗在徐飞龙耳畔说道:“你……你也是我第一个愿意交给的人,请原谅我这自私的女人。” “你还是处女?”徐飞龙惊讶了。他还以为…… “是……是的我……” “而你却用魅药将我抓来?” “我也是没办法。” 徐飞龙推开了冷魅修罗半裸的胴体,挺身坐起说道:“让我想一想你今天的古怪举动,和那些疑问重重的话,我要找出其中原因来。” 徐飞龙当然不是柳下惠,只是他考虑的是一夜情和一条命到底值不值得。 “你……”冷魅修罗像蛇一样缠住了他。 “你快把衣服穿好。”徐飞龙厉声说道:“你不是单纯为了看上我才将我抓来的,也不会是为了我而做出这种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你就把我当成苏抗双娇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一样的女人吧。不要问为什么了?” 徐飞龙一定要弄清楚,不然他要是死了就是白死了,要是真问出了点什么,等他复活也许就能改变他目前的困境。 徐飞龙的双手扣住了冷魅修罗裸露的双肩,猛地摇了几次说道:“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你根本不懂调情的手段,今天你的举动,完全像是个待宰的羔羊。你这么做,必定有重大的原因,告诉我,快告诉我!” “我……我……”冷魅修罗语不成声。 “你应该没有将自己给我作为补偿的理由,事情无论有什么变故你都可以自行脱身逃走,而且夜黑如墨,船一靠岸你就可以远走高飞,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你的玄阴指黑夜中威力倍增。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将解药给我,解了我的禁制,有我在,无论如何也可保你无事。” “我……”冷魅修罗突然掩面哀泣。 徐飞龙当然不能发火啦,只得温柔地将冷魅修罗抱在怀中,笨手笨脚替对方整理了衣裙,柔声说道:“你有不能说的苦衷,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得把我当成最要好的朋友,我会替你解决一切困难的。听话,说给我听。” “我……我没有解药。”冷魅修罗凄然哀叫道。 “那,把我的东西给我。” “你的东西在涂家兄弟手中。” “你能不能去那过来?” “不可能的,他们跟我不是……” 这时后舱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叫声道:“不好了,他们要撞我们的左舷。” 左面传来了洪钟似的沉喝声道:“给我降帆,停船,举灯。巡江水师要查你这艘船。” 冷魅修罗惶然而起,拉开窗户往外看。 百米外,黑黝黝的船影,正急速而来,正以全速冲向这边。 冷魅修罗一下跃出窗去,沿船板奔向后船走去,后船正乱成一团,船夫们正忙着清理船板上的东西。 “向右靠,冲向江岸,快!”她向船夫发令道。 船夫一下有了主心骨,急忙转向,不久,已可看清不远处岸影。 后面的船逐渐追近,已拉近到五十米左右了。再后面,还有两艘岿巍的船影也跟上来了,巨大的风帆远远的便看得真切。 “嘭”的一声大震,船冲上了河滩。 船内的徐飞龙瞬间站立不稳,被冲倒在船板上。 小芳背起了他,随着冷魅修罗一群人跃上了河岸,脚下加速,奔向前面那处草茂林深的小山丘。 冷魅修罗率领着侍女小英在前面开道,小华小芳随后紧跟,断后的有五名大汉。 黑夜人地两疏;后面又有追兵,可以说是狼狈万分。 这一带除了江边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小山之外,全是景物大同小异的田野,这时正是水稻茂密的时候,田中不能走动,只能见路即走,向西北方向摸索前进。 由于徐飞龙不能用内劲,走路的速度很慢,只能走一段路,便得由侍女背着跑一段。 冷魅修罗又不肯将他交给那五个大汉背,因此他倒是艳福不浅,由三侍女轮流背他,三个侍女真是吃尽了苦头。 追踪他们的人数量很多,第一艘船靠岸后不久,第二艘船就在不远处靠了岸,第三艘船不久后也在上游停了船,三批人各走一路,盲人摸象一般四出寻觅他们的踪迹。 敌踪忽隐忽视,仿佛四面楚歌一般,到处都是敌方的人,情况根本不由众人控制,他们只能往远离城镇的敌方跑,这可就让他们这一群男女吃尽了苦头。 三天后,她们进入了一片山区。 这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她们就在山脚下的树林里休息。林中有一条小道向北延伸,是一条经常有人走动的小路。 休息的时候,按照老规矩大家分成两处,五个大汉在相距众人十多米外,聚在一起以包裹为枕,兵器就放在身边,分别在树下休息着。 冷魅修罗等四女则是以徐飞龙为中心,在周边靠着树闭目养神。这几天她们也是累坏了。 不久,一名粗眉大眼的持刀大汉,靠近正闭目养神的冷魅修罗,神色很不友好,用不耐烦的声音说道:“冷姑娘,你到底打算往那边去?我们走的方向貌似偏了。” 。” ------------ 第三百六十六章 怪和尚(求保底月票) 冷魅修罗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该去问在后面追我们的人,往那边走由得了我们吗?摆脱他们的追击,这是我唯一要做的事。” “不管怎么说,再这样不断往北走下去,你知道后果吗?”大汉的话充满了威胁。 “限期不是还有十八天吗?你不要说这些话来威胁我。” “我用不着威胁你,我不过提醒你罢了,而且期限与我无关,我何必瞎操心?不过你要是再不往西走或者回头到江边找船,恐怕很难在期限前赶到的了。”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你敢回头吗?” “那就往西。” “他们有好几批人,分头追我们,往西岂不是恰好被他们截住?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找地方藏起来,也许可以找到机会回头去江边。” “那这样好了,人交给我带走,姑娘你便可以轻易的脱身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行,这样本姑娘岂不是失去了护身符?同时,人如果被夺走了,本姑娘那还有活命的机会?这个免谈。”冷魅修罗的语气十分坚决。 “这你要想清楚。” “少来打扰,要走你们可以自己走。”冷魅修罗不耐地挥手,像是要赶走讨厌的苍蝇。 大汉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一面走一面摘咕:“我不在乎,反正命是你的。” 徐飞龙早已就看出不对头了,向冷魅修罗说道:“这几位仁兄是监视你的?” “你少管闲事。”冷魅修罗不耐烦地说道。 “冷姑娘,要不……” “你也少来烦我好不好?”冷魅修罗暴躁地大叫道。 徐飞龙闭上眼睛,脸上挤出一丝万般无奈的苦笑。 “小华。”冷魅修罗向侍女说道:“你到前面去问路,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小华走后不久,冷魅修罗又命大汉派两个人到后面去查看动静。 不久,小华匆匆返回,急急地说道:“小姐,前面去不得,得赶快离开。” “怎么去不得?”冷魅修罗惊讶的问。 “小山的北面不远是飞龙岭,岭后就是大团山和海潮峰,那里就是江湖上以唯利是图出名的飞龙寨寨主郑一飞的老巢。我还听这里的人说,昨天有几个带刀剑的人进山去了,定然是有人追到我们前面去了” 冷魅修罗脸色一变,挺身而起说道:“我们快走,那个见利忘义的老鬼我们惹不起,而且他的手下很多,发现我们的话,必定会将消息出卖给追我们的人。” 粗眉大眼的大汉一听兴奋地一蹦而起,欣然道:“原来我们已经到了飞龙寨了,太好了,这郑寨主是沈前辈的好友,这样一来只要我们一进飞龙岭,就不怕追来的人了,我们快走!” 徐飞龙是有心人。突然接口若无其事地问:“飞龙寨主我知道这人,确实很了不起,但谁是沈前辈呀?” 大汉在收拾包裹,心神有点不集中,信口答道:“就是风雨八方沈承嗣,我们五个这下有救了。” 徐飞龙吃了一惊,心中疑心大起。 在江湖上,风雨八方的名头算不了什么大人物,知道这家伙的人也不多,但白衣军这个名字却是响当当,几乎无人不知。白衣军当年败落后,风雨八方其实就是白衣军头领自取绰号改了名字而来,没想到最后在江湖上也混得小有名气,知道他的底细的人不多。但成伯特意跟他说过这方面的消息,他自然知道。 徐飞龙想:“这风雨八方是不是与冷魅修罗有关?” 冷魅修罗当然知道飞龙寨主是谁,脸色一变。说道:“本姑娘不与飞龙寨主打交道,你们要去就自己去好了,本姑娘要向西走。” “冷姑娘,你刚刚不是说往西走有危险吗?”大汉问。 “比起飞龙寨来,向西走可要安全的多。姓郑的不但是见利忘义的东西,也是个好色如命的家伙,本姑娘四人一但进了飞龙寨,想出来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不去。” “姓涂的,涂老大,本姑娘说不去就是不去,走不走悉听尊便。”冷魅修罗阴森森地说道,星目中冷电四射。 “你……” “我们走!’冷魅修罗向侍女挥手下令。 涂老大怒火上冲,咬牙切齿,手按刀把迅速踏进一步,却被同伴打了个眼色拉住了。 冷魅修罗一走,涂老大咬牙切齿咒骂:“这妖女可恶,事了大爷要亲自处置她,我要她生死两难。” “算了,涂兄,处置她根本轮不到你,何必说这废话呢?快把我们人叫回来,跟上去以免出了意外。”另一名大汉背起包裹劝解道。 绕过这座山,众人发现一条小道往西南延伸,看情形,平常行走的人应该不多。 冷魅修罗领先而走,不久,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 这条河宽二十来米,深不见底,一条缆绳悬在河的上空,两端系在大树上,岸旁系着一具竹筏子,往来的人必须自己将竹筏子拉过河去。 冷魅修罗到了河岸边,上前解开竹筏的缆绳。 蓦地。 系着缆绳的大树上,传来一阵枭啼似的桀桀怪笑。冷魅修罗吃了一惊,急忙提气飞退。 “好快的反应,好快的轻功!”树上的人怪声怪调的喝彩着,声调十分刺耳。 “请问尊驾高姓大名?”她戒备着问。 浓密的树叶籁籁滚动,很快飘落下来一个头顶光光的中年僧人,青色的衣服穿的太久已经泛灰,还打着几个补丁,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冷魅修罗狞笑,单掌一竖笑道:“我佛慈悲!我看女施主气色很差,一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降临,必须贫僧相助方能得脱。” 冷魅修罗大为不悦,冷冷一笑说道:“和尚,看你的穿着打扮,在庙里应该是个颇有地位的僧人,不折不扣的佛门弟子,却竟然满嘴玄门术语,看气色,道祸福,浑然一副天师道法师的嘴脸,你这算什么?” “呵呵!女施主你真厉害。只是这年头,凡事不能太认真,反正都是跳出三界外的人,哪管他什么僧道俗道?” ------------ 第三百六十七章 埋骨青山(求4月的保底月票) ““那大师你到底是什么人?” “贫僧四空,在东禅寺出家。” “哦!东禅寺可是禅宗五祖传衣钵给禅宗六祖的名刹,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个正经的和尚。你到底是何人?” “女施主何必出口损人呢,真是罪过罪过。” “和尚,把你的来意说出来吧,不必再多说废话了。” “好,女施主快人快语,贫僧是来传信的。” “那本姑娘就洗耳恭听。” “请女施主至飞龙寨一行,郑施主专诚要我来传达此信。” “为了何事?” “到时自知。” “本姑娘有事待办,急于赶路没有时间,谢过了。” “女施主恐怕非去不可了。” “真的么?”冷魅修罗冷笑道。 “附近高手如云,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封锁,女施主还请三思而行。” “请转告郑寨主,他的盛情本姑娘心领了,他日自当登门道歉,告辞。” 四空哈哈狂笑,笑完说道:“贫僧信已传到,女施主去与不去,就不是贫僧的责任了,不过要是造成其他后果,女施主要自行负责,哈哈……” 笑声摇曳中,四空和尚快步向一旁的茂林中一窜,三两下便失去了踪迹。 “走!过河。’冷魅修罗说道。 后面,涂老大跟他的四名同伴匆匆赶到,老远便叫道:“冷姑娘,怎么一回事?我刚刚听到了笑声。” “一个自称是东禅寺的僧人,从那边走了。”冷魅修罗说着,挥手命令侍女登上竹筏。 “东禅寺不是在黄梅县么,东禅寺的僧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谁知道,你去问他好了,他刚走了不久。”冷魅修罗懒得解释。 竹筏一次只能渡四五个人,冷魅修罗与三侍女带了徐飞龙先渡河,登岸后自行动身。 这一带的山岭都不大高,树林浓密古木参天,经常是不是一线小道就是羊肠鸟道,人行其中几乎不见天日。 冷魅修罗一面走一面向扶着他的小英说道:“不管发生任何事,一有动静你们就先找地方藏起来,如果不是生死关头,不要出面与人交手,周公子的安全第一,你们记住了吗?” “小姐,你估计飞龙寨主是帮助哪一方的人?”小英忧心忡忡地问。 “如果追踪我们的船是毒龙那批水贼,那就是宁王府的人了。” “怪事,宁王府的人怎么会来追踪我们?怎么可能?” “我听到了些风声,貌似他们两边闹翻了。”冷魅修罗说着,有点心神不定的道:“妖道严令所有的手下,必须将周公子抓回南昌处置,他是志在必得。可能他们已经知道周公子落在我们手中的消息,因此派人追来……,有点不对劲,先躲一躲。” 她们往小道旁的密林一窜,迅速隐藏起身形。 涂老大由于渡河耽误了不少时间,冷魅修罗又把竹筏丢在对岸,不派人拉回去载他们,把冷魅修罗恨得牙痒痒地。追了这么久,还不见冷魅修罗主仆的身影,心中顿时大急,催着同伴快走,希望赶上冷魅修罗。 刚绕过山脚,对面树林中踱出一个穿着青色儒衫佩剑壮年人,这人唇红白面,五官清秀,身材修伟一表人才,手摇着一把白纸扇拦住他们几个的去路,呵呵大笑道:“原来是点苍双雄涂氏兄弟,幸会幸会。” 涂老大脸色大变,抽口凉气骇然叫道:“寇群方!是你……” “涂兄,你们其他的人呢?”寇群方含笑问,神色从容,笑容令人感到和蔼可亲。 “那有什么其他的人?寇前辈说的是谁?” “我不喜欢有人对我说谎。”寇群方笑吟吟地抢着说,折扇轻摇神态悠闲,看着就知道是装逼界的一把好手。 “她们不是过去了吗?”涂老大惶然说道。 “她们是谁?” “冷魅修罗冷凝霜和她的侍女,她们过河不等我们就走了,晚辈正要赶上她呢。” “你又说谎了。”寇群方说,神态未变,依然保持极佳的风度,但折扇却已经折拢了。 “晚辈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撒谎。”涂老大惊恐地分辩道,如见鬼一般惊然后退。 “晤!看你的神色,倒不像是说谎。”寇群方说着,折扇重新抖开了,笑容依旧和蔼,神态依旧从容。 “我师傅与李天师是至交,晚辈怎敢撒谎?”涂老大说着,恐惧的神情减弱了些。 “她会不会走另一条路去了?” “这……晚辈就不知道了。” “她们走不掉的,不过我还有事请教你。” “不敢当,前辈有事但请吩咐,晚辈知无不言。”涂老大的态度近乎谦卑,表现的极为恭顺惶恐。 “涂兄,贵方安排的人在何处相候?” “在黄州。” “哦!不远嘛。听说你们把活命阎王弄到手了?我是说大闹九华的那位周姓书生,那个在庐山坏了天师大事的人。” “这个……是的,是冷魅修罗用计擒住他的。” “你是她们的保镖么?” “该说是监视她们的,冷魅修罗的武功比晚辈高明的多,晚辈可不敢得罪她。” “这倒也合情合理。”寇群方点头道:“人在冷魅修罗手中?不要紧吧?” “是在她手中,她死也不肯将人交给晚辈带走。” “那边是不是一定要活命阎王?” “是的,要从他身上追问一些口供,求证一些辛秘。” “这个人李天师恨之切骨,不知可否割爱。” “这个……晚辈做不了主啊!” “你不愿意?”寇群方问,折扇又折拢了。 “不是晚辈不肯,而是人不在晚辈手里。”涂老大又慌了。 “这你就不要管了。” “晚辈遵命,我这就这赴黄州,向上面禀报。” “你们如果回去复命,岂不是要让那边恨死了我?而且也会迁怒李天师的,日后双方见面多不好意思?” “这,那……” “你们就不必回去了。”寇群方说道,笑得更和蔼:“何处山头无枯骨,那方黄土不埋人?能埋骨在这山青水秀的地方,也是你们的造化。” “前辈你……” ------------ 第三百六十八章 地老鼠(求支持) 寇群方扭头慢慢的走了,随着他举扇一挥。四周草木籁籁而动,先后站起来十多个穿劲装的高手,一个个眼中的凶光暴射,杀气腾腾。 涂老大五个人顿时大惊,急忙抽出兵刃叫道:“我们跟这些不讲道义的江湖败类拼了。” 山林中立即展开一场实力悬殊的生死恶斗,片刻间,涂老大五个人便只剩下一个在苦苦支撑。 寇群方则一直在旁泰然微笑做一个无动于衷的旁观者,轻摇着折扇叫道:“只留一个活口问问口供,其他的人分组往回搜。” 不久,现场沉寂下来,血腥气扑鼻,转眼人都走了,尸体也被带到路旁的土坑掩埋妥当了。这时血腥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徐飞龙几个在百多米外的树林北面藏身,亲眼目睹惨剧发生与结束,冷魅修罗几个人完全被吓到了,直至人已走光了也不敢现身。 久久的,徐飞龙向身旁的冷魅修罗冷冷一笑说道:“妖道既然与贵方的人是知交好友,却不顾道义做出这种绝情的事来,真是好交情啊,贵方到底是那方呀?” 冷魅修罗脸色苍白,焦躁地说道:“你不要冷嘲热讽尽说些废话好不好?反正你应该明白你的处境,你就安静些跟我走,以免落在妖道手中受苦就是了。” “在你手中,我也好不了多少。” “总此落在妖道手中好。” “到了黄州大概就好不了啦,对不对?” “你……” “如果我早知道你捉我并非为了你自己,再好又能有多好?早知道……” “你说什么?” “呵呵!我是后悔,反正是活不了多久了,那天在船上,我应该接受你的补偿的,我们两个郎才女貌做一对短命的鸳鸯也好。” 冷魅修罗羞恼地抬掌就要掴出,明显气恼的很了。 “你打我,可我要大叫了。”徐飞龙得意的说道:“寇群方可是会听到的。” 冷魅修罗的手掌又收回去了,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对侍女说:“我们快动身,小心干万不可留下痕迹。” “且慢!”徐飞龙说道:“拜托拜托,把我的东西找回来好不好?” “还找东西?你还有心情消遣我么?”冷魅修罗不悦地说道。 “你不是说我的东西在涂老大身上吗?” “是的,你的东西是在他那,但现在是找那些身外之物的时候吗?” “我刚刚已经留了心,动手之前,他们先将包裹都丢掉了,交手时离开现场又急。那些人赶着埋尸并未捡那些包裹,下去一找便能找到。不会误事的。” “你……那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想用藏在里面的暗器对付我?” 徐飞龙坦然地说道:“包裹中有一些带在身边不好丢弃的小玩意,一些治伤防病的丹丸药物,也许还用得着。如果你不放心,检查之后由你携带,等我死时连同我的尸体一起埋了,我就不怨你了,如何?” “这样你我也算恩怨两清,算是扯平了。”徐飞龙神色凛然地说道:“如果你不带在身边,日后不给我用来陪葬,九泉下我也绝不饶了你,我要变成冤鬼缠住你。怕不怕?” 冷魅修罗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了。” 徐飞龙那些东西很快就找到了,冷魅修罗仔细地检查一遍,里面的确就那些东西。 一些金银,一些她不知道的丹丸药散,没有任何暗器。 她自己将东西带上,立即动身向西行,一路翻山越岭非常的不辛苦,但凡听到犬吠声便匆匆绕道而走,避免与任何人照面,以免留下踪迹。 五个人提高警觉向前探索,分为两拨逐段前行,后面的人如不接到前面可以跟上的信号,决不向前推进。 行程固然缓慢,但安全性则相对地增加了,两天中,先后发现三批可疑的人,都被她们安全地摆脱了。 这天进入一处略大一点的小河谷,河谷两侧是草茂林深的小山丘,河谷中间则形成了一座大概三四千米长,千来米宽的湖泊,琥珀沿岸野花似锦,成群的小鸟栖息其间,好一处不见人迹风景倩丽的世外桃园。 徐飞龙等人就在湖泊北面一条小溪的汇合处休息,打算休息一个小时吃点东西再走。 由于昨天整天未发现敌人,这一带也已经远离飞龙寨四五十公里了,他们猜想应该是安全了。 可她们却不知,由于摆脱拦截与追踪的人,或者是绕过可疑的埋伏点以及探路,她们在不见天日方向难辨的山林中行走,事实上绕来绕去走了太多的冤枉路,在感觉上是走了四五十公里,其实她们已迷失了方向,实际的直线距离其实有限得很。 这一带的山都不太高,每座山看来都差不多大小,形状也不易分辨,没有显著的山峰作为目标,怎么能估计到底走了多远? 侍女小华在路上捉到了三只野鸡,要吃鸡就不能不生火煮熟。她们在湖边将鸡拔了毛洗干净,小华大胆地捡了些枯枝生起火来准备烤鸡吃。 徐飞龙在水边洗了洗脸,倚靠着树躺下来休息,全身放松颇为安逸,一边注视着左侧不远处靠着树闭目养神的冷魅修罗说道:“冷姑娘,你的期限还有几天?我们是不是已浪费了三天工夫了?” “你让我自己去担心期限的事吧,不劳你挂心。”冷魅修罗闭着眼说道,显得无精打采。 “像我们这样走下去,一辈子也休想逃出这片山区,盲人摸象也比你们这样安全些。”徐飞龙嘲弄地说道:“你们像是被赶急了找不到洞的地老鼠,窜来窜去见缝就钻,小心走到死路上去。” “你就笑吧,别忘了你的命运与我们相同、我们逃不了你也活不成,何必说这种话呢?”冷魅修罗说道:“我的期限还有半个月,我并不担心,在这一带躲个三五天,仍有时间赶到黄州去。” “这里能躲得住么?”徐飞龙问。 “这里有飞禽走兽可已打猎,食物充裕,又有水,怎么不能呆个三五天?” ------------ 第三百六十九章 六鬼(求支持) “你要知道,追踪我们的人,搜索的目标就是有水有食物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今天没有风,生火的烟可以上升到几百米的高空,你们这样生火烤鸡,十里外的人都可以看到。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循着烟过来了,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冷魅修罗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笑道;“你何不自己看着?保证你看不见几百米外的树林上空,到底是云还是有烟。” “但站在山顶上看,就完全不同了。一个追踪人的老江湖如果在山里连是云是烟都分辨不出,他就该丢下手里的家伙,乖乖回家种他的地啦!” 冷魅修罗知道徐飞龙说的没错,虽然心中不乐意,但还是挺身站起向侍女说道:“我们准备离开,这里恐怕真的不安全了。” “这时候离开,恐怕走不了多远,便会被人追上,谁也跑不了。”徐飞龙说道。 冷魅修罗醒悟,靠近问:“你既然这么懂,那依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要让我说,我们就在这附近躲起来,躲上一两天。”徐飞龙冷静地说道:“先弄些枯木推到水边,别忘了再留下几个脚印。” 冷魅修罗立刻命令小华熄了火,用水把余烬也浇熄了,再在附近拖来几株枯木,把湖边弄得凌乱不堪。 不久之后,在他们的努力下,在百多米外找到了一处裂缝,这裂缝像是崩坍的水沟,周边长着浓密的野草。五个人往里一钻,将野草弄妥,除非有人用树枝在旁边拨开草来搜,不然即使站在附近,也难以发现里面有人藏匿。 这里的地势也不错,从草隙中,还可以看到百米外先前休息地方的景物。没多久,众人就听到了人声,接着看到了人影。 第一批出现的共有六个人,这是六个人身材高大,穿着黑袍佩了兵刃,头上还披下一条黑巾只露出脸上十分逼真的鬼怪面具。六面具是牛头、马面、青面鬼、骷髅、鬼面、丧门星。 这几个人这副打扮,要是黑夜中出现在这荒山野岭里,准会把人吓个半死。即使是大白天,也会令见到的人感到毛骨悚然。 “快找他们的踪迹,人走了不久。”牛头用刺耳的嗓音说道。 六鬼分头察看,鬼面首先找到不远处湖边的痕迹,察看片刻高叫道:“她们用木筏走了,很可能渡过湖到对面去啦,躲在沟里的冷魅修罗看到这群人大感不安,向身畔的徐飞龙问道:“这些人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酆都六鬼,他们是浑天王的死党,这六鬼都是廖永生的心腹。”徐飞龙的语气充满急躁,跃然欲动,可最后只能转头道:“冷姑娘,我要恨你一辈子了。” 冷魅修罗吃了一惊,惊愕地注视着他,惶然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浑天王,今天有了线索,可惜却要浪费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这,我……” 就在冷魅修罗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右方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阵震天狂笑,转眼掠出十多名男女来,两个为首的人并肩而立,一个是寇群方,另一个则是个健壮如熊,佩了一把厚背紫金刀的粗狂中年人。 六鬼一听到声息立即就离开了水边,在西面列阵相对。 牛头哈哈大笑,拔出沉重的雁翎刀,笑完说道:“飞龙寨主,你来得好快,可惜郑一飞你来晚一步,她们已平安过了湖从对面走了,叫姓寇的滚出来。” 马面也拔出剑刀,往侧方一站,招手叫道:“寇群方,我宰了你两个暗桩,知道你杀了我们这边五个人,你我在此地一决生死吧!” 酆都六鬼的兵刃,全是重兵器,如没有几百斤的神力,根本无法运用自如,从这就可已看出他们都是力量惊人,膘悍绝伦的高手。 牛头的雁翎刀有近两米长,双手一挥足以横扫一片。 马面的剑刀也是件狠家伙,厚背刃利,舞动起来不要说人头,马脖子也可一刀两段。 马面根本不理会对方人多,傲然向寇群方叫阵,捧刀屹立威风八面。 寇群方脸上依然保持明朗的笑意,右首的飞龙寨主则听不得这种话,厉声道:“牛头,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么?” 牛头哈哈狂笑,面具因狂笑而不住抖动,笑完说;“郑一飞,我警告你。俗语说,不看金面看佛面,不要说我们首领的手下弟兄风雨八方与你交情不浅,就凭我们首领的威望,你也该卖三分面子。没料到你受了寇群方一点好处,就出动贵寨所有的高手,四出拦截我们的人。竟然还让姓寇的屠杀了涂家兄弟,你心目中还有没有我们的存在?我可以给你保证,要不了几天,你飞龙寨必然成为血流成河,鸡犬不留,烟消云散。” 这一番话可吓不倒飞龙寨主一群人,却把在百步外潜伏的徐飞龙吓了一大跳,只感到心向下沉,扭头问冷魅修罗冷冷一笑,咬牙说道:“你刚刚居然还我问酆都六鬼的来历,哼!你认为我这人很容易骗是不是?” “周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不知道,你们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技派,扮什么就像什么。” “你……”冷魅修罗羞恼地说道。 “我知道派你来的人是谁了。”徐飞龙说道。 “是不是姬家那位毕夫子?” “你少胡说八道。什么毕夫子?” “哼,你不用装了,你该出去帮助那酆都六鬼了,他们虽说是勇悍有余,可惜灵巧不足,杀人放火战场杀敌自然不错,但要想与飞龙寨主那些人拼斗,却还是差了那么一分半分。”徐飞龙冷冷地说道:“寇群方更不是好惹的人,他那一身神秘莫测的武功,更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流寇所能比的上的。你再不出去帮忙,他们恐怕就要将步涂家兄弟的后尘了。” 这时,寇群方拉住了飞龙寨主,阻止飞龙赛主与牛头讲理,轻摇折扇缓步上前,向捧刀而立的马面说道:“你们既然从我的眼线口中知道了一切,我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呵呵!可惜,你们就来了六个人?你看我们有多少人?” ------------ 第三百七十章 那边人多?(求4月保底) “六个人对付你就够多的了。”马面傲然地说道。 “你要跟我打?” “不错,听说你是宁王府的第厉害的人物,我有点不信,要看看你有什么惊世的武功。” “我成全你就是。”寇群方含笑道:“你们酆都六鬼,在人前从不取下面具,天下间见过你们真面目的人,大概没有几个,所以没有人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今天,我就要剥下你们的面具来,让浑天王明白宁王府不是没他不行,我们有的是愿意合作的人,宁王殿下请他离开江西,已经是对他够客气的了。呵呵!老兄,你要动手,就拿刀上吧!别客气。” 可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原来飞龙寨主现身的方向,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狂笑声,转眼又出现了一大群的男女老少,这伙人像潮水般涌到,截住了飞龙寨主的退路。 当先的共有七个人,魔龙现首阳春风、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绿衣仙子路凝香、穷儒富春申、与三个巨人般的狰狞大汉。 这三个巨人长相十分的非主流,一个是披头散发,暴眼巨嘴针扎须;一个是小眼睛大鼻头,大着肚子像个弥勒;还有一个则是碧眼勾鼻大海口,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国人。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娇笑声十分的悦耳动人,娇滴滴地说道:“寇群方,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你带来这么多王府的高手,本来不是专为对付阳兄与我们而来的么,怎么一下子找上了酆都六鬼了?你要找我们,我们免了你的麻烦,都在这等着你呢。” 这时不远处,突然又出现了另外一群人,中间那人看着年约半百,但青袍飘飘,英俊潇洒,宛若玉树临风。 身旁的那个****穿着一身水绿衫裙,也是明**人,风华绝代,比那些少女来,另有一分成熟高贵的气质流露在外。 在他们两边的则是李驹、李骅、李家凤三兄妹和天罡手、多臂熊、生死判、无情剑客、飞天狂圣等人。 碧落山庄的人竟然也到了,千幻剑李玉堂,与散花仙子张碧玉,率领山庄的子弟赶来了。 千幻剑抚来到一旁以声不高但却震人心脉的语音说道:“司马宫主,他们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先行了断好了。酆都六鬼与姬家是一伙的,正好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了。” 躲在沟**的冷魅修罗,按住了徐飞龙,一手掩住他的嘴,恶狠狠地说道:“你如果这时候出声,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徐飞龙冷冷地盯着冷魅修罗,心中大骂不止。 他总算知道自己的处境之险恶了,也证实了司马秋曼在九江散布的谣言攻势收到了奇效,宁王果然不敢收留浑天王和姬家父子,让他们不得不离开江西。 姬家的人在黄州等候,最后目的地必定是四川,一切尽如他所料,浑天王果然准备重回四川想要再次起兵。 他的追查方向完全正确,可惜现在他已没有机会了。 徐飞龙当然不敢叫唤,免得这冷魅修罗真的对他下手,他必须定下心冷静下来,等候机会,反正有的是时间,操之过急反而会误事,目前时机末到,忍耐为上。 千幻剑已经有十来年少在江湖走动了,不仅寇群方不认识这位誉满天下的剑中高手,就连那雄霸一方的飞龙寨主也有眼无珠,其他的人就更不必多说了。 闻香宫主客气地弯腰行了一礼,不再多言。 魔龙现首也远远地行礼,恭敬地说道:“我自当约束所有的弟兄。不过庄主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去寻找他们的踪迹?冷魅修罗恐怕真带了周老弟过湖去了。” “湖对岸有金蛊银娘负责,那边尚没有信号传来,那就说明他们迄今仍未发现冷魅修罗的踪迹,等会儿向这些人问问,不怕他们不据实招来。”千幻剑沉静地说道。 寇群方的笑容僵住了,看魔龙现首与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恭敬神情,便料到千幻剑决不是什么等闲的人物。心中一动,暂且丢下酆都六鬼,向千幻剑笑问:“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定然是颇有来历的高人,请问你尊姓大名?” “李玉堂,碧落山庄的庄主。” 寇群方顿时大惊,其他的人更是脸色大变。人的名树的影,李玉堂三个字,把这些自命不凡的玩命之徒也吓了一大跳。 “你……你不是回湖广了吗?”寇群方骇然问。 “早知道你们会盯着我,我自然要走,要是我不半途折返回来,还怎么看清楚你们这些人的嘴脸?”千幻剑泰然的道,神色安祥,但语气可不太友好。 寇群方的目光,掠过魔龙现首一群黑道群雄,两批人数量已超过四十大关,而自己这方仅有对方一半的人手,在数量上已经是绝对的劣势,要是动手不啻是以卵击石,再不想办法脱身,恐怕就来不及了。 心中一动,目光回到牛头鬼身上,收拢折扇说道:“牛头,你看清眼下的情势了吗?” 牛头鬼哼了一声说道:“我从不计较什么情势,在任何情势下都尽力而为。你杀了涂家兄弟、我就要你偿命,不问其他,你等着吧。” “你是我的,来吧。”马面鬼招手叫道,剑刀一晃,森森寒光当空晃,腾腾杀气动九霄。 寇群方却不在意马面鬼的狂傲,接着对牛头鬼说道:“牛头,说起来贵尊上与李天师也算是有同门之谊,这次的事乃是宁王殿下的意思,公事公办也怪不得我们这些人。这样吧,我保证不再追活命阎王了,我们眼下是利益一致,祸福与共,必须联手对付这些人,你意下如何?眼下玩命合则两利,分则同归于尽。” 牛头不是笨蛋,当然知道情势逼人,点头道:“不错,你的话也有道理。” “你答应联手了?”寇群方欣然问道。 “你答应不追拿活命阎王了?” “寇某自然一言九鼎。” “好,我们答应跟你联手。” 寇群方举手一挥,向飞龙寨主说道:“郑兄,我们在湖边列阵,背水一战,等待后面的人赶来接应。” ------------ 第三百七十一章 人心不古(求4月保底月票) 牛头看寇群方已经下令,于是也将雁翎刀举起,左右一挥,六鬼瞬间左右分开,他这才向寇群方低声说道:“尽量支撑,拖延时间。” “为何要拖延?”寇群方问道。 “我们兄弟是负责沿途暗中接应涂家兄弟的人,发现他们的船突然靠岸失踪之后,便已派人回报黄州了,现在应该已经向上面禀明了意外发生的经过,我们首领必定会赶来接应的,我沿途也留下了印记,他们不久当可循踪赶来的。” “好,我们就先拖住他们。”寇群方说着,突然折扇一抖,向后一挥。 这是早已订好的信号,十余名宁王府的人几乎同时转身,运起轻功一跃十数米,两个起落便跳入了湖中,瞬间水声如雷水花四溅,他们已经开始向对岸游去。 “该死!”牛头发出一声粗野的咒骂,然后大叫道:“我们也走!快!” 噗通通一阵水响,六鬼全部跳入水中逃走。 最先冲到的千幻剑身法最快,但仍然晚了一步。 “从那边绕过去。”司马秋曼急叫道,领先便走。 有不少女性急忙跟她同行,女人对下水追改可没有一点兴趣,而就算有熟悉水性的人也不敢单独下水追赶,所以最后所有人不得不一起向上游找地方渡到对岸去。 片刻间,湖岸便迅速一空。 逃跑的这些人的水性相差也是有限,都相当的滑溜。寇群方最先跳入水中,所以也先登岸,领着手下就匆匆溜走了。 酆都六鬼经常在三峡一带横行,水性当然也是了得。 牛头鬼爬上湖岸,向着寇群方等人的背影大声咒骂道:“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狗东西,大爷要挖出你们的心肝来下酒。” “不必理会这些王八蛋了,我们快找冷魅修罗的踪迹。”马面鬼说道。 “谁知道她在那里登的岸?” “我们沿湖岸找,总会找到的。” “好,那快走。” 冷魅修罗等众人走了许久,方将捂住徐飞龙口的手收回去,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长气。 徐飞龙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不要放心得太早了,酆都六鬼人单势孤,不要寄希望他们能保护你。” “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有你在我手里,我安全的很。”冷魅修罗颇具自信地说;“想救你的人,投鼠忌器,奈我不何。寇群方那些人怕了千幻剑,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谁能动我?” “那是你的想法。”徐飞龙向三侍女一指:“你也许可以安全脱身,这三位姑娘,是否也能平安无事?她们为了保命,会不会对你永远保持忠诚呢?” “你……” “呵呵!这几天你们的举动,我看得一清二楚,你确是够机警够小心,派两位侍女在前面探路,逐段的推进,这样固然是相当的安全可靠,但如果碰上有耐心的潜伏高手,首先送命的必定是她们,对不对?” 三位侍女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向冷魅修罗看去,眼中有明显的担心,也有怀疑与不信任的神色流露。 “她们也是人,你不想死,她们也有权活下去。”徐飞龙继续挑拨道:“你虽然是她们的主人,但你也无权要她们为你送命。也许眼下你还可以强迫她们为你而死,但只要一离开你视线范围,她们可就就不怕你了。” 小英低下头,并以不稳定的声音说道:“小姐,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小婢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使在生死关头,对小姐的忠诚依然不变,为了小姐,我们死而无憾。” “真不错,但等到你们落在别人手中,生死两边任你抉择的时候,这些保证是否经得起考验,就只有天知道了。”徐飞龙继续在最上下工夫。 “你挑拨离间也是没有用的。”冷魅修罗镇静地说道:“小英三人名义上是我的侍女,可我从没把她们当成是仆人,他们从小就来到我家,我父母对她们也如同已出,我也跟她们亲如手足……” “哈哈哈……”徐飞龙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冷魅修罗不悦地问。 “我笑你。”徐飞龙说道:“相处这么多天,我可没发现你对待她们像你所说的那般亲如手足。你倒是更像个专制的女皇帝,对她们那是呼来喝去……” “住口!你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小英怒形于色娇叱道。 “好,好,住口就住口,反正日子长着呢。”徐飞龙适可而止。 冷魅修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向三女说道:“我们准备走,但相互不要分开太远,以免照顾不到。他们都过湖去了,沿途应该没多少危险,我们赶快一点摆脱地们。” 这一赶就是两座山头,隐约间徐飞龙听到前面传来了犬吠声。 冷魅修罗向在前面约十米外开道的小英说道:“前面村落必定建在湖边,我们向北绕过去。” “小姐,不偷偷进去找人问一下路吗?”小英问。 “不行,不必问了,向西走绝对错不了,一问路就暴露我们的行踪了。”冷魅修罗说道。 “小姐,我们可以灭口。” “灭口也会有痕迹和尸体。我们走!” 这一绕,就绕进了北面更荒凉偏僻的山野之中,他们就更不知身在何处了。 让女人爬山越岭,本来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再加上一个不能用内功,只比平常人好一点的徐飞龙,她们就更不好受了。 带这这样的累赘,就必须找容易走的地方前进,林太深或山太陡的地方都要避开。小英与小华走在前面,一前一后相距五米左右,这地方没有路,众人只能拨草赶路。冷魅修罗与小芳扶着徐飞龙,跌跌撞撞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前走。不时还得回头戒备,不久便香汗淋漓快走不动了。徐飞龙虽然不能用内力,但其实可以用普通的速度赶路的,只是他并不想走的太快,他希望千幻剑能找到线索赶来救他脱身。 因此,徐飞龙的脚下就更是显得不怎么灵光了,有时干脆让两女抬着他走,挽着两个娇美的美女赶路,的确是一种不错的享受。如果换一种情况那就更好了。 ------------ 第三百七十二章 路在何方?(求4月保底月票) 徐飞龙的注意力,不时放在小芳的包裹上,那里面可能有他的东西。三侍女部带了包裹,冷魅修罗也带了一个小包,他的那些东西极可能在小芳的包裹内,因为三侍女中,小芳最弱,她经常跟在冷魅修罗身边。 只是没有绝对把握将包裹弄到手的时候,徐飞龙也不敢妄动,以免冷魅修罗有所戒备,倒是她就算不杀了他,但要是毁掉了他的那些东西岂不是一切都完了么? 又走了一个小时,小英向前一指,兴奋地说道:“前面山腰有条向西行的小道,可以轻松点了。” “走小道不安全,还是走山脚比较妥当。”冷魅修罗慎重地说,有路就可能有人,眼下她们最怕与人遭遇了。 徐飞龙虽然内力受制,但耳目的灵敏度并未因此减弱,突然他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山脚也不见得安全,前面貌似有人埋伏。” 空山寂寂,鬼影全无。冷魅修罗小心的向前察看了片刻,扭头端详着徐飞龙说道:“你在弄什么玄虚?你是不是在打逃跑的主意?” 徐飞龙淡淡一笑,直接说道:“你不信就算了,就当我没说好了?” “你……,你不是说来吓我的么?” “我为何要吓你?论这耳力,可以不客气的说,你还差得太远呢。” “你是当真的?埋伏的人在那?” “看到前方那丛灌木了吗?我保证里面决不是躲着野兽。不信你自己可以去看看。”徐飞龙的语气极为肯定:“那不是你刚刚说要走的方向吗?要绕到山脚那里是必经之路,我敢保证那里有人在等你们过去送死呢!他们恐怕是打算乘你们不注意先放倒你一两个侍女,然后再联手对付你。不信你可以走走看啊!” 冷魅修罗心中虽然怀疑,但依然问道:“也许你说得没错,但为何要告诉我?如果是救你的人……” 没等冷魅修罗说完徐飞龙已经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魔龙现首的人与碧落山庄的人,都已经过湖去了,所以我相信这里绝不是来救我的人。” 冷魅修罗拔剑出鞘,向小芳说道:“你跟在小华后面,我去前面看看。” 等众人距那灌木丛还有约十米左右,被小芳扶着走在后面的徐飞龙突然叫道:“小心暗器!” 冷魅修罗一声娇叱,迅速扭身后退,同时一剑撒出。 同一瞬间,草丛中两个青色身影暴起,剑光如匹练般飞纵而至,狂野地向冷魅修罗扑来,双剑齐聚要行致命的一击。 剑身清吟,冷魅修罗的剑击飞了一把飞刀和一枚镖,瞬间伸指在虚空中连点两指,接着迅速疾退。 “砰砰!”两个青色身影重重地栽倒,落地之后还僵硬地向前滑着,看着像倒的两段大木头一般。 前面的灌木丛中枝叶摇晃,再次跃出两个穿着青色劲装的中年大汉,他们一起怒吼着向这边冲来,当先就是一个流星锤破空而飞,凶猛地斜砸过来,这流星锤带起的呼呼破空风声骇人听闻,令人闻之心中不觉发颤。 而另一个人用的则是单刀,似乎是随着流星锤就过来了,刀光似电,声势也是雄浑霸气。 冷魅修罗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剑法,竟然用轻灵的剑去接那流星锤,“挣”的一声剑锋接触到了锤头,流星锤突然加快地向右荡去,后面的锤链反而把那中年大汉带的随着流星锤侧冲了出去。 可紧随着流星锤之后,刀光一闪,此时正是单刀发挥威力的最佳时机。 冷魅修罗的确了不起,只见刀光落下的瞬间,她身形似鬼魅幻形一般从刀光前斜掠而过,快如闪电,也就在双方相错而过的刹那间,她手中的剑猛的回头反击,顿时一击而中。 “哎呀……”大汉厉声惨叫,左肩被剑从侧后方直接贯穿,猛地脚下一软,向前栽去。 冷魅修罗站在原地徐徐收剑,冷静得像是铁石之人,收剑入鞘冷冷地说道:“拉脱他的右肩骨,给我好好问他的口供。” 小华奔了上去将人擒下。 徐飞龙鼓掌笑道:“好厉害的一招,纯熟快捷,犹如电光一闪。这家伙还是太大意了,可怜啊。可怜!” “可怜可怜你自己吧,快走!”小芳催他向前走。 流星锤被震偏的大汉被兵器带着冲出数米外,就在同伴中剑的瞬间,他果断的解开锤链不再想着把流星锤收回来了,因为他的流星锤这会已经死死地缠在一株大树的树枝上了,仓卒间根本收不回来,这时候谁还在乎这个呀!急忙丢掉手上的锤链,一下就窜入林中,随着枝叶摇晃溜之大吉了,这时候能逃已是运气他那还顾得上同伴的死活。 冷魅修罗追了两步,知道追之不及,一想反正已经有了三个俘虏,走了一个也无关紧要了。 小华将挨了一剑的人拖了起来,沉声问;“把你的吗名字外号,还有你们的主子是谁?给我说清楚咯!” “我叫吴兴,飞龙寨的人。”大汉这会已经疼的虚脱,急忙招供,一边说这一边冷汗都冒了出来,脸上肌肉更是直接扭曲变形了。 “附近还有你们多少埋伏的人?”小华再问。 “具体数量我也不清楚,反正不少。” “那前面那座山脚有没有?” “有,周边一带总共有四组人。” “飞龙寨主眼下在何处?” “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拦截与传讯。” “信息传出去了?” “是的,我们在山中都是以铜镜传讯,对面山顶有人转达。” 冷魅修罗一听心中大急,说道:“杀了他们,我们离开再说道。” 几人不敢再往西走,改向北方急急而行。 入暮时分,她们进入了一座山谷之中,山谷四面兽吼四起,山谷之中林深木茂,树下昏暗,他们完全无法分辨方向了。 走在前面的小英突然停下脚步,欣然叫道:“前面有一条小道,还有小溪,附近一定有人家,今晚不必露宿了。” 小道顺着小溪延伸,看这小道的情景,似乎经常有人走动。 “有路就有人,有人就有危险,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徐飞龙向她们浇着冷水。 ------------ 第三包七十三章 山间别墅(求4月保底月票) “沿途找找看,也许找得到人家。”冷魅修罗不理会徐飞龙的警告。 这几天来,可把四个女人累惨了,几乎都成野人了!这样在原始山林里风餐露宿一天两天还不要紧,多几天可就令人受不了了。 她们都是年轻的少女,天生就喜爱干净,这几天来,说苦还是真苦,整天都在赶路,整天都在流汗,浑身几乎都要发臭了,看着那还像个女人?再不找地方好好洗个澡,她们怎么受得了? 可惜直到天黑,仍然没见有人家。冷魅修罗不死心,埋头急走。 等众人绕过一处小坡,前面突然灯光一闪,看来似乎并不远。 又走了几步路,灯光又被树林挡住了。就这样足足走了近两千米,这才看清灯光就在前面的山坡上。 徐飞龙抬头一看,讶然说道:“竟然是灯笼,怪事了!深山里居然有在门口挂灯笼的,罕见的很,恐怕有点不对啊。” “你是说,那是诱我们上当的?”冷魅修罗问道。 “要想捉住飞蛾,就得用火来诱它。”徐飞龙说道。 “人与飞蛾差不多,一个黑夜中迷途的人,灯火的吸引力极为强烈,你不是就被引来了吗?” “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听到招呼再接近。”冷魅修罗向三侍女说完,将包裹卸下交给小芳,急步超过众人沿着小道向上走去。 距那盏黄色灯笼约十来米,她迟疑的停下了脚步,像一头发现危险的猛兽一般,警觉地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袭击。 她的目光,落在灯后隐约可以看清的歪斜破匾上,那漆金剥落的四个大字尚可分辨。 “孤云别墅。” “这难道是江湖四怪杰之一,黄疯子黄孤云的住处吗?”她喃喃自语。 据说四十多年前,江湖上有四位游戏风尘的奇人,人称江湖四怪杰,冷魅修罗听人说过四怪杰中,黄疯子是性情相当怪的一个,人并不坏,就是那喜欢装疯扮傻的德行令人不敢领教,要被他看不顺眼,那就麻烦大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不将人戏弄得半死不活,他决不会罢手。不然也不会得了黄疯子这样的名号了。 而且据传说,黄疯子的家就叫做孤云别墅,至于别墅到底在那里,知道的人却并不多。 看这房子的规模似乎算不上是间别墅,是不是黄疯子的孤云别墅就不清楚了? 黄疯子相传不上已经死了么,这别墅看着也是破败不堪,怎么门口还挂了灯笼。 难道还有人在内居住? 由破败的情形看来,这里面根本就不适宜居住,这灯的确有点古怪。 如果黄疯子的子孙仍然在内居住,前来投宿恐怕就是自找麻烦了。谁知道疯子会不会遗传?她一阵迟疑,盯着虚掩着的大门发起呆来。 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栖身之所,即使是间破屋,总比风餐露宿要好,好一会她终于下定决心,上前叩门。 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回音,证明屋里根本没人。 冷魅修罗先小心地察看了屋两侧的情况,从半坍塌的院墙空隙中,可以看到里面杂草丛生的院子,里面一片黑暗,毫无动静。 等她回到屋前,突然发现之前虚掩上的破木门,竟然开了一指头宽的门缝,也许是风吹开的,但为何自己没听到门开合的声音? 冷魅修罗伸手轻轻推动门板,门立即发出刺耳的磨擦声,那刚才这门是怎么开启的?当然不可能是风。 冷魅修罗的警觉心更加高了,运功护体徐徐推开了门,灯笼的光芒,随着门被推开而照亮了门内的情况。 门内墙壁上的石灰已经完全脱落,斑斑驳驳长了一些青色的苔藓。 她向后举手一挥,招呼三侍女过来。 三侍女带着徐飞龙到达后,她说;“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你们掩护我进去看看。” 冷魅修罗向门内接近,刚要跨过被虫蚁蛀蚀了的门槛的时候,徐飞龙说道:“冷姑娘,这有意引我们前来的人,决不会是朋友,进去恐怕有危险。” “你的意思是?” “对方已经久候我们多时了。”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们应该是到了仙台九十峰,这里是瑞云十绝谷中的孤云别墅。我大概还记得仿佛在那看到过两句流传在江湖上的戏言,貌似是这样的:瑞云非祥,孤云必绝。” “这话的意思是?” “到了瑞云这里的人,必有灾劫,进入孤云别墅,必定死于非命。” “黄疯子不是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么?”冷魅修罗冷冷地说道:“你想吓唬我?我还怕他黄孤云从地下爬出来杀人吗? 徐飞龙呵呵一笑,语气饱含嘲弄的道:“我何必吓唬你?反正你要将我交给姬家父子,早晚这条命是保不住了,你如果也把命送掉,我有人垫背,岂不是赚了?这期间我看怪事要越多越好,我是惟恐天下不乱,越乱我就越高兴。” “你敢咒我!”冷魅修罗不悦地叫道。 “我说错了什么吗?”徐飞龙斜眼问,怪腔怪调的道:“我看,你也是一个听不得真话的人。” “要知道,你的处境与我没什么不同,是福是祸你都别想置身事外。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 “呵呵!你的话未免太可笑,我是你的俘虏,你死了我庆祝还来不及呢,难道我这俘虏也要跟你祸福与共休戚相关么?”徐飞龙毫不客气的吧话顶了回去。 “到时候黄孤云的鬼魂如果真出来了,最遭殃不是我恐怕就是你了。你以为鬼还能放过你不成?” “哼!你放心,人死如灯灭,天下间也没有人见过真的鬼,黄孤云也不会从地狱里出来吓人的。不过我话说到着,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们已经到了十绝谷孤云别墅,灾劫什么的眼下想逃避也来不及了,你害怕也没用了。” 无知知就无畏。冷魅修罗只听说过一些有关四怪杰的传闻,不知道多久前的老黄历了,对年轻一代可起不了多少作用。连茶余饭后也很少听到有人提起了,即使有人提起,听到的人也只当作乡野传闻一笑置之。 ------------ 第三百七十四章 别墅惊魂(今日第七更,求4月保底月票) 冷魅修罗根本没听过什么瑞云非祥孤云必绝的戏语,只是按照传闻中的只言片语明白黄孤云很厉害,因此起初还有些顾忌,可是经徐飞龙这么一激,顾忌一下就丢在脑后了。 她直接用行动作为答复,昂然举步进入孤云别墅。 走进里面,便看到那些倒坍的房屋,和杂草丛生的院落,走道已经湮没在杂草之中,但仍可隐约看到此地当年的一丝风貌。 小华上前拨草前进,走在最后的小芳突然叫道:“灯笼怎么熄灭了,难道起风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灯笼熄灭了,也从皮肤的触觉上知道山风已起。 冷魅修罗并未在意,山风吹熄灯笼,平常得很。灯笼本来就无法照到这里,仅可从附近高大的树木感觉出光的存在,灯熄了并没有多少改变。 她到了屋前,看格局就知道是一间两进的房屋,前厅破败不堪,厅堂已大半倒坍,怪的是门却依然完整。 小华登上门槛,伸手去触那门。 门应手而开,里面黑沉沉的,厅堂中已经长满了荒草,星光照耀下隐约可以看清里面的情景,几根木柱撑着半边屋顶。大概要不了多少年月,便会朽坏倒下了。 “没有人住,怎么门架却未曾朽坏?”小华喃喃自语,盯着尚算完好的大门发呆。 “那边那间房看起来还算完好,我们过去看看那里是否能避风雨。”冷魅修罗说道。 小英上前示意小华跟来,踏着草走向房门。走近一看至少房门还算完整,门未关死,一推便开。就在门推开的瞬间,两个黑影悄然贴地窜至。 在侧方戒备的小华眼急手快,不假思索的左手疾扬,三枚牛毛针破空而飞。 小英的反应也十分迅速,门一动便疾退两步躲到一旁,护在身前的右掌已瞬间打出,准备自卫。 两道黑影身形一顿,接着发出两声尖鸣,一下蹦起窜入草丛之中,一阵刺鼻的骚臭味令两女急忙掩鼻闪在一旁。 原来是两头狐狸,体形相当的大,几乎与土狗差不多大小。 “见了鬼啦!”小华沮丧地说道。 两侍女身手不凡,耳锐目利,却将狐狸当作劲敌来对付,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徐飞龙神色一正,说道:“你们心中有强烈的恐惧积压,如此疑神疑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心神大乱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恐怕就帮不上忙了。” “你还认为真会有意外啊?” “的确有可能。”徐飞龙率直地说道。 “我偏就不信了。”冷魅修罗固执地说道,举步便要进去。 “小姐且慢”小英伸手急拦:“点个火把再进去吧,里面太黑了。” 小华在附近抬了一些枯枝来,捆成一束,用火折子点燃。火光一起,小英探头入内察看,笑道:“立马很干净,还是方砖铺的地面呢,可惜没有床。” 走进去一看,这间房看着很像是小花厅,三面都有窗,但也仅剩下窗框了,没有任何的家具,墙上虽然有裂缝,但短时间内还不至于坍塌。 后面有一座门,门框门失了踪,火光照耀下,可看到里面凌乱的散布着一些破桌椅,一堆堆干草残技发出强烈的霉味和狐骚味,看样子里面就是那两只狐狸的窝了。 “臭死了,找块木板把门堵上。”冷魅修罗掩着鼻子说道。 小华从包裹内取出一枝蜡烛,点燃插在墙缝里,说道:‘把前面这门拆下堵住就好了,好在风是向里面吹的。不然堵也没用。” 小英放下包裹解下剑。动手拆门。 徐飞龙倚靠在壁上留心察看着四周,不安地说道:“住在这里的人,去那了?而且有人住的地方,这两头狐狸按理说早该跑到别处去了,为何仍留着不走呢?” “你说这里有人住?”冷魅修罗疑惑的问。 “你还没看出来,这里是被人清理打扫过的。”徐飞龙说道。 “这……好像真是!” “不是好像,而是事实。令人不解的是,不仅是狐狸为何仍留此地,院门外那盏神秘的灯笼,更是来的诡异,委实令人感到不安。” 拆门的声音,扰的人心慌,小芳将包裹放在屋角,去处食物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先吃点东西再说吧。小婢先到外面看看,小姐你先吃点。” 就在这时左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嘿嘿阴笑,不等小芳冲向窗口,窗口已出现一颗灰发如蓬,怪眼炯炯的大脑袋,这脑袋似乎虚悬在窗正中一般,像是突然幻现出来的人头。 冷魅修罗反应最快,本能地急跨一步,天阴指瞬间出手,虚空向怪脑袋点去,这一指冷魅修罗用了全力,断无落空之理,很可能还会洞穿那个怪头。 可就在一瞬间,怪头在指力刚刚发出时突然消失不见了。 冷魅修罗穿窗跃出,站在窗外骇然自语道:“这……这到底是人是鬼?难道是我眼花了?” 并非她眼花,三侍女都到了窗口,武功最好的小英也是脸色苍白,惶然问道:“小姐,人头呢?” “你也看到了人头了?”冷魅修罗诡异的反问道。 “是呀,小婢亲眼看到的。” 最左侧的小芳突然嗯了一声,“砰”的一下摔倒在窗户下。 “三妹!你怎么了?”小华惊叫起来。 似乎从门外刮进来的山风突然增强了,落叶随风飘入房中,干的树叶刮动地面的方砖,发出一阵阵沙沙怪响。 黑暗的前院废墟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声,让这诡异而破败的别墅倍增恐怖。 冷魅修罗一回头,就发现小芳直挺挺地躺在墙根下,已经人事不省。 冷魅修罗跃回房中,脸色大变,惊恐地说道:“快熄了蜡烛!有人暗算……” 话还没说完,小华突然也卧倒在小芳身上,声息全无。 徐飞龙靠窗坐在墙根下,如同老僧人定一般,也没用一丝声息。 小英用包裹砸熄了壁缝间的烛火,闪到一侧墙角中。 房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冷魅修罗靠近徐飞龙,拔剑蹲下小心戒备。 ------------ 第三百七十五章 进退两难(第八更,依旧求保底) 就在冷魅修罗蹲下的瞬间,一道绿芒从左面的窗外射入,穿越右面的窗**出,锐利物体高速的破空飞行,带起诡异的厉啸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如果冷魅修罗慢一刹那离开窗口,恐怕后果就难说了。 “这到底是什么暗器?”冷魅修罗惊然自语。 “那是追魂夺魄回风锥,我见浊世狂客用过。”徐飞龙沉静地低声说道:“妖道的后援到了,看样子我们没机会了。” “这时候,你可别吓人!” “怎么怕了?我可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落在妖道手中。与落在浑天王手里并没有多大差别。如果让我来选的话,我选择妖道,他还用得着我,跟着他帮助宁王打江山也不是什么坏事。指不定还能弄个大官来当当。” “他们还没进来,也许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外面恐怕更危险。” “如果他们冲进来,这里可藏不住人。到时候不是更危险?” “他们暂时不会冲进来的,你熄灭蜡烛的行为,值得夸奖。争取了时间” “他们为何不会冲进来?” “来的不止妖道一批人,他们彼此都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不化解对方的阻扰,他们不敢贸然进来,免得成为众矢之的。被前后夹击。” “你说他们不止一批人?你怎么知道?” “不错,不久前的惨叫声你难道没听到,那就是他们互相残杀的结果,不信你就拭目以待好了,问题是,这局面能保持多久?” “真要到那时候,我就跟他们拼了。”冷魅修罗咬牙说道。 “拼?就凭你们四个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想拼命也要有机会呀。你那玄阴指虽也算得上厉害了,但你只有三五指之力,到时候你的内力就会损耗过度,无以为继。到时候你怎么拼,难道让那三个侍女去送死?” “你……,你就只会说这些泄气的话,哼!”冷魅修罗的语气不胜怨恨,离开徐飞龙闪到对面窗台下,向小英问道:“她们怎么样了?” 小英吸了口凉气,用不稳定的声音说道:“不知道,好像是被暗器击中了昏穴,身体倒是无碍,只是昏迷不醒。” “我来看看。”冷魅修罗说着,开始在两侍女身上摸索起来。 又是一声惨叫打破沉寂的夜空,然后是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传来,最后是一声沉声怒喝,接着四周重新开始沉寂。 按照声音传来的方向,似是来自后院的废墟里,距这里并不远。 冷魅修罗先前还不相信徐飞龙所说来了好几批人的话,这时却不得不信了,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任何一方都不愿摸黑冲进这里,至少目前这里还是安全的。 “击中的是期门穴和玉枕穴,不要紧。”冷魅修罗向小英说道:“小心门和窗,不到必要,不要暴露自己,我来替她们解开穴道。” 两侍女不久便醒来了,于是四人分守门户严加戒备。 两个黑影逐渐近了左面的窗口,小心翼翼的靠近着,藉着断瓦颓垣的掩护,一点一点的往这边挪过来。一段半坍塌的残壁下,突然升起一个黑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拦路的黑影身材高大,星光之下,黑袍迎风飘荡,一双冷电似的双眼,仿佛能反射出星光一般,那寒光摄人心魂。两个接近的黑影耳目极为锐利,迅速的左右一分隐藏起来。 拦路的黑影似乎也有所顾忌,闪在残壁一侧,没有动手。 双方僵住了,漆黑的夜色下是死一般的静。 接近的两个黑影附耳商量了片刻,突然两面一分,一个掠向窗口,一个跃向拦路的黑影另一侧的断墙,身法快速绝伦,暴起暴落间没有一丝烟火气,经验极其老道。 拦路的黑影一声狂笑,现身猛扑过去,左手一扬,暗器打出,射向掠近窗口的黑影,同时右手的短杖向前一挑,身杖合一迎向跃近断墙的人。 “哎呀……”掠近窗口的人惨叫了一声,“砰”的一下摔倒在窗口下,直挺挺的象倒下了一面墙一般。 同一瞬间,跃近断墙的人不再躲避,在脚未还未沾地的刹那间,瞬间长剑挥出,看样子是要反击。 黑夜中视线大打折扣,双方才一出手,便决定了生死存亡。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也都同样算计错误,发觉不妙时已经来不及变招了,一剑一杖分别击中了对方,短杖点在对方的心口,长剑也刺入了对手的脖子。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死亡前的厉叫,瞬间撞在一起,同时倒地不起,双方的兵器都击中对方的要害,落了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转眼三个人全都倒下了。 突然“轰隆隆”一阵暴响,墙壁竟然被倒在窗下的那个黑影扳倒下来了,烟尘弥漫,似乎整座房屋都在震动,几乎随时都要坍塌。 伏在窗旁的小英急速后退数米,惊出了一身冷汗。 外面交手的情景,她隐约看见了,这个黑影是被暗器击倒的,临死前的一扳之力,竟把墙扳塌了,这力道委实骇人听闻,如果被这死鬼靠近身边,那还了得?恐怕随手一击自己就接不住。 又是一阵难耐的沉寂,似乎没有人再试图侵入屋内。 徐飞龙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在旁拿剑戒备的冷魅修罗说道:“冷姑娘,你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准备什么?”冷魅修罗问道。 “当然是准备离开这里,或者和他们拼命了。” “你不是说离开更危险吗?” “是的,但现在不离开貌似也好不了多少,谁知道还能拖多久?天一亮一切恐怕都晚了。眼下他们很可能正在准备谈判,你必须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可是,带着你我们也跑不快。” “你们如果不带我走,脱身的机会要大得多。” “不行,如果没有你,我同样活不成。” “有我同行那更活不成。” “那我宁可留在这里冒险。”冷魅修罗固执地说道。 “看来,你对我真够情意的,这就下定决心要和我做同命鸳鸯啦,我想,你必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是不是?” “为你自己的小命担心吧,那那么多废话!” “你是不是良心感到不安,所以想留下来保护我?” …… 整整加更十章,只为求一张保底月票,应该够诚意了。 大家将心比心,别人都是一百张月票加一更,有的还没有。我加更是别人的一千倍,要是连这一张月票都拿不到,那加更还有什么意思,你们说是吧! 再次拜求支持,点击,收藏,订阅,月票,打赏。只要支持到位,我保证加更绝不会少。 ------------ 第三百七十六章 意外 (求保底月票) “你给我闭嘴!”冷魅修罗伸手叉住徐飞龙的脖子焦躁地叫道。 不远处的废墟中,突然传出阴厉的语音道:“朋友,你们这样纠缠已经令老夫忍无可忍了,你们要是再不离开,你们就永远别离开这了。你们谁是主事人?出来与老夫当面解决这件事,不然后果自负。” 那是一个穿宽袍的人,右手握着一柄乌金如意捞,看着跟用来抓背的那东西差不多,但那上面的五指爪锋利如刀,用来抓背肯定相当的危险,也不知什么人受得了。 暗影中踱出一个穿劲装,拿着了双钺的人,一面接近,一面发出嘿嘿阴笑,在不远处停下说道:“原来是追魂神煞弓弘弓老兄,难怪我的人拦不住你。弓兄,宁王府到底来了多少人?怎么事先不打个招呼?” “咦!你不是飞龙寨的三寨主三眼虎程刚吗?” “正是我。” “怎么会是你们?”追魂神煞弓弘有些惊讶的道。 “那弓兄以为是谁?” “弓某以为是魔龙现首的人。” “看来是误会,兄弟我还以为你们是浑天王的人呢。”三眼虎顿脚说道:“看来是因为寇老弟并未把话说明白,按理,他该事先告诉我们的人另有帮手要来,这岂不是搞得我们自相残杀吗?” “其实寇老弟也不知随后派来了接应的人,我们是奉命从陆上追踪,负责封锁长江南岸的人,一路无功,这才过江来追捕他们的,迄今还不知寇老弟的下落呢,贵寨主是帮助寇老弟的?” “是呀,本寨的人已经全部出动了,四出拦截……糟了!如果寇老弟没跟寨主同路,寨主要是也到达此地恐怕要重蹈我们的覆辙了,要是也与弓兄的人动起手来,岂不是……,哎呀,哎呀!” “程老弟你先别着急,黑夜中敌我难分,这样吧,我们分别将信号传出,并派人去传消息,让他人暂时在原地等候,或者问清身份再相机行事,以免自相残杀,等天亮之后再行动,老弟意下如何况”追魂神煞说道。 “弓兄的办法好,兄弟自然万分赞成。” “那我们这就传话下去。哦!程老弟,屋内的人,是不是贵寨的人?” “这兄弟我也不清楚,很可能是碧落山庄的人,也可能是魔龙现首那群人在里面。” “那我们先围住这里再说,老弟的人负责东北两面,如何?” “好,这地方易守难攻,最好放火将他们逼出来。弓兄,你那边有多少人?” “本来有二十七人,恐怕已经被你的人伤了六七个了。” “兄弟的人,也损失了十几人了。弓兄,这件事兄弟真不知该如何向寨主交代呢,糊里糊涂的自相残杀,真是……难啊!” “弓某来得匆忙,不知先到的是贵寨的人,真是十分抱歉。” “彼此都有不是,善后问题以后再说吧。弓兄,我们这就分头行事。” “好,我这就派人准备引火的干柴。” 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左方不远处,突然传来阴森森的声音道:“这里是黄疯子的孤云别墅,主人虽仙逝多年,别墅也成了废墟。但据传说,瑞云十绝谷内,经常有怪事发生,凡是接近孤云别墅的人,都有灾祸降临,因此有人说瑞云非祥,孤云必绝。你们已经进人瑞云十绝谷内,身在孤云别墅废墟,已经注定要倒霉了,竟然还敢放火焚烧剩下的残垣,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这声音的语气很不友好,追魂神煞当即冒火,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装神弄鬼,站出来说话。” “我只是一个好意阻止你们自寻死路的人。信不信由你。” “黄疯子的尸骨恐怕都早已经化成泥土了,江湖上也从来没听说他留有什么后人在世,烧了他的废墟,难道会有他的鬼魂从地狱里出来报复么?你再装神弄鬼?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给我出来。” “我懒得和你计较,既然你要找死,那就随你们便好了。” “快出来,难道要老夫逼你出来吗?给我上。” “别喊了,算了吧,刚刚这本来有三名你的党羽潜伏在这,我刚刚已经把他们清除出去了,想要要逼我出来,恐怕得需要你亲自来了。” 追魂神煞再次举手一挥,身后不远处一下跃出两个黑影,以奇快的身法向声音传来处扑去。 只一两个起落,就已经靠近了话音传出的那一片灌木丛,可就在他们两个准备扑入灌木丛的瞬间,两个人突然就那么向下一仆,声息全无了。 “你们怎么了?”追魂神煞讶然叫道。 三眼虎也吃了一惊,朝一旁喝道:“李老弟,你绕过去看看。” 两个人影从一堵短墙后掠出,从侧方绕行,迅疾地到了灌木丛侧方,这次他们吸取了之前两人的教训。先用暗器开道,人则随着暗器扑入。 灌木丛并不浓密,两人很快从另一面奔出,一个黑影高叫道:“这里根本没有人。” “没有人?你们仔细点搜搜看。”三眼虎大叫道。 追魂神煞一见没了危险,急奔上去,到了两个同伴身旁,伸手一摸一个同伴的口鼻,怒叫道:“到底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两个家伙竟然已经死了,呼息已绝。 “大家分开搜!”三眼虎跟着怒吼道。 附近之前隐藏着的人影纷纷现身,二十几名高手搜遍了附近四五十米方圆的地段,可依旧鬼影全无,毫无发现。 “人怎么会平空消失了呢?这不可能啊。”追魂神煞疑惑地说道:“难道真是鬼?不然不可能逃的出这么多人的眼睛?” “再找找看,也许地下有洞穴地道,有些胆小鬼专门躲在地穴里装神弄鬼吓人。”有人在远处大声说道:“我们并肩地毯式的搜,定然可以把这混帐东西……啊!” 说话的人最后的狂叫,把所有的人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啦?”追魂神煞急问道。 “我……我的左耳被扯掉了,哎呀……” 迫魂神煞吃了一惊,向掩着耳朵惨叫的人跃去。 ------------ 第三百七十七章 虽惊不觉险 追魂神煞被打得眼冒金星,大牙松动,气得火冒三丈,乌金如意捞向前一伸,厉声问:“你是谁?你这只会偷袭的王八……哎” “啪”的一声响,很明显这样清脆的耳光声,说明谁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怪人的身形倏进倏退,抽完耳光瞬间退回原处,点尘不惊,进退之间,快逾电光石火,看清的人聊聊无几,那身法真的宛若鬼魅,快得骇人听闻。 追魂神煞心胆俱寒,被这一耳光打得瞬间清醒了,只感到一股寒流从尾骨爬上脊梁,直透百汇,浑身发冷,凶焰尽消。 这老家伙自持武艺,目中一向无人,自命不凡,先前出其不意挨了一耳光,或许觉得是对方偷袭得手,仓卒间挨了一下平常得很,这并不能证明对方如何了得。 但这次两人面面相对,不仅心理上早有准备,而且他的兵器乌金如意捞亦摆出了护身的功架,护住正面控制全身,门户守的紧密,任何招数也不易攻入,更不用说近身用手掴他耳光了。 可是,他的确是挨了沉重的一耳光。 “你……你是什么人?”丧了胆的追魂神煞骇然问道,嗓音都变了。 一旁的三眼虎也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速度快的跟鬼一样的人怎么可能存在? 怪人屹立如山,不言不动如同立在那的雕塑,似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追魂神煞不敢再靠近,再次厉声问道:“你竟敢戏弄老夫?你到底是什么人?” 怪人依旧丝纹不动,仿佛不屑理睬。 三眼虎见此胆气一壮,双钺分交两手,带起一连串喀啦啦怪响,右钺突然向前抖出,作势就要进攻。 钺刚伸出,那怪人却突然动了,以令人目眩的奇快速度转过身来,身形乍动,恍若电光一闪,便欺近了三眼虎身前。 这次三眼虎总算看清了,但也并未完全看清,反正只看到眼前一花,黑影已迎面压到,本能地左钺挥出迎击,反应也算迅速,应变的功夫十分老到。 可是,速度差距太大,仍是枉费心机,挥出的钺头被怪人一把扣住,随手一挥,当一声架住了跟着打来的右钺,同时手掌就从这刹那间的空隙中长驱直入。 “啪啪!”沉重的耳光声像同时暴发的快板。 怪人就在耳光声落的瞬间退回原地,快得不可思议,一进一退之间似在同一瞬间完成。 “哎呀……”三眼虎惨叫着急速后退两步,脚下一软,砰然坐倒,躺倒下去。 怪人手中多了一根钺,信手丢在三眼虎身侧,恢复背手而立的姿态,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唯一令人觉得不同的是,他那蓬松的乱发似乎能够无风自动一般。 三眼虎撑起上身,感到嘴巴有液体流出,感觉粘粘的,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吃力地站起,突又像是记起了什么,俯身去检怪人丢回的钺。 这时一个看不清形势不知死活的家伙,突然从怪人身后悄然扑上,照着这怪人的右腰就是一斧子,开山大斧又沉又重,双手用劲,力道惊人,这一式“吴刚伐桂”极见功力,被劈中的话,几十年的栗子树也能分为两段。 怪人似乎身后长了眼睛,就在斧刃距离身体不足一寸的时候,身形这才开始动起来,随意的跨前了一步,斧刃带着劲风擦着背腰划过,危机看似间不容发。但在旁人看来,这一斧走空,仿佛是配合这怪人一般,两人就像是预先演练好了的一样。虽惊不觉险。 不等偷袭的人收斧,怪人已转身迫近其身旁,右手一把扣住了斧柄,左手食中两指往前一伸捏住了大汉的鼻子用力的往下一拉,整个鼻尖仿佛都被拉了下来。 “哎……放手,放手!”使斧的大汉好一会才挣脱,惨叫着,丢掉开山斧扭头狂奔,捂住鼻子像疯子般乱闯乱撞。 “老夫老了,杀人也没意思了。”怪人丢掉捏下来的鼻尖说道:“但你们要烧老夫的居所,虽然还只是预谋,没有真的进行,但仍得接受惩罚。老夫虽然不杀你们,但你们必须留下一些什么,四肢五官都可以,让你们可以永远记住今晚的教训。” 这下机灵的人立马反应过来这怪人是谁了,立即就准备开溜,接着悄悄跑的则是那些腿快的人。 追魂神煞人老成精,大半辈子闯荡来的江湖经验,本以为足以应付任何危机,可这会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前辈,我被你打掉了几颗大牙。算不算留下了东西?大牙虽不算四肢五官,打掉了同样长不出来的。” “这……,晤,老夫不能食言,那就算吧,牙齿掉了还能补得回来,缺了四肢五官那就补不回来了,小子,你很幸运,还不给我快滚?” 怪人的口气充满嘲弄:“你不走,你大概是江湖上的一个成了精的老狐狸,你觉得自己抓住了老夫不想杀人这句话,便觉得我不会食言杀了你,所以想等着套我的口风是吧,你想在嘴皮子上讨便宜。可我另有一套办法对付你这种老狐狸。” “什么办法?” “很简单,你骂我一句,我给你一掌,问我一句话,我打你一处穴道。现在,你有些什么话,就说好了,我已经准备好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你快说吧。”’ 追魂神煞霎时间打了一个冷战,欲言又止发不出声音来了。 “说呀!你哑了不成?打掉大牙也不妨碍说话,怎么现在不想说了?” 追魂神煞的乌金如意捞徐徐向上扬起。 “你如果打算跟老夫动武,或者用那什么无常锥,老夫保证你在片刻间,变成一个又聋又瞎的残废。” 另一面,三眼虎却比较知进退,已战栗着退出二十多米外去了。 追魂神煞完全失去斗志,咬牙说道:“弓某认栽,天亮后我会再来的,看看你是人是鬼,告辞。” “哈哈哈哈……”怪人用狂笑送客。 只片刻间,废墟中再次沉寂了下去,连怪人也不见了。 房中静悄悄的。久久,徐飞龙打破四周的沉寂道:“该吃东西了吧?他们都被那怪人吓跑啦!” ------------ 第三百七十八章 随意 房中静悄悄的。久久,徐飞龙打破四周的沉寂道:“该吃东西了吧?他们都被那怪人吓跑啦!” 小芳摸索着将食物就地摊开。取了一些食物走到门旁向外戒备,一面吃东西,一面嘀咕:“看来,今晚睡不成了,这些家伙可能不死心,会去而复反的。” “放心啦!天不亮他们不会回来的。”徐飞龙说道。 冷魅修罗坐在他身旁,一面吃东西一面问:“他们不会罢手的,追魂神煞不是怕死鬼,他会派人将周边王府的高手召来。你知道那怪人的来历吗?” “不知道。”徐飞龙懒洋洋地答道。 “能打得追魂神煞晕头转向的人,决非等闲之辈,他似乎岁数不小了,会不会是隐居在孤云别墅废墟这里的高人?” “也许是吧。” “真该向他当面致谢的,可惜他已经走了。” “他不会走的。”徐飞龙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没走?” “因为他就在附近。” “哦!真的?” “当然不假,他就在窗外,他可以看到屋里的动静,而你们却看不见他。” “就在窗外?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不信你可以重新将蜡烛点燃,他就会现身了。”徐飞龙说话的声音很大,明显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他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我们才是鸠占鹊巢,他怎么可能不现身?” “天啊!你说他是这房的主人?”冷魅修罗的声音有明显的恐惧,惊恐的朝徐飞龙靠了过来。 “不错,但也并不是真正的主人,他应该只是暂住在这里的三天左右,而且真正呆在房中的时间少之又少。严格的说,这里只是这位老前辈引诱人前来的地方。大院门外那盏灯笼,也是吸引人前来的手段,至于他要引何人前来,我就无法猜测了,他可能也没有想到,今晚竟然引来这么多不速之客。” “既然如此,那我们得赶快逃离此地。我们现在就走吧!” “现在逃也来不及了。”徐飞龙毫不紧张的道:“不要怕,他不会伤害我们的。如果他责怪我们打扰到他,早就在我们没进来之前,便出手惩戒我们了,去点起蜡烛来吧。” 冷魅修罗紧张的用火折子点上蜡烛,由于太过紧张心慌意乱之下好几次才将蜡烛点燃。 烛火一起,房中已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正盘膝坐在门旁。 此人一身黑袍,与墙壁的颜色差不多,因此就算有烛火也只能在匆匆一瞥之下,看到脸部而不见身体。 蓬松乱发白中带着丝丝灰褐,脸色苍老,皱纹密布,除了一双眼睛依然明亮之外,每一个部位都留下岁月悠悠的深刻痕迹。 原来躲在门旁戒备的小华,事先竟不知身侧多了一个人,等烛光一起,方才看到身侧的怪人,相距自己不足一米,不由大吃一惊,一声惊叫,慌乱地退到几米外,花容失色脸上血色全无。徐飞龙站起来抱拳施礼,笑道:“老前辈的轻功,已至出神入化的境界,委实令人无限羡慕。” 怪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徐飞龙,久久方说道:“这些人中,你是最坏的一个,也是最奸诈最工于心计的一个。” “怎么见得?”徐飞龙诡笑着问。 “大概你在江湖闯荡了不少时间了,年纪虽轻,却是一个老江湖,胆气和见识都高人一等。” “老前辈谬攒了。” “你对我的猜测几乎完全正确,唯一料错的事,是老夫的确是这十绝谷的主人,而非暂住此地仅三天的不速之客。” “老前辈是十绝谷的主人,但并不是孤云别墅的主人。晚辈猜,老前辈不姓黄吧。” “何以见得?” “感觉。” “你这人倒是真不简单。” “好说好说道。那老前辈决定如何应付明天的困难?” “你是指刚刚那些狐群狗党?” “不错,他们明天必定还会倾巢而来,老前辈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那些人的首脑,武功比追魂神煞三眼虎这些不知高明多少倍,再加人多势众实力雄厚,老前辈必须小心提防。” “他们是为你们而来的?”怪人转变话锋问道。 “是的。” “那你又有何打算?” “我有什么打算毫无用处,须得问这位姓冷的姑娘有何打算。”徐飞龙指着冷魅修罗说道。 “这又是为何?你们五个人中,论胆气论见识都以你为第一,你竟然要听一个女子的话?”怪人不悦地说道。 “这也没有办法,因为我是她们的俘虏?” “什么?你是她们的俘虏?” “不错,晚辈被她们用药暗算,他们准备把我送去黄州交给她们的主子处置” 怪人倏然站起,灰白的须发无风而动,怪眼一睁,冷光四射,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晚辈姓周名永,一个江湖普通人。” “那她们的主子又是什么人?” “早年在四川造反,自号浑天王的廖永生。” 怪人突然踏前两步,大手一伸,便抓住了闪躲不及的冷魅修罗,扣住了冷魅修罗的左手肘气门,冷笑道:“好啊,原来是你们这些杀人放火的侩子手,今日你们不死天理何存?早些年白衣军三过南宁,沿途各地死伤数十万,血流成河,尸骨成山,今日你们落入我手,就当为那些枉死的人报仇好了!” 冷魅修罗被扣住气门,浑身发僵,尖叫道:“老前辈,你怎么能听他一面之词?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浑天王。” “老夫自认真话假话还是听的出来的,这小伙子不是说谎的人。”怪人肯定地说道。 小英小华不约而同拔剑冲上,双剑齐出要抢救自家小姐。 怪人冷哼一声,大袖一挥,罡风乍起,劲气迸发,两名侍女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连人带剑跌飞出去,摔倒在墙脚下,几乎当场昏厥过去。 “老前辈好精纯的内力。”徐飞龙由衷地说道。 “你倒是真有些眼光。”怪人转头说道:“这女人刚刚说你在说谎,你要怎么分辨?” ------------ 第三百七十九章 怪老人 “她不认识浑天王,并不奇怪。浑天王在十万官兵的重重包围下,只身逃出重围,官府行文天下要捉拿他,他当然早已改名换姓而且肯定易了容,即使是他当年造反的同伙,见面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谁,他怎么会让一个不熟悉的女人知道他的底细?” “那昨晚那些人又是什么来路?”怪人问。 “老前辈你大概很久没在江湖走动了吧。” “没错,老夫隐居十绝谷快二十年了。” “那飞龙岭飞龙寨的底细,老前辈应该清楚吧。” “不错,我们算得上是邻居。你与飞龙寨的郑寨主有交情么?”怪人问道,神色有些不对了。 “我也不认识他。不过昨晚那位三眼虎,应该就是飞龙寨一位颇为重要人物。那位追魂神煞,是江西宁王府的人。宁王准备举兵造反,普天之下,大概除了当今皇上不知他要造反之外,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接着徐飞龙又将九华山与庐山所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最后说道:“宁王中了我的离间计,赶走了浑天王,这就是他们双方都要抓住我而甘心的原因所在。至于姬家那位毕夫子是不是浑天王,我到了黄州自认就可以知道了。” 怪人哦了一声,左手一伸,便捏住了冷魅修罗的脖子,狞笑了一声道:“小子,你难道还准备到黄州去找死吗?老夫把这几个女人宰了,把你留下来就是了。” 徐飞龙伸手欲拦,苦笑道:“老前辈如果杀了她们,我不但无法取得解药,更无法查出浑天王的下落了。” 怪人放松了对冷魅修罗脖子的压迫,狞笑道:“小娘匹,如果你交出解药,老夫就饶你一命。” 冷魅修罗几乎崩溃了,绝然的说道:“你就算是把我剁了,我也交不出解药来,解药在姬老庄主手中。如果我不能按期赶到黄州把周公子交出去,我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你撒谎!” 徐飞龙这时道:“前辈,她应该说的是实话,你逼死她也没用,算了吧。” “难道你真要随她们去送死么?你这想法我可看不明白了。”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必须冒险一行。”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想也不行。” “那前辈你有解我身上毒药的解药吗?”徐飞龙抢着问。。 “这……老夫对毒药一类的玩意不怎么清楚。” “那就请前辈不要管了。” “可是你这不是送死吗?毒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嘛!” “前辈,我有必须要随她们前往黄州的目的,我准备死中求活碰碰运气。不过我们被追了好几天,没怎么休息过,前辈能不能给我们找一个隐密之处,让我们五个人躲起来休息两天?” “既然你自己都这么决定了,那好吧,老夫答应依。这下面有地道,通向谷后的一处隐秘所在,我带你们去休息一下。”怪人放了冷魅修罗说道。 冷魅修罗刚一恢复自由,本能地就要伸手拔剑。 “啪!”的一声,怪人挥手就给了她一耳光,骂道:“你这系娘匹别给脸不要脸,你给我安份些,老夫没点你的穴道,没缴了你的兵器,自然就不怕你反抗。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要再有这样的举动,就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冷魅修罗被打得晕头转向,被打的清醒了,怎么还敢再逞强?乖乖地闪在一旁,花容失色。 怪人领着他们出了屋,在废墟后面抬起一堵短墙,用木柱撑起说道:“拿着蜡烛下去,小心脚下。” 怪人最后下去,随手一顶撑着的木柱,木柱倒下了,短墙下落封住了地道口。 这是一条大概四五百米长的地道,深入地下约数米,由怪人在前面领路,不久,前面一亮,徐飞龙看到了灯光。 “到了,千万不要乱走,这里是山内部的地穴,有些地方老夫也不曾去过,地底有暗流立马深不可测,跌下去有死无生。要是自己乱走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怪人一面走一面说道。 这是山内部的地底洞穴,各色钟乳石奇形怪状,洞里四通八达,洞穴里有空气流动,不时还可听到隐隐的流水声,阴暗、潮湿、黑暗、钟乳与石笋形态各异,在灯光下,映出五颜六色的光华,似乎已进入了魔宫幻境了。 怪人在一座亮堂的巨大石洞中停下脚步,指着左侧三座圆洞说道:“那里面千万不要进去,据说里面的暗流可直通长江,里面奇寒彻骨,地潮湿滑,脚下一个不下心人便往下滑,掉下去准有死无生。” “这是前辈你隐居的洞府么?”徐飞龙好奇地问。 “是的,但也不常住,老夫在谷里建了一座小屋,这里是老夫闭关修炼的地方。” “这里湿气太重,不宜居住。”徐飞龙说道。 “但却是闭关的好地方。”怪人说,向洞口的石首一指:“你们可在那座洞穴里休息,老夫允许你们在这躲两天。” 徐飞龙这时突然打一个冷战,说道:“嗯!好冷啊。冷姑娘,请将我的东西给我吧。” “你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冷魅修罗问。 “我准备吃一些恢复体力的药。” “不行,这几天你又没消耗多少精力。”冷魅修罗断然拒绝。怪人哼了一声,将大手伸出说道:“系娘匹的,你敢不给?你不给,老夫就将你捆起来吊在那块钟乳石上,你信不信?” 徐飞龙抱住了粗腿,冷魅修罗那敢不听,打开小英的包裹,将东西交给徐飞龙,狠狠地白了徐飞龙一眼。 徐飞龙接过自己的包裹,向怪人说道:“前辈,晚辈还是另找地方休息吧,和她们在一起不安全,何况男女有别,太不方便了。” “那你就与老夫在一起吧,我那草窝就让给你好了。”怪人指着洞底部的草堆说道。 冷魅修罗主婢四人看着徐飞龙这等模样,极不情愿地进入右边的洞穴。 徐飞龙拿好包裹,向怪人行了一礼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呢!” “这你不必问,也不要问。”怪人在一块平坦的石块上坐下道:“你就称我怪老人好了。” ------------ 第三百八十章 往南 “前辈,门口那盏灯笼是你点的吗?” “不是,那是黄疯子的门人点的,那盏灯笼点燃,便是他们来了的信号?他们每隔三年。会前来凭吊故居。” “瑞云非祥,孤云必绝这句话也是真的吗?” “对,但最近十年来,我们已经不再理会那些闯进来的人了,要不然今晚上来的人,谁也休想活命。也包括你。” “小子,你的话太多了,快去休息。两个小时之后,老夫要出去察看动静。” “晚辈遵命。” 徐飞龙在草窝里躺下,不久便睡着了。 两个小时之后,怪老人起身靠近熟睡了的徐飞龙,发觉徐飞龙浑身汗水,外衣几乎湿透了,顿时吃了一惊,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惊道道:“哎呦!热得烫手,这小伙子病得不轻。” 徐飞龙浑然未觉,依旧熟睡。 “小伙子,醒一醒。”怪老人拍了拍徐飞龙的脸颊叫道。 徐飞龙还以为谁杀来了,顿时一惊而起,糊里糊涂的爬起就跑。 怪老人一把抓住了他,急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 徐飞龙这才清醒,茫然道:“咦!我刚刚怎么了?” “你生病了,在发高烧。” “哦!好像真的。我口好干,头有点晕,好热。”徐飞龙一抹额头。 冷魅修罗主婢四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怪老人叫道:“你去把那边的水罐拿来,扶他躺下,老夫要给他服药,他受了风寒,病得不轻,相当麻烦。” 冷魅修罗慌了手脚,扶徐飞龙躺下,抽口凉气说道:“你如果病倒了,那我可就惨了。” “放心,我死不了。”徐飞龙说道。 怪老人拿水给他服下一颗丹丸,不久。徐飞龙额头上的温度明显地下降了。 怪老人心中一宽,向冷魅修罗说道:“好好照顾他,他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唯你是问。老夫要出去一趟,千万不要打逃走的主意。” 怪老人一走,徐飞龙又沉沉睡去。 冷魅修罗也是疲劳过度,多日来为了逃避追踪,爬山越岭风餐宿露,担惊受怕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获得一处十分安全的地方休息,心情一松懈,她也极需获得充足的睡眠,以恢复体力。徐飞龙的烧一退,她在一旁也立即进入了梦乡。 这个洞中其实并不阴寒,只不过比外面稍为凉爽一些,要不然怪老人怎么会将这里作为居所? 等怪老人重回洞中,徐飞龙又开始出汗,体温明显上升,浑身的肌肉炙热,如同焚身。而一旁的冷魅修罗躺在徐飞龙身边,却睡得正香。 三个侍女则在右侧的洞中入睡,连叫都叫不醒。 怪人仔细地检查徐飞龙的脉像,眉心紧锁,疑惑的道:“呼吸不重,脉息不绝,这与受了风寒发烧完全不同啊,这到底是什么怪病?怪事了。” 洞中完全不知道时辰,怪老人不时进出,但从来不提及外面发生的事,只是带来食物让他们充饥。徐飞龙也只能凭着这个判断时间了。 怪老人对徐飞龙会每隔两个小时就发一次烧的事,大感诧异,虽然觉得极不寻常,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也不敢随便治疗。 好在徐飞龙并没有异常的症状,除了虚弱之外,连胃口也特别好,因此他也就没多管了。 最后一餐有鱼有肉有蔬菜,颇为丰盛。 六个人默默地吃完这一餐,怪老人向徐飞龙说道:“那些进谷的人已经走了,这两天在谷外曾经发生多次势均力敌的惨烈大战,老夫懒得过问,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小伙子,你有何打算?” “前辈是说,晚辈可以离开了?”徐飞龙问道。 “不错,你仍然打算随她们到黄州去找死?”怪老人的话依旧直接。毫不婉转。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晚辈必须去碰碰运气。” “你如果愿意留下,老夫可以带你出山,去找名医治疗,或许有康复的希望。” 冷魅修罗苦笑一声,接口道:“老前辈,那不也是冒险。这种毒药这么诡异,如无独门解药,乱服药物反而有可能让毒性发作,一样危险。” 怪老人的手指几乎点在冷魅修罗的鼻尖上,厉声问道:“是什么人给你的毒药?毒药是什么名称?” 冷魅修罗吓了一大跳,惊恐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那些毒药和迷药,都是姬少庄主的妻子商婉如交给我的,只告诉用法和功效。据她说,天下间没有第二个人有解药。” 怪老人拍了拍徐飞龙的肩膀,叹口气说道:“小伙子,生死大事,我也不能替你作主,必须由你自己决定,生死祸福你自己看着办吧。” “晚辈已有所决定了。” “如果你想留下,老夫就将她们赶出去,假使你愿意随她们走,那就准备动身吧!” “晚辈愿意随她们走,碰碰运气,前辈呵护之情,晚辈铭感五内。”徐飞龙诚恳地道谢。 “你们出谷之后,最好不要往西走。”怪老人向冷魅修罗说道。 “西面有危险么?”徐飞龙问道。 “他们大部分的人,都是往西走的。” “看来黄州来的人落了下风。”徐飞龙沉吟着说道:“不知碧落山庄的人,是否也有参与?” 怪老人神色严肃,叮咛着说道:“那些人在谷外的几场大战,老夫都曾去看过,其中有几个人的武功,并不在老夫之下,你们千万不要碰上他们,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千万小心了!” “那我们往南走!”冷魅修罗说道。 “南下到不了黄州。”怪老人说道。 “只要到了江边,那就好办了!” “那你们就走吧!老夫带你们出去” 日近中午,山势将尽,这两天他们一直往南走,现在沿途已看不见高山,而是一些树林浓密的土岭,不时可看到山间小道。 冷魅修罗、徐飞龙他们一行在一个小山岗下的树荫下歇了下来,小道向南延伸,下面可以看到有一条小溪向南流去,小道延伸至溪旁便看不到了。 ------------ 第三百八十一章 跑不了 冷魅修罗回顾远处的连绵山岭,解下包裹说道:“他们都追向仙台九十九峰去了,荒山野岭够他们搜的了。我们休息片刻再走,大概不会有危险了。” 徐飞龙汗流浃背,微微地挣开小英的扶持,往树下一躺,像是精疲力尽了,喘息着说道:“再这样赶下去,没走到江边人就累垮啦!” “就你还嫌辛苦?我可是被你累惨了。”小英坐在一旁发起牢骚。 冷魅修罗在徐飞龙身旁坐下,长叹一声道:“虎落平阳。就别发闹骚了。” 他冷冷一笑,挺起上身道:“我是平阳虎,你倒是很尽职尽责,姬家父子真值得你替他卖命?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你也不要怨我,我也是不得已。”冷魅修罗惨然地说,回避着徐飞龙凌厉的目光。 “其实如果你愿意脱离他们的魔掌,我能够帮助你。只要你配合我。” “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少说几句吧!你刚刚不是说累吗?还不休息养神?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江边呢!留些精神赶路吧,对你有好处的” 就在这时,右方不远处的树丛中,突然传来阴冷的话语:“不必再赶路了,你永远也到不了江边。” 冷魅修罗大惊,跳起来拔剑出鞘,举手一挥。三侍女火速背起包裹,小英扶起徐飞龙,小华小芳左右戒备。可一直不见有人出现。 冷魅修罗示意侍女向小道退,娇喝道:“什么人?出来说话!” 二十几米外枝叶簌簌摇动,一个穿绿劲装的少女拨开树枝走了出来。 “熊姑娘,是你。”冷魅修罗讶然叫道。 “冷姑娘,是不是感到以外?”少女问道,嫣然一笑。 “熊姑娘,我的确感到以外,你怎么来了?那……” “我们首领就在你身后。” 众人身后十几米外的林中间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了一个戴鬼面具的银衣女郎,一个老太,一个秀丽的少女,还有一位健壮的青年人。 “我金蛊银娘总算看穿你的底细了。”银衣女郎冷冷地说道。 “我……” “在九华我真的以为你是找姬家父子算帐的人,因此与你姐妹相称,没想到你却是姬家的走狗,本姑娘真是瞎了眼。” “请你听我解释,我……”冷魅修罗怵然说道。 金蛊银娘的出现,令魅骇然心惊。 双女再次相遇,朋友却变成仇人。 女人心眼比较小,又最喜爱恨分明,主观性强烈,性格变幻莫测,金蛊银娘的语气充满威胁性,带动着四周也充满了危险气息,是人都知道来意不善。 徐飞龙神色略变,但并未有表示。 金蛊银娘冷然拔剑,一字一吐的冷冷说道:“解释?有此必要吗?记得在庐山最后一次我们见面时,我曾经听你说过,周公子从九幽魔判手中救了你们主婢四人。那时,妖道已经与姬家决裂,禁止姬家的人在庐山逗留,你还口口声声说要找到姬家父子替阴婆报仇。想不到你恩将仇报,用诡计将他抓来。他曾经救过我,受人滴水之恩,我金蛊银娘可不会忘。现在,我指出你两条明路来。要么,你现在将周公子放了,你我之间友情还在;要么,你就告诉我,姬家父子下落。” “抱歉,我……” “你不愿意?” “我……” “好!”金蛊银娘沉声叱道:“如果你不肯,我就再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你动手吧!” 冷魅修罗转首四顾,想找脱身的退路。 左边,出现了铁爪潜龙解辉,神色凛然,老眼之中寒光四射,右边,也出现了三名男女。 冷魅修罗转眼陷入了重重包围,逃跑无望。 “冷姑娘,不要作逃走的打算。”铁爪潜龙大声说道:“你的玄阴指就算再强,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威力也有限得很。” “我不杀你,留一份情谊,快把周公子留下,我让你主婢四人平安离开。”金蛊银娘说道。 冷魅修罗一把扣住徐飞龙的右手,冷笑道:“金蛊银娘,你如果不赶快离开,将会有一个死的尸体留给你。” “你……” “我可是当真的。”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看来是放你不得了。”金蛊银娘语气虽然依旧强硬,却不敢迫进。 “不要吓唬我,你不会愚蠢到要用他的性命来冒险吧。他如果随我前往黄州,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你们如果妄动,他必定立刻丧命在此,给你十个数的时间送行,到时候你们如果还不走,我立刻砍下他一条胳膊。” 金蛊银娘脸色一变,不知如何是好。 铁爪潜龙突然疾进数米,无声音息的朝冷魅修罗接近过去。 “不可!”金蛊银娘焦急的叫道。 冷魅修罗哼了一声道:“铁爪潜龙,你想要他死吗?过来呀!一!二!三!” 金蛊银娘咬牙叫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四!五……”冷魅修罗不加理会,继续数道。 徐飞龙摇头苦笑,高声叫道:“各位请冷静些。冷魅修罗说得不错,跟她到黄州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各位朋友援救的盛情我心领了。” 金蛊银娘举手一挥,示意众人撤退。 接着,她转头切齿的道:“冷魅修罗,你记住我的话,日后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生今世,你最好别再让我碰上。走!” 她领着所有同伴。恨恨的走了。 冷魅修罗示意侍女动身,大声到:“各位,千万不要在后面跟踪我们,除非你们没有救他的打算。” 主婢四人带着了徐飞龙急速南奔,跑的如同漏网之鱼一般。 又过了一座山,前面地势开始平缓,冷魅修罗扶着徐飞龙走中间,向断后的小芳叮咛道:“小心后面,要是发现有人跟来,一定要往前面靠。别被人抓了去。” 小芳一面跟进,一面回头察看动静,说道:“没有人跟来,她们必定是绕道赶到前面埋伏了,他们想救人只能在暗中下手。” ------------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另一批人 冷魅修罗却不同意,摇摇头说道:“依这里的地形看来,她们不可能绕道到前面去,那神秘的鬼女人轻功虽快,但绕过一座山那是容易的事,记得留意身后,不要让她接近我们,知道了吗?” 身后没有回音,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小芳!”冷魅修罗扭头叫道。 小芳没有回音。 身后只看见草木丛林,不见人踪。 “小芳!小芳……你跑哪儿去了……”冷魅修罗尖叫起来,不祥的感觉令她毛骨悚然,顿感大事不妙。 前面的小英这时也猛然一声娇叱,挥手打出一枚飞针,拔剑向侧闪入一株大树后。 “哈哈哈哈……”一阵怪笑传来。 “谁?……” “女人到底是女人,对针的确比别人要懂一些。”十米外茂密的草丛中传来刺耳的笑语声,但看不见人影,人藏在草丛中很难被发现。 冷魅修罗大惊,急叫道:“大家围成一圈,不要各自为战。” 小英急速后退回来,与小华左右一分,依树向外戒备着。 冷魅修罗将徐飞龙按倒,拔剑娇喝:“什么人?” 没有回音。 “是谁?给我出来!” 四野一片沉寂。 冷魅修罗暗暗心惊,厉声叫道:“是金蛊银娘吗?限你立即将我的侍女放回来,不然我剁 下周爷一个大拇指给你。” 仍是静得可怕,没有回音。 冷魅修罗拔剑再叫道:“我是当真的,你不要逼我。” 前面草丛分开,踱出一个人来,怪笑道:“哈哈!你如果将姓周的乖乖交出来,老夫保证一天给你三五十个男人快活!” 冷魅修罗心胆俱寒,骇然惊叫道:“飞龙寨主,是你。” 此时身后,突然再次传来令她惊心的话音:“还有在下我,冷姑娘,等片刻我给你见见老朋友的好机会,目前你还是安静些呆着吧,免得伤了和气。” 冷魅修罗绝望地长叹了一声。 冷魅修罗解下包裹,丢在地上道:“寇群方,不要逼急了存心拼命的人,你们逼得大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我之间少不得将有一场惨烈的生先决斗。” “你的人可在我手里呢。你看如何?”话声又传来。又有三人出现。寇群方轻摇折扇,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神态自负而悠闲。 两名大汉一个拿着着侍女小芳,一个轻拂着手中的分水刺,一双色眼不住的在冷魅修罗身上打转。 寇群方傲然一笑,举步接近说道:“女人,你说得狂,就凭你这点本事,居然大言不惭,本来我是想让你多活片刻,让你死得瞑目,现在你既然想早点死,我成全你的心愿就是了!” 冷魅修罗举剑迎上,向两侍女说道:“如果我有了三长两短,杀了他你们突围脱身,没有姓周的,你们必定能够脱身,到时候自寻生路去吧。” 寇群方哼了一声,大声道:“天师要的是活人,你们如果杀了他,你们谁也休想活命,快将人放了,逃走的人才可以活命。” “你……” “接招!” 寇群方一声沉声喊道,闪电似的冲了上来,折扇斜削而出,罡风骤起,铁骨扇像钢刀般削向冷魅修罗的小腹。 冷魅修罗剑尖疾沉,“挣”的一声,架住了寇群方的折扇,左手一伸,指风反击向他的胸口要害。 寇群方冷哼一声,左手一拂,扭身避开正面,折扇变削为拍,攻向冷魅修罗的左肩,变招出招,奇快绝伦。 冷魅修罗今天算是碰上劲敌了,扇来势急如电闪,己无法变招封架, 百忙中她仰面飞退,间不容发地从扇前退出了威力圈,可那透骨的扇劲直追内腑,几乎击破她的护身内劲,就算退出丈外,依旧惊出了一身冷汗。 寇群方举左手下的袖头略一察看,冷笑道:“断了几根纱,玄阴指不过如此而已,看来是我估高了你啦!看你还接得下几招,再来!” 声到,扇到,人到,收拢了折扇当胸点到。 冷链向侧一闪,避招反击剑发一式“笑指昆仑”,剑光射向对方的右臂,速度也是快极。剑光带起的啸风声慑人心魄。 可惜寇群方用的是虚招,将她的剑诱出立即乘机猛攻,“铮”的一声震偏攻来的长剑,顺势一拂,也快得令人目眩。 折扇短小灵活,一击即中。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冷魅修罗第二指已虚空点出。 “哎呀!”冷魅修罗一声惊叫,右边脖子外侧被扇击中,瞬间斜飞八尺几乎摔倒。 寇群方也是身形侧移。伸手一摸右肩,摸了一手的血,右肩外侧被玄阴指点中,划了一条浅浅的血缝。 “你貌似还有一指之力,我要活擒了你,你将体会什么叫生死两难!”寇群方切齿怒叫,瞬间再次急冲而上。 冷魅修罗知道大事不妙,攻了两指内劲已耗损一半,最后一指如果再落空的话,她便毫无希望了。 生死关头,她必须先用剑与对方缠斗,争取贴身的机会再行致命一击。不然有败无胜。 “铮铮铮!”冷魅修罗迅速连封了对方三剑,却退了六步。 寇群方奋勇抢攻,折扇开合不定,点打拍削步步进迫。 一口气攻了十扇之多,把冷魅修罗的剑逼得几乎没了反击之力。 奇招迭现,势如雷霆,寇群方完全掌握了主动,招式一招比一招猛烈,以压倒性的声势把冷魅修罗逼得手忙脚乱。 好一场凶险的搏斗,把旁观者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 飞龙寨主兴奋地叫道:“寇老弟,要活的,不要伤了她。” 寇群方一面挥扇进攻,一面傲然他说道:“要不是想活捉她,我早就干掉她了,不必担心,我准备将她的精力耗尽,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冷魅修罗心中一动,灵智一清,所有的人,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似乎忘了两位侍女和周 永,为何? 不远处,徐飞龙仰面躺在地上,两侍女两支长剑都分别点在他的胸口和咽喉下,任何人如果想接近,剑偏那么一点,他就万元幸理。 ------------ 第三百八十三章 仇人见面 这些家伙故意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原来是在等候机会,要分散两侍女的注意力,目 的是为了活捉那个姓周的。 再就是为了活捉她,来逼两侍女就范。 想到这,冷魅修罗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同时也激起她的好胜之心。 寇群方的名号,在江湖并不算太响亮,她冷魅修罗却是有些名头的,连对方一把折扇也应付的如此困难,未免太令她难堪了。 对方如果用上真本事,她冷魅修罗岂不成了一招也接不下的废物? 冷魅修罗不再胆怯,也不再有所顾忌,心理的压力解除,便使得灵台清明,接了六七扇,她已看出对方的破绽在那了。 铁骨扇如果想攻击奏效,合上时比张开时攻击力要大得多,不仅灵活万分,发招还非常快。 而张开时,虽然可以防护全身,攻击面积也大,却无法发挥攻击的威力,而且不能与刀 剑硬碰。 寇群方的扇,以张开时居多,显然是有意缠住她,消耗她的精力,也提防她的天玄指最后一击。 她必须摒除杂念,以抢攻来击破对方折扇的攻击。 心中一清,有了成算,冷魅修罗胆气顿时一壮,运剑的手貌似都稳了一丝,出招有如神助,一声娇叱,剑光幻化一道电虹,倏然从扇招的空隙中楔入,锋尖神乎其神地到了寇群方的右胸外侧,剑光直迫胸口。 这个位置,无论是前送或是斜移,都可以令寇群方挂彩受伤。而且这一招奇快无比,必可得手。 寇群方不愧被称为宁王府内第二厉害的人物,突陷险境临危不乱,人如飘絮,体若虚影,护体神功及时应变。在剑尖及体的瞬间,他的肌肉随压来的劲道迅速内陷,不可思议地随剑尖所加的力道飘然后退,整个人似乎不是实体,而是没有重量的幻影幽灵一般。 这样精心设计的必杀一剑竟然无功而返,冷魅修罗呆了一呆。 寇群方飘出丈外,低头一看,右胸处,衣衫破了一个剑孔。 “咦!”旁观的飞龙寨主也讶然的叫了一声。 寇群方神色一变,英俊的面孔不再那般随性了,笑容轻松自负的神色突然消失,脸 色发青,眼中涌起无穷杀机,折扇一合,阴森森地道:“贱人,大爷倒是小看了你,哼!那就休怪寇某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了,你给我死吧!” “死”字特别刺耳,声到人到,折扇已闪电般攻到,指向冷魅修罗的胸口要害,来势凶 猛力道千钧。 “铮铮……” 冷魅修罗连接两剑,未能将扇震开,自己却被反震的力道震的飘飞丈外,总算脱离出了扇的威力圈,刚刚她的小腹几乎就挨了一扇,那扇上的反震力道大的可怕。 寇群方并未乘势迫击,阴森森地徐徐迈步逼近,杀气腾腾的说道:“三招之内,大爷今天就要辣手摧花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长笑,两个人影快步靠近。 走到前面那个书生打扮的壮年人说道:“寇兄,你不是答应兄弟见她最后一面吗?怎 么就忘了你的承诺了?” 冷魅修罗的脸,突然变得血色全无,苍白得怕人,全身都在颤抖,用似乎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道:“尹绍正,是你这王八蛋!” 尹绍正笑容未敛,面不改色,笑道:“小梅,怎么骂得如此难听?毕竟你我也是有夫妻名份的,这岂不是连你自己也骂了?” “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你还有脸见我?”冷魅修罗切齿咒骂:“我在江湖上找了你四 年,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今天你找到我了,是不是急着想与我拜天地人洞房?哦!你倒是越长越美,出落得和花朵一般,我倒是真有点后悔当时没有拜堂就走。” “住口,你这混蛋。” “哈哈哈哈!小梅,你这人就是太不懂的情趣了,何必这样呢?想当初,我与沙姑娘相好在先,你我的婚约在后,我与她并未正式成亲,你又何必斤斤计较?男人三妻四妾平常得很,你这么看不开只是自找麻烦。” “尹绍正,你无耻。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小芬撞破了你的奸情,你竟将她奸杀灭口,再与姓沙的践人联手将家叔杀死。接着你又引我到你们的***还想对付我,要不是我还有点本事,就被你这对奸夫**害了,你居然还敢说这种无耻的话?我已经对天发过重誓,不杀你这畜生永不罢休,你给我死。”冷魅修罗咬牙切齿,举剑就要逼近。 尹绍正身旁的同伴,是个俏丽的年轻女郎,一身紫色的劲装将丰满的身材衬托得十分惹火,隆胸细腰,曲线毕露。 只见她拔剑上前,娇笑道:“尹郎,这就是你未过门的未婚妻?你不是说她是个母夜叉吗?啧啧!长得很美嘛,只是不像是一个淑女,奸情奸杀奸夫**种种令男人都脸红的话,朗朗上口,面不改色,未免倒人胃口。你若怕她,我就替你除此后患,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免得你旧情难忘,嘴馋想吃回头草,如何?” 寇群方脸一沉,沉声道:“尹大嫂,这没你的事!她是我的,你先退回去。” 尹大嫂一怔,畏惧的看了一眼寇群方,顺从地退到一旁。 冷魅修罗却哪管那么多,突然以令人目眩的速度,猛扑向尹绍正,剑如经天长虹,身剑合一,恨意几乎让她的剑速达到了极致。 寇群方早有准备,同时起步截了上去,一声剑呜,快速相迎的人影左右急分,双方硬接各自的绝招。冷魅修罗被斜震出丈外,一下屈脚挫倒。 而寇群方却仅退了两步,冷笑道:“这一招你比大爷估计的要强一些。” 寇群方的剑并不起眼,但剑锋前端灰蒙蒙的,一看就知道必定沾有厉害的毒物,这般危险的武器,组可令对手心生惧意,无形中消减斗志。即使武功相当的人,在对这把剑深怀戒心的前提下,也别想发挥出十成的武功来。 冷魅修罗迅速站稳,开始小心地移位,寻找机会,由此可知她已经知道自己剑上的实力不如对方,不敢硬拼。 ------------ 第三百八十四章 易手 被两名大汉拿着住的小芳,此时在远处突然开口大叫道:“小姐,快带着他们突围脱身去, 快啊!别管……” 话未说完,他就已经被大汉掩住了嘴。 冷魅修罗现在才想脱身,已嫌晚了些,寇群方的剑势,己将她控制在威力圈内,她必须以全付精神来应付。稍微松懈恐怕就是身死魂灭的下场。 冷魅修罗小心地移动着方位,寻找着能避免暴露自身破绽脱离困境的机会,毕竟她如果想要脱身,必将受到周边凌厉可怕的致命袭击。 外围,早有人虎视眈眈,防止她突然逃离。机会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飞龙寨主举手一挥,带着那两名擒着小芳的大汉,接近用剑抵住徐飞龙的小英小华,在十米外停了下来。 小英脸色苍白,浑身都在紧张的冒汗,厉声娇喝道:“站住!你要是再进一步,你得到的就是死的周永。” 飞龙寨主冷笑一声,一把将小芳揪了过来,沉声道:“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居 然敢用他的死活来胁迫我郑某人,你真是瞎了狗眼,你觉得我是个在乎他死活的人吗?” “你……你想要干什么?”小英厉声道。 “哼!他的死活,与本寨主无关,本寨主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丢下他逃命去吧!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我们不走。“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先给你看看榜样。” 声落,飞龙寨主将小芳向前一推,同时一声暴叱,虚空一掌拍出,无匹的劈空掌瞬间出手,可怖的掌劲一下吐出,击中了向前跌出的小芳背心。 “啊……”小芳惨叫一声,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直向两侍女踉跄地冲去。 小英心胆俱寒,伸手吃力地扶住了小芳。 “快……快……逃……”小芳是最后一口元气说出两个字,浑身一软,手脚一阵反射般的抽搐,气息渐渐衰落下去。 “小芳……”小英厉叫着。 “他心脉己经被我一掌击断,谁来也救不了她了。”飞龙寨主冷冷地道:“你两人再不逃,本寨主保证你们决不会死得如此幸运。” 说着,脚步一步一顿的向她们身前接近,迫人的气势,令人窒息,他这样杀人如麻的一代枭雄发起威来,的确令人心中发毛。 小英瞥了小华一眼,也打量起退路来。 “走!”小华说道。 左后方没有人围堵,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左后方飞跃而走,窜动间如同漏网之鱼。 “哈哈哈哈……只要是人毕竟都是贪生怕死的!”飞龙寨主得意地仰天狂笑,乐不可支。 两侍女迅速地逃出了二十多米外,心中顿时一宽,没有人追来,飞龙寨主居然言而有信, 真要放她们走呢! 走在后面的小华跃出,在脚刚向下落,突然感觉后腰一震,接着浑身发麻,脚一着地, 彻骨的巨痛突然传遍全身,脚一软顿时向下摔倒,一边倒她一边狂叫道:“你这卑鄙的狗……” 一个灰影从后面草丛中跃了出来,扑到她身前俯身伸手朝她抓来,叫道:“这美娇娘是我的啦!哎……。” 小华就在对方伸手的刹那间,拼尽最后一口真气翻转身躯,使出全力一剑猛劈,锋利的剑锋丝毫不留情地砍入灰影的右腰,几乎将灰影砍成两断。两人瞬间倒在了一起。 前面,小英几乎在同时也倒在了血泊中,虚脱地叫道:“小姐……我该死……我……” 她身侧不远处,李家凤姑娘和带了鬼面具的金蛊银娘,一左一右拦住了一个花甲老人,双剑分别贯人老人的左右腹中,剑尖透体而出。 “你的暗器功夫如此惊人,却卑鄙的从一位诗女身后偷袭,真是死有余辜。”家风切齿的说道。 “我们快藏起来,以免被其他人发现。”金蛊银娘一把拉住李家凤说道,拔出剑向下一伏,隐藏起了身形。 李家凤会意,拔剑也伏下说道:“可是,我二哥他还在那呢!” “已经来不及了,李姑娘,你我如果出现,那郑老鬼拿着周公子威胁我们。你怎么办?”金蛊银娘陈明利害的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退远些监视他们,等候机会。” “可是……” “不要急,此地到江西南昌,还远着呢!救人的机会多的是。先别打草惊蛇,我们见机行事吧!” “我!难道我们现在救不了他么?我要试一试。” “李姑娘,你别操之过急,这样必定坏事,令尊如果在这里,他也一定会同意我的作法,请暂时忍耐着点好不好?” “这……好吧!那我要派人禀告家父。” “我也得通知我的人,我们先退回去再说。” 飞龙寨主已带人来到了徐飞龙身旁,双手叉腰困惑地打量徐飞龙,讶然道:“他好像病的不轻。小子,你现在可还不能死!” 徐飞龙这时候浑身热气蒸腾,脸色火红,呼吸急促,张开无神的双眼,茫然直视着飞龙寨主,似乎已失去了力气。 一名大汉伸手一摸,摇头道:“浑身火热,这么高的烧如果不立即救治,恐怕会将体内脏腑全都烧毁,恐怕死定了。” “他丹田已毁,本来就是个废人,再加上大病缠身,我们恐怕无能为力了!”另一 名大汉接口道。 “废话!我难道看不出开啊!快背他去找妙手神医,他现在还不能死,李天师传下话一定要活的,我们快走!”飞龙寨主下令道。 “也只能这样了,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也许妙手神医可将这小子从鬼门关里拖回来。”大汉背起徐飞龙说道。 “其实救不救又有什么要紧的,就算他命再大,也活不了几天了,一到南昌仍然是死路一条。”另一名大汉边走边接口说道。 飞龙寨主向远处的寇群方高叫道:“寇兄,人已经到手,可只有一口气在了,还须及早诊治,兄弟这就带人去找妙手神医。” “好,你们先走。我抓住她马上就来。”寇群方高声答道。 ------------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双双 为了防止冷魅修罗突围,足有四个人在外围戒备,寇群方始终没有抓到出招制敌的机会,因为冷魅修罗采取闪避的策略,八方游走,以鬼影般神奇的身法飘掠不定,即不进攻也不接招,与寇群方在树丛中捉起了迷藏。 冷魅修罗的身法的确值得骄傲,寇群方也奈她不何,被逗得火冒三丈。可惜就是近不了身,抓不住雷霆一击的机会,他的武功就算再高明,对这种不能靠近的敌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再加上周边的树林不浓不密,非常方便躲闪,竟然让冷魅修罗显得游刃有余起来。 寇群方被斗的火了,不再追着跑,冷然一笑道:“贱女人,你再这样跟大爷捉迷藏,大爷便要下令围攻了!” 外围一名大汉嘿嘿冷笑着拂动单刀道:“寇爷,姓周的已经到手,何必因此而耽误时间呢?赶快宰了她,我们也好早一点赶上郑寨主。” “寇爷下令吧!我们在等着上呢!”另一人大声说道。 冷魅修罗知道事不可为,再不想办法逃生,恐怕就走不了啦!一声沉声喊道,猛地冲向寇群方,手中长剑狂野的抖出。 “来得好!”寇群方欣然叫起,回剑待敌。 那知冷魅修罗根本就是虚招,迅速半途折回,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右方,右方刚刚形成了一个空隙,两侧的两个大汉都相距在七八米以上。她以为自己以进为退必可成功,却不知已落在寇群方算计内,寇群方早已算定她不敢近身进攻,这时见她反常地主动冲进,神色上似是拼命,但她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突围脱身的念头。 “躺下!” 寇群方一声沉声喊道,声似溶洞里响起的一声炸雷,震得她耳中轰鸣。接着只见一道电芒破空而至,贯入她的右臂。 她浑如未觉,挥剑护身飞窜而走。 左右两名大汉急截而至,但那能拦住拼命了的冷魅修罗,身法稍稍慢了一步,被冷魅修罗从空隙中一掠而过。 可没等跑出二十米,冷魅修罗突然觉的右半边身体一麻,“噗”的一声,剑已失手掉落草丛中。她自己仍依照惯性向前飞跃出两米开外,脚一着地只感双膝一软,双脚已不听指挥了,砰的一声大震,重重的向前摔倒。 冷魅修罗眼前一黑,虚脱地叫道:“你……你好……卑鄙。” 寇群方狂风似的掠到,一脚踏住她的左手,探手入怀中取出了一只瓷瓶,倒出一颗丹丸,扳起她的头,将丹丸强塞入她的口中。 寇群方冷冷地笑道:“这可算不得卑鄙,谁叫你要跑,中了大爷的淬毒针也是活该。” 冷魅修罗挣扎着还想动手。 “啪!”寇群方给了她一耳光,丢下了她说道:“你能用玄阴指出其不意的突击我,大爷 当然可以用毒针回敬你,落在我的手中,你就等着哭着求我让你死吧。” 声落,就制了她的穴道。又道:“现在你连自杀的力量也消失了,天下间能解大爷独门点穴手法的人,屈指可数。你就乖乖地等着大爷有空来收拾你吧。” 冷魅修罗挣扎着吃力地爬起,咬牙道:“姬家的人不会放过你的,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好了,本姑娘等着。” 不远处,奔来了尹绍正夫妇。 尹绍正急叫道:“寇兄,她能交给兄弟发落吗?兄弟感激不尽。” “人不能交给你。”寇群方一口拒绝。 “寇兄……” “不要多说了,这个人我要了。”寇群方再次拒绝,向同伴举手一挥,示意同伴将冷魅修罗先带走。 尹大嫂脸色难看至极,向尹绍正恨恨地道:“你想向寇爷将人讨要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对她旧情难忘,想着要重圆旧梦啊?” 尹绍正脸一红,急急分辨道:“你胡说些什么呀?就知道说些嫉妒的话,这贱女人为了些许小事,就让她那老爹把我告到了官府,她害我成了杀人的逃犯,被天下通缉,不杀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尹大嫂冷然哼了一声,不信的道:“她在寇爷的手中,结局更加凄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 寇群方看到他两人这样大为不耐,挥手道:“不要多说了,我们快赶往会合的地方,飞龙寨还远得很呢!走吧!” 一名大汉跟在后面道:“寇爷,何必回飞龙寨呢?” 寇群方一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大汉接着又道:“我们一到会合的地点,带了姓周的小子直接赶往江边,找船下航武昌岂不安全得多?” 寇群方摇头拒绝道:“我们人数太少,路上碰上那边或者碧落山庄的人,又该怎么办?何况早几天我已经传信九江,我在信上已经要求接应的人到飞龙寨待命。算时间,他们该已经到了,说不定已经动身前来接应我们了。等会合了他们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可是他们也有可……” “别说了,说多了徒乱人心。” 大汉这才闭口不再多言。 顿了一下,寇群方又道:“郑寨主把全寨的精英带了出来,我们擒下姓周的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出去,我们的人只要回到会合处聚集。碧落山庄的人到时候即使真的来了,也讨不了半分好去,所以我们在接应的人赶到之前,必须倚仗郑寨主,不然的凶多吉少。” “那我们就赶快两步,郑寨主押着姓周的,大概已跑出五六里了,他身边带的高手也不多,如果碰上碧落山庄的人,恐怕会出事。” “对!我们赶快走。” 也不知这大汉是不是乌鸦嘴,竟然让他不幸料中,飞龙寨主这会果然碰上了天大的麻烦,。 飞龙寨本身的实力相当雄厚,高手如云,再加上周边各地跟他相熟的人也出动相助,声势更是惊人。 但为了搜索这方圆数十里的山区,他们自然不能集中在一起行动,一两百人散在这无尽的山林中,眼下其他人到底在何处,连郑寨主也毫无所知,他这一伙共有十四人,加上寇群方这七个男女高手,实力算是最强的一队。可眼下他身边的实力却是最虚弱的时候。 ------------ 第三百八十六章 接连 徐飞龙的病的很重,高烧令他陷入半昏迷状态,当然不可能走路。由飞龙寨主的两名手下砍了两节木头作成担架,抬着他赶路。 十二个人鱼贯而行,觅路急走,翻山越岭向东边走去。 不久,前面出现了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是通往南北方向的,走在前面的人高叫道:“寨主,沿小道先向南走,这是通向广济的路,到会合处要远二十里左右。” 飞龙寨主走在中间,跟在担架的后面,说道:“远二十里不要紧,其实在山林中觅路而行, 比走小道要慢得多,欲速则不达,不如走小道好了。” 一上小道,速度确实逐渐加快。 刚绕过一座山脚,走在最后面的一名中年人刚向后扫了一眼,看到后面几百米外路旁似乎有人影一间即没。 他不由心中一忧,扭头向前面叫道:“寨主,后面好……” 话音倏然中断,他的脑袋突然就分了家,飞起半米高,无头的尸体向前栽去。 烈风呼啸,狂笑声震耳发馈。 所有的人骇然停了下来,迅速的左右一分。 只见他们后面十米外,小道中站着一个身材修长面目阴沉的中年人,正在一圈一圈地收起流星锤后的绞筋索。 中年人收完索,右手旋转着留着半米长绞筋的流星锤,狞笑着说道:“大名鼎鼎的赶山精羊公真,脖子比鸡脖子也硬不了多少。被我飞锤一勒,脑袋竟然分了家,死得不明不白窝囊透顶,委实令人失望,大概你们飞龙寨全是些浪得虚名的货色,简直是丢人现眼。” 两名大汉看道赶山精的惨状,同声怒啸,飞跃杀去。 中年人一声长笑,转身夺路而走,一面走一面叫道:“不要送了,大爷走也,走也……”说走就走,走得还是真快。 他的轻功远非这两个大汉能望其项背,数个起落便已跑出百米,转眼已经隐没在山脚后的密林茂草中形影消失了。 飞龙寨主本已随后追出,一看这情形,急忙叫道:“不要追了,快回来!” 两大汉也知道无法追及,咬牙切齿地恨恨而回。 飞龙寨主瞥了元头尸身一眼,一咬牙,说道:“用衣服包上,把羊老弟的遗体抬回去安葬。” “寨主,你认识那狗东西是谁吗?”一名大汉问。 “夺命飞锤刘胜,浑天王廖永生的同党之一。”飞龙寨主嘴里说着,脸色却不太正 常。 “寨主的意思是说,接应冷魅修罗的人已经到了。” “寨主!这可怎么办?” “我们赶快走,大家,沿途千万小心。” 左方几十米外的山坡上,酆都六鬼从草丛中突然现身站了起来,牛头嘿嘿怪笑道:“姓郑的,我们前面见。” 不等飞龙寨主的人反应,六鬼已隐人后面的树林中。 虽然不见人,但牛头的语音依旧清晰地传来:“姓郑的,在其他人尚未赶到之前,我们酆都六鬼要逐一铲除你们,这次你们谁也休想活命,除非你们把姓周的留下。” 只有十一个人,还要派四个人抬着徐飞龙和羊公真的尸体,七个人分别开路和断后,小心翼翼地赶路。 不久,前面三四十米外的小道中,突然闪出一个三角眼的中年人,将一把单刀双手擎在身前,刀尖朝天,双眼注视着小道这头,纹风不动目不斜视,像一座石像立在路中,阴森森地带了三分鬼气。 最诡异的是这人身上穿的那身黑色长袍跟死人穿的尸衣极其相似。仔细一看这人一头灰发顺肩披散,苍白而且冷青的脸色,就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一般。 飞龙寨主见多识广,悚然大叫道:“大家小心,交手时千万不要站在下风处,我们快在鼻下涂上一些辟毒散。” 一个中年人惊问:“寨主,这鬼怪似的家伙是什么来路?” 飞龙寨主越众而出亲自带头前行,一声刀啸,他的厚背紫金刀出鞘了,只听他道:“他是僵尸巩方,他的尸毒极为霸道,你们不要出手,让本寨主来对付他。” 僵尸巩方毫无表情他说道:“既然有人认识老夫,那你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是廖永生的人?”飞龙寨主高声间。 “不错。” “郑某可不怕他。你要不让开,今天你就得变成真正的僵尸了。” “我本来就不是来挡路的,少陪了。”僵尸巩方说完,向左一跃直飞三丈外。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前面的僵尸所吸引。忽略了后面的动静。 就在这一瞬间,断后的一人猛然大叫了声,瞬间向前一栽,一枚大型甩手箭贯入他的右背,箭头深入内腑。 又倒下了一个,这位中箭的仁兄只活了片刻便断了气。 飞龙寨主恨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派一个人背上尸体,放开速度急速赶路。每个人都恨在心头,却也心惊悚然,谁也不知道对方会在何时何地偷袭,谁是下一个倒霉鬼。 一名中年人到了飞龙寨主身旁,不安他说道:“寨主,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的人恐怕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了,要是被问出了口供,他们也许已经知道我们的会合处了!” 飞龙寨主当然心中有数,沉着地道:“沿途必定可以碰上我们的人,寇老弟的人也会加速赶来,只要我们小心些,不会有事的。” 他口说没事,其实心中早已发虚。 像这样只顾赶路,让敌人沿途逐一收拾己方的人,再死伤个二三人,则大事去矣!可这里到会合处还远着呢! 即使对方不偷袭暗算,只要夺命飞锤、酆都六鬼加上僵尸八个人同时现身拦截,自己这几个手下,最少也有三分之一的人凶多吉少。 中年人不死心,接着进言道:“寨主,不如在此地等候寇群方,以静制动,至少可以避免被偷袭暗算,寨主意下如何?” “这……这不是灭我们飞龙寨的威风吗?” “可是,总比造成无谓的死伤要好啊,寨主。” 飞龙寨主已然意动,沉吟片刻道:“也好,找容易设防的地行等候他们追来。” “前面就是龙尾山了,那里有个山峰正好在路右边,我们在那峰顶等候,附近四周千米之内,无人可以隐身接近。” ------------ 第三百八十七章 姬惠 “好,那我们快赶两步过去。” 不久,小道右边出现一座小山岗,光秃秃地只生长了一些茅草。 走在中间抬着徐飞龙的一名大汉,突然沉声大喝道:“小心右边!” 十几米外山脚下的一排小树林中,一道寒芒破空而至,目标正是刚想下令向小山岗走的飞龙寨主,寒芒闪电似的到了他的右胸前。 飞龙寨主反应极快,右手一挥,寒芒入手,身形迅速追出,叱声似沉雷般喝道:“留下命来吧!” 身动手动,接来的寒芒被他反手打出,飞向树丛,飞回去的速度更快更疾,寒芒射人了树丛,他人也到了树前十米之内,厚背紫金刀已经出鞘,喝道:“郑某等你好久了!” 树丛中只传出一声呻吟声,枝叶摇动了一会。不见有人出现,飞龙寨主冷哼一声,金刀护身大踏步地靠近树丛,瞥了树丛一眼,威武的冷冷一笑,收刀转身道:“登山,我们到上面休息。” 中年人一怔,问道:“偷袭的人呢?” “在那树丛里面。” “溜掉了?” “死了,中了他自己的飞刀。”飞龙寨主说完,举步向山顶走去。 一行人登上了山坡,下面出现了两个青袍人,不疾不徐向上跟来,双方保持百来米的距离。 其中一个青袍人大笑道:“飞龙寨主,我明白你们登山离开道路的原因了,哈哈哈哈……” 飞龙寨主示意众人继续向上走,自己停了下来向下瞧,脸色一变,哼了一声说道:“原来 是原来是九大杀星中排在最后的两个,山魈刘凯和天狼星李雍良,难怪敢在我郑某人面前大呼小叫。” 山魈刘凯,手中拿着一柄双股猎叉,一看就是重家伙,天狼星李雍良,拿的是狼牙棒,也是重兵器。 这两个杀星相貌都奇丑无比,高大健壮长得像两头大猩猩。山魈刘凯肩上倒扛着双股叉,一面走一面说道:“我们虽然在九大杀星中敬陪末座,但并不以此为耻,至少说出去比你这坐地分赃的阴险山贼光彩些。更别说你还是个胆小鬼了,死了一两个人,就吓得逃到山顶上去等死。” “你说谁是胆小鬼?”飞龙寨主怒问。 “我们要是胆小就不会来追你了。” 飞龙寨主狂笑道:“很好很好,我立即可以证明你们是胆小鬼,哈哈哈!郑某就在这等你们出手,不敢来的人就是胆小鬼,上来吧!” 山魈刘凯与天狼星李雍良继续向上走。 山魈刘凯笑道:“姓郑的,可惜我们身份低,还轮不到我们与你搏斗,正好有人要找你,你等着好了!” “谁要找我?”飞龙寨主问。 “就在你后面的山顶上。” 飞龙寨主扭头看去,吃了一惊,他的人抬了徐飞龙向上走,距山顶还有数十米,而山顶的茅草中却接二连三站起不少男女。 “你们快先退回来。”他向同伴急叫道。 这山顶上的人他大半认识,夺命飞锤刘胜、酆都六鬼、那位姑娘是姬少庄主的女儿姬惠还有和侍女小经。他不认识姬惠,更不认识侍女小经。 但是,两女所立的中间位置,已经明白的表示了她们的身份地位要比其他人都高,定然不是等闲的人物。 同伴们退下来了,放下徐飞龙和两具尸体,立即列阵准备迎战。 徐飞龙依旧昏迷不醒,但脸色已逐渐恢复了正常,高烧已渐渐下降,谁也没有留意到他是死是活。 山魈与天狼星已接近至下方二十米内。 上面,姬惠带着人也正徐徐向下走来。 飞龙寨主心中暗凛,向旁边的中年人低声道:“你们不可妄动,看住姓周的,必要时背了他突围。在寇群方赶到之前,我们尽量拖延时间。” 中年人将腰上的剑挪到趁手的位置,低声道:“这些人都不是对方的首脑人物,最好能一举将他们消灭,如果拖到他们的首脑人物到达,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你的意思是……” “分一半人出来急袭,速战速决。” “不行,这么做反而会引起他们群起而攻。” “可是……” “你放心,我会对付他们的,你看好姓周的就是了。”飞龙寨主断然拒绝,要用自己的方法解除目前的困境。 姬惠并没有下令围攻,双方距离二十米左右列阵而立。 飞龙寨主狠狠地注视着神色肃穆的姬惠,心中疑心大起,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身怀绝技的人。 他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而姬惠却如此的美艳如花,直看得他心痒痒。 这一看两看,越看越喜欢,色心一起,飞龙寨主的精神和肉体都起了变化,刚刚还威猛暴烈的神色迅速改变,怪眼中冷凝的厉光变成了欲焰邪火。早已失去了之前的冷静。 “呵呵!姑娘的身份地位似乎很高,不知芳名怎么称呼,本寨主认为我们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姑娘意下如何?” 飞龙寨主满脸淫笑着,面上没有丝毫的敌意。 姬惠嫣然一笑,这一笑媚艳到了极致,在飞龙寨主眼中大有搔首弄姿之嫌,只听她说道:“你不必问本姑娘来历,也无此必要。不过谈谈条件倒是不无不可。” “姑娘怎么说。” “我知道你是周边一霸,雄才大略,心狠手辣,虽然爱财,但还算尊重江湖道义。” “好说好说,姑娘既然这么清楚我郑某人的为人,那就更好说话啦!彼此了解是十分重要的。” “我知道南昌宁王府李天师的手下,有几个得力的爪牙,是你的好朋友,这次你又接受了妖道的一份重礼,要求你帮助他擒拿书生周永。因此,你不惜倾巢而出,虽先后受到不小的损失,却仍然不惜代价的替妖道卖力,相当的够情义。”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江湖上的规矩,郑某人当然要遵守承诺,这也是郑某为人处世的态度。” “哦!那这为人处世的态度貌似不是不可改变的呀。据本姑娘所知,寨主改变态度的前例,似乎次数还不算少,不错吧?” 姬惠的辞锋逐渐的变得锋利尖刻起来,但神态却并未有丝毫的改变,脸上甜笑依旧,很是可人。 ------------ 第三百八十八 狂妄 “呵呵!姑娘在郑某人的身上,似乎花费了不少的工夫啊,真是荣幸之至。”飞龙寨主笑着说道。 “郑寨主,阁下改变态度的事,既然已经有前例可循,本姑娘倒希望阁下能循例再改变一次。” “你是说……” “把你手上的人转交给我。”姬惠的话简单明了。 飞龙寨主抚须微笑,一双怪眼不住的在姬惠浑身上下打转,目光停留的焦点,是姬惠形成美妙曲线的酥胸,说道:“姑娘,你的话相当动人,但是也令本寨主感到很为难,因为……” “你为何感到为难?” “改变态度必须有足以改变的条件,不知……” “条件都已具备,问题是你是否看得明白?” “郑某人可看不出来。姑娘,你是条件之一么?呵呵!浑天王派你来谈条件,他真具有真知灼见。” 姬惠并不因此而发怒,笑了笑道:“你贪财好色的本性,江湖朋友谁不知道?你听说过灵狐舒慧娘吗?” “听说过,她艳名四播,乃是人间尤物,号称江南第一美人,花中之魁。” “本姑娘已得舒姑娘的同意,她答应本姑娘作为你的佳宾到贵寨小住一些日子,你意下如何?” 飞龙寨主粗眉紧锁,摇头道:“不行,郑某人对这女人不感兴趣。” “你是说你不喜欢女人了?” “当然不是,郑某人要的是像你这种含苞待放的姑娘。”飞龙寨主双眼喷火,咽着口水,盯视着姬惠说道。 姬惠的眉目中,杀机乍隐乍现,神色不变地说道:“那这第一个条件稍后再谈,本姑娘先说第二个条件。” “本寨主洗耳恭听。” “黄金一千两。” “没有李天师够诚意啊,浑天王未免太小气了。” “那你要多少?” “礼金多少,以后再谈。我们还是谈谈第一个条件吧!” 双方都没有诚意,意见南辕北辙,显然无法谈拢,姬惠脸色突又一变,脸上笑意逐渐消失了。 西面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姬惠脸上神色又变,笑容再次重现,说道:“那你要不要听第三个条件?” “呵呵!只要对郑某人有利的条件,郑某当然要听,请说吧!” “第三条件是:放你们在场的人一条生路。” 飞龙寨主勃然大怒,厉声道:“小女人,你敢戏弄老夫?” 姬惠发出一阵放肆的轻笑,笑完才说道:“如果你能够逃得了性命,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因为本姑娘将要一举踏平飞龙寨,飞龙寨将在人间消失,你也逃不了多久,早晚会被我们搜出来受死的。” 飞龙寨主怒火焚心,怒吼道:“真是气死我也!你凭什么敢说这种大话?” 姬惠粉脸一沉,杀气直透九霄,咬牙说道:“就凭刚才谈的第一个条件的事,本姑娘已经决定了你的生死。你不要巴望寇群方那群走狗赶来帮你了,他们已经被本姑娘的人击溃了,胜负即将分晓,击溃他们的啸声信号刚刚已经传到了。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飞龙寨主脸色一变,依旧不信的说道:“你们还有人能击溃寇群方?少做清秋大梦了,以他的武功即使浑天王亲来,也不见得能占得了上风,哼!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信不信,不久你就知道了,本姑娘的人正往此地赶。现在,你如想活命,只有丢下兵器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 “你这贱人,那我就先抓住你。看谁能动我。” 一声剑啸,姬惠拔剑出鞘,脸上杀机怒涌,冷冷的道:“想动手,那你就给我滚出来领死吧,本姑娘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来吧!” 飞龙寨主身旁的中年人,伸手急忙阻止他拔刀,冷笑道:“寨主,何必与一个黄毛丫头生气?犯不着和她交手,那只会耽误我们的行程,她们不是要这姓周的吗?他们如果敢动手,我们就先宰了这姓周的让她们空欢喜一场,到时候再和她们一决生死也还来得及。” 姬惠一阵轻笑说道:“你以为这姓周的是什么活宝吗?反正他落在本姑娘手中,也是死路一条,你们杀他,不但省去了本姑娘的力气,而且正好给本姑娘铲除飞龙寨的籍口。” “你少唬人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信了?”中年人沉声问。 “本姑娘为何要唬你?” “姓周的的口供难道你们不想要了?”飞龙寨主接口说道。 “他的口供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本姑娘只是想从他口中,问出他为何在九华山捣乱的真正目的。九华山的事,其实与妖道有关,眼下我们已经和妖道决裂了,犯不着费神找他问为什么了,真正需要他口供的人,应该是妖道李自然。你将他杀了,妖道决不会放过你郑一飞。而你居然想以杀他为要挟让我放了你们,岂不是可笑?你杀不杀他,那是你的事,本姑娘只找你。” “再说,你我都有乘机拖延时间等候援兵的念头,因此都不愿意早早动手。现在,我的人已经解决了寇群方,赶来的援兵是我的人。你不要再指望有人来救了,你还是滚出来领死吧!”姬惠沉声说着,神色变得阴森。 飞龙寨主被一个小姑娘无情地挖苦,恐伯也是破天荒第一遭。 姬惠的话不但刻薄,而且狂的没了边,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下,似乎把他当作普通的江湖小混混看待了,可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五内冒火。 飞龙寨主忍无可忍,顿时骂道:“小贱人,今天我如果不将你杀了,江湖上今后就没有我飞龙寨主这号人物。” “本姑娘今天也正打算要为江湖除害,有本事就上来吧!本姑娘这就送你上路。”姬息冷冷一笑说道。 这几句话太小看人了,飞龙寨主哪受得了,伸手拔刀而出。就准备动手。 他身旁的中年人再次拦住了他,独自上前道:“小姑娘,我看不惯你这种狂妄的态度,倒要领教领教你到底练了什么惊绝世武功,竟敢如此狂妄无礼。” ------------ 第三百八十九章 王对王 姬惠拔剑出鞘,神色泰然的说道:“本姑娘定不会令你失望,你也将是第一个到鬼门关报到的人。” 中年人在十步外徐徐拔剑,脸色冷厉异常,剑方出鞘,杀气已然怒涌而出,那股迫人的威势,十分的慑人心魄。 姬惠一声低叱,突然身剑合一向前疾进,一招“飞虹贯日”,毫无顾忌的直取中宫,抢先出手。 出手便直取中宫,气势虽快捷凶猛,但破绽也容易暴露,对方不但封架容易,而且反击更是机会众多,这一招就跟姬惠的话一般,同样狂妄的不像话。 中年人却不上当,向侧一闪避开正面,冷哼一声进步反击,剑尖急吐,猛攻姬惠的左胁,他这招反击出力三分,留力七分,乃是一式试探性的攻击。 留了七分力,他的剑势就极其的灵活,剑法看上去也有相当的火候。 姬惠身形疾转,长剑一切,铮的一声清呜,轻轻架住中年人来不及收回的剑,剑尖 毫无阻滞地吐出,快如电光一闪。明显是要以快压人。 剑尖以令人心惊的速度,转眼到了中年人的凶腹前。 这一招破招反击,轻灵而毫无烟火气,赫然是剑道高手的身手。 中年人反应也快,却也是吃了一惊,就在剑尖即将及体的刹那间,疾退数米开外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你还不配与本姑娘斗剑。”姬惠傲然地说道,轻拂着长剑,目光落向飞龙寨主身上:“现在该你上了吧?” “你剑上的劲道相当诡异,不过我还没有输,你夸下这种海口可唬不住我。再来!”中年人冷冷地说着,剑尖上挑升至肩部,一声沉声喊道,主动扑上抢攻。 剑来势汹汹,剑光急发声如龙吟,剑尖指向姬惠胸口,快如星火。 姬惠身形侧划,就在这扭身的瞬间,已经轻灵地避开了对方的正面冲刺,手里的剑信手一挥,剑尖像灵蛇般,搭向对方的手肘。 此时,中年人已有所准备,早料到正面冲刺不可能奏效,身形略向右移动了半步,剑一落,凶猛地硬封了过去。 “铮!”的一声,双剑交接。 中年人用内劲封架,料想必定能将姬惠的剑磕开,运气好的话甚至能将姬惠的剑击断,接着他只要加上一剑,就可将姬惠置于死地,将她的剑磕开后,姬惠的身躯必定暴露在他剑下,他赢定了。 可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被震飞的剑却不是姬惠的,他只感到姬惠的剑上,突然传来一股直透心脉仿佛无可抗拒的奇异内劲,不由他再做变化,他的剑已经凶猛地向右方反震而回,身躯失去了掩护的不是对方而是他自己,他的空门毫无机会的完全暴露在了姬惠剑下,他就算反应再快也无法及时应变了。一道剑芒迅速的伸张,收缩,人影飘退。 中年人丢了剑,左手掩住了心口,踉跄着向后倒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终于他站稳了。 “用……用暗……暗器……”中年人吃力地惨叫着,手一松,人随即向前载去,心口的鲜血喷涌而出。 飞龙寨主大吃一惊,双方交手的经过他看得一清二楚,姬惠的剑术毫无出奇之处,令他吃惊的是姬惠剑上的神奇力道,他几乎无法相信姬惠能够毫不费力的将中年人的剑崩开,更难以相信中年人两招便被杀了的这个事实。 中年人确实死了,死在一个小姑娘两招之下,这是他亲眼所见,而且还就是刚刚发生的事,这由不得他不信,他只感到一股寒流从脊梁向上涌起,悚然问道:“小贱人,是你用暗器杀了他?” 姬惠淡淡一笑道:“他临死还挂念着你,要你用暗器对付本姑娘,因为他总算明白,要是公平决斗,你们谁也胜不了本姑娘手中的剑,你还不明白吗?” “怎么可能?我不信。” “不信?你可以去察看他的胸口,我的那一剑正中他的心口要害,杀这种江湖小混混,还用得着用暗器么?” 飞龙寨主当然知道中年人心口中剑,只是不愿相信而已。但不愿相信并不是真的不信,那一剑,所有人都看到了。看的很清楚。 他一咬牙,伸手抚过刀背。做好了对决的准备。 酆都六鬼的牛头嘿嘿狂笑道:“这才像话嘛!你往昔的威风到哪里去了?郑大寨主?” 马面也不甘寂寞,接口道:“郑一飞,你也算是江湖上名号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不至于在一位年轻小姑娘面前退缩吧?你如果害怕,丢刀投降还来得及,你这样的江湖大盗,要是投降能保住性命,必定是会投降的,你赶快投降,我们不耻笑你就是了。” 飞龙寨主脸皮再厚,也受不了马面这几句话,何况他本就是一个爱面子的人,顿时一声怒吼,挥刀疾冲而上。 牛头几乎在他出手的瞬间同时截出,沉重的雁翎刀如奔雷一般斩下,沉喝声如石洞中响起的一声惊雷:“看我给你一刀。” 飞龙寨主的金背刀猛地斜拍过去,也沉声大喝道:“滚一边去!” “当!”的一声大震,火星四溅。 牛头一声惊叫,被震出了数米开外,几乎摔倒,雁翎刀更是被磕的缺了一处拇指大的缺口,他的这把刀算是报废了。 飞龙寨主站在原地,傲然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真是不自量力。” 姬惠挥手命牛头退回,说道:“飞龙寨主,你果然有些本事,手上恐怕有上千斤的力道,牛头鬼竟然一招失手被你震飞了出去,确实名不虚传,来吧!本姑娘恭候大驾。” 飞龙寨主神色凝重,沉着地一步一步逼近。 姬惠手中长剑也徐徐抬起,突然她动了,抢先出招了,只见她迅速急进两步,一剑吐出,仍然是那招“飞虹贯日”,取的依旧是中宫。 飞龙寨主见对方竟然还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自己,顿时不满的哼了一声,猛的斜跨一步,迅速挥刀回敬,紫金刀迅速到了姬惠右胁下方,并还在向上急升。 姬惠娇躯斜移,刀锋一掠而过。她的剑则是一吞一吐,剑尖间不容发地掠过飞龙寨主的右膝外侧。 ------------ 第三百九十章 乱 双方第一次交手招式同时落空,刀光裂空飞旋,剑影漫天彻地,两人各展所学,展开一场凶猛绝伦的快速抢攻。 战场上人影狂野地进退闪动着,双方都是以快打快,招式都是一发即收,变招之快,犹如电闪雷鸣,至少从目前来看两人是半斤八两棋逢敌手,看样子短期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一招接着一招,两人都想抢上首位,战场渐渐向坡下移去。 夺命飞锤这时向僵尸打了个眼色,突然一声不吭,飞快地冲向看守徐飞龙的人群。 流星锤先一步破空飞出砰的一声,锤头一下击中两丈外的一名大汉的右腿上。 “哎呀……”大汉惨叫着侧倒下去,腿骨碎裂声让人心悸。 僵尸这时也狂风似的卷到,一声狂笑,单刀迅速将一名大汉的剑崩飞,人斜撞人对方怀中,刀光再闪,大汉人头飞起半米高,尸体仰面便倒。 酆都六鬼尾随跟至,势如狂潮。 飞龙寨主的手下,大概聪明的人不算少,生死关头,自己的老命比老大的生死重要得多,一看大事不妙,也没有向飞龙寨主请示的打算,四面一散,各奔前程,各找生路,丢下徐飞龙和飞龙寨主,径自逃走了。 僵尸巩方最先到达徐飞龙身旁,伸手便把徐飞龙抓了起来。 徐飞龙浑身炙热,脸红似火,目光迟滞,几乎如同死人,似乎已经陷入了昏死的境地。 “咦!”僵尸火速放手。 马面跟来,讶然问:“巩兄,他怎么了?” “好像病的太重了,他拖不了多久,必须赶快让他退烧才行。” “那糟了!我们赶快把他带走。” 飞龙寨主看到同伴星散,知道大事去矣! 一刀将姬惠逼退两步,也是飞奔而逃。 姬惠对飞龙寨主的武功还是有些佩服的,再论格斗的经验,她也比对方差的远,知道拦不住飞龙寨主?她也不敢栏,于是转头向同伴叫道:“快带了人走,离开这边,快走!” 两鬼抬起了徐飞龙,十个人向西急急走了。 飞龙寨主跑了没多远找到了两位同伴,人多胆壮,顿时回身循踪急追,他希望能在追的途中能够碰见自己的人,丢了个周永他怎肯甘心? 刚绕过一座小山,来到山脚,劈面便碰上寇群方和另外的五名同伴。 “哎哟!寇兄,这是怎么一回事?”飞龙寨主急急问道,不过这多有装的成分在里面。看了寇群方狼狈的模样,他其实并不感到意外。 寇群方长叹一声,咬牙道:“别提了,你猜我们碰上了谁?” “浑天王。” “不是!” “难道是千幻剑那群人?” “是魔剑姬家父子,一场大战下来,手下兄弟也只剩下这几个人了。”寇群方声色全变了:“兄弟做梦也没料到他会有那么高明的武功,那老贼的剑术几乎是神乎其神,兄弟我几乎被他打的还不了手。” “冷魅修罗呢?” “被夺走了。” “看来我们全栽了。”飞龙寨主叹息着说,大有英雄末路不堪回首的感慨。 “姓周的呢?”寇群方问。 “也被酆都六鬼和一个小丫头夺走了。” “一个小丫头?” “别提了,我们快追,沿途还可能碰上其他的人,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对,走!” 一追追出了五六里路,再也找不到留下的踪迹了。 姬惠领了九名同伴,翻山越岭向西又向西,到了一处河谷。 就在这时河谷上游迅速奔下五个人来,正是日月双童和两名大汉。那两大汉带着冷魅修罗,四个人走得很快,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等我们一下!”日童老远便高声大叫。 姬惠应声停了下来,等对方来至切近,讶然道:“日童,你们怎么从北面过来?” “我们是绕道走的,在前面迷了路!” “迷路?咦!冷魅修罗救出来了?” “是的,救出来了。” “其他的人呢?” “庄主和少庄主击溃了寇群方那一群人,走的时候却碰上了千幻剑一群人,他们人数比咱们多了七八倍,寡不敌众,庄主便命我们带着冷姑娘抄密林先行脱身,以后发生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那我们必须赶去接应他们。” “恐怕已来不及了!” “那我爹不是危险了。” “小姐,庄主说过,人必须赶快送走,越快越好,庄主绝不会和他们硬拼的,小姐大 可放心。” “这……,我们难道不在这等我爹他们过来会合么?” “小姐,逗留无益,万一我们被千幻剑追上,岂不是太危险了。”日童催姬惠动身道。 姬惠一咬牙,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可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只能按方向摸索前进,我们到前面找个村落问问路好了。快走!”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他们急欲脱身,反而更弄不清方向,仅能凭天色辨别方向往西急赶,而山林中要维持着往一个方向前进并非易事,少不得要绕山越谷,所以经常会走错方向。 刚越过一条小河,准备沿河边走到西面那座山的山腰的时候,被抬着的冷魅修罗,有气无力的道:“姬姑娘,求求你,解了我被制的穴道好不好?让我自己赶路岂不是更方便一些?” 走在后面的月童接口道“不要废话了,要能解开你被制的穴道,老庄主早就替你解啦!你以为抬着你走是好玩的?” “怎么一回事?冷姑娘,你不是受了伤?”姬惠讶然问道,她还以为冷魅修罗受了伤,因为冷魅修罗气色太差看着像是伤得不轻。 “伤并不要紧,寇群方的淬毒针伤口很小,而且毒己经解了,算不了什么,只是他制住了我穴道。”冷魅修罗说道。 “点了穴应该并不难解。” 月童苦笑着接口道:“小姐,那寇群方点穴的手法十分诡异,庄主连他用的是何种手法也一无所知,用了数种手法试着解穴,几乎都要了冷姑娘的命,却根本无法可施。” “哦!既然这样,那冷姑娘你就暂且忍耐吧!”姬惠说道。 “你爷爷根本不想给我解穴,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我几处穴道,嘿嘿冷笑了一下就不管了。”冷魅修罗恨恨地说道。 “不会吧!你多想了。” ------------ 第三百九十一章 醒来 “他是怕我乘机溜走。” “你要走随时可以走,又没有人拦着你,你现在可以离开。”姬惠冷冷地说道。明显没了之前的客气。 冷魅修罗不再多说,怨毒地瞪了姬惠一眼。 登上山腰,抬着徐飞龙的一名大汉说道:“小姐,我们休息一下行不行?这小子比一头大水牛还要重,得想办法叫他自己走。” 另一名大汉也说道:“周老三,你就认命吧!这小子老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恐怕断气啦!” “休息片刻。”姬惠叫道:“人怎么样了?” 一听休息,两人急忙放下担架,徐飞龙像是快要死了,身上软绵绵的,脸红如火,双眼紧闭,呼吸极度微弱,似乎随时可能断绝一般。 姬惠试试徐飞龙的脉博,检查了一下呼吸和眼睛,不安地说道:“看样子真像是得了什么重病,再拖下去,可能挨不过今晚,该如何是好?” 姬惠的目光,落在冷魅修罗的脸上,神色不友善的问:“冷姑娘,是不是你另给他服了什么药物?” 冷魅修罗在另一株大树下坐着,冷冷地道:“我药物一无所知,如果知道,就不会受你们摆布了。” “你给他服了退烧的药?” “本姑娘对刀剑创伤道还略有所知,对治病却是一窍不通,他得了些什么病我都一无所知,怎么敢给他服药?你也太抬举我了!” “那他怎么会病成这样子?”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被追的太久了,受了风寒,这几天来被追被袭击,谁不辛苦?”冷志冷冷地说道。 日童在一旁坐下,忧心仲仲地说道:“小姐,恐怕是他丹田里的药物控制不住了,提前发作,要不赶快把他带到黄州,恐怕……” “百里前辈的药决不会失去控制的,毛病一定是出在他的病上。”姬惠的语气十分肯定。 这时,徐飞龙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但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病人身上少许的变化,是极为正常的事。 “我看,得赶快找个郎中替他诊治一下,以免来不及了。”月童说道。 日童却不同意,接口道:“附近即使有村落,也不可能找到厉害的郎中,唯一可行的是赶快到达黄州,百里前辈定然有办法。” 姬惠摇头苦笑说道:“那是不可能的,黄州还远着呢!” “也许百里前辈正向此地赶来呢!”月童说道。 “他们黄州的事都分不开身,不会赶来接应的。”姬惠不安地说道。 “小姐,这样吧!先把他的口供逼问出来,这小子的死活就不用担心了!”日童欣然地说道。 姬惠哼了一声,不悦地道:“你就知道出馊主意,闭上你的嘴。” “小姐怎么不行吗?” “祖师交待下来,要我们务必抓活口,我们谁也不知道祖师所要知道的信息是什么,你知道要问什么口供吗?” “这个……” “人死了,你担待得起吗?” 日童默然,乖乖地闭嘴。 在山腰西端担任警戒的一名大汉,突然出声惊叫道:“山坡下有东西在移动,看着不像是走野兽。” 月童反应奇快,奔近问道:“在那里?是不是狼?” 大汉向下方数十米外的矮林中一指道:“就在那一带的矮松林里,刚刚树枝微微晃了一晃,决不是狼。” 日童向后举手招了一招,月童立即奔了过来。 “我们下去看看。”月童低声说道。 两人一打手势。两面一分,穿林向下搜去。 两入相距约十米,并肩前进,借着草木掩盖身形,悄悄接近了下面的矮松林,到了这里他们更显小心翼翼,放慢脚步徐徐前移,两人身形矮小,移动时几乎无声无息。 山腰上,除了一名大汉看守之外,其他的人也都相继散开,隐藏起身形,如逢大敌一般。看守的大汉站在外侧,躲在树后向西注视。 冷魅修罗坐在大树下,目光先落在担架上的徐飞龙身上,看他纹丝不动,平躺着像一具尸体一般,那挂在衣服里的包囊鼓鼓地,姬惠一群人并未搜徐飞龙的身,也没留意到他身上的包囊。 冷魅修罗长长的叹了一声,目光移向远处。 片刻,当她的目光移回到徐飞龙的身上时,似乎发现有些地方有了些许变更,但一时间又记不起变更的是什么地方。 她没有追究这种变更的心情,也没有必要。 “活命阎王,我很抱歉,答应你的事恐怕……”她喃喃自语,神色黯然。 她的目光,又落在西面的山坡上。 看守的大汉收回目光,瞥了冷魅修罗一眼,道:“冷姑娘,你最好到姓周的的身边去呆着着。 “为何?”她冷冷地反问。 “你可以看住这姓周的。” “本姑娘不能用内力,你不知道?” “看守一个快死的人,用不着用内力。” “你……” “如果真的发现有人来,那来的决不会是个小人物,我恐怕无法照顾到你们两个,也很难保证你的安全。” “那如果敌人太强,必须要逃走,你只能带一个人,你要带谁走?” “当然是姓周的。”大汉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大汉冷冷的接口道。 “你……” “你最好现在就向上苍祷告,让我们不要碰上什么强敌。” 冷魅修罗银牙紧咬,恨上心头,不再多说,起身踱到徐飞龙身旁,默默坐下。 徐飞龙脸上依然如故,红光闪闪的。冷魅修罗鼻子一抽,仿佛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却并未在意。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轻按在徐飞龙的额头上,只觉触手处炙热难当,高烧似乎毫无消退的迹象。 就在这时徐飞龙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哦!你……你醒了?”她欣然问。 “水……水……”徐飞龙虚弱地低声唤道。 她取过水葫芦,扶起徐飞龙说道:“喝吧!你得支撑下去。” 徐飞龙足足喝干了一壶水,精神好了些,苦笑道:“我如果撑不下去,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 第三百九十二章 会合 “你必须活下去。我不准你死。”她沉声说道,扶徐飞龙躺下。 “我如果死了,你也活不成,是不是?” “这……很难说,目前已经没有我的责任了。” “我死了,你会想念我吗?” “我……我为何要想念你?” “哦!是我忘了,你是个很自私的女人。” “我……”她回避着徐飞龙的目光。 “可虽然如此,你却不是一个能忘情的人。” “不要说了,好好休息吧!”她心乱地低叫道。 “你难道就没一点喜欢过我?”徐飞龙却不打算放过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如果放了我……” “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的侍女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放了我,你可以远走高飞,他们难道还能到处找你不成?是不是他们给你也下了毒?” 突然远处传来日童的一声惊叫:“你们真……” 接着就听得一连串的大笑声。 看守的大汉一闪即至,拔剑向冷魅修罗喝道:“趴下,不要移动位置。” 她向下一伏,趴在徐飞龙身边。 大汉在一米外横剑戒备,神色紧张。 日月双童飞掠而回,日童用手掩住左肩,惶然急叫道:“小姐,快走!” “穷儒那老狗带着几个戴面具的男女,躲下面的矮林里偷袭。” “你怎么了?” “刚刚挨了一枚暗器,不要紧。” 下面的矮林枝叶簌簌抖动起来,有人现身走了出来。 “是金蛊银娘!”姬惠脸色大色叫道:“小心她的金蛊针,你们快向南走,我来断后。” 现身的只有两个人,金蛊银娘和穷儒,两人并没有追赶的意思。 穷儒的嗓音震耳欲聋:“实在可惜!你们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没进入我们的埋伏圈,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前面见。” 姬惠对江湖上人人畏如蛇蝎的金蛊针,自然是戒心满满,急忙带了所有人往远处退走。 金蛊银娘带着七名同伴到了姬惠休息的山腰,铁爪潜龙这会就站在先前徐飞龙躺下的地方。 “富前辈,我们该往那里追?”金蛊银娘向穷儒问。 穷儒向下面的小河一指说道:“这一带我熟悉的很,他们是沿河逃走的,有我们追着他们不敢攀山越岭的赶路。我们从此地攀越右边这座山,便可先一步到达前面的河谷,到那里我们再设下埋伏等她们来送死就好。” “前辈地形熟,那请前面领路吧。” “这次失败,她们必将会提高警觉,埋伏的时候诸位千万得留意,在没有一举救下周老弟的把握时,决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误了周老弟的性命。”穷儒郑重叮吁道。 “富兄,我们会小心的。”铁爪潜龙说道。 “好,那我们这就走……咦!”穷懦讶然叫道,俯身拾起一根小儿胳膊粗的一段枯枝。 “这是什么?”铁爪潜龙惑然问道。 仔细一看枯枝上有字,看着像是用石头刻上去的。 穷儒将枯枝递给铁爪潜龙,神色肃穆地说道:“不要声张,我们先回去找李庄主商量商量。再做打算。” 铁爪潜龙将枯枝转递给金蛊银娘,沉吟着道:“富兄,会不会是他们的诡计?” “不可能的。”穷儒斩钉截铁地说道。 金蛊银蛙盯着枯枝,用不确定的语气道:“富前辈,如果是妖妇的诡计……” “妖妇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她明知自己有人质在手,我们决不会冒险,何必用此诡计?而且,她们事先明显并不知道我们在此埋伏,根本没有刻字的时间。”穷儒详细的分析道:“我的笑声,周老弟肯定不陌生,只有他一听就知道是我。我敢担保,绝不会错的。我们快去找李庄主商量,以免误了大事。” “好吧!我们这就去找李庄主。”金蛊银娘断然地说道。 果然不出穷儒所料,姬惠带着人沿河急奔,根本不敢爬山向西走。 不久,河流向西折去,她们进人了小山岭围绕的一处河谷,心中顿时一宽。到了这里要是没人追来,那基本上就安全了。 “怪事了,他们为什么没有追来?”姬惠向跟在身后的侍女说道:“他们不追来有些说不过去,他们肯定另有阴谋。叫大家都小心点。” 冷魅修罗走得十分吃力,虽然这会有一名大汉扶着她走,可依旧累的满头大汗,抹掉脸上的汗水,接口道:“不是他们另有阴谋,应该是投鼠忌器不敢追赶。” “他们为何不敢追?”姬惠问。 “他们怕我们拿着人质要挟他们。” “确实很有道理。” “活命阎王的那些朋友都不算什么危险,他们决不敢轻易冒险救人,目前最可怕的强敌,应该是宁王府的那些爪牙。” “你是说寇群方和飞龙寨主这几个酒囊饭袋么?不客气地说,有我在,凭他们那点本事,还不配威胁我们。”姬惠傲然地说道。 “他们的援兵快到了,谁知道又来了些什么人?如果妖道李自然亲自来了,你姬家的武功,很难跟妖道的妖术相抗横吧,何况妖道身边,肯定还带有很多其他的高手。” “你放心,以我爷爷的定力,妖道的妖术不过是些幻术罢了,妖道就算亲自来了也讨不了好去。” 日影西沉,黄昏将至,前面小山坡上人影纷纷,仔细一看,顿时有人发出一声欢呼来。 姬惠大喜过望,如释重负地道:“爷爷来了,我们安全了!” 山脚下有一条小道,魔剑姬宏领着儿子儿媳与十几名手下,站在路中含笑等候。 姬惠飞奔而上,雀跃地道:“爷爷,要的人已经被我擒下了。” 姬庄主欣然微笑道:“不愧是我家的惠丫头,做的好。呵呵!可有人跟踪你们?” “前面十几里外曾经碰上金蛊银娘和穷儒,怪的是他们竞然没有跟踪而来!” “唔!不对。”姬庄主脸色变了:“穷儒那家伙我知道,心胸狭窄,最是眶毗必报,曾经追踪我们数百里都没有放弃,明枪暗箭的手段也是一绝,十分的难缠,他怎么会不跟来相机报复?” ------------ 第三百九十三章 对峙 “爷爷,他们也许是不敢跟来。我们手上有人质。” “不管他是否跟来,现在也用不着担心他了,他不来便罢!来了他就别想活着离开!”姬庄主恨恨地说道。 “爷爷,千幻剑那些人跟来了吗?” “他们早被爷爷甩掉了,人多哪能赶路,我们要走谁还留的住。放下姓周的,让我看看他怎么样了。” “他好像病得很重,恐怕快不行了。” 姬庄主在徐飞龙身上探索许久,四肢五官一个也没放过,检查的极其仔细,一边看着他的脸色也越发为难:“有够糟的!确实病的不轻,这不是有意和我们过不去吗?走!在前面有一座小村落,但愿村中可找到郎中,今晚我们就在村中休息一晚。” 姬少庄主上前道:“爹,人既然已经到手,我们迅速离开这才安全,不如连夜南下,出了这山,到达江边便不怕他们追来了。” 一名中年大汉也道:“少庄主言之有理,眼下山中危机四伏,大批高手遍布各地,很有可能会循踪赶来劫夺这姓周的,还是远离险境比较安全。这里距我们登陆的地方也不远,赶个大半夜便可赶到。” “可是,这姓周的恐怕挨不过今晚……”姬庄主忧形于色地说道。 姬庄主活了一大把年纪,对各种疾病会造成的结果颇有见第,他发现徐飞龙浑身如火,嘴唇干枯,眼呈散光,呼吸微弱,神智不清,就算不知道是什么病,也知道病势沉重,如不及早诊治,即使不死也很有可能会落个白痴的后果。 他并不是不知逗留山区的严重后果,但徐飞龙的病却令他拿不定主意。 “爹,要不这样,沿途如果有村庄,要是有郎中,就把郎中和药一起带走,岂不比留在村中更安全。”姬少庄主依旧主张连夜脱离山区以保安全。 “这样也好,一面走一面商量对策。”庄主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们走后不久,两个人影出现在先前他们停留的地方,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前面小道转角处。 “哈哈,他们果然走这条路。”灰袍飘飘的人欣然地说道。 “要不要发讯息通知前面的人?”穿裙子的女人问。 “不必了,恐怕他们也已经看到这些家伙了。做的多了容易出错。” “那我们跟上去……咦!有人来了!” 两人还来不及隐起身形,坡下人影来势如电,大喝的话音,直震耳膜:“两位站在那里欣 赏夜景吗?真是雅兴不浅。” 灰袍人一听知道来人是谁了,停下脚步呵呵大笑道:“山与山永久不会碰头,人与人终有相逢之日。幸会幸会!只是你浊世狂客这次怎么没带着那群打手?” 来人在十步外停了下来,青袍飘飘,神色雍容高贵,背着手气定神闲淡淡一笑道:“我见你们两位同时出现,就知道此地必有是非。呵呵!在九华两位逃得倒是好快啊!” “哈哈!今天我们也许同样逃得快,你浊世狂客单人独剑,难道还留得住我们么?” “你的意思是要不战而逃咯?” “你的武功很了得,我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和你拼命的,你就算再利害,也拦不住我们两个一心想逃的人。” “真的么?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呵呵!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别忘了我的绰号,九龙云现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逃命的功夫自然要高人一等,不信何不试试?” 这两人正是九龙云现阳春风,和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 九龙云现的轻功宇内闻名,在山林这种复杂地形中脱身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更何况此时暮色茫茫,就连一个小混混都有希望逃脱一个武林高手的追踪,别说是他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妩媚一笑,顿时就显得风情万钟,媚艳至极,接口道:“那天晚上本宫主身处斗室,空间狭窄无法施展,而你却带了弟子堵住了出路,所以才让你得以摆足了威风,今天你再想如意,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呵呵!你们的话,胆怯之意,溢于言表啊!你们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浊世狂客大笑着说道。 九龙云现也是老江湖了,根本不以为意,呵呵大笑道:“江湖人最为世人所诟病的就是好勇斗狠,狂傲自大,自命不凡,受不了激。我阳春风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固然也脱不了这些毛病,但自九华之后,所受的教训可谓是刻骨铭心,再不看破点世情收敛些,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自己死倒是无所谓,可要殃及朋友确是不行,因此,你的激将法还是免了吧!”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也娇笑道:“我从九华那儿,也学到了一些做人处世的道理,正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把自己看成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人贵自知,自命不凡那是害人害己。你浊世狂客的确了不起,论武功我们甘拜下风,怕你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以目前的形势来说,我们在此地面对你这位高手中的高手,依然谈笑自若,而且还让你出言相激百般嘲弄,也足以自豪了,阁下不知是否也有此同感?” 浊世狂客淡淡一笑,有意无意地迈出一步。 两魔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格格娇笑道:“呵呵!你不会有这机会的。嘻嘻,你所站的地方是上风位,不错吧!” “上风?呵呵!我江某人不论在那里都要占上风。”浊世狂客一语双关的道。 “可是我却知那日在九江小楼,你就落了下风。”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话也是一语双关。 浊世狂客脸色一变,眼中杀机怒涌。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警觉地连退两步,又道:“我知道你不怕本宫主的绮罗香,但你仍然有所顾忌,因为本宫主是玩迷魂药物的高手。你不知道我是不是另外配了什么更歹毒的药物来对付你,所以你先占住上风的地势,这也是你不敢突然发起袭击的原因。以你的性格来说,不一见面便动手已经是极为反常的事了,这说明你对本宫确实怀有三两分的戒心。” ------------ 第三百九十四章 黑影 浊世狂客干笑两声,不再进逼,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你那些下三滥药物,江某还没放在眼里呢!江某见面不下毒手,原因是要向你们打听消息,你们这些江湖上的邪魔外道,江某对你们毫无兴趣。” “你的话真是由衷之言?在九华你们可不是这么干的呀!” “那是李自然的计谋,与我无关。” “呵呵!你们不是同一伙的?难道你们不都是宁王府的走狗?”九龙云现大笑着问。 “你说话给我小心了!”浊世狂客厉声说道。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赶忙接口,她也不希望浊世狂客恼羞成怒来个突然袭击什么的:“好了好了,这些都过去了的事,说来也无趣至极。那阁下你要打听什么消息?” “倚秀山庄姬庄主那一群人的下落。”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心中一动,娇笑道:“那你可就来晚了一步。” “为何来晚了?” “他们刚走,赶紧两步,也许还来得及追上。” 九龙云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也不加理会。 浊世狂客也狠狠地瞪视着她,意似不信地问道:“你回答得太快,我可不敢信。你没有说谎?” 香海官主不笑了,粉面一沉,不屑地道:“你这个人还枉称什么武林高手,委实令人失望,无趣之极。哼!你认为我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是说谎的人么?” “我还是不能相信。” “那你就不信好了,算我没说。” 浊世狂客淡淡一笑,举步动身说道:“我姑且信任你一次,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那你可要赶快了,天黑了就不易追踪啦!好走,不送!”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高声笑道。 浊世狂客渐渐远去,九龙云现惑然自语道:“咳?这家伙真走了?” “他有自知之明,何必自讨没趣。” “这与他的性格不合啊?” “他聪明得很,我们已表明不会跟他硬拼,想杀我们自然是枉费心力,既然拿我们没办法,他自然会选择暂时放过我们。” 九龙云现脸一沉,口气转厉道:“那你为何将消息告诉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兄弟在姬家 父子手中?”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笑意更浓,道:“论机谋,你这笨头看来是玩不出什么好把戏来了。” “你这什么话?” “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才能渔人得利。” “你认为此举真的能让他们鹬蚌相争么?” “我哪知道。只是我知道这么一来,我敢保证姬家那群狗男女,决不敢连夜赶夜路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有时间跟千幻剑等人一起布下天罗地网。至少这样救人的概率要大的多”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走吧!” “确实要走了,再不走就糟了,又有人来啦!” “唉!真有人来了,那就看看是什么人?” 两人刚隐起身形,二十余名男女分为两拨,匆匆通过他们的藏匿处,沿小道走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脸色大变,抽口凉气道:“糟了!恐怕我真的弄巧成拙了,宁王府的人貌似全来了!” 这两拨人中,前一拨是浊世狂客的东流天罗弟子,后一拨是寇群方与飞龙寨主那一群高手。九龙云现反而心中一宽,说道:“我只担心浊世狂客和姬家父子相互妥协,对周老弟不利,眼下他援兵已至,必然会选择以武力胁迫姬家父子就范。双方必定谈不拢,一场火拼在所难免,可能被你算中了,鹏蚌相争,渔人得利,我们赶快行动。” 两人立起身,转瞬间便消失在暮色里。 晚霞满天,落日余晖下的小山村炊烟四起。 这是一座仅有二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倚山傍水颇富诗意,犬吠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狂乱的犬吠,说明这个偏僻的村中来了不寻常的外地人。 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占住了村中心的祠堂,两名大汉找来了两名村民,领到姬庄主面前,一名大汉恭敬地道:“启禀庄主,这两人正是村里的里正和村长,他们说的和其他村民一样,众口一词说村中没有郎中。” 姬庄主老眉深锁,向两村民不悦地说道:“我不信村子里没郎中,你们村里的人如果生病,怎么办?等死吗?” 年约半百的里正不住的发抖,惊恐地说道:“大爷,小的怎敢隐瞒?村里的人生病,从来不找郎中的,只到玄天大帝庙上香求神明保佑,讨一颗仙丹回来就算了,村里的穷苦人本就只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胡说!”姬庄主沉喝。 “大爷,小的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玄天大帝庙有仙丹?” “是的,那庙祝黄勇是个活神仙,他的仙丹可治百病,除非是大限将至,不然任何病都可以治好。” “玄天大帝庙在那里?” “过河沿山脚向东走,没多远便是山阳镇,玄天大帝庙就在镇东的山脚下。” 姬庄主的神色顿时一宽,说道:“山阳镇,应该是上次我们经过的河边小镇,镇上还有条小街呢!在那里必定可以找到郎中,我们准备动身。” 祠堂对面的阴影中,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影,暮色朦胧,二十米外已经很难以分辨样貌。这黑影相距祠堂大门有三十多米,因此就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轮廓了。 在祠堂门外,日童与另一名大汉正担任警卫,日童首先看到人影,警觉地跃下台阶,步入广场,向黑影徐徐接近。 黑影不言不动,像个石头雕像,脸部慢慢转向接近的日童。 日童来到几米外停了下来,在这已经可以看清黑影的外观了,因为这时黑影的脸恰好完全转过来,两人面面相对。 “你……”日童骇然叫道,身形迅速倒旋退走。 黑影一声长笑,身形疾进,快如电光一闪,速度比仓促间惶然飞退的日童快了数倍,眨眼间便近至身前,右掌一伸,掌风劲气随掌而出。 双方相距不足半米,倒纵之势未尽的日童突然惨叫一声,上体急速后仰,砰的一声大震,仰面摔倒,背一着地就开始无助的翻滚起来,刚翻了半圈便趴伏在地上猛烈的抽搐起来。 ------------ 第三百九十五章 祠堂 二十米外在门外警戒的大汉大吃一惊,奔出来叫道:“什么人?” 在祠堂里的姬少庄主距门最近,猛地跳出门外。 黑影向后退走,仰天狂笑,声震屋瓦,三步两闪,瞬间便消失了。 大汉一面拿刀戒备,一面急扳日童肩膀。 日童这时仍在抽搐,突然吃力地大叫道:“浊……浊世狂……狂……客……” “什么?你说什么?”大汉急问。 “浊世狂客杀……杀我……” 日童话音顿落,头向下一搭,生息已绝。 姬少庄主这时也到了,听清了日童最后那句话,心中一惊,向大汉急叫道:“快去,去通知庄主,这里交给我。” 他拔剑在手,举目四顾,沉静地大声道:“浊世狂客,你出来,姬某要会会你。” 右边不远处茅屋顶端,浊世狂客长身而起,背着手仰天狂笑道:“姬少庄主,叫令尊把姓周的交出来,我就不为难你们,让你们平安离开。” 姬少庄主一跃十米,到了茅屋下作势就要往上跳。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叱道:“站住!你这是想跳上来找死吗?你虽然练了太乙玄功,可还没练到家,江某的追魂夺魄回风锥正是你的克星,你跳上来试试?” 姬庄主已到了广场中心,招手道:“原来是江庄主来了,下来谈谈吧,老夫的筋骨还算硬朗,也想领教领教你的追魂夺魄回风锥。” 浊世狂客不下来,沉声道:“江某等你一刻钟的工夫,到时候如果你不将姓周的交出来,我们之间将有一场惨烈的生死大战,再见。” 姬少庄主飞跃而起,但已晚了一步。 屋顶人影一闪即没,浊世狂客已从屋后走了。 “不要追了,穷寇莫追!”姬庄主及时喝阻了姬少庄主的追赶。 姬少庄主其实也不怎么敢追,夜幕低沉,小道黑暗,真要挨上一枚追魂夺魄回风锥,可不是好玩的。 他回到姬庄主身旁,不安地说道:“爹,浊世狂客来了!妖道李自然很可能也已经到达,咱们怎么办?” “唔!如果妖道来了,的确棘手。” “爹!我们要及早摆脱他们。” “已经来不及了。山间道路狭小,两侧林深草茂,走夜路很容易遭到暗算,恐怕未到山阳镇,我们的人就要损失了一半以上了。” “那……爹的意思是?” “祠堂坚固,暂且在这死守。”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的师祖可能已经解决黄州那边的事了,也许正赶来支援。” “可是我们是从山阳镇东北入山的,师祖如果跟着我们的暗号寻找过来,我们岂不是要错过了?” 姬庄主沉吟了片刻,断然地道:“你跑一趟山阳镇,该了入山处的暗记,再去接你师祖,不可有误。” “这我一个人怎么冲的出去?” “为父等下会带人搜索村里的房屋,你到时候乘乱从河边脱身,渡河避开道路潜行,一切全靠你了。” “好,孩儿这就准备。” “你带月童一起走,过河后分开行事,两个人成功的机会要多一些,你小心点。” “是!” 山里的村民虽然纯朴,但并非傻瓜,早在他们入村的时候就看出不妙了,这些村民也没想过要跟他们这群江湖亡命理论什么,早已家家关门闭户,躲在屋里听天由命,因此全村除了狗之外,没有人敢在外走动,二十几户人家,搜查起来自是毫无困难。 浊世狂客援兵未到,只能乖乖的退出村外。 姬家二十余名男女刚搜完村,退回祠堂,浊世狂客的人也到了,于是他便带着赶到的人,将祠堂围住了。 这种乡村里的饲堂最是庄重,祠堂的用料绝对是全村最好的,这个祠堂就是用巨型的泥砖建成的,这种泥砖建的放在,窗小门厚,确实要比其他的房屋更加坚固,村民如果碰上什么山贼强盗,祠堂便是抵抗这些盗匪的最后避难所,只要躲进里面除了破门而入,不然休想奈何他们。 姬老庄主敞开阔祠堂大门,等候冲入的人来送死。 浊世狂客也不是笨蛋,黑夜中怎么敢敢让人冲? 双方都在等候天亮,在漫漫长夜中等候黎明。 村后的小山上,也有人在集结着等待天明。 徐飞龙这时候正被安置在祠堂里的一间屋里的床上。 自从入村以后,他一直就陷入了昏迷不醒之中,他的体温已升至极限,一直没有丝毫下降的迹象。 房外站着一名大汉,监视着房内的动静,房门半掩,大汉不时靠近门缝,向房里看上一眼。 冷魅修罗坐在床沿,神色萎靡,无精打采,她瞥了床上的徐飞龙一眼,默默地将床边的灯芯挑高了些,油灯暗红色的光芒照亮了这间小厢房。 这间厢房里有很重的霉味,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她的目光回到徐飞龙殷红如火的脸上,摇摇头,吐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徐飞龙突然呼出一口长气,张开了双眼。 “哦!你醒了吗?”冷魅修罗欣然问道。 徐飞龙转脸过来,干枯的嘴唇张了张道:“我……我好……好渴。” 冷魅修罗赶忙靠近屋里正中的八仙桌,倒了一碗冷茶扶起徐飞龙的上身,小心地喂他,一面柔声说道:“这是向村民讨来的凉茶,喝下去可以舒服些。” 喝完茶,徐飞龙问道:“这是那里?” “我也不知道。”冷魅修罗扶他躺下道:“还要喝吗?你饿不饿?我熬了一些粥,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谢谢你,等会儿再说吧!”徐飞龙呼出了一口热气,甜甜干枯的嘴唇道:“房外好像有人?” “是的,是看守。” “看守我一个快死的人?” “你不是还没死吗?他在这即是监视你,也是监视我。” “监视你?你不是他们的人吗?” “他们派我看住你,当然也会派人看住我。” “哦!原来如此,浊世狂客的人,已经将这里围住了吧?”徐飞龙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浊世狂客把祠堂围住了?进村之前你就昏迷不醒……” ------------ 第三百九十六章 装破 “日童被杀时,狂笑声将我惊醒了片刻。”徐飞龙抢着解释道,只是这解释完全说不通啊! 冷魅修罗刚要追问,房门被推开了,大汉跨入房中问道:“冷姑娘,他醒了?” “醒了,叫口渴,我喂了他一口凉茶。”冷魅修罗冷冷地说,神色可不咋友好。 大汉并不介意,靠近伸手试了一下徐飞龙额头的温度,说道:“还是热得烫手,但好像死不了!” “你可以去禀明庄主了。” “不行!庄主正在等候外面的人冲进来送死。你就多喂他喝两碗凉茶吧,也许凉茶真管用呢!” 大汉一面说,一面退出房外,伸手掩门时道:“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招呼一声。” 门仍然留了一条细缝,冷魅修罗这时已经忘了要追问徐飞龙了,帮他撑着上身轻柔的问道:“还要不要凉茶,我替你再倒一碗。” “我要喝粥。”徐飞龙说着,挣扎着准备坐起。 冷魅修罗本能地扶起他,让他靠着坐在床头,然后搬出墙角的粥,盛了一碗坐在他身旁,非常有耐心地一匙一匙喂他吃。 这位以冷傲见称的大姑娘,似乎突然摇身一变,变成温柔体贴的家庭主妇,冷傲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了。 徐飞龙确实是饿极了,足足吃了四大碗,将一锅粥吃了一大半。 喝完最后一匙,他微笑着注视着冷魅修罗说道:“冷姑娘,谢谢你,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 冷魅修罗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板着脸说道:“你都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情嘲弄别人?” 徐飞龙不做答复,反倒是笑的越发开心了。 “你还笑得出来?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我为何笑不出?” “你不知道你快死了?” “就算快死了,也可以笑啊!难道要哭着去死?” 冷魅修罗放回碗匙,幽幽叹息道:“你倒是看得开,把生死视若等闲,你这面对死亡依然谈笑自若无动于衷,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不过,你真的不怕死?” “人是否怕死,其实是由观念与环境来决定。”徐飞龙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胡乱道:“世间真正视死如归的人,并不多见,珍惜性命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们这种混江湖的一般说来,对死亡的恐惧,就没有一般人那么强烈,因为接触的死亡情况会比较多,都说什么练武强身,其实都是他玛的狗屁,练武不是自保便是为了伤人,所以这样的日子久而久之,对死亡的看法难免就会有点偏激了。要么特别怕死,要么就不怎么害怕了。” “我只是问你是否真的不怕死?”冷魅修罗明显有着女人那特有的执着,抓住主题追问不休。 “你呢?怕不怕?” “我……我怕,我当然怕!” “其实正相反,你并不怕死,你可是十分的勇敢。” “你这是讽刺我吗?” “是于不是,我可以举例证明你不怕死。” “废话。我怕不怕,自己还不明白?” “那我问你,当你与寇群方交手时,你有十成把握杀死他吗?” “这……这是不可能的,他的武功比我高的多,他可是宁王手下第二高手,武功非同小可?” “那么,你们交手败的必定是你了?” “这……,应该,是吧!” “但你竟然就那么冲上去跟他交手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只要一败就有被杀的危险?” “这是不同的,当时……” “是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当双方交手时,你并没去想什么死亡的可怕,刀剑加身,似乎是件极为平常的事。所以说,怕死与否,只看观念与环境来决定。如果寇群方抓住你,将你吊起来,每天只给你一杯水一口饭吊着命,就这样让你拖上十天半个月才死,那时候,你就会切实感到死亡的可怕了,不错吧!” “唔!你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冷魅修罗终于没有反驳他的看法了,眼光中更是涌现出罕见的光彩。 “还以为我在讽刺你吗?” “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 “能懂,并不一定是好事。”徐飞龙这时的语气反而沾了一些玩世的意味。因为他自己也没弄懂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这女人是不是真看上自己了,不然怎么这么好骗? 冷魅修罗显得心神不定,目光无意识地在各处转,最后回到徐飞龙身上,接触到他的目光,突然眼神有了变化,像是发现了什么,说道:“你的精神看来很好啊?烧已经退了是不是?”说着,伸手就去探他的额头。 突然外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了。 冷魅修罗迅速收回手,冷冷地退至一旁。 进人厢房的人是姬惠,后面跟着她的侍女。 “怎么了?他能说话了?”姬惠向冷魅修罗问。 “刚清醒过来,喝了些凉茶和粥。”冷魅修罗无精打采地答道。 姬惠站在床前,颇具威严地俯视着神色再次变得委顿的徐飞龙,眼神极为复杂。 徐飞龙徐徐睁开失神的眼睛,眼角突然出现一丝苦笑。 “看样子,他已经渡过最危险的时候了。”姬惠的话是说给冷魅修罗听的。 “大概死不了了。”冷魅修罗懒得多说道。 姬惠伸两个指头探了探徐飞龙的前额,收手说道:“高烧貌似还没退,他必须挨过这三两 天才行。” 徐飞龙嘴唇抽动着,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死不了你放心好了,三两天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到时候能替你治病的人可能就会赶来了。” “治好我的病再杀我么?” “不一定。我问你,你为何在芜湖,扮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戏弄我?”姬惠气呼呼指着他大声质问道。 “我……我我……”徐飞龙欲言又止,开始猛烈地吸气,蓦地,双眼一翻,像是要咽气啦! 冷魅修罗吃了一惊,急忙过来帮他顺气,焦灼地说道:“他又要昏过去了,姬姑娘,要问也得等他退了烧再说吧?” 旁边的侍女突然接口道:“小姐,恐怕他是故意装的,他不是已经能吃能喝了吗?能吃能喝会这一下就昏了?别信他。” ------------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变故 “对呀!”姬惠恍然同意道。 “对付这种人,就要用酷刑对付他,看他露不露出原形来。”侍女说道,像头凶狠的雌老虎张牙舞爪着。 “把他带走!”姬惠粗暴的叫道。 侍女上前抓人。 冷魅修罗大叫道:“不要动他!” 侍女纤手一挥,叫道:“你给我滚开,没你的事!” 冷魅修罗内力被制,发不出内劲,无法运劲发力,被拨得摔倒在床脚下,仍不死心地挣扎着爬起叫道:“姬姑娘,请不要……” 姬惠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凶狠地说道:“你不忍心么,是不是?哼!那你也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厉害。” 厅堂宽广,祠堂最里面的神龛上设满了神位,长命灯上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一根根大柱在灯光的照耀下投下一列列阴影,似乎显得空茫死寂,鬼影幢幢。 神案前坐着姬庄主魔剑姬宏,后面是媳妇商慧,另外还有六名大汉左右分立。 姬惠拖着冷魅修罗领先到达,将冷魅修罗向堂下一推。 侍女拿着昏迷不醒的徐飞龙,拖至堂下一丢。 姬惠在姬庄主耳畔低语片刻,就退到了一旁。 魔剑姬宏不住阴笑,离座来到徐飞龙身旁,俯身伸手探索了片刻,老眉深锁慨然地说道:“小惠,他不像是假装的!浑身热得烫手,要硬说是假装,那是不可能的,我只听说练极阴内劲的高手,如能练至化境,可令身躯发冷,练僵尸功的人,可令全身变硬且冷,但身躯发烧,而且这么滚烫,而且烫的这么久的,真没听说过。” “爷爷,也许他练的是什么至阳内劲?也许您没听说过。” “至阳内劲也没这样的,除非因猛烈练功而发热,但这样的情形略一休息便会恢复原状。也不像啊!” “他肯定是装的,我认为他绝对可疑,必须试试他是真是假。” “试试?万一他禁受不起,一口气上不来死了,你让爷爷怎么交待?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傅那边还等着要问他呢?” 商慧也靠近仔细察看片刻,说道:“爹,反正他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真也好假也好,就算他是真的吧?是否挨得过这两天,谁也不敢肯定,师祖如果赶到,也无法问出什么来,试一试又何妨?” “这个,你看他这样的情况,我们怎么试?” “僵尸巩叔练的是阴煞潜能,而且是问口供的行家,何不请巩叔来试试?” 魔剑姬宏已然意动,一拳捣在掌心上,说道:“好,你去请他来一趟,他在后院把守,快去快回。” 片刻,形如鬼怪的僵尸巩方匆匆赶到,姬宏将意思概略的说出,最后郑重地说道:“巩兄,动手时务必小心,别把人弄死了,出了意外你我都有不便呢!” 僵尸嘿嘿怪笑,拍着胸膛道:“放心!一切有我,我不要他死,阎王也勾不走他的魂。” “好,那就动手吧。” 僵尸一面拧起衣袖,一面说道:“他身上热,我先替他用阴煞潜能制住任督两脉,暂时驱散他体内的热流,不怕他不乖乖招供。” 徐飞龙平躺在地,僵尸的双掌,分别按在他的丹田和气海穴上,片刻,他脸上的红光开始徐徐消退。 魔剑姬宏抚须微笑,颔首赞道:“巩兄的阴煞潜能果然不愧是武林一绝,能将人体控制到这个地步,天下间这样的奇功屈指可数。” “我这武功可不止如此。”僵尸傲然接口道:“现在他身上的经脉之中,应该宛若千虫万咬,只要片刻他就会惨叫着苏醒了,我这手段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这种痛苦折磨。瞧!他马上就苏醒了!” 可徐飞龙并未苏醒,脸上的红光也末完全消退,仅全身的肌肉出现轻微的抽搐,气息沉浊一些而已。 又过了片刻工夫,徐飞龙依然保持原状,而僵尸巩方却开始脸色泛青,似呼是运功过度了,眼中已然出现疲惫的神情。 姬宏老眉深锁,不安地问道:“他怎么毫无动静,巩兄,可不要把他弄死了,他还承受得住吗?” 僵尸突然收手,站起苦笑道:“姬兄,他绝不是假装的,他这是病入膏盲,体内生机将尽,外力施加的痛苦,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了。” 冷魅修罗倚坐在一棵大柱下,冷笑道:“你们对一个病危昏迷的人用这种手段,人性何在?你们就没感到羞耻吗?” 姬宏恼羞成怒,厉声斥道:“冷丫头,他之所以病入膏育,都是你大意不慎照顾不周所至,你必须负起这个责任。” 冷魅修罗一听要自己负责,顿时打了一个冷战,悚然站起道:“这怎么能怪我?我已经平安将他带离九江,谁知道有那么多高手穷追不舍?你们负责接应的人。谁尽到责任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样说未免有失公允了。” 没等姬宏发话,姬惠已然抢着道:“你竟然还敢狡辩,你好大的胆子!” “我也看开了。”冷魅修罗神色哀伤,语气悲凉的道:“反正生死操在你们手中,早晚你们会将我置于死地,任何藉口都是一样的。反正我不死,你们不会罢手的,我三个侍女现在都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姬庄主,你瞧着办好了,我不再怕你们了!” 魔剑姬宏这时反而转怒为笑,挥手道:“你走吧!我不与你计较。” 僵尸巩方指着寂然不动的徐飞龙说道:“姬兄,这人怎么办?” 魔剑姬宏摇摇头,苦笑道:“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了。希望我儿能将师父领来, 百里兄到时定然一同到达,也许百里兄可以救他,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惠儿!” “惠儿在。”姬惠恭顺地答。 “把他带回厢房,交代看守的人小心点。” “是。” 徐飞龙被安置在原来的厢房内,冷魅修罗仍陪伴着他。 房外的看守则换了另一名大汉,并不理会房内的事。 冷魅修罗用湿巾替徐飞龙擦脸,她发现他的体温似已恢复了正常,虽然呼吸仍显得有点不稳定,但脸色安详似是睡着了一般,不像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 第三百九十八章 计划 “诶!”她轻拍着徐飞龙的脸脸低声唤道。 徐飞龙似已失去知觉,也像是正在沉睡。 她幽幽一叹,默然自语道:“阴煞潜能霸道绝伦,可能他的全身经脉都已被毁了,唉……!我其实知道的,当初该放了你。” 徐飞龙突然张开双眼,脸上绽起别样的笑容。 她吃了一惊,欣然低叫道:“你……你醒了,你……” 徐飞龙深深吸入一口长气,低声道:“不错,刚刚在鬼门关进出了一次。” “你……你在阴煞潜能的……” “阴煞潜能貌似帮了我大忙,我死不了。” 徐飞龙突然伸手,握住了冷魅修罗仍按在他脸边的手,用仅可令她听到的声音说道:“冷姑娘,我想现在我可以确定,你并不是他们的人了。” 冷魅修罗长叹一声,惨然地说道:“我是被他们擒住的,受他们胁迫为他们做事。唉!现在告诉你这些也没什么关系了,他们决不会让我活着了。” “姬老贼的师父是谁?”徐飞龙问。 “我不知道,有次我听日童和月童聊天,月童无意中称他为老夫子。” “那就对了,就是毕夫子。” “那老贼身边有六名亲信,一僧五俗,不知是什么来路。除了姬家的人以外,似乎经常有一些神秘的人物时隐时现,僵尸巩方与酆都六鬼,就是这些人中相当活跃的高手。” “毕夫子那些人何时可以赶到?” “不知道。毕夫子赶来接应的事,要不是今晚姬老贼说出,恐怕连其他人也不知道呢!” “好,我倒是希望他们早些赶到。” 冷魅修罗扭头瞥了门缝一眼,看不见门外的看守,苦笑道:“等他们来了,你的性命也难保。” “姑娘,要来的终须会来,早来早了岂不更好。” “我……对不起你。”冷魅修罗哀伤地说道。 “我不怪你。” “可我同样感到难过。” “都已经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冷魅修罗又瞥了门缝一眼,低声道:“祠堂占地甚广,他们一共只有三十几人,分为四处防守,你要脱身并不难,我决定带你逃走,你敢不敢跟我走?” “逃走?你能跑的出去么?” “我虽然提不起内力,但并不比没练武的人差,我可以拖着你走。” “那是不可能的。” “不,只要我们有信心,一定可以办到,难道你希望在此地等死?” “你考虑过后果吗?”徐飞龙握住她的手说道。 “反正我活不成了,能将你救出去,我死而无憾,听你说了一些生死的道理,我算是看开了,什么我都不怕了,死又算得了什么?” “你……”徐飞龙一听顿时尴尬了。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我想办法把看守的人骗进来,出其不意的击倒他,这样就有希望了。”冷魅修罗毅然地说道。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这些人中,恐怕除了侍女小望功力稍差之外,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制服你。” “我必须冒险,不然等老贼的师傅来了我们都活不成。” “急不在一时,哦!如果能逃出去,你为何活不成?寇群方的点穴的手法,应该不是没有人能够破解,比如千幻剑李庄主他就很有可能,只要能够找到他,他就可以替你解穴。” “解了穴我仍是死路一条。” “你中了什么毒?” “我服了他们的一种定时丹,记得我说过到黄州的期限吗?” “怎么样?” “近期未能获得解药,必死无生”冷魅修罗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就是我不敢不听命于他们的原因,所以我是个怕死鬼,我……我好恨我自己。” “这毒药真实的名字你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定时丹是百里长风的宝贝,他的毒药天下无双,中之除他之外没听过能解的开的。商婉如给我用来对付你的药物,也是他给的了?” “原来是他。” “你……你知道他?” “其实白天我已经从日童口中猜出来了,可惜知道的晚了些,吃了不少苦头。要不是僵尸巩方逞能,用阴煞潜能对付我,现在我还在生死关头挣扎呢!” “咳!你……” 徐飞龙突然一把将她拖倒,附耳说道:“别出声。” 冷魅修罗大吃一惊,她觉得徐飞龙手上的力道好大,这样大的力气又怎会是个病人膏盲的垂死之人? “你难道已经好了?”她骇然问。 “不必问,你等会独自出去找千幻剑。” “那你呢?” “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 “可是你既然已经没事了为何还要留下送死?” 徐飞龙从囊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三颗豆大丹丸,硬塞入冷魅修罗口中,双手齐动,在冷魅修罗胸腹之间,连点三十六指再加上三掌,低声说道:“等下有变,记住乘机脱身,找到千幻剑,请他不要插手,可在远处袖手旁观。在毕夫子那些人现身之前,请他们务必远离此地!” 冷魅修罗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声,苦笑道:“你这个人太可怕了,他们都被你愚弄了。好吧我也不担心你了。” 冷魅修罗的武功火候不差,与寇群方、浊世狂客这些高手中的高手相比较,自然相形见拙。 但与那些江湖名流相比,她仍然是那个令人畏惧的冷魅修罗。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徐飞龙一出手她就确认了自己的猜。 徐飞龙淡淡一笑道:“小心了,入侵的人已经来了。” “什么?有人入侵?” “不错,你以为姬家区区三十几名高手,就可以守住这么大的一处大祠堂吗?这样未免也太小看浊世狂客那群人啦!” 远远地传来怒叱声,证实徐飞龙的猜测完全正确,依声浪传来的方向猜测,后院这会正发生猛烈的冲突。 “现在就走?”冷魅修罗问道。 “当然得先解决外面的看守。” “这应该没什么困难,他们对我毫无戒心。” “那家伙的修为比你差不了多少,不要大意。” ------------ 第三百九十九章 骂战 冷魅修罗向他甜甜一笑,以往阴冷的脸庞显得容光焕发,冷傲全消,突然粉脸一红,忘形地在徐飞龙脸上亲了一吻,羞笑着奔向房门。 “她是个好姑娘啊。”徐飞龙喃喃自语。 冷魅修罗拉开房门,焦灼地说道:“大事不好,他……他好像快……快咽气了。 大汉一怔,目光落在床上。 “你去看看,也好向姬姑娘禀明。”冷魅修罗问在一旁说,表示请大汉进去看看徐飞龙的死活。 大汉毫无戒心地抢入房中,就在越过冷魅修罗身边的刹那间,冷魅修罗顺手一掌挥出,啪的一声重重地劈在大汉的后颈上,大汉糊里糊涂的就倒下了。 冷魅修罗迅速关上门,先拿了大汉的剑,一面向徐飞龙说道:“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这里你不必担心,祝你平安顺利,你也小心!”徐飞龙挥手示意道。 冷魅修罗知道劝和留下都没用,她出去才能更好的帮助徐飞龙,于是吹熄了油灯,出房而去。 深夜的祠堂中,除了厅堂之外,各处灯火全无,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对于她这个了解内部房屋格局的人进出却并没有什么困难。 徐飞龙说得不错,三十几名高手,想防守这座偌大的祠堂,那是不可能的事。 姬家的人大部分守住前面的正门,仅派了三个人守住后面的院子,想靠他们用暗器袭击入侵的人,只要打探出里面的虚实,被人侵入只是时间问题,不过黑夜中双方都有顾忌,真正愿意拼命的并不多,因此现在还未发生凶狠的生死搏斗。 不久,试图入侵的人暂时退走了,走道上出现灯光,姬惠带了侍女前来厢房察看,老远便发现看守不在门外,就知道事情有变。 房中没有灯光,看守颈骨已断倒毙在房内,床上的徐飞龙气若游丝,依旧昏迷不醒。 冷魅修罗却失了踪,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最后,姬老庄主下令,缩小防守的圈子,全力防守前进的厅院。看守徐飞龙的责任,则落在了姬惠身上。 斗转星移,犬吠声星起零落。 院门大开着,这是姬老庄主故示大方之举,他知道低矮的院墙,挡不住武林高手,因此,大开院门任由对方进入。 可要入厅堂,就必须经过前院,前院也就是他们布置的死亡的陷阱。 两个黑影距院门约十米左右,背着手并肩而立,面向大开的院门,左边那人呵呵大笑,笑完说道:“张兄,你猜,他们今晚是否敢睡觉?” 张兄仰天哈哈狂笑,声震屋瓦,引起附近一阵骤急的犬吠,犬吠声与他的大嗓门在夜空下回荡着:“李兄,你这不是抬举他们吗?他们像老鼠般躲在屋子里死守,外面随便有点风吹草动,他们也会在里面打着哆嗦吓得要命,那还敢睡觉?我们派了三两个人骚扰,他们就得忙的屁滚尿流,也是真够可怜的了。” 张兄又是一阵大笑,接口道:“我敢跟你打赌一文钱,里面一定有人在睡着大头觉,可能比我们在外休息的人睡的更香。” 李兄的嘴更缺德,说道:“也许有人睡,但不一定敢睡死。敢睡的人决不是魔剑姬宏,可能是他的儿子儿媳。死期将至,不趁这机会躲在房中快活,岂不辜负死前的大好时光?说不定他俩这会正在床上盘肠大战,我们哥儿俩却在屋外喝西北风,真是划不来的买卖。” 张兄哼了一声道:“李兄,你想,要怎样才能把他们逼出来?” “放火。”李兄大声说道。 “不行,这样动静太大,这里可不止我们两方。” “那……还有一个办法。” “怎样?” “找一些村民帮忙,用小桶盛一些金汁,投进屋里把他们熏出来。” “他们如果不怕臭,金汁又有何用?” “哈哈!就算他们不怕臭,难道不怕日后传出江湖?想想看,扬威九华的 倚秀山庄,被人用金汁泼门,而且百般叫骂羞辱,竟然忍受下来龟缩不出,将来他们有何脸面出来见人?” 两人一弹一唱,可把里面的人激的忍无可忍,院门口人影乍现,牛头马面两鬼连袂而出。 黑夜中,两鬼的面具更显的阴森可怖,胆小的人突然见了真会被吓昏过去。 两鬼从容走出漆黑的大门,阴森森的鬼气冲天。 张兄李兄两人在人影出现时便向后退去,一步步退向广场中心。 张兄一面退,一面嘴上不饶人的道:“酆都六鬼都出来了,李兄,你怕不怕鬼?” “哈哈!鬼有什么可怕的?而且世间根本没有鬼,他们就会装神弄鬼吓唬人。就算世间真有鬼吧,人死了才变鬼,我人都不怕,还怕鬼?” “不错,有道理,按理说,鬼才应该怕人。” “鬼当然伯人,所以真正见过鬼的人又有几个?鬼现形了,与鬼拼斗准错不了,万一死了还可以做鬼,鬼被打死就连鬼也做不成了,所以鬼应该怕人。” “我们准备动手打鬼吧?” “对!牛头鬼是我的。”李兄傲然地说,背着的手移至身前,右手中拿出一根乌光发亮的兵器来。 这兵器叫棒刀,这玩意比刀用起来更灵活,可以硬封硬架,也比短棒更霸道,因为前端的刀锋比短棒威力更大,具有短捧的长处,也具有刀的锋利。 牛头在数米外停了下来,一声刀啸,雁钢刀瞬间出鞘,用刺耳的嗓音说道:“你何时改姓李的?” 李兄桀桀怪笑,得意的道:“要不是张丰乱叫,你们便不会出来了,看了我的兵器,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你擎天一棒逢时,吓不倒我牛头。姓逢的,过了今晚,你那张缺乏教养的嘴,今后永远没有办法骂人了。” “那你就操刀上来试试吧!何不摘掉你那妨碍视线的牛头面具,岂不方便?我这一棍下去,面具绝对保护不了你的头,戴在头上毫无用处。” 牛头哼了一声,扬刀欺进,虽在黑夜中,那夺人的声势与浓重的杀气,依然令人可以强烈的感觉出来,空间里流动着死亡的气息,双方的慑人杀气似乎在当空碰撞,只是谁也压不过谁,半斤对八两罢了。 ------------ 第四百章 松林 棒刀徐徐上扬,双方一步步的接近着,接近不测的未来,接近死亡的召唤。 逢时拿着棒刀在两米外移动着方位,雁钢刀也侧移找着空门。 遽然,沉喝声似焦雷,雁钢刀势发如山崩,牛头一刀撒出枪制先机,人刀俱进浑如一体,狂野的开始抢攻。 这瞬间,不远处的马面的兵器倏然出鞘,人化狂风,刀似惊电,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冲进,恰好从雁翎刀口的侧方切人,刀光恍若电光一闪。 “铮!”雁钢刀被棒刀架住了。 同一刹那,侧方擎天一棒的同伴,自称姓张的人左手一抖,挥剑急冲而上。 四个人几乎同一刹那聚合在了一处,配合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双方似是事先已商量好了的一般,一人抢攻一人随即接应,变化在一瞬何发生。 雁钢刀与棒刀在交接的刹那间,马面剩虚钻隙而人,刀光及体。 同一瞬间,张兄左手所发的飞刀同时到达,飞刀长仅六寸,黑夜中无法看清刀影,来的太快了,瞬间没入马面的左腹,深入腹中。 马面的刀,先一刹那砍在擎天一棒的左大腿根部,力沉刀猛,几乎将擎天一棒的腰脊 砍断。 吼声惊心动魄,牛头百忙中收招,雁翎刀侧旋而起,贴身急转迎向冲来的张兄,这一招 近身相博“玉带腰横”,使的那是霸道绝伦。 可是在刀与棒接触时撤招迎击,就算再快,也无法克服撤招时的刹那延迟,他的刀剖开了张兄的腹部,张昆的剑也无情地贯入了牛头的胸口。 “呯呯……”擎天一棒与马面最先倒下。 “你……”张兄叫着,向前一栽,死抓住剑借着顺势倒下的力道,更加深入,剑锋终于刺透了牛头的胸背。 牛头左手扣住了胸口的剑身,也随之仰面倒地。 四个人仅挣扎了片刻,然后一一断气。 血腥触鼻,死亡的气息更显浓烈了。 四败俱伤,竟是同归于尽。 右方不远处农舍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两个人影,高踞屋脊居高临下,像两个突然幻现出来的幽灵。 右边的黑影背着手,袍袂飘飘屹立如山,向同伴说道:“黑夜中这般生死对决,得不偿失。江老弟,对付瓮中之鳖,何必费那么大的劲?” 左边的黑影是浊世狂客江通,苦笑道:“茹老兄,那也是不得已的事,如果不派人骚扰,他们会乘夜突围,村外林深草茂,河边更是易于脱身,届时恐怕无法留下他们了。” “他们逃不掉的,黑夜中虽然容易脱身,但也容易受到暗器的袭击,他们决不会选择冒险突围。走吧,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收拾他们。” “好,那小弟就不再派人了。” 院门内站着姬老庄主,两侧是僵尸巩方和夺命飞锤刘胜。 姬老庄主语音略变,低声说道:“两位可知道那位茹老兄的来历吗?似乎他的身份地 位都比浊世狂客高,恐怕将是我们一大劲敌。” 僵尸巩方呼出一口长气说道:“我听说过这个人,的确是我们的一大劲敌。” “什么人?” “宁王府第一高手,毒龙柳絮的师兄,沧海神鳖茹素。这人据说十年前驾舟出海,想寻觅传闻中的海外三岛找不死药,巨舟遇风沉没死于海中。如果真是他,那么,毒龙柳絮恐怕也来了,师兄弟联手,我们恐怕很难应付。” “谣传毒龙已死在山东……” “在九华你不是亲见他跟在妖道身边吗?” “这……见是见过,但没有交谈,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即使交谈也难辨真假,我们的人,从未见过他。对他一点都不熟悉。根部无从分辨。” “宁可信其有,我们得准备如何对付他。” “只好由我亲自对付他了。派人把牛头马面的尸体抬回来,我们好好休息,今晚他们不会前来骚扰了。” 两人影飘落屋后,靠近村南,屋角的暗影中,闪出一个黑衣人,弯腰抱拳行礼道:“启票庄主,村西发现一个轻功十分高明的人,是从村里出来的,寇前辈已带了尹家夫妇前往拦截。” 浊世狂客冷冷一笑,挥手道:“派人通知他们一声,要活的。这定然是姬老狗派出去请救兵的人,我要口供。” “是,属下这就派人前往。” “你这里有何发现?” “毫无动静。” “小心点。” “是!”黑影弯腰应哈,举手一挥,召来一名同伴,立即打发这人去找寇群方传信去。 村外西面是一处松林浓密的山坡,松树林立,林下杂草丛生,黑夜中极易藏身。 想在林中搜寻一个轻功高明的人,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眼睛已派不上什么用场,唯一可靠的是听觉。 林密草茂,藏身容易,但行动也相当困难,稍一移动便会触动枝叶发出声响。 轻功再高明的高手,到了这里也无所遁形,除非他选择不动。 在这里。唯一用得着的是耐心,缓慢小心的移动,可避免发生过大的声响,这是一场耐心的较量。 林中的行动虽容易暴露,追踪的人可循踪追迹,但逃匿的人,同样可以早早发现追踪者的动静,彼此利害参半,是否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得靠运气和耐心了。 从村中逃出来的人正是冷魅修罗,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以极隐秘的行动渗透祠堂外围的封锁线,好不容易到达村西,却在村最外围最后这座农舍附近,被潜伏在外面的埋伏的暗桩发现了她,心中一急,顾不上其他,凭本能的全力急奔,总算逃过两名埋伏的暗桩的截击,可也一头撞进了这个行动不便的松林。 外面还有多少埋伏的暗桩?她不知道,求生的本能令她暂时采取藏伏来躲避追踪,反而陷入对方的包围困。 她藏身在树下的草丛中,身躯尽量缩小压低,先后发现两批人从侧方搜过,幸好没有被人发现。 搜索的人也有所顾忌,因此均以三人为一组,一步步推进严防她暗算偷袭。她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庸手,她决难在同一瞬间将三人一同击毙,自然不敢冒险反击?只希望对方找不到她选择放弃。 ------------ 第四百零一章 人心 时光飞逝,她等得心中发慌,如不能在天亮之前离开这片松林,后果不堪设想。 她必须得走了,对方还在搜索,时不待人,与其在此地等死,不如突围一搏。 她开始慢慢移动,小心的分草拨枝,极力避免发出声响,就这样慢慢地向西爬去。 不知经过多久。她像只蜗牛在黑夜的丛林爬行,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候着她,也不知这个方向是否有凶险。 现在锐敏的听觉,是她唯一的求生的保证。 当然她知道,搜捕她的人也可能潜伏在附近,倾听着周边所发生的一切声音,以找出她的位置。 突然!她听到前面有拂动枝叶的声音。声浪很大,不像是搜捕她的人。 她乘机迅速爬动数步,利用对方发出的声浪,掩盖她所发的声响。 原来前面是一条小道,从草梢的空隙中。她看到三个黑影走出松林,站在路中似乎在等待什么。 现在她跟对方只相距约十几米,黑暗中只能看到对方的形影,她不敢接近,以免被对方发现,现在她唯一可做的事,是留意对方的举动。 前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正从西面接近。 “谁呀?”站在路中的黑影出声喝问。 她心中一震,暗叫侥幸。 如果她先前爬行的方向不改变的话,正好爬向这三个黑影的潜伏之处,不啻是送货上门,自投罗网。 发话的人是寇群方,另外两人更是令她恨之切骨的死对头尹绍正夫妇。 两个身材娇小的人在远处停了下来,裙角飘飘,看轮廓就知道是女人。而且是年轻的女人。 走在前面的女人佩了剑,用俏甜的嗓音说道:“咦!荒山野岭半夜三更的,居然有人拦路,莫不是碰上了什么山精鬼怪了?你们又是谁呀!” 寇群方折扇轻摇,文诌诌地说道:“姑娘半夜三更于荒山野岭出没,雅兴不浅,难道是赏月?” “哟!看不出你居然在这荒山上谈雅话月,定是才高八斗的儒生了,可惜你虽穿了儒衫,仍然是草包一个,半天也挤不出半滴墨水,说的话一点都不文雅,想冒充斯文却又不会扫地,无聊。”女郎语利如刀,根本不留余地。 寇群方何等人物,怎受得了?啪的一声合起折扇,沉声道:“贱人,你好利害的嘴啊,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子女。我要管教管教你。” 女郎也哼了一声,声调变得阴森冷酷:“你竟然不知道本姑娘的来历,证明你就是个又聋又瞎的庸人一个。你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你是什么来路。” “你知道我是什么来路。那你就该知道得罪我下场。” “你穿儒衫佩剑持扇,语气狂傲不可一世,必定是虚有其表白命不凡,自称宁王府内第二高手的寇群方了。真是塘里无鱼虾子贵,宁王府让你这种货色当了第二高手,前途实在可悲,又成得了什么事?”女郎的这几句话更为刻薄,也更富刺激性。 寇群方这下已然忍无可忍,怒火似山洪倒决,发出一声恶毒的咒骂,以令人目眩的速度疾冲而上,折扇点向女郎的胸口。 这时女郎已来不及拔剑,这一扇来势奇急,胸腹要害全暴露在扇下,现在就算她想躲也势难闪避开寇群方这快速绝伦的雷霞一击了。 在远处潜伏的冷魅修罗吃了一惊,这位口气很大的女人为何还不闪躲?糟了! 躲在远处的她无法看清双方交手的微小变化,耳听“啪”的一声怪响,依稀看到女郎的大袖挥舞。 “哎呀!”竟然是寇群方一声惊叫,身形侧冲而飞,枝叶接连断折,传出一阵怪响。 众人都没想到寇群方竟然方一交手就吃了大亏,跌入了路旁的松林。 不过就在寇群方身形被震飞的刹那间,他也并非没有作为,手中铁骨折扇脱手飞掷。就要打这女郎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瞬间这女郎扫出的大袖尚未收回,折扇已闪电似的飞到,一声裂帛怪响,她的右大腿也被扇柄擦过,擦掉一片皮肉。 “你这该死的东西!”女郎侧身破口大骂。 远处松林深处,突然传来大叫声:“我们快走,那边有人在交手。” 另一女郎急叫道:“小姐,快走吧,不能被他们缠住。” 两女向后飞退,寇群方在林中大叫道:“快追!不能让她们逃掉。” 尹绍正夫妇不敢不听命,立即奋起狂追。 寇群方右手按住左肩,左手像是废了一般垂在身侧,似乎软绵绵的失去了活动能力,他走出几步拾回折扇,咒骂道:“这妖妇好利害的袖功,她肯定是灵狐舒慧娘,这千人骑万人压的贱妇,总有一天我……哎呀不好!尹绍正夫妇恐怕要栽了,他们对付不了这妖妇那恶毒的幻神香。” 他顾不了左臂受伤,向前狂追,一面大叫道:“老尹,穷寇莫追,快退!” 冷魅修罗见着机会也乘机溜之大吉,那边的人即将赶到,等下必将搜遍附近,再不走就晚了! 出了松林外,她心中一宽,浊世狂客的人不会离村太远,应该已经脱离险境啦! 她找到了沿河谷南行的小道,坐在路旁的草丛中调息,一夜的奔波,眼下她已是疲劳过度,她真想躺下来舒服的睡上一觉。可她不能睡,她必须找到千幻剑转达徐飞龙的口信,他的事她必须办妥。 “我该到那里去找千幻剑?”她喃喃自问。 她开始思索,也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也担心千幻剑会不会相信她的话? 不想还好,一想到眼下自己的处境,她顿感毛骨悚然,恐怕这会除了一人之外,任何人都是她的敌人。 她想到去找千幻剑是否明智?眼下她真的成了狼群中的孤零零无助的小羊,连千幻剑也可能要她的命了。 “我还是赶快逃走,走得越远越好。”她悚然自语道,动了自保的念头。 只要是人都是自私的,处境越凶险,这种念头就越明显,命是自己的,珍惜自己的性命并没有错。贪生怕死的念头每个人都有。 更何况冷魅修罗本来就是一个怕死的人,为了自保,她把徐飞龙嘱托的事置于脑后一点都不奇怪。 ------------ 第四百零二章 三方齐聚 冷魅修罗有了决定,立即就开始行动,似乎疲劳已消,精力尽复,沿小道飞掠而走。速度竟然比平时还快上一丝。 她走的自然是相反的方向,如果去找于幻剑,应该向北往山区寻找,向南则是脱离山区,能到达江边。冷魅修罗觉得自己到了江边应该就安全了。 寇群方追赶尹绍正夫妇,只追了半里路,便看到路中躺着一个人影,靠近一看,不由心中一凉。 是尹绍正,咽喉已被割破,尸体尚温,脸上的肌肉形成一种奇怪的笑容。 他是个老江湖,一看就知道是先被迷昏,再被割破咽喉杀死的,尸体死时不但毫无痛苦,而且是怀着一股诡异的欢乐死去的,那是幻神香的功效,在幻觉中被人割破咽喉死于非命。 不用猜,他也知道尹绍正的妻子同样凶多吉少,附近找不到其他尸体,定然是被灵狐带走了。带一个大男人赶路太辛苦也不方便,女人就不同了,这就是尹绍正被处死的原因所在了。 最重要的是,灵狐带着俘虏去做什么?这件事必须及早通知浊世狂客,以便好早做准备。 浊世狂客派人通知他要活口,没料到自己不但拦截不成,反而死了一个尹绍正,顺便奉送一个俘虏。这丢人可算是丢到家了。 他回到尸体旁,心中疑云大起。 把守的暗桩说只有一个人向村外逃。怎么却一下变成两个人?灵狐和她的同伴并未南下,反而是从南面来的,似乎是要入村,这意味着什么呢? 显然,外面有姬家的接应高手,信使依然可以出入自如,避入祠堂的人并未真正被孤立,包围祠堂反而让己方人手分散,随时有被人里应外合,各个击破的不利情势发生。 他不再理会尹绍正的尸体,匆匆返回村中。 不久,宁王府的高手尽散,仅派出少数暗桩监视祠堂四周,以避免被人逐一诱杀。 饲堂内,姬老庄主并不知外面所发生的变故,依旧严加防备,定下心等候援兵到来。 黎明前的阵黑尚未消逝,两个黑影接近了村北,背着手并肩缓步而行,像是两个游山玩水的驴友。 伏在路侧草丛中的两个埋伏的暗桩看着这等情形顿时一怔,感到十分意外。 这两人穿着长袍肯定不是村民,何况村民也不会天没亮从村外回来。 要说对方是强敌,身上又没发现兵刃,强敌也不会这样大摇大摆往里闯。当然更不是自己人,这次来的人都带了兵器记得很清楚。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两埋伏的暗桩忍不住现身跃出,劈面拦住了两人,右边的埋伏的暗桩手按刀把,沉声问:“站住,干什么的?这里不许乱闯。” 为首的黑影对突然出现的人毫不感惊讶,泰然停了下来背着手说道:“到村里去找浊世狂客和寇群方,也要见见飞龙寨主。哦!你们是不是飞龙寨主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 “我,姓李,李玉堂。这一位你可能也不陌生,穷儒富春申,他那一身儒衫貌似已经穿了一二十年了,穷的倒是名副其实。” 埋伏的暗桩大吃一惊,刚刚想要发出警啸,突觉胸口大穴一麻,不但喉口发僵,连手脚都失去活动能力。 另一位暗桩更糟,穷儒一闪即至,大手一伸,抓鸡似的抓住埋伏的暗桩的咽喉,左手在他的小腹上连捣了三拳,手一松,埋伏的暗桩就像死狗般趴下了。 穷儒拍拍手,笑道:“李庄主,你如果先报出千幻剑的名号,可就没这般顺利了,这两个蠢才必定大惊小怪鬼叫连天,就不容易进村啦!” 在江湖上,绰号一般比真姓名要响亮得多,因为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可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很少将真实姓名大肆宣扬。 千幻剑李玉堂最近少在江湖行走,大多数江湖朋友只知千幻剑其人,说出李玉堂的真实姓名,反而知道的不多。 千幻剑将被制的暗桩放倒,说道:“江湖朋友对我的绰号并不怎么畏惧,对富兄穷儒的绰号确怀有戒心,一听到你的绰号,他们就吓傻了,所以我们才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制住。” “好说好说,不瞒你说,兄弟的江湖声誉坏得不可能再坏,惭愧之至。今后也许不再那么糟了。”穷懦无限感慨地说道:“兄弟打算不再穿这身儒衫了,这件事之后也许我会找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隐世安度余年了。” “春申兄要归隐?” “李庄主,我们不谈这些,该走了吧?” “好,走吧。” 穷儒朝后方发出一声鸟鸣,与千幻剑继续向前行。后面几十米外,大批高手悄然跟进。 犬吠声并未加剧,村中的狗对屋外经常走动的人声,貌似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可能是大多数村民怕事,悄悄把狗栓起来啦,以免引起麻烦。 沿小巷接近词堂前的广场,巷口闪出两个黑衣人,劈面拦住去路,一个黑影擎刀在手,沉喝道:“两位,请留步,此路不通。” 千幻剑停了下来,泰然笑道:“劳驾通报一声,湖广碧落山庄李玉堂,求见浊世狂客江庄主江通。” 黑影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打一冷战,退了两步说道:“抱歉,现在不行,天亮后再说道。” “咦!阁下之意我不怎么明白?” “天太黑,谁知道你是不是李庄主?而且我也不认识李庄主,谁敢保证你不是姬家的人,请退出小巷的那一面,天亮后再说。” “可我不能等。” “不能等也得等。” “那抱歉,我只好硬闯了。” 黑影先发出一声警号,厉声道:“我奉命阻止任何人与姬家会合,你们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千幻剑举步迈进,笑道:“要阻止我李玉堂,阁下恐伯还做不到,让开吧。” 黑影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声说道:“你千幻剑的名号,吓不倒我。” 穷儒退后两步,闪在一旁急叫道:“这人我认识,小心他的暗器有毒,他是五通神卓之伟。” 就在穷儒话落瞬间,三条精制的铁蜈蚣,己联珠似的飞舞而至,任何一条都有十对寸长的锐利尖爪,每一条都可以自由转折,如果被任何一根爪尖抓破皮肉,立马见血封喉十分霸道。 对付这种以内力发射的软暗器,用兵器打击也难以改变其飞行的路线,用手去接更是几乎没有可能。 毒天娱破空而至,像是活物一般扭动着,双方相距仅数米开外,三条毒天娱几乎就是必中。 千幻剑虽武功高强,剑术宇内无双,但对这种淬了奇毒的奇异兵器,也是深怀戒备不敢丝毫大意,而且对方出手太快,来势太急太猛,小巷也限制了活动的空间,黑夜的存在也让破这暗器的难度又提高了几分。 他听到穷儒移动方位让出退路的脚步声,便迅速后退,一双大袖护住身前,猛的拂扫出去,退势借大袖发出的无穷内劲迅速加快。 暗器被袖风阻了一阻,两枚被震的偏了,撞在两侧的屋壁上,爪尖瞬间楔入壁内。看着真像两条娱蚁爬在墙上一般。 另一枚移动的速度稍稍一顿,追着千幻剑远出十米外,方才坠地卷成一团。 千幻剑暗暗心惊,凛然道:“阁下好恶毒的手段。” 五通神卓之伟心中一虚,他自认百发百中的毒天娱,想不到在这种骤然袭击势在必得的情况下,竞有两枚被可怕的袖风击偏了,对方的武功的确骇人听闻,名不虚传。 他心中一虚,斗志便迅速沉落,脚步迅速向后退去,沉声说道:“你来吧。江庄主在前面等你。” 声落,身形突然加快,飞掠而走。 千幻剑正想跟踪追出,穷儒伸手虚拦,低声说道:“小巷狭窄,在两侧埋伏,由门窗内发射暗器,防不胜防,我们从屋上走!” 土瓦屋都不怎么高,只有一层,檐高不过数米开外,两人几乎是轻轻一跃就跃登瓦面,两个起落便到了巷口。 下面便是祠堂前的广场了,广场中心早已有人列阵相候。 穷儒并不急于往下跳,向千幻剑低声说道:“李庄主,看清他们的布阵方位吗?小心了,这一阵不好对付。” 千幻剑沉吟片刻,说道:“五座三才阵,构成一座五行阵。虽在黑夜中,仍可感到迫人的磅礴气势。贸然进阵确实极其危险。” 这个祠堂前的广场并不小,就算眼下这么多人也不显得拥挤,东西两边聚集了一大群男女,中间布阵的就有十五个人,每三人行成一座三才阵,五座三才阵结成一座五行。 三才阵中的三个人各拿着一种兵器,一剑,一刀,一根九节鞭。十五个人的姿势如一,不言也不动的屹立在广场中央,杀气腾腾,空间里似乎流动着死亡的气息。 穷儒长叹一声,苦笑道:“他们在五通神发出警讯后片刻间,便纷纷赶到此地列下阵势,浊世狂客在东流天罗训练出来的那些年青弟子,成就委实惊人。以这种严格训练出来的死士布阵杀敌,可说无往不利,一盘散沙似的其他江湖中人,决难抵抗的了。李庄主,我们不能下去。” “确实。即使我们三十几位高手一起出手,恐怕也将有一半人活不到明天。” “可是周老弟命在旦夕,如不及早救出……” “我相信周老弟的病并没有大碍,不然他就不会在枯枝上留字要我们不要跟踪前来了。富兄,我们还得小心那是姬家父子的诡计。” “李庄主,论江湖见识与经验,不是兄弟托大……” “富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是吗?” “确实是我太着急了,眼下的情势,他们已经抢得先机,咱们就算冒着损失一半人的危险,也不见得能冲入祠堂,对周老弟并没有多少好处,何况还有姬家父子一群高手在祠堂中等候我们呢。” “富兄,你觉得该怎样办?” “等待。我还是相信周老弟的手段的。”穷儒斩钉截铁地说道。 “等待?那我们就等等看吧!我也担心周小兄弟的处境啊!” “以周老弟的本事应该无妨,等天亮后我们再相机行事,到时候咱们不闯剑阵,逐一解决他们。” “如果他们不加理会呢?” “那么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药物,会令他们散开,我们到时候利用四周的房舍进出骚扰,他们能守多久?”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那一切就交给富兄了。” “交给我啦!我等下就去安排。”穷儒拍着胸膛说道。 “好,那就一切全仗富兄了。” 穷儒发出一声低啸,片刻,附近五座房屋的屋顶全站满了人,碧落山庄的人在中间,九龙云现的人在右便,金蛊银娘的人在左便,众人居高临下等待进攻的时机。 广场东边的人也分为三处,浊世狂客带了四名弟子在中间,右边是飞龙寨的人,寇群方一群宁王府的高手在左边,他们正耐心地等候碧落山庄的人闯阵。 而祠堂内,姬老庄主魔剑姬宏当门而立,身后只有两个人,孙女姬惠和僵尸巩方。 东方发白,曙光初现。天终于亮了。 浊世狂客早等得不耐烦了,大叫道:“千幻剑,你为何不下来?碧落山庄名震宇内,你们李家的剑术号称天下无双,怎么怕了江某的剑阵吗?” 千幻剑哈哈大笑,笑完说道:“李某身为江湖中人,江湖上的规矩,是单打独斗,你们摆开阵法群殴可不算本事。要想打,你敢不敢与李某单独来一场生死决斗?” “你如果不敢闯江某的剑阵,今后你还有何脸面在江湖混?” “哈哈!正相反,别人可不会因为我李玉堂不闯剑阵而有所责难非议,却会对你这种违反江湖规矩的作为,而不齿你的为人,小心引起武林公愤。” “你如果怕死赶快滚,别耽误我的事。” “哈哈!你不怕死吗?来来来,你我就在屋顶上一决生死,以证明你是否怕死,也可以证明你到底是英雄还是懦夫,你不会拒绝按江湖规矩来决斗吧?” ------------ 第四百零三章 合作 “江某有大事待办,不屑与你单打独斗干耗,你我功力相当,拖上三天两夜也难分胜负,这样岂不误了江某的大事?你如果不闯剑阵,就赶快夹着了尾巴滚,不要在此地丢人现眼。” 穷儒狂笑,接口道:“姓江的,你以为你的剑阵可以吓倒我们吗?” 浊世狂客冷哼一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你穷儒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凭你还不配与我说话。既然你认为吓不倒你,何不带了你那些江湖混混闯阵试试?” “哈哈!你放心,我们会闯阵的,但不是现在。等日头升上东山头,江风便会从南面向北吹,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带了大量毒药和迷香,迎风飞洒,无孔不入,届时就是我们闯阵的时候了。我们这些江湖上的混混,自然不像李庄主那么守武林规矩,各种毒药与迷香全都用上,能杀死多少人也不计较,你等着好了。” 浊世狂客听了穷儒的话顿时脸色一变,心中暗惊。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是善用迷香的高手,她特有的迷药绮萝香更是武林一绝,能解绮萝香的人江湖上屈指可数,其他的毒香更是令人胆战心惊,真要迎风飞洒,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在屋顶上扫视了一圈,看了看千幻剑三批人的站位,难免心中惊悚然,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即使公平决斗也不见得能占上风,至少自己的人中,找不出能与千幻剑一战的人,再让对方用迷香瓦解了阵势,恐怕就要输定了! 他心中一急,计上心头,举步向祠堂走去。 当门而立的魔剑姬宏冷笑一声,抢先发话:“浊世狂客,姬某对闯你的剑阵毫无兴趣。” 浊世狂客淡淡一笑,继续向前接近。 魔剑姬宏举手一挥,与姬惠、僵尸巩方徐徐后退。 “姬庄主请留步。”浊世狂客含笑打着招呼。 “站住!你恐怕靠得太近了,你想在暗器群中碰碰运气吗?”姬惠大声道。 “我有事与庄主商量。”浊世狂客停了下来说道。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当初召请我们共图富贵的人是妖道李自然,下令驱逐咱们的人也是他,双方决裂,不是朋友就是生死大敌。凭你的身份地位,比妖道还要低一级,你有什么好说的?” “李天师也是不得已,宁王殿下埋怨你们太过招遥,树大招风,深怕因此而影响大局……”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可以到别处打天下,本来应该好来好去,可是你们做得太绝……” “姬庄主,这也怪不得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你把姓周的从九江掳走,宁王殿下又以十万火急的令旨勒令我们将人夺回,各为其主。庄主必定谅解我们的苦衷。” “既然各为其主,你就只有硬闯进来带人了,来吧!姬某欢迎,你们可以一拥而上。只可惜我这地方窄小。你的剑阵派不上用场。” “我是专诚前来恳请庄主合作的。” “合作?你不是说来玩的么?” “江某是当真的,你看清眼下的情势吗?” “不错!情势对你很不利。” “庄主的处境,与江某并没有不同。” “正相反,姓周的在姬某手中,千幻剑决不敢向姬某叫阵。” “姬庄主,唇亡齿寒啊!” “那是你的问题。” “姬庄主你难道还没看出危机?姓周的病危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千幻剑必定心切救人,反正姓周的如不能及早救出,必死无疑,与其束手等他病死,不如冒险抢救,因此干幻剑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不会再顾虑姓周的的死活了。如果你不肯合作,我就立即下令暂且撤走置身事外,我相信千幻剑绝不会拦我的,到时候他就会全力对付你们了,你们能挡得住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绮萝香吗?” 魔剑姬宏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利害,要是浊世狂客撤走,干幻剑便会全力向祠堂进攻啦! “你又有何高见?”魔剑姬宏问。 “我的意见,庄主必定会乐于接受。” “你说说看。” “把姓周的带出来,当着千幻剑的面用刑迫他开口,用些吊命的提神药物,令姓周的暂时清醒,你认为如何?” 魔剑姬宏喜上心头,扭头大叫道:“去把姓周的拖出来,快!” 片刻,两名大汉将徐飞龙抬了出来。 姬老庄主示意大汉等候,向外面的浊世狂客说道:“姓江的,老夫并不信任你,因此,你先撤去剑阵,带着你的人在旁守候,老夫允许你带两个人,与老夫一同以姓周的胁迫千幻剑撤走。” 浊世狂客点头同意,问道:“庄主可有吊命提神的药物吗?” “你有没有?” “自然有,不然我岂会提此建议?” “但老夫不信任你。” 浊世狂客冷冷一笑,探手从怀中掏出一颗鸽卵大小被蜡衣包裹着的丹丸说道:“姬庄主,请记住,眼下的情行,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俱伤。姓周的像这样死狗似的抬出去,保证千幻剑他们会急怒攻心立即发动袭击。眼下唯一可占上风的情况就是姓周的有精神走出去,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所顾忌,不敢下令进攻。如果被他看出姓周的小家伙命在旦夕,他们那还会顾忌什么,立马会不顾一切放手一击,想想看,眼下的情形,我还能在丹药上弄鬼吗?” 说得合情合理,不由姬老庄主不信,伸手谨慎的问道:“丢过来,这丹药什么名字,什么人炼制的?” 浊世狂客将丹丸抛过去说道:“名叫醒神丹,出于江湖四异中的真武使者游天容之手,是从一种异蛇口中毒涎提炼出来的提神药物,快咽气的人服下,也可支持片刻的清醒。” “然后呢?” “然后?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如果命不该绝,药力散发后也可恢复原状,决不会加重病情,仅日后调养的时间略为加长而已。” 姬老庄主居然未听出话中暗藏的玄机,欣然道:“好,老夫姑且信你一次。” “那就赶快给他吃药,天已大亮,恐怕千幻剑他们已经要迫不及待动手了,而且好像已经起风了。” ------------ 第四百零四章 死了 徐飞龙身上仍有稍许热度,气息奄奄浑身无力的样子,在两名大汉的扶持下,总算撑起上身,由姬惠亲自将丹丸纳人他口中,灌口水将丹丸吞入腹中。 好漫长的等待,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停住了。 天色大明,微风吹拂面梢。 穷儒等得心中焦燥,向身侧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问道:“司马宫主,风够大了吧?” “不行,迷香比空气重,风太小,迷香飘不出十米外。”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说道。 “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下去,在剑阵外施放迷香。” “那太冒险。” “你又有何妙策?” “这个!” “你们准备,我下去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说道。 李家凤伸手急拦,说道:“还是让我下去,你把迷香给我。” “你?这……”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颇感意外。 “他是我二哥,我必须走一趟,我的轻功不错,他们决难追上我。我可以搅乱他们的阵势。”李家凤郑重地说道:“阵势一乱,我们再逐一收拾他们。” “这样好了,你我两人一起下去,怎么样?”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问。 “好。”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先用解药抹上家风的鼻端,然后交给她一条暗藏着迷香铜管的罗巾,叮咛道:“挥动的时候力道不要过猛,以免浪费。走,我们下去!” 她俩刚跳下屋顶,六个青年人已飞跃而来,同声长啸。六个人几乎同时发射暗器,像暴雨般向她俩集中攒射。 两人吃了一惊,可这会已经无法重登屋顶,只能飞快地滚倒,向屋角躲避藏身。 六个青年人并不接近,在十米外列阵,左手各扣了各式暗器,随时准备发射。 穷儒愣住了,苦笑道:“这些东流天罗训练出来的青年人,的确可怕,看来,我们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赶快起风。” 千幻剑也沉不住气了,大声说道:“我父子先下去,诸位如果愿意,可随后下来,本庄的人准备,我下去之后你们随后下来。” 他飘然而下,李家驹,李家骅两人随之飘降。 然后是天罡手、多臂熊、生死判、飞天狂圣、无情剑等等碧落山庄的人很快全都下去了。 这时那六个青年人已退回原位,进退的速度都十分惊人。 广场之内剑拔弩张,一场惨烈的混战即将开始。 在院门外等候的浊世狂客一惊,催促道:“姬庄主,事不宜迟,快快把姓周的架出来吧。” 姬老庄主知道情况紧急,举手一挥,命两大汉将徐飞龙扶住架了出去。 “啊……”徐飞龙突然一声厉叫,拚命挣扎,接着口角出现血迹,蓦地浑身一震,气息突绝了。 姬老庄主顿时大惊,两大汉之一惊叫道:“糟了!他死了。” 门外的浊世狂客脸色大变,骇然叫道:“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姬老庄主勃然大怒,拔剑怒吼道:“你好狡猾,竟然使用这种手段,你给我死。” 僵尸瞬间抽刀在手,大吼道:“这狗东西果然恶毒,不但是灭口,而且有意让碧落山 =庄的人,认为是我们杀了姓周的的,真是一石二鸟,灭口嫁祸其心可诛,杀了他。” 姬老庄主怒火像火山爆发一般,一声怒啸,瞬间掠出院门挺剑向浊世狂客冲去。 接着,姬家老少一涌而出,僵尸巩方,夺命飞锤,酆都六鬼中的其他四鬼如若潮水似的涌了出来。 “铮铮!”浊世狂客挥剑自卫,封住了两剑,却一连退了七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一面抵挡一面大叫道:“姬庄主,有话好好说……” 姬老庄主一剑挥出,吼道:“等你死了再说!” 双方都杀红了眼,双方的人各找对手,本来就不是同路的人,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每个人都杀疯了。 这几天的追逐,双方都已死伤惨重,合作本就是迫不得已,本来就没有合作的诚意,一旦翻脸,没有人再去思考眼前的困境,也没有人再留意徐飞龙。 混战一起,千幻剑一怔,大叫道:“大家快退回原处,不要加人他们的混战。” 论人数,浊世狂客的人多了一倍以上,但飞龙寨主这一群人,却派不上多少用场。因为姬家的人,面对这边的剑阵也是用剑阵交手,他们用的是鸳鸯阵,一时间与浊世狂客的三才五行阵斗的旗鼓相当,旁人根本插不上手,而且还必须小心不被波及,要是一不小心陷入阵中三两下便被放倒了。 片刻间,血腥刺鼻,惨叫声接连响起,惊天动地,好一场凶狠惨烈的大战,因徐飞龙的突然死亡而瞬间爆发了。 千幻剑那些人,看不见院门内所发生的事,相距太远,话音也听不清楚,他们还不知道徐飞龙发生了意外,都被眼前的狗咬狗的情景惊呆了。 姬老庄主钉住了浊世狂客,两人从村子的北面追打到西面。 浊世狂客的剑术,倒是还能跟姬老庄主周旋,甚至略占一两分的优势,姬老庄主虽然号称魔剑,但倚秀山庄的剑法本就算不得顶尖,比起浊世狂客的剑法,确实差了一筹。 但姬老庄主剑上发出的神奇劲道,却又比浊世狂客强劲的多,全力一击,浊世狂客必定连人带剑被震退四五步,根本封不住挡不开。 浊世狂客只能靠着身法游斗,不时攻出一两招诡异无比的剑招,钻隙入缝逼姬老庄主回招自保。这才能坚持下来。 姬惠这时则找上了死对头飞龙寨主,她接连刺杀了三名大汉,从旁冲到飞龙寨主身后,叱声叫道:“郑一飞,这次我们要分出个胜负。” 飞龙寨主上次领教过她的武功,心中自是戒备满满。 但又想起了上次被她夺走徐飞龙的仇恨,怒火顿时冲上心头,大吼一声,紫金刀快如奔雷,一招“大鹏展翅”挥刀出手,这招大鹏展翅是借助旋转身体的力道发招,刀光快如电闪,力道极大。 姬惠也知道飞龙寨主力道惊人,不敢硬接,疾退一步,恰好让过刀尖,让刀锋从肩前掠过,手中长剑乘势上挑道:“这次你死定了。” ------------ 第四百零五章 退进 飞龙寨主果然了得,瞬间闪身避开这招,同时他的刀突然转向下沉,“铮”的一声金铁交击,震耳欲聋,剑光被刀锋急压,瞬间沉下。火然??? ?文 ?.ranen`剑被刀架住往下压,传出一声刺耳的刀剑高速磨擦声,姬惠也是反应极快,瞬间变招,顺着刀锋剑向下一拉,敬了过来,剑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飞龙寨主的左小腿一侧,裤破血涌。飞龙寨主受伤了。 沉重的紫金刀,与势如雷霆的劲道,却克制不了姬惠轻灵的长剑,刀一接触剑光,便被剑上所发的奇怪为道所消解反震,飞龙寨主根本发挥不出力量的优势来。 飞龙寨主见多识广,知道拖下去决无好处,左小腿伤势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因此而迅速沉落的斗志,于是他找了个机会,闪到丈外大叫道:“快来收拾这该死的泼妇,小心她的剑,上面的内劲有诡异。” 一声惨叫,从侧方赶来接应的一个中年人,瞬间被姬惠一剑刺人右胁,惨叫着摔倒,一照面就已然分了生死。 姬惠截住了飞龙寨主想脱离广场的退路,冷笑道:“没有人能救你了,这次你逃不掉的,你将为上次侮辱本姑娘的话付出代价。” 飞龙寨主小心谨慎的移动着方位,闪避的身法相当灵活,知道对方内劲有异,他也不再胡乱出招,仅不时作出拼命进攻的出招姿态。 他一面闪避着,一面冷笑道:“我郑一飞缠住你三天三夜没有问题,而你们其他的人却很难支持一个小时以上,你瞧好吧,你们的人快死光了。” 飞龙寨主没有说错,广场中这时已然横尸遍地,姬老庄主被浊世狂客诱入剑阵之中,酆都四鬼这会已经无一幸存死光光了,就连僵尸和夺命飞锤也正被六名青年人逼得手忙脚乱,浑身是血,眼看要力尽被杀了。 不过经过这番大战,浊世狂客的剑阵也出现严重的缺失,东北角已经完全崩溃了,伤亡过多早已没有人补充,只剩下未训练过剑阵的人在那各自为战。 开始交手时,姬老庄主带着四对鸳鸯阵杀人剑阵,这时也仅剩下两对,两对中尚且包括姬老庄主自己在内。 这也就是说,姬家的剑阵这会仅有四个人可用了,其他的人,则陷入了重围正在混战中死撑。 浊世狂客的东流天罗弟子,这会也仅剩下九个人了,堪堪撑住三组尚是完整的三才阵,三角合力还能紧守方位。 五行阵虽然崩溃了两个角,其他三组反而重新形成一座更稳固的三方阵,加上浊世狂客的居中策应形成中枢。把姬老庄主两对鸳鸯阵困在当中,姬老庄主所面对的压力正在逐渐增加。 这时双方的精力都耗损得差不多了,姬家覆灭的形势看样子已经无可避免。 姬惠心中一凉,她没有想到短时间的激烈混战,会造成双方如此重大的伤亡。 由于双方都用阵势相搏,出手即决生死,兵刃齐下,暗器齐飞,入阵的人几乎都没有出第二招的机会,死伤惨重乃是情理之中的事。 姬惠并未入阵,她跟侍女前来对抗飞龙寨众人,不过她的侍女这会也已经在混战中不见了踪迹,可能已陈尸尸堆之中了。 所以迄今为止,姬家之中她貌似是最幸运的一个人。 而就算经过此番大战,对方的人手,仍然占了绝对优势。 如果飞龙寨的人解决了剩下的姬家仆人,以及四名姬家的宾客,很快便会加人浊世狂客的剑阵,围攻早已难以支撑的姬老庄主,姬家全军覆没的结果便已注定了。 姬惠惊骇地向姬老庄主方向退去,飞龙寨主岂会放过她,跟上吼道:“哼哼,你刚刚不是很能吗?你走得了吗?” 紫金刀破空挥至,力发千钧勐砍她的右肩背。 姬惠只得停了下来,迅速右旋躲避,长剑支起,“铮”的一声架住了力道千钧的紫金刀,左手已不可思议地抓住了飞龙寨主的右臂,控制住飞龙寨主的右半边身体,原来刚刚的退走不过是姬惠的诱敌之计,为的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飞龙寨主。 一抓住飞龙寨主,姬惠迅速厉声说道:“如不不令撤走你飞龙寨的人,本姑娘立马活剐了你,你要死还是要活?” 飞龙寨主顿时大惊,弄不清是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擒的,反正剑与刀一接触,诡异的内劲瓦解了他刀上的力道,更令他的右臂失去了知觉。内劲接着一下冲入了体内,将他的右半身震得发僵,自己刚想发出内劲反震回去,莫名其妙地便被擒住了。 姬惠扣住他右肘曲池穴的那只手,似乎并没多大力道,但那奇怪的仿佛无可抗拒的诡异内劲,却直撼心脉,令他平空生出气散功消,全身血液似欲脱体而崩的感觉来。 “当!”紫金刀当即坠地。 姬惠的剑锋,架在了飞龙寨主的右耳根部,说道:“你再不下令,我可就要动手了。首先,本姑娘要割下你的五官,先从耳朵开始,剐了你之后,便轮到你飞龙寨的其他人了。” “不!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飞龙寨主崩溃似的尖叫。 “你以为你们还能占得了多久的上风?你没看到家父吧?他不在这里是不是?他被派去催救兵加快赶来了,可能就快到了。浑天王当年在蜀地兴兵,所经之处鸡犬不留,现今他依然保有这种嗜好,你飞龙寨那些老老少少的,能够满足得了他的**吗?” 飞龙寨主浑身发抖,绝望地叫道:“我听你的!不要杀我。” “你还不下令?” “我……我下……” “快!” 飞龙寨主很显然也是一个怕死鬼,拼全力大叫道:“本寨的人快退,退回飞龙寨,快撤!快!” 死剩的二十几名飞龙寨的人,其实本来就不怎么想打,得到命令立马狼狈的退走了。 此时,剑阵外也仅留下了三个完整的姬家的人,姬惠的母亲商慧、一名仆人、一名姬家的宾客。 “铮铮!铮!”剑阵中兵刃撞击声不绝于耳,人影迅速的交叉挪移着,站斗仍在进行。 ”(未完待续。。) ------------ 第四百零六章 不见了 姬惠一掌拍在飞龙寨主的背心上,将人向前一推,凶狠地说道:“我打伤了你的督脉,十天半月才方能复原。带了你的人快滚,免得本姑娘改变主意。” 飞龙寨主拾起紫金刀,退出十几米外咬牙切齿的叫道:“你给我记住了。这仇我早晚要报。” 姬惠那管他放的狠话匆匆奔向母亲,一把扶住力尽摇摇欲倒的商慧急问:“娘,受伤了吗?” “力尽而已,快去接应你爷爷。”商慧虚弱地说道。 姬惠挺剑奔出,大叫道:“爷爷,眼下事不可为,早走为上。” 姬老庄主当然知道早撤为上,可是眼下已经无法脱身了。 姬惠拔出头上发簪,她的暗器早用光了,这时候发簪就派上了用场,她在阵外,旁观者清,看出了剑阵的破绽,蓦地左手一扬,娇叱一声挥剑冲上。 “哎呀!”一名青年人的左腰被发钗打中,瞬间扭身倒下。 “铮!”姬惠震开另一名青年人的剑,同时飞起一脚,踢中另一名青年人握着九节鞭的手臂。 剑阵立即出现了一个缺口,姬老庄主四个人飞跃而出,拼尽全力脱身出阵。 “走!”姬老庄主叫道。 浊世狂客跟踪追到。吼道:“纳命来!” “滚!”姬老庄主傲然沉喝,一剑扫出。 “铮!”双剑接触,火星飞溅。 浊世狂客连人带剑被震飞,脸色白如厉鬼。 八个人徐徐后撤,退向院门。 浊世狂客本来有十个人,但其中一个被发簪射倒,他们也只有九个人了怎敢追八个逃命的人。 南面远处,千幻剑率领两子一女,正大踏步向这边接近,其他人貌似并未跟来,仅穷儒、九龙云现、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三个人随行,神色肃穆,踏尸前进。 浊世狂客傲气全消,迎上说道:“李庄主,你难道要乘人之危吗?” 千幻剑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你们可以休息片刻以恢复体力,不过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到时候李某自然会按武林规矩与你公平决斗,现在你们的人可以退到一边了,我要先找姬老庄主讨个说法。” 浊世狂客举手一挥,让在一旁说道:“请便。” 已退出院门外的姬老庄主突然大叫道:“姓江的才是杀姓周的的凶手,你找老夫岂不是找错了人?” 浊世狂客冷冷一笑道:“他这是狡辩,迄今为止,江某还没见过姓周的一面呢。” 千幻剑不知道先前院内所发生的事?神色凛然的向院门走去。 浊世狂客发出一声暗号,从西面迅速退出广场,瞬间钻入一条小巷溜之大吉了。 跟在千幻剑身后的九龙云现扭头一看,讶然叫道:“李庄主,那混帐东西竟然溜了。” 千幻剑一怔,说道:“咦!他真逃掉了?怎么可能?这家伙实力仍在,居然退走了?” “我们去追!”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急叫。 “不!他的阵法确实厉害,他还有九个人实力依然雄厚,我们拦不住他的,他如果存心逃走,追不上的。”千幻剑阻止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追赶,重新向院门接近。 姬老庄主一面向院门退去,一面高声叫道:“李庄主,你刚刚已经放走了杀姓周的的凶手了。” 千幻剑重重地哼一了声说道:“我知道周贤侄在你手中,浊世狂客也是因此才将你们困在这里。眼下你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把周贤侄放出来,不然体怪李某乘人之危了。” 姬老庄主已退到院门,扭头叫道:“去把姓周的拖出来。让他们自己看。” 首先进入院内的是姬惠,扫眼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徐飞龙竟然不在原地,附近也没有他的踪迹。就这么个院子,院墙又那么高,尸体怎么会失踪了呢? 她奔回院门口,惶然低叫道:“爷爷,尸体不见了。” “什么?”姬老庄主顿时大惊。 “真的,尸体不见了。” “糟了!退,我们快从祠堂后面脱身,快,我来断后。” 所有的人都差不多筋疲力尽了,何况就算是全盛状态下对上千幻剑等人他们也没有获胜的把握,这会更是恨不得早些逃命,一听姬老庄主下令撤走,不由都精神一振,貌似体力都恢复了一下,一个个拼尽全力飞奔起来,直奔敞开的厅堂,没有人敢落后,只看谁跑得最快。 逃命的人,通常都要比追的人跑的要快些。等千幻剑追入了厅堂,姬老庄主一群人已然踪迹全无了。 而就在之前双方恶斗期间,一个身穿黛绿衣裙清丽出尘的少妇,领了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美貌侍女,从大厅后面走了出来。 两女都佩了剑,急匆匆的来到院子,一眼便看到了院门后不远处的徐飞龙。 徐飞龙侧躺在地上,脸向半掩的院门,从这里可以看到门外广场上的动静。 没有人注意院门内的变故,所有的人都在为生死存亡作最后的挣扎,兵刃的接触声与频死的惨叫声,也掩盖了其他的声音。 等徐飞龙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本能地转头回顾时,两女已然来到他的身旁,在他身侧停了下来,少妇讶然问道:“你是谁?” 徐飞龙的口角仍留有血迹,但气色不差,挺身坐起苦笑道:“我就是周永,大嫂可是九龙云现的朋友?” 少妇脸色一变,答非所问的道:“咦!你不是病势沉重吗?” 他徐徐站起,笑道:“病已好的差不多了,刚才吃了浊世狂客一颗什么醒神丹,我乘机屏住呼吸咬破舌尖诈死,没想到真能激起这场大火拼,我刚刚还在替你们担心呢。大嫂,我们还是快点从后门退出去,免得等下他们打完了发现我们。” “你真是书生周永?那个活命阎王?” 徐飞龙下意识的用排除法确定了这妇人的身份,以为她肯定来救自己的,并未留意少妇脸上的神色变化,信口说道:“大概冷魅修罗并未将我的话传到,你出去以后请转告千幻剑李前辈,请他赶快离开,在下另有打算,你如果不走,我的一切打算可就成空了。” ------------ 第四百零七章 各有心思 少妇注视着门外的战斗片刻,看清了广场对面密密麻麻袖手旁观的人,那是千幻剑的人,他们正在等候出手时机。 看清了情势,她向侍女打眼色示意,靠近徐飞龙说道:“不,周公子,我必须先将你带 离险境。” “大姐……” 少妇纤手一伸,一指头点在徐飞龙的背上,笑道:“周公子还请忍耐些,我必须将你带走。” 侍女一下抢了过来,将他扛上了肩。 “事不可为,我们走。”少妇向侍女说道。 徐飞龙骤不及防,穴道被制,浑身立即僵住了,暂时失去了活动能力。 少妇的点穴手法也十分高明,他一时也破解不了,只能毫无选择地任由侍女扛着走了。 两女带着他绕出村,沿小道急速而走。 侍女娇小玲珑,肩上扛了一个比她重一倍不止的大男人,依然健步如飞,但这是由于内力的支撑并非她真的力大至此,果然过了两里,随着内力消耗,侍女很快便香汗淋漓,娇喘吁吁了。 “小姐,歇歇脚吧,小婢快支持不住了。”侍女向少妇叫道,脚下已然有些乱了。 少妇向右面的树林一指,说道:“离开道路,到林中去休息,可能的话,我还得回去看看结果。” 两人离开小道,钻人百多米外的一片林中。 侍女放下徐飞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旁坐下往树丫上一靠,惑然道:“这人怎么重得离了谱?小姐,平时我举起三五百斤的重物,依然轻松愉快,怎么今天……” “小菊,你真傻,举三五百斤重物,片刻间,当然轻松愉快,可背一两百斤的东西跑长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不信你可以试试,将剑平举着伸直胳膊,如果你能支持一个小时,你就是天下间了不起的大力士了。”少妇笑着说道,目光落在南面远处。 “小姐,要不要回去看看?”小菊问。 “等一等再说。” “我们是等他们来会合,还是……” “最好是迎上去,他们也许快赶来了。” “小婢是担心那鬼女人靠不住。” “一定靠得住,她是一个极端怕死的女人,为了活命,我就算让她连她老娘的坟也挖了,她都会招办的。” 话说得难听,躺在地下的徐飞龙突然好奇的说道:“大姐,真有这样的人么,那怕死的女人是谁呢?” 声落,徐飞龙已然翻身坐起。 侍女大吃一惊,火速伸手朝他抓来。 徐飞龙右手一抄,便扣住了小菊伸过来的手,笑着道:“慢着点,你手上那三五百斤力道,我可吃不消。” 小菊想动也动不了,气门被抓,浑身都软啦! 少妇更是吃惊,踏前一步准备出手,却又缩了回去,讶然说道:“咦!你能自解穴道?” “自然是能的,但被扛在肩上奔跑内力无法凝聚的时候还是有点麻烦的,不过你们停下来了那就轻松多了。大姐,你怎么会点穴制我呢?你倒像是对付敌人而不是对付朋友的做法呀?” 少妇展颜一笑,笑得媚俏极了,漫步紧挨着他坐下,一阵阵令人想入非非的醉人幽香,猛往徐飞龙的鼻子里钻。 他一怔,脱口赞道:“大姐!你笑的倒是很美,只是有何好笑?” “要不点你的穴道,怎么能将你顺利的带走?”少妇微笑着说,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 “大姐……” “你怎么这么乱叫?”少妇瞪了徐飞龙一眼,那神态妩媚极了。 “抱歉!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葛,诸葛亮的葛。我可能还没你大呢!” 徐飞龙脸上一红,笑道:“男人嘛!见了漂亮的姑娘,难免心中大喜,疯言疯语,也是平常的很。葛姑娘,你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朋友?” “对,你大概已从我身上,看到了与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相同的气质,所以眼上风流,嘴也风流,要不要去和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会合?”葛姑娘毫不脸红地说道。 “不必了,我有我的计划。” “能说来听听吗?” “我要跟踪姬家的人,找出浑天王的下落。”徐飞龙貌似毫无机心地说道。 这位姓葛的姑娘,举指谈吐似乎跟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有七八分相似,正因为如此他之前才把这葛姑娘看成是司马秋曼的人,因此没有起疑。只是现在嘛! “浑天王?你找他有何用意?”葛姑娘紧接着追问。 “抱歉,那是我个人的事,恕难奉告。” “是为了太乙神功吗?” “也是原因之一。” “你的口风倒是紧。哦!你不是病得快要死了吗?” “呵呵!那是装的。” “你不是吃了冷魅修罗压制丹田气机的药了吗?” “她给我吃的药固然霸道,但还奈何不了我。” “你对灵狐知道多少?你认识她?” “知道些,可惜未曾见过一面,那鬼女人可是比狐狸还要狡猾,行踪又飘忽无定,再加易容术奇精,即使是她的熟人,别后重逢,也难分辨她的真面目,所以也有人称她为千面狐。” “哦!冷魅修罗呢?她眼下在那里?” “不知道,昨晚我要她逃出去找千幻剑,可能未逃出去。我正为她担心呢。哦!我有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请转告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要她请千幻剑撤出山区,千幻剑如果不走,人太多,浑天王便不会出现了。” “我陪你去找浑天王好了,叫小菊去见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好了。”葛姑娘拍着胸膛说道。 “你?还是算了。” “我的轻功和剑术都不错,而且我的消息灵通,周边任何地方我也可以找到朋友帮忙,保证你不会失望,如何?” “这样吧,如果浑天王不来与姬家的人会合,我直接到黄州去找他的踪迹……” “那可你找对人了,我跟黄州不少三教九流的地头蛇很熟,打听消息易如反掌,这就走么?” “还不到时候,要等姬家的人来领路。” “也好,我先打发小菊走。” ------------ 第四百零八章 各方动向 姬家的人哪敢沿着道路逃跑,这会已经从村后横渡过河去了,也只有这样才能逃避千幻剑的追踪。 祠堂前,千幻剑找到尚未完全断气的僵尸巩方,问出徐飞龙遇难的经过,他坚称徐飞龙的确已经被浊世狂客的毒丹毒死了。 千幻剑一听这个消息,心中沉痛,激怒之下,立马下令放弃追踪姬家的人,率领庄中的子弟,愤怒地追浊世狂客去了。 九龙云现与司马秋曼一群人,得知徐飞龙已死,一个个黯然神伤,经过商量他们决定踏上归程,返回江西准备在前面截住浊世狂客,要是不成则继续寻找妖道的党羽,誓报九华之仇。 浊世狂客是从东面撤走的,已经走了许久啦!千幻剑那追的到。 看着小菊走后,久久不见返回。 徐飞龙与葛姑娘监视着小道,等候姬家的人经过。 徐飞龙估计姬家与浊世狂客双方的实力,猜想姬家占不了便宜,但浊世狂客想留下姬家所有人,也不是易事。 太乙玄功如果练到一定火候,普通的兵器很难造成伤害,浊世狂客的武功固然不凡,但想留下姬家所有人势必不可能。 姬家的人如果要撤,必定会选择向南去黄州会合浑天王,所有他才决定在这等待。 可等来等去等得心都焦了,始终不见有人经过,远处的村落已经完全沉寂了,杀声惨叫声也早就停止了。 徐飞龙等急了,跳起来说道:“恐怕他们不走这条路,我们回去看看。” “周公子,他们应该向南走的,我们沿河向南追。应该不会错。”葛姑娘也站起说道。 他却不愿向南走,笑问:“如果你被人追逐,会怎么办?” “当然是找人托庇。”葛姑娘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就对了,这是南下唯一的小道,姬家的人既然不走这条路,我猜浑天王不会从南面来,走!我们到村中去看看。” “也好,走吧!我留下暗记,以便小菊能寻着记号找来。”葛姑娘欣然同意。 祠堂前的惨状触目惊心,血腥扑鼻,全村死寂一片,尸体躺在血泊中惨不忍睹,村民门户紧闭,连狗都仿佛被这杀气吓到了,不敢外出。 徐飞龙在尸堆中巡走察看着,看有些什么认识的人,或者是否有受伤的人。 不过他也没抱多大希望,看样子受伤的人早就走啦! 葛姑娘也在尸堆中走动,独自靠近东北角,看到一条小巷口有人蠕动,便悄然地走近察看。 果然是一个受伤的人,右脚被流星锤的链条勒断了骨头,右背挨了一剑,这会他正一点一点的用手挪动沾满鲜血的身躯,向一家村屋的大门爬去,可能是打算向村民求救。 她悄然靠近,俯身一把揪住那人的头发向上侧方一拉,看到一张肌肉扭曲变形,青灰色的脸庞,原本英俊的脸蛋已经完全走了样,但仍可以看出本来面目。 “是你!”葛姑娘说,颇感意外。 “救……救我……”那人虚脱地喘息着说,缓缓转动失神的眼睛。 “我为何要救你?”她冷冷地说道。 “我……” “寇群方,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失手了?” 寇群方终于看清她了,绝望地叫道:“给……给我个痛快吧……” “你倒是看得开。” “你……你肯救……救我吗?” “当然不行。” 远处徐飞龙正向这儿眺望,高声叫道:“葛姑娘,有何发现?” “没有,我想看看这人的身份。”葛姑娘扭头高声答。 “认出来没有?” “没有。” 寇群方喃喃地问:“那……那人是谁?是你……你们的……” 葛姑娘在他的眉心上弹了一指,丢下他扭头叫道:“我认出来了,是寇群方,宁王府的第二高手,刚断气不久。” 撤走的人是分开走的,两人站在村口,不知该往那里追,小道上也没有足迹,人从四面 八方逃入山林,作鸟兽散了,怎么找?。 徐飞龙站在村口,扫视四周,北面是高高的山岭,西面也是群山起伏,前面的小河从东面来折向南方,东面则都是些向南延伸的小山。 徐飞龙略一察看,便决定向东追。 葛姑娘留下暗记,随徐飞龙向东急赶。 而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姬少庄主领着大批高手也赶到了小村里,他们并未察看现场的遗迹,径自往徐飞龙所走的方向急赶。 午后不久,山区中突然大雨倾盆,一直下到夜幕光临才稍稍停歇。然后变成连绵不绝的细雨,大雨冲去了道路上的一切踪迹。 这玉一下就下了两天,在山区中的人可是吃尽了苦头,所有的踪迹都被雨水所淹没,再在山里乱逛已经没着必要了,所有人都不得不作出山的打算。一直追着浊世狂客的千幻剑也没有办法对抗天意。也只得另做打算。 雨终于在傍晚时分歇了,第二天一早朝阳升起。 赶了一上午的路,总算看到一个小村庄,吃饭的时候众人对今后的方向,穷儒与千幻剑有了不同的意见。 这一桌以千幻剑父子为主,在座的诸人都神情哀默。 千幻剑眉心紧锁,食不知味,自怨自哎地说道:“真是鬼使神差,那晚要是我们连夜向祠堂袭击,也许周贤侄就不会死了?唉!都怪我。” 穷儒一口喝掉一大碗米酒,叹口气说道:“这不能怪你,我才应该负责,九龙云现本来是主张连夜动手的,是我阻止了他。那段树枝留字,令我深信周老弟无恙,先入为主未能作最坏的打算,唉!这是确实是我的错。” “富兄,眼下的大错已成,怨天恨地无补于事,重要的是找到浊世狂客替周贤侄报仇。那贼子必定是向南昌逃了,他肯定是想逃入宁王府,我准备雇船先赶到九江,也许可以赶在前面等他。” “如果他已逃至南昌呢?” “那兄弟就化装易容潜伏在南昌,等候机会要他的命,他一日不死,我决不返庄。受 人之恩不可忘,我这几个子女的命,都是被周贤侄所救,为了替他报仇,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富兄,你江湖经验丰富,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 第四百零九章 有诈 穷儒不住的摇头说道:“我觉得浊世狂客那狗东西,决不会躲在宁王府。东流天罗被剿灭之事,他对李自然已然怀恨在心,要不是妖道作主调派他的弟子到京师行刺大学士,又怎么会有奎文昭叛逃,导致东流天罗覆没的事件发生?他志在江湖,发誓要捕奎文昭剥皮抽筋,妖道也不会让他在王府呆着的,所以他必定会遁至武昌,那儿有他一手建立的秘站中枢。我准备先到黄州,侦察那姬老贼的下落,再至武昌去找浊世狂客。” “还要去追踪姬老贼?富兄始终忘不了……” “兄弟并非忘不了芜湖道中的仇,而是总觉得周老弟并没有死,定然尚在人间,很可能到黄州追踪浑天王廖永生去了。” “富兄,你没喝醉吧?” 穷儒倒满一碗酒,苦笑道:“兄弟是不会醉的,说的也决不是醉话。” 千幻剑叹口气说道:“僵尸巩方的话决不会假,他已是临死的人何必撒谎。” “但周老弟的尸体为何不见了?僵尸死前的话是否可靠,兄弟还是怀疑。” “可是……” “周老弟枯枝上的留字,坚强有力刻痕深浅划一,决不是病的快死了的人所能做到的。兄弟与狂丐、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与他相交甚久,早已知道周老弟在江湖的一些怪异行径。他武功非常厉害,行事却怪异非常,喜欢深藏不露,经常示怯装疯作弄他人,装病又算得了什么?总之,兄弟不信他真的死了。我要到黄州去找他。” “富兄……” “李兄,不要说了,恕兄弟不能陪你到南昌。”穷儒坚决地说道。 千幻剑不再坚持,说道:“好吧!我们分头行事,等到江边找到船再分手吧。” 顺着小道从平缓的峡谷一路走下去来到一片起伏如浪的山坡。 长江已然展露眼下,远望长江它像是一条巨大的银带又仿佛是一条映着阳光闪闪发亮的灰白巨龙,沿江的城镇历历在目,气象万千。 “我们快走两步,很快便可到达江边。”穷懦兴奋地说道。 李家凤跟在他身边,神情忧郁地低问道:“富前辈,我能否跟随你老人家到黄州去?” 穷儒一怔,惑然问道:“你为何要到黄州?令尊不是……” “晚辈也相信二哥仍然活着,如果他真的不幸了,尸体又怎么会失踪?他们双方都没有带走他尸体的理由。” 李家凤举出的理由相当充分,穷儒说道:“这件事我也想到过,也是我相信周老弟没有死的原因之一。一般江湖人对仇恨的看法都是一死百了,再大的血海深仇人一死也可解决,人死如灯灭,仇恨随死亡而埋葬。姬家和妖道与周老弟的仇恨,在江湖人眼中,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更没有到不共戴天的地步,决没有带走尸体想要泄愤的理由。” “依前辈的猜测……” “只有一个可能,他乘乱走了。他不出面的原因,可能发生了意外。但我猜想不管 发生任何事,他是不会放弃追寻浑天王的。因此我必须到黄州去探听他的下落。” “晚辈愿追随前辈你一起,晚辈与前辈抱有同样的想法。” “这个,可是……” “家父方面,晚辈自会取得他老人家的同意。” “令尊已决定到南昌,带着你虽然颇有不便。但他恐怕也不会同意你跟我这个声誉不佳的人在江湖历险,不信你可以试试。” 蓦地,前面坡脚的矮林中,传来一阵震天刺耳的狂笑,随着狂笑声,浊世狂客青袍飘飘出现在林前。 走在前面的千幻剑顿时激动起来,脚下一紧。 穷儒急走数步,跟上说道:“李兄,不要贸然接近,谨防有诈。” 千幻剑虎目生光,沉声说道:“富兄,即使他布下了刀山火海,兄弟也要闯他一闯,不杀了他,何以让周贤侄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李兄,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穷儒不愧称老江湖,机警地加以劝解道:“这斯心中根本没有武林规矩,集阴险狡诈于一体,他如果没有必胜的准备,不会突然现身相激的。论武功修为,他也许比你略逊一筹,但加上他那些严格训练出来的东流天罗死士,你恐怕也不是对手。那天他撤走时,仅剩下九个人,眼下我们的人,实力超过他一倍,他凭什么敢现身?其中定然有诈。” 千幻剑仔细一想接受了穷儒的意见,对穷儒的见识与江湖经验他是十分佩服的,脚下一慢,道:“事情果然有可疑之处,依富兄之见……” “恐怕是他们的援兵到了,这会正布下陷队等我们前去送死呢。” “他们有援兵又能如何,我要他的命,他今天就别想逃。” “那是当然,但我们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不错,富兄有何高见?” “由我们主动选择时机地方,反客为主,只须如此这般……”穷儒面授机宜道。 千幻剑拍拍穷儒的肩膀。笑道:“富兄,小女有你身边,跟你去黄州我十分放心。” “哦!我与令媛所说的话,李兄都听见了?” “是的,兄弟我的耳力虽不敢说很好,但几十米内飞花落叶还是能够分辨的。来,咱们这就分头行事。” 前面,浊世狂客高声说道:“千幻剑,你阴魂不散似的追在我后面几天了,现在老子也不想逃了,我对你这几天的追杀也深感讨厌,那就来一决胜负吧。这处山坡宽敞的很,死在这里也不算差了。你有胆子来吗?” 千幻剑哈哈狂笑没有回应,远隔半里左右,浊世狂客依然感到耳膜轰呜,骇然叫道:“好厉害的千里传音,你这内功之精纯实在是江某平生仅见,今日正是棋逢对手,能与高手生死决斗,也算是江湖上一大快事。来吧,江某在此敬候大驾。” 千幻剑毫不激动,扬声说道:“李某也有此同感,那我们一言为定。” 声落,举手一挥,众人向左右闪入路旁的森林,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浊世狂客一怔,大叫道:“千幻剑,你怎么啦?” 空山寂寂,对面的人仿佛消失了。 ------------ 第四百一十章 争锋相对 过了没多久,右面几百米外的树林边缘,传出天罡手赵恒的叫声:“这里貌似有野狗爬行的痕迹,哈哈!我们绕过去。” 左方的矮林中,也传出穷儒的怪笑:“哈哈!不要去管这缩头乌龟了,我们走远些,绕到下面去,等会放上一把野火,烧死这些个怕死鬼,等他们受不了再逐一收拾他们。我们走,不要接近小心他们的暗器,走吧!” 过了不久,矮林西南角传出一声惨叫。接着传出千幻剑洪钟似的大笑声,然后是飞天狂圣靳大海的声音:“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三个人就敢向我们的庄主偷袭,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深草茂,视线不良,千幻剑一群人飘忽不定,出没无常,就是不接近山坡半里之内,将浊世狂客的咒骂置之不理。 整整将近闹了快两个小时,仍没有一丝接近的迹象,双方算是耗上了。 浊世狂客所站的山坡,靠着一片矮树林,林倒是不高不过很密,林下可以藏身,林边则长满了茅草,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又过了不久,千幻剑独自出现在先前的小道上,先是发出一阵狂笑提醒浊世狂客,然后大声说道:“浊世狂客,我现在就要下令放火了。” 浊世狂客知道埋伏无功,大声道:“原来你千幻剑也是浪得虚名的胆小鬼,居然不敢与江某……” “哈哈!李某一百九鼎,岂有食言之理?不过你那些埋伏却是讨厌,等我用火将他们赶走,到时候就是你我决斗之时了。” “我派出的人并非埋伏。” “哦!那他们不会是躲在山林里乘凉吧?” “那是为了防止你们逃走的人,只要你们不打算逃走,他们就不会向你们袭击。” “呵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的话我可不敢信。” “你不打算与江某一战了?” “正相反,我决不会放过你。” “那你还不来。” “看到你下面的草坪了吗?”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草坪正是你想将我引去的地方,你想群起而攻之的埋伏所在地,除非你把所有的人都叫出来,不然我决不会踏入你的埋伏的。现在该你做决定的时候了。” “你……” “你如果不下令将人召回,李某可要下令纵火了。” “将人撤回,你就答应在草坪中与江某生死一战?” “对。” “好,我立即将人召回。” “别忘了要爬伏在草丛下藏着的人现身,你那些阴毒的伎俩就别拿出来丢人显眼了。” 浊世狂客发出信号后,用嘲弄的口吻说道:“碧落山庄号称江湖泰斗,千幻剑的名号在江湖号称第一剑,岂知却是个浪得虚名的家伙。倚秀山庄的庄主魔剑姬宏,在江湖上默默无闻,论声望地位,比你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但他却敢闯江某的剑阵,胆识气势风度都比你强得多。你如果怕死不敢一战,那就赶快带着子女回碧落山庄躲起来吧,何必在江湖上丢人现眼?” 千幻剑哈哈狂笑,笑完说道:“浊世狂客,你的口才倒是不错,不管怎样,你这些话的确具有强烈的煽动性,可以说你的激将法成功了。可是,即使你不说这些话,李某仍然要与你生死一战的。” 不久,千幻剑十八个人,就纷纷出现在草坡下方。仅在草坪的外缘停留。 浊世狂客出现在草坪中心,原先潜伏在草丛中的九名弟子亦已现身,从四面撤回的人共有十六名之多,都是船夫打扮的青年人,显然,这些人是从江上赶来接应他的援兵。 浊世狂客在天下各地,共建了百余处秘密站点,消息十分灵通,信息的传递,利用宁王府各地的秘站传送,有人赶来接应,并不奇怪。人数增加了将近两倍,实力空前雄厚。难怪敢现身邀斗。 “到草坪里来,我们面对面一决生死。”浊世狂客大声说道。 千幻剑神态悠闲,背着手毫无火气他说道:“你还有高手藏匿不出,居心叵测。抱歉,你必须下来,离开你布下的陷阱,下来与我一战。” 浊世狂客狂笑道:“胆小鬼,你不是穷追我不休吗?不是要为姓周的报仇吗?如果你不上来,你追来干什么?” 千幻剑不受激,慢条斯理毫不激动的说道:“李某对那种乱七八糟的群殴毫无兴趣,我要逐一铲除你们这些江湖败类。你说得对,我的确在穷追不舍,我不杀你决不返庄。因此,李某要等候机会,我不信你们能在此地等上一辈子,你们早晚要走的,你能在离开时依旧保持陷阱吗?就算如此,晚上又如何?” 穷懦不甘寂寞,接口说道:“姓江的,你藏匿在东流天罗,训练出百多名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刺客,你本人更是具有阴险恶毒的性格,心中根本没有江湖道义江湖规矩,你想用激将法诱我们闯你的剑阵,是不是太妙想天开了?我富春申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付你这种人,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些手段对付你理所当然。你等着吧!除非你能永远保持你那剑阵不散,不然就得准备应付我们的无情袭击。凭你那两手大杂烩般的功夫,也敢说与人公平决斗,我们可不会上你的当,从现在起,我们走着瞧,看谁能活着离开。” 千幻剑大笑着举手一挥,众人相继退人矮林失去踪迹。 虽说来到江边山势已尽,但地势上仍有程度不同的起伏,羊肠小道旁,林木葱绿野草丛生,这等荒野所在,根本没有大道,在这里行走两人并肩而行也不是容易的事,更不必说保持庞大的阵势一起行动了,那更是不可能的。 浊世狂客的难题来了。 千幻剑不受激不上当,穷儒更露骨地表示要沿途偷袭,眼下最迫切的难题,是如何 能脱身退到十里外的江边上船,如何能防止千幻剑的埋伏和袭击。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对一他们任何人也不是千幻剑的对手,这十来里的路程中途不知要损失多少的人。 ------------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下子 阵势都撤了,既然千幻剑不上当,浊世狂客总不能叫手下那么干等,他们藏身在上面的矮树林,跟千幻剑隔了广大的草坪,似乎双方都在等候天黑。 矮树林中,浊世狂客与三位弟子席地而坐,对面坐着一个青袍人。这人从未现身,之前一直藏身在矮树林内不曾露面。 青色袍人有一双不带感情的眼睛,年约四十出头,说话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有一种 无形的压力,令听者不得不留神倾听他的话。 他冷冷地瞥了浊世狂客一眼,说:“江兄如果不愿意等候,依然要一意孤行,我便不再过问江兄的事了。” 浊世狂客冷哼一声说道:“迄今为止,自从你到来之后,前后己经过了大半天了,怎么还不见李天师的人到达,我怎么能不为自己打算?本来,我会合湖广秘站赶来的人时。便打算立即乘船离开,偏偏碰上你横加阻拦。说什么天师一定可以在短期间内赶到,说什么要擒下碧落山庄的人带回南昌。可千幻剑已经到达这么久了,你们的人呢?” “天师的船也许出了意外,但也延误不了多少时间,我深信在等一会,他们便可赶到此地。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时天师的船,可能已经靠岸了。” “可能?可能两个字太不切实际了,我还是实际点好。” “江兄,那你又有何打算?千幻剑堵在下面,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有他在,你能平平安安的撤走?” “哼!他们只有十八个人,能监视什么?” “江兄的意思是?” “他既然不上当,来闯我的剑阵,那我只好先脱身再说了,我只要绕道以全速赶往江边,他能奈我何?这片山林处处可以藏身,即使有三五百人,也拦不住我。就凭他那十几个人能做什么?” “江兄,这又何必呢?江兄你就算对天师有成见,但总不能不顾大局是不是?其实你就算杀的了千幻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如果你能将他降伏,对日后宁王大业是何等重要?千幻剑两个儿子都受到了天师的禁制,只要大师一现身,他俩便会乖乖地听命,到时候自然可以胁迫千幻剑接受条件。” “哼!李自然未免大小看千幻剑,他那迷魂大法不见得奈何得了千幻剑,更别说即使他两个儿子接受驱策,也不一定就能胁迫他就范。” “你怎么这样死心眼呢?要是他两个儿子如果用自杀相威胁,他难道还能说出个不字?” 浊世狂客冷冷一笑,拂袖而起说道:“千幻剑如果连两个儿子的命舍不得,他还怎么配称武林一代豪杰?他这人死心眼固执的很,你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屈辱的受人摆布的。你告诉李天师,少做他的春秋大梦了。我已经决定了,立即准备动身。” “江兄,且慢决定……” “你想怎样?”浊世狂客沉声问。 “为大局着想,可否再等候一会?” “不能。” “江兄,这时离开的确不便,天黑后再离开可保万全啊?” “距天黑还有半天,还早着呢。要等你在这等好了。” “江兄,此时动身死伤在所难免。你那些弟子,都是你花了无穷心血所培育出来的精英,他们对你忠心耿耿,视死如归,都是你得力的臂膀啊。自从东流天罗被毁之后,这几年来,你损失了不少人了,难道说,他们对你誓死效忠,你就不肯珍惜他们宝贵的生命?你宁愿为了让李天师失败,而让忠心耿耿的弟子任由千幻剑屠杀么?” “你……” 青袍人看到这话有用,立马鼓其如簧之舌劝阻道:“如果李天师赶到的时候,而你却牺牲几名弟子逃走了,日后这件事传出江湖,对你的声誉可不只是严重打击而已了?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弟子,对你的看法恐怕也会有所改变啊?”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浊世狂客厉声问。 “呵呵!我怎么敢呢,只是有话在喉,不吐不快,说的虽是忠言逆耳,但不无道理啊,江兄。九华奎文昭策反了你九个弟子的事,这可是前车之鉴啊。” 浊世狂客心中一跳,这几句活像春雷炸响一般击中了他的要害,颓然坐下不胜厌烦他说道:“好吧!我就等等李天师,果他失败了,而我的弟子也有人跟着遭殃,今后他走他的,我走我的。” 下面的矮树林中,千幻剑和穷儒不安的商量道:“富兄,眼下该怎么办,怎么他们至今也毫无动静呢?” 穷儒眉心紧锁,迟疑他说道:“好像有点不对。依浊世狂客这家伙的性格推断,他人多势众,似乎该有两种行动,一是结阵冲下来跟我们一战,一是派人来牵制我们,然后其他人分头撤走日后再做打算,而以第二种行动最有可能。这时他们却在林中休息没有动静,也许有有了什么变化,也可能是另有阴谋。” “我们要不要早作准备?” 穷儒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去逗逗他们,顺便看看虚实。” 千幻剑一惊,站起伸手虚拦:“富兄,去不得,他们……” “呵呵!李兄,他们奈我不何,兄弟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浊世狂客固然了得,兄弟也许正面接不下他几招招,但他们要想伤到我,却别想办到,我会小心的。” “这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时一旁的飞天狂圣靳大海笑道:“庄主这边还需要你,让我陪富兄走一趟吧,论武功,浊世狂客的确比我强的多,但要比轻功比逃命,我飞天狂圣的绰号可不是凭空捡来的。富兄,我们走。” 千幻剑不再阻止,郑重叮咛道:“你们千万不要太过接近,一看风色不对,及早抽身,小心点。” “庄主请放心,我们会见机行事的。” “靳兄,一切听富兄的招呼行事不可大意。”千幻剑再次的叮咛道。 两人进入草坪,背着手慢步而行,像是心情舒畅的游山客,逐渐通过了草坪中心,接近上面的矮树林。 ------------ 第四百一十二章 发难 穷懦在矮树林下百米外停了下来,哈哈大笑向飞大狂圣说道:“靳兄,我们两个江湖上的小人物前来看风色,笨鸟先飞,你看姓江的会不会不给我们面子,躲在林子里不做理会?” “这你放心,那姓江的绝对没有乌龟的肚量,他如果真要不理,我们就来个泼妇骂街,骂他十八代祖宗,他受不了就会出来撒野了。”飞天狂圣说道。两人一弹一唱,林内顿时有了动静,两名青年人并肩大踏步的出了林,神色冷厉的向下迎来。 “他们只出来两个人。”穷儒怪叫道,声音怪腔怪调,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两个人打发你我两个小人物,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东流天罗出来的弟子,每一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高手。” “我们怎么办?” “退呀!我们可别小看了这东流天罗的弟子,大钉子碰不得。” “好,退!” 两人一步步后退,飞天狂圣高叫道:“姓江的,我们就少陪了。” 两个青年人一看他们退走从容的转身退入矮树林,一切又回复之前的平静。 穷儒一怔,向飞天狂圣说道:“他们似乎是在睡大觉啊,怎么毫元动静,姓江的性格难道真变了?” “富兄,也许他是留下几个人掩护,自己已经溜之大吉啦。”广飞天狂圣说道。 “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底细,走!”两人决定冒险找出个结果,却不知道这一打算几乎送掉了自家老命。 飞天狂圣的轻功,比穷儒高明些,因此领先从一侧绕到矮树林侧方,准备探一探对方的虚实。 坡下的千幻剑一直留意他两人的行动,突然心生警兆,大叫道:“左面有埋伏,快退!” 相距太远,等听到叫声的时候,飞天狂圣和穷儒,已经跑了近百米,接近了小道了。 左方的草木丛中,人影飞掠而出,二十余名衣着华丽的高手,星跳丸掷般到达草坪中心,将草坪分隔为二,截住了两人的退路。 小道这时也出现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穿八卦道袍的自然就是天师李自然了。其他还有毒龙柳絮和无影郎君。 “两位,别来无恙。”李大师狞笑着说道。 飞天狂圣顿时大惊,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他在九华吃过对方的苦头,只感心往下沉。 无影郎君也哈哈大笑道:“富兄,我们仍是好朋友,还请留步……” 两人扭头飞奔,心中暗暗叫苦。坡中心人影飞掠,坡下的退路也被阻绝,他们唯一的退路,是从坡的右侧脱身。 坡上矮树林中人影纷现,浊世狂客带着人一涌而出,当先五名青年人,已经飞快地占住了坡右侧的退路。 他两人转眼就陷入了重围。 浊世狂客仰天长笑,说道:“翁中捉鳖,你两人有翅膀吗?飞给我看看?” 两人不走了,穷儒抽出长剑说道:“靳兄,看我们是否能捞几个人做棺材本?” 飞天狂圣也拔剑在手,豪然笑道:“动手吧!捞个把人垫棺材应该没问题,说不定还可以赚几个呢。” 浊世狂客并不急于进攻,威风凛凛他说道:“我给你们片刻功夫权衡利害,你们想清楚是丢下剑投降,还是顽抗到底,要是投降,江某答应会善待你们的。” 穷儒扣指弹着长剑说道:“剑可以丢,但必须等我断气之后,你就不必再白费心机了。” 李天师在圈外停了下来,笑道:“江庄主,与这些必死之人拼命,不会有好处的,贫道略施小技,为庄主分忧,如何?” “不!我要让他们死个明白。” 坡下,千幻剑率领所有的人,正急步向上抢来,不顾一切要抢救穷儒和飞天狂圣。 李天师仍不死心,笑道:“江庄主,千幻剑那些人,一并交给贫道吧,贫道不希望他们有什么死伤。”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傲然他说道:“不,这是我与千幻剑之间的恩怨,如果你插手,你我之间的事,我们就势不两立。不过为了表示诚意,这两个人就让给你好了。” “也好,那就看你的了。”李天师阴笑着说道。 “那就请你的人让路。” 李天师向毒龙示意,毒龙发出一声长啸。在草坪中心列阵的二十几名高手,立即向 左右移动,让千幻剑十六个人通过,然后重新合围,随在后面向上跟着。 李天师一声长笑,向穷儒和飞天狂圣走去,轻拨拂尘,笑道:“千幻剑不愧称一代豪杰,为了你们两个人,他不惜率领所有的人孤注一掷冒险前来就救你们,为了道义值得赞扬,但却也愚不可及,大慨他还不知道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已经是贫道的忠实手下了,所以他这是自投罗网。你们两人放下剑吧,正好替贫道效忠,贫道还用得着你们。” 穷儒的目光,已被摇动着的拂尘所吸引,耳中又听到李天师口中所发的怪异声浪,不等李天师靠近,已是恍恍忽忽两眼发直,手中的剑已然缓缓垂下。 飞天狂圣大喝一声,突然身剑合一冲向李天师。 李天师身后跟着的毒龙哼了一声,瞬间闪出,从侧面劈出一掌,相距还有两米,劈空掌力就已然击中飞天狂圣的右臂。 “噗”的一声,长剑脱手坠地。 飞天狂圣身形仍向前冲着,直向李天师撞去。 李天师拂尘一抖,叱道:“给我跪下,听命!” 飞天狂圣身不由己,重重地跪下了,两眼茫然瞪得老大,这模样看着极为可笑。 这时,浊世狂客已列好阵势,二十四名弟子分为八组,他自己带了两个人在中心,形成主阵的中枢,共九组二十七个人,构成一座杀气腾腾。充满死亡气息的九宫剑阵。 人群合围,所有的目光都向千幻剑集中。 千幻剑在阵下方二十米左右停了下来,举剑一挥,十六个人分为两路,自己站在最前端,徐徐拔剑。 浊世狂客哈哈大笑,笑完说道:“你如若想先破我外围的阵角,我劝你还是别打那个注意了。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将会发现你这打算是多么的愚蠢。我这座剑阵不是静止的,任何一处都是致命的死亡陷阱,不过要是你父子三人来闯阵,我就不发动阵势,在这里跟你三对三公平决斗,你愿意试试吗?” ------------ 第四百一十三章 装逼打脸 千幻剑转首回顾,一咬牙,挥手示意众人退后,领着李家驹、李家晔兄弟前进数米沉声说道:“虽然你是一个不可信的人,但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三对三,公平决斗,不死不休。” 募地,上面先前浊世狂客据据的矮树林前,出现一个青色衣人仰天狂笑,笑完道:“李前辈,你明知他不可信任,而又信任他一次,那你就注定了失败的命运。他如果真有三对三公平决斗的诚意,又何必亮出这九宫大阵?” “活命阎王!”有人脱口惊呼。 现身的人的确是徐飞龙,他终于赶上了这场热闹,没赶上倚秀山庄的人,却鬼使神 差赶上了浊世狂客。 浊世狂客也是吃了一惊,不过转瞬无名火起,咬牙说道:“这家伙好大的胆子。” 李天师大喜过望,欣然迎上笑问:“你真是活命阎王?幸会幸会。” 由于徐飞龙的大胆接近,原来挡路的两名青年人反而有点心虚,不由自主战在一旁,恰好让李天师带了毒龙和无影郎君迎了上来,双方转眼已经接近十米之内了。 徐飞龙笑吟吟地继续接近,举步从容笑容可亲,似乎对面的人不是死对头,而是多年故交好友。 在几步外停了下来抱拳施礼,客气他说道:“好说好说,我的确是真的活命阎王,匪号不好听,休怪休怪。” “是你搅散了贫道的九华谋划?” “这我确实抱歉,还请道长恕罪。” “你善于易容变化,焚烧精舍的怪丐,周书生……都是你?”李天师摇着拂尘笑问,眼神与声调也随之逐渐在变。 “道长是来找他们的。”徐飞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贫道希望与你好好谈谈。” “好哇!但谈些什么呢?你派了这么多人来抓我,我活命阎王深感荣幸。呵呵!是不是谈荣华富贵的事?这个好我喜欢。” “对!来吧,贫道与你到林中坐下谈。”李自然的手伸出了,向他徐徐招手。 徐飞龙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直愣愣地,似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脚下也不灵光走路都开始僵硬起来,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僵住了,失魂似的向妖道接近着。 远处的千幻剑顿时大惊,春雷大喝道:“周贤侄,快清醒清醒。” “春雷也震不醒他了。”妖道欣然说着,伸手准备挽住徐飞龙。 一旁的无影郎君倒是心细如发,居然从徐飞龙的眼神中,察觉出有点与先前穷懦受制的情形不一样的地方,急忙提醒道。“天师小心……” 可这时候提醒已然晚了,徐飞龙瞬间撞人李自然的怀中,一声长笑,一指顶在妖道的穴道上,顺手勾住妖道的脖子反带着拉在身前,而且拔出妖道的佩剑,一连串的动作快的让人眨眼,妖道玩人被人玩,转眼被他生擒,任由徐飞龙摆布,他的身躯半挫着,挂在那里,看着极其可笑。 妖道的佩剑自然不是凡品,古色斑斓,一出鞘顿时宝光四射,晶芒中反射出刺眼的光华,冷光朔朔迫人发肤。 “好剑!”徐飞龙顿时一声喝彩,顺手轻拂,风雷隐隐,光华闪烁,森森剑光直迫数米开外。 “现在谁敢上?你们想谋杀李天师么?”徐飞龙嚣张的沉声大喝,声如殷雷,眼中神光熠熠,不怒而威。 想冲上救妖道的毒龙吓了一跳,惶然后退。 徐飞龙将揽着妖道咽喉的手臂放松些,向妖道说道:“李天师,现在请你下令,把穷儒和那位姓靳的老伯放过来吧。” 李天师浑身僵硬,但哑穴并没被点,还可说话,咬牙说道:“办不到,你……” “呵呵!不要枉费心机了,我知道你想干嘛,你不就是想用解穴术解穴么,你可以提点内力试试,怎么样是不是感到下半身有如万针穿刺,肌肉里似有数不清的虫蚁行走。这要是你还能坚持的住,等你将内力调到被封的穴道时,就会感觉好像有一根并不锋利但异常难受的大铁锥,重重地打入你的体内,保证让你痛得死去活来。怎么样有感觉了吗?现在下令吧,不然嘛……” “你这是在吓唬贫道吗?” “你少臭美了,你已经是砧板上的肉,还用得着吓唬你?你下不下令?” “贫道不……” “好,你不答应不要紧,反正命是你的,我一块一块的割你的肉。看你珍惜不珍惜?你不是准备跟着宁王造反,希望得到荣华富贵吗?你一死,这些荣华富贵可就成了一场春梦了,哎呀!我真替你惋惜。你再不下令,我可就要开始割你的大腿了,你这剑很锋利,不会痛的,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 剑锋刚向上升,妖道已经发狂般尖叫道:“住手!答应可以,你得保证贫道的安全。” “我只保证我不伤害你,至于其他的人,我可不保证。”徐飞龙坚决他说道。 妖道屈服了,无可奈何他说道:“一言为定,贫道信你一次。” “谢谢你的信任。像你这种阴险的人,要获得你的信任也真不容易,下令吧!” 妖道不敢不听,大叫道:“快!把两个人放了。” “呵呵!谢谢了。”徐飞龙轻松他说道。 两名妖道的爪牙,分别拿着住失神的穷儒和飞天狂圣,一阵迟疑,不知该放还是拒绝 才好。 徐飞龙却不在乎,笑道:“李自然,你瞧瞧,你这还没死呢!他们就不听你的了。你是谁啊?宁王的心腹,狗头军师,身前第一号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知道,觊觎你第一号红人位置的人有多少?你如果死了,会不会是浊世狂客顶你的缺?所以我敢跟你打赌,他们都希望你死,恐怕只有我一人不希望你死,我真替你可怜。” 妖道突然爆发般咒骂道:“你们两个狗东西,还不给我放人?” 两个爪牙立马打了一个冷战,急忙乖乖放人。 穷儒与飞天狂圣被抓后,迷魂大法已经解了,这时恢复自由,赶忙奔去拾回自己的兵器,退到徐飞龙后方戒备。 ------------ 第四百一十四章 口遁大爆发 徐飞龙解了妖道的穴道,接着又在妖道的脊背上连点三指,将妖道向前一推,轻拂着夺来的剑说道:“我已经制住了你的督脉。现在,你下令叫浊世狂客的人滚蛋,看他肯不肯听你的?” 妖道跑到安全的位置,转身怒叫道:“小子你放了贫道是一大失策,贫道……” “哈哈!我知道你想的妙,不过我面对你们四五十名高手,还敢放你就不会失策。你以为有人可以替你解穴么?少做你的清秋大梦了,我的点穴手法,江湖上能解的人屈指可数,不信你可以找人试试?不过你可得想清楚,督脉可不好玩。” “你……” “你把你们的手下打发走,我再替你解除穴道。我这时放你,是为了保全你的自尊,要是被人勾住脖子下令,不仅你威严全失毫无尊严,也许都没人肯听你的,你现在也被点了穴,可要小心有人起小心思哦?” 妖道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无可奈何,向手下们火爆地大吼道:“我们离开,到江边上船。” 手下们垂头丧气地向坡下退,但浊世狂客的人却屹立不动。 妖道的目光,落在不住冷笑的浊世狂客身上,眼中有怨毒的火焰跳动,沉声说道:“江庄主,你是不打算听贫道的了。”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气冲冲他说道:“本座只受宁王殿下节制,你无权调遣我。” 妖道鹰目一翻,厉声说道:“这次追捕周小……他的事,是由贫道全权主持,任何人都得听命。” “这话我可没听说过。” “看来,你是私仇重于公务,要任性而为了。” “我只忠于宁王殿下,如果因你出了意外,而放弃追捕姓周的这个重任,便是不忠了。” 妖道真的被激怒了,厉声说道:“多年来,贫道一直认为你是个可以重用的人才,因此一直就让你三分,想不到你果真心怀叵测,希望贫道死于非命,你好取贫道的地位而代之。好,我们回南昌再说,今天的事我们划清界线,宁玉府只容得下一个人,不是你就是我。” 徐飞龙向妖道挥手,说道:“妖道,你在前面的小道上等我,等我替你把这希望你死的冤家对头送上黄泉路之后,再来替你解穴。” 妖道冷哼一声,不做理会,徐徐向下退走。 在经过剑阵侧方时,妖道突然向一个青年人怒叱道:“你好大的胆子,也敢抗命吗?还不退去?” 青年人面无表情,屹立不理不睬。 浊世狂客嘿嘿冷笑,傲然他说道:“天下间能指使东流天罗弟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李天师狠狠地瞪了浊世狂客一眼,冷笑一声,灰溜溜的走了。 徐飞龙挥手示意,要穷儒和飞天狂圣与千幻剑会合,自己站在阵外,拂动着长剑说道:“浊世狂客,你可是忘了还有一个人,可以指使东流天罗弟子。” 浊世狂客傲然道:“是你吗?你何不试试?” 徐飞龙绕阵而走,一面走一面说道:“当然不是我,不过这人你也该知道。” “谁?” “奎文昭。” “你……” “在九华,有九位东流天罗弟子跟着他走了,他们正四出追踪,随时准备向你报复这么多年来的虐待之仇,替死在东流天罗中的同伴伸冤。这几年来,他已经厌倦被你追猎的生涯,现在已然准备向你主动报复了。你手下这些青年人,都是他共同受苦受难的同伴,在你的压制下不敢反抗,但如果碰上奎文昭,后果你该比我明白。” 浊世狂客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游目四顾,察看四周众弟子的神色变化。 徐飞龙打铁趁热,继续煽风点火道:“更重要的是,你已经是丧家之犬,由于你公然反抗妖道李自然,向他的地位挑战。这一山不容二虎,李天师在宁王的心目中,份量比你重得多,你很快就将失去王府的支持,妖道甚至会派人要你的命,斩草除根你不会不懂吧?你今后的日子,哎呀!四面楚歌必须为保命而逃命。这时候,你那些满怀愤怨,仇恨深埋心底,伺机报仇雪恨的弟子,说不定下一个时刻就会在你背后给你一刀。你不是训练他们不择手段吗?暗杀你又有何不可?你死了,他们就自由了,可以回到故乡与家人团聚了,不是吗?” 气氛有点不寻常了,二十余名青年人神色已然有了变化。 徐飞龙已绕阵转了一圈,声音又提高了些道:“本来,我已经答应奎大哥到湖广去找你,只因为出了这次意外,以致未能如愿,好在这时找你还不算迟。上次在九江,我饶你一命放你一马。呵呵!那表示你的命比不上闻香宫主。” 浊世狂容忍无可忍,恰好徐飞龙刚绕过阵角,距尖端三位青年人不过几步之遥。 “截住他!动手!”浊世狂客大吼道。 三位青年人不假思索地离阵疾冲而上,听命行事对他们来说仿佛已然刻入骨髓如受催眠一般,也正是如此他们的武功才提升的那么快,对敌才那么可怕。令下即动,举止如一,迅捷绝伦。 不过徐飞龙更快,轻快地后飘数米,叫道:“住手!你们还甘心受他驱使么?你们忘了是谁把你们抓到东流天罗的?你们忘了大小罗山下那些冤魂么?你们不想回到故乡与家人团聚么?你们仍然甘心替迫害你们的人卖命么?现在是挣脱他魔掌的时候了,那个丧家之犬已经失去了一切再也无法压制你们了,你们还不明白么?” 三个青年人怔在当地,脸上神色瞬息万变。 浊世狂客心中一寒,但不死心地沉喝:“还不动手?上!” 徐飞龙大笑道:“你再也命令不了他们了,你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小心你自己吧。” 三位青年人扭头瞪了浊世狂客一眼,收了兵器昂然举步向坡下走去,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 徐飞龙哈哈大笑,声如洪钟:“还有谁要走?浊世狂客已经激怒了李大师,宁王府已经容不下他了,他所许诺你们的荣华富贵也成了泡影,他已经一无所有,为何还要替他卖命?” 又有人移动了,阵的东北角出现了缺口,五个青年人不约而同飞掠而去。 ------------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丧家之犬 有人领头,就有人跟,这下可好,片刻间,人走了一大半,连浊世狂客也算上,只剩下七个人了。 徐飞龙以剑支地,摇摇头笑道:“浊世狂客,你倒是有些本事,居然没有人向你索命。但以后,你可得防备他们了。” 浊世狂客心中一寒,瞥了左右留下来的六个人一眼。六个人目无表情,很难看出他们的真正意图。 也许他们是忠心耿耿不肯离去,也可能是积怨太深,留在他身边伺机报复,或许是不知何去何从,还拿不定主意。也许下一刻就会要他的命。 “我们走!浊世狂客咬牙切齿的大叫道。 徐飞龙挥动长剑,大声说道:“不送了,我们后会有期,江湖上见。” 一场可能空前惨烈的恶斗,因徐飞龙的突然出现迅速烟消云散了。 “这家伙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徐飞龙向浊世狂客逐渐远去的背影自语道。 不久之后后,沙尾村。 沙尾村是一处渡头,千幻剑一群人正在等渡船从对岸开过来。 徐飞龙与穷儒并肩而立,似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 千幻剑注视着滚滚江流,妖道李自然的快船已经去远了,顺流而下扬帆飞驶,这一去显然是不会再回头。 他回过头来,向徐飞龙含笑问:“周贤侄,你真的不跟我们过江么?” 徐飞龙坚决他说道:“是的,伯父,晚辈还有同伴留在后面等候,必须回去找她。” “贤侄,今后你有何打算?这次你暴露了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了宁王府的大计,妖道李自然爪牙遍天下,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你,何不到我那小住一段时日避避风头?你们青年人也小聚一些日子,岂不很好?” 李家凤也满怀希冀他说道:“二哥,随我们走吧。” 徐飞龙淡淡一笑,洒脱的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仍需在江湖上闯荡一些时日。身在江湖,邀游四海,这是一个江湖人该有的抱负和理想。行侠者要有海阔天空的胸怀,行道者要有波澜壮阔的志向,我闯荡江湖,自有闯荡的理由。有一天,我也许会停下来,但不是现在。” “贤侄,你心中理想和抱负又是什么?”千幻剑问。 “谈不上什么抱负和理想,晚辈只是尽力而为。这次九华之会,至少曾经挽救了不少人,剪除宁王府的羽翼不令其过于壮大,日后不知可以拯救多少陷于战火中的苍生。当然,一个浪迹江湖的人,所作所为肯定不可能全然无私,我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坚侄,你貌似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千幻剑含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伯父,这理由不是很冠冕堂皇吗?”徐飞龙笑着答道。 渡船靠岸了,旅客不多。道一声珍重,就此别过。 穷儒也乘渡船走了。细心的李家凤,对穷儒始终不提与徐飞龙一同入川找浑天王的事,大感困惑。 穷儒在九江便与徐飞龙约定好了,一同入川追踪姬家父子的线索。 但她不好向穷儒询问,本能地推测徐飞龙与穷懦之间,必定有了不愿向外人透露的计划。 船离开渡口,她目送徐飞龙的背影消失在村口,黯然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人果然是一个浪子,一个无牵无挂的江湖中人,我真有些羡慕他。” 在徐飞龙送走千幻剑同一时间浊世狂客率领六位弟子重新进入了山区。他不敢到江边找船,担心李大师或者千幻剑可能不会放过他,宁可辛苦些先赶一段路再做打算。 诚如徐飞龙所料,他已经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了,现在起他每一刻都要为自己的生命与安全担心。 浊世狂客知道,妖道这次脑羞成怒,他失去宁王府的支持已成定局,他长年在外奔走,功劳虽说不小,但功劳是功劳,对上位者来说,说有就有,说没有也就没了,他又怎么斗的过长年在宁王左右的妖道? 妖道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这一点浊世狂客很明白,妖道很可能在到达江边之后就将对付他的信息传出去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锄诛他这个叛逆的急报可能已经传向各地了,他的处境到底险恶到什么地步已经无需多言。 更糟的是从九华至今的千里追逐,他花了十几年心血培养出来的亲信弟子,几乎伤亡殆尽,外加叛逃大半,如不能及时将散处各地的余众召集起来,他可就成了那兵败到乌江的楚霸王了。一个没有强大实力的失败者,很可能就一蹶不振永远爬不起来了。 仍然追随着他的这六位弟子,也并未带给他多少喜悦和安全感。 这六个人对他的忠诚很值得怀疑,不但不能加以信任,反而是个严重的威胁,也许真是忠诚不二肯为他效死,但也可能是居心叵测的心腹大患。 从几岁开始,他就用铁血手段训练这些弟子,让他们对他要绝对的服从,令出如山,对别人则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心狠手辣。 这些弟子可说在他之前的积威下绝对忠诚,但却也积怨极深,恨怨如山,一旦积恨爆发,出其不意下手报复他的话,后果十分严重,他现在必须时时刻刻提防意外的发生。 他带着的不是六个心腹亲信,而是六个充满危险,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他如不能够在最近期间召集人手,就得时时刻刻提防意外,但却不知道意外会在何时发生呢? 当浊世狂客一行人越过一座小山,眼前突然出现几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有一个人他貌似见过。 “你想必就是浑天王?”浊世狂客盯着其中一个人眯眼道。 “你看我像浑天王吗?”毕夫子反问。 “浑天王早已经易容变貌,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天下各地都有缉拿他的榜文,几乎遍布每个角落,他如果仍以以前的真面目出现,岂不自掘坟墓,你如果不是,诸位之中,必有一人是真正的浑天王。” ------------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中招? 当浊世狂客一行人越过一座小山,眼前突然出现几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有一个人他貌似见过。 “你想必就是浑天王?”浊世狂客盯着其中一个人眯眼道。 “你看我像浑天王吗?”毕夫子反问。 “浑天王早已经易容变貌,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天下各地都有缉拿他的榜文,几乎遍布每个角落,他如果仍以以前的真面目出现,岂不自掘坟墓,你如果不是,诸位之中,必有一人是真正的浑天王。” “谁是浑天王已经无关紧要,怪的是李自然居然没将浑天王的身份长相告诉你。” “李自然不是傻瓜,他并不真正知道谁是真的浑天王,九华之会,你们黑夜中在山顶会面,他也弄不清楚是真是假,如果知道,他早就放心地将你们领人王府了。由于你们故作神秘,引起他的疑心,所以才有驱逐你们出境的事发生,可以说,这次黄州山区的事情,本是完全没必要的,你们应该负责的。” “哦!你倒是怪起我们来了?” “当然,你们如果不抓走那个姓周的,彼此间有怎会伤了和气,弄得两败俱伤,江某奉命追拿姓周的,不得不全力以赴,没想到姓姬的竟然诬赖是我毒死了姓周的,引起了那场双方精英尽失的大屠杀,最后姓姬的却是让那姓周的平安脱了身,你说是不是岂有此理。” “嗯!你看到了姓周的了?”毕大子问。 “不错。” “这样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幸已经铸成,老夫也不怪你,你是上命所差身不由 己,各为其主的事很难判定谁是谁非,再来一场大战,仍然是互有伤亡对双方都是划不来的事。老夫追踪姓周的也有些时日了,可惜那场大雨毁去了他所有的踪迹,失去了他的下落,你如果将他的下落说出来,我们彼此就和平分手各奔东西,你看如何?” “就凭你们几个人,仍想继续追踪他?”浊世狂客冷笑着问。 “怎么?你不愿意?” “哼!不是我不愿意,而且非常乐意将他的下落告诉你们,好让你们也吃吃苦头。” “哦!你认为我们奈何不了他?他是不是只有两个人?那个女的算不了什么。” “那位女的是千幻剑的爱女,一比一你的剑术并不一定能占上风,就算你你是浑天王吧,你的太乙玄功也并不一定能胜得了千幻剑。” “咦!你是说……”两人明显说的不是一个人。 “姓周的活捉了李天师,救了千幻剑一家老少。眼下他们共有十九名高手,可能到江边沙尾村去找船了。如果你认为可以对付得了他们,赶两步也许还来得及,请吧!”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全部大吃一惊。 毕夫子脸色大变,骇然问道:“什么?你说姓周的活捉了李天师?” “你不相信?” “怎么可能?李天师的武功可是相当高明,内功也不差,姓周的的武功固然了得,但……” “那你认为是江某撒谎咯?”浊世狂客沉声问。 “老夫并没有此意……” “江某亲眼所见,骗你有有何益,李天师被擒时我就在一旁。武功,哼!有屁用,李天师就是想用他那三脚猫的道术搞鬼,被那姓周的将计就计,不费吹灰之力,抓小鸡似的手到擒来。哼!” 毕夫子脸色极度难看,向同伴苦笑道:“这么一来,想擒他恐怕难了,诸位有何高见?” 一旁的老太婆冷冷一笑,低声说道:“让老身独自前往看看情况,现在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只是这人不除,将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浊世狂客冷笑一声道:“要追就得赶快,我告辞了。” “不送。”毕夫子冷冷地说道。 浊世狂客带了六名弟子,扬长而去。 老太婆等浊世狂客去远,神色肃穆的说道:“姓周的现在有了千幻剑撑腰,我们必须作最坏的打算。同时这次李天师损失了这么多人,迁怒我们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我们恐怕不能入四川藏身了,是人都知道我们要去那里。风险太大,还是按计划行动,等候机会东山再起,这事不久便会传遍江湖,大家做事千万小心,故布疑阵的事情必须谨慎行事,决不能留下些许痕迹。我们这就分头行事吧!” 老太婆独自动身,前行不久,路旁的草丛中突然闪出哪位葛姑娘,两人会合到了一起说了几句,就一同钻人了草丛深处。 稍许,老太婆独自离开。 又过了一会,葛姑娘脸色苍白,口角带着血迹,吃力地爬出了草丛,双腿像是受了伤,她是用双手爬出来的,爬到路中间的时候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了,趴伏在路上吃力的喘息着。 又过来一会。徐飞龙大踏步的赶了过来,远远地便看到伏在路上不动的这位葛姑娘,顿是吃了一惊,急忙过来,扶起葛姑娘的上身问道:“葛姑娘,葛姑娘,你怎么了?” 葛姑娘呼出一口长气,张开无神的双眼,吃力他说道:“是周……周公子吗?” “是的,是我,你出什么事了?” “我……我受到暗……暗算……” “伤在那里?告诉我,不要紧的,我有最好的伤药。” 徐飞龙低头准备取药,一只手扶住葛姑娘的腰。 葛姑娘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腰带,低声叫道:“救……救我,我背心挨了一掌。” “不要紧,我这就……,嗯?”徐飞龙突然惊叫一声,迅速放手顺势倒飞丈外,落地的时候几乎仰面摔倒。 而就在这时葛姑娘一跃而起,飞快地拔出剑来。 徐飞龙吃力地站在那,脸色灰败,一看就像是中了毒,只听一声龙吟,他拔出夺自李天师的宝剑,一双虎目杀机怒涌,伸剑指向前面。 挺剑向他冲来的葛姑娘见他依然能伸剑屹立,大吃一惊,火速停了下来不敢再接近。 徐飞龙咬牙问道:“你是谁?为何算计我?” “你……你竟然能支持不倒?” ------------ 第四百一十七章 厉害 “哼!我对你早有提防,只是没想到你为了算计我真的受伤,再加上你的毒太厉害,我一时大意才遭了你的暗算。” 葛姑娘退了两步得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了我了,本姑娘我也不是傻瓜早已经发现你暗中提防我了,所以我才不惜真的受伤来暗算你。果然让我得手了,我就不信你还能再支持片刻,你快要倒下了吧!”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活命阎王吗?到地狱里去问阎王爷好了。” “你不敢说么?” “你快倒下了,倒下……” 徐飞龙身形一晃,但并未倒下,持剑的手却不再稳定,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上面有人向下奔跑,速度惊人,叫声传来:“什么人在此行凶?给我住手!” 葛姑娘心中一急,顿时忘了利害,等不及徐飞龙倒下了,银牙一咬,娇叱道:“给我死!着!” 徐飞龙几乎同时一声沉喝,手里的剑突然脱手飞射。 葛姑娘顿时大惊,侧闪挥剑一振,挣一声击中飞来的剑身,没料到用力太猛,剑突然翻转,剑把以极快的速度旋向葛姑娘的脸部。 葛姑娘虽然身手不凡,反应十分快捷,但骤不及防之下,仍然不够快,百忙中扭头急闪,剑柄“嗤”的一声拂过她的右颈,在耳朵下方,划破了一条血槽。 “哎呀!”葛姑娘尖叫着,侧跃丈外,急忙伸手捂住脖子。 上面来的人已到了二十米外,来的速度奇快疾如狂风一般。葛姑娘颈侧血流如注看样子是运气太差伤了动脉,这会她也等不及徐飞龙倒下了,急忙捂住伤口往树林中一钻,逃之夭夭了。 徐飞龙终于有机会取丹药了,右手吃力的往腹部探索过去。 跑来的人到了,一看是他,惊叫道:“哎呀!你怎么了?” 徐飞龙眼前朦陇,但知觉仍在,吃力他说道:“冷……冷姑娘,快替我取出暗……暗器。” 来人正是冷魅修罗,一听暗器,急忙手忙脚乱的将他的手扳开,问:“是什么暗器,在那里?” “气海旁边,应该是针形的暗器,上面有……有厉害的毒药,要小心……” 冷魅修罗解开了他的腰带。很快就找到了,那是一枚灰紫色的银针,藏在掌心几乎无法发现,银针完全插入身体仅可见一点针尾,针口四周呈现出拳头大的紫色淤块。 “是毒针!”冷魅修罗倒抽一口凉气说道。 “是一种令人全身麻痹的剧毒,我的囊中有性质相近的药散。快帮我拿出来。” 已经是第三天了,徐飞龙终于清醒了过来,张开涩涩的眼帘,首先便看到从小窗外透人的一道阳光。 “哦!这是哪里?”他喃喃自问。 这是一间设备简陋的卧室,充满乡土气息的古老村屋,那种百味杂陈的特殊味道,仿佛就在告诉他,他现在身在乡村一个古旧的农家里。 他转动着还有些晕眩的头部,察看室内还有些什么人。床前,一个头发约微有些散乱的女人,坐在床边的小凳上,脸枕在双手上趴伏着睡的正香。不是冷魅修罗还能有谁? 徐飞龙不想惊动沉睡中的对方,看窗外的天色,应该已经是午后了,他已经三日没有吃东西了,自然精神委顿浑身元力。 他挺身坐起,感到手脚发软,身体似乎有些不听指挥,胸口也有些发闷。 当他本能的准备运功,试图控制身体活动的时候,顿时发现了异常,感觉四肢有僵硬麻木的感觉。 “我怎么了?”徐飞龙惊疑的自问。 答案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只是还不太确定而已。 对江湖上的伤、病、毒物、迷香各种约物等等,成伯当初说的是最详细的,毕竟这些才是最让人难以防备的东西。也是江湖人最该注意的存在。 徐飞龙伸手轻推伏在床边的冷魅修罗,低声轻唤道:“冷姑娘,醒一醒。” 冷魅修罗一惊而起,看清是他,神色一懈苦笑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来了。” “你是说,我一直昏迷不醒么?我昏迷了几天?” “昏迷了两天两夜。” “哦!有这么严重?” 冷魅修罗幽幽一叹,无可奈何他说道:“你可是把我累惨了,上天仿佛注定我前世欠了你的债,永远还不清似的。上次你发高烧拖了我好几天,这次又一昏迷就是两天两夜,你是不是存心害我啊?” “确实是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上次发高烧,是我不断的行功驱除你给我服下的毒药,由于并不了解药性,始终未能将药物驱出体外,要不是僵尸巩方阴煞潜能助我一臂之力,可能我现在还没能成功呢!这里是那里?” “这里是沙尾村西面的一座农舍。” “能不能将伤我的暗器拿给我看看。” 冷魅修罗从身上的百宝囊中取出那枚有毒的银针,问道:“那女人是谁?而且你居然被射中腹正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受到暗算。” 徐飞龙一面审视着银针,一面说道:“岂只是受到暗算而已?那简直是谋杀,我也是一时大意阴沟里翻船,这次算是栽在那个鬼女人手上了。她自称姓葛,不知道名字。这种毒可能要了我的命,我这次算是载了!” 他不住的查看着手里的银针,最后甚至用手指磨擦针体放在口中尝了尝味道,越看脸色越坏。 “这是什么毒?你不是好了吗?”冷魅修罗问。 “好了才怪?我的解药解不了这种毒,只能暂时压制。要不了十天半月,毒侵入筋骨之中,到时候就没救了。” “这……真有那么严重?” “可能还要严重些。” “这是什么毒” “这是一种毒蛇的毒液所炼制,还加了化血神砂,要不是我的解毒药还算不错,中了这毒很难支持片刻,毒一入体人即麻痹倒地,气血双凝,片刻即毙。” 冷魅修罗打一冷战,悚然说道:“这么厉害,我的天!那鬼女人是谁?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暗器?她又为何要暗算你?” ------------ 第四百一十八章 江湖难 徐飞龙将针放在掌心,指着针的中段说道:“你看这针中间略呈扁形而且摸起来有些粗糙感,这是方便两指发力的,你再看,针尾这样式,这是方便用指甲挑出来特意打造的,以免遗落留下线索。江湖上,收回暗器的人必定是有名气的此道高手,暗器也有特殊的形态或是暗记,不然就没有回收的必要了。这种针由于尾部形如花蕊,所以也叫花蕊针。据我所知这种针是茅山一个人的独门暗器。上面的毒药听说无药可救。” “你这么说!难道你认为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也许!” “那看来你我注定都要死了。”冷魅修罗一拍床边,痛苦的叫道。 “你要死?你又怎么啦?”徐飞龙讶然问道。 “今天是我最后的期限,明天我可能就一睡不起了,那定时丹……唉!真是命该如此。那天晚上我逃出村便碰上寇群方与尹绍正那坏蛋,心中一慌,便只顾逃命了,所以没去找千幻剑报信,辜负了你的嘱托。后来我动身去黄州,没想到在河下游的一座村庄,打听出有两批人入山去了,仔细一问,才知道前一批是姬庄主身后的主谋人毕夫子那一群神秘人物,后一批是姬庄主一家老少。这样一来我又不得不往回赶,找毕夫子讨要定时丹的解药,可惜至今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无意中救了你,不忍心把你丢下,为了你把我自己都给耽误了。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本就是一个最怕死的人,居然为了救你而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真是岂有此理?看来我上辈子真的是欠你的,不过现在也算还清了。” “你呀真是见了鬼了!临行前我给你吞下的那三颗药丸,就是定时丹的解药,你怎么会死?幸好你没碰上毕夫子他们,不然我们现在可就都完了。” “什么?你说……那……那不是疏通穴道被制过久的丹药吗?” “我用解穴手法替你解了穴了,那还用得着丹药?江湖这么多年,基本上每一个反派组织都会炼些这种定时丹来控制他人,其实药性大同小异,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成了只能唬人的药物了,你完全是白担心了。” 冷魅修罗大喜过望,情不自禁猛的在徐飞龙脸上亲了一口,羞红着脸欣然叫道:“你这可恶的……的……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就不会恰好赶到救我了,你岂不又欠了我一笔人情债?现在你我扯平了,下辈子你就不用担心还要照顾我了,这不好吗?” “你……你怎么说这种话?”冷魅修罗幽幽的说道。 “开个玩笑?我这不是想调解气氛吗?”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如何想法,目前重要的是,你中的毒怎么办?能找得到解药吗? 你告诉我怎么去找那个鬼女人。我帮你对付她。” “都过了两天了,到那里去找她?” “可是,那可能是唯一的办法,找她要到解药就能救你了。” “找不到她的,她自己的暗器心中有数,算定我必死无疑,恐怕早就不知道逃到那里去了。我打算跑一趟巢湖碰运气,听说蛇郎君在那儿隐居,也许只有他方能破解这种毒蛇的解药。另一条路就是追姬家的人,毕夫子身边有个毒王百里长风,也就是你吃的那定时丹的炼制之人,他或许有这种解药,逼他交出来或许有救。” “可是,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动不了手。” “动不了手,也要冒险一试,眼下我不能妄用内力,多用一分,便减少一分寿命,毒便乘隙深人一分。” “我不能让你冒险去和他们斗,姬老狗已经够厉害的了,毕夫子那些人更是可怕,我陪你跑一趟巢湖去找蛇郎君好了,你吃点东西,我们就上路。” “你?你……” “不管你肯也好,不肯也罢,我跟定你了。你如果死了,我替你料理后事,之前你不是说过让我把你的东西跟你埋在一起吗。不要多说了,我这就去找屋子的主人替你准备食物充饥。” 徐飞龙完全怔住了,他看到冷魅修罗转身时,眼角滚下的一串泪珠,令他感到心潮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沙尾村不过是个小渡口,雇不到远行的船只,他俩只能先乘渡船过江,沿江南岸的小道,直奔池口。池口是永兴县的大镇,也许可以雇到下行南京的船只。 池口在永兴东,往南便是江西,来到池口,稍一打听,知道下行的船在码头停着,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离开,于是两人只好先找个地方住下,两人开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以便互相照应。 转眼已是华灯初上之时,码头一带依然相当的热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两人到了码头一家颇具规模的饭店,叫来三菜一汤吃着。两人都没带兵器出来,徐飞龙这会穿的是旧青色的袍子,冷魅修罗是墨绿色的衫裙,看着倒像一对少年夫妻一般。 冷魅修罗眼中的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似乎已经消失了,也许是与徐飞龙相处这段时间,性格有所改变。或许是经过多次出生入死,观念上有了改变。人看开了,自然就没那么冷了。 店中客人很多,这间饭店是两间相连的店面,中间打通形成一个大的饭馆。眼下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满了七成了,客人们全是些粗豪的船夫和客商,人声嘈杂,四处都在高谈阔论。 徐飞龙特意选了角落了的座位,灯光昏暗不至引人注意,他现在中了毒还是小心为上。 赶了半天的路,冷魅修罗可能也是累了,已经开始添第二碗饭,饭匙慢慢将饭盛入碗中,信口说道:“我可告诉你,我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吃了这顿,下一顿还不知道在那呢。这里我不熟,没有朋友可找的。”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吃饱后,我们先到码头去打听打听。”徐飞龙说道。 冷魅修罗长叹一声,苦笑道:“守规矩心肠好的人,行走江湖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这世上没有钱果然是寸步难行。” ------------ 第四百一十九章 朋友,还有我 徐飞龙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咽下口中的饭莱道:“所以我不承认自己是好人,不向土豪们打打秋风,怎么活的自在?我也不想这样啊!要不是你捣鬼,我的包裹中最少也存有百十两金银,又怎会如此狼狈?” “你放心,不会让你挨饿的。”冷魅修罗气着答。仿佛完全忘了刚刚说过的话。反倒抢着要出钱一般。 就在徐飞龙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邻桌的大嗓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五个敞开胸襟喝多了的大汉,酒酣之余,不免语惊四座。 特别是那个留了大胡子的大汉,嗓门特别大,而且话多,说起来来口沫横飞,意气飞扬,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感,呼一声放下酒碗说道:“活命阎王居然把江西宁王府的把势们,杀得那是流水落花片甲不留,真替我们江湖中人出了口怨气。那些贼王八就知道狗仗人势,竟然放出话禁止我们进入九江以南,关起门来称雄霸道,一离开江西,他们算个什么玩意?” 旁边一名大汉睑色大变,急忙拉了大胡子大汉一把说道:“大哥,你喝醉了?千万不要胡说八道,会出事的。” 鼠须大汉一面斟酒,一面大声说道:“怕什么?我们已离开江西地面这么远了,怕他个球子。”w w w . txt 80. c o m “传闻宁王府秘站遍天下,谁敢保证这里没有他们的人?” “有又怎样?在九江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兄弟只好认了,这里就算有他们的秘站,又能有多少高手?哼!我也要想办法打听一下,找到活命阎王套套交情,交他这位朋友,也好消消这口恶气。” 右边另一桌有四名客人,一名留大八字胡的人转过头来笑道:老兄,你要找活命阎王套交情,没有熟人介绍恐怕很难如愿,他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少有人知道他在那里。” “你认识他吗?”大胡子的大哥眯着醉眼问。 “当然认识,我与他混过一段日子,相处时大家都是兄弟相称,他的行踪我略知一二。”大八字胡大汉傲然他说,拍拍胸膛,意气飞扬,很是洋洋得意。 “哦!失敬失敬。我岳阳五义的老大,匪号叫浪里飞景孝,这几位是兄弟的四位结拜兄弟,老兄尊姓大名?” “在下插翅虎秦森,景兄这是要返回岳阳么?” “是的,在外行走了一年多,总要回家休息一段日子,……” “呵呵!大概是投靠别人碰了钉子了吧?”插翅虎的口气突变,充满了嘲弄的成份。 浪里飞居然没听出话中的语气有异,胸无城府的说道:“我们并不想投靠谁,也无意加入宁王府,只不过……” “只不过是想去看看风色,不错吧?其实,你们去的不是时候,活命阎王大闹九华,接着又在庐山捣乱,随之又把九江闹得乌烟瘴气,所以才有王府下令驱逐江湖中人出境的事情发生。” “哦!我们不谈这些无趣的事。秦兄,听说活命阎王很年轻,可否说来听听?” “不错!他二十来岁相当年轻,所以他称我为兄。相貌嘛,身高九尺,腰围也是九尺(致敬电影)。所以在九华活命阎王一亮相,就把宁王府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 “那秦兄,他眼下在那里?” “早些天在江对岸飞龙寨附近,他经过那里飞龙寨的人就快成了丧家之犬啦!景兄如果想见他,兄弟愿代为引见。” 对面角落一桌三个中年人,有一个三角眼身材削瘦的人突然投筷而起,阴笑着靠近了插翅虎。 角落里的冷魅修罗向徐飞龙明媚的一笑,撇出嘴说道:“你的朋友还真不少呢。” 徐飞龙耸耸肩,半真半假的说道:“江湖中人如果没有几个朋友,就不用混啦!所谓江湖人,就是要交游广阔,三教九流都吃得开。” “嘻嘻!可你几时变得身高九尺,腰围也是九尺了?” “别忘了我的绰号叫阎王,他们也许把地府阎王的形象当成我了。你留心点看着,也许我们赚钱的机会来了。” 浪里飞瞥了靠近插翅虎的三角眼中年人一眼,并未在意,欣然向插翅虎说道:“秦兄 如肯为我们引见,兄弟感激不尽,请问秦兄,何时可以和活命阎王见面?” “包在兄弟身上,过两天兄弟带你们去见他。”插翅虎拍着胸膛保证,醉眼转落在站在身边的三角眼中年人身上。 三角眼中年人阴阴一笑,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着就让人十分不爽的那种,插翅虎几乎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酒顿时醒了一半。 “插翅虎,你与活命阎王混了一段时日,而且兄弟相称,看来,你与他的交情定然不浅了。”三角眼中年人一面说一面挪开插翅虎面前的酒碗。 插翅虎打了一个酒呃,期期艾艾他说道:“四……四海之内都……都是兄弟……” “呵呵!那么,也替我引见引见如何?” “这……尊驾是……” “我姓周。活命阎王正是我。” 插翅虎惊跳而起,酒意顿时全消。 其他两桌的人,一听这话也顿时脸色大变,气氛顿时一紧。 三角眼中年人手疾眼快,一把按住插翅虎的肩膀向下按。插翅虎颓然坐下,脸上因酒气上头而充血的脸庞逐渐变成紫黑色,汗水不住的往外沁出。 “我怎么记不起有你这位朋友?”三角眼中年人问。 插翅虎心肝俱寒,恐惧的说道:“周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放过小弟一马。” “你欺骗岳阳五侠到底有何用意?” “这……我该死,逗他们玩玩而已,并没有恶意。” “我看你是存心不良,想破坏我的声誉。” “不!不!我胆子再大也不敢破坏您的声誉,一时兴起,酒后胡说八道,请周兄恕罪,恕罪……” “你犯了江湖大忌,饶你不得,不过死罪可免,不过要不废了你,我如何向江湖朋友交代?你这条右臂,我替你卸下来吧。” ------------ 第四百二十章 毒无常 就在插翅虎的胳膊要分家的时候,旁边突然伸来一双筷子,点在自称活命阎王的人的右耳后动脉上,阴森森的话令人毛骨悚然:“真是好极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活命阎王,老夫总算找到你了。” 插翅虎肩一扭,脱出三角眼中年人的掌握,飞窜出丈外,惊出了一身冷汗。 三角眼中年人。僵在当地,不敢有什么惹人怀疑的举动。耳根是人体要害,这里有一根大动脉经过,这个位置即使不刺破,用指稍一用劲,让血停止流动,人片刻就会昏迷。 三角眼中年人的两位同伴大惊,不约而同推桌而起,一闪即至。 制住三角眼中年人的人,是一位年纪五十多岁,相貌枯老,身材高瘦,穿灰袍的人,一双眯着的小眼睛寒光四射,眉间已现灰白,凌厉阴森的眼神,落在欺近的两人身上,冷冷地说道:“想救他吗?谅你们也不敢。” 两个中年人脸色大变,不敢再接近。 被制的三角眼中年人脸上布满恐惧,战栗着说道:“有话好说,千万不要伤了那里。会出人命的。” “你杀过羊吗?杀羊一般就是从这里下刀的。”老人狞笑着问。 “前辈请手下留情,有话好好说。” “老夫有话问你。” “前辈请问,我知……知无不言。” “你把我那位门人弄到那里去了?” “前辈的门人是谁?” “姓王名国良,绰号叫万毒郎君。” 全餐厅的人全度屏息以待,这时突然有人惊呼:“是毒无常季远,江湖上神憎鬼厌的大魔头,一身毒物极为厉害,手段残忍,人见人怕。” 三角眼中年人打一冷战,悚然叫道:“请高抬贵手,我不认识令徙。” “老夫的手如果抬一下,你就死定了。”毒无常语气阴森冷酷:“你敢说不认识?他受 八爪蜘蛛之托到池州找铁背苍龙的晦气,不明不白的就失踪了。老夫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勒索八爪蜘蛛,救走了铁背苍龙的孙女金贞姑。小徒失踪时,你也在池州。你敢说不知道?” “老前辈,你……你找错人了……” “找错人?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前辈,我不……不是活命阎王。” “什么?你是冒充的?” “我是江湖浪客许贤,我只是一时兴起,起意戏弄这位插翅虎,请……请开恩饶……” 附近的人都已纷纷让出地方,有些胆小的人早已溜之大吉,以免遭了鱼池之殃。毒无常季远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看他的热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店伙计都是知道看人的,早已经避得远远地,根本不敢上前劝解。 毒元常阴森的小眼扫视四周,冷冷的问:“谁认识这位五湖浪客?谁知道活命阎王的下落?” 左方不远站着一位中年人,抱掌行礼道:“季前辈,这家伙的确是五湖浪客,一个到处招摇撞骗的江湖混混,前辈饶他一命好了,杀了这种人脏了前辈的手。” 毒元常岂是宽宏大量的人? 他阴森的目光落在这个中年人身上,狞笑着问:“你知道冒犯我毒无常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你是不是这斯的同伴?” 中年人脸有惧容,但颇为镇静的说道:“我也是路过此地的客人,并不认识这位五湖浪客,更谈不上交情。” “那么,你认识活命阎王了。” “曾有一面之缘,在南京江侧,我曾远远见过他一面。” “你知道他的下落么?” “不知道,要问他的下落,可向宁王府的人打听,鄱阳水寇也该知道他的消息。” “你既然不知道,这该死的家伙冒充活命阎王愚弄老夫,他就得死。”毒无常语气冷厉,杀机涌现。 “前辈还请绕了他这次。” “你打算插手吗?” “我不敢。”中年人的语气有强烈的恐惧感。但却一直坚持没有退走。 “谅你也不敢。”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中年人的语气有了变化。 “你在教老夫怎么做事吗?”毒无常厉声问。 前面走道上站着一位青衣人,这时插话说道:“季前辈,五湖浪客许贤固然不该冒充活命阎王骗人,但罪不至死,前辈又何必与他一个混混计较?” “你要老夫饶他一死?”毒无常问。 “是的!请前辈放他一马。” “如果老夫不放他一马呢?” “那么,恐怕将会有严重的后果。”青色衣人大声说道。 “严重的后果?你的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我是永兴县一级巡捕杨礼,前辈如果在这杀了人,我职责在身,必须按律逮捕现行犯送衙法办,杀人者死,法所不容,前辈还请三思而行。” 毒无常一怔,冷笑道:“你这混帐东西好大的口气,你……” 杨巡捕虎目怒睁,沉声道:“毒元常,你放明白些,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不要以为你是一个江湖亡命,便可以任意主宰弱者的生死,天下各地的死牢中,比你毒无常更厉害的高手,不知有多少,官府要是治不了你们这些亡命,还用管千万百姓吗?也许我杨某人对付不了你,但官府行文天下缉捕你归案,早晚你也是会上法场的。以往你很聪明,杀人都在没有人证没有苦主的地方。今天你如果杀了五湖浪客,杨某保证你这辈子没有多少好日子可过了。给我放了他!” 杨巡捕一语惊四座,毒无常居然也有些被镇住了。 江湖人如果在官面上落了案,日子确实是不好过的,除非他能投奔一个有力的靠山,这就是无影郎君那些人,投奔宁王府的原因之一了,一入宁王府,摇身一变,身份特殊,法网恢恢,但对这种特殊人物已经产生不了多少作用了。 毒元常的筷子,离开了五湖浪客的耳后,向杨巡捕狞笑道:“你,我会在没有人证没有苦主的地方碰头的,哼。” 杨巡捕淡淡一笑,泰然的说道:“你放心,杨某会给你这个机会的。顺便给你一个忠告,你如果不早点离开池口地面,只要这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杨某都会找你谈谈的,除非有确定的证据可以证实与你无关。我百臂神捕杨礼说话算数,你也别忘了。” ------------ 第四百二十一章 意外 百臂神捕四个字,令毒无常脸色一变,哼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天下十大名捕之一的百臂神捕,老夫真没想到池口地面竟有你这位名震天下的神捕坐镇,难怪老夫 走眼了。” 毒元常阴森森的说道:“我们青色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杨某随时恭候大驾。”百臂神捕也冷冷地说道。 毒无常怨毒地瞪了百臂神捕一眼,出店而去。 百臂神捕靠近脸色尚未恢复正常的五湖浪客,拍拍对方的肩膀和气他说道:“能走么,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毒元常不是善男信女,他不会放过你的,多耽误一分,就多一分危险。记住杨某的话,下次不要冒用别人的名号招摇撞骗,你该知道这是江湖大忌,这次碰到了我你捡回一条命,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五湖浪客打一冷战,一言不发狼狈的走了。 百臂神捕的目光,落在徐飞龙和冷魅修罗的背影上,微笑着转身出店走了。 饭店恢复了平静,但人声降低了许多,那些大嗓门的好汉,不敢再无所顾忌不怕语惊四 座的随意交谈了。 徐飞龙苦笑一声,向冷魅修罗说道:“这等人物在此,我们的盘缠没有着落了。” 冷魅修罗沉思片刻,问道:“你不敢在百臂神捕的地盘里生事?” “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这又怎么说?” “百臂神捕听说是个难得的好人,公正廉明有口皆碑,他的管辖范围内,那些土豪恶霸决不敢胡作非为,不信你可以去查查池口镇附近,是不是这个样子。” “可是我们的盘缠可不够了啊!” “这先别管了,我们走!”徐飞龙急急的说道。 “你怎么像是有急事,到底去干嘛?” “毒无常也算是一代玩毒的宗师,也许他有能解毒的解药。我们分头追踪,查出他的落脚处,走!” 冷魅修罗恍然,掩不住内心的兴奋,首先抢出店外,沿毒无常的去向追了上去。 池口镇只有三条街,地形极其简单,跟踪一个人根本没啥困难的。 徐飞龙找了条岔道小巷迅速绕到前面等候,可到了码头,左等右等,不见毒无常出现,也未发现冷魅修罗的踪迹,难免心中有点焦急。 码头旁边这时候静悄悄停着三艘中型客船,船上不见人影,舱中的窗户是打开着的却又看不见任何的灯火。 要不是船夫在船上谈话,真会被这三艘阴森怪异的船吓到,真有点儿鬼船的气氛。 徐飞龙在街边码头的石阶坐下,盯着下面的船发呆,心想:如果能雇到一艘快船下放巢湖,该多好? 蛇郎君是否有解药,还尚未可知,但这是一个希望,也是在期限内可以赶到的最近所在。 他也只能毫无选择的将命运孤注一掷的压在蛇郎君身上,可眼下他的时间却有些不够了。因为蛇郎君在巢湖隐居,既然是隐居自然就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找到的,要找一个隐居的人要花不少工夫才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坐在这里百无聊赖,徐飞龙不觉想得很多、很远,从九华回想到九江,从九江想到池口,终点是那个暗算他的姓葛的女子。 这个鬼女人为何要用毒针来暗算他?可这般没有线索的空想又能有什么结果,他只能暗下决心,如果能解了毒药,就找时间到茅山查明真相,以便早作提防,因为他怕日后暗算的事情很可能会再次重演。总不能一直提心吊胆的活着吧? 这时中间那艘怪船有了动静,舱门被悄然打开,幽灵似的出现一个黑袍人,举动轻灵,脚下无声,只见衣袂飘飘,无声无息的越过跳板,拾级而上像个鬼魂,脚踏在石阶上,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二十余级石阶,似乎转瞬即至。 就在徐飞龙转念之间,黑袍人已经登上了街边,到了他身边停了下来,一双似乎闪着光芒的怪眼,以迫人的气势盯着他的脸部。 徐飞龙猜想自己可能有麻烦了,这位黑袍人明显是冲他而来的。 麻烦果然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黑袍人嘿嘿阴笑,用阴森森的语气问:“你呆了很久了,有何贵干?” 徐飞龙刚想站起,却又忍住了,故作从容般坦然道:“我在此等人,等了许久了。” “等谁?宇内双狂不会来了,你还想等谁?” 徐飞龙心中一震,宇内双狂,那不是无影郎君的人吗? 这两个狂人曾在九华出现,无影郎君一群高手不是已经投入宁王府,成了宁王府的走狗,现在应该脱身不得才对,为何这两个狂人却能不同于他人在江湖独自游荡?又与这黑袍人有何牵连? “等一个码头的混混,我希望能搭便船下南京,人穷志短,走头无路不得不找人通融通融。”徐飞龙信口胡说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到底有何目的?”黑袍人不怀好意他说,有意无意来到近街的一面,阻挡住徐飞龙的退路。 “我没有说假话的必要。”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黑袍人阴森森的说道,语气已暴露出他的意图。 “咦!你这些话有何用意?”徐飞龙问道。 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这么随便坐在码头上也会遇上麻烦。 黑袍人迈近两步,冷笑道:“不必反穿皮袄装羊了,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是九龙云现派来的眼线?” 话落,徐飞龙只见对方一伸手快如闪电,“噗”的一声响,自家左颈根部便挨了一劈,如在平时,这一掌绝对打不中他的,但这时他可不敢妄用内力,只能凭直觉闪避,当然无法避开这么快速的一击,只打得他眼冒金星仰面重新坐倒,几乎跌了个手脚朝天。 黑袍人咦了一声,本来还要继续攻击的手停住了,似乎发现自己估计错误了。 这一掌本来是虚招,力道很有限,竟然一击便中,九龙云现派来人,怎么会是连躲都不会的脓包? 徐飞龙狼狈的爬起,撒腿便跑。 黑袍人手一伸,一把揪住他。 ------------ 第四百二十二章 好险 被人抓住,徐飞龙本能的想要反抗,左手向后打去。 黑袍人信手一扔,把他扔出丈外,跟上一脚踏住他的小腹,问道:“给我说实话!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等人……要……要找船下南京。”徐飞龙忍住痛楚说道,腹上的脚压得他五脏六腑仿佛要向口腔挤出来似得,痛得他冷汗直冒。 这会他不能运功反抗,不得不强忍着,虎落平阳,也许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模样。 “下南京干什么?”黑袍人接着问。 “池口镇百臂神捕管……管得太……太紧……混不下去了。” “你认识九龙云现?” “听……听说过。” “镇上来了些什么人?” “有个什么毒……毒无常,还有个叫五湖浪客的人。” “哦!毒无常来了?眼下他在那里?” “不知道,好像被百臂神捕赶走了。” “晤!你好像不是九龙云现的人,但你已经看到了老夫,就饶不得你了,先带你到船上再做处治,免得麻烦。” “请……” 黑袍人俯身就要抓人,根本不理会他的恳求。 蓦地,街对面屋檐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沉声叱喝:“住手!什么人在此斗殴?” 黑袍人冷哼一声,左手一挥,一道银光破空而飞,以极快的速度向黑影射去。 黑影冉冉而来,银芒刚飞到身边,突然就失了踪,眨眼间人便来到黑袍人面前停了下来。 “咦!”黑袍人讶然惊呼,明显是吃了一惊。 这黑影赫然就是那百臂神捕。 屋檐下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正是冷魅修罗,这会正举步接近。 百臂神捕背手而立,语气冰冷的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幽冥山庄的四怪之一,黑怪卞辰。” “你又是谁?”这人虽然听说过百臂神捕但貌似并没见过。其实很正常,古代的背景下,想真见到一个名人也是很难的。很多都是闻名不见面。 “你刚刚打了我一枚摄魂钉。” “尊驾接暗器的手法倒也不错。” “你刚刚已经犯了谋杀大罪,虽是杀人未遂,但公然向我突下杀手,罪名足以让你饱尝铁窗风味,你是拒捕呢,还是束手就擒?” “混帐东西!你好大的狗胆,敢抓我?你难道不怕死吗?” “你这是要拒捕,那就格杀勿论。” 黑怪卞辰突然疾冲而上,抢先动手了。 码头上停着的第一艘怪船中,三个黑影这时依次跃上码头,越阶向上飞跃而来。徐飞龙猜想这三人应该就是另外三怪了。 百臂神捕左手一伸,之前接来的摄魂钉瞬间贯人黑怪卞辰的胸口,接着从容的向右迈出了一步。 黑怪卞辰嗯了一声,就从他身侧冲了出去,接着就一下仆倒在地,由于没有收力,依旧向前滑着,一面滑他一面大声叫道:“快……救我,我中毒了……,解……解药……” 百臂神捕跟上,一把抓起黑怪卞辰,大喝一声,大发神威般顺势将人掷出,向刚跃上来的三个黑影掷去。 他大喝一声道:“限你们立即开船离开,不然就全给我留下。你们幽冥山庄的人如果死光了,江湖上虽然不见得因此平静,但至少也不会比眼下更乱。” 随着百臂神捕的话,对街的巷道暗影中,先后闪出了八个人影,兵器出鞘声清晰可闻,八个人步伐沉稳向这边接近过来。明显不是刚到,而是早在那边等候了。 三黑影最先一个接住了黑怪卞辰,一听百臂神捕说出幽冥山庄四个字,而且口气强硬,再一看有大批的人接进,就知道碰上了劲敌,不敢逞强。 黑怪卞辰一照面便倒下了,被人抛球似的随意摆布,说明了这位发话的人武功十分惊人,决非空言恫吓,再不走也许真就葬送此地了。 三人一打手式,两人先退,留下一人断后,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伤了我们幽冥山庄的人,你要知道后果。” “我乃是池口巡捕杨礼。记住了,日后你幽冥山庄的人如敢踏入本镇一步,后果你们自己去想好了,今晚杨某网开一面,让你们平安离开,但下不为例。” “我记住你了,后会有期。” “不送,杨某等你们离开码头。” 三艘怪船悄然解缆,向下游驶去了直至船驶出视线外,百臂神捕方举手一挥,八名同伴纷纷隐去。 冷魅修罗扶徐飞龙坐在不远处,关切的替他推拿腹部之前被踏的地方,苦笑道:“以后,我不会让你独自行动了。你这样子,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 龙游浅水,虎落平阳,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徐飞龙说着,失声长叹。 “你怎么碰上了这些人?如果杨前辈晚来一步,你恐怕就要被他们抓走了。” “不知道怎么就碰上了,躲都躲不掉。哦!你怎么和杨前辈走在一起了呢?” “我也是碰巧碰上,被杨前辈救了。你说我碰上谁了?” “是谁?” “宇内双狂,五岳狂客和狂枭,还有几个无影郎君的死党,他们走陆路连夜赶路,可能是要赶住九江。” “这些人到底是从那里来的?” “不知道,我当时只顾跟踪毒无常,一出镇口,后面便被双狂堵住了,要不是杨前辈恰好带人赶来,我恐怕也逃不出他们的毒手。” “他们认出你的身份了。” “应该不知道吧,我当时没有说话天又黑。杨前辈是跟踪我过来的,一看情势不妙,便大喊检查,那些家伙一听不敢行凶,一溜烟的走了。” 徐飞龙挺身站起,小腹的痛楚已经消失,拍拍冷魅修罗的肩膀说道:“被你揉两下舒服多了。” 这时,百臂神捕已经吩咐完那八名手下,靠近含笑道:“周老弟,你替我找来了不少的麻烦啊。” 徐飞龙抱拳行礼陪笑道:“抱歉,杨前辈,晚辈不是有意的。” 百臂神捕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弟,不必介意,我只是说来玩玩的,些许小事,我还担待得起。你的事,冷姑娘已经向我说了。” ------------ 第四百二十三章 启程 “呵呵!你刚一到池口,我就看出是你,可是,你们一落店,我就被你们的反常举动弄湖涂了。宁王府的人正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你怎么公然落店露面?要不是冷姑娘说明底细,我真担心你要在我的地面上重施故技呢。” “不瞒前辈说,事先我并不知道前辈在此地,所以……” “呵呵!好说好说,即使你闹了事,我也是不会责怪你的,而且你也不会有把柄落在我手中的,前些日子,南京鬼见愁派人捎来手信,要我留意你的动静,必要时助你一臂之力。我与他交情不浅,现在你不会拒绝我的帮忙了吧?” “这怎么好麻烦前辈呢!” “你是要追踪毒无常呢,抑或是直下巢湖去找蛇郎?依我看来,毒无常钻研的是木石之毒,对蛇毒所知有限,你追踪他必定是浪费时间,还是直下巢湖比较适当。” “我也是有此打算。” “那就好。你对蛇郎君的底细知道多少?” “听说而已。” “他是个相当孤僻古怪的人,很不好说话,喜怒无常,为人亦正亦邪讨厌的很,我对他有相当的了解。走,我们一面走一面谈,我已经派人找船准备好了盘缠,明早我送你上船动身。” “恭敬不如从命,晚辈感谢不尽。” “呵呵!不必言谢,要是真感谢我,日后还请照顾些儿,不要在我这池口镇找我的麻烦就好了。”百臂神捕大笑着说道。 “岂敢岂敢?我还是敬重各位大公无私不畏权势的公门豪杰的。徐飞龙由衷他说道。 一早,船离开了码头,为了避免暴露行踪,百臂神捕并未前来送行。 这是一艘从武昌下放南京的船,船已经被其他客人合力包下。船上有五名船夫,二十几名旅客。 武昌至南京本来是有定期上下的客货船的,但那些船会沿途停靠,航程缓慢,因此一些急于赶路的人,宁可多花一些钱,共包一艘船赶路。 船家已受到嘱托,船在和州靠岸让徐飞龙两个下船。 由于是包下的船,这会已经没有安顿他们两个的舱房了。不过由于百臂神捕的面子,船主直接让出自家的专用舱房,自己搬到后面与舵手住一起去了。 船主姓梁与百臂神捕有些交情,但也仅仅知道他们两个是百臂神捕的朋友,看到他们随身带了兵器,知道是江湖人士,因此很少进舱房打扰他们,对他俩的饮食起居,照顾的也十分周到。 在这最困难的时候,徐飞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终于及时获得了他人的援手。 百臂神捕受鬼见愁之托,梁船主又受了百臂神捕之托,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施以援手,这份情义令他深受感动。 徐飞龙觉得闯荡江湖,偶然获得一次及时的援助,并不是一件让人感到难堪的事。反而会让人觉得动力十足。 这船也要经过九江,甚至还停了一会,幸好并未发生任何意外。他们俩个为了安全也没有登上岸打听消息。 这一天,中午时分,船总算靠上了和州的码头。 和州这个地方,徐飞龙其实并非完全不熟悉,铁背苍龙曾经在此地劫过牢,这件事当时还闹出好大的一番动静呢!可惜岁月如梭,任何惊天动地的事,也会随岁月而逝去,湮没。这件事似乎已经完全被当地的市民所忘怀了。 来到这里,徐飞龙不禁想起了乌江镇的八爪蜘蛛,想他是否也已经将他淡忘了? 想他是否仍在请人对付铁背苍龙?泺宝绿是不是还喜欢在乡里横行? 和州码头池口镇差得多,每天,这里只有少数的客货船靠岸,旅客也不多,过江的渡船反而有不少旅客来往。与其说这里是和州码头,不如说是个渡口来得恰当些。 徐飞龙两人扮成一对夫妇上了码头,走下船时他低声对冷魅修罗说道:“不要转头留意码头上的人,我们只管埋头赶路。” 冷魅修罗自然听他的低头疾走,她一面走一面低声地问道:“你认识那几个配兵器的人?看长相就知道不是善类,是什么来路?” “乌江镇八爪蜘蛛的手下,希望他们没有认出我来,那位佩了银剑的人,叫银剑应东奎。”徐飞龙用平静的语音说道。 “你与他们之前起过冲突?” “小事一件,上次途经乌江镇,顺便查一查八爪蜘蛛的庄中,是不是有我要找的人,按规矩敲诈了八爪蜘蛛黄金三百两,所以结下了梁子。” “哦!与毒无常有关?” “可以说有关。事后八爪蜘蛛请了毒无常的门人,万毒郎君王国良到池州行刺铁背苍龙,正好被我碰上,我杀了他……”他将乌江镇风波的前因后果概略他说了,最后说道:“看来,八爪蜘蛛所受教训还嫌不够多,不但没有安份守己,反而变本加厉的横行乡里,看银剑应东奎这几个人的样子,八爪蜘蛛在当地恐怕越发霸道了。” “他们好像在等人?” “当然不会是在等我。既然八爪蜘蛛的人在,那镇里不可久留,我们先赶到府城去吧。”徐飞龙说道。 “不必问我,我一切都听你的。”冷魁微笑着说道。 徐飞龙这时恰好扭头看来,突然笑道:“冷姑娘,你笑得好漂亮,往日的冷峻神态一扫而空啊,看着跟脱胎换骨一般。再这样下去,你的冷魅修罗绰号恐怕就保不住了。” 冷魅修罗幽幽一叹,苦笑道:“我当初发誓无论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他置放死地的仇人,眼下已经长埋黄土,尸体也早就喂了豺虫,我还有什么好恨的?也许这些日子跟在你身边,你的性格影响了我吧。” “如果你染上了我那些坏毛病,岂不是更糟?” “总比我之前那样要好吧,对不对?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你。” “羡慕我?别开玩笑了。” 路上前后没有他人在,冷魅修罗突然靠了过来,勾住他的手臂说道:“不仅羡慕,而且还有些妒嫉呢!能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依然能泰然自若,这份本事我学不来。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拔剑生死一战的时候不怕死,算不了什么。要是等待死亡的到来,即使是最勇敢的人也会恐惧。可是,我感觉你现在的心情一点也感觉不到恐惧的样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 ------------ 第四百零四章 猜想 徐飞龙十分平静的道:“如果我恐惧叫闹,又能有什么好处?体内的毒,并不会因为我怕死而停止发作,对不对?那又何必恐惧呢?” “这……” “不谈这些了。走吧,路远着呢,但愿这条路不是单程道。”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两人来到了和州城外峨嵋山麓一座大宅院前。 这峨嵋山当然不是四川那座名山,而是和州城西北方向的一座小山,城市紧紧的靠着山而建,可以说此山就相当与是和州的地标。 山上这一带建了不少大户人家的亭园别墅,两人来到一栋楼前,徐飞龙摘下遮阳帽,上前抓起门环轻叩了三下。 不久,院门打开,一个年约半百的老人迎门而立。 惑然打量两人,以沉重的声音问:“两位找谁:有何贵干?” 徐飞龙抱拳行礼,笑道:“我姓周,从上游来的,想求见詹二爷,还请通报一声。” 老人摇摇头,爱理不理的说道:“二爷不在家,最近几天可能无法赶回来,两位还是过几天再来好了。”说完,退后一步就要关门。 徐飞龙抢前一步,一脚踏上门口,靴尖抵住门陪笑道:“大叔请不必拒人门外,请问詹二爷去了那里我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是有求而来,不是登门寻仇的,大叔还请放心。” 老人目光,在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说道:“两位如果急于见我家主人,可以到八公山罗家去碰碰运气,家主人经常到罗家盘桓,也许在罗家下棋,家主人与罗爷不下棋便罢,下起棋来十天半月不会离开,一盘棋下个三五天也是平常的很。” “八公山罗家如何走法?我是从外地来的,人地生疏,请说详细些。” “很好找的,就在山的那边再走一里左右的地方,到地方了你向任何人打听,他们都会告诉你们该如何去找的。罗大爷的庄院称为罗阳别墅,一问就知道。” “谢谢大叔了,我这就前往罗阳别墅,打扰了,告辞。” “砰”的一声响,院门突然就关上了。 徐飞龙一怔,脚下一慢。站在他身后的冷魅修罗骤不及防,几乎跟他撞上,讶然地问:“怎么了?” 徐飞龙转过身来信口说道:“据百臂神捕说,詹二爷是和州的名医,为人济公好义乐善好施,不知为何竟然有这么一位傲慢无礼的门房?你不觉的奇怪么?” “你是说……” “詹家可能有了变故。”徐飞龙断然他说道。 “你是不是疑心太大了些?” “遭了这么一连串的变故,自己还中了毒,我的胆子自然是越来越小了。” “假使詹家有了变故,你不会以为与我们有关吧?” “天底下任何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胡说!我们乘船而来,沿途都没露过面。怎么可能?” “不要小看了我们的敌人,之前谁又能料想到我会被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所暗算?以浑大王和宁王府来说,你敢小看他们的实力吗?” “这个……” “浑天王虽然当年兵败四川,可他的那些党羽却散布在江湖上的每一个角落,彼此互通信息并非难事。宁玉府就更不用说了,天下各地都有他们的人,你敢担保池口镇没有他们的人潜伏么?你能断定船上没有他们的眼线?船的速度虽然不慢,但比起信鸽来,却又慢太多了。所以说一切皆有可能。” “你这么一说,他们不是太可怕了?” “不是可怕,而是事实。毒王的奇毒奈何不了我,僵尸巩方的阴煞潜能对我也毫无作用,那鬼女人的毒针按理说中者必死,但我依然还活蹦乱跳。对方当然知道我不容易对付,也必定知道我所中的毒肯定会发作的,他们很可能算定我会找能解这毒的人医治,而最近的能治蛇毒的高手只有蛇郎君一个人。你说他们会不会猜到?” “怎么可能,蛇郎君的事他们怎么会知道。” “蛇郎君隐居巢湖的事,江湖上恐怕也不是什么大密秘,我知道,你也许也略有耳闻,百臂神捕更是深知其中辛秘,别人又为何不知?” “你这么一说,我寒毛都立起来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他们不可能想到的。” “但愿都是我多想了吧。总之,我们千万要小心。” “那还要不要去八公山找詹二爷?” “自然要去,只有詹二爷知道蛇郎君的居所,没有他,我们找到蛇郎君的希望微乎其微。巢湖周边这么大的地方,就算给我们一年半载也无法查遍。如果蛇郎君听到什么风声躲了起来,这样找下去我们这辈子也休想找的到他了。” “这么说来,我们是晚到一步了。” “也许真的晚了一步,但还不算迟,在他们尚未完全摸清我的意图前,不会采取进一步的过激举动的。” 很快两人便看到了八公山。 这是城外的一座小山,草木葱绿,像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土坡,两人在山边的小道碰上一名村夫,一问之下,知道三里外便是罗阳别墅,就在这八公山的西边,沿着这条小路可以直达,沿途没有岔道,很容易找。 这条小道一路穿过茂密的树林,幽径寂寂,不见人影,白天行走其间依然感到阴森森的,似乎随时可能出现什么意外的危险一般。 又走了一里多路,徐飞龙突然拉住冷魅修罗的手,闪入路旁的密林中,向下一伏,隐起身形低声说道:“我们在这里等到天黑,留意一下动静。” 冷魅修罗大惑不解,附耳问:“你现在不赶往罗阳别墅?不会去晚了么?” “既然发现可疑的情况,那就必须作出乎对方意料之外的打算,不能让主动权操纵在敌人的手中,我们在这等一等是值得的。”看到徐飞龙的语气如此的自信。冷魅修罗还能说什么? “好吧!一切都依你。” 斗转星移。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去,詹二爷的大宅中,没有丝毫灯火,声音全无,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黑影出现在院门外,毫无顾忌的伸手抓住扣环,扣出一共五声轻响,然后退至一旁,宛如一鹤冲天扶摇直上,飞越高高的院墙,消失在宅院里。 ------------ 第四百二十五章 疑阵 不久,宅院中的大厅出现了灯光。 广大的厅中一灯如豆,让宽广的厅堂显得阴森森的鬼气冲天。 白天应门的老门房,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上首坐着两个膘悍的中年人,下首是一个穿夜行衣的佩刀大汉。 穿夜行衣的大汉说道:“张老令我前来看看动静,这里安静得很啊,真的没发现异象吗?怪事了!” 两个骠悍的中年人一个佩剑,一个腰间插了一把双刃斧,脸上神色微怒,似乎对穿 夜行衣的大汉有三五分敌视,气氛并不融洽。 “不但此地毫无动静,全城八位名医的住宅也安静的很,没有发现任何人出入。”佩剑的中年人冷冷的说道。 腰插双刃斧的人更是露骨地表现出不满,接口道:“张老是不是不信任我们?那就叫他自己来好了。老实说,如果姓周的来了,我们全都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风险太大,我们犯不着舍命相助还落得受人怀疑,吃力不讨好何苦来哉?谁又得了多少好处了?哼!” 穿夜行衣大汉抱拳陪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两位千万不要误会,张老岂有不信任诸位之意?兄弟此来,仅奉命问问动静而已。张老算定那小子毫不起疑前往罗阳别墅送死,却平白地失踪了,迄今尚无动静,张老前辈猜想那小子可能已得到风声,也许离开和州了。” 门房脸上毫无表情,用他那特殊的土腔接口道:“诸位已打扰家主人两天了,既然你们要等的人已经离境,可否让家主人恢复自由?” 穿夜行衣的人目露凶光,凶狠狠的说道:“在未能获得确证之前,你们必须要跟我们合作,不然……” “家主人不是已经完全听你们的吩咐行事了吗?” “但我们要办的事尚未成功。” “这应该不是我们的问题吧!” “不许多说,不然我把你们全杀了。” 门房脸色一变,仍用他那特殊的嗓音说道:“杀了本宅的人,你们要办的事永远成功不了。看来,即使你们成功了,仍要杀我们灭口的,对不对?” 穿夜行衣大汉勃然大怒,伸手拔剑。 厅门处人影乍现,话音震耳而来:“原来你们已囚禁了詹二爷,布下陷饼诱我上当,到底为了何事?那位张老是谁?我们有仇有怨吗?” 徐飞龙与冷魅修罗迈步人厅,向堂上接近着。 “果然是姓周的和冷魅修罗,来得好。”佩剑的人站起说道。 东厢门悄然而开,毕夫子夫妇与一名僧人缓步而出。 一子落错,全盘都输。 徐飞龙避开了罗阳别墅的陷阱,依然闯入詹家中了埋伏,毕夫子出乎意外地在詹家等他光临,他这次算是栽了。 毕夫子的出现,令他悚然而惊。 那位相貌并不惊人的三角眼大和尚他不陌生,在九华他曾看到和尚与毕夫子同行。他以为李自然妖道在算计他,没料到竟然是毕夫子在捣鬼。 仅出现三个人,他心中略宽,笑道:“幸会幸会,你雄才大略,纵横川陕号称无敌,不仅武功出神入化,而且神机妙算无人能及,我毕竟年轻识浅,棋差一着,佩服佩服。” 毕夫子哈哈笑,伸手虚引说道:“好说好说。请坐,我们谈谈。” 徐飞龙向冷魅修罗示意,在西面的太师椅落坐,豪放的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们真需要好好谈谈。呵呵!你可否用真实身份相见?” “哦!你不是认为老夫是浑天王廖永生吗?那就把老夫看成浑天王好了。” “你是吗?” “你说是不是?” “等会我领教你的太乙玄功之后,就知道你是不是了。” 毕夫子三个人坐在东面,老太婆接口问:“你在九华的所作所为,显然不是有意揭发李天师的阴谋,而是志在浑天王,原因可否明示?” “老大娘,你说对了一半,我的确志在浑天王,可也是志在揭发李妖道的阴谋。” “你找浑天王,原因何在?彼此难道有不解之仇?有否化解的可能?”毕夫子问道。 “朝廷行文天下。出赏格白银十万两,这就是理由。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不是吗?” 毕夫子呵呵怪笑,摇头道:“小老弟,老夫已完全摸清你的底细。不必在勾心斗角打哑迷了。如不是已摸清你的底细,老夫就犯不着浪费时间追踪你了。” “真的?哈哈!能摸清我活命阎王的底细,颇不等闲呢。”徐飞龙泰然的说,但心中已然暗惊。 “要不要老夫说出来?” “请,看你是否真的高明。” “那老夫就说说看。你具有抗拒太乙玄功的功力,据老夫所知,天下间唯有宇内三仙几人有此绝世神功。” 徐飞龙心底松了口气,但面上却并不露痕迹,道“晤!九华精舍那一记石破大惊一击,被你逃掉了真是可惜。” “那是你运气好,老夫仓促间没有用全力。三仙的一气神功可克制太乙玄功。在本天王纵横川陕那几年中,唯一令本王受到重创的地方,就是剑州城外的周家村,部下死伤之重空前惨烈,而之所以如此,正是那三个该死的牛鼻子捣乱。你也姓周,当然是剑州周家的子弟。” 毕夫子阴阴一笑,笑得邪邪地,接着说道:“我猜得不错吧?看来,你我己成势不两立的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徐飞龙整衣而起,虎目炯炯手按剑把说道:“不错,你我之间,只许一个人活着。” “呵呵!恐怕你活着的机会微乎其微了。” “不见得,你的太乙玄功也不过如此而已,这次你可用全力了。这里地方宽敞,你我正好放手一决生死。” “急也不在一时,何不说清楚再动剑?呵呵!你来和州找医生,所为何事?你认识詹二爷?” “你不是说已经知道我的底细吗?” “并不完全知道。听说你受到一个女人用毒针暗算,是否有其事?顺便再告诉你一个消息蛇郎君已经在三个月前,死在巢湖北窝港的茅棚里了,你再也别想见到他了。” 徐飞龙大惊,脸上神色不变,冷笑道:“你咒他死。他也是死不了的。” “呵呵!詹二爷已经招出蛇郎君的死讯,老夫也已经派人去吊祭过蛇郎君的坟墓,你要不要去看看?” “杀了你再去也不算晚。天快亮了。我们动手吧。” 一声剑吟。宝剑出鞘。 冷魅修罗也拔剑离座,守在他的侧背。 毕夫子大惊,脱口叫道:“李自然的秋华剑,他真栽在你手上了?” “你何不去问问他?我还不知道这把剑叫秋华呢。” “小兄弟,你真要和老夫一决生死?” “不错!” “你能胜得了老夫六个人吗?” 徐飞龙当然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即使他不中毒,恐怕也难操胜券,九华精舍那次浑天王受了伤,一对一他也许胜券在握,可一对六?但他不能示怯,冷笑道:“不久自可分晓。” 毕夫子却堆下笑,轻松的说道:“何必呢!小兄弟,天快亮了,这里是城内,引起官府的注意,对你这敲诈勒索的江湖浪人,也没有多少好处,你也不希望老夫杀詹二爷一家灭口吧?” “你我的事与詹二爷何干?” “我们的仇恨,可以另找地方约斗,以免殃及元辜,如何?”毕夫子笑问。 徐飞龙大感意外,讶然问:“为什么?你的意思……” “老夫撤出詹家,三天后巢湖北岸北窝港,蛇郎君的坟前一决生死,你可以纠集你的朋友来做见证,如何?” 徐飞龙自家事情自家知现在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但这时候他又怕是对方的试探,只得咬牙说道:“我不一定赴约,任何时候碰上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哦!你……” “今晚我放过你,但必须让我亲见詹二爷一家老小平安元恙。” “好,一言为定。”毕夫子欣然说道。举手一挥。 佩剑中年人匆匆进入内厢,片刻即押了三十五名老少出堂。 门房木无表情的迎了上去,默默的替早已吓的失魂落魄的老少爷们一一解绑。 徐飞龙一咬牙说道:“你们可以走了,青山绿水长,后会有期。” 毕夫子哈哈笑,向厅门举步说道:“老夫三天后,仍在蛇郎君的坟前等你。再见。” “我从不与男人约会,你等着好了。” 东方大际已现鱼肚白,但厅内仍然幽暗,那盏灯更像鬼火,三十六名男女都脸无人色,坐倒在地上呻吟着。 徐飞龙收了剑,苦笑道:“詹二爷,找地方躲一躲,住到街上去吧,再有下次我也顾不着你们了。” 声落,他向外奔去,回到八公山藏身的密林,太阳正好跳出山头,蛇郎君竟然死了,这对他不啻是晴天霹雳一般。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信天下间除了蛇郎君之外,便没有能医治你那奇毒的人了。” “问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就是毕夫子能先一步到达此地等我的原因。” “南京是大地方,我陪你到南京去碰碰运气,我们雇艘快船一天便可赶到。” “南京的确有绝顶高明的郎中,但绝没有医治奇怪蛇毒的高手。这事先别管,刚才的事,好像有点不太对。”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冷魅修罗问。 “浑天王似乎……唔!这里面肯定有点什么,可惜线索太少,没办法弄清楚。” “你在想些什么?” “浑天王是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为何轻易的就放过我了?他就算上次在我手上吃了亏,但这次他有五个高手在旁,而又知道我已经中毒,怎么可能放过我们,还那么好说话。” “这件事并不难理解啊,他不想与你拼命,只要等你毒发身死岂不省事?”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但不合情理,他如想等我毒发,何必出面?派人盯住我们便可以了,用不着暴露自己的身份。何况他还并不能料定我就中毒了,再就是他的主要同伴都留罗阳别墅,像姬家父子等高手,在别墅设伏却未能料中我的行动,所以才故示大方么?还是有些不对……。” 第二天上午一个身穿青衣的佩刀大汉,出现在城南江门附近的一家小饭店里,接着他向店伙计亮出一块腰牌,晃一晃便又放入怀中。 他的态度相当的傲慢,冷冷的说道:“我是来查案的,有事要问你。” 店伙恭顺的弯腰陪笑道:“有事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 “今早有没有陌生人在你店中买了食物?” “有的,是一位长得很标致的姑娘。本来小店早上本来没准备食物,但她一开口就说要赏小的一百文钱,所以我就特地为她做了些。” “她买些什么?” “两只煮鸡,一包昨晚卖剩下的小菜,一些糕饼点心。应该够七八个人吃的了。” “她说了些什么?” “她人长得很美,但脸上冷冰冰的,小的不敢问,她一直就坐在店堂上等……哦!我记起来了,她曾问横江浦有没有郎中。” “她从那里来,往那里去?你是怎么回答的?” “小的是听到敲门声才出来的,不知她从那里来。走却是向横江浦走的。小的告诉她横江浦远得很,不知道该处是否有郎中。” 横江浦就是横江的入江口,当地当然有郎中,这位查案的不再多问,大踏步出店而去。 对街这时施施然走出一个手持拐杖老眼昏花的老人来,等那人去远,顿时腰干一挺,背也不驼了,拿起拐杖,冷冷一笑,绕道而去。 查案的这人到了护城河的僻静处,会合了一名青衣大汉,两人站在路旁的大树下,低声说道:“你去告诉赵爷,这件消息十分重要,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买食物的女人必是冷魅修罗,与姓周的到横江浦找郎中去了,显然毒已经快要发作了。” “胡兄,消息尚未证实,怎么好就这么传上去?”那人说道。 “错不了的,决不出兄弟所料,你先回去禀报,然后到横江浦找我,我沿路打听,相信不久便可追上他们了。这条路上村落很少,他们只要走在路上肯定瞒不了人的。” ------------ 第四百二十六章 打探 “好吧!我这就回去禀报。胡兄,千万不可大意。如被发现,必须迅速脱离,那小子武功深不可测,不要认为他中毒便急于下手争功。” “兄弟懂得,你就别唠叨啦!” “好,我这就走。” 伪装成查案的胡兄绕至横江浦大道,迈开大步急赶。 这条路沿横江的左岸向东南延伸,临江的一面杂草丛生,江两岸的淤泥长满了芦苇, 视野极其有限。 走了两三里,前面一株大树下坐着一个老人,拐杖搁在膝上,脸上带着平常的笑容。 他坐着不动用沙哑的噪门打招呼道:“辛苦辛苦,你才来呀?” 胡兄一怔,迅速停了下来,困惑地打量这位其貌不扬的村夫,油然兴起戒心,问:“你认识我?我们似乎有点儿面熟,你是……” “你是不是在追查两个人的下落?”老人家抢着说道。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是一个姓周的青年人,一位姓冷的姑娘。” “奇怪,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 “老夫自然知道,蠢才!你白闯了江湖多年,居然不知道声东击西的诱敌之计?不 过,你还不太蠢,你一路沿途查问倒不失为一个弥补之道,不过你沿途查不出什么来的,因为他们根本不走横江浦。” “咦,你这……” 老人家始终不让他把话说完,呵呵笑道:“他们只有两个人,只能故布疑阵引散你们 的人。你那位回去禀报的同伴,必定带了不少人往横江浦赶来,找不到你的话他们决不会回头。”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你到底有何目的?” “因为老夫决定管了这档子的闲事。” 胡兄一听这话顿时一惊,退了两步说道:“你是来意不善,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老人持杖站起:“老夫本来不愿惹事,但好友受人之恩,不得不投桃报李。既然出头管事,便该先弄清内情,不说对不对?” “你想干嘛?” “你把所知道的事一一招来吧!” 胡兄警觉地伸手拔刀,手刚接触刀把,突然他僵住了,倏然变了脸色。 老人不知是用何种身法接近他的,反正眼一花人已站在他的前面,杖尖顶在他的结喉下,要杀他只要往前一送就够了。 “如果你有一句谎话,说一句老夫就割你一块肉。要是让我满意了,就饶你一命。” “你……你要知道什么?” “要知道所有的一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吧!” “噗”的一声问响,胡兄挨了一掌顿时昏迷了过去。 罗阳别墅其实是一座废园,一座名存实亡的大户人家的避暑别墅。 别墅的主人罗大爷早在两年前就举家迁到南京去了,这里仅留下两名老仆照顾,偌大的别墅,两个老仆怎么管得过来? 渐渐地,庭院野草丛生,亭台楼阁面目也全非了。早已没了两年前的气象。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穿了仆人的褐衫衫,正在院门外扫门前的落叶,突然“哎呀”一声大叫,跳出丈外惊叫道:“有蛇,青竹蛇!” 一条短小的绿色小蛇,滑入草丛转瞬即逝。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这是家喻户晓的毒物。 其实,这种蛇,毒性并不太强,只是被咬中的人伤口会疼痛异常,并非极度致命,身体强壮的人,运气好中毒躺个一两天也可平安无事,是一种十分普通常见的毒蛇。 院门里的人听到惊呼,迅速冲出一名大汉,扶住扫地的人急问道:“怎么啦?受伤了?” “青竹蛇,哎哟!好疼。” “不要紧,我扶你进去上药,忍着点。” “哎哟!你……你的右肩……” 大汉本能的用左手去摸右肩,同时转头一看,顿时脊背一颤,蹦也似的弹起,着魔般扔手跳开。 可这是已经晚了一步,他的左掌背已被另一条蛇咬了一口,手一扔之下。蛇被扔出十几米外,跌落在草丛中转眼不知钻那去了。 “糟了!我也被咬了,是赤练蛇。”大汉一面大叫,一面发疯似的奔入院门。 赤练蛇也是一种最普通的毒蛇,毒性比起青竹蛇稍微强些,但也不怎么致命。 虽然赤炼蛇的毒与青竹蛇不同,但造成的伤口疼痛却不相上下,被咬的话会极其难受。 那被青色竹蛇咬伤的人一看,担心的朝周围望了一眼,缩了缩头,也急匆匆的奔入了院门。 不久,出来了三个人,拿了几根树枝在四周找了一阵,其中一个嘀咕着说道:“见了鬼啦!大白天的哪有什么毒蛇乱咬人的?我可没听说毒蛇会突然爬上人的肩膀咬人的事,邪了门了!” “别废话了!”另一个人说道:“说不定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这鬼地方靠山两年没有什么人走动,有蛇也平常得很。” “只有青竹蛇能上树,赤练蛇绝对不会从树上掉下来的,而且院门口也没有被树枝盖着。” “谁知道是不是赤练蛇?” “百里长风不是断定是了吗?他就是用治赤练蛇的药给他包扎的。” “反正有百里长风在,任何毒蛇也不怕。少说几句话吧,把这一带好好清理清理,免得晚上出入又要遭殃。” 就在他们几个找蛇的时候,几十米外的密林中,一个人影悄然退走。 午后不久,两名大汉抬了一块门板,急急忙忙到了院门外,仔细一看门板上不是那个胡兄还能有谁,不过这会他已然失去了知觉,可一双眼睛张得大大的瞪着天空,看着还是十分的吓人。 大厅中这时有四个人在,门板放下,抬人的一名大汉上前向上首那位面目阴沉,脸色冷青的花甲老人行礼道:“属下奉张老所差,将胡兄送来请老前辈察看,胡兄像是中毒,手脚僵硬痴痴呆呆的,似乎已经神志不清。还请前辈出手相救。” 百里长风来到旁边蹲下仔细检查了胡兄一会。 久久。他摇头苦笑道:“不是中毒,他的脊柱被人动了手脚,后脑也被人伤了,他已经没有救了,废人一个。” “这么说来,他是被姓周的废了的。” “怎么一回事?你们碰上了姓周的了?”百里长风问,脸上竟然带有喜色。 “属下不知其详,只知胡兄派人回报,说是在横江门旁发现冷魅修罗购买食物,向店家询问横江浦是否有高明的草药郎中,料定姓周的与冷魅修罗必是向横江浦走了。胡兄独自前往追踪,张老前辈便率领了所有的人,赶往横江浦去接应他,半路上在路边发现了他,当时他就成了这般个模样,因为觉得是中毒,所以派在下将人抬来请前辈医治。” “谁曾见了姓周的了?” “没有,我们派出的眼线,包括东江镇泺家派来帮忙的人,不论城里城外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如果胡纬是真的遭了姓周的的毒手的话,那么,他也必定已经获得了胡纬的口供了。”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张老呢?” “正赶往横江浦。” 百里长风老眉深锁,摇头道:“既然是料定姓周的所为,张老为何仍往根江浦赶?那小子如果得了口供,怎会就此离开?真是自乱脚步,万一要是姓周的果然中计,岂不少了张老这一部分实力?真是的!我得赶快派人禀告毕夫子。” “百里兄,并无事实证明是姓周的所为呢。”右边一名瘦长的老人说道。 百里长风冷冷的一笑,肯定的说道:“错不了,在和州,没有其他人敢冒此风险,与我们的人作对。” “可是手法上……” “姓周的必定已经从胡纬口中得了口供,今晚必定会前来送死,我们把信息传出,好好准备。”百里长风欣然下令道:“来两个人,把胡纬抬进后面安顿一下,他已经没救了。” 厅外匆匆奔人一名大汉,满头大汗急急的说道:“南城张老居所。被一男一女两个蒙面人入侵,六位留守的人,只剩下一个受重伤的李标其他人都死了。” 百里长风吃了一惊,脸色大变道:“那怎么可能?姓周的如果得了胡纬的口供,应该到此地来才对,怎么会跑到张老的住处袭击了?” “属下奉命前往张老处传姬庄主的口信,去晚了一步。据李标说,一男一女的身材,的确是那姓周的与冷魅修罗,姓周的的霜华剑样子很明显,一看就知道。” “李标是否被拷问过?” “没有,两个蒙面人一击即走,下手很果断,出手便杀人,李标是伤在女蒙面人手中的,侥幸捡回一条命,男蒙面人剑下没留活口。” “你赶快将情形告知姬庄主,快!” 信使急急的走了。 百里长风转向一名同伴说道:“谨老,我们现在就准备,那小子会来的。” “对,这就准备,只要姓周的敢来,他就休想活着离开了。” 不久,整座罗阳别墅仿佛恢复了往昔的荒凉风貌。院门紧闭,就像是一座废弃的别墅,显得荒凉寂静。 但真实的情形自然不是这样,比如别墅东北角,那处长满了灌木丛的山坡,一片矮树丛下这时就有两名大汉藏身在此,其中一个正在睡觉,一个则监视着整片山坡地带的动静,不时还用暗号跟左右外另两处暗哨联络,轮流监视所负责的地面。 他们百里长风安排的暗哨,带了食物,饮水,躲在树丛内,从树枝的空隙中监视着四周的动静,任何时候也不许离开藏匿处,以免暴露位置。 他们只负责监视和传递讯息,其他的事一概不过问,即使有一个美女在前面洗澡,他们也不许走出来多看一眼。 这一组暗哨是三组中最中间的一组,也该是最安全的一组,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别说人畜了,连飞鸟也不可能飞近而不被发现。 午后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候,负责监视的人已经昏昏欲睡了,那位休息的人则早就进入梦乡。 这时一条长着一个大大的三角形巨头外型看着很像铁线蛇的铁灰色怪蛇,慢慢的爬了过来。 由于它的色彩跟地面很接近,在草中缓缓爬行,很不容易发现。 负责监视的人,仅感到小腿肚好像被什么东西螫了一下,开始并未在意,也没有低下头去看个究竟。 因这地方虫蚁太多了,被螫一下平常得很。 眨眼问,他就毒发迷迷糊糊的趴下去了。 等他醒来时,只感到四肢麻木,腰背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不由大惊,刚张口想叫人,脖子突然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扣住了。而且还将他的脸重重地压在草丛中,五官压在地面上,气都喘不过来,接着他的耳中就听到:“你如果想叫,你这脖子保证被我一抓两段。乖乖的听话,我保证你死不了。” 四句话里有两句保证,这位暗哨心中略为一宽。对方貌似不是嗜杀的人。 扣在脖子上的手略松,他总算可以呼吸了,吸了口气,脑袋约为清醒了些,感受了一下身体,刚刚还略为一宽的心又重新紧张起来。 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完全僵住了,仅头还能稍稍转动,也发觉了自己现在是趴在地上的,背上貌似还坐了一个人。 他再糊涂,也知道自己这是不幸落在别人手上了。 “你……你是什么人?”他吃力的问。 “你没有问话的权利了,我问,你答,答错了你就得死。你左右两边那两处暗哨四个人,眼下都在睡大觉。他们说了实话,所以没有死。就不知道你识趣不识趣了。”背上的人神态轻松的低声说道。 “你……你要问……问什么?” “你们派在城内外活动的那些人,被擒时都是众口一词将上面交代的话一一供出,这做法倒是相当的高明,经验不够的人必定信以为真,这样你们就能将抓舌头的人引来罗阳别墅送死了。但你是外围的暗哨,口供应该有所不同。现在,我问你,你们的主子毕夫子夫妇,到底躲在那里?” “这……” “话一出你的口,便直接左右你自家的生死,说不说实话悉听尊便,反正命是你的。你想死别人也拦不住。” ------------ 第四百二十七章 釜底抽薪 以徐飞龙的见识问口供的办法,比任何老江湖都要高明的多,他当然不会上当。 乌江镇八爪蜘蛛派来帮忙的打手,有一半曾经都跟他见过面,他与冷魅修罗合作无间,正在逐一铲除对方的爪牙,等候时机逼出毕夫子进行决战。 这是一种奇怪的狩猎游戏,情势复杂各有长短。 论各人的实力,由于毕夫子并不能确定徐飞龙是否中毒,不愿冒险与徐飞龙决斗,所以徐飞龙占了优势,因此他才不惜将人分散,以便引诱徐飞龙入伏。 徐飞龙则顾忌对方人多势众,希望能找到毕夫子正确的藏身处,好一击致命,但毕竟人单势孤,如无绝对把握便不敢妄动。 双方都在避免暴露己方的短处,便成了眼下这般密云不雨的紧张局面。 当晚,毕夫子这一放,就有十二个人被他俩所杀。持续的损失让毕夫子陷入了被动。 除了南城那处张老的藏身处损失了四个人之外,其他八个人却都成了哪位胡兄那样的活死人,八个人完全一样,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毒王以善用毒名震江湖,对毒的认识极为渊博,可是竟未能发现这八个活死人是身中奇毒,反而被八个人身上受制的脊柱所惑,竟然没有进一步详加检查,倒是一口咬定是徐飞龙所为,可以说是错的不可原谅。 夜来了,在这个时代,夜是属于江湖的。 城东南一座大宅内,宅子中的花厅灯光明亮,五个愁眉苦脸的人,正向坐在上首的一个大和尚诉着苦,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神色困顿疲惫,真像是斗败了的公鸡,神色疲惫中也带着丝丝惊恐的眉头。 和尚右边安坐着一个八爪蜘蛛的的三弟,正是那武功还不错的银剑应东奎,他这会正不住搓着双手,暴露出了心中的惶恐。 他愁眉苦脸地向大和尚说道:“大师这些话恐怕有欠公允,这几天来,晚辈带着所有的兄弟,昼夜奔波搜遍了城内外每一个角落,不眠不休从没有懈怠过,真支持不住了。晚辈刚回来,连晚餐都没来得及吃过呢,怎敢偷懒?” 大和尚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奉命前来助拳,该知道事情是如何的重要。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办这点事应该毫无困难才对,怎么会到现在还查不出姓周的的行踪下落?要不是你们偷懒,便是贪生怕死。是不是之前他把乌江镇闹得鸡大不宁那次把你们吓住了?哼!” “大师,真……” “不要说了,抓几个办事不力的人开刀,他们就会尽全力查出姓周的的行踪了。” “这……怎么……”银剑应东奎惊得背脊发凉,几乎语不成声。 “要不然,贫僧就唯你是问,说不定,先从你开刀。”大和尚凶狠的说道。 银剑应东奎都快要崩溃了,眼中隐藏着不满和怨毒的寒光,口中期期艾艾的说道:“大师请再宽限一两天,晚辈……” “明天如果再没有消息,贫僧唯你是问。” “明天晚辈出动全城的朋友,分别至四方全面布线,必有消息。” “好,贫僧随时等候你的好消息。记住了,明天!”大和尚冷冷的说,大踏步出厅,身形一闪,转眼就失了踪迹。 正准备送他出厅的银剑应东奎霍的打了一个冷战,僵在那里直发抖。 他身后跟出的一名大汉哼了一声,愤愤的说道:“三爷,这贼和尚咄咄逼人,他凭什么敢如此狂妄?我们犯得着替这种混帐东西卖命吗?” 银剑应东奎长叹一声,苦笑道:“这贼和尚原是川北的匪首,早年与庄主有些交情,四川兵败后,逃至浙江出家逃过一劫,可贼心不死,与庄主暗中时有通讯。这次他们来到我们地头,派人通知庄主要人要钱,庄主知道他们这些亡命徒的厉害,根本不敢不听,所以才派我们前来助他捉拿姓周的,当然也有借助他们报仇的心思,你说我们是否犯得着替他卖命?” 大汉一怔,问:“三爷,大爷早年也是川匪么?” 银剑应东奎摇头道:“那倒不是。兄弟你记住,这就是教训啊!一失足成千古恨,交朋友必须小心,交错了人,这辈子休想安逸。” “贼和尚出家前的名号是?” “祸殃神景星,眼下法号称法本。” 大汉脸上变了颜色,骇然惊叫道:“祸殃神景星?难怪我们要倒霉。唉!” “所以你以后切不可乱说话,知道吗?” “这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南面屋顶上空飘下两个黑影,轻灵飘逸落地无声,像是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 银剑应东奎顿时大惊,火速拔剑戒备。 两黑影丝纹不动,站在丈外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 “什么人?”银剑应东奎扬剑沉声喝问。 天色太黑,看不清面容。 高大的黑影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银剑应东奎,你难道这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银剑应东奎顿时心胆俱寒,骇然后退叫道:“活命阎王,你……你们……” 徐飞龙接口道:“看来你还记得我,很好,你们的老大八爪蜘蛛不敢来,派你们这些人来送死,委实令人失望。” “你想干嘛?” “你准备好棺材了没有?” 听到外面的动静,厅内的人已经一涌而出,银剑应东奎胆气一壮,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只要应某大叫一声,所有的人都会赶来。” “呵呵!你的人都被派出去找我了,宅子里不过七八个人,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在乌江镇登堂人室的事了?那时你们的人有多少?” 冷魅修罗拔剑出鞘,举步迫近说道:“现在你们只有四个人,一起上吧!” 银剑应东奎冷哼一声说道:“你大概就是冷魅修罗了,你要一对四?”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只要徐飞龙不出手,也许他还能坚持到救援。 “只有四个,我是嫌少了,你们上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接招!” 四支长剑两面一分,随着喝声四剑齐发,剑声隐隐,排山倒海般的一涌而至。 眼看剑就要击中,募地,冷魅修罗身形左闪,一声娇喝摆脱正面的三支长剑,人到了最左侧的大汉身边,手中长剑信手一拂,剑如电闪,剑尖迅速掠过大汉的右手肘。 接着人化轻烟,快速的闪到大汉的身后,猛扑银剑应东奎刚刚前冲的背影,长剑瞬间破空而至。 “哎呀……”大汉惨叫,右臂瞬间分家,随着手中的剑掉在脚前。 银剑应东奎武功不弱,迅速转身接招,“铮”的一声架住了冷魅修罗攻向背后的剑。 可是,棋差一着,冷魅修罗已经算到他定然会拼全力接住着招,双剑刚一接触,冷魅修罗的脚尖分不差踢中了他的右膝。 银剑应东奎要不是反应快,膝盖可能就被踢碎,他在剑封住背后一剑的时候发现冷魅修罗剑上没有反震力,知道大事不妙,百忙中扭动身躯,险险的避开了力道,膝盖只是被擦了一下,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可这一脚令他心中发毛,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急忙受剑后退,摆出一副死守的架势来。 这一退倒是救了他一命,假如他退的慢一点,冷魅修罗的剑恰好长躯直人,剑尖指向他的心口要害,他就在剑尖前后退的,剑尖几乎就刺入了他的心口,受此一惊他后退的脚步一乱顿时仰面摔倒。 冷魅修罗也暗暗吃惊,她没想到应东奎竟然能躲过这一剑,不过这时不容多想,只得长剑一转,接住了剩下来的两支攻来的长剑,三剑一接内劲骤发。 铮铮两声暴震,两支长剑翻腾着飞抛了出去,两名大汉在内劲的反震之下根本握不住长剑,虎口直接被震裂,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两人对视一眼,急忙逃离,向厅内狂奔。 银剑应东奎这时正手脚并用的朝墙角奔去,想越墙遁走,岂知眼一花,高大的徐飞龙便站在了他的前面,正向他冷冷的说道:“除恶务尽,这句话不知是哪位古人说的,的确是至理名言。上次如果在乌江镇杀了你们这些家伙,今天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银剑几乎崩溃了,惶恐的说道:“周兄,请……请听我说,我……我也是迫不……不得已,饶……饶了我吧。” “上次放过你,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这次还想让我饶你?你觉得有可能吗?” “请听我说我真是被迫的。我们不帮忙他们……” 徐飞龙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刚才你在厅日向那些同伴所说的话,我已经听过了。放了你对我有何好处?你死了我倒是要轻快些。” “只要放了我我,我这就带人回乌江镇。真的!” “你敢吗?你不怕祸殃神要你的命?” “就让他来找吧,至少目前死不了,我一回乌江镇,立即劝泺大哥找个地方躲起来。” 杀了他们几个其实起不了多大作用,他并不想要银剑应东奎的命,能赶走毕夫子的爪牙,比杀死他们有利的多。 听了银剑的语气,他心中一动,说道:“找地方藏起来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你能说动八爪蜘蛛,放出浑天王已经逃到此地的消息,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找你们算帐。” “这个……” “他的人头可是价值十万两呢!这消息一传出,这些家伙还敢逗留么?你的命是你们自己的,这个办法,听不听悉听尊便。你走吧,我再饶你一次。” “真的?”银剑应东奎狂喜地问。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不过三,记住,希望我们不要再碰上。明日中午前你们的人如果不撤回乌江镇,后果不用我再说了吧?回去告诉八爪蜘蛛,他派万毒郎君到池州暗杀铁背苍龙,万毒郎君死前已经供出他了,叫他要小心点。滚!” 银剑应东奎,如逢大赦,飞快的逃入花厅溜之大吉了。 银剑应东奎是个聪明人,本来他就已经被祸殃神景星逼的走投无路了,正所谓物极必反,面对徐飞龙的杀意很自然的就兴起自保的念头。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浑天王是朝廷的钦犯,天下闻名的造反派,只要他的消息一传出去,势必引起骚动,那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银剑应东奎知道自己事情办砸了祸殃神也不会放过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但迅速将人撤走,而且利用本城的混混,迫不及待的放出了浑天王已经逃到和州藏匿的消息。 得到消息最先行动的就是卫城的官兵。面对造反的人官府的反应总是最快不过的了,接着知州也下令巡捕全部出动,市面汹汹,人心惶惶,开始全城戒严。等城中稍微安定,周边其他地方的支援到达,巡捕们迅速的组织人手开始往城外搜捕。 住在城边的毕夫子一群人,自然不敢再那么嚣张,迅速远离了府城。 一群行商打扮的人,在一天早上到达了一个叫青石村的小村子。这个村子在乌江镇的南面,村子的左面是荒凉的丘陵,右面则是大片的田野。村边有条小道可以到达最近的渡口。 而且这条小道上的行人不多,往来的全是附近村落的人,偏僻而且人烟稀少,正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这队行商共有六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毕夫子。眼看天已经亮了,毕夫子向路边的大树下一指,扭头说道:“先休息片刻,我们等天大亮了到前面那座村落休息,安顿后好好恢复精力,夜间动身,我们必须昼伏夜行。” 百里长风接口道:“何不赶两步到乌江镇附近藏身?应该快到了吧。” “不行,那边容易暴露行踪。”毕夫子断然拒绝。 他们刚刚来到树下,正要休息的时候,前面树林前端小道折向处,大踏步的走来一个脸色铁青的花甲老人。 ------------ 第四百二十八章 假死么? 毒王百里长风咦了一声,讶然道:“你们看谁来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来人渐渐靠近,逐渐看清了迎向路中的毒王,老远便举手打招呼道:“百里兄,久违了。” 毒王呵呵一笑,说道:“季老兄,一别许久,季兄的风采依旧啊。老当益壮,可喜可贺。” “好说好说,百里兄一向可好?” “还过得去。请到树下休息,兄弟替你引见几位朋友。”毒王百里长风向树下伸手虚引道。 老人的目光打量着毕夫子五个人,信步走向树下。 他盯着休息时仍不肯拿下遮阳帽的人说道:“法本大师不用带着了,你发根光秃秃的,难道还能瞒过谁去,何不拿下遮阳帽。大家谈谈岂不甚好?” 毒王忙抢前两步,转向华夫子一伸手说道:“季老兄,这位就是……” “浑天王廖兄,兄弟没猜错吧?”老人抢着说道。 法本取下遮阳帽,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杀气。 毒王也脸色一变阴森森的道:“毒无常,我看你是越来越不聪明了。” 毒无常淡淡一笑,无所谓的说道:“诸位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季某来自乌江镇泺家,八爪蜘蛛特意请我来为他请命。”毒元常泰然的说着。仿佛没看到诸人的脸色。 法本冷哼一声,语气瞬间冷到极致:“佛祖也救不了他这贪生怕死的狗贼了。” “何必呢?得饶人处且饶人。”毒无常口气依旧淡淡的道:“何况他们三兄弟已经躲起来了,乌江镇早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诸位闯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你就是来为他做说客的?”毒王问。 “主要是想助诸位一臂之力。” “凭你?” “不要小看我毒无常,百里兄。兄弟当然另有私心,助诸位一臂之力当然不是为了江湖道义。”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与活命阎王势不两立,不死不休,杀徒之仇誓在必报。” “那小子势孤力单,身中奇毒已是个半死人,我们犯不着和他拼命,跟一头困兽玩命智者不为。眼下他还在和州八公山附近找我们的线索,你去找他好了。” “他在找蛇郎君的下落?” “蛇郎君已经死了三个月,他的坟墓都已野草青青了。” 毒无常突然大笑起来,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毕夫子不悦的问。 “当然是笑你们,就凭一座坟墓。你们就相信蛇郎君死了?你们对蛇郎君的事知道的又有多少?我在九江,曾经碰见茅山三圣宫的云栖观主,他与邻近的清虚观主持清尘老道是知交好友,碰巧我跟清虚也是至交。云栖观主的真实身份,世间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我就是其中之一。不错,他的针上的毒举世无双,百里兄虽号称毒王,恐怕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过我却知道一点,天下间除了云栖观主自己有解药之外,还有一个人能够解这种毒。” “你是说蛇郎君?”毒王问。 “不错。” “但他已经死了。” “我又要笑了。” “没什么可笑的。” 毒无常并没有笑,而是颇为自信的说道:“我已经详细检查了银剑应东奎抬回乌江镇的五个人,他们的伤很奇怪。” “那是姓周的做的好事。”毒王说道。 “百里兄,看来你并没有仔细的检查呀!不得不说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发现了什么?毒王倒是并没怎么生气,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对方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们的小腿,都有被蛇咬的两个齿孔,皮肤虽然已经恢复原状,但是齿孔并没有完全愈合。这是蛇郎君的杰作,令人他们变成那样的根本原因是蛇毒。如果蛇郎君真死了,难道是他的鬼魂从坟里爬出来害人吗?” “哎!我算是明白了,詹二爷是蛇郎君的唯一至交,蛇郎君在江湖虽然人缘不好,但至交好友死了,至少也该替好友料理料理后事才对。可蛇郎君的坟墓就位于山洼之中,只是一处荒坟一块简陋的石碑,如此草草了事?更何况现在想来那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埋葬人。我们是上了詹二爷的当了!” 毒无常冷冷一笑说道:“如果姓周的找到了蛇郎君,你们还能等他毒发身亡吗?诸位,还要不要我助诸位一臂之力了?” 毕夫子向一名中年人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去通知后面的人,我们回和州找他。” “那就让我先前往探消息吧?毕竟我的身份要方便些。”毒无常自告奋勇。 “那就有劳季兄了。”毕夫子客气的说道。 “好说好说,这件事毕竟我也有份。” “那晚上我们就在詹家会合,白天我们不能在城内活动。季兄知道詹家在那吗?”毒 王问。 “一问就知道,不劳百里兄担心。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毒无常说,立即告辞动身。 一个脸色姜黄,满头花白头发的老人伸手拦住了他,皮知肉不笑的以沙哑的声音说道:“季兄,我们一起吧,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而且我认识那姓周的,你说如何?” “你是……” “我姓张,张大为,与季兄同行,也许会大有作为。” “你这是真名吗?”毒无常追问。 “有关系吗?姓名也只是一种代号,天下间姓张的人很多,你老兄叫我张大为也没有什么不便吧?” “也好,我们走吧!”毒元常同意了。 他想能和浑天王在一起的人,不会是庸手,多一个熟悉地方的高手结伴。总比一个人冒险乱问好得多。 往回走的路上碰见了姬老庄主一行十二名男女。 张大为并没有打招呼直接擦肩而过,毒无常仅仅瞥了他们众人一眼,他不知道姬老庄主一群人的底细,也没放在心上。 两人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远远看到一个茶亭,张大为在毒无常的耳畔低声的嘀咕了几句话,两人朝着茶亭走去,在茶亭中,只有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正在亭中用茶碗喝着茶,似乎有点耳背,并没听到他们接近茶亭的脚步声。 蓦地,背后伸出一只手来轻拍喝茶老人的肩膀,冷冷地问道:“老门房,你怎么在这里呢?” 那是詹二爷府上看门的老门房。 他脸上面无表情,爱理不理的放下茶碗,有气无力的问:“老汉不认识你,你有何贵干?” “我却认识你。” “认识我?你是……” “詹二爷搬到街上去住了,你怎么不在山下的别墅看家?”张大为仿佛很熟的问。 “哦!山下的别墅那还敢再派人看守啊,主人家被一群凶神吓破了胆,那地方不能再住了。老汉在詹家过了大半辈子,现在二爷也已经用不着我了,我昨天回老家探了探亲友,今天准备赶回城里向二爷辞了这份工作,老汉我也该回家过几年安生日子了。” “哦!你要回城?詹家的别墅已经没有人住了?” “是的,詹二爷说打算卖掉算了。” “记得你家二爷住在巢湖的朋友宰卓超吗?” “哦!记得,宰大爷当初去逝的消息传来,我家二爷便亲自赶往为他善后,来回整整花了半个月呢。” “那次你也随詹二爷去巢湖为宰卓超料理后事了么?” “哦!没有,我只知道看门,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和州周边百里以内,再说去了也帮不上忙。” “你对宰卓超这个人,知道得多少?” “只见过几次面,一年中他来作客不会超过两天。那是一个很不好说话的人,一来就躲在二爷的药室里足不出户。真正说来,老汉对他可说是一无所知。你知道打听宾客的底细,那是不应该的行为,老汉我是个本份的人,从不过问看门以外的事。” “那么,只有詹二爷知道宰卓超的一切了。” “你问这个干嘛?”老门房显得不愿多说,语气懒洋洋地。 “你要走了吗?” “是的。” “詹二爷的家在北大街附近,就是他以前行医的店面是吧?” “没错就是那,昨天我告假回乡,听二爷说要到乡下躲几天,街上不一定安全,当日别墅的那些人,都是可以高来高去的大盗。躲到乡下去比较安全些。”老门房被勾起了话头又说了起来。 张大为堆着笑,说道:“不错,到乡下去躲一些时日比较安全,乡下那里?我那天要是病了,也不知找不找的着他。” “在千秋涧附近。二爷在那儿买了地。但那儿地势比较低,每年春夏都容易闹水灾,二爷一直就很少过问那边的事,那地方很清静,避风头的确是好地方。” “你知道那里的准确位置吗?” “不知道。”老门房直摇头:“我可没有去过,要走上一二十里呢,来回要一天,连二爷也很少去。” 张大为向毒无常打眼示意,然后又向老门房说道:“该走了吧!我们也要进城,我们一起走吧。” 老门房向茶亭不远外的村子一指,拒绝道:“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等人。小虎是东街的长工,我等他一起走,在路上他可以扶我一把。唉!人老了,也就不中用了,走不了二三里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路上没有人照应真的不行。” 张大为不再多留,跟毒无常动身走了。 毒元常一面走,一面说道:“张兄,我认为应该把人带走才是上策,虽说他什么都不太清楚。但总比我们自己找要快些。” “季兄,带一个老头赶路,岂不是耽误脚程?万一他在人多的地方瞎叫嚷起来,我们岂不惹人怀疑?你放心,后面的人大部分都认识这老门房,毕夫子不会放过他的。” “哦!毕夫子真是浑天王?” “他是与不是与你何干?”张大为正色问。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问了。我不在乎你们是谁,也不在乎你们要做些什么,但树大招风,你们的身份到处乱问,会出批漏的,江湖上的人对你们有兴趣的人可不少。” “那你为何又与我们合作?” “我要的是姓周的,这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呵呵……”毒无常用一阵呵笑结束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张大为也嘿嘿阴笑道:“你口说不在乎,其实心里并不是没有顾忌。如果你害怕,离我们远一点,不要遭了鱼池之灾。我们也并不想到处招摇。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下落,官府也早把浑天王给忘了。城门口也早就见不到悬赏追缉的榜文了。” “那现在你们又再次出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也是万不得已,没想到会被人查出了我们的底细来,走漏了风声。而宁王又志大才疏,李天师胆小如鼠,竟然毁约食言,严禁我们进入江西以免碍了他的事。最后擒拿姓周的的计划又因为李天师的介人而功败垂成。我们的出现,吸引了各方人士的注意,可以说是骑虎难下,只能以进为退,看能不能走出条路来。” “这么说来,你们是有意张扬,另有图谋咯。” “不谈这些,不谈这些,赶路要紧。”张大为掩饰的说道,已经发觉自己失言。 徐飞龙与冷魅修罗现在已经不用躲着藏着的了,自然不会太亏待自己。他们现在住在悦来客栈里,眼下正是吃饭的时候。客栈大厅里客人众多,几乎座无虚席。 两人正在窗角吃着东西,徐飞龙突然低声道:“那边那位客人,你看像不像詹二爷家的老门房?不要盯着他看。” “是他,错不了。”冷魅修罗斜眼打量了一下说道。 老门房与三位客人占一桌,各自叫了些简单的饭菜正在埋头吃东西,神情木然一脸的怪气,与那天在门外挡他们时的神态并没有多少不同。 “怪事,他为何不在詹家吃东西?他怎么会跑到客店来吃饭了?似乎不合情理。”徐飞龙喃喃的说道。 “也许詹家离开别墅之后,回到街上的住处自家不开伙了吧。”冷魅修罗提出了个解释道。 “那有这样的可能,詹家一门三十六口,不开伙都在外面吃?那是不可能的。” ------------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两封信 “不必管詹家的事了,你今后有何打算?赶走银剑应东奎貌似弄巧反拙了,毕夫子确实失去了耳目,可我们也失去了追查他的线索,显然这银剑应东奎是个怕死鬼,把浑天王藏匿在这里的消 息太早传出去,搞的打草惊蛇让浑天王溜掉了。” “他会回头找我的,风声一过他就会回来,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他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我的。” “他已经那么明白的示怯了,怎么还敢再来找你?” “他何时明白的示怯了?”徐飞龙讶然问。 “那天在詹家,六对二他们占了绝对优势,但他竟然以释放詹家三十六口为条件来换取你赴约,不是明白的示怯,又是什么?” “当然不是这样,你还没有看出来?他那么做有三个原因,第一,那时候天快亮了,如果惊动官府他就走不了了?第二,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胜不了我,占不到便宜。第三,他们虽然有六个人,但另三位看守人质的人其实不堪一击,这样以三对二,他根本没有获胜的把握。第四点就是,当他看出了霜华剑,他其实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武功差不多的情况下,兵器的强弱就是决定性的,他如果真跟我公平交手,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赢的希望。唉!只是眼下真不知道该到那里去找他们了。” “要不到巢湖蛇郎君的坟墓那儿碰碰运气?也许他在那等你呢。” “不可能的,有人发现昨晚有不少黑影往东向江边去了,显然他们已经乘船走了。我们再花半天时间打听打听,如果再没有发现,明天到江边去查查他们的去向。咦!那老门房是什么时候走的?” 老门房已经不知去向,桌上的碗筷却都还在。 “我们只顾说话,没注意到他。”冷魅修罗说道。 一名店伙计含笑靠近,陪笑道:“请问哪一位是姓周的?” “我就姓周。”徐飞龙答。 店伙计从抽底摸出一封信递过来说道:“有一位小哥将这封信交给小的,说要转交一位叫周永的客人,周公子是不是叫这名?” “我正是周永。” “那么请收下。那位小哥说过,不要回信。” “谢谢。” 店伙计走了,他盯着手上未封口的空白封套怔了怔,疑心大起。在这周边他人生地不熟,谁会送信给他? “拆开来看看,看说些什么?”冷魅修罗催他道。 笑酒歌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直接拆开来看,而是相当小心的用筷子夹出里面的信,展开念道:“浑天王将至千秋涧附近詹家宅,找詹二爷追问蛇郎君下落。” “有没有具名?”冷魅修罗问。 “没有具名,是封没头没尾的无头信。不过,浑天王不是已经从詹二爷口中,问出蛇郎君的死讯了吗?怎么又到詹家的宅子去找詹二爷追问?” “确实怪了,这封信难道是浑天王布下的疑阵,引我们去进他的埋伏?” “这……也不像。” “你打算怎么办?” “去走一趟。”徐飞龙断然的说道。 “可是……”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小心一些,也许真是如你所料的陷饼,但总算是条线索,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今晚我就动身去看看,你在城里等我。” “你不要我去,我偏要去。”冷魅修罗寒着脸说,赌气丢下筷子不吃了:“要不去大家都不去,要去就一起去。” “好吧!我们都去。说真的,如果你不去,我还真有点担心对付不了他们呢。等下我们去打听一下千秋涧的所在。” 千秋涧不难找,就在城西北外二十里。 打听到的消息还说,千秋涧一带地势很低,雨下大点就是个泽国,而且那里有不少的沼泽地,即使是大白天,也容易迷失在里面。 詹二爷的宅子四面都是沼泽,其间小道四通八达倒还算有路进出。这地方三十年前还有十来户人在这住,但是由于水患年年加剧,于是所有的人都搬走了。 事实上,这里已经成为一个无人居住的废弃村子,只是偶尔被附近经过的村民作为避雨歇脚的地方。 然而真正还算能躲雨的房屋,连詹家的房子都算上,也不足五家了,其他的房屋都己经先后倒塌。这里天一黑,便成为小动物们的游乐场。 由于是沼泽地,经常有沼气喷出,晚上不时可看到萤火,也就是俗称的鬼火,周边的人都觉得这里有鬼怪,因此,一到了晚上,没有任何人靠近这一带,黑灯瞎火的又传出了不少恐怖的传闻。 不过今天明显不同往常。 这天天刚亮,姬少庄主姬岚和他的妻子商慧,就会合了先到的毒无常和张大为。 “张老,情形如何?家父派晚辈前来问消息。”姬少庄主恭敬地问。 “我们打探到,詹二爷昨天下午带了四个人,乘坐小轿,偷偷摸摸的进了詹家大院。”张大为说道。 “前辈跟去看了吗?” “去了,我到那里的时候,正好他的三个仆人在那打扫屋子,其中还有那个老门房在内。昨晚你们没把那老门房抓住?” “我们沿途并没看到那个老门房,老前辈留下暗记的茶亭附近,周边村民根本不知道那位老门房的去向。” “哦!那就算了,算他命大。毕夫子也该来了吧?令尊呢?” “官府的人不断的四处巡逻,夫子他老人家认为不宜白天前来,传下话请两位先觅地潜伏监视,晚上再来擒詹二爷。” “你们这算什么?难道都是些胆小鬼?”毒无常不客气的说道:“三四个捕快带着一批虚张声势的家伙,便把你们吓住了?我真难相信你们是叱咤风云攻城掠地屠人万千的角色。” 姬少庄主虎目怒睁,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张大为说道:“这是家父从一个陌生村夫手中,接到的一封匿名信,毕夫子要两位过目,叮嘱两位小心注意,千万不可大意糊糊涂涂往里闯。” 张大为展开信一看,愣住了。 ------------ 第四百三十章 那一点花花肠子 “信上说了什么?”毒无常问。 张大为将信递给毒无常,老眉深锁低头沉思。 “你说给我听,我不认识字。”毒无常将信递了回来。 张大为接回信念道:“远离詹家,勿生歹念,如敢妄动,必取汝人。” “是姓周的的警告信?”毒无常问。 “不知道,送信的人丢下信就溜了,是个七八岁的顽童。”姬少庄主说道。 “这意味着有人保护詹二爷。这人口气倒是大的很,而且知道我们的举动。如果是姓周的,用不着投书警告,他尽可公然动手拦截,所以夫子才要诸位千万小心。”商慧解释道。 “我就不信这个邪。”毒无常傲然的说道:“你们晚上来吧,我先走一步。” “季老兄……”张大为急叫道:“不要打草惊蛇啊!” 毒无常一跃三丈外,冷笑道:“都是些胆小鬼,哼!” 张大为知道无法追上,向姬少庄主说道:“这家伙一向目中元人,狂妄自大,这一去可能会坏事,我跟去看看。” “前辈不必理会他,有了变故也不要插手,毕夫子一再交待,不可白天进去。”姬少庄主弯腰说道。 “好,我明白的,我自会见机行事,你们走吧,晚上见。”张大为说着,匆匆的交回书信走了。 毒无常与张大为跟踪詹二爷来的时候已经看清有那些人了。除了詹二爷之外,便是老门房与两名年约四十左右的仆人,也亲眼看到老门房指挥两个仆人打扫房屋。 宅中根本没有其他的人,毒无常认为只要直闯进去,三拳两脚便可把詹二爷四个人全部打倒,何必等到晚上再动手? 他没见过活命阎王,如果活命阎王就是这两个仆人之一,岂不正好?宰了活命阎王他便离开浑天王这些人,也可以免去日后的麻烦。 奔出五六里,他扭头回顾,不见有人跟来,便放慢脚步,乘着这时养精蓄锐慢慢地向前走。 走在小道中穿过数处沼泽地,不久詹宅在望。 这是一处地势略高于周边的台地,四周栽了一些杨柳和一些果树。 顺着这条小道直接进村,最完整的那家大宅便是詹家了。这地方詹二爷看样子也没打算过来住过,院门都腐朽的差不多了,远远的就可以从门缝中看到前院中的那些荒草。 甚至还能看到那两名仆人正在割除野草的模样。 全村死寂一片,也只有詹家里有人声传出。 住在这鬼地方,人势必不会觉的舒服到哪去,两个仆人自然神色阴沉就像两个讨债鬼一般拼命的砍草来发泄心中的不痛快。 突然,“砰”的一声大震,院门轰然碎裂,腐朽的院门直接崩塌了。毒无常出现在了门外。 两仆人听了动静顿时一惊而起,握住割草的刀发楞。 毒无常大踏步走了进来,沉声问:“詹二爷在家吗?叫他出来见我。” 大厅的门这时吱呀呀的推开了。 一个身穿青袍须眉皆白的老人当门而立,手中握了一根粗大的多节竹杖。竹杖那褐红色的光泽看着十分的悦目,竹杖两端还可看到三个口径不同的怪孔。 老人眼中寒光四射,像无数可透人肺腑的利箭,令人望之心生寒意,不敢接触到他的目光。 “请进,老夫已经恭候多时了。”白发老人含笑着道,笑容依然有着令人发抖的威力。 毒无常一惊,本能的左手握住了剑把,讶然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呵呵!这不是见过了吗?”老人怪笑着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到这来的?我之前可没看到你。” “我昨天上午来的。你昨天下午才来自然看不到我。” “你是什么人?” “进来吧?你要是害怕,那又何必来呢?” 毒无常哼了一声,举步就往前走,信口问道:“詹二爷在那?他也是昨天来的。” “老夫也算是这里半个主人,找我也是一样的,请进。”老人让在一旁,伸手虚引。 毒无常在跨过门的刹那间,突然闪电似的扭身伸手,五指如钩般抓向老人的右肩, 右手伸指便点对方的胸口。 如此碎然袭击,而且几乎是贴身出手,按理来说必可手到擒来。可是,事情却并未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就在他出手的瞬间,老人也动了,并且更快,右手瞬间便扣住了他左手腕,左手的竹棍尖端几乎同时点在了他的眉心上。 老人阴阴的一笑说道:“你偷袭的很果断,手法也很不错,可惜功力不够,太慢了。” “老不死的,你的手沾了我的手腕肌肤。”毒无常冷冷的说道。 “不错,怎么啦?”老人笑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我一定要知道吗?” “我姓季名远,绰号叫毒无常。” “哦,毒无常就是你呀,你不是还会发射无常索命锥和牛毛毒针。”老人加以嘲笑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还敢用手沾上我的肌肤?你难道不知道剧毒已经渗人了你的手心了,这时正遁着气血流向心口。不用一会你就要毒发身亡了。” “呵呵!恐怕先死的人将是你。” “何必如此,为免大家两败俱伤,我可以给你解药,你只要移开竹杖,如何?”毒无常商量道。 “好啊,解药拿来。” 毒无常右手探人囊中,掏出一颗丹丸说道:“这就是解药。” “呵呵!你怎么知道老夫不会用力捣碎你的眉心?”老人问。 “你也不知道这丹丸是不是真的解药。” “既然彼此各怀鬼胎,尔虞我诈,那我就先给你一下好了。” “先别动手,这丹丸的确是解药。”毒无常惊恐的叫道。看着确实是怕了。 老人放了扣腕的手,夺过丹丸随手往地下一丢,一脚将它踩了个稀碎。然后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你的那些鬼玩意,比毒王百里长风都差得远呢,如果都看不出你肚子里那一点点花花肠子,还敢引你们来么?现在先不杀你,自己去找个凳子坐吧。茶几上那壶茶是为你泡的。” 老人说完,收了竹杖,来到一旁的大师椅上坐下。 ------------ 第四百三十一章 考考你 厅堂宽广,古老的家具依然完整无损,但是除了前面几张椅子和茶几之外,都被蛛网尘封着。显出这里已经许久无人住的情况来。 茶几上,茶盘内的茶具却是出自名家之手,褐色光润,四只小杯各个讨巧。一旁放着煮水的沙眼水壶,壶嘴上蒸气袅袅上升。舒适恬静。 盛茶叶的茶叶盒是盖着的,看不出是什么茶叶,之手茶香满室,大概不会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劣等茶叶。 毒无常无可奈何地坐下,冷冷地问道:“你引我来的?看来,你似乎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不错。” “请问尊姓大名?” “你想知道?” “不错。” “要知道老夫的名号可是有条件的。” “有何条件!” “老夫说出名号,便立即挖出你的眼珠,点死你的哑穴,震破你的耳膜,这种条件你还要不要听?” “这样的条件谁敢听?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问好了,但我总得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吧?”毒无常平静的答道。 “那你就叫老夫怪老人好了。” “好吧!怪老人,你打算如何对付我?” “你不是用毒的行家吗?” “不错,我与毒王百里长风,号称武林两大用毒宗师。” “那老夫要考考你这个用毒宗师了。” “考我,你怎样考我?”毒无常眯眼冷冷的问。 老人指指茶盘,阴阴的笑着说道:“你自称一代用毒宗师,对毒性当然知之甚详,经验自当异常丰富,你看到那壶茶了吗?” “你是说……” “茶中下了毒。” “你要我验毒?” “不,你的囊中该带了各种解毒药吧?” “不错。” “你把四杯茶中的一杯喝下去,四杯之中,仅有两杯有毒,你有一半的机会把毒喝下去。然后,你可以验其他三杯,看你是否喝下了有毒的茶,也可验出毒性。如果你喝了有毒的茶,可以服解药。毒发时间是入喉后一盏茶的时候。如果你幸运,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留得了性命,你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去,没有人会拦你。” 毒无常心中一跳,脸色大变。因为他并没有看出这四杯茶到底那杯有毒。 “你如果拒绝,只有死路一条。”老人加上两句。 “我有事而来,可不是来试毒的。” “哼!老夫可不管你的狗屁事情,你既然来了,就得让我来决定你的命运。”怪老人凶狠狠的说道。 毒无常倏然站起,伸手就要拔剑。 “你还是免了吧!”老人推手冷笑着道:“凭你那两手鬼画符的本事,想撒野也不看看地方,老夫一指头就可以要你死上一百次,你的剑一出鞘你就死定了。不信你试试。” “你……”毒无常被镇住了,剑迟迟不敢拔出。 老人冷笑一声,扣指疾弹。 上面挂在屋顶上的灯笼,应指下坠,呼的一声砸扁在地上。 “不要说我吓唬你,老夫的指力,你受得了吗?”老人狞笑着道:“我如果没有奈何你的能耐,早就缴了你的兵器,点住你的穴道了。还能让你这么坐着?” 指风击断三米开外悬着灯的细软吊绳,这份功力他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委实骇人听闻了。 毒无常被吓了个心胆俱寒,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大热天里,他浑身却直冒冷汗,感到浑身出奇的冷,冷的不可救药。 “怎么样,你想不想碰碰运气?一半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岂不太可惜了?”怪老人大声的问他道。 形势如此,毒无常颓然坐下,强抑难平的心境,定下心神,仔细的检查起四杯茶来。 茶应该还没倒上多久,仍然是热的,每一杯份量相同,仅够一小口,只能润喉不够解渴,但是致命的毒药一滴便足以要了人的命。量根本不是问题。 最难抉择的是,除了茶香,他实在嗅不出任何异味来。 他想伸手指沾一些茶放人口中尝尝,却又怕毒性太过剧烈入口即中毒。 最后呀一咬牙,在囊中找了好一阵,在一只玉瓶中倒出一些药粉拍入口中,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沾了一些茶液,放在舌尖上品尝了一下。 这期间,他利用在囊取药时弄了些手脚。只是能否瞒过这怪老头他也没有半分把握。 老人双手扶按在太师椅的靠手上,狞笑的看着他,等候变化。 尝不出什么异味来,这位自称用毒宗师的毒无常,被这四杯茶给难住了,急得手脚都有些发软,腿不自觉的发抖。 “怎么样?喝哪一杯决定了没有?”怪老人出声催促道。 “我还没决定好,你逼我我也……”毒无常嘎声说道,喉咙有些发干,似乎喉间被什么东西卡住,说话都走了样。 “不是老夫逼你来的,而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何况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 毒无常趁老人说话分神的刹那间,手一挥茶盘顿时飞了起来,杯子茶壶猛的砸向老人,同时他袖底发力,发射两枚无常索命锥和一把牛毛毒针,而他自己也同时随着暗器飞扑而上。 老人坐着的大师椅突然急剧的旋转起来。 那高而厚的椅背正向着毒无常,而在旋转的同时,怪老人的强劲内劲已经发出。 杯盘茶水都被椅背所挡住,暗器也纷纷的贯入椅背之中。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接着只听“砰!”的一声。毒无常顿时扑倒在地,转眼就被制服了。 怪老人将椅转回原状,站起来,冷冷的笑道:“你这种人如果不死的话,天理何存?” “请前辈放我一马。”毒无常趴在地上哀求道:“只要放了我这次,我立即就离开,今后一定洗面革心,重新做人……” “狗改不了要吃屎,你能改得了么?” “我发誓,我一定……” “你这一辈子发了多少誓?你那一次做到过,说出来我听听?” “我……” “说不出来,那你就乖乖等死吧!”老人说完,一脚踢在他的脖子后面,毒无常立刻昏了过去。 这时进来了一位仆人,低声说道:“有人来到了附近,似乎还在迟疑不敢进来。” ------------ 第四百三十二章 巧了 怪老人点头笑道:“不进来就不进来,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逃命了。” “让他逃么?” “他如果逃不掉,浑天王便不会来了,把这家伙拖进去,我先易容出去看看,回来再问口供。” 张大为接近屋子旁边的树丛,逐渐向前移动,希望能看到詹宅里面的动静。 但是,他的脚下一而再的迟疑着,怎么毒无常进去了这么久,迄今仍不见有什么动静?显然是大事不妙。 张大为终于到了树丛前面,前面有些芦苇挡住了他的身形。在这里他可以从芦苇梢头看到百米外的詹宅。 他看到詹宅中有人在走动,却看不到毒无常,宅子里安静的令人心焦。不管怎么样有点动静都比这么平静着要好。也更让人安心。这种该死的平静下,总让他胡思乱想。 张大为左方不远处,几十米外是另外一处矮树丛,两者中间隔着长满水草的沼泽。就在张大为紧张的观察詹宅里面动静的时候,这矮树丛中突然钻出一个弯腰驼背的中年村夫来。并朝着他挥手叫道:“喂!你赶快离开那边,那一带毒蛇很多很危险的,千万小心。” 张大为吃了一惊,这村夫怎么知道他躲在树林内?他藏身不动,定神看去,却发现那村夫已经钻回矮树林不见了。 正惊疑间,突然听到身边传来沙沙的擦草声,声音虽小,但在高手耳中已经够清晰的了,他本能的扭头一看,只惊得血液都快凝住了。 四五条五彩斑斓半米长的怪蛇,正从他右方蜿蜒而过,幸好他所站的地方不是蛇行进的路线上,转眼间五条蛇已经没入草丛中不见了。 他心中一慌,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一触树干,唰的一声,树上掉下两条两尺来长的青竹蛇,有一条几乎就掉在他的头顶上,吓的他连窜带跑没命似的奔逃,狼狈至极。 一口气逃到了几百米外,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惶然自语道:“刚才那鬼村夫一定是蛇郎君,他一出现说有蛇就有蛇,绝不是巧合。毒无常肯定完了,我得赶回去通知毕夫子,如果姓周的也知道了蛇郎君的消息,很可能会赶来的!” 远处一村口在望,他心中大定,就算那村夫真是蛇郎君。也不可能带着蛇群追来这里,脚下一慢,不再拚命的跑了! 说巧不巧,就在他距村口不足百米的时候,村门口突然大踏步的走出来了一男一女看着像是一对夫妇。 当他看清两人的面容时,双方已接近至二十米内了,他只感到一阵凉气从尾骨沿脊梁向上爬升,心迅速的往下沉。 对方这时也看清他了,那女的突然大叫道:“他是毕夫子的人,姓张,我曾经见过他。” 张大为扭头便跑。简直就是慌不择路,专找偏僻的地方走。 那俩人跟着便追,速度极快。 张大为本来已经跑了五六里地,耗了不少的精力,这时逃起命来,居然比先前逃命时慢不了多少。可见他的速度还是有潜力可挖的。 他拼全力展开轻功落荒而逃,势如星跳丸掷,几乎化作一团灰色的影子。 可后面追的人却更快,他刚跑出一里,对方却已经从二十米拉近到五六米以内了,几乎就是首尾相连。 冷魅修罗速度还是慢了些,依旧落后张大为十来米,一看徐飞龙就要追到张大为了立马提醒道:“小心他的夺魂索!” “我会小心的。” 张大为大吃一惊,声音就在身边,大事不妙,看来是逃不掉啦!既然逃不掉了,那自然只好放手拼了,他猛的向右一折,奔入旁边的一片荒野,手一抄,乌黑的夺魂索急弹而出。 同时抹掉满头大汗叫道:“姓周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徐飞龙没想到他突然变向,追过了头,过了一会才折回来,拔出霜华剑冷笑道:“不错,确实是你死我活,浑天王那那?” “他在天底下在人世间等着你!”张大为咬牙说道。 冷魅修罗这时也到了,抽出长剑说道:“这老狗交给我,他曾经在毕夫子的身边露过脸,定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张老,姬庄主一家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身份地位定然不低。抓住他肯定能问出点东西来。” “既然这样他肯定也是个厉害的高手,还是我来吧。”徐飞龙坚决的说,伸手拦住了冷魅修罗。 他心中明白,这一场可能会促使他提前毒发的站斗,已经不可避免了。 冷魅修罗虽武功也不错,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但还还不是毕夫子身边这种高手的对手,真要交起手来必定是凶多吉少,到时候他还是要出手,未免意外这次他必须亲自动手了。 张大为抓住机会喘了几口气,一面发话道:“姓周的,你为何不到巢湖赴约?” 徐飞龙淡淡一笑,轻拂着霜华剑说道:“我早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否赴约那是我的事,你们不也没去巢湖么?浑天王在那里?” “我就再说一遍,他在天底下在人世间。” “我想,你会说的。” “你少作清秋大梦了。” “多说无益,不久自可分晓。你把姓名亮出来吧!你总不能死到临头还改名换姓吧?” “你就叫老夫张大为好了。” “他大概是到詹家宅设伏准备埋伏我们,可能浑天王已经潜伏在詹家了。”一旁的冷魅修罗说道。 “在不在你们何不自己去证实一下?” “你们这些人也太不是东西了,詹二爷不过是个普通人,你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麻烦?”冷魅修罗愤愤的说道 张大为心中一动,冷笑道:“他不该跟蛇郎君交朋友,但你说我们找他麻烦却是不公平的,如果不是我们放了他,早就把他一家老少杀光了。” “那你们去而复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是前来查看他是否对蛇郎君的死,隐藏了什么秘密,可惜他不在,白跑了一趟。” “哼!你说谎说也不看看面前是谁。” “我没有说谎的必要,你何不自己前去瞧瞧?” “我会去的。” “我带你去,怎么样?你恐怕还不知道路吧!”张大为大方的说道。 ------------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两败俱伤 徐飞龙一时摸不清对方的用意,道:“你会这么好心?大概是你们的埋伏已经准备妥当了吧。” “就算是吧!你不是要找我们首领吗?他就在詹家祖宅等你,你敢不敢前往找他较量一场?” 徐飞龙为人虽然够机警,却也被对方的话弄的一时难已决断。这老贼先前坚决不将浑天王的下落说出来,这时却又说浑天王在詹家,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浑天王真在詹家,这老贼之前为何不回头向詹家逃命,反而落荒而逃,逃的是另外的方向? 他和冷魅修罗曾经在城里打听到詹二爷带了三个仆人乘小轿离城避祸去了。这时看到沿途的荒僻情景,再想想张大为的话,心中疑心大起。 城中轰传浑天王潜藏在和州,在这市面惶惶全城戒严之下,和州城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詹二爷为何只带了三名仆人,反而来到这荒僻无援的地方避祸?完全不合情理,詹二爷又不是小孩绝不会愚蠢到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 詹二爷很可能根本不在詹家村避祸,浑天王恐怕也不在詹家。 想清楚了,徐飞龙顿时冷冷一笑,哼了一声说道:“不管你们有何图谋,我也毫不在意,我相信你会带我前往找到浑天王的,但这必须在你束手就擒之后。” “你少作清秋大梦了,我不会束手就擒的,看招!” 随着最后一声叱喝,黑芒暴射,长长的夺魂索突然弹出,罡风呼啸声中,带着无穷的劲道向徐飞龙抽来。 张大为手里的夺魂索乃是用一种特制的九合钢丝绞成的,粗如食指,弹性奇佳,而且不畏宝刀宝剑,击中人体威力极为霸道。 若是行家以内力御索,勒住手脚,手脚就要分家。卷住人的脖子,脖子必定一勒两截,再加攻击范围广,绝对是一件让人一见心寒的神兵。 徐飞龙摸不清对方武功的底细,不愿冒险硬接,身形斜飘,在索端前轻灵地退出夺魂索的攻击圈。 冷魅修罗看到他躲避,以为他因为中毒一时还不能凝聚内劲,立即不顾自身安危,一声娇叱,从侧方冲了上来,剑吐千朵白莲,猛攻张大为的左臂,同时纤手一伸,玄阴指力破空疾射,一缕罡风袭向张大为的胁下。 张大为的武功,比她高出许多,反应更是快捷,一点也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声虎吼,矫捷的身形,下挫、扭动、旋转、反击一气呵成。 这种旋身反击敌人的身法,固然缺点很多,破绽也很大,但配上夺魂索再加张大为沉着老练的对敌经验,已经完全弥补了所有的缺点。他身形旋转到一半的时候,夺魂索已然提早攻出,攻守兼备。 冷魅修罗玄阴指力就在张大为身形旋转的瞬间落了空,张大为不愧是老江湖躲的恰到好处,正好擦衣而过,毫发无伤。 “铮!”夺魂索瞬间缠住了冷魅修罗的长剑。 “贱人……,纳命来吧!”张大为大声怒吼,如虎跃一般朝冷魅修罗扑去。 张大为也是认得冷魅修罗的,在他看来冷魅修罗就是叛徒,对于叛徒不管黑白都是最遭人狠的。 张大为右手钢索一带,左爪瞬间光临冷魅修罗的顶门。 冷魅修罗只感到右臂一麻,五指不牢,剑瞬间脱手随索飞起,刚想避开,对面人影已然飞至,只惊得心胆俱裂,脚下一软顿时反射般向下一挫,也是错有错着,正因为这一挫,让她在千钧一发中脱出了爪影,也让她反应了过来,急忙乘着空挡飞速跑开,这一逃命自然是奇快绝伦,如同鬼影幻形一般,冷魅修罗的绰号果然不是平白得来的。 可是,张大为的武功比她高明得太多,刚发现一招走空,夺魂索已随后攻出,闪电似的卷向冷魅修罗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冷魅修罗的小腰比起脖子恐怕也粗不了几分,这要是被卷中,几乎不敢想象。 双方交手说来话长,其实为时极短,生死决于瞬息之间,快得令人目眩。自徐飞龙飘退到冷魅修罗遇险,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 张大为的怒吼声还未止,冷魅修罗却已经命在旦夕。 徐飞龙飘退避招时,听到冷魅修罗的娇叱声,看到冷魅修罗挥剑扑上,不由心中大惊,暗叫遭了,可这时那还来的及出声阻止。他急忙猛的一提内力,脚一点地便腾跃而起,整个人缩成一团,仅寒光闪闪的霜华剑向前伸着。 他如同一道飞空而至的钢锥,身剑合一,凌空而至,叱喝声似沉雷:“死!”这一声为的不是吓人,而是提醒张大为。 张大为如果想抽断冷魅修罗的小蛮腰,自己转眼也得赔上老命,一命换一命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好在他的武功已臻化境,劲道已然收发由心,百忙中扭身卸力,身形在挫转之间,夺魂索已然迅速后缩,以更迅猛的力道,反向从后面向上空扑来的徐飞龙抽去。 张大为果然厉害,这一记反抽真是妙到了颠峰,自救反击完美的几乎达到了无懈可击的境界。 “铮!”身在半空徐飞龙手中的霜华剑疾收斜转,与抽来的夺魂索接到了一起,一时火星飞溅,索剑擦动的响声直刺人耳。 徐飞龙自然也不愿意跟张大为同归于尽。所以凌空移力变招,硬兵器与软兵器从中间接触,软兵器的前端,必定会借力以更迅猛的力道折向伤人,只要被抽中,几乎相当于两人的力道之和,十分的可怕。无论是谁中了这一招几乎都无法幸免。 但徐飞龙既然敢接自然也是不是完全没有把握的,他虽在空中但却特意用剑的偏锋接住了这一索。 接着怪事发生了,剑索相接,夺魂索的前端,却并非是从横向折转,反而是向上折去,打击的方向角度完全错了。 这一瞬间,徐飞龙下落之势未止,猛的一蹬腿右足重重地端在张大为的右腿上。 张大为也是凶悍,被踢的扭转的身形顺势背部着地,右足瞬间飞绞而至,“噗!”的一声扫在徐飞龙的小腿一侧。 人影疾分,张大为惊叫一声,滚了两圈,也不知碰到了什么突然单足跃起,跳出十几米外摔倒在了草丛之中。 ------------ 第四百三十四章 咸!那是泪的味道 徐飞龙在原地吃力的站稳身形,垂着剑猛的喘气,脸上也是血色全无,冷汗涔涔而下,手脚都忍不住的抽搐颤抖起来,闭着双眼正强抑痛楚。 冷魅修罗之前虽然在夺魂索下逃得性命,但仍被夺魂索梢擦过右胁,被打倒在地,这时方爬起来。 “你怎么了!”冷魅修罗发狂般惊叫着向他冲来。 “不要碰我”徐飞龙急忙说道:“我排出的冷汗,中貌似有毒,不要沾上。你先去看看他。” “你的脚怎么样?”冷魅修罗焦灼的问着,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十米外,张大为已经挺身坐起,他的右腿膝骨已经完全碎了,他的右腿算是完了。 张大为看到徐飞龙的样子,厉声笑道:“小狗崽子,你的毒发作了,老夫这就去叫人来收你的尸,你再也威胁不到我们了。哈哈哈!” 徐飞龙睁开双眼,将霜华剑递给冷魅修罗说道:“别让他逃了,你去杀了他,他应该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但是你还是要小心点,免得他还有什么狗急跳墙的手段。” 冷魅修罗右胁虽然只被擦到了一点,但其实受伤一点也不轻,再加上她的右手虎口也被震裂,于是只能用左手接过剑,吃力的向张大为走去。 张大为也许是命不该绝,看到冷魅修罗朝自己过来了,恰好发现身旁有一根小臂粗的枯枝,千紧万紧,小命要紧,急忙抓住了树枝,撑起身体一跳一跳的逃命,居然速度也不慢,远非冷魅修罗现在所能追及的了。 冷魅修罗不敢追太远,她也不放心徐飞龙,急转回来关切的问:“你……你怎么样了……” 徐飞龙在原地坐下,闭上双眼开始调息,他的脸色极其灰败,根本无暇回答她的问话。 冷魅修罗心不住的下沉,瞬间泪下如雨,绝望似的叫道:“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她脱力般跪坐在徐飞龙身旁,丢了剑掩面而泣。 过了不知道多久,徐飞龙总算压制住了毒性,张开无神的双眼说道:“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眼下我已经不能再妄用内力了,不能让他们追上。” 冷魅修罗忍着泪替徐飞龙将霜华剑归鞘,说道:“我扶你走,先找地方躲一躲。” 徐飞龙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还走得动,在洗去身上的毒汗之前,你千万不要碰我。现在我们两人中只有你能动手,你要是也倒下了我们才真的完了。” “可是,你的腿。” “走!我还支持的住。” 不久,他们到了一条草木茂盛的小溪旁,徐飞龙这时已经是筋疲力尽,脚下一虚,“砰”的一声摔倒在溪边。 冷魅修罗不顾一切的扶住了他,不假思索地往水中一跳,一声水响,两人跌入深及肩部 的小溪内。 “不要碰我……”徐飞龙虚脱地叫。 冷魅修罗不理会他的抗议,把徐飞龙拖到浅水处,立即就要脱他的衣服,含着泪替他清洗那带着腥臭刺鼻气味的毒汗。 徐飞龙这时也无力抗拒,只能闭着眼睛任由她摆布了。 不久,两人身上穿着绞干水的湿衣服,坐在溪岸的大树下休息。 冷魅修罗坐在徐飞龙身后,脸上带着未褪的羞红,为男人洗澡她是大姑娘头一回,好一会她才用低得不可再低的声音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徐飞龙深深吸入一口气,断然说道:“我们到詹家去,希望还来得及。” 冷魅修罗苦笑着长叹一声道:“你还要去?你……” “我必须去。”徐飞龙固执的说道。 “为什么呢?你难道还能对付得了浑天王?” “我眼下还有一击之力……” 没等徐飞龙说完,冷魅修罗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你即使能给他致命一击,你自己呢?你想到后果吗?” “你该知道,我离毒发已经不远了。” “我不要听!你不会死的。”冷魅修罗哭泣着尖叫道。 徐飞龙这时整衣站起,喃喃的说道:“我要到詹家去,你最好是回城去等我。” 徐飞龙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不想连累她,但他不能明说,只希望冷魅修罗能真的去城里等他、 冷魅修罗在他面前一站,铁青色着脸说道:“我不管你怎么说,也不管你对我的看法如何,反正我跟定你了,无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都不在乎。你不死,我在身边照料你,你死了,我会遵照你的嘱托,然后……也许会一死了之,也许我会逃到深山老林出家。请你记住,只要你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离开你的,现在我们走吧。” 徐飞龙不是一个感情麻木的人,他猛然抱住了冷魅修罗,紧紧地将冷魅修罗拥入怀中。 冷魅修罗的脸庞,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浑身颤栗,一串串泪珠沾湿了他的胸襟。 久久。 久的似乎,除了他们之外,身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他们完全忘了周边的一切。 两颗心第一次那么靠近,苦难将他们的心连结在了一起。 谁也没有说话,紧紧的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久久,徐飞龙温柔地捧起冷魅修罗的脸庞。 这张脸庞并不怎么特殊,也没有超尘拔俗的美,但也并不比那些他曾经接触过的美丽姑娘逊色多少,却令他感到特别的亲切,也特别心动。 他温柔地,情意绵绵的轻吻那双带泪的、因焦虑而显得疲惫的眼睛,口中威咸的,那是泪水的味道。 久久,他重新捧起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庞,轻柔地、细心地慢慢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他含泪笑道:“你的脸,并不如你的绰号那么冷,在吓死人的绰号里,却有一颗相反的、柔弱的心。” 徐飞龙重新紧拥住她,在她耳畔说道:“如果我不死,我要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不会死的,我是说,你会渡过这次难关的。” “但愿如此。” “只要你有信心。” “我会支持下去的。”徐飞龙说着深深吸入一口气。 ------------ 第四百三十五章 问路 “别忘了,还有我帮助你。” “是的。”徐飞龙亲了冷魅修罗一下:“有你在,我不会出事的。” “我……我好高兴。”冷魅修罗羞笑着说道。 “还是先别高兴了,前面等着我们的危险还多着呢。” “我不怕。”冷魅修罗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不必到詹家去了。” “不去等浑天王了?” “张大为从詹宅来的,向州城方向逃,可知浑天王即使已经去过詹宅,也离开了。詹二爷可能已遭了毒手,这时想前往救援也来不及了。” “是来不及了。” “蛇郎君生死之谜,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就算他没有死,一个假死的人,天下之大,那里不可容身?他没有必要仍留在和州附近,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他?” “那你的意思是打算……” “回州城去找浑天王的下落。” “好吧!我们走。” 冷魅修罗伸手要搀扶徐飞龙。 徐飞龙牵住她的手,忍不住笑了:“我还没有到需要扶的时候呢!” 冷魅修罗忘情的看着他,脸红红的说道:“等你老了,发苍苍眼茫茫的时候,你就会需要我这老太婆扶你了。” “到时倏恐怕你也走不动了。”他打打趣的点了冷魅修罗的鼻尖一下。 “不见得,年老了,通常女人都要比男人硬朗些。” “那是男人的一生中,饱经风霜承担忧患的结果。我们该走了,还得绕道呢。” “绕道走?” “为免张大为招来同伴埋伏,不得不暂时回避,除非能碰上浑天王,不然就得避免与他那些武功奇高的同伴拼斗,以免浪费精力,加速我体内的毒性蔓延。” 提起他体内的毒,冷魅修罗的脸黯了下来,强打精神说道:“也好,找人问问路,看该怎么走。” 徐飞龙和冷魅修罗离开小溪不远,便听到西面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悠然自得的吟诗声:“世事苍茫一局棋,胜负何必费心机,你争我夺终了局,大限来时各东西。” 徐飞龙一怔,笑道:“天下众生,每个都像这样看的开,不知这世间是不是比现在可爱些?” 冷魅修罗怔怔地凝视着他,片刻,脸上有说不出的忧虑,喃喃的说道:“我不喜欢这种改变。” “什么改变?” “你的性格我了解,你是个明快而且意志坚强的人,怎么会突然生出这种感慨来?” “人不会永远坚强的。”徐飞龙叹着气说道。 “而现在却是你最需要坚强的时候。” “对。”他挺起胸膛说道:“走,去找此人问路。” 诗声已落,走入树林,便看到林中架了一间棚屋,一个须眉皆白的老人,正倚坐在棚柱下,睁着老花眼,细心的用小刀挖着萧。 那根黄竹看样子质地不错,老人的手工也不差,运用小刀的手艺看似笨拙,但已经挖好的三个孔却相当均匀圆滑,大小不差分毫。 老人看到了他们,瞥了他们一眼,老脸上现出一丝世故的笑意,然后转头专注于挖箫孔的工作,对来人的突然出现似乎丝毫不感到惊讶。 上了年纪的人,大多数有点懒散,活得久了看得多了,对任何事也提不起兴趣,对 身边发生的事都漠然处之,已然见怪不怪了。 徐飞龙上前行礼,说道:“老伯你好,小可有事请教,打扰您了。” 老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眯着老眼打量他,目光在两人身上往复扫视,像是审查一般。 冷魅修罗的衣裙还是湿的,讪讪的躲到徐飞龙身后。 “老伯……”徐飞龙再次招呼。 老人语气不耐烦的说到:“你一定要打扰老汉的做事吗?” “老伯……” “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有气无力,?” “老伯我……” “你脸色苍白的像鬼……唔!白中还带着青,鬼都比你看着好点,倒像是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老人语利如刀,一脸教训人的神情。 徐飞龙对老人还是很尊敬的,不在意的笑了笑,作个鬼脸说道:“老伯,僵尸怎么会白天出现呢?据说僵尸最怕鸡叫的,鸡一叫便躲起来不敢动了。” “嗯!有道理,那么。难道你是水鬼,身上全湿的,还有那个女的。” 冷魅修罗可忍不住了,大声说道:“老伯,我们可没惹你。” “那你又是什么?”老人问。 “我们是向老伯问路的人。”徐飞龙接口道。 “问路?你们是逃难来的?” “可以说是逃难,请问老伯,到和州怎么走法?” 老人向前面一指,爱理不理的说道:“前面就有一条小路到和州。” “那条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知道你还要问,是有意找我老汉穷开心吗?”老人貌似是个急性子,每次没等徐飞龙说完,立马就要冒火打断,根本不让人好好说话。 “老伯别生气,我是希望知道附近是否有另一条路可到州城,那条路眼下我不好走,有我的仇人在等候埋伏。”徐飞龙陪笑解释道。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拐带妇女潜逃的歹徒。”老人气呼呼的断定道。 “不是……” “好哇!老汉这就叫人来抓你。”老人大声愤怒的说着再一次打断了徐飞龙的话,接着突然仰头大叫道:“小虎,快来,这里有个歹徒,把柴刀带来。” “老伯请不要叫了。”徐飞龙急道。 “小虎,小虎……”老人继续叫着,中气十足,嗓门也够大。震的林子里都传来了沙沙声。 冷魅修罗哼了一声,说道:“这位老人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这样不通情理?真是的。” 徐飞龙心中大急,老家伙嗓门大,这一叫嚷不要紧,却可能把张大为和他的同伴召来,要真如此,岂不糟糕了? 他拉了冷魅修罗便走,苦笑着说道:“本来我们这身打扮就不怎么……嗯……” 冷魅修罗也几乎在同时嗯了一声,向前栽去。 两人毫无戒心,加之徐飞龙现在事实上已成了一个平凡的人,经过与张大为一场恶斗,毒性又进一步深入经脉,体质精神的双重重压,他的耳目已失去往日的敏锐,对身后的声音感觉自然有些迟钝,也根本没料到这个不起眼的老村夫会从身后下手偷击。轻易的便着了道。 ------------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上刑 徐飞龙和冷魅修罗两人颈后,都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倒地便失去了知觉。 击中他俩人的东西,是两颗普普通通的铁丸,发自老人握小刀的右手,这暗器手法委实不差,劲道的控制更是惊人。 不知经过了多久,徐飞龙被一阵刺耳的怪笑声所惊醒,看清了处境,只觉心不住的往下沉,叫苦不迭。 那个制箫老人,正蹲在他对面的墙角下,正细心的从地上的箱子里取出一些盆罐。放到一旁矮凳上,矮凳上还搁着一块木板。 他的双手被牛筋索分别套住双腕,悬吊在粗大的屋梁上,双脚也有牛筋索套住足踝, 分别拴在两根打人地中的木桩上,脚尖刚好着地。这样分外的不舒服。总想用脚尖往下点。 就这样,他被捆在屋子中央,身上一丝不挂,手脚大张,简直就是呼天不应叫地无门,只能任由对方宰割。 老人取出一只紫红色的木匣,搁在一旁抬头向他阴阴一笑,笑意中充满了阴险恶毒的表情,笑得徐飞龙只感毛骨悚然,心中发凉。 “好怨毒阴险的笑容!”他心中暗自叫道。 老人拍拍手,挺身站起,顺手拈起木板,阴笑着向他接近。 徐飞龙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问:“老伯,我那里得罪你了?” 老人脸一沉,冷冷的道:“等一会你就明白了。” 他一咬牙说道:“早些说出来,岂不省事?这里是那里?” “这是老夫我的家,你身在后院仓房里。”老人阴笑着说,轻拂着手中的木板。 徐飞龙转了转脑袋问道:“也是刑房么?” “不错!我问你,你姓甚名谁?”老人厉声问道。 “小可姓周,名永。” “真的?隔壁你那位女伴的口供,如果与你不同,你两个都得死。”老人凶狠的说道。 “我可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就算你是周永,你那位女伴呢?” “她姓冷,名凝霜,小名叫霜梅。” “她一点也不冷,也没有梅那种孤芳的模样,这名字起的不应景。” “老伯你这么大年纪,这么说话恐怕不好吧?”徐飞龙道。 这时,半敞开的大门外,突然传来冷魅修罗的叫声:“周永!周永,是你吧?你怎么样了?” 徐飞龙顿时也大声叫道:“霜梅,你没事吧?你……” 老人嘿嘿阴笑一声,木板一伸,抵住他的咽喉说道:“她的处境要比你好一点点,人是捆上了,但是是被捆在床上的。女人一撒起泼来,难缠得很。不捆起来就会像疯子一样乱跳乱蹦。” 冷魅修罗焦灼的叫声连续传来:“周永,快来救我,我被绑住了。” 老人咯咯怪笑,笑得龇牙咧嘴,真像一只刚下完蛋之后得意的老母鸡。笑完说道:“这里四面八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我这一间孤屋,附近十里内,大白天连狗都不敢接近,没人会听得见你们的叫声的,休想有人来救你们。” 徐飞龙长叹一声,问道:“老伯,我们无怨无仇,我一个外地流浪汉,身上银钱也有限,你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老人呸了一声说道:“混蛋!你以为老夫是要谋财害命吗?” “难道不是?” “老夫最看不惯那些像你一样为非作歹之徒了。” “我可是清清白白,老伯凭什么认为我是歹徒?” “难道你不是拐带妇女的恶棍?” “老伯你可别乱讲话,我可从没做过这种事。” “哼哼!你这小子一脸的精明相,眼神不正,脸色发青,显然是纵欲过度……” “你住口!你才纵欲过度。”徐飞龙愤怒的叫道。眼前这老头明显精神有些不正常,正常的解释肯定也没用,只能试探一下奇招了。 “咦!你还凶?你不敢承认?好,老夫今天要不将你折磨的死去活来,我就不姓…… ,嘿嘿!这不能告诉你,我打!” 说着老者举起手里的木板就朝徐飞龙打来,木板面积大,打在身上并不太痛,但时间一久,那又当别论了。 要在平时,就算是用铁鞭来抽他,徐飞龙也受得住。可是,眼下他成了砧板上的肉,毫无抵抗之力。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全身穴道并没有被制住,内力也没受损,体内的余毒也没有发作的迹象,却怎么浑身无力,手脚也根本提不起力道来? 老人毫不留情地用力揍着徐飞龙,一板下去响声刺耳,皮肉猛烈地痉挛颤动,打的徐飞龙五内翻腾,眼前发黑。 他的全身都在木板狂风骤雨似的抽击下抖动着,一连百多下,打得他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痛得他是天昏地暗。两眼发黑。 很快他全身都冒起汗来,皮肉迅速的充血,一股腥臭刺鼻的气味,若有若无地充塞了整个房间。 隔壁,冷魅修罗正惊惶的叫着:“老伯,求求你,求……求求你不要再打……再打他了!” 终于,徐飞龙被打昏了过去。 很快一盆冷水泼醒了他,接着,老人捏住他的鼻子,恶狠狠地问:“你从那里把人拐来的?给我从实招来。” 徐飞龙这会已经奄奄一息,哪还能回答? 老人并不因他只剩下半条命而放过他,哼了一声阴森的说道:“你不说?灌你一瓶脏水,让你尝尝滋味。” 鼻子被捏住,想不张口都不行? 口一张开,硬冷的壶嘴便插入徐飞龙的口中,一道令他作呕的辛辣液体,硬往他的体内灌去。 他想挣扎,他想反抗,他想拒绝……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他浑身痛楚难当,挣扎的力道小的可怜。 铁壶总算挪开了,徐飞龙想呕吐,却根本无法呕吐,因为老人的手抚弄着他的咽喉和肚子,赃水根本呕吐不出来。他只感到天璇地转,眼前直冒金星。 老人再次说到:“你招还是不招?这女人是从那里拐来的?” “我……我没有拐带她……”徐飞龙声嘶力竭的大叫着。 他以为自己叫的声音必定够大,大的十里外应该也可以听的见,但其实,他的叫声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你这小子看来是皮肉贱,不打是不会招了。”老人恶狠狠的说道。 ------------ 第四百三十七章 花明柳暗 “啪!”的一声暴响,徐飞龙的胸口又挨了一记,不等他感觉到痛楚光临,第二下已经着肉。 又是一顿好揍,木板像暴雨般落向他全身的每一部位。 大概除了双眼和大腿根部之外,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以体无完肤四字来形容,可说是再恰当不过了。 隔壁,冷魅修罗的叫声已经很难听到了:“老……老伯,饶……饶了他,求求你,我和他是……是朋友,不……不是被他拐……拐来的……” 很快徐飞龙迎来了第二次昏厥,随之而来的是第二次冷水浇头。 他的皮肤殷红,肌肉逐渐肿了起来,幸好木板不容意击破肌肉,所以没有伤口,让他不至于血肉模糊。 又是一阵好打,他已经完全失去动的力气,痛楚已经令他完全的麻木了,仅在被打中胸口腹部的时候,还能发出一两声虚脱的呻吟。 脚尖早已支撑不住身体,他完全垂吊着任由老人抽打,身体随着木板的打击而晃动着,仿佛成了一个无意识无反应的木头人。 第三次昏厥,第三次苏醒,灌下第三壶水。 每一次灌下的水,滋味都有点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恶心。 老人拍拍他红肿的脸,怪叫道:“清醒清醒,小子,你招不招?” 怪了!徐飞龙这会似乎恢复了些许元气,咬牙大声说道:“没什么好招的,你……” “从那里拐带来的?”老人当即掴了他一耳光大声问。 “我与她是朋友,真的……” “胡说八道!你这小子贼眉贼眼的,一看就知道是个为非作歹的,怎么可能是好人?” “我行的正,顶天立地,没……” “呸!还顶天立地?你连站都站不住呢!” 人争一口气,就算再难,也不能让人看扁咯!徐飞龙吃力的腰干一挺,双腿挺直了。 “你要是不招,我就打到你招为止,我不信你是个铁打的人。” “你就是剁我一刀,我也只有一句话,冷姑娘是我的朋友,你何不去问问她呢?” “哼!那女人跟你奸情正热,她的话怎么能信?” “你这是不讲理了!”徐飞龙郁闷了,通常都是他不讲理,这会真是报应来了。 “只要你承认是拐带妇女,老汉便饶了你,把你送官查办,总还能免了皮肉之苦。”老人为了诱使徐飞龙认罪特意的道。 徐飞龙虽然一向自认能屈能伸,但自己眼下反正活不了多久了。当即胸膛一挺,厉声道:“老不死的!你这是吃秤砣铁了心,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有本事你来呀!” “叭叭!”老人给了他两耳光,凶狠的说道:“你居然敢骂我,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想着有人来救你吗?看我不揍死你。” 木板再次在徐飞龙身上暴落,每一下都令他感到痛人心脾,彻骨的疼痛,如同浪潮一般淹没了他。 这次该是打的最凶的一次了,徐飞龙总算呕吐了出来,木板打中的地方,这次也开始沁出血珠。 “砰”的一声大震,大门被撞开了,一个人影跌了进来,虽然披头散发的,但徐飞龙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双手被背捆的冷魅修罗。 冷魅修罗声嘶力竭地狂叫道:“老伯,你……你要杀,就……就杀了我吧!不要再……打他了。” 老人一脚把她踢的滚至墙角下,厉声说道:“滚开!你这不知羞耻的践人,那么,你来招好了!” 冷魅修罗脱力的挺起身,哀叫道:“我……我招我招,求求你不要打他了。” “那就招。” “我……我招什么?” “招他是怎样拐带你的。” “这……我……我是自愿跟他来的。” “胡说!你不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 “说!说你是被他拐来的。” “老伯,我认了,你……你就不打他了?”冷魅修罗绝望地问。 “不!”老人断然拒绝,信手又抽了徐飞龙两记:“他不招,那就该打,你招,那是你自愿反省。” 冷魅修罗一咬牙,突然全力向身前的老人撞去。 老人又是一脚将她踢翻,破口大骂:“你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找打是吧?” 冷魅修罗挣扎着爬起,大声咒骂道:“老不死的,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有本事你杀了我,你可以杀了我,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徐飞龙这时早已虚弱不堪,听到冷魅修罗的话呻吟了一声,完全失去了知觉。 冷魅修罗一看徐飞龙的头歪了,急忙叫道:“你怎么了?” 她向前一冲,心急攻心瞬间昏倒在徐飞龙脚下。 老人丢下木板,摇头苦笑道:“很好,很好,你们倒是真可以配成一对。” 老人扶起冷魅修罗,将她抱至墙角放下,解了绑她的牛筋绳,然后靠近徐飞龙,仔细地验看徐飞龙的身体。 良久,老人欣然道:“看来是成功了,果然成功了。” 老人奔至小桌子旁,拾起木匣,回到徐飞龙身旁,从匣中取出一枚金针,毫不迟疑的扎入徐飞龙的丹田穴。 徐飞龙全身各处,一共扎了十六针。 徐飞龙本来气若游丝,离死不远,但第十六针扎下时,他顿时浑身一震。接着,他的呼吸逐渐加重。 老人在一个小瓷瓶中,倒出三颗丹丸,另加一壶淡紫色的液体,全部灌入他的腹中,这才解下徐飞龙,搁在一旁的干净处。 洗了双手回来,老人面露喜色,喃喃自语道:“要不是这小子是条硬汉,我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天下间恐怕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解得了入体已久的螭虺蛇毒,想不到我这快入土的人,居然在有生之年找出了治此毒的秘诀。” 冷魅修罗被灌入一碗异香扑鼻的液体,片刻便清醒过来,挺身一看,顿时愣住了。 老人正微笑着站在她面前,含笑问:“是不是感到浑身舒畅,精力充沛?” 她伸了伸双手,这才发现束缚已解,惑然问道:“老伯,你……你……” “起来说话。” “老伯你把他怎么了?”冷魅修罗看着一旁的徐飞龙急急问道。 “后门有一口井,你把这小子抱到井边,替他洗干净了。他要醒来,必须等一个小时之后,到时他自然能恢复神智。” “这……这……老伯这到底是……” “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三五天之后,他便会体力尽复,淤肿全消,到时候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年轻小伙子了,这一顿苦头对他来说,是值得的。” 老人说完,便转身出门而去。 冷魅修罗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目送老人出门。 久久,她似乎想明白了,跳起来大叫道:“老伯,老伯……” 没有回音,她急忙抱起徐飞龙,狂喜的向大门奔去,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大,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 一个小时后,冷魅修罗坐在床沿,盯着沉睡不醒,脸上浮肿走样的徐飞龙,大串泪水流 下脸颊。 她心中异常的焦灼,一刻也不敢将视线离开,可怎么徐飞龙毫无苏醒的迹象啊? “你快醒醒。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她忍不住在徐飞龙的耳畔低声呼唤着,她真怕徐飞龙就此一睡不醒呢! 说徐飞龙是睡未免有些牵强,他其实是昏过去的。 房门这时打开了,老人手持一只茶杯,杯内是褐色的液体,一股刺鼻的怪味冲入鼻中,随着怪味淡去,怪味中似乎又可以嗅到一股清香。 老人将茶杯放在桌上,向她说道:“他快醒来了,醒了以后,叫他喝下这杯药。” 她拭掉泪水,站起说道:“他……他的身体……”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你以为用木板就可以打伤他了?要打伤人,此地的竹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天色不早了,你可以到厨房准备吃的了,你总不会要我老人家煮给你吃吧?” “我……我要在这等他醒来。” “那是当然,他就会醒来的。” 床上的徐飞龙身子一动,发出一声呻吟。 “你醒了!”冷魅修罗狂喜地叫。 老人呵呵一笑,出门去了。将房里的空间完全留给他们。 徐飞龙浮肿的眼皮眨动了几次,终于完全睁开了,看清了冷魅修罗,虚弱的问:“霜梅, 是……是你吗?你怎么样?” 冷魅修罗抱住了他,依偎在他的胸口,瞬间喜极而泣,泪如雨下,含含糊糊的道: “你醒来了,太好了。你不会死了,你不会死了。” 她哭了,哭得好伤心。 “我……我没……没有死?”徐飞龙喃喃的问。 冷魅修罗仍在哭泣,她真想大哭一场。 徐飞龙叹息一声,低声道:“不要哭了,小梅。” 冷魅修罗一震,缓缓抬起头,泪眼盈盈问:“你叫我小……小梅?” “嗯!怎么了?” “那……那个人……”冷魅修罗的声调都变了:“那个人就是这样叫我的,那个坑了我一辈的人。” “那我还是叫你霜梅吧!”徐飞龙说道。 他知道,冷魅修罗所说的那个人是尹绍正,不敢尹绍正已经死了,但冷魅修罗心中的创伤却依然存在。这种创伤可不是身上的那种,是没那么容易愈合的。 “如果你丢不开心中的负担,忘不了心中的创伤。”徐飞龙继续低语:“你会发现, 往后的日子,会过得十分艰难。你要坚强起来完了它。你可千万别学那些人,要到死之前才能放下。那样我会难过死的。” “哦!”冷魅修罗哭倒在他怀中,酸楚的说道:“你……你不会死的……” “废话,谁又能不死?世间只有千年树,天下难逢百岁人。人终有那么一天。” “我是说,你这次死不了,你的毒已经解了。” “怎么回事?”徐飞龙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 “那位怪老人之所以折磨你,其实是为了帮你解毒,他已经帮你把毒逼出体外了。”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冷魅修罗起身将茶杯拿起:“这一杯可能是固本培元的药,你赶快喝下去。” 徐飞龙顺从的喝了杯中的药。 冷魅修罗让他躺好,含泪微笑道:“我……我不怕你叫我什么了。只要是叫我,叫什么我都喜欢。” “霜梅,我要抱抱。” 徐飞龙全身乏力,一身浮肿,想动却根本不能动弹? 冷魅修罗苦笑一下,只得伏下身抱住了他。 就这样过来许久。 “你想不想回家?”徐飞龙问。 “我的家早已毁了。”冷魅修罗心中一酸。 “等我办完这件事,我们同心协力,建造一个温暖可爱的家,好不好。” “我没有要求你许诺什么。”冷魅修罗幽幽的说道:“我完全相信你。” 徐飞龙的元气恢复的很快,身上被木板打击的肿痛其实算不了什么,毒已经离体,气血通畅,他的伤在药物的滋养下,以惊人的速度复原着。 掌灯时分,房门外响起了叩击声,冷魅修罗拉开门,欣然站在一旁说道:“老伯请进。” 老人背着手含笑走了进来。 徐飞龙挺起上身倚在枕上刚要起来见礼,老人赶忙说道:“不要起来,在这三五天之内,你恐怕得躺在床上养息,不要和我客气了。” “老伯救命之恩,岂能不谢。” “不必客气,算不了什么。”老人按住了他:“小伙子,你对白天老朽解毒的手段,是否感到奇怪?” “老伯是非常人,行非常事。不过我确实有些不解,哦!还没请教老伯尊姓大名呢?” “呵呵!你们来和州,不就是要找蛇郎君吗?” “是的,哦!原来老伯你就是……,小子真是该死。” “老朽不想再在江湖上现世,假死藏身免去了不少的是非,没料到依然是非上身。唉!” “可要不是恰好遇上老伯您,我的性命难保,请问老伯,我所中之毒,到底是何种毒?” 冷魅修罗替老人奉上一杯茶,喜悦的说道:“宰老伯,我们花了不少工夫,用尽一切方法打听您老人家的下落,到头来反而是你老人家找到了我们,真是苍天有眼。” 这老人正是蛇郎君宰卓超,天下第一役蛇宗师。 ------------ 第四百三十八章 科普 “这与苍天无关。”蛇郎君说道:“那天要不是小伙子赶走入侵詹家的那群歹徒,以换取詹二爷一家三十六口的安全,老夫也懒得管这档子事。” 徐飞龙心中一动,笑着向冷魅修罗说道:“霜梅,你看出来没有?” 冷魅修罗哎了一声说道:“是了,老伯这一双眼睛……” 蛇郎君点点头,淡淡一笑:“眼神有点像,是不是?老夫就是那位老门房。不过,你们永远也见不到老夫的庐山真面目的,老夫的易容术还过的去。” “老伯难道真就此退出江湖了?”徐飞龙问。 “是的。也许,也许我会找一两个弟子传以衣钵,但这役蛇之技说难真难,想学的又找不出几个。”蛇郎君语气中有感慨:“小伙子,你所中的毒,要不了多少年便会在世间绝迹了。” “老伯,那到底是什么毒?”冷魅修罗好奇的追问。 蛇郎君喝了一口茶,慢斯条理的说道:“那是出自岭南的一种罕见毒蛇,名叫螭虺,这种蛇大概一丈长,头上生有独角,头跟螭龙很像,所以叫螭虺,是蛇类中最毒的一种。不认识的人有时会误把它当作鸡冠蛇,但鸡冠蛇的毒性可比它差远了。你们不知道这种毒蛇的毒别看是毒药,却可医治世上一种最可怕的病,甚至有人说它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奇药。” “可是,他几乎因此送命,怎么能算是药呢?”冷魅修罗说道。 “丫头你不懂。”蛇郎君笑着说道:“世间任何药都可杀人,只看份量多少而定,连甘草吃多了也可以致命。” “这我懂。” “懂就好,任何东西,只要有特殊的功用,就会有人不顾一切去寻求,螭虺生长不易,数量极其有限,时至今日,岭南似乎已经很难发现它的踪迹了。” “那么,用这种毒淬暗器伤我的人,必定也是役蛇的高手了?” “你所中的毒,并不是螭虺毒牙中的毒,螭虺毒牙中的毒一旦入体瞬间可令人浑身麻痹,顷刻致人死亡,哪能等你拖上十天半月的。” “那刚刚前辈还说……” 蛇郎君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科普道:“螭虺到了冬天,有一种怪习惯,一入冬眠期,它便会找到一种古怪的泥状物含在口中过冬,有人说那就是传说中的肉芝。这种泥状物,看着是灰紫色的。却硬如弹珠,人称蛇涎。蛇涎用来淬暗器,毒虽然并不剧烈,但要是一天之内不用独门解药解毒,便难活命,任何灵丹妙药也无能为力。” “老伯也无能为力?”冷魅修罗追问道。 “老夫虽然知道毒性,可是解毒的药物难求,要是在一天之内,我可勉强救治,一旦超过一天,我也无能为力。” “可是,老伯却在鬼门关把我拉了回来。”徐飞龙无限感激的说道。 蛇郎君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这是你的幸运,也是你坚忍不拔的强韧生命力所获得的奇迹。老夫当时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利用迫毒法试试运气,你在惊怒痛苦之下,全身血液贲张,在老夫各种药物的洗涤冲刷下,毒终于脱体排出,小伙子,如果你半途坚持不住,你就不会如此幸运了。” “这该是老伯了不起的成就。”徐飞龙恭维的说道。 “不错,老夫做了别人从来没有做到的事,而且成功了,这是确实是十分值得得意的事,也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事。”蛇郎君得意的说,脸上有了满足的笑意。 “老伯知道使用这种毒的人吗?” “这个嘛……”蛇郎君低头沉思:“这种毒不能放的太久,久了就会变质,毒性虽毒而不猛烈,唯一的长处是一天之后便无药可解,属于慢性奇毒,只适合用来暗算人,来源又稀少,使用的人不多。” “不多并不是没有。” “早些年,听说一个岭南的走方道人,曾经捉到过一条螭虺,是不是连蛇涎也弄到手,就不得而知了。” “那位道人是什么来路?” “那时正是老夫撒手不过问江湖之事的时候,也就未加理会了,懒得去打听。”蛇郎君说道:“暗算你的人,如果是那位老道的朋友或是弟子,日后你得特别小心,假如他用蛇毒来对付你,一中无救。” “老伯有解药吗?” “有,但必须中毒的瞬间服下,相见也是有缘,我就送给你一些防身。但请记住,老夫尚在人间的消息,你们切不可透露丝毫口风。” “请老伯放心。这事我们绝不会透露丝毫的。”徐飞龙说着,连声道谢。 “这我信得过你,你是个真正的铁汉。”蛇郎君说,向冷魅修罗一指,又道:“至于这小丫头,就靠不住了,你得好好管住她。” 冷魅修罗脸一红说道:“老伯,你就把我看得那么没用?” “呵呵!你忘了你要招的事了?再逼问个一两下,你什么事都会招出来。”蛇郎君一面说,一面往外走:“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吧。” 同一期间,詹二爷的宅子附近一下冒出许多的鬼影。很明显来者不善。 几个轻功好的黑影,先包围宅院的四周,然后由五个黑影破门而入,遍搜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宅内不见有人,完全是一栋空宅。 次日,这群人分散到和州附近向当地的地痞流氓们问了消息,查问詹二爷的下落。同时,也追查活命阎王与冷魅修罗的去向。 到了第三天,江湖上却突然传出浑天王和姬家父子,在乌江镇江边与浊世狂客江通决斗。并且浊世狂客带着二十多名高手,把浑天王的手下屠尽歼灭,自己也伤亡惨重。 这件事传闻是八爪蛛蜘的手下亲眼所见,还有人发现浊世狂客在码头雇船,随行的八个人中,有四名身上带着伤。更证实了这事的真实性。 当天下午,又有人在附近江面上,捞起两具带剑伤的尸体。 这一连串的消息以奇快的速度,几乎是几天之内传遍江湖,引起了几乎所有江湖人的注意。 ------------ 第四百三十九章 随意 浑天王尸沉江底的消息,不禁而走。 有人还特意追踪浊世狂客的船,但在池州便失去该船的踪迹,有人猜想浊世狂客已经潜入了九华,或许已经逃到黄山避风头去了。 但也有人说,浊世狂客已经潜回东流天罗,重新准备训练另一批弟子,作为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不过他已经和宁王府正式决裂,无法再获得宁王府的支持了。 总之,浑天王与浊世狂客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眼前,没有人知道乌江决斗的真相。 姬家父子也从此在江湖上失了迹,成为江湖上的一段辛秘。 同时,活命阎王中毒死在和州的消息,也在江湖中轰传开来,令很多人惋惜不已。 在这一连住了五天,徐飞龙总算可以下床到外面活动手脚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他依旧需要养息一段时间。 蛇郎君这几天并不在这里,为了安顿詹二爷一家老小,他已经去了巢湖,对这边所发生的种种变故根本没有注意。 冷魅修罗一直留在徐飞龙身边,照顾徐飞龙已经令她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出外打听消息?两人可说是已经与外界完全隔绝,就更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了。 又过了五天,徐飞龙总算差不多完全恢夏了。 既然康复了,那他就必须再次踏上追寻浑天王的下落的道路,不过冷魅修罗希望他再等几天,毕竟不告而别确实不好。 好不容易等到蛇郎君返回,这已经是他养伤的第十三天了。 蛇郎君是从巢湖詹二爷的新家返回的,老人赠给两人一些专治蛇毒的药散,在两人的感谢与祝福下,又回巢湖去了。临行时还一再叮嘱,不要泄漏他仍活着的消息。 过了这么多天徐飞龙也不急于一时,他猜想化名为毕夫子的浑天王,必定早已经逃离和州了。 这日两人施施然来到了乌江镇。 徐飞龙在泺家的大门外停了下来,打量了片刻,转头向冷魅修罗说道:“霜梅,看样子我们得打进去才行了。” 冷魅修罗嫣然一笑,说道:“别问我,一切由你作主。” 徐飞龙举步上前,抓住巨大的门环,急而重的连叩了十几下,声震耳膜,引来不少人驻足旁观。 叩门声不断,声音越来越大。 却一直不见有人来开门。 徐飞龙哼了一声,一面叩一面大声叫道:“开门!里面的人是不是死光了?” 门终于拉开了。 门房怒声呼喝:“不要叩了……咦……你你你……是……” “哈哈!看来你还记得我。”徐飞龙说道。 门房脸色大变,骇然往里退去,猛的就要关门。 徐飞龙一脚踏上,靴尖顶在门上,门自然关不起来了。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徐飞龙推门说道:“我既然来了,没达到目的就不会走的。” 门房顶不住门,心中一急,瞬间放手,扭头逃命,正想高声呼叫示警,背领就被徐飞龙一把抓住。 “你给我站住!”徐飞龙笑嘻嘻的说道:“你们这大白天的大门关的紧紧的,这么大的宅院冷冷清清,告诉我,你家泺大爷呢?” 门房矮了半截,惊恐的哀求道:“放手!放手……大爷不……不在家。” “到那里去了?”徐飞龙继续问。 “到……到乡下去了。” “这里有谁在?由谁做主?” “由……由应……应爷做主。” “银剑应东奎?好,他的胆子倒是不小,居然还敢留在镇上,我正要找他,快去把他叫出来见见老朋友。” 门房恢复了自由,战栗着说道:“他……他也不在,在……在街尾杨家去了。” “那你就快去叫他回来呀!我在这等他,他如果不来,后果他知道,快去!” “是是……,我这就去。” 门房慌乱地应着,冲出院门撒腿狂奔。 通过空荡荡的院子,一脚踢开大厅的门,徐飞龙毫不客气的将包裹往茶几上一搁,大模大样的往太师椅上一靠,就这么等着主人现身。 冷魅修罗在他身旁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噗嗤一笑说道:“我以前听说你到处公然勒索他人,难道就是这副德性?” 他开心的笑着说道:“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这副德性能勒索的了谁?我这叫做打劫。” “你也打劫?” “今天也许就用不上这招了。” “那你今天准备用什么招?” “今天是例外,只要他们的消息令我满意,他们就不用破财消灾了。” 蓦地,后堂口传来了一道中气充沛,声如洪钟的声音:“竟然敢登门公然勒索,你们未免也太大胆了。” 徐飞龙安坐不动,泰然的说道:“这年头,胆子不大恐怕就会饿死。出来吧!我早就料定泺家绝不会是空屋,躲在里面做主的人,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堂后踱出一个年约半百的彪形大汉,这人穿着一袭宽大的宝紫色罩袍显得极为神气,左手旋着两枚铁胆,右手五指一边走一边不断的伸屈着,似乎手指有毛病一般。 冷魅修罗脸色一变,笑容顿时僵住了。 徐飞龙却毫不在意,甚至大模大样靠在椅上,身体根本没有移动。 这种坐着要是出了岔子,应变起来很不容易,太师椅一般都是用好料制作,两边的扶手十分的结实,他现在这样如果突然受到袭击,几乎就是将自己固定死了。躲都没法躲。 大汉在他的右前方数米停了下来,双眼凶光怒射,杀机怒涌,显然被他那毫不在意傲慢态度激怒了。 只见他右手五指伸屈加快,沉声说道:“小子,你狂够了没有?” 徐飞龙呵呵一笑,搭在扶手上的一双大手略微抚动,笑嘻嘻的瞥了对方一眼,说道:“我这人有个毛病,长了一双世故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狂的人看了我的态度,便认为我狂,谦虚的人看到我,就会说我谦虚,你的看法如何,那是你的事。” “你……”大汉顿时火冒三丈。 “坐下来谈吧?人一坐下来,火气便不会那么旺了,你可曾看过坐着打架杀人的人?一般坐着的时候大家都是讲道理的。”徐飞龙显得更为轻松。 ------------ 第四百四十章 吓住了 大汉那受过这样的,无名火顿时直冲天灵盖,左手的铁胆旋动声更急了,可刚要出手,却突然又忍了下来,咬牙强压怒火,哼了一声说道:“我今天定要将你杀死在这椅子上!” “那你就动手啊!不要光说不练。”徐飞龙神色毫无异样的说道:“你那对鸳鸯铁胆, 不知道练的怎么样了?想必是不差吧!传闻这兵器练的好了能随手在二十米内裂石开碑,不发则已,发则必中。我还听人说当年在庐山堡,你这一对铁胆曾经风云一时,艺惊群雄,几乎把庐山堡主给活活吓死,用来对付我,应该是杀鸡用牛刀了,你在还顾忌什么?” 大汉一怔:“你认识我?” “你那对鸳鸯铁胆,可算是活招牌了。”徐飞龙的口气充满了嘲弄:“我如果这点眼力都没有,不知道你就是铁胆追魂孙奇,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铁胆追魂孙奇厉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还敢出言不逊?看打!” 徐飞龙举手轻摇,抢着说道:“且慢且慢,你怎么火气这么大?坐下慢慢说,好不好?” 铁胆追魂一声怒叫,脚一动人,那还跟他废话,转眼来到他的身边,右手一伸,手如勾爪瞬间光临徐飞龙的头顶。 徐飞龙右脚一勾,勾住了铁胆追魂的左膝弯,猛的向上一挑,内劲骤发。 铁胆追魂虽然身材魁梧,但徐飞龙坐着的太师椅又宽又大,要想抓住他的脑袋,必须要俯身出手,一俯身脚便与他的双脚靠在了一起。 而这就让徐飞龙抓住了破绽,这脚一勾之下,铁胆追魂浑身一震,随之而来的一挑,内劲山涌,铁胆追魂顿时身不由己,身躯凌空飞起,惊叫一声,从徐飞龙头顶上空飞过,“砰”的一声大震,撞在了墙壁上,似乎房屋都在震动。 冷魅修罗看着这结果摇头苦笑着说道:“你这鬼心眼多的人就是不同,难怪你能把那些名号响亮的武林高手,整得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你这招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徐飞龙仍然安坐太师椅内,呵呵大笑道:“好说好说,对付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用小巧的手段比用拳脚来要好用的多,要是他们装模作样做好架势再动手,就很难占到这些便宜了。” 太师椅距后面的墙壁不过两米开外,这么点距离。铁胆追魂的身躯无法改变姿势,也来不及改变,脑袋就这么硬碰硬的往墙壁上撞,撞了个结结实实。 铁胆追魂总算还是有些本事,及时运功护住头部,免去了肝脑涂地的危险,但也有点受不了,倚在墙壁上摇摇欲坠,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双手扶壁支撑着身体,才没有跌倒,好半天才恢复眼前的清明,凶狠狠的转过身来。 冷魅修罗的目光,从徐飞龙的头顶越过,落在咬牙切齿杀气毕露的铁胆追魂身上,说道:“你小心点,他如果用铁胆对付你,你坐在太师椅中,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徐飞龙笑嘻嘻的右手一举,手中赫然有两个铁胆,五个手指灵活的旋动着,铁胆也随之在他手心灵活的转动,说道:“放心啦!这对鸳鸯铁胆,一大一小,规格奇特,打造起来十分困难,可以说是他最心爱的玩物,要是丢掉了,他再想打磨一对合手的铁胆谈何容易?如不是紧要关头。他才不会使用他这对心爱的宝贝呢!” 铁胆追魂这才发现自己的兵器竟然被人夺走了,急忙绕到一旁作势就要再次出手。 徐飞龙绕过头来,盯着铁胆追魂,右手一伸,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掉了东西?是这两个吗?” 两枚铁胆反射着奇异的光芒,由于把玩过久显得油光滑亮,静静的在徐飞龙的掌心中不动。鸳鸯铁胆虽说是一大一小,但其实相差有限,如不是明白人,很难分辨。 徐飞龙貌似对这东西很熟悉,扣住铁胆的五个指头,赫然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铁胆追魂是用这玩意的行家,看着徐飞龙的动作本能的就要戒备。他哪知道徐飞龙根本就没那本事。 “别客气,拿回去吧!”徐飞龙说道。 铁胆追魂想要冲上,却又不敢。 徐飞龙手一扬,将铁胆轻轻抛了过去,说道:“物归原主,君子不夺人所爱。” 铁胆追魂先是一怔,哪有夺获对方兵器又轻易送回之理?但铁胆是抛来的,显然不是诡计,便不假思索的伸手去接。 铁胆方一入手,铁胆追魂刚要用力突然手一松,似乎出了什么问题,骇然急速后退两步,噗噗两声铁胆落地,滚了好久方才寂然不动。 “你…你你……”铁胆追魂语不成声,脸色大变,眼中有惊惧的神色,接触铁胆的手不住的发抖。 “怎么啦?烫手是不是?”徐飞龙笑说道。 铁胆追魂之前的凶焰尽消,死死的瞪住脚下的一对铁胆,似乎想从铁胆中找出什么毛病来,久久方才问:“你是怎么弄的?” “转动的速度快了,当然会发烫,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问你,你是在这替八爪蛛蜘看家?” “孙某是在泺家作客的。” “哦!原来如此,那你可以走了。”徐飞龙挥手说道。 铁胆追魂死死的瞪了他一眼,拾回两个铁胆,一言不发向门外走去,可就在他举步跨过门坎的刹那间突然转过身来。 徐飞龙安依旧坐在太师椅上,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说道:“你如果想用铁胆偷袭,你今天可就走不了了。你想清楚才好。” 铁胆追魂不敢出手了,瞬间僵在了那里。 “你这一走,最好不要回头。”徐飞龙加上两句。 “你就是活命阎王?”铁胆追魂硬着头皮问。 “不错,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什么规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对付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刚才你以铁爪功攻我的头,我不曾要你回报,已经很便宜了你,下次你可没有这样幸运了。” ------------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大同小异 “今天的事孙某记下了。哼!”铁胆追魂咬牙说道。 “记下就好,我随时等候你找回场子。” “青山不改,后会有期。”铁胆追魂说完,转身就走。 冷魅修罗看到铁胆追魂总算离开了,呼出一口长气说道:“我听说铁胆追魂为人最为凶狠自负,心黑手辣,并且眶毗必报,你为何偏要惹火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放一百个心好了。”徐飞龙说道:“像他这种死要面子的人,只会欺善怕恶,日后我敢保证他听了我的名号都会打冷战,我在东他必定往西躲,离开我越远越好。” “你刚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是转的快么?” “那有可能,要真是烫的,我不也得被烫伤,我在夺他铁胆的时候在他手上弄了点手脚,过一会,他手上的麻木感觉就会消失了。不过他这辈子是想不明白了。” “我刚刚真怕他突然用铁胆从后面偷袭。你怎么老这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啊?” “像是这种人,你如果怕他,他就会吃定你了,所以我越是满不在乎的神态,反而越令他觉的莫测高深,心中就有了顾忌,这样他怎么敢贸然出手?再说,他那两个铁胆如果伤的了我,我还敢这么刺激他吗?要相信我。” “总之,我认为你的确在冒险,铁胆追魂毕竟成名已久,岂是浪得虚名之人?” 就这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银剑应东奎出现在了厅外,他走的太急,这会呼吸都有些不正常了,脸色有些发白,看到了坐在椅中的徐飞龙,他的脸色就更苍白了。 他此刻进退两难,站在门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进来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徐飞龙招手叫住他道:“自己找座位坐,我们好好谈谈。” 银剑应东奎一咬牙,踏入厅内问:“你又来干什么?” “来找你要点消息。”徐飞龙懒洋洋的说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 “什么叫欺人太甚?说我吗?我们就把话挑明了说吧。”徐飞龙抢着说道:“你带着手下去为祸殃神助拳,对付我,我来找你名正言顺,有何不对?说个理由来听听。今天,我可是客客气气来找你的,你要把事情弄复杂了,我可不负任何责任。” 银剑应东奎找了个座位重重的坐下,愤愤的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 “听说浑天王那群人,在贵镇江边跟浊世狂客的人决斗,是真是假?” “真的。”银刻不假思索的答道。 “真是浊世狂客江通。” “不错!” “可有目击证人?你看到了?” “我的两位弟兄巡夜,无意中经过江边,听到了人声,便悄然接近,听到了双方的对话,目击双方展开猛烈的决战。” “结果如何?” “人都死了,最后只听到浊世狂客有气无力的声音,吩咐侥幸不死的四个人赶快去找船,那些尸体也都被他们推到江中去了,现场除了血迹之外,没留下什么?” “不是说有人看到船上江通还剩下八个人吗!” “我那两位弟兄只看到五个人,五个人中有三个负了伤,其中就包括江通在内。” “可否请那两位过来谈谈?” “这我办不到。”广银剑应东奎断然拒绝道。 “我保证不为难他们就是了。” “他们早就离开了。” “离开?为什么?” “也许是目击这场武林罕见的惨烈决斗,吓破了胆,当天他俩就一声不吭的收拾行李,便溜之大吉了。” “他们当天就溜了?那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走后的第二天,一位弟兄向我辞行,临行时将这事告诉我的,他是那两位的好朋友。他还要我今后小心防范江通,所以我才把所有的人都调走了,我自己也躲到街尾去,就是怕江通派人来灭口。” “这么说,除了那两位之外,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详细的经过了。” “恐怕是的。” “泺大爷的朋友祸殃神呢?” “不知道他的下落,很可能被杀了。” “自从你从和州返回后,他没来过?” “他如果来了,那还得了,浑天王那群混帐东西,早就将我们的人撤出和州的事视为背叛,我们没有继续替他卖命,他就放出话要找我们算帐,要不是毒无常恰好过来,我找他替我们讲情,乌江镇恐怕早已成了废墟了。那些家伙你也知道,嗜杀成性,来了还会有我好果子吃?如我所料不差,他们是沿江而来,想从乌江渡找船渡过对岸的,可惜狭路相逢,碰上了浊世狂客一伙人,不知怎么回事,就在江边斗上了,搞得两败俱伤,结局惨淡,我只觉得遗憾的是他们没能死光,反正那浊世狂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干净了才好。” “看来,我今天又是白忙了一场,在你这获得的消息跟外面谣传的消息都是大同小异,只不过活着离开的人,从九个减少到了五个而已。” “事情我也只知道这么多都告诉你了。”银剑应东奎苦笑着说道。 “好吧!就算你只知道这么多,但我还是十分感激。诸多打扰,恕罪恕罪,我们就告辞了。” 这么一说银剑应东奎反到一怔,这徐飞龙不是来找麻烦的么? 徐飞龙离座,抱拳说声得罪,提了包裹便向外走去。 银剑应东奎不安的在后面送客,接近院门,突然问道:“你真的杀了万毒郎君?” 徐飞龙转身点头说道:“不错,怎么了?” “那么,以后你得小心毒无常了,他是毒无常的爱徒,毒无常已经猜出万毒郎君是你杀的,所以他准备助浑天王一臂之力来对付你,这边的事他可出了不少力呢。” “哦!谢谢你的消息,毒无常还在不在和州?” “他走了,大前天走的。” “他没跟浑天王一起走?” “没有,据说,早些天他独自去了詹家大宅,自告奋勇去擒詹二爷,光天化日之下碰了个大钉子。” ------------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太平 “他没跟浑天王一起走?” “没有,据说,早些天他独自去了詹家大宅,自告奋勇去擒詹二爷,光天化日之下碰了个大钉子。” “怎么?难道碰上鬼了?” “没碰上鬼,但是碰上了一个怪老头,他被怪老头轻易的制住了,本来说要杀他的。不过幸好那怪老头有事外出了,他就用内力解了穴,挣断绳索逃了出来。不过逃到屋外却被一条蛇在脚踝上咬了一口。他虽是用毒的行家,但对中的这蛇毒却没啥办法,忍痛逃到一家农家,花了七八天工夫,方将蛇毒排出,几乎送掉老命。”银剑应东奎说出了毒无常的遭遇。” 听了这话,徐飞龙两人心中暗笑,他们知道毒无常必定是碰上了蛇郎君,吃了苦头。 “玩毒的被毒蛇咬伤,这叫报应。”冷魅修罗笑着说道。 “他怀疑纵蛇咬他的人就是蛇郎君,更怀疑擒他的人也是蛇郎君宰卓超,可惜他没有证据无法证实。” “他没提是否找蛇郎君报蛇咬之仇?” “他当时怕的要死,那位怪老头可能给他吃了不少苦头。他康复之后又到和州找浑天王,还想跟浑天王合作,后来得到浑天王与浊世狂客决斗的消息,这才失望的走了。” “他会找得到浑天王的。”徐飞龙说道。 “浑天王已经死了。” “你放心,他是死不了的。”徐飞龙冷冷的说道:“浊世狂客的那点本事我清楚的很,根本就伤不了浑天王,凭他那几个东流天罗的弟子,就想跟浑天王拼命,不啻是拿鸡蛋碰石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毒无常是个老江湖,消息极为灵通,我只要钉住毒无常,不难找出浑天王的下落。呵呵!真是要谢谢你的消息了,我们后会有期。” 徐飞龙敢断言浑天王未死,自然是有事实根据的。 他与浊世狂客在九江动过手,浊世狂客的武功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比起具有太乙玄功的浑天王来,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更何况当初浑天王在四川兵败之时,十万大军将他合围,他依然能够从容逃脱,就凭浊世狂客那区区几个人,恐怕还不够浑天王随行高手屠杀的呢,还怎敢妄想能杀死的了浑天王?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从银剑应东奎口中,无意中得到毒无常与浑天王合作的消息,徐飞龙自然大喜过望,立即决定追踪毒无常,希望能由毒无常的身上找出浑天王的下落来。 毒无常凶名昭著,心狠手辣,手段恶毒,他找谁谁也不敢拒绝合作,这种人寻踪追迹,可说无往而不利。 要找毒无常的踪迹并不难,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成名人物,为人又极其自负。从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在那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而且他的相貌也有些特殊,也很容易在一般民众口中打听出他的去向,这比追踪那些有意隐藏行踪的人可容易多了。 毒无常是从和州前来乌江镇,打听了江边战斗的详情后才走的,他能离开的方式只有两种。 这年代是没有空运的。到江边去找必有线索。 毒无常是从水路走的,昨天一早乘的船。这表示毒无常在这附近多逗留了两天,必定是已经查出一些线索了。 太平府是南京上游的一座大港,这里是南京各项物资的供应站。码头一带商业区有不少囤积货物的栈房,其中一座规模不大的栈房内,伙计们正陆陆续续的散去。 其他人都走了,栈房的管事却还真收拾柜面,没多久旁边转出一位彪形大汉,匆匆靠近低声说道:“谭管事,毒无常并未接近这边,显然没打算在本地逗留,眼线是不是撤回来?” 谭管事是个鹰勾鼻身材高瘦的中年人,虽然穿了一袭青袍显得文质彬彬,但流露在外的阴沉刻薄神态,却是令人很难放下戒心。 谭管事阴森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这个大汉,眼都不眨动都不动一下。 大汉被对方的眼神所迫,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退了一步,语声显得极为紧张:“属下只是认为,对……对一个经过此地的普通江……江湖人,似乎没……没有特别注意的必要。” 谭管事冷哼一声,语气极为冰冷:“你认为毒无常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那你又是什么来历?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大汉打一冷战,不敢回答。 “而且……”谭管事平了一下声音继续发话道:“他在和州与浑天王联手,那就是与李天师公然作对,能掉以轻心么?” “属下知道错……错了。”大汉乖乖认错。 “当然,按常理,他不会找上我们,也不会替我们带来麻烦,但小心撑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谁敢保证他不来生事?” “属下认为,干脆把他收拾了,以免后患。”大汉提出建议。 “管二爷怎么说!” “管二爷也觉得这老毒鬼很讨厌,在本地呆了一天了,却闭门不出,躲在客店里不知有何图谋,管二爷说不喜欢这种难以控制的情况。” “我也不喜欢,但不能采取行动,免得露出马脚,我们做这个的就不要多管闲事,只负责传递信息。” “是的,这本来就不是我们份内的事。”大汉恭敬的说,神态比之前更显谦卑。 “所以,你不要乱出主意。” “属下遵命。” “暗桩眼线不但不能撤回,而且要加强警戒,直到这老毒鬼离开为止。” “是的,属下今晚多派几个人去。” 后面阴暗处,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带着嘿嘿阴笑背着手一步步接近。 谭管事大吃一惊,脸色大变,迅速从柜下抽出一个提货物的钩手,转眼纵出了柜台,身手之矫捷,貌似也是个高手。 这时一旁的大汉大惊失色脱口叫道:“毒无常!” 毒无常两手空空,身上似乎没带任何兵器。在詹家是时候,他被蛇郎君捉住,身上的东西,都被蛇郎君搜去了。眼下可以说是他状态最差的时候了。用毒高手没有了毒药,危险度最少也要下降30%。但真要以为这样他就好对付了,那可就错的离谱了。 ------------ 第四百四十三章 明白什么? 谭管事总算也是见过世面的,相当镇静,戒备着问:“毒无常,你是怎样找来的?” 谭管事一面说话发问,一面运起功力,打算伺机动手,把毒无常杀了。 岂知毒无常早已看破他的心思,摇手阴笑说道:“姓谭的,如果你打着突袭动手的主意,那么,后果可就要由你负责了。老夫已经来了很久了,现在你们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你们两个,老夫也不希望你们出什么意外。” “你想怎么样?”谭管事沉声问,这话一出口明显有些色厉内荏。 “不想怎么样。呵呵!你曾经说过,对付过往的江湖人,不是你们的份内之事。” “本来就是如此。” “所以老夫也不想与你为难。” “那你要干嘛?” “我有两件事要与你商量。” “你说说看。” “其一,老夫在和州出了意外,实际情况大概你已经知道了,眼下需要一点盘缠。” “你要多少?” “你知道的,我毒无常不是什么普通的江湖人。”毒无常伸出右手五指:“五百两,小意思吧!” “这还小意思?”谭管事几乎跳起来叫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我这地方,一个月的全部开销,上面也只拨给我一百六十两。” “呵呵!话是这么说,可你自己还有三艘私船,每月还能赚三百两以上。”毒无常笑着说道:“你不必向我哭穷。宁王府在太平府有水路两处秘站,你这水站油水最多,要是靠上面拨下的一百六十两经费,你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四艘快船共三十六名桨手,每人每月就算十两,也要三百六十两的开销,除非叫你的妻妾出去赚外快,不然哪能支撑下去?你说我说的对吗?” “闭上你的臭嘴!”谭管事厉声咒骂道。 “老夫说错了吗?”毒无常狞笑着说道:“我已经替你算过了,你的三艘货船,一个月每艘可以跑一趟南京,除掉一切开销,来回可赚两百两银子,三艘船是六百两,提出两百两作这秘站的补助开销,一百两作为奖金,你净赚三百两,当然你还要养你那一妻两妾,不过就算这样一个月也花不了一百两。你在此地呆了一年零八个月,可以说是财源滚滚啊。替宁王府办事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不误事,无论你怎么不择手段的去赚钱,宁王府也从不过问,即使是打家劫舍,也算正当的行为,呵呵,这五百两银子你还心疼么?” “你……” “你想知道我为何知道的如此详细是不是?这就是朋友多的好处了,你以为我真是闲的无聊,乖乖的在客栈躲了一天?” “好吧!我答应你,你到我家里去拿。”谭管事恨恨的说道。 “这可抱歉的很,你府上因为女人多,你又怕戴绿帽子,所以设下了不少机关埋伏。我毒无常疑心大,作事的宗旨就是,只有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万一我撞上陷阱认为你不够朋友,疑心一起很可能会先下手为强,到时候毒死了府上的人,我却一文钱也拿不到手,对你对我都岂不是冤枉!你可以叫这位心腹回去拿嘛,不过要注意,他如果吐露什么口风,那么你恐怕就得见识见识我的毒功了。”毒无常说着向旁边的大汉一指,杀气一方即收。 谭管事被杀气刺激的瞬间打一冷战,向大汉说道:“你走一趟,带五十两金子来,路上不要多嘴!” 大汉应了一声,狼狈的走了。 毒无常嘿嘿阴笑,在对面的长凳坐下说道:“谢谢你了,你很大方,金子换银子的市价不止一比十,你多给了我不少银子,你慷慨,我也不小气,先给你一粒解毒丹。” 丹丸抛到,谭管事惊慌的接住问:“你……你在我身上弄了手脚?” “当然,老夫来了这么久,就藏身在你左近,我做事向来以稳健享誉江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我今天算是栽在你手中了。”谭管事咬牙说道。 “好说好说,栽在我毒无常手中也不算丢人,谁不知我毒无常残忍好杀?今天没毒死你,你该感谢我才是。” “谭某可不会感谢你。” “呵呵!我知道你是打算不吃眼前亏,准备向宁王府报告这次的经过,然后让宁王府找我秋后算账?不过以你的聪明,你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哼!” “你不要哼,你心里有数,如果宁王府查出你贪生怕死拿金子向敌人买命,你还能呆在这太平府吗?我毒无常与浑天王合作,江湖上知道的人已经不少,我不到你府上去,用意就是替你留一条后路,你明白吗?” 谭管事这下完全屈服了,叹口气垂喪的说道:“算你赢了。” “夸奖夸奖,第二件事是……” “怎么还有第二件事?你……” “呵呵!我一开始就说是两件事。你不清楚么?” “你……你说吧。” “第二件事对你有利,不影响你在宁王府的地位。” “什么事?” “四天前,浊世狂客经过这里,我要他的行踪去向,不要说你不知道。” “你为何不到他的秘站去问。太平府这里他也有秘站。” “算了吧!那鬼秘站半个月前就撤掉了。” “浊世狂客根本没经过此地。”谭管事说道:“你是个老江湖,也相信乌江镇江边的决斗谣传?” “信不信是老夫的事。” “那五个人中,不但没有浊世狂客,也没有东流天罗的弟子,虽然那人的长相有点像浊世狂客,而且大摇大摆招摇过市,还在酒楼自称江庄主。但他不是。” “你亲眼见过?” “李天师早就传下令来,要各地注意浊世狂客的行踪,我怎么能不亲自查看?” “那他们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消息说他们已经消失在九华山深处,你自己去查好了。” “你确知他不是浊世狂客?” “我在宁王府呆了六年,曾经在宁王府见过他很多次,也曾经随李天师到过东流天罗去过,难道还分辨不清他是不是浊世狂客?我的眼睛还没瞎呢。” “我完全明白了。”毒无常自言自语道。 “你明白什么?” ------------ 第四百四十四章 四千 “没什么。” “你到底是为何要找浊世狂客?” “当然是想知道江边决斗的真相。”毒无常懒洋洋的说道:“你知道,老夫想利用浑天王向活命阎王报杀徒之仇,浊世狂客杀了浑天王,不啻是跟老夫过不去,我不找他,找谁?” “可你应该不是浊世狂客的对手。” “那可不见得。”毒无常傲然的说道:“也许,他的武功比我深厚,但我的毒,足以送他下十八层地狱了。” “那你就去追他吧!还来得及。” “那是当然,追上去就知道是真是假了。”毒无常说道:“九华山老夫熟的很,他们想藏也藏不住的。” “不是真的浊世狂客,你也要追?” “他们是从乌江镇过来的人,至少与江边的事有关,不管是不是浊世狂客老夫都可以从他们口中,查出决斗的真相,他们是眼下唯一的线索,自然要追?” “有人说浊世狂客派人冒充他自己,故意遁人九华山,吸引江湖上其他人的注意,暗中则带了弟子潜返东流天罗准备东山再起,你如果真要追,走九华山还不如去东流天罗。” “老夫自然两处地方都会去。”毒无常阴笑着说道,眼神中露出莫测玄机。 当日,毒无常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各处药店,他在这家买一两味药,又在另外一家买点,看样子是准备提炼毒药。 次日一早,他便起身南行。 谭管事派去跟踪的人,跟了十几里确认毒无常真的走了这才放心的返回城中禀报,看来毒无常的确南下追踪浊世狂客去了。 可事实上毒无常人老成精,摆脱了跟踪的人,便绕道走向江边,沿江而行,在一处江弯弄到一条没人看守的小渔舟,沿江下放悄然入了江中水道。 当晚夜幕降临的时候,小渔舟在江宁南面的僻静所在靠了岸,毒无常为免暴露行藏还特意弄沉了小渔舟,看到渔舟完全沉没毒无常便踏着轻快的脚步往东面行去。 溧水县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叫块山,因为以前这里曾经出产玉石而得名。 块山西南方向没多远还有另外一座小山,这山叫竹山。 两山之间,竹丰木茂,中间建了一座很是气派的庄院,那就是溧水县富绅桑二爷桑德雄的瑞桑山庄。 桑二爷喜爱桑树,理由是他姓桑。 山庄内栽了无数桑树,有些桑树已经有二三十年树龄,老态龙钟古意盎然,由于照料得的好,几乎看不见枯老的枝叶。 瑞桑山庄在地方上固然颇富盛名,桑二爷更是本城有名的大善人,为人慷慨,修桥补路从不落人后,颇获地方人士的尊敬。 桑二爷年已半百,但脸上却是红光满面,外表像个三十多岁的壮年人,有钱人保养的好,并不奇怪。特别是这个年代。只要有钱还懂保养,很容易显得年轻。 桑二爷娶了一妻一妾,膝下有一儿两女,儿媳妇也很争气,一连生下两个胖大小子,目前一个六岁,一个四岁。 可以说桑二爷是个有福之人,家财日增,子孙兴旺。 其长女已经在三年前出嫁。次女名叫玉燕,正是二八年华,正在物色如意郎君。 桑二爷为人一团和气,但他儿子桑志伟却跟他不同,平时出门最喜鲜衣怒马,神气万分,与人打交道一言不合,便会火冒三丈,身材生得健壮如牛,力大无比,发起火来自然令人害怕。 听说桑家那位已经出嫁的女儿,在未出嫁前也是一个火暴脾气,经常会将手下的丫鬟打的昏头转向。 附近的少年男女,见了她便远远的躲开,因此,这位大小姐只好远嫁到应天府,附近的年轻人,谁也不敢娶她这个母老虎。 二小姐玉燕个性也强不到哪去,不管是在家或者出门,身旁经常带了两个保镖,谁要是让她看不顺眼了,保证有苦头吃,不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她就没意思。 桑家有两点让全城的人都感到奇怪。第一点就是,总是一团和气的桑二爷,怎么会生出这么三个儿女来?只能猜测可能是溺爱太过的结果。 这年头世道不太平,富贵人家,总少不了养几个看家护院,这基本上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了。桑家这么大的家业自然也有护院,两位师父一姓贾,一姓路,又调教了几个能打仆人好巡更守夜。 在本城的富豪士绅中,桑家的护院人数跟他家的实力可完全不挂钩,最富的反而是请护院最少的一家,但让人奇怪的却是他家中却从未发生过意外事故。 这就是桑家让人觉的奇怪的第二点了。他们只得归功与这两位护院武艺高强,让人不敢打桑家的主意。 这一天中午,毒无常手握一根古色斑斓的乌木手杖,紫袍飘飘的踏在一个路口驻足眺望。 这时一位大汉缓步接近过来,敞开的衣襟,露出古铜色的肌肤,胸毛乱糟糟的,一双大环眼精光四射,笑吟吟的说道:“这位不是本地人吧,是来游山玩水的?” 毒无常撇嘴笑了笑,笑容相当吓人,双手支杖而立说道:“对,是来游山玩水的,不过也是来寻一个老朋友的。” “哦!你是来访友的?你找谁?方圆一二十里内,有名有姓的人我大都知道,你要找的人是……” “尊世杰。”毒无常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来。 壮汉一怔,眼神略动,但立即恢复正常,笑着说道:“这我敢保证,附近数十里内绝无姓尊的人家,你肯定是找错地方了。” “真的?”毒无常阴笑着问。 “真的。”壮汉答的也是干脆利落。 “好,就算是真的吧,那么,老夫找妙笔生花。” “什么妙笔生花?” “不错,就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三个大盗之一。” “我可不懂江湖事,这你可能要问别人了。” “哈哈……”毒无常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 “笑你。” “我有什么可笑的?” “你并没有问我是谁。” “我该问吗?” “如果不问,你怎知老夫的来意?” 壮汉摇摇头,扭头就走。 毒无常一动不动的狞笑着说道:“我只希望他前来一会老朋友,以免到他家中泄了他的底,好吧!不然老夫早就到小茅山去找他了。” 那壮汉倏然转身,沉声问:“你怎么知道他在小茅山?” “这一点我十年前就知道了,你也不希望我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人,出现在他家的客厅里吧?这要是让人看见了,他附近的乡亲,该是个什么想法?” “你这是要威胁咯!” “怎么能说是威胁,老夫宁可在此荒僻处见他,攀点交情,免得让他那些乡亲们疑神疑鬼,老夫可是为他好。” “请问尊姓大名?” “季远。” 壮汉大吃一惊,脱口叫道:“毒无常季远!” “呵呵!你早该问老夫的名号的。” “我们素不相识。” “这不就认识了吗?你姓贾么?” “我叫路威。” “哦!原来你就是化名路威的飞天太保路天中,失敬失敬,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呵呵!近来买卖可好做?一切顺利吧?” 飞天太保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前辈不愧称老江湖,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前辈早已经把咱们兄弟几个的底细摸清了。” 毒无常得意的笑着说道:“江湖辛秘,武林隐秘,不是我毒无常吹牛,除非老夫不想知道,只要我想知道必定可以查出来。怎么?老夫远道而来,你不请我去喝口茶?难道真要在这地方见面?” 飞天太保狠狠的瞪着毒无常,语气阴冷的道:“我们的地方,你也敢去?” “老夫不是已经来了吗!”毒无常一下顶了回去。 “你觉的你有把握从我们的地盘来去自如?” “你以为如何?” “你要知道,知道我们秘密的人,命总不会太长的。” “我毒无常就是收买人命的无常。也最喜无常事。” “那就请吧!沿着这条道一路往前走,不到一里就是了,我只怕你不敢进。”飞天太保让在一旁说道。 毒无常举步大摇大摆的越过飞天太保,向前路走去。 远出十步外,身后传来飞天太保不怀好意的喝声:“毒无常,小心了!” 毒无常冷静的走着根本没有回头,只是嘿嘿阴笑着用刺耳的嗓音说道:“你那几把自以为百发百中的小飞叉,就用不着拿出来献宝了,老夫可警告你,我毒无常可不是个喜欢饶人的主,不要惹火了我,后果你懂的。” 飞天太保被毒无常的气势所压,竟然不敢发叉突袭,最后只能一咬牙,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 毒无常走了没一会,果然看到一个小村庄,推开第一家房屋半掩的大门,里面空空如也,寂静无声,显然是一座空屋,空间里,流动着不寻常的紧张气氛,充满不祥之兆。 毒无常本想进去看看,但脚下迟疑了一下,冷然回顾,突然发现飞天太保已经失了踪。 他终于发现自己那里估计错误了,自己的凶名根本吓不倒这些藏身的大盗。 另外两座房屋里也是声音全无,显然不会有人出来跟他打交道,这群大盗已经安排有应付意外情况的种种准备,不会在威胁下轻易低头的,何况对方人多势众自然胆气更壮。 毒无常把心一横,立即绕屋一圈,然后向第二家房屋奔去。 不等他重施故技绕屋撒毒,屋角已然闪出一个大胡子的大汉,沉雷似喝声瞬间便至:“站住!你干什么?” “当然是撒毒!”毒无常狞笑:“老夫要这村里的人,永远无法在此地生存,回来一个死一个。” “你好大的口气。” “我毒无常从来说一不二。” 大汉脸色一变,哼了一声说道:“我却是不信,毒无常,你已经在江湖上混了三十来年了吧。” “不错,三十年确实不是容易过的,多大的风浪没见过?毒无常的名号也不是白得的。” “混的日子的确不少了。” “而且杀的人也够多了。” “那你怎么还不死呢?” “还早呢!”毒无常口气虽然平和,但眼中杀机已然怒现。 大汉衣袂无风自动,沉声说道:“你老了,早应该乖乖地找地方躲起来颐养天年,何苦还在江湖上鬼混,到处吓唬我们这些青年人?这种刀头舐血的勾当,不是你这种老不死的人能胜任的。”大汉看似粗犷却语利如刀,桀骛骠悍之气溢于言表。 毒无常心中怒极,但脸上神色未变,冷冷的说道:“看样子,你是想杀了我以便扬名立万咯?这是初出道的青年人,最容易成名的捷径。” “你明白就好。”大汉狞笑着说道。 “那么,你为何还不动手?” 大汉放下原来抱肘而立的双手,傲然说道:“当然,我不是不明事理,不讲武林规矩的人,欺负老人的事情我一般是不干的,但你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就怪不得我了。” “不错,我毒无常是自己找上你们的,你们放心好了,老夫也不会拿什么江湖道义来限制你什么,你恐怕也不会真重视什么江湖道义,江湖道义又不值半文钱,你们都是见钱办事的人,这江湖上一直都是谁强谁有理,又何须废话。” “看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乖乖夹着尾巴滚蛋。”大汉神气的说道。 “你还没问我肯是不肯呢?”毒无常阴森森的说道。 “你还有什么肯不肯的?” “当然是肯不肯让你活命。” 大汉怪眼彪圆,冷笑着移动着道:“不必吹牛了,老不死的。我远在十米之外,你那些毒药撒不了这么远,而我却可在这里取你的性命。” 毒无常嘿嘿冷笑,轻拂着手杖说道:“原来你就是那近些年来,颇有点名气的飞刀神贾,真是幸会!江湖上都认为你是个正派的江湖人,原来却是妙笔生花尊世杰的同党,江洋大盗中的重要人物,连老夫都走了眼,你这双重身份可是骗了不少人啊!” ------------ 第四百四十五章 毒 “我也听说你毒无常的无常索命锥,乃是武林最霸道的暗器之一,号称武林一绝,今天我倒要领教领教,看我的飞刀是否媲美威震江湖的无常索命锥。” “老夫还用不着用无常索命锥来对付你,你还不配。”毒无常撇撇嘴说道。 飞刀神贾怒火上冲,一声低啸,从左方斜冲出去。 毒无常看的一怔,这家伙难道想逃走么? 接着,他恍然大悟,原来飞刀神贾怕他的毒,不敢接近,而是想斜着射飞刀。 第一道电虹破空而至,飞刀飞腾如同闪电。稍后,另一道电虹则紧随而来。 毒无常伸杖作势准备打第一道电虹,但在杖刚伸出的瞬间,他却突然身形一扭,杖一收迅速变招。 原来第二道电虹却是后发先至,在靠近身前约半米左右的时候超越前一道电虹,奇快绝伦的后发先至,如果他拍击第一道电虹,则必定措手不及被第二道电虹射入身体。 “啪!”的一声响,手杖拨中第二道电虹,毒无常的反应不愧是老江湖,手杖准确的击中了电虹。 而第一道电虹几乎在同一瞬间擦身而过,让他毫发未伤。 这第二道电虹的真身这时才看出来,原来是鸳鸯飞刀,被挡住之后一化为二,弹飞丈外。 接着,只见毒无常双脚在地面乱点,歪歪斜斜的扭动着身躯,看着仿佛是个醉鬼一般。 暗器破空带着罡风的锐啸,刺耳的飕飕声绵绵不绝。 几乎在同一时间,共有十几把各式各样的飞刀,在毒无常身侧飞舞,有些直线飞行,有些则是旋转而至,另外还有些绕着小圈子回旋侧击,更有些是上下跳动着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毒无常的诡异身形,像狂风中的落叶般旋扭转折,所有的飞刀都在他身体四周飞舞而过,却始终无法真正击中他的身躯。 而飞刀神贾这时已经从之前的左侧绕到了右面,依旧在不断的发射着各种飞刀。 一声狂笑破空而起,毒无常斜着身子侧射而出,上体前倾,在左手着地的刹那间,身躯仿佛陀螺般翻转,滚了两圈,立即与飞刀神贾拉近了数米的距离。 飞刀神贾顿时大惊,本能的转身飞纵,想要纵出安全的距离来,以拉远双方之间的距离。 而这恰好落人了毒无常的算计之中,他匆忙中以背示敌,犯了一个大错误。 毒无常不等滚动的身躯停止,手杖贴地斜飞而起,一闪即至,快的人眼都看不清。 “噗”的一声轻响,木杖尾端插入了飞刀神贾的背心。 飞刀神贾嗯了一声,身形仍向前飞着,好一会才“砰”的一声大震,仆倒在十几米外挣扎着站不起来了。 飞刀神贾一被击倒,周边顿时啸声四起,四面八方人影憧憧,怒吼着向毒无常冲来。 毒无常瞬间飞跃而起,一脚踏住了飞刀神贾的背心,抓住手杖,厉声道:“也许再过些时日,你将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飞刀高手,可惜你已经没有扬名天下的机会了。” 飞刀神贾这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含糊的叫道:“你……我……我好……恨!” 毒无常拔出手杖,退了两步说道:“飞刀神贾今日除名江湖了。” 飞刀神贾手脚一伸,气绝身亡。 毒无常一声狂笑,飞掠而走。 “砰砰砰砰……”冲的最近的几个人,莫名奇妙的摔倒在地,挣扎着惨嚎不止,惨嚎声惊心动魄。让人不觉心寒。 凡是从毒无常走过的地方冲来的人,都会无缘无故的摔倒,挣扎着站不起来。尤其是刚才与飞刀神贾交手的那方地域,进人的人必定倒地不起。 毒无常并非逃走,而是在附近掠走如飞绕着大圈子,不时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狂笑声。 这地方一共有三十二个人,二十八人被困入毒圈内!只有三人在毒无常尚未将毒圈合围之前,及时逃出圈外,其中就有飞天太保,看到这情况三个人哪还敢留下,不管东南西北拼命的狂奔,只想着逃的越远越好。 毒无常可不是个容易绕过他人的人,当即衔尾追杀过去,一面追一面还怪叫道:“我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老夫带着善意而来,你们竟然不识好歹,居然想要把老夫杀了,不杀光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片刻间,四人消失在了茂林竹影之间。 二十五具人体,散乱的倒在地面上,有些人仍在挣扎,有些人还在呻吟,有些人则已经僵硬了。 没多久,小道上又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人正是徐飞龙与扮作男装的冷魅修罗,两人各背了一只包裹,优哉游哉的慢慢走着。 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徐飞龙顿时一怔,咦了一声说道:“前面恐怕有问题,我们小心些,不要贸然接近。” 看到前面的几具尸体,冷魅修罗脸色瞬变,叫道:“那老毒鬼在此地肆虐过。” 徐飞龙脚下一紧,说道:“不错,貌似这事发生还没多久,我们去看看。” 两人各自吞了一颗辟毒丹,方才小心翼翼的接近最近的一具尸体。 这个人仍在挣扎,大概是在边缘中的毒,中毒不深,所以还有知觉,翻过来一看,是个中年女人。 徐飞龙刚将人翻转,正在察看,中年女人突然瞪大了双眼,叫道:“快……快通知当家的,小心……毒……毒无常,他……他他……” 话还没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顿时气绝。 徐飞龙摇摇头,放手说道:“原来是江湖人,不知是什么来路?怎么这么多人一起跟毒无常起了冲突。” 冷魅修罗哼了一声说道:“这中年女人所说的当家的,绝不是指她的丈夫,我看不像是什么好人。” 徐飞龙这时向屋角处一指,说道:“那儿好像有人爬动,我们过去看看。”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他口角溢血,但神智貌似还算清醒,看着应该中毒不深的样子。 徐飞龙眼下身上最多的就是解毒的药,几种药灌下去硬是从鬼门关里将这少年人拉了回来。 ------------ 第四百四十六章 漏底 两人将少年人安顿到了屋内,让他又喝了一点水,少年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用感激的眼光,不住的向两人打量着。 “老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徐飞龙面带笑容的坐在床前问道。 “两位是……”少年人迟疑的道。 “我们是过路的。” “你们怎么不……不怕毒?” 我对解毒,略有所知,这点毒还难不倒我。” “你们救了我?” “当然,不过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看这里的情形貌似是毒无常下的手?你们与他起了冲突?” “我们本来并不认识毒无常。” “那……那就怪了,毒无常虽然有名的凶残恶毒,但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下毒杀人。” “真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少年人认真的说道。 “你能不能将经过说来听听!” 少年也许不知道利害,便将飞天太保与毒无常所说的话一一说了出来。 当时,这少年人就潜伏在飞天太保身侧不远处,因此听的真切。 这周边平时不论昼夜,都有人负责警戒,碰上行动可疑,来历不明的人,所有人便会各就各位埋伏应变,来人还没接近,这边就能早早的得到消息。 听完这少年的话,徐飞龙也是吃了一惊,匆匆问道:“你们就是江湖传闻中神秘莫测的大盗妙笔生花的同伴么?” “这……”少年人这才反应过来,惶然着,难以回答。 “毒无常能查出你们的底细,的确很了不起,听了当时的对话,毒无常是来找你们当家的的,可能真跟你们没有什么过节,而是你们惹火了他,他才下毒泄愤。” “他的态度太嚣张了。我们……我们……”少年说着竟不觉哭了起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老毒鬼必定是去找妙笔生花去了,他这人做事,很有条理,绝不会草草收场的。” “这可糟了!我得赶快去通知桑二爷小心。”少年人焦急的说着,挺身坐起,挣扎着就要下床。 徐飞龙向冷魅修罗打了个眼色示意说道:“很抱歉我不能帮你,那老毒物不仅一身毒可怕,武功修为也很惊人,我兄弟得罪他不起。” “我得去报信。”少年人匆匆说道:“救命之恩,容后再报,后会有期。” “你还敢去送死啊?毒无常肯定认识你,你一露面,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要是被他突袭山庄?” “这样吧!我们两个替你跑一趟。” “这怎么行?” “老实说,你身上的的毒还有些没排出来,毒入内腑不是十天半月便可复原的,你一走动,走不了几里,便会内腑出血倒毙生亡,这样信息仍然无法传到。” “可是……” “大家都是江湖人,传信示警这样的小事,算不了什么。” “两位是什么人?”少年警醒是问。 “我叫徐飞,一向在无影郎君手下办事。” “那么,徐兄,这件事便拜托你了。” “小事一件。” “你们由这里往东北走,有一条大路直达傈水县城,徐兄沿途问问看,小茅山瑞桑山庄知道的人很多,此去大概有二十里路,瑞桑山庄桑二爷,就是兄弟的当家。” 少年人情急之下顿时就泄了妙笔生花的底。 “好,我们这就走,你好好养伤,切记不可多动,脏腑一出血就难办了。” “谢谢徐兄关照,感激不尽。” 两人顿时告辞上路,一面走,徐飞龙一面道:“这事有点怪!毒无常为何要找妙笔生花尊世杰?没道理啊!” 冷魅修罗悻悻的说道:“我想的不是毒无常的事。” “那你想什么?” “想那妙笔生花。” “咦!他又怎么啦?” “这大盗所作大案遍及大江南北,但他却竟然能以地方富豪士绅的身份享福,这算什么?” 徐飞龙微笑着说道:“霜梅,人活的方式多的是,他总不会在额头上刻个贼字到处招摇,对不对?据我所知,妙笔生花名列宇内三大盗之一,但作案时如非必要,谋财绝不害命,因此作案虽多,但人命大案却没几个,他算是个聪明的贼了。能想到这个藏身办法不足为奇。” “但却也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贼。”冷魅修罗仍然有点不满。 “怎么?你难道要他大声嚷嚷他是贼?那他还能活到今天?” “算你有理,你打算怎样处理?” “我只管毒无常的事,坐山观虎斗好了。” “对,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信还是要传到的,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依我看,恐怕用不着你传信了。” “为什么?” “毒无常恐怕已经到了小茅山了。” “对,那我们快赶两步。” 冷魅修罗猜得不错,毒无常这时已经到了瑞桑山庄附近。 毒无常因为人地两疏,逃的三个人却是地形熟,而且还是分散逃走的,追来追去,他只得钉住了飞天太保,其他两个人自然就追丢了。 飞天太保轻功不弱,而且逃命的人,通常要比追杀的人跑的快些,所以逃的人跟追的人比起来要占些优势。不信可以让狗追追你试试,不用两天,包你跑的飞快。 飞天太保虽然是逃,但也不是慌不择路,他是特意往最近的湖边逃去,逃到湖边他往湖里一跳,向湖心游去。 毒无常虽然追的急,但看到湾湾湖水,还是只能望湖兴叹,最后只得离开,找路去往傈水城。 毒无常并不急着去找妙笔生花,他很清楚,逃掉的两个人,必定比他先到瑞桑山庄。所以快也没用 让妙笔生花有了准备虽然对他不利,但杀了对方那么多手下,也该收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了,谅他妙笔生花也没有胆量与他正面冲突,更没有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与他公然对决的勇气,反正他已经胜券在握,赶不赶,已然无关紧要。 在傈水城吃了午饭,老毒鬼才慢慢悠悠的出现在瑞桑山庄高大的院门外,在两名壮汉的虎视眈敢下,大大咧咧的打量着院门。 ------------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追问 院门开处,寒着脸的桑二爷,已然迎来。他的身后,门神似的贾、路两位护院紧跟在后。 那贾师父杀气腾腾,咬牙切齿的看着毒无常。就差张口咬人了。 贾师父的相貌,与飞刀神贾相差不远,一看就知道道必定跟飞刀神贾关系非同一般,也就难怪如此杀气腾腾了。 毒无常嘿嘿阴笑,一步步向后退着说道:“桑二爷,我们到城里谈谈吧。” 桑二爷笑了,脸上涌现出笑容,说道:“怎么?大名鼎鼎的毒无常,竟然怕了?怎么步步后退呢!我可是专门出来迎接你这贵客的,你为何过门而不入?请吧!我这瑞桑山庄的庄门,不就是专为你而开的吗?” 毒无常人老成精,呵呵怪笑道:“老夫杀了你那么多人,你以为老夫会蠢到进庄去么?” “你不是已经来了吗?” “你那庄子里机关重重,因此老夫才希望你那些弟兄,把你请出来谈,岂知你那些弟兄难说话,我只能被迫大开杀戒了,这可不能怪老夫。” “哦!这么说倒是我那些弟兄的不是了。” “当然是啦!我现在可要走了。” 桑二爷哼了一声,停了下来说道:“毒无常,那我们江湖上见。” “你不来么?”毒无常也停了下来问。 “我请你入庄谈,不然我是不会来的。” “不然,老夫就把消息传出去,不久之后,你这瑞桑山庄可就要易主了,你说是不是?” 桑二爷仰天狂笑,说道:“毒无常,就凭你一张嘴在外面胡说八道,就会有人相信么?你说我是宇内三大盗之一的妙笔生花尊世杰就是啊?谁信啊!” “只有白痴才不相信我的话,当然,我毒无常自然会想办法令他们相信的,你知道的,江湖上管闲事的人很多,即使是捕风捉影的事,也会有人慎重其事的来查个水落石出,而你经的起查吗?难道你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么?” “那你就去想办法令他们相信吧!”桑二爷说这,作势转身欲走。 毒无常桀桀怪笑说道:“我敢保证十天半月之内,便会有不少好奇的江湖豪杰前来窥探打听你的事。然后是官府闻风而来,瑞桑山庄到时会草木皆兵。尤其是江南名捕南京的那个鬼见愁俞瑞,那位老兄可真是精明干练经验丰富的高手啊,岂止是鬼见愁?连神见了他都怕。你要小心了,我会特意通知他的。” 桑二爷倏然转身,沉声问:“毒无常,你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为何而来?” “这才像话嘛。”毒无常说道。 “你说吧!看我是否能帮的上你。”桑二爷向前举步。 “不要过来,我是很小心的。”毒无常举起手杖:“你妙笔生花的武功,我毒无常甘拜下风,我也不能毒死你,你死了我岂不是白忙了一场?所以你最好不要再靠近了。” “说了半天,你还没说出所为何来,总不会是想勒索钱财吧?”桑二爷不得不停了下来:“你毒无常不是一个勒索钱财的人。” “虽说不错,但我偶尔也要勒索一两次。” “你想勒索我!” “不,老夫眼下已然不缺钱了,没必要勒索你,早两天在太平府,向宁王府的秘站勒索了一大笔金银还没花完呢。” “那你找我干嘛?” “我想向你讨一些消息。” “你说说看。” “你认识天台倚秀山庄姬家父子么?” 桑二爷一怔,瞪视着阴笑着的毒无常,眼神完全变了,变得极度凶狠阴森。 毒无常被这样的眼神一看顿时打了一个冷战,悚然惊的不由心中暗道:“好吓人的眼神!” “你刚刚说什么?”桑二爷阴森森地问。 “我说的话清楚得很。” “你不知道天台姬家是正道人士?” 毒无常哈哈狂笑,笑完说道:“我只要知道你是否与他有交情?” “胡说八道,我怎会跟他们有交情!” “算了吧,桑二爷。明人不说暗话。”毒无常摇着手杖,双目捕捉着对方的眼神变化:“上次九华大会,姬家父子作为宁王府的奇兵出手,可惜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姬家反而被李天师逐出了宁王府,内中详情,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该清楚吗?” “当然,因为与你有切身的关系,姬家父子去九华,不走徽州却走南京,绕了好几百里呢,其中内情虽然知者不多,但不多并不代表没人知道。” “我就不知道。” “算了吧!你就别装了。姬家父子藉口护送毕夫子夫妇游玩,所走的路线与落脚的所在,我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在溧水这里可是逗留一天两夜呢,当夜还在贵庄出入,他们是傍晚时候来的,第二天才离开,对不对?” “你这大概是见了鬼了。” 毒无常语气极为肯定的说道:“可是看到的人可是说的有凭有据,当然我是不能告诉你他是什么人的。我也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只希望你坦诚相告,那毕夫子是不是浑天王。早些天和州出了一些怪事,结果是活命阎王被暗算中毒而死,毕夫子也暴露了浑天王的身份,最后传出浑天王与浊世狂客在乌江镇江边决斗,尸沉江底的消息。” “不错,这些事我听说过,发生在附近的大事,我也不能说不知道。”桑二爷冷冷的说道:“至于毕夫子是不是浑天王,恐怕没有人能回答你。” “你就能回答,除非你要隐瞒些什么。桑二爷,毕夫子与姬家父子,早些日子是不是由贵地经过?希望你能坦诚相告,并说出他们的去向,我要找到他们,证实一些事。” “你所说的事,我一概不知,桑某既不认识什么毕夫子,更不认识什么浑天王,也不认识那些什么姬家父子。” “这就是你的全部回答?没想说点别的?你说这些难道当我是白痴吗?” “你为何要找他们?你不是在和州跟他们合作过吗?”桑二爷不直接答复,转变话锋反问道。 ------------ 第四百四十八章 绝地 “我的为人虽然睚眦必报。却也不是甘心受人利用的人。”毒无常大声说道,神情激奋:“不错,我曾经确实与他们合作过,可没料到却反而被他们利用了。那天我替他们办事,不幸落在对头的手中,好不容易逃出性命,他们却丢下我自个溜之大吉了。” “你不是要报杀徒之仇,现在活命阎王死了,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报杀徒之仇?嗯!除非,只有一个可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就说明毕夫子已经来过了。” “胡说八道。” “这也证明活命阎王已经中毒而死的消息,很可能也是浑天王的另一条诡计,他很可能是想利用我作为证人,实现他的诡计。哼!这事我如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罢手。”毒无常咬牙说道:“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毒无常,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桑二爷仍然避免正面回答:“你既然知道我妙笔生花的底细,却依旧没将我看在眼下,先杀了我的弟兄二十多人,又登门威胁我,你未必太狂妄了,你这是把我看成可任意宰割的小混混了。毒无常,你知二爷我的打算吗?” “你能有什么打算?”毒无常问道。 “二爷这份家业,算得了什么?二爷我年方半百,再花十年工夫,重建基业也并非难事,而你必须偿还我那些弟兄的命来,你明白吗?” “哈哈!少吹大气了,你们谁近的了我毒无常?”毒无常怪笑着得意的道:“我如果没有把握,岂会前来逼你提供消息?好,既然你不肯合作,我们走着瞧,我暂且告辞了,后会有期。” “哈哈!你走得了么?”桑二爷也怪笑着问。 “老夫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你走走看。” 毒无常警觉的转头回顾,顿时吃了一惊,猛的向斜后方跃出,瞬间就去了近二十米,轻功之佳,着实令人佩服。 原来他刚刚一转头便发现身后不远处,幽灵似的出现了三名大汉,每人右手上都拿着一支标枪,另外左手里还有四枚备用。 看到这景象他顿时就准备从右侧方脱身,这边是他预留的退路,应该还是安全的,从这过去只要二十来米他就可以冲入竹林,茂密的竹林正是遁走的好地方,可他身形刚一落地,他便骇然停了下来。 竹林中,缓步踱出两个男女来,男的英俊魁伟,女的貌美如花。男的手上的弯弓已经拉满,箭已在弦即将发射。 女的年约十七八岁,酥胸细腰,一身绿色劲装,将一身妙丽身材衬托的凹凸分明,唯一的缺憾是眼伸太过冷厉,眼神锋利如剑,令人不敢直视,女孩子一直用这种眼神看人,足以让普通的男孩子退避三舍了,很容易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手中握了一根长鞭。鞭子乌光闪闪,在她手中绕了四团,尖端细小带了三根不知什么制成的惠尖。 “你果然来了!我在这等你好久了。”英俊的青年人阴森森的说着,矢尖指向毒无常的胸口:“我就不信你能闪的比箭还快,我这把弓在百米内,跑的比声音还快,你就算再快还能快的过声音吗?要试试吗?” 毒无常心中一寒,知道自己落入了重围,估计错误,今天恐怕难以善了了,迅速扭转身体以身侧向着敌人,减少能被瞄准的面积,右手的手杖护在前方,沉声问:“你是谁?” “在下商伟,眼下的姓名是桑世伟。请把你的外衣脱掉丢到一旁,然后扔掉百宝囊,还有把你的手杖丢过来。”商世伟说道。 “你想要老夫投降?” “你难道还想反抗?家父要从你口中证实一些事。” “你少作梦了。”毒无常沉喝一声,突然向下一伏。 也许是老天保佑,他身侧恰好有一个土坑,这就让他有了还转的余地。 那支箭最终从他上空呼啸而过,危机可谓间不容发。如果没有这个土坑他必然已被射中,见箭射过毒无常就像一头怒豹一般,贴地飞扑过去。他不能让商伟搭上第二枝箭,他得拉近双方的距离。 可就在这时,一道乌光疾闪,惊心动魄的啸风声传来,随着“叭”的一声响,毒无常背部挨了一鞭,顿时打的他气血翻腾,沉重的力道,把他冲出的身躯打得向下一沉,胸腹瞬间着地。 毒无常的反应也是极快,忍痛手脚一拍一拨,人迅速向前贴地窜出。 “叭叭!”两声他又挨了两鞭,一鞭打在腰上一鞭打在左腿上。 眼下是生死一瞬之间,可没有时间耽搁,毒无常强忍痛楚,奋身急窜。 对方明显还是怕他放毒,不敢再战,因为双方已拉近至五米之内了,两人疾速退进竹林,一闪不见。 一看两人走了,身旁有几株灌木,毒无常立马疾急冲入,到了树丛下,老鼠般向内一钻。 “哈哈哈哈……”桑二爷得意的狂笑声传了过来。 毒无常到了树丛后,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原来他选择后路的时候没有多看一眼,这树丛后面是一片广阔的草坪,草坪前面就是大路,向两边瞧去,庄门前茂密的桑林,却远在百米开外,想利用桑林脱身肯定是不可能的。 身上的伤传来的痛处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惨叫道:“一时大意轻敌,天亡我也!” 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估计错误,已陷死地。 “刷!”的一声响,枝叶摇动,一支标枪破空射到,插入他身旁的树干下,距他不足一指。 “毒无常,你希望被钉死在树下吗?”妙笔生花大声道:“你也算是江湖名人,死也要死得光荣些,出来吧!我给你一次公平赴死的机会。” “嗤”的一声锐啸传来,几乎同时一根狼牙箭透树而过,几乎擦着毒无常的头顶飞过,吓了他一大跳。 而在此同时高大的贾师父,出现在草坪边缘,疾步接近,厉声怒道:“你杀了我的二弟,你我不共戴天,你给我出来。” ------------ 第四百四十九章 错过 毒无常一咬牙,举着手杖护在身前走了出来,大叫道:“姓商的,你说过给老夫一次公平战死的机会,我就信你一次。” 妙笔生花出现在另一边,沉声说道:“不错,商某做事,向来言出必践。” “好,那就叫令郎放下弓。” 商伟出现在另一角,弓已经不在手上,说道:“你可以放心,用箭杀你未免太便宜了你。” 毒无常向贾师父走去,沉声问:“谁是你的兄弟,你为何不带兵器?难道要空手跟我打?” “少废话!”贾师父沉声喝道。 对方气势这么足,毒无常反而心虚了,脚下一慢,对方双手空空,腰上连一把匕首也没有,为何会冒失的向他挑战? 贾师父双手自然下垂,怎么也看不出兵器藏在那里。 “你怎么称呼?”毒无常硬着头皮问。 贾师父不加理会,铜铃似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毒无常,脸上的肌肉因咬紧牙关而出现抽搐感,站在那儿却不像是个要报仇的人,因为他竟然没有抢先出手。 毒无常低头沉思,希望能想起这个人的来历。 他闯荡江湖这么久,博闻强记,熟悉武林辛秘,希望能从记忆中想起对方的底细,好拟定对策。 这时他想起了飞刀神贾,欣然脱口叫道:“你是……你……” 他只说出两个字,一道淡淡的虹影已经转眼越过了十几米的空间,以快得令人肉眼难辨的速度向他袭来,他刚看到了淡淡的虹影一闪,虹影已经到了身前。 他虽然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速度也算的上奇快绝伦,可是仍然不够快,他本能地向侧一闪,举杖准备招架。 可毒无常毕竟上了年纪,行动有点跟不上意念,就在他身形始动的瞬间,化作长虹的小飞刀却已经闪电般的贯胸透入。 他身躯一震,连退三步,举手杖向前一指,嘎声叫道:“你是……穿心刀贾……贾昌……焕……” 他一晃,再晃,总算是稳住了,支撑着没有倒下。 “你这恶毒凶残的老毒物!”穿心刀贾昌焕切齿咒骂道:“血债血偿,不能便宜了你!” “我没看到你出刀?” “看到了你也躲不了。” “你为何要射偏两寸?” “因为你不能就这样死掉,我不能因二弟的仇恨,误了庄主的大事。” “砰”的一声响,毒无常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 穿心刀扭头便走,眼中却满是泪水。 夜空点星,晚霞渐消。 瑞桑山庄安静如昔,鸡犬不惊,似乎白天并未发生任何事一般,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除了山庄的人,谁也不知道毒无常的下落,就这样,这位江湖上让很多人恨之切骨的毒无常,就这样失去了踪迹。 暮色茫茫之时,徐飞龙与冷魅修罗也来到了瑞桑山庄前的三忿路口,遥望远处的庄门,看不出任何异状。 门外两侧的桑林内甚至还听到儿童嘻戏声,从田间回转的人们,扛锄而行,唱着当地的的家常俚曲,一切都显得和平安详。 大开的庄门甚至都没有警卫把守,这座瑞桑山庄似乎其他的一般农庄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没有在附近停留,以免引起庄中人的注意,两人沿着大路奔向县城。 徐飞龙一面走,一面讶然向冷魅修罗说道:“奇怪了!难道毒无常还没来?” “他总不会比我们后到吧。那老毒物天不怕地不怕自负的很,倚仗一身毒物,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他如果来了,庄内怎么会毫无动静?”冷魅修罗也大惑不解:“也许,他准备夜间前来也有可能。” 他两人却不知,毒无常身上原先的毒物,都被蛇郎君搜去了,他只是在太平府临时配了一些毒粉应急。 毒无常最厉害的无常锥由于构造特殊打造不易,打造一枚最少也得花十天半月的工夫,牛毛毒针也是极难打磨的,那针比绣花针还要细小,要打磨一枚,怎么也要一两天工夫,至于配制其他的毒药,绝不是随便可以弄到材料的。科技的发展带来的方便这时候可没有。 由于蛇郎君返回詹宅的时候,毒无常已经逃掉了,因此蛇郎君并未将自己擒下过毒无常的事告诉徐飞龙和冷魅修罗,所以两人都不知道毒无常被擒的事。还以为他依旧处于巅峰状态呢! “那么,我们也晚上来。”徐飞龙说道。 “不先警告妙笔生花?” “等一等再说,我要想办法找一个村夫去传信。” “瞧!前面路边的田野中就有一个人。” “你先躲一躲,我去找他。” 徐飞龙说着将包裹交给冷魅修罗,将头发弄了一下,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接着往路旁一闪,便往那边田野潜去。他要从另一边接近那个人。 等他回到原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人一面赶路,他一面说道:“我给了那村夫一百文钱,要他到瑞桑山庄报信,说毒无常要来闹事,我出现的时候,那村夫吓的半死,他还以为我是鬼呢。” “我绰号叫冷魅修罗,装神弄鬼的事应该交给我来办。妙笔生花是宇内最神秘的三大盗之一,来去如风,神出鬼没,他的轻功必定惊人,我倒是想和他较量较量。” “据传言,他的兵器是一只短而细的判官笔,称为生花妙笔,只是很少人见过,也没人知道他的兵器平时藏在什么地方。” “按常理,应该是藏在衣袖里。” “不一定。藏在那里不可能没人看出来。” “你能击败他吗?” “可能。”徐飞龙微笑着说道。 “这么有把握?你又从来没见过他。” 妙笔生花虽然神秘但也不是没人见过他出手,按照传言中来看,他的内力并不怎么出众,如果是真的,打起来我的胜算应该很高。 溧水县城只是一座很小的县城,只有数米高的土城墙,这样的城墙连普通人都挡不住。自然也不可能挡住徐飞龙。 两人越城而入,在城西的高升客栈住下,安顿完毕,冷魅修罗洗漱了一下,看到徐飞龙正在各处角落察看。 ------------ 第四百五十章 潜入 “你在找什么?”她颇感诧异的问。 徐飞龙低头沉思,久久方低声说道:“妙笔生花在此地隐居,以他这种人的个性,不但会对江湖上的消息进行搜集,对卧榻之侧的一切动静,也该会有妥善的安排,霜梅,你不觉得这间客栈有点可疑吗?” 一个女人行走江湖,如不处处留心谨慎,后果绝对不会好,冷魅修罗能混出名堂绝不是傻瓜,她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同:“墙,还有这顶上……” “没错,还有那位姓刘的账房先生。” “不错,那账房沉静稳健,一举一动从容不迫,气概不凡,他不是一般人。你认为他是……” “可能是妙笔生花的眼线,我去叫些食物来,顺道看看情况,你小心。” 他出门而去,不久就独自回来,接着店伙计便将晚餐送来了。 冷魅修罗暗自留心,两人一面吃东西,她一面说道:“店伙计似乎老实的很,并没有四处察看,问东问西。” “这就是他们高明的地方,恐怕他们已经对我们产生怀疑了。” 冷魅修罗说道:“进出的路怎么样?” “不容易,这店里的格局,没有可供夜行人出入的地方,设计的很有章法,整座客栈,可以用最少的人手,监视最大的范围,但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表示设计这里的人是行家,无意中却也暴露了身份。” “对,妙笔生花这样的人,知道各式建筑的优缺点,当然知道为自己建造安全的居处,瑞桑山庄的房屋格局,必定比这里更安全,这提醒我要多加小心,等于是帮了我一次大忙,不然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很可能陷死在里面。” “你猜想里面有机关?” “对,一定有。” “那就别去了吧!反正……” “放心吧!有了准备,我不会有事的。你在这应付客栈里的人,等我回来。” “那千万小心,急不在一时,要是不行就不要深人了。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去,至少可以在外面接应,你认为我在此地能安心么?” “你……” “我一定要去。” “这……好吧!那就晚一点再去。但你的记住,除非万不得已,不要逞强,碰到人一击即走,绝不要被人缠住。” “我会小心的。”冷魅修罗欣然说道。 一般说来,城外的村落庄院,很难事先摸清底细,只能凭经验做事。 如果不是在必经路上的村落庄院,必定不会欢迎陌生人进入。而那些大户人家的庄院,大多数建在自己的田地中心,连路都是私人的,有些人家干脆建了城墙,防止陌生人进人,想派眼线事先探路踩盘子,又谈何容易? 高升客栈的格局,触发了徐飞龙的灵感,他已经心中有数,用不着事先探路了。 半夜时分,全店死寂,夜静如阑。 街上传来了打更声,两个黑影幽灵似的贴地绕到院角,翻上了屋檐,沿瓦垛的暗影潜行,不久便飘出院墙外。 这种不越屋不越院墙的方法,确实费时费力而且极为困难,轻功不佳,极难办到,但却可以最大程度的避过监视暗桩的耳目,毕竟容易出入的地方绝不会没人监视。 两个黑形没有沿大道赶,而是越野而行,只是不时利用大路查看方向。 夜黑如墨,他们已经悄然接近了瑞桑山庄。 三两声犬吠,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这两个黑影自然就是徐飞龙和冷魅修罗。 徐飞龙一怔,低声说道:“糟了!没把狗算计在内。” 冷魅修罗也大感意外,说道:“奇怪怎么会有狗呢?难道妙笔生花的人作案不在夜间出入山庄么?” “他们用不着夜间出入。”徐飞龙说道。 庄院如果有人夜间出入,晚上经常发出阵阵急剧的犬吠,岂不引人注意?因此,一些江湖人的庄院里,很少养狗,犬吠声晚上能传出很远。很不方便江湖人行动。 “我们怎么办?”冷魅修罗问。 “我们分头行事,你在此吸引警犬,我绕过去伺机下手,事成后我们在那边的小桥会合。” “也好,你先绕过去。” 徐飞龙走后不久,冷魅修罗突然窜出,钻入了庄外的桑园里。 这下可好,犬吠声顿时大起。 她故意拨动桑数发出声响,传出的声音起伏不定,时左时右飘忽如鬼魅,她潜伏时草木不惊,窜动时却又宛若一缕轻烟,魅的绰号果然名不虚传。 桑林就是瑞桑山庄的外围屏障,山庄本身没建有庄墙,这个庄院占地甚广,也不可能建起护庄的庄墙。 她很快就把所有的家犬,都引到这一面来。 一时间,二三十头大犬,在桑林前面奔窜狂吠,却貌似并没有入林的打算,有些进入林中十来米,便又兜着圈子退了出去。 不见有人进来查看,冷魅修罗心中犯疑。 “这桑林中不安全,可能隐伏有暗哨,我得小心点。”她心中暗忖。 按理,犬吠声骤急,绝不可能无人来查看,可知庄内必定早有准备,以静制动暗中防范。 她心里为徐飞龙担心着,同时也机警的不再移动引诱犬群,拾了一些泥块,不时高高投出,引的那些狗不肯退出,而且吠声一阵阵时缓时烈。 终于,她听到庄内有了消息。 徐飞龙进人瑞桑山庄,并非有意找妙笔生花的麻烦,而是想调查毒无常的来意,同时也想找妙笔生花问点消息。 毒无常屠杀了妙笔生花的人之前,请妙笔生花到那里谈话,必定是想从妙笔生花口中查问一些重要的事。 毒无常和浑天王联手过,浑天王在乌江镇失踪,老毒物不往上游追,反而前来瑞桑山庄,必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如果毒无常来过了,只有向妙笔生花追问毒无常的下落去向。查清毒无常所查问的事,便可推测浑天王的下落了。 徐飞龙从山庄西北角接近,以快速而隐秘的行动,接近了庄侧第一座房舍。 他绕过屋前,三两下便到了另一栋屋下,向墙角一窜,接着向下一伏。 ------------ 第四百五十一章 暗明 “我得先找到那些暗哨。”徐飞龙想着。 经验告诉他,屋顶绝对不能上去,上去便会暴露形迹。 看清附近笔直的通道,就知道很难找得到隐秘的接近路线,问题是,暗哨的位置该安放在那里? 向左看,是两间房屋的侧影,两屋之间有空隙。 附近几间房屋下,看不出藏着人的迹象。那么,暗哨必定是贴着屋角处藏着,只有这样才能监视附近的通道。 他心中一动,注意力放在那边空隙处。 妙笔生花大概是因为心中有鬼,所以庄里没有栽种花草树木,这样一来外人想找花木藏身就不可能了。 徐飞龙从囊中取出一枚铁丸,眼下情况特殊,他只能用最笨的策略,投石问路来碰碰运气了。 徐飞龙手一抖,铁丸破空抛出。一声轻响,铁丸落下。 这一瞬间徐飞龙,恍若电光一闪,两个起落便贴在一道墙下,向上轻轻一跃,右手一搭墙头,翻了上去。 一切都如所料。那个空隙中,屋角的院墙上,呆着一个黑衣人,头部在屋檐的阴影下,不知道还真难发现他。 这位暗哨被铁丸落下的声响所吸引,正扭头向声源传来处查看。 徐飞龙手疾眼快,扣指一弹,另一枚铁丸正中黑衣人的脑后穴道。 黑衣人未发出任何声音,扭身就向下栽去。 徐飞龙手上一用劲,身体迅速飞越院墙,奇快的飘落下去,恰好接住从上面栽下来的黑衣人,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提着着黑衣人先闪在角落,暂不移动,侧耳倾听周边的声音。 没听到声音,徐飞龙这才查看起周边的布局来,他呆的地方应该是后院的后厅门外,看不见灯光,不知道厅内是什么样子。 这鬼地方,连找个安全的地方问口供也不是容易的事,除非他能确认厅里没有人。 里面没有声音,他伸手轻抚右面的窗户,想知道窗户的构造。看能不能无声无息的打开。 糟了!他手刚一碰窗框,窗户突然内陷,不等他有任何的反应,窗已经向里面倒下去了。同时窗倒下的一刹那,里面响起一阵钟鸣声。 显然,窗户一动便触发了钟声。这是一个警报陷阱。 听到周围的动静,徐飞龙知道事不可为,迅速丢掉俘虏,运起轻功飞腾而上,飘出院墙外。 就在这一瞬间,沉雷似的喝声传来:“给我留下!” 接着徐飞龙就听到暗器带起的呼啸声。 这时他已经越过院墙头,身在空中,只能靴尖一点墙头内侧,身躯借力前倾,向下疾沉,一枚暗器几乎擦背而过,危险可谓是间不容发。 如果他刚刚没有借力,背部就正好成了暗器的标靶。这会说不得已经受伤。 发射暗器的人跟踪飞跃而起,越过院墙向外追来。 而刚落到地面,他却发现大事不妙,因为他看到院墙下面正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正双手叉腰,屹立相候。 他事先并未料到入侵的人会不逃,现在已经落下来了根本收不住势,他要是这么下去顿时就落在蒙面人身前,想也知道后果如何,他心中一急,猛然吸腹弯腰来一记半空前空翻,希望用双脚后跟把蒙面人击倒。 那蒙面人正是徐飞龙,正所谓暗探不成就明着来,所以飘出墙外并未逃走,而是向侧一闪,一掌便劈在这位追来的仁兄的腰腹上。 这位用暗器袭击他的人,半空中竟然想到用前空翻伤人,这身手这反应都极为高明,不禁也令徐飞龙油然兴起一点惺惺相惜之感,因此乘对方身躯前翻尚未转正的刹那间,不轻不重地给了对方一掌,并没有下死手。 不过身在半空,没有支撑,这一掌也将对方打的身躯晃动,砰的一声背脊着地重重的摔倒在地。徐飞龙几乎随后即至一下敲在这人脑后。 一击之后,徐飞龙这才身形一晃,准备离开。这人的暗器在夜空中是个威胁,他可不会让对方清醒的面对自己的后背。 被击倒的人被打得天昏地暗,好一会才狼狈的爬起大叫道:“人往那边跑了,快搜!” 徐飞龙其实并非是朝他指的方向跑的,而是从原路返回,沿途他还特意留意周边房屋的格局,准备那天卷土重来,这样今晚也就不算白来一场了。 四面各处都有钟声传出,但声音都不大。 一般村落如果发生盗匪火灾,都会鸣锣告警,附近的村落闻声就会赶来声援。瑞桑山庄却用这种轻微的钟声,明显是不想惊动邻近的村落,准备自行解决。 徐飞龙刚绕过两条通道,突然旁边屋角传出一声冷笑,闪出一个黑影,瞬间刀光一闪。闪电似的袭向徐飞龙的肩头。 看到刀光,徐飞龙疾冲的身躯突然停止,瞬间上体后仰,右脚顺势进攻,噗的一声靴尖正中对方的胸腹。这一下力道十足。 “哎……”黑影踉跄着后退两步,失去平衡,顿时仰面摔倒。 徐飞龙一掠而过,在另外两名黑影扑上以前,已经冲出庄外,接着立即脚下一慢,等候追赶的人赶来。 前面就是桑林,五六个黑影从三面逐渐包围过来了。 徐飞龙故意放慢脚步,到了桑林前,最快的一名黑影恰好到达身后,举叉就打:“这位朋友,留下吧。” 徐飞龙倏然停了下来回身,低声道:“我正等着你呢,来得正好。” 双股叉来势凶猛,内涵千钧力道,黑影全力出手,这一叉明显是要志在必得。 徐飞龙却是不闪不避,力贯双臂,右手一抄,拿住了一根叉尖,借力打力顺势一带,左掌重重的劈在黑影的耳后。 黑影应手一声不吭的栽倒下去,双股叉也落到了徐飞龙手里。 徐飞龙手拿双股叉,大踏步向飞掠而来的第二名黑影迎去,一声轻笑,双股叉长驱直人。 黑影反应倒是够快,刀光一闪,挣的一声架住了双股叉。但徐飞龙随即发力叉尖一绞,单刀顿时飞腾而起。 接着叉柄回挑,正中黑影的左胁,黑影惨叫一声,顿时摔出丈外,挣扎着难以起来。 这时第三名黑影又到了,刚靠近便连人带剑被叉出两丈来外,瞬间倒地。 ------------ 第四百五十二章 果然 徐飞龙不再逗留,双股叉脱手掷向还在十数米外的第四名黑影,扭头回奔,抓起那名被劈昏的黑影扛上肩,疾速射入林中,一闪不见。 来到小桥,冷魅修罗闪出问道:“怎么一进去就被发现了?怎么回事?” 徐飞龙摇头苦笑说道:“我们快走,这妙笔生花的庄院,恐怕是连神偷都进不去。” 冷魅修罗跟在他身后说道:“有这么利害?防范得很严?” “不是严,而是不容易进去。”徐飞龙不想多加解释:“我弄到一个俘虏,我们找个地方问口供,你先回去应付一下店里的人,消息恐怕很快就回传入城里。到时候肯定会查可疑人。” “问口供要不要我帮助?” “对这个我还是非常在行的。” “你……”冷魅修罗娇嗔着想起以前的事,瞬间笑了。那次她捉住了徐飞龙,什么口供也没问出来,还上了他的当。 没多久,徐飞龙就将俘虏重新弄昏过去,找了个走的人多的地方丢在路中间,欣然返回客栈。现在他不但知道了妙笔生花的底细,也知道毒无常受伤被擒这件事了。 返回客店,已经快要天亮。 先回来的冷魅修罗告诉他,店中好像有动静,可能是瑞桑山庄出事的消息传到这里了,似乎听到店伙计的走动声。 徐飞龙迅速卸了夜行衣,向冷魅修罗道:“你先去休息,由我来应付,如果店伙计前来打探,那就说明了这家客栈确实与瑞桑山庄有关。” 刚躺下不久,房门响起叩门声。 徐飞龙等叩门声响了数遍,方大声问:“谁呀?怎么啦?” “客官请开门,小的是店伙计。”门外的人答道。 “半夜三更的,怎么一回事?” “客官不是交代,天不亮来叫客官准备启程吗?” “什么玩意儿?你见了鬼了吧!我要在这里逗留几天呢,滚滚滚!” 接着又传出冷魅修罗的声音道:“哥哥,吵什么呢?天都还没亮呢!” “快给我滚开!我明天就找你们老板理论。”徐飞龙不耐烦的逐客道。 “对不起,客官,小的记错了,抱歉抱歉。” “岂有此理。”他咒骂道:“昏了你猪头了,滚!” 门外,除了店伙计之外,还有两个高大的黑影。三人悄然退至院中,一个黑影说道:“他们两人都在,应该没有嫌疑。” “如果是他们,绝不会回来的这么快。”另一个黑影低声说道。 “但……但他们是店里唯一有涉嫌的人,行踪可疑,来路不明,其他的客人都是熟客。”店伙计说道。 “以后留心些就是,走!”第一个黑影说道。 “我们到悦来客栈走走,看看那两位客商是否有嫌疑。”第二个黑影拍拍店伙计的肩膀道:“这里的事,还要多留神。” “那是当然,夫子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店伙说道。 房中没有灯,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徐飞龙站在房门后,由门缝中窃听外面传来的细小声音。他耳力不凡,把三人的低声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冷魅修罗早就从床上下来了,在他身旁全神贯注的倾听着,等院子里的人一走,她说道:“你猜,他们是否已经查出我们的底细?” “有可能。”徐飞龙说道:“和州离此不远,铁胆追魂孙奇与银剑应东奎,都不是什么能守口如瓶的人,八爪蜘蛛那些护院打手们,更是多嘴多舌的江湖混混,消息恐怕早就传到这边了,你我追查到泺家的事,恐怕早已经引起不少的谣传。” “我们也许不该去泺家追查的。”冷魅修罗说道。 “正相反,我们正应该大闹一场。” “为何?” “这叫做打草惊蛇。我相信这么一来,一定可以引起江湖山其他人的注意,浑天王这些人的踪迹,早晚会落在别人眼中的,除非他从此遁入深山找个无人的地方归隐,不然他那假死脱身的诡计,是骗不了有心人的。” “溧水县是妙笔生花的势力范围,这家店又是他的地盘,我们住在这里,活动不方便,得换个地方才行。” 冷魅修罗是个实事求是的人,身在对方的监视下,难免有点不安。 “不,再过两天,我要让妙笔生花主动来找我,我得从他口中把毒无常向他索要的消息吐出来。” “徐飞龙,你是觉得毒无常说他跟姬家父子有交情,姬家父子曾夜间出入瑞桑山庄的事是真的?” “无风不起浪,毒无常如果没有把握,绝不会胡说八道,这老毒物毕竟是老江湖查消息的能耐,肯定比我们要强,他混江湖三十多年眼下江湖上,在查消息上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人肯定不多,所以我判断此事应该可信,至少姬家父子绕远道去九华的事,就值得怀疑。” “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是我多疑。”冷魅修罗迟疑的说,挽了徐飞龙手在床前坐下:“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没有道理。” “你是指……” “不错,毒无常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凭他那几乎算不上高深的武功,和那并不算独门的毒药,他配向浑天王叫板吗?论武功,他连妙笔生花的手下也不如,论用毒,浑天王身旁就有一代用毒宗师毒王百里长风在,他凭什么敢大放豪言?而且,就算浑天王曾在和州利用过他,这也根本算不了什么仇恨,江湖人互相利用的事情是常有的事,他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追过去吗?” “唔!有道理。”徐飞龙说道:“但毒无常毒死妙笔生花的二十余名手下,却又是你我亲眼所见的事,不要想了,只要把毒无常弄到手,不怕他不将他那些阴谋招出来。” “毒无常恐怕已经死了。” “不会,短期间他大概还死不了,妙笔生花如果要他死,就不会生擒他了。” “那我们得赶快想办法,老毒物杀了妙笔生花二十余名弟兄,这样的仇恨,绝不会放过他的。” “对,那我们明天得加紧了,天色还早,晚上辛苦了一夜,得好好休息休息。” ------------ 第四百五十三章 刘掌柜 吃过早餐,冷魅修罗突然想起一件事,回房便向徐飞龙说道:“你想,我们该不该去周边查查消息?” “要查什么消息?”徐飞龙问。 “证实毒无常所获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呀。” “你是说姬家父子上次的行程路线?” “是的,沿途打听,应该不难查出线索来。”冷魅修罗说道:“他们那么多人一起,只要查出他们的路线,不难了解他们沿途的活动情形。”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毒无常如果死了……” “那这样好了,我们分头进行,我跑一趟,你在此地采取行动。” “这个,其实我们只要找到毒无常就可以了,没必要特意去查。”徐飞龙有些担心的道。 “我认为我们的目标既然是浑天王,那就不一定非要从毒无常身上找线索,跑一趟是值得的。”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冒险。”徐飞龙说出了心里话,他真的不放心冷魅修罗前去,以前冷魅修罗怎么说也有三名侍女随行,虽说侍女们武功不怎么样,但至少有个照应,眼下冷魅修罗却是孤零零一个人。要是出事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放心啦!我只是用眼去看用耳去听,又不用动手,凭我的江湖经验,打听消息已经是大材小用了,来回三天应该够了,这三天你可不要再冒险进人瑞桑山庄了。” 徐飞龙仍不放心,但经过冷魅修罗一再坚持,他也只好让步,但要求冷魅修罗三天后必须返回客栈,就算有线索也要跟他商量后再行动。 冷魅修罗说走便走,天一亮就出城离开了。徐飞龙一直送她到城外十里亭,这才依依惜别。 看到远去的冷魅修罗。徐飞龙绕到了码头区,四处鬼混了近一个小时,出客栈的时候他就发现有人跟踪,但他却装作不知道。 他知道,妙笔生花已经展开行动了。溧水县这么小的地方,而妙笔生花的实力又非常雄厚,消息又这么灵通,也该查出一些眉目了。毕竟这里离和州跟太平府都很近,快的话一天便可以赶到。去证实些消息快的很。 徐飞龙又带着跟踪的人到其他地方绕了绕,仿佛是在找当地的土特产,一直绕了好久这才回到客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徐飞龙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一个桌子坐下,叫来一壶水酒,几碟菜肴,一个人自得其乐的吃着喝着。 没多久,脸上一团和气,年约四十上下的账房刘夫子就走了过来。 刘夫子一袭青袍,举止之间有着属于读书人的从容不迫,背着手含笑靠近桌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眼神柔和的大量着徐飞龙,等徐飞龙看着他,这才含笑打招呼致意。 徐飞龙心里早有准备,乐得大方,放下筷子主动含笑说道:“刘掌柜请坐,你好像有事见教。” 刘夫子在对面落坐,开朗的笑着问道:“客官怎么一个人?” “哦!他到江宁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徐飞龙信口答:“临时想起一些事,他不放心,所以匆匆走了,还没知会掌柜一声,抱歉。” “原来如此,我知道就是了。呵呵!敝地虽然是个小地方,但盘查还是相当严格的,店中不时有巡捕前来查问,客人进出我柜上必须知道。哦!客官远道而来,不知要在敝地采办些什么货物?” “其实,实不相瞒,我并非正式的客商。”徐飞龙喝了一口酒道:“刘掌柜也许清楚我们这些江湖人的底细,我们每经一地,都要带些当地的土特产,到外地好脱手赚些盘缠,这样旅费食宿才有着落,是不是?” “客官客气。呵呵!如果客官想带些土特产,也许我可以代为筹措一二。” “哦!那我就先行谢过了。不过,这里似乎除了米粮之外,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土特产可以采购呢!” “其实问题不该这么看,问题是客官准备要往那里去,本地固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土特产,但从本地过境的货物却是有利可图啊。” “你是说?” “如果客官要往西去,那就可以带些苏常的绸缎,只要把东西运到芜湖这么一转手,绝对够你赚的了。”刘掌柜将声音压低说道:“但是在这里,如果没有门路,你根本无法弄到货。” “可惜,我要到江宁。”徐飞龙这么说等于是拒绝了对方所提的财路。 “那么,客官是从和州来?”刘掌柜的语气一下变了。 “你问这个巡检都不会问。”徐飞龙放下筷子道。 “他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难道想多事?” “客官以为呢?” 两人针锋相对,都有意透露出一丝口风,反正彼此都心中雪亮。说不说其实没多大区别。 “我既然来了这里,就不怕贵地多事。”徐飞龙盯着对方笑,笑得不怀好意。 刘掌柜也在笑,神色依旧说道:“那么,昨晚的事,是你的杰作咯?” “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事?”徐飞龙半真半假反问。 “我们心照不宣。” “好说好说。” “能商量吗?”刘掌柜正色问。 “可以。” “那请教阁下有何要求?” “小事一件,我要毒无常。” 刘掌柜脸色一变,苦笑着说道:“这个,我得……得……” “是得考虑考虑,应该的,应该的。” 刘掌柜离座,抱拳施礼说道:“阁下在湖边仗义援手,救了我一位兄弟,我感激不尽,此摁容留后报。” “小事一件,不足挂齿,不用放在心上。其实,我那时并不知道那位青年人是你们的人。” “还有,那位姓李的乡亲,所收阁下的一百文钱,我也代他谢谢阁下了。” “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我来得太晚,事先并未打听,并不知毒无常已经来过了,所以冒昧的请那位乡亲到桑二爷的庄院报警,这笑话闹的大了。” 刘掌柜笑了两声:“虽是如此我们依旧感激不尽,打扰了。” “掌柜的事忙,请便。”徐飞龙客气的站起。 刘掌柜刚走,一个年约半百的中年人,一摇三摆的进来了,扫了各处一眼,信步走向徐飞龙的这一桌,来到桌前笑问:“老弟,共一桌,如何?” ------------ 第四百五十四章 消息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欢迎欢迎,看情况,阁下的情况并不怎么好,风尘扑扑的,走了不少路吧,我作东,请阁下喝两杯。” 他召来店伙计,加了几个菜肴,又多要了两壶酒。 中年人毫不客气的坐下,说道:“我知道你有钱,那就叨扰老弟一顿酒菜了。” “我姓周……” “我知道,阎王嘛。”中年人抢着说道。 “哦!阁下是……” “我姓彭,彭星煜。” 徐飞龙一怔,抱拳道:“原来是过天星前辈,失敬失敬。” “不过是浪得虚名,老弟不必客气。”过天星笑答。 “前辈到溧水来有事?” “我从太平府来,一路赶来的,累死了。” “哦!前辈这是……” “奉九龙云现所托,赶来告诉老弟一个不好的消息。” 徐飞龙一惊,急问:“前辈的消息……” “老弟是不是请穷儒到黄州办事?” “是的,他去追查……” “追查浑天王的下落。他找到线索,跟到武昌,便落在对方手上了。” 徐飞龙大吃一惊,急问道:“真的?那就怪了,浑天王是往下走的,怎么?” “穷儒以为黄州那一批人中,有浑天王在内,那批人经人的证实,的确有毕夫子夫妇在内,所以他才跟了上去。” “华夫子夫妇那时应该在和州,我还曾跟毕夫子照过面。” “反正浑天王有不少的替身,到底那一个是真的,恐怕连他那些同伴也分不清楚。” “穷儒真落在他们手中,这下糟了!” “九龙云现认为,浑天王将利用穷儒来引你上钩,眼下他应该还是安全的。” “眼下可知道那些人的去向?” “他们直接去四川了。” “那我这就赶去救人。” “先别急!” “这……” “你认识池州的铁背苍龙?” “认识,有点交情。” “只是略有交情么?你曾经救了他一家老小。” “其实只是顺手而为。算不了什么。” “铁背苍龙水上实力雄厚,与江面上的朋友都有交情,他的朋友无意中发现一群神秘人物,带了大批货物从武昌去下游,而在那些货物中,他就发现神志不清的穷儒被藏在货柜中。” “往下游去了?这……” “船到了九江,消息才被这位朋友传到岸上,货船离开九江后不久,便在江面上失踪了,依铁背苍龙判断,这群人可能已经换船走了,而且是往下去的,因此,九龙云现已经率着他那群朋友沿江追查去看,并派我速来与老弟联络。”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目前没有线索,你就算去了,也无能为力,只要得到消息,我们就会会派人来找你。老弟,从现在起,会不断有人在你身边跟随,消息一到,便会有人传给你。如果你想与我们的人会面,你就换上紫色的劲装,我们的人便会现身相见。但如非必要,最好还是避免见面的好。” “好,我就静候你们的好消息。” “还有两件重要的消息要告知你。” “请说。” “一就算,千幻剑一家,化装易容到了和州,正在暗中追踪你的下落。其二就算,有人亲眼看见浊世狂客带了六名东流天罗的弟子,十天前曾在广德那边出现。” “哦!彭前辈听说过乌江镇江边浊世狂客与浑天王决斗这件事吗?” “知道,也听说老弟你已经中毒身亡了,起初的确是吓了我们一大跳。不过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散播的假消息了。” “浊世狂客不是说跑进九华山了?” “那也是假的,这已经证实了。” “怪了,布了这么多迷阵,难道又是他们的诡计?浊世狂客到广德,有何图谋?唔!这么说,这家伙也有来到此地的可能了。” “很可能,广德距这里只有两百来里,如果他往这边来的,恐怕已经到了五六天了。九龙云现已经叫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到广德追查去了,只是迄今仍未获得她传回的消息。” 徐飞龙放下酒杯,低头沉思。 好一会,过天星忍不住问:“老弟,你在想些什么呢?” “浑天王这是要引我往四川走。”徐飞龙再寻思了片刻说道。 “不错。” “浊世狂客跟宁王府分道扬镳,眼下已经穷途末路,很可能会选择暂时忘记仇恨,而与浑天王联手,互相利用。” “有这可能。” “那么,浑天王就很可能藏在江宁附近了。” “九龙云现也是这样猜测的。” “既然这样,那我会找到他的。”徐飞龙自信的说道。 “但愿如此,老弟是在这追踪毒无常么?” “嗯!是的。” “可有线索?” “有,这两天就能得到消息了。” “可需要我们派人协助?” 徐飞龙暂时还不希望揭破妙笔生花的身份,如果让江湖上的其他人知道这事,瑞桑山庄肯定就保不住了,这样一来绝笔生花很可能会恼羞成怒,不但毒无常的命难保,他也别想从妙笔生花口中查出姬家父子的下落,更无法知道妙笔生花是否真的跟姬家父子暗中有来往。 “谢谢了,我还应付的来。”徐飞龙婉言拒绝道。 过天星替他倒满,笑了笑说道:“老弟行事喜欢独来独往,但从现在起,还请不要特意摆脱我们的人。呵呵!冷魅修罗怎么不在?” “他一早便动去查消息去了,她准备沿途追查上次姬家父子经过这里时的一应行踪,三天后才会返回。” “她是个好姑娘啊!可不要让她出事了。” “我会的。” “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我要告辞了。” “前辈何不休息一晚再走。” “九龙云现他们还等着我回报呢!” 徐飞龙心中有些不安,穷儒被抓的消息,令他有些担心。 只是眼下担心着急都没有用,找不到浑天王的消息,一切都是空谈。 知道九龙云现正在查找救援穷儒的消息,倒真是一个好消息。 回到客房,徐飞龙换掉身上那身行商服,传上黑劲装,将霜华剑也拿了出来。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也就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了。 ------------ 第四百五十五章 哼哼 妙笔生花能查出他的身份,虽说是在他意料中事,但这速度仍然令他心惊,这个神秘的宇内三大盗之一,实力之雄厚,消息之灵通,确实惊人。 何况毒无常的武功再怎么差也不是普通高手能比的上的,但妙笔生花的一名手下,竟然能在正面交手的情况下,一个照面便一飞刀击伤了毒无常。 由此推断,妙笔生花的武功,至少也比毒无常强上一倍以上,再加上对方不计其数的手下伙计,恐怕实力要比浊世狂客更为雄厚。 他虽然有自信能胜过妙笔生花,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同时还要预防瑞桑山庄中,藏有更厉害的人物。因为妙笔生花本人就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 徐飞龙在等候刘掌柜的答复,他已经作好应变的准备。 大概一个小时后,脚步声来到门外。 隐约中,他听到头顶传出不易让人听到的轻微撼动声。 桌上有一只茶杯,他信手取过来拿到桌子下面,手再出现时茶杯已经不见了。 笃笃笃,一快两慢三声轻响,有人叩门。 “门没关,请进。”他沉静的说道。 房门打开,刘掌柜缓步走了进来,含笑抱拳施礼,但脸色有点不正常,笑容也显得有些做作和勉强。 “打扰打扰。”刘掌柜抱拳说道。 徐飞龙回了礼。 “刘掌柜客气,请坐。”徐飞龙说道。 “周兄弟,小弟已经将你的话传到。”刘掌柜坐下说道。 “桑二爷不同意?我不怪他。” “这……我们首领也是不得已,毒无常残忍的屠杀了我们近三十位弟兄,要是将人交给周兄,我们首领如何向弟兄们交代?” “刘掌柜……” “周兄的条件,委实令我们首领无法接受。” “这是不情之请,桑二爷会拒绝,也是情理中事。” “周兄能谅解,那就好办了。” “刘掌柜,这样吧!彼此让一步,这事也可以有折衷的办法解决,是不是?” “周兄之意是……” “人暂时借给我,问个口供,以一个小时为限,问完后人仍然交由桑二爷处置,在下希望在彼此不伤和气之下,解决彼此的纷争,如此可皆大欢喜,如何?” 刘掌柜苦笑,摇头说道:“很抱歉,我们首领万难将人交出来的。” “那可就不好办了。” “而且,我们首领嘱咐我代为致意。”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是限我定期离开贵境,是不是?” “这……”刘掌柜期期艾艾不好直说。 “只是怕我想离开贵地,也不是易事。” “周兄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桑二爷的手段,我还是知道些的,要避免我可能揭破桑二爷身份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我永远不能说话。” “周兄看来是明白人。” “好,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我能理解桑二爷的苦衷。但请转告桑二爷,既然双方没有谈的余地那我也就不得不采用我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了,只希望大家不要各走极端才好。” “周兄,兄弟抱歉。”刘掌柜叹息着说道。 “这与刘掌柜无关,用不着抱歉。” “那兄弟告辞了” “是从现在开始吗?”徐飞龙站起来问。 “兄弟直说了,是从现在开始。” 徐飞龙伸手送客,说道:“请,我不送了。刘掌柜,我就在你脱离视线外开始。” 刘掌柜睑上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刘掌柜踏出房门。徐飞龙突然一声长笑,身形斜转,右手一扬。 三块茶杯的三角形破片,射入头顶上方挡灰尘的承尘。上面顿时传出一声惊叫,似乎整个屋顶都在震动,有人受伤了,急匆匆的向左面逃掉了。 这就是各走极端的开始,徐飞龙抢先了一步。 站在门外的刘掌柜顿时大惊,张口结舌倒抽了一口凉气。 徐飞龙所说于刘掌柜离开视线外开始,指的是他跟刘掌柜之间的敌对形势而言的,这是他对刘掌柜客气的回应,按理来说,在刘掌柜说出“现在开始”四字之后,他便可以立即开始向刘掌柜出手了。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不过他虽然礼让刘掌柜脱出视线外之后才采取行动,可并不包括其他的人在内,因此他这次抢先一步向藏在承尘上的人出手,算不上食言。 刘掌柜脸色苍白的问:“周兄,你……你怎么知道上面有人藏着?你难道能看透那么厚的木板么?” 徐飞龙摇了摇头,微笑着向上一指道:“上面每一块木板,我都动了手脚,不但知道是否有人,而且还知道人在那里。那上面你们特意留下的几个可以发射暗器的掩孔,也都被我封死了。呵呵!我活命阎王既然敢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如果不小心一点,哪还能活到现在么?刘掌柜请便吧!” 刘掌柜垂头丧气的再次告辞,走出还没多远,徐飞龙叫道:“刘掌柜,能不能听我几句忠告呢?” 刘掌柜停了下来,但并未转身,说道:“我不能听。” “你最好是听一下的好,因为这与你有关。” “你说。” “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在店里出手,免得连累无辜,对你并没有好处。” “这个我做不了主。” “这我知道,桑二爷可以说是已经豁出去了,他也知道我活命阎王不是容易打发的人,既然要将我列为敌人。他知道这里的基业恐怕是难以保全了,连瑞桑山庄可能都保不住,区区一座客栈又算得了什么?所以横定了心,不顾一切的展开行动,我看他这是太急燥了,失去了主见,方才有此大失风范的举措。你请转告他,事情也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我会转告的。” “那就谢谢了。” 刘掌柜走后,徐飞龙举步向内,大声说道:“你要是再不退走,小心被我钉死在隔墙之内,不信的话我可就要动手了。” 墙壁内,传出隐约的移动声。徐飞龙悠然落座,面向里面房间说道:“里面的那位朋友,看你的暗器能不能射中我?知道我的要害在那吗?呵呵!要不要我先标出来给你看?” 里面的卧室也传出了脚步声,人也溜走了。 ------------ 第四百五十六章 夜袭 徐飞龙笑着瞥了一眼虚掩着的卧室门一眼,他自言自语道:“胆子这么小,还学人玩刺杀。” 他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在门外空荡荡的院子里,原来喧闹的客栈,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静悄悄的,似乎空无一人,人到那里去了? 一阵心潮汹涌,毛骨悚然的感觉,直透他的心房,一瞬间他仿佛像是处身在充满不可测的深渊之中。 这种感觉,顿时令他心生警兆。 静得可怕,好寂静,好阴森。 右侧的窗外人影一晃,透过木窗格,他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年人纹丝不动的站在窗外,那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这样直直的瞪着他。 老人白发披肩,形同枯槁,虽看不见下半身,也看不到手,但可以看到对方右肩下有根怪拐杖,其色灰黑,活像一条作势攻击的墨蛟。 他心中一紧,沉静的说道:“前辈是什么人?” “木扬。” “独脚魈木杨?” 独脚魈抽动着脸肉,用那冷厉刺耳的嗓音说道:“很好,你居然认识老夫。” “前辈不是从不在白天活动么?”徐飞龙沉着的说道。 “确实。” “可现在还是白天不是吗?” “因为老夫认为你的话不无道理,因此打消了晚上来客栈找你的念头。” “敢问……”徐飞龙之前说了那么多话,自觉都很有道理,对方所指的到底是那一句,他真不清楚。 “不必问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一件事。” “说吧!” “老夫等着你。” 独脚魈一闪不见,可见他虽然身残,但轻功却是捷逾电闪。 徐飞龙摇了摇头,苦笑自语道:“看情形,这独脚魈跟妙笔生花定有渊源,这是示威来了。” 院子旁边有了声响,店伙计正领着一群客人进入店中。 店伙计在前领路,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相貌平庸的中年人,留了一撮掩口的胡须,手中有一根手杖。 后面,还有一位俏丽脱俗的紫衣女郎跟着走来,这女郎油黑的长发披肩,手中拿了一个硬硬的长锦囊,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那应该是盛琵琶的锦囊。 紫衣女郎身后,则是两名十三四岁的秀丽少女,少女身上各带着包裹行囊。应该是女仆之类的。 最后,是两名健壮的仆人,带着不少的杂物。 店伙计客气的说道:“杨爷,这里是本店最好的上房,不知杨爷是否满意?敝店没有独院,十分抱歉。” 中年人瞥了周边一眼,目光并未在徐飞龙的房间停留,转身向紫衣女郎恭敬的说道:“大小姐,既然这里没有独院,去别的客栈看看吧,这里人多嘴杂,不安全。” “杨总管,我有些乏了,就在此地住一宿好了。反正只一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紫衣女郎的声音像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属下尊命。”杨爷说着,转向店伙计道:“替我们准备四间上房,赶快派人来侍候。” “是,小的理会的,请跟我来。”店伙陪笑说道。 店伙计安排的四间上房就处于徐飞龙所在房间的右边,隔壁第一间便是那个大小姐的房间。 徐飞龙虽然见多识广,但却无法看出这群客人的来路,猜想应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途经此地,家中竟然有总管,肯定不会是小户人家。 天下各地富豪万万,他怎么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人到底是那一家的人,因此并不在意。 但在这匆匆一瞥之下,他对这些人已经有了些印象。 隔壁的人正忙着安顿,他也懒得过问,信手带上门走了出去,恰好碰上送茶水的店伙计,店伙计含笑向他说道:“周公子要出去?小的送茶水来。” “谢谢。”徐飞龙笑着答道:“我出去走走,到各处去打听点消息,还请转告刘掌柜,不要再派人跟踪我了。” “刘爷不在。”店伙说道。 “到瑞桑山庄去了?” “小的不知道。” “我出去走走。不要让人进我的房间。”说完,径自走了。 县城不大,他绕着城里城外走了一圈,不时向人打听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其中当然有桑二爷的一些传闻轶事。 他当然知道有人跟踪他,但却不动声色。 只要舍得花钱和知道方法,要获得消息其实并不困难。即使是与当地人闲聊,有时也会在无意中获得重要线索,只言片语很可能就是获得一条重要消息的钥匙。 半夜时分,客栈里寂静无声。 独脚魈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他们不会在店中生事,那么,晚上也许就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了。 一个黑影从瓦面飘落院中,轻灵敏捷声音全无,脚一沾地立即闪至院内阴影中,贴在徐飞龙隔壁的房门外。 徐飞龙也没有料到会有人前来骚扰,他早就上床休息了。抓住机会睡觉养足精神,这是江湖上的人面对大战前的必然准备。 当然他并没有因为独脚魈的保证而松下戒心,在入睡前他便将床移到了窗户下,窗是虚掩上的,而且留了一条不着痕迹的细缝,这样他就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只要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立马就能醒来。 可是,黑影的身法轻灵无比,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且他这会睡的正香。 蓦地,外面传来一声沉声喊道:“什么人?”然后是“啪”的一声暴响,像是掌劲接触的声音。 徐飞龙顿时被惊醒过来,转眼睡意全消,火速挺身站起,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子,抓起枕边的霜华宝剑。 “砰!”的一声大震,传出门窗破裂的声音。 他推窗滚出房中,哼了一声,想追却又停了下来。 一个黑影刚从隔壁的破窗下跃起,显然是被人震退撞毁了窗户。 另一个黑影已经到了院中,瞬间施展轻功一鹤冲霄,登上瓦面,转眼就不知去向了。 从破窗下跃起的黑影纵至院中,不再追赶,恨声说道:“好厉害的内家掌力,这人是什么来路?” ------------ 第四百五十七章 魔音 徐飞龙顿时分辨出,这人就是杨总管。 “竟然是江湖人,难怪了。”他想。 杨总管退回廊下,发现倚窗而立的徐飞龙,天色太黑,很难分辨面貌,厉声道:“原来还有一个,看打!” 说打便打,闪电似冲了过来,一掌疾吐,攻向徐飞龙的胸腹要害,掌中暗劲如山涌一般破空而来。 徐飞龙心中一震:“这位杨总管出手好快啊!” 掌力即将击中,猛烈的内劲一刹那涌到。徐飞龙神意一动,出手化解这招的想法消失无踪,瞬间用上了灵幻身法闪避这招极难避开的一掌。并且同时运起内劲护体,借此引导化融对方的内劲威力。 掌未及体,先期而至的怪异内劲已经将徐飞龙送出半米开外,像是他的四周有一道看不见的坚韧气盾存在一般,这让对方的内劲虽然能移动,但却不许该内劲近身。 同时,在内劲一阻之间,对方的可怕内劲顺势就被徐飞龙身体斜转带动的内劲引的一偏,稍微折向,打向了窗口。 杨总管咦了一声,本来想攻出的第二掌也没有出手了。 徐飞龙站正身躯,笑了笑说道:“好精纯的掌力,阁下不知是哪位江湖前辈?” 杨总管征了半晌,语气有点不确定的道:“你的身法似乎有形无质,宛若鬼魅般聚散无常,我见识过无数武林绝技,怎么没听说过这种绝学?” 看对方竟然反问回来,徐飞龙知道对方不会直接表明身份了,于是接着问道:“尊驾为何见面便对我下毒手?” “这个……” “你知道你这掌力劲道中者不死也残吗?要不是我,换了他人恐怕这会已然死的不明不白了。”徐飞龙的语气转厉,显出对对方这一掌深为不满。瞬间占据道德制高点。 “我刚刚确实有些急了,刚才那该死的东西,竟然胆大包天侵入我家小姐的客房,我岂能放过他。” “那也用不着用这种中者几乎必死的掌法吧!”徐飞龙继续施压道。 “对此我真的十分抱歉,刚才那人一掌便将我震倒在窗下,情急之下,不得不用出这种杀招来。” 徐飞龙伸手一摸旁边的窗台,一阵轻响,双层青砖的窗台下方,碎砖坠坠,出现一个老大的大洞来。 他摇摇头苦笑说道:“尊驾这一掌要是真打中了,恐怕要将我的内腑震成碎末了……” 终于,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哪位大小姐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白衣裙,夜色之下朦朦胧胧的,像个白衣仙子,左手抱着一面血色琵琶,右手五指忽的一拂。 弦声破空而起,一串急骤的音符直震脑内,似乎那不是外来的声音,而是从内心所发出的巨响,令人脑门发震,好像意识已经不复存在,身体也仿佛要向四面八方爆开一般,真是好霸道的音攻。 这瞬间,杨总管飞跃三丈外,转眼到了院子的另一边,身法之快,几乎惊世骇俗。 弦声再起,这次又是不同,每一个跳动的音符,都像一枚并不锋利的钉子,硬往人脑海中强行打入。 徐飞龙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向后坐下,倚靠在窗台下,他的后脑恰好正对杨总管打出的那个大孔洞。显得很是滑稽。 天太黑,看不到徐飞龙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杨总管站在远处,像一头潜伏在猎物身旁准备发起攻击的金钱豹,他似乎随时随地都可能扑上,向猎物发起致命一击。 大小姐站在门前,玉手不停在琵琶上扣拨着,五根倩倩玉指不知为何能弹出如此阵阵令人心神紊乱的旋律来。 一时间,除了琵琶声,四周仿佛归入了幽冥。 屋顶突然传来“咪呜”一声猫叫,一头大花猫突然往下坠落,那下落的姿势绝不是正常的猫会做出来的,这猫方一落地,头就先猛的砸在地面的青石上,瞬间便已然不动了。看样子应该是死了。 好利害的琵琶魔音,没想到连猫都受不了自杀了。 急骤的音符越跳越急,远处的杨总管又再次退远了数米。机会退到了院子外去了。 大小姐像是有点乏了,背斜着靠上了门框,五指拨弄的速度也有了变化,逐渐慢下来了。 音调转变,凄凄切切的旋律充塞在天地间,仿佛人心中真有一丝心弦在那抖动着,心灰暗的向下沉落,仿佛有着忍不住的凄然泪下,五内的酸楚纠结几乎能让人魄散魂消。 远处的杨总管貌似也支撑不住了,匆匆盘坐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想要靠运功来抗拒这袅袅的弦声。 就在这时。院子的右侧,突然出现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影。 大小姐明显察觉到了,弦声略一停顿,突变顿生。 徐飞龙突然飞身而起,腾跃着如同在天的飞龙直击而下,带着宛若九天龙吟般啸声。瞬间来到了大小姐头顶上。 “铮……噔!”大小姐迅速向下挫倒,同时传出几声断弦般的异响来。 那突然出现的人影又突然消失在了院角,远处还有一个黑影潜伏,一把扶住了急速返回的黑影,低声问:“怎么了?那用琵琶的人,是什么来历,你看出来了吗?是不是血修罗” “不是,快走,快回去禀报二爷,这群男女来意可疑,恐怕比活命阎王还要难缠,很可能是二爷的仇家找上门来了,快走!” 说走便走,一刻不留,两人迅速翻墙而去。 徐飞龙长啸着扑下还没打到人,面前的大小姐却已经力竭倒下了,琵琶也脱手坠地。 面对如此美人。徐飞龙也少不得心中一软,收了下抓的双手,飘然落在大小姐的面前,沉声问:“你为何要出手对付我?” 大小姐这会连坐着的力道都几乎没有了,只能虚脱的说道:“对……对付你们这些淫……淫贼,杀……杀无赦……” 徐飞龙哼了一声,也不管她,一脚踏住琵琶说道:“这琵琶留不得。” 大小姐急忙一掌劈向他的脚,尖叫道:“不!不……” ------------ 第四百五十八章 傅依依 这大小姐掌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道,用内力驭使魔音伤人,几乎已经令这位大小姐体内的内力到了山穷水尽地步,这一掌比起普通凡夫俗子还不如,掌都还没靠近徐飞龙的小腿,便被反震回去。连碰到他都做不到。 勒勒一阵怪响,这件特殊的血琵琶,在徐飞龙的内劲下瞬间崩散,转眼便在徐飞龙脚下变成了一堆废渣。 “请脚下留情!”杨总管的急叫声这时才传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可以说说你们是什么人了吗?大小姐!” “告诉你好了,我是血修罗的弟子。你要动我,可要想清楚了。”大小姐说道。 “原来是血修罗的弟子啊!啊!失敬失敬!哼!拿令师的名号来吓我,你以为我会怕吗?血修罗是吧,她当年为祸江湖,残害武林同道,可是天人共愤啊,这琵琶看来血琵琶,难怪这么红,我今天就算放过你,你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血修罗出现的消息传出,好多人必定闻风而至,过去死在血修罗手上的人,他们的子弟可找她好久了呢!” 杨总管这时急忙靠近,说道:“这都是误会误会,这具血琵琶,是我家小姐三年前在潜山南边,一座石室中无意中找到的,石室墙壁上刻了这血琵琶的驭音心诀,血修罗以前在江湖上的所做所为,与我家小姐根本无关。” “你这话就算我信,你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徐飞龙大声说道。 “这不要紧我们可以证明啊!那座石室虽然已经被我派人堵死了,但必要时我还可以挖开,这样应该就可以证明我家小姐是无辜的了。” “哼哼!刚才她可已经承认是血修罗的弟子了。” “那是心诀上的附言所说的,上面说获我血琵琶即为我弟子,所以家小姐刚刚才会这么说的。” 徐飞龙刚刚没出手,这会自然也更难向这大小姐出书了,既然没有出手的打算,他只能说道:“不管是不是,你们自己去向天下人解释好了。我与什么血修罗无怨无仇,犯不着管这闲事,今夜这位姑娘如果不朝我动手,我也懒得费劲踏碎这血琵琶。” “谢谢,谢谢!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少侠不要将今晚的事说出去,您不说,谁又知道血琵琶曾在此地出现过?”杨总管不愧是做总管的,这八面玲珑的本事真是绝了,一看徐飞龙的态度迅速改用软话开始为自家小姐求情:“我家小姐的确是无辜的,与血修罗根本毫无关系,那该死的淫贼午夜侵入我家小姐房中,我家小姐一时激愤这才……” “一时激愤,便可不分皂白向我出手么?” “我家小姐大概也是误认少侠也是那……” “她分明知道我是隔壁的住客。” “天地良心!”这大小姐明显也不是省油的灯,站起来整理衣裙说道:“我如果知道你是隔壁的住客,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杨总管被一掌打了出去,我以为你已经制住了杨总管,所以才……” “好了好了,别说了。说点能让人信的话。”徐飞龙不耐的说道。 “我叫傅依依。”这大小姐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柔顺起来了:“刚刚真是多有得罪,请问哥哥高姓大名。” “我姓周。” “周公子,小女子在此真诚道歉,刚刚……” “算了,你们最好明天就赶快离开。” 杨总管搓着双手,焦灼的说道:“可是我们有事而来,不能离开?老弟难道要把今晚的事张扬出去?” 徐飞龙向院侧一指说道:“我发起反击的前一刹那,那儿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恐怕也是一个老江湖,他恐怕知道血琵琶的来历和威力,因此瞬间退走了,你家小姐想必也察觉了吧!你敢担保他不会将今晚的事传出去?” “这……” “你们的事我不管,是去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 “我叫杨启宏。我家主人叫傅天,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杨启宏转变话题道。 “杨兄有何见教?” “可否至房中一叙?” “这个……。” “今晚的事即使传出去,十天半月之内也不会有仇家赶到,我家小姐的血琵琶已 经被老弟毁去了,真碰上难题,不得不借住少侠帮忙,希望少侠能一伸同情之手。” “呵呵!没想到你这么大一个人还如此妙想天开。”徐飞龙冷冷的笑了起来。 “周公子,小女子今晚是第一次使用这具琵琶,我敢发誓,我真不知道这琵琶的威力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当我发现你好像根本没反应时,心中一急,就把心诀上所学到的技巧全用上了,可你依然安然无恙,我最后却是内力消散,心力交疲,可知这具血琵琶,根本就是毫无用处的东西,是一个害不了人反而害己的骗人玩意儿。” 对于这大小姐的话徐飞龙自然是不信的,转身就走。不过走了两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道:“杨兄你要是想,那就到我房中坐坐吧,我倒要听听你有何不能告人的秘密。” “真是谢谢老弟给我这个机会。” 谈话间,徐飞空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杨总管也是个识趣的人,并没有匆匆跟上,而是等徐飞龙进了房中,才缓步走了进去,他这是表示不会偷袭暗算徐飞龙。这样好得到徐飞龙的信任。 傅依依也跟了进来,这会她又像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了,要不怎么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她作为大小姐恐怕一辈子都没有体力不支的时候,可这会却将体力不支演绎的淋漓尽致,看香汗淋漓的样子,浑身散发着幽香,这番表现让任何异性看到都会动情。 徐飞龙已经点上了灯,笑了笑说道:“请坐。” 傅依依在墙壁旁的椅子上落座,目光落在窗下的床上,床上全是碎砖,杨总管之前那一掌打破了墙,碎砖全掉在床上了。 傅依依手疾眼快,伸手一抖草席,碎砖顿时散了一地。 ------------ 第四百五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要……”徐飞龙叫道,但已经叫晚了。 “我替你清理清理。”傅依依微笑着说道:“请不要客气,都是杨总管不好。” 徐飞龙瞪了她一眼,无可奈何。 他并不是不好意思让一位陌生女子收拾自己的床铺,而是他本来是想从散布的碎砖形状中,查出杨总管掌上的秘密来。 有经验的江湖人,不但可以从砖石散布的情形测出对方功力的深浅,甚至可从碎砖的大小形状,推断出对方用的是何种武功所造成的伤害。这方法成伯跟他粗粗讲过一回。 他对杨总管其实还存着疑惑,因为他总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 说不出所以然来。不然他也不会让杨总管进屋了。 傅依依这一打出手,破坏了现场,他的求证希望,自然就落了空。 “杨兄说傅姑娘有了困难?” “是的,我家小姐恐怕解决不了。”杨总管放低声音:“周老弟,可曾听说三年前扬 州古意轩惊天大劫案的事?” “貌似听人说过,古意轩那次被一群蒙面大盗午夜入侵,劫走了一批价值连城的古玩玉石。” “即使算不上价值连城,至少也值十万两银子,古意轩主人因此而家道破落,而且目前仍在大牢中服刑,因为那批失窃的宝物中,有不少是替地方官绅加工修饰的宝物,古意轩主人倾尽家财相赔也赔不了三分之一,以至身陷囹圄。” “服刑么?那不是他的错吧!” “官府可不是这样说,那些大盗来无影去无踪,当晚除了古意轩的店伙计说有强盗之外,左邻右舍谁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谁知道是真是假?” “有此可能,这么说那些大盗都是此道中的行家了。而且按常理来看,古意轩是百余年的珠宝店,声誉极嘉,绝不至于自毁家声监守自盗。” “我也认为真是大盗所为。” “这与你有关?” “失窃被盗的古玩中,有我家主人一批传家之宝。” “哦!原来如此。” “因此,我便奉命四处追查,总算经过三年奔波,皇天不负苦心人。今年年初我得到消息。” “杨见所获的消息是?” “盗窃古意轩的人乃是宇内三大盗中从未失过手的妙笔生花尊世杰所为。” 一语惊人,徐飞龙颇感意外的问:“杨兄怎么知道是妙笔生花所为?” “我在济南发现了销赃的人,拿到了三件古玩,循线索捉住了前往销赃的两个人,他们的身手十分了得,不过还是被我抓住了,他们招出了妙笔生花如何打劫古意轩的经过。” “杨兄是来对付妙笔生花的?” “不错。” “他在那里?”徐飞龙明知故问道。 他不相信杨总管真的知道妙笔生花的底细,这么多年天下间想找宇内三大盗的人多的是,但从没听说有人成功了。 妙笔生花打劫的时候虽然会告知名号,但从不会以真面目示人,见过此人庐山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知道他名号的人很多,但知道他的底细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杨总管淡淡一笑,声音放的更低:“他就在此地,以桑二爷的身份,成了地方上的士绅。” “真的?” “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你能对付得了他?” “没有了血琵琶,任何人也对付不了他。”傅依依楚楚可怜的说道:“周公子,你可害苦了我了。” “周老弟,你能助我家小姐一臂之力吗?”杨总管哭丧着脸说道:“我家主人那批珠宝值不了多少钱,但那是传家之宝,我家主人并不希望此事张扬出去,只希望妙笔生花把珍宝归还。” “周公子……”傅依依含泪求道。 女人的眼泪不愧是一大法宝,看到女人哭,男人难免会心软。貌似徐飞龙也不例外啊! “好了好了,我愿意帮忙就是了。”徐飞龙苦笑道:“但有言在先,一切得由我作主,不然我可不会出手。” “谢谢周公子。”傅依依盈盈道:“一切都由周公子作主,我们一共来了五个人,全由周公子随意调遣。” 徐飞龙当然不是真的被几滴不值钱的眼泪打动了,他之所以答应一方面是傅依依那楚楚可怜的神情确实让他不好拒绝,另一方面就是多几个对付妙笔生花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夜已深,送走不速之客,徐飞龙熄了灯火,连鞋都没有脱,便往床上一躺。房中漆黑,寂静无声,徐飞龙却是心潮起伏,冷静的思索着今晚的经过。 傅依依难道真是前来向妙笔生花寻仇的么?世上难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可他绞尽脑汁也怎么也想不起武林中有个姓傅的高手。 那杨总管的掌力,是一种用劲怪异的内家掌劲,绝非普通武功,至少是绝学之上。这样一个高手居然在傅家屈居人下当总管,傅家主人的武技,恐怕绝不会比杨总管差。 傅依依能驭动血琵琶发出魔音,已经说明傅家绝非等闲人物。想着想着,徐飞龙平空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来。 杨总管那一掌,绝非随便一时激忿,情急而发,绝对是志在必得,存心将他一掌打杀,留着这种人在身边,不啻是自找罪受,等于是与虎同眠,随时都有被反噬的可能。 而那个傅依依,看似貌美如花,可心里却是毒如蛇蝎,一而再催动血琵琶发出魔音,似乎不将他置于死地而不甘心。想想那撞头而死的花猫。他要是一个没顶住,那花猫的下场恐怕也就是他的结局。 徐飞龙心底已经查觉到,即将有大事要发生了。 从紊乱的思路中,理出一些头绪,徐飞龙这才安心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在院子里活动着手脚,傅依依开门走了出来,对他嫣然一笑说道:“周公子早,这家客栈规模不小,怎么冷冷清清的不见有其他旅客?” 傅依依已换了一套翠绿色衫裙,今天她明显精心打扮过,发端多了一朵精致的珠花,显得更娇艳,更出色。 ------------ 第四百六十章 冒汗 徐飞龙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住了,一见之下心中不觉喝彩道:“好娇媚的女人!” 一双会说话的大他不会,只要一看便能让人心中一跳。似乎,那双动人的眼睛,正在向谁诉说着心底的秘密,倾诉着绵绵情话,挑动他人的心弦。 没来由的徐飞龙心中一荡,娇媚动人的身材,挑逗性的微笑,情意绵绵的秋波,令人心醉的花容月貌…… 徐飞龙好一会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匆匆移开目光心中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徐飞龙是在想入非非了。这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人早上起来精力充沛,看到一个如此娇艳成熟的女人,不想入非非才真的奇怪了。 他的目光能移开,已经说明他的定力不错了。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这间客栈的东家就是桑二爷,虽然外界知道的人不多。” “哦!难怪。”傅依依往院子里走来:“周公子,不会是他知道我们是来寻仇的,所以先一步把客栈里的人打发走了吧?” “有可能。” “那……我们……” “不过,他知道我是来找他的,至于你们,他是否知道就难说了,但他应该知道。” “他应该知道?” “他要是不知道,就不会让你们住进来了?” “周公子,原来你也是来找他的,为什么?” “向他要一个人。”徐飞龙注视着对方毫无心机的说道。 “要人?那人是?” “一个绰号叫毒无常的人,我要从他身上问一些消息。” “重要吗?” 行走江湖。逢人且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可徐飞龙这会已经说了不止三分,猛地他醒悟过来,心中暗骂自己道:“徐飞龙,你今天是怎么啦?昏了头了?” 他有点醒悟过来了,不是他昏了头,而是只要一触到傅依依那双眼睛,他口中的话便会自动的说出来,根本不经思考,几乎是有问必答。 而一移开对方的目光,他便很快恢复冷静思考的能力,他的毕竟见多识广定力不凡。很快克制住了自己。 “目前很难说是否重要。不久就能知道了。” “周公子。”徐飞龙想克制,傅依依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仿佛依人的小鸟,紧挨着他道:“我听说过毒无常这个人,他似乎不可能落在妙笔生花的手中,他的毒十分厉害,真打起来,没有人能接近他十米以内。” “可妙笔生花的确擒住了他。” “妙笔生花肯将人交给你?” “当然不肯。” “那……” “这就是我要找他的原因所在。” “周公子,毒无常不是什么好人,你找他问什么消息?”傅依依靠在他的肩膀下吐气如兰般低语道。 徐飞龙不由自主的低声答道:“是为了……” 前面的院门处出现了一个灰影,人未至话音却直震耳膜:“姓周的,你准备何时离开?” 徐飞龙像是挨了当头一棒,神智顿时一清,浑身一震,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那是一个独脚老人,独脚魈瑞木杨,他的左脚是一条木腿,左手握着拐杖,站在那儿纹风不动。 “老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独脚魈加上一句。 徐飞龙还来不及回答,杨总管突然从房中飞跃出来,纵落院中身形变为贴地平射,快得令人目眩,眨眼间便扑近了独脚魈。 独脚魈被这快速绝伦的身法吓了一跳,咦了一声,蛟头拐杖不加思索的挑出,同时迅速侧闪。 “啪!”的一声响,掌杖相接。 杨总管身形一顿,冲势方止。 独脚魈的拐杖被拍得向外崩,带动身体,马步一虚,退了两步,脸色变了。 “好霸道的掌力!”独脚魈脱口叫道。 杨总管哼了一声,身形重新冲上,沉声叱喝道:“再接我一掌!” “有何不可?” 又是一声暴响,杖又跟掌接到了一起。 这次独脚魈已有所准备,但仍然落了下风,杖以更快的速度崩了出去,身形更是比上次还多退了一步。 杨总管得理不绕人,乘势抢进,掌力再次吐出,攻向独脚魈的右腹要害。 独脚魈不敢再硬接了,闪开正面双手轮杖,避招回敬一气呵成,扫向杨总管的右膝。 两人各施所学,以快打快都想要压制对方,十米之内顿时罡风呼啸,劲气袭人,好一场快速绝伦的龙争虎斗。 肉掌对铁杖,铁杖耐是长兵器利于远攻,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施展起来敌人根本别想靠近。而肉掌却必须贴身搏击,必须崩开铁杖打出空门才能伤人,双方的武功都已经化境,杨总管虽然内功略为深厚些,但以赤手空拳对铁杖,双方便拉成了平手,激烈的战况可想而知。 当双方开始动手时,徐飞龙已经完全摒除了杂念,神志已经恢复原状。他不想插手,暂且作壁上观,从双方的搏斗中,他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两人出手的情形,估计两人的实力,两人的身手高低强弱一一暴露在他眼下。 不知何时,傅依依已紧紧挽住了他的右臂,站在他身旁,两人相倚相偎看着极度亲昵。 “周公子,你看杨总管是否有制胜的把握?”傅依依神色紧张的问。 徐飞龙的手肘紧压在傅依依饱满的左胸前,可是,他并未享受这种感觉,因为这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眼前的战斗所吸引,身旁的美女似乎已经被他忘了。 自然他也没有发现傅依依那双勾魂摄魄的美丽大眼中,涌起的浓浓杀机。 “杨总管应该稳操胜算了,但如果想要在短期间破解对方的铁仗防守做出致命一击,也非易事,除非……。”徐飞龙倒是没有隐瞒,仔细的分析道。 “周公子,你准备运功出手么?”傅依依问。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不是运功,而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看到高手相搏,不期而然的便会代入其中。” “哦!也就是说,你的心神已经参与其中了是吧?” “是的,你呢?” “我,我……” “你手心有冒汗吗?” “这个……” ------------ 第四百六十一章 过关一 “如果你手心没有冒汗,那就表示你对杨总管并不关心。”徐飞龙突然说道。 “周公子……” 徐飞龙伸手挽起臂弯中的小手,往下说道:“看来真没有汗呢!这有两种可能,你要不要我分析分析?” “哪两种可能?” “第一,你很放心,认为杨总管定可稳操胜算,根本用不着担心。” “哦!杨总管是很厉害的。” “第二嘛,那就是你不在乎他二人谁死谁活。” “你胡说!” “真的么?” “当然啦!我怎么能不关心杨总管的死活,你呀!就会说风凉话。”傅依依娇嗔道,丰盈动人的娇躯一扭一摆,半娇半嗔肌肤相亲,定力再强的男人也受不了这般挑逗诱惑。 但徐飞龙却仿佛不解风情的说道:“杨总管的确值得骄傲,他并未出全力便敌住了大名鼎鼎的独脚魈。我看独脚魈有些吃不住了。” 独脚魈果然入徐飞龙所言,虚攻了两杖,一声怪叫,突然脱出战团一跃登上了屋顶,脸色极其难看的沉声问道:“你有如此武功,在江湖上定非泛泛之辈,你是谁?” 杨总管抚须冷笑,并不追赶,说道:“胜的了我,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你如果再不滚蛋,我必定要卸下你剩下的那一条狗腿来。” “哼!别以为老夫怕了你,这里地方窄,我不便施展,有本事就追来,我在城外等你。” “你就等吧!我会去找你的。” 大名鼎鼎的独脚魈,居然忍下了杨总管的挖苦,哼了一声,扭头如飞而去。 徐飞龙这才抽回臂弯里的手向杨总管微笑说道:“杨兄刚才若将独脚魈留下,不啻剪掉妙笔生花一条胳膊。” “那家伙武功也是相当的高明,留下他很难。”杨总管说道。 “杨兄仅用四成功力跟他打留他又有何难?” “老弟实在抬举我了,我已经用了八成功力。要不是他那根蛟仗是用精金铸制的,我早就击毁他的蛟仗,制服他了。” “真的?” “这家伙的内力修为,仅比我稍差那么半分。哪能那么容易被拿下。” “杨兄这身本事,瑞桑山庄我看大可去得。” “老弟打算如何进行?” “先去看看行势,见机行事吧。” 没多久,他们一行便接近了瑞桑山庄。 两位侍女换了墨绿色劲装,佩着剑在前领路,杨总管与两个健壮的仆人在中间,杨总管也佩了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 傅依依则伴着徐飞龙并肩而行,跟在杨总管身后。 “周公子,你是否感到紧张啊?”傅依依问。 “有一点,但并不碍事。”徐飞龙信口答。 “他们会派人沿途拦截吗?” “当然会,而且来拦截的人,必是高手,妙笔生花是聪明人,不会让我们直捣他的瑞桑山庄这个老巢的。” “为何?” “因为他眼下的身份是地方绅士,他不会按江湖规矩接待我们,如果是你,你会将强敌引到自己家决斗吗?” “不会。 “那就对了,除非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让我们进庄,虽然庄内可以利用机关埋伏对付我们,但也必须防备我们毁了他的庄院。” “但他明知消息外泄,庄院肯定难以保存……” “他当然已经知道我们并没有将消息传出去。” 前面的杨总管突然停了下来低声说道:“右方的林子里躲着两个人,我先抓他们出来。” 不等他们有所行动,林子里的人已经现身出来了,两名大汉从树后闪了出来,一个大声说道:“我们的人在前面等你们。” 杨总管轻哼了一声,向两大汉走去,沉声道:“我从不听人指使,我行我素惯了,你们两个是迎接的人?” 右边大汉哼了一声说道:“该说是断你们后路的,你们过去之后,以后也就不必再从此地退回来了。” “呵呵!那我就先清除退路,你们也不必在此等候了,因为我要杀了你们。” 双方相距不下百米,这两个大汉本来还有希望逃脱,可他们看到只有杨总管一个人离开道路走来,顿时胆气一壮,互相打了一个眼色,举步出了树林,竟然迎了上来。 傅依依摇摇头,冷笑着说道:“这两人要不是笨蛋,就是白痴。” 徐飞龙背手而立遥望这远方,微笑着道:“他们不是笨蛋,也不是白痴,而是高手,是高手自然会有些任性,特别是自命不凡的人。” “他们也该知道杨总管已经击败了独脚魈。”傅依依说道。 “独脚魈是什么人?为了颜面,他不会将详细的情况说出来的。” “呵呵!那只能说是他们的不幸了。”傅依依平静的说道。 “看来杨总管是要开杀戒了?”徐飞龙有些疑惑的问。 “会的。” “这不好吧,在见妙笔生花之前,如果就杀了他们的人,到时候就不好说话了,你们要的东西……” 徐飞龙说着作势就要追出去,但傅依依拉住了他,说道:“算了吧!你以为妙笔生花会跟我们谈判?会接受我们的条件?不可能的,反正事已至此,唯一的作法是有敌无我,大战之前先清理退路,也是名正言顺。” 迄今为止,徐飞龙对傅依依这群人的怀疑,一点都没有减少过,他怀疑这是不是妙笔生花设下的诡计。 只是看眼下的看情形,杨总管似乎已经决定要杀死这两个瑞桑山庄的人,那么,是不是就可证明傅依依与杨总管不是妙笔生花的人了呢? 他看的很清楚,这两个大汉脸上狞恶的神色决不是装出来的,杨总管的背影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由他那沉凝冷静的步伐估计,决不是装腔作势掩人耳目的姿态。 双方在一处斜坡相遇,这里坡度很小,野草也不茂盛,地势很开阔放便施展,正是最理想的决斗地。 一声刀啸,两大汉同时拔刀出鞘,瞬间左右一分,神色庄严,一股无形的杀气,勃然而出,森森寒光慑人心魄。 杨总管脚下一慢,手搭上了剑把,用冷冷的语气说道:“看来我有些走眼了,两位是真正的高手。” ------------ 第四百六十二章 过关二 右边大汉单刀一拂,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刀升至顶点,刀把缓缓下沉,刀尖直指苍穹,整个人似乎笼罩在一团烈焰中,跃然若动仿佛随时都可能爆炸一般,又仿佛要吞噬摧毁四周的一切。 左边大汉的姿势则正好相反,刀尖是下沉的,带着几分阴森的气势,充满着危险的气息,而且似乎比右边大汉更危险一两分。 两双死死的盯着徐徐拔剑出鞘的杨总管。 连远在六十米外的徐飞龙,似乎也被这股气势所感染,同时也感觉出这气势压力有异,心中一震,变色悚然叫道:“杨总管恐怕要招架不住了,我去接应。” 杨总管这时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三人成三角形各站方位,井不急于动手,动手之前气势先搏,双方杀气腾腾,气氛极度紧张,这气势上的战斗似乎比真正交手更具危险性,强烈的杀机慑人心魄,仿佛随时都在爆发一场空前猛烈的狂野恶斗。 傅依依带着其他人随后也跟了上来,脸色不正常,用充满恐惧的声音道:“他们难道是乾坤双绝刀?” “看着像。” “那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双方气势相当,谁都不敢稍动,找不到空隙,所以都不愿先暴露自己的缺点。”徐飞龙低声解释道:“武功相当的高手过招最重先机,抢制机先有时就可抢到优势。但如果双方差距过大,举手投足间就可能立判生死,抢制机先反而可能暴露自己的弱点,给对方可乘之机。杨总管以一敌二,看样子双方实力相当。他自然不好随意出手。” “这……会僵持多久?” “快了,眼下这种情形,谁沉不住气谁便会暴露缺点,任何异动都会触发剧变。” “你认为杨总管有多少胜算?” “很难说。”徐飞龙嘴角出现莫测的笑意:“贵家杨总管深藏不露,武功境界不可臆测,而我也没见识过乾坤双绝刀的威力,因此不能妄加断言。不过,双方这一次拼搏,任何一方如想隐藏自己的实力,便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发挥自己的实力了。” 傅依依骇然大惊,悚然问道:“你是说,他们眼下……” “从他们眼下形之于外的气势来看,似乎势均力敌,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在对方一击之下送掉性命,除非他们谁还有没用上的潜藏实力。” “乾坤双绝刀也隐藏了实力么?” 傅依依在徐飞龙有计划的诱使下,终于泄了杨总管的底,果然不出徐飞龙所料,杨总管身怀绝技,隐藏了实力。 “也许。”他郑重的说道。 傅依依眼神一变,向后打出奇怪的招式,说道:“周公子,二比一有失公平,可否……” “我如果加人,必将立即打破双方均势。如果杨总管并未隐藏实力,那么,第一个遭殃的人必定是他。”徐飞龙不假思索的说道。这当然是托词。 这时三个敌对的人,脚下开始移动走位争取出手的空间了。 气氛越发紧张,似乎压得旁观的人喘不过气来,远在十米开外,仍然可以感到森森劲气扑面生寒。 傅依依太过关切杨总管的处境,也被徐飞龙分析双方情势实力的话所动,悄然打出第二种手式。 身后一名健仆悄然拔剑,身形倏动,身剑合一疾冲而上,恍若电光一闪,真是好快的身法。 “糟了!”徐飞龙讶然叫道。 沉雷般的叱喝声,如同风涛般的刀啸声,有若遥远天际传来隐隐殷雷的剑鸣声,战场山过的人影狂野地聚合激散。 所有人都是全力出手,一击雷霆,生死立判。 劲风迸发,刀光剑影乍合乍分。 没有一丝刀剑相接的触击声传出,突然一切像是静止了,死一般的静,劲气凶猛的四散而逸。 四个人这会聚在一起,仿佛相拥而立一般。 那个健壮的仆人的剑向前伸着,位于乾坤双绝刀两人中间的空隙中,而对方的刀,却无情的贯人了他的腹中。 不过他的敌人虽然没死在剑下,但也不好过,在对方的右助下,一枚暗器仅露出一尾梭尖,金芒闪闪映日生辉,那是他最后所发的暗器,直接射中要害,贯人对方内腑。 乾坤双绝刀中的另外一个身形半转,刀平举在空门。丝丝血迹带起一抹猩红。 杨总管的剑,几乎完全刺人古老大的右背,这一剑绝对是致命伤。 杨总管也受了伤他的右肩膀外侧,被狠狠的划了一刀,伤痕不深,但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袖。一刀换一命,杨总管也算是赚到了。 四个人三死一伤,这一击真可谓是石破天惊。 徐飞龙是旁观者清,看的那是一清二楚。但傅依依却并未看清交手的经过,惊得花容失色,张口结舌的愣在那里。 “砰!”的一声,有人倒下了。是那个仆人。 插在他身体里的刀刀被带动,他那口中正冒血泡的对手也向前栽去。 杨总管退了一步,剑抽出身躯。 对方发出一声濒死的呻吟,身形一晃,再晃,最后向前扭曲着栽倒,就算死,手仍然死死的抓住刀,虚脱的叫道:“你……你是谁?天……天下间……能……能……”断气了。 杨总管脸色泛青,死瞪了对方一眼,收剑人鞘,又退了一步徐徐转身向脸无血色的傅依依点了点头,一字一吐的说道:“大小姐,幸不辱命。” 杨总管的目光,落在前面不足一里的小茅山,双眉深锁喃喃自语道:“妙笔生花居然能获得乾坤双绝刀,与独脚魈等人的协助,委实出呼人的意料之外,庄内恐怕还有更厉害的高手,此行凶险重重,情势发展恐怕非人能够控制。”说完,一咬牙,目露寒光,似乎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转身面向徐飞龙,说道:“周老弟,我们是否需要改变计划?” “杨总管意下如何?”徐飞龙却反问道。 “这庄内可能藏有比乾坤双绝刀更利害的人。” “形势可能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乾坤双绝刀是断我们退路的人,应该是他们最厉害的人物了。” “这……但愿如此。” ------------ 第四百六十三章 过关三 “其实,杨兄是不应该受伤的。”徐飞龙肃穆的说道。 “什么?” “要不是哪位仆人冒失的加人战团,杨兄定能从容接下乾坤双绝刀的雷霆一击。” “老弟实在是抬举我了,我刚刚已经经用上了十二分的功力,幸好保住了老命。” “呵呵!真的么?” 杨总管不加辩解,向另一名仆人说道:“傅孝,把傅忠的遗体带至路旁安置一下,以后我们回来再处理,但愿我们能从瑞桑山庄活着回来安葬他。” 徐飞龙举步上前,正要俯身察看那件金色暗器,但已经慢了一步,那两个侍女已经不待招呼,抢先分别抱起那两具尸体,往树林中急奔而去。 徐飞龙不好出声,这种察看暗器的举动在江湖上很是犯忌讳,只好罢休。 他现在倒是放心了些,至少眼下已经证明他的猜测是错误的,杨总管的确是前来向瑞桑山庄寻仇的人,而不是妙笔生花派来算计他的党羽。 他当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多疑而内疚,反而对杨总管增加了不小的戒心,这位杨总管深藏不露,来历不明,是个极为可怕的人物,他必须小心提防意外。 双方的目标虽然都在瑞桑山庄,但谁敢说事后不会有什么冲突?万一冲突起来,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那位死了的仆人傅忠,虽然送了命,但身手之矫健,武功之不凡,足以在江湖上称为一流的高手,举目江湖,有此身手的人也不多见,这样的人为何会称为一个仆人而且甘之如饴?从这点看至少这些人的身份就值得怀疑。 那枚金色小梭形的暗器,也引起他的兴趣。江湖上善用暗器的人很多,但使用这种金色小梭的人,似乎并不多见。 暗器以远攻为主,而傅忠却在近身时发射,大违江湖常规,这该是一条查找对方身份的线索。 近身发射暗器的高手在江湖上其实也不少,但这种人通常发射暗器的同时不会用剑向武功了得的对手攻击。 他想起九龙云现来,向九龙云现问问也许能有所收获,黑道中人消息灵通,不难查出杨总管这些人的底细来。 “杨兄,我们的计划必须有些改变。”他向杨总管说,他已经发现傅依依虽然名义上是主人,但其实真正做主的人是杨总管。 他向傅依依提出质询时,碰上该作主的问题,傅依依都用求援的目光向杨总管征求意见,因此他知道杨总管才是真正主事的人。 杨总管果然并未向傅依依请示,一面伴着徐飞龙向不远处的大道走去,一面说道:“老弟打算如何更改?我洗耳恭听。” “原来我们的计划是不进庄,逼他们出来。” “对,你说过他庄内的机关埋伏很厉害。” “但乾坤双绝刀的出现,证实了一件事。” “证实什么!” “妙笔生花本来就打算跟我们在庄外解决。” “这不是正好吗?” “但乾坤双绝刀一死,他必定会改变策略。” “你猜他如何应变?” “我想他会选择借助庄内的机关埋伏,作孤注一掷的打算。”徐飞龙的语气十分的肯定。因为是人都会这么做。 “那……我们……” “从此地到瑞桑山庄,应该不会再有人出面阻拦了。” “可能吗?” “可能,我想小茅山的眼线,已经将乾坤双绝刀的死讯传到庄中了。” “你认为他们不再出来了?” “按我的估计,正是如此。因此,我们就不得不入庄和他们面对面分个胜负。” “这……恐怕风险太大。你曾经进去过,应该知道里面的凶险情形才对。” “眼下杨兄杀了乾坤双绝刀,已经没有我们选择的机会了,他们恐怕不会理睬我们在外面的挑衅,我们不进去还能怎么办?我们难道就在庄外骂阵,苦等不成?” “真要这样,那我们恐怕就非进去不可了?” “恐怕是的。” 杨总管一咬牙,断然说道:“进去就进去,我就不信瑞桑山庄真是什么龙潭虎穴,想当年……,小小一个庄子,还吓不倒我。” 徐飞龙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一些别有含义的话,但线索太少,并未深究其中含义,笑了笑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是否猜中,得看以后的形势来决定,后面我们要随机应变了,走吧!快走两步。先到地方再说。” 果然不错,经过小茅山下,这一带最容易埋伏的地方都没有人出现,更没有人出面拦截。 远远地,徐飞龙便看到瑞桑山庄的大门打开着,门前鬼影全无,里里外外不但不见有人走动,连家犬也踪迹也没有。明显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众人在百米外停了下来,杨总管苦笑着说道:“一切还真都如老弟所料,看来是我孟浪了,不该逞能先解决了断后路的人。” 徐飞龙仔细察看片刻,神色凝重的说道:“眼下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哪一条路?”杨总管问。 “各自打道回府,离开此地。” “这怎么行?” “对于我们,他们已经做了万全准备,除非我们有上百高手一起杀进去,不然要破这瑞桑山庄兔谈。” “你是说,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现在的确是毫无希望。” “那……你打算就此放手??” “不,以后再来。” “以后?你的意思是……” “下次再来。”徐飞龙斩钉截铁的说道。 杨总管沉凝片刻,摇摇头问:“你考虑到后果吗?” “你认为妙笔生花会杀了毒无常灭口?” “对。” “妙笔生花不是愚蠢的人,他知道毒无常一死,我活命阎王也绝不会罢休,他不会做这种蠢事的。人质在手我们总还能谈。要是没了人,再谈就晚了。”徐飞龙的语气极为肯定。 “你怎么肯定他会这么选?” “他这样的老江湖,做事的时候会做最坏的打算,要是事不可为,他就将毒无常交出来,除非毒无常的话会对他十分不利。” “那你打算何时再来?” “当然是等他们松懈的时候再来。” “从今天开始他会防范的更严密。”杨总管眼中寒光四射,手下意识地抓住剑把:“我不能再等。” ------------ 第四百六十四章 过关四 “珍宝是带不走的,杨兄又何必操之过急。” “越等越对我们不利。” “那你有什么打算?” “放火!”杨总管凶狠的说道。 “要放火的话,那我们只能分道扬镳了。别忘了,眼下妙笔生花还是本地的名流桑二爷,官府可不能放了我们?我可还不想在官府那留下案底呢!”徐飞龙当然反对纵火直接就道。 “这个……” “妙笔生花一直不敢利用官府来对付我们,他要是动了官面上的力量。我们连踏入傈水县的机会都没有。这就说明妙笔生花有所顾忌,他舍不得放弃瑞桑山庄。” “听你的,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晚上再来。”徐飞龙说道:“晚上活动比较容易,接近山庄比白天要安全。妙笔生花的儿子,可是射的一手好弓啊,白天他躲在暗处用箭暗算我们,我们是防不胜防。但晚上视线有限,弓箭的威力大打折扣。倒是个机会。” “好吧!晚上再来。”杨总管听到只是等到晚上,终于让步了。 傅依依似乎有点心神不定,说道:“杨总管,我们人太少,晚上过来太容易被暗算,里面的一切我们一无所知,岂不是风险太大?” 杨总管迟疑的说道:“小姐,这也是不得已经的事。” “我想,拖下去会误事的。” “机会有得是。” “可是……”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走吧!” 徐飞龙却站着不动,笑笑说道:“我要留在附近侦察一下,晚上半夜时分,我们在此会合。” “你不走?”杨总管问,脸上瞬间闪现一丝惊愕不安的神情。 “我要好好看看,也许能找出对方的破绽来,到时候见。” “老弟……” 可没等他说完,徐飞龙已经向左面的桑林奔去,速度很快。 傅依依脸色很不正常,低声说道:“他已经对我们生疑了,我们恐怕很难控制行势了。” 杨总管哼了一声说道:“你为何只要柏老二一个人动手?” 傅依依打一冷战,退了一步说道:“他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我怕他反而会出手阻止,又希望他发觉行势不妙自己加人战团。因此……” “你只要亲自上,而不是叫别人上,他就会加入了,是你误了大事。”杨总管不悦的说道。 “我……我……” “你是怕死,你被乾坤双绝刀的名号吓到了是吧。” “这……”傅依依已经完全无法解释了。 “不能全怪傅姑娘。”剩下的那个仆人接口说道:“即使傅姑娘加人,他也不会出手救应的,他对傅姑娘并没有多少好感,不会关心傅姑娘的死活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正希望能看到我们出手,以便看出我们的底细。” 傅依依苦笑着说道:“他那时时警觉的神情,也委实令人心中担忧,我发觉无论我们有任何行动,他便会有意无意的离开我们半米以上,明显对我们怀有戒心。” 那个仆人正色的说道:“我们的人该已经到达预定会合的地方了,不如把他引到……” “不行,万一劳而无功,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杨总管摇头拒绝:“好在内患已除,先不要冒险。”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无法在十招八招内缠住他,因此必须假手于人,好从中取利,制造时机。走,回去好好准备,这次必须成功。” “妙笔生花实力怎么如此强大,我担心……” “别长他人志气,我们也不弱,这样正好,只有这样我们才好浑水摸鱼。走!”杨总管断然下令,扭头就走:“你不懂,就不要乱说。知道了吗?” 庄中一座高楼上,桑二爷父子与四名同党,目送杨总管五个男女远去,手握彤弓的桑伟咬牙说道:“爹,何不与他们放手一战?他们倒是机警的很,竟然不敢进庄,不现在干掉他们,他们早晚还要来的。” 桑二爷神色不安,摇头说道:“儿子,俗语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活命阎王一个人,我们已经经穷于应付了,再加上这五个来历不明,武功高强的男女,你知道如想杀悼他们,我们要白白送掉多少弟兄垫他们的棺材背吗?” “可是爹。” “儿子,不必说了。”桑二爷似乎想起了什么,脸有喜色:“再说了乾坤双绝刀兄弟死了,也算是去掉了庄里的肉中刺,而且我觉得,那群人来的蹊跷,也许是我们的人。” “爹,你老人家说什么?”桑伟明显听不懂了,讶然的问,因为桑二爷最后几句话低得像是自言自语,连站在身旁的人几乎也听不见。他虽然听到了但却没听懂。 “没什么。”桑二爷泰然说道:“罗兄弟,你先到后庄去坐镇,活命阎王绕到后面去了,小心他搞鬼。” “是,我这就去。”一个相貌苍老的人说道:“那五个男女呢?” “不必理会那五个男女了,我们的目标是活命阎王,在未摸清他们的身份底细之前,我们先不对付他们。我们迄今仍不知他们的来路,我们众多老江湖竟然也弄不清他们的底细,那位杨总管的武功路数也怪得很,修为又如此的深厚,在客店交手时,姓杨的留了一手,此中大有可疑。这样吧!把那个老江湖毒无常带来问问。” 不久,毒无常被带到楼下的小花厅里。这老毒鬼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浑身血污斑斑,气色也是差的可以,丢在堂中连坐都坐不住。 “姓季的,你看情那些人了么?那个青年人是活命阎王吗?”桑二爷阴森森地问。 “不错,老夫被架在门楼上看的清楚,但那个青年人是不是活命阎王,老夫就不知道了,我从未跟那小子照过面,怎么知道是不是他?”毒无常咬牙说道,眼神中的怨毒根本无从掩饰。 “老毒物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说实话吧!你说要找他报杀徒之仇,却又说不认识他,你叫桑某怎么相信你的话?”桑二爷厉声问道。 ------------ 第四百六十五章 过关五 “信不信由你,我毒无常为人无所不为,但就是不说谎。老夫已经落在你们手中,随你处置。老夫杀了你二十几名弟兄,你不用说老夫也知道,这条老命算是死定了,我又何必说谎来掩护自己的大仇死敌?亏你还是个老江湖,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老夫如果说是,难道你就不杀我了?” 毒无常的分辩十分的有道理,桑二爷只好点头,又问:“那五个男女又是谁?” “老夫从未见过那几个人。” “真的?” “姓商的,你又来了。”毒无常不屑的说道。 桑二爷居然毫不介意,继续问:“他们是活命阎王的同伴,刚才那位青年人就是活命阎王,难道你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老夫在和州所得的消息,是活命阎王已经中毒死了。据老夫所知,活命阎王的确有不少黑道朋友,但他从来没有跟九龙云现那些人一起行动过,而那五个男女,绝不是九龙云现的人,九龙云现那些人江湖地位都不低,老夫大多认得。” “九龙云现眼下在江宁附近活动,商某已经获得准确的消息,这么说来,你的口供对商某可说是毫无用处了。” “你明白就好。” 桑二爷一咬牙问:“商某准备将你交给活命阎王处置,你有何高见?” “老夫不在乎,何况就算在乎也没有用。人只能死一次,如何死与死在何人手中,老夫懒得计较,我毒无常唯一的长处就是不怕死,你瞧着办好了!” “商某对将你交出去的事没什么兴趣,现在我们重头再来,你给我招出告诉你有关姬家父子消息的人的身份,我就给你个痛快。” “老夫做人是有原则的,答应那人要保守秘密,你即使剐了我,也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丝毫的线索,有什么厉害的招数,你尽管抖出来好了。老夫这几天已经见识不少贵庄的毒刑了,告诉你,除了将老夫杀了,你休想从老夫日中得到任何消息。” 桑二爷本待发作,却又忍住了,略一沉吟,说道:“毒无常,你是个硬汉,可是却其蠢如猪。” “姓商的,说话也不打个草稿,不要逗老夫骂你。”毒无常大声说道。 “商某说错了?” “我是凶名满天下,凶残恶毒那是我本分,但却绝不愚蠢。” “好,你说你不愚蠢,我问你,你曾跟疑是浑天王的人合作,不错吧?” “对。” “浑天王与活命阎王势不两立你说是吧?” “也对?” “你说活命阎王死了,但他并没死,又从和州追踪你而来,而且追上了你。对吧?” “这……就算是吧!” “你认为浑天王愚弄了你,所以要找浑天王问罪?” “不错。” “如果商某是与浑天王勾结的人,结果如何?” “哈哈哈哈……”毒无常厉声大笑,声如鬼号:“老夫有两件事,可证明你与浑天王有勾结。” 桑二爷脸一沉,冷笑说道:“你笑吧!反正你笑不了多久了,说吧!哪两件事可证明老夫与浑天王有勾结?” 毒无常死盯着面上狞笑的桑二爷,略一迟疑,说道:“其一,迄今为止,你曾用诸般毒刑来折磨我,所问的事,完全与屠杀你二十几位弟兄的事无关,却锲而不舍追问说出姬家父子在贵庄出入的人是谁。其二,你不敢把老夫交给活命阎王,怕我透露姬家父子在贵庄出人过的消息。前一件事,说明了你想查出那人灭口的念头,后一件事,证明你怕活命阎王逼你要姬家父子的消息。” “胡说八道!” “老夫说中你心里的话了,对吧?你二十几名弟兄死在老夫手中,如果不是你心中有鬼,恐怕早就把我剥皮抽筋为弟兄们报仇了,还能等到今天?” “商某还不想要你这么快死。” “姓商的,算了吧!我毒无常跑了一辈子江湖,什么古怪的事没见过?其实你心里也明白,老夫找浑天王并没有恶意,就算找到了他,老夫也奈他不何,只是对活命阎王的死心中存疑,希望找他问个明白而已。如果你心中没有鬼,将老夫交给活命阎王,老夫同样是死,对你并没有任何损失,是不是?” “你……” “姓商的,你以为你这座庄子,可以挡得住活命阎王?你以为宁王府那么多高手都是饭桶么?那浑天王那群人都是脓包了?你比他们强么?算了吧!你不过……” “哼!我如果没有制胜的把握,就不会敞开庄门让他进来送死了。”桑二爷大声说道。 “那就走着瞧好了。”毒无常懒得分辩了。 “商某再问你一遍,你说不说?” “你等着吧!你……” “给我用九阴搜脉法!”桑二爷怒叫道。 “哈哈哈哈……”毒无常渠骛地狂笑。 同一时间,徐飞龙已经到了庄子的后面,在后门附近查看了片刻,心中一动,突然退走隐入后面的树林。 不久,他易容成一个中年村夫,在附近村庄偷了一套灰布衣服,出现在西南方向的竹山下。 竹山,山如其名,满山都是竹子,附近没有村庄。 他找到一条人为开辟的登山小道,慢慢向山顶走去。 他发现在这竹山的山腰,就可以看清瑞桑山庄的一切情况,所以要到山上观察一番。同时,他认为这座山与小茅山遥遥相对,都可以俯瞰瑞桑山庄。 妙笔生花为人如此机警,绝不会把这两座山划出势力范围之外的,必定派有人躲在山上,留意瑞桑山庄的动静。 他在后庄的时候看到庄中心那座高楼后的小阳台,一根不起眼的高竹竿上,挂着两面奇怪的杏黄旗,因此动了登上竹山探个虚实顺便侦察庄中动静的念头。 他是从西北面登山的,瑞桑山庄在山的东北方向。 接近山腰,还不见有人出面盘问,他顿时心中又是一动,立即藏起身形,离开小道进人参天竹林之中。 距山顶眼看只有一两百米了,竹林已经到了尽头。 山顶上面,倒是长了一些一人合抱的大松树成一片老大的松林。 他闪入林中,小心的慢慢向前探索。 ------------ 第四百六十六章 过关六 果然徐飞龙猜的没错,前面听到低沉的隐隐语音声,果然有人在山顶潜伏,而且不止一个。 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正坐在一个松树下聊天,目光落在山下的瑞桑山庄。身侧不远处的草叶中,藏着牛角制的号角,三角型的黄旗等等杂物。 右面右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人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向同伴说道:“老赵,乾坤双绝刀,为何自告奋勇前往阻拦那些来犯的人,这两个混帐东西在庄里作威作福这么久,为何今天却居然改变态度了?” “哼!还不是为了钱。”老赵恨恨的说道:“我听说庄主答应在解决活命阎王之后,把去年从镇江陈家劫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全部转送给他们,而且他们兄弟俩如果能相助除去其他人,另外再加金子一千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本来就是两个贪得无厌的东西,为了钱,他们早晚会把命送掉的。” 有刀疤的人不忿的说道:“像他们那种狂傲无礼的人,庄主为什么要对他们那样客气?” “庄主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不客气又能怎样?” “但毒无常不也是……” “毒无常自己不够聪明,太过自命不凡了,要不是他杀了我们的弟兄,庄主也不会擒下他。” “可是……迄今为止,庄主一直不让其他弟兄们接近毒无常,禁止探问毒无常的消息,又不杀那斯给弟兄们报仇,为了什么?”有刀疤的人钉住话题不放道。 “算了吧!有些事你是不明白的。”老赵郑重的提醒道:“张兄,有些事我们不宜多问多怀疑,我们只管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管多了会带来麻烦的。毒无常的事,就是不能过问的机密事。” “老赵,这……不是兄弟多问,只是,老赵,你是里面的人,里面的人都是庄主的亲信,知道的事当然比我们外面的人多。其实,像毒无常这件事极为平常,本庄的人谁不知道浑天王的事,没有保守秘密的必要,庄里也犯不着跟活命阎王结怨,把毒无常带出来,三方面说明白,再宰了毒无常替死了的弟兄们报仇,岂不皆大欢喜。” “张兄,不要再谈这个了。”老赵不耐烦地大声喝止。 “老赵……” “算了吧!张兄。”老赵脸色不悦:“有些事是不能说的。虽然你我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也欠你一份人情,但却不能将这么重要的机密大事告诉你,我这是为你好,你明白吗?” “这个,那就不说了!” “不谈这些,我们说点……嗯……” 老赵话未说完,人却已经仰面倒下。 张兄吃了一惊,扭头叫道:“老赵,你……” 不远处出现一个村夫,正朝他走来:“他睡着了,叫不醒的。” 张兄一听顿时大惊,手一撈,便抓住了藏在草丛中的牛角号。 可是,已经经来不及了,他只觉浑身一软,顺势就躺下了。 扮成村夫的徐飞龙到了旁边,微笑着说道:“你也得睡一会儿,这位老赵有许多话要说,这些牵涉机密的大事,他说的没错不是你能听的。” 张兄这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想听也无法听到了。 眼看午时已过,瑞桑山庄内依然毫无动静。 不久,小茅山西南方向出现两个中年樵夫,沿山麓小道向山南缓缓而行,腰带挂着前端成钩形样式的砍柴刀。肩膀上扛着扁担,两人一面走,一面笑嘻嘻的话着家常。 绕过一处竹林,身后突然传出一阵长笑。 两樵夫一怔,不约而同转身看去。 十几米外,徐飞龙正背手而立,盯着两人微笑着。 一名樵夫神色一变,肩上的扁担握在了手里。 徐飞龙依旧微笑着说道:“两位的反应可不是樵夫能达到的。不用装了。” 两樵夫互相打了一个眼色,同时举步接近过来。 徐飞龙就当没看见笑了笑说道:“贵庄主被我飘忽不定,时隐时现的举动弄糊涂了吧,这就忍不住派人出来追查我了,这么看来你们两位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呵呵!两位高姓大名,可否说来听听?看我是不是孤陋寡闻。” 右边的樵夫阴笑着说道:“当然,你活命阎王虽然年岁不大,但却是个老江湖,我们庄里的一切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呵呵!可惜我这年轻的老江湖就不认识江湖上最神秘、最了不起的三大盗。” “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庄主的底细了吗?” “这得要感谢毒无常,那老毒物才称得上真正的老江湖。” 说话的那个樵夫貌似并不急于动手,阴笑着说道:“周兄,你如果不管本庄的事,我们庄主愿以千金相赠,交你这个朋友,如何?” “抱歉,我这人是无功受禄,何况,我本来就不打算管贵庄里的闲事。” “那你想怎么样?” “我只要求将毒无常交给我问一问。” “那是不可能的。” “有我在,世间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呵呵!”徐飞龙的神色轻松的道。 “你在附近神出鬼没,又不敢进入庄内,是何用意?” “只是想求证几件事罢了。” “求证什么事?” “三年前扬州古意轩被劫的大案,事后向古意轩主人追索寄存古物的人,到底有多少人?” 樵夫嘿嘿冷笑,不屑的说道:“废话,这些事谁知道?你该向官府查问。” 徐飞龙摇头接口道:“不,由你们口中说出,比较实在些,妙笔生花为人小心,必定暗中派人在当地察看动静。以便作善后的安排,我问你,追的最紧的是哪几家?” “谁还记得三年前的事?” “你们这样的人对各地的豪门大户最为了解,应该记得。哦!其中有一位姓傅的,叫……叫什么来着?” “傅天声?唔!不错,好像有一个姓傅的,是南京的富豪,在凤阳颇有些名气,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 另一名樵夫接口说道:“对,叫傅天声,其实,他只寄存了一只翡翠鸳鸯,值三两万两银子罢了。” “怎么?只有一件?” ------------ 第四百六十七章 过关七 “这么久的事情我们用的着骗你吗,那玩意我们带到长安脱手,就卖了一万两银子。” “我可听说你们是把东西卖到山东济南了……” “哈哈!你倒是比我们清楚!你要不信你可以到济南去查嘛!哈哈哈!” “古意轩那批珍宝,我们全部运到长安脱手了。”樵夫自以为聪明,无意中却是泄露了天机:“咦!你问古意轩的事做什么?” 徐飞龙微笑说道:“有朋友托我打听打听,如此而已。哦!还有一件事,乾坤双绝刀向贵庄主索取财物,贵庄主竟然答应慷慨奉送,倒是大方的很啊!但据我所知,他们两个是昨天才到的,显然有乘人之危趁火打劫之嫌,贵庄主怎么忍的下这口气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来了的缘故,其实,乾坤双绝刀不是昨天才来的,早在半个月前他们就派人前来投书了,但人确实是昨天才到的。” 徐飞龙呵呵一笑,笑完说道:“这就对了,谢谢你澄清了我的疑团。” 这两樵夫被徐飞龙弄得糊里湖涂,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名樵夫见他笑得诡异,不悦的问:“你,你笑什么?” 徐飞龙收敛了笑意,说道:“没什么,我这人喜欢笑,就算是在最危险的时刻也要笑一笑的。” “你不问毒无常的事,却问起了不相干的古意轩,到底是何目的。” “呵呵!不相干的事,有时候比正要办的事更重要的多!信不信由你。当然,有关毒无常的事我也想问问。” “你还不死心?” “我活命阎王办事,不成功岂会罢休。” 樵夫脸色渐变,冷冷的说道:“那么,我要叫你死心。” “欢迎欢迎。”徐飞龙说道:“你两位的武功,比乾坤双绝刀如何?” 樵夫哼了一声说道:“乾坤双绝刀是那位姓杨的杀的,他比你活命阎王只强不弱。” 另一位樵夫也傲然的说道:“而且,乾坤双绝刀并不见得比我们高明,他们过去的所谓英雄事迹,大部份都未经证实。你知道,有许多所谓英雄事迹是靠不住的,毒无常就是一个活着的见证,抓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所谓英雄,都是那些别具用心的人捧出来。我们商当家的在江湖横行数十年,极少以真面目示人,从不计较江湖地位,尽量避免与江湖上的朋友打交道,如论真实武功,不客气的说,那些江湖豪杰在瑞桑山庄,还不配占一席之地。” 第一位樵夫冷笑一声说道:“不错,你活命阎王别看最近在江湖上闹出老大的动静,我们对你是有些戒心,但还不至干令我们害怕。至少据我们所知,这段时期阁下的表现并不怎么令人畏服,你并没有与真正的高手正式交过手,没错吧?” 徐飞龙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机,暗中留了心,但脸上仍然笑容可掬的说道:“我知道瑞桑山庄是藏龙卧虎之地,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掉以轻心。先前以为乾坤双绝刀是你们瑞桑山庄的人,这两位在江湖上的传闻可是大的吓人,传说刀下无三招之敌,想不到瑞桑山庄居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可见瑞桑山庄中必定拥有不少绝顶的高手。” 一名樵夫扁担徐徐前伸,冷冷的说道:“当然我们并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不过二对一,恐怕你也难接下我们的联手合击了。” 徐飞龙徐徐后退了两步,因为对方的扁担尖端都快接近他的胸口了。 “看样子我是没有单打独斗的机会了。”徐飞龙依旧笑着说道。 “你要知道我们瑞桑山庄的人,是不计较江湖声誉的。”另一名樵夫从另一侧逼近说道。 “这应该也是瑞桑山庄不为江湖所知的原因了。”徐飞龙一面退一面说道。 “我们不希望被人所知。别人自然就别想知道”第一名樵夫说道。 “可惜现在已经被人知道了。”徐飞龙说道。 “第一个知道的人是毒无常,他已经没有将消息传出去的机会了。” “呵呵!第二个第三个知道的人是乾坤双绝刀,他们已经说不出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死的也不冤。”徐飞龙说道。 “你就是第四个。”第一名樵夫凶狠的说道。 “你也没有说出去的机会了。”第二名樵夫说道。 “不见得。哦!你们似乎忘了些什么。”徐飞龙说道。 “忘了什么?” “透露消息给毒无常的人。”徐飞龙说道。 “这我们正在追查。” “还有,杨总管那五个男女呢?”徐飞龙继续套口风。 “他们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他们已经在我们有效的控制之下了,自从你们离开县城之后,本地已经被我们完全封锁了,外人是没有机会接近你们的机会了。” “凡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经莫为。”徐飞龙说着,身后恰好有一株大树,挡住了退路,他似乎还不知到危机已至,继续道:“眼下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瑞桑山庄的秘密,日后知道……” “你已经没有日后了。”两樵夫同时沉喝,瞬间动手。 两根扁担,分从左右攻到,控制了徐飞龙能移动的三个方向,力道骤发如山,两面一聚。如若关门。 徐飞龙一声长笑,身形在扁担关死的前一刹那突然上升,如同电光一闪,跃上了身后大树数米高上空的横枝,人在树上轻盈如飞,迅速斜飞十米开外,穿枝而出,飘落在树后,身法之轻灵飘逸,直如曼舞美妙绝伦。 两根扁担几乎同时打入这两人合抱的粗树干中,深入树干近乎一掌,力道之强,真可谓是骇人听闻。 “打!”徐飞龙从树上飘落时叱喝一声,双手齐扬。原来他在穿枝而过的时候,手中已经顺势折了两段树枝,作为暗器射出。 人的名树的影,江湖上人其实就信这个,这两个人嘴上说的好像不怎么把徐飞龙放在眼里,可心里早打着十二分的小心。 ------------ 第四百六十八章 过关八 两个柴夫口中说不怕,其实心中的恐惧只有自己知道,对那射来快如电闪不知是什么玩意的树枝,他们竟然不敢用扁担将其格挡,一看到来不及拔出扁担了,他们不约而同放弃了手上急切间无法拔出的扁担,向侧一闪,本能的进行了躲避。 而这正好落入徐飞龙的算计之中,他一闪即至,截住了右面的樵夫,一声长笑,一式三阳开泰伸手便打向樵夫胸口,汹涌的内劲力道惊人。 樵夫伸手急拔柴刀,左手百忙中从上方打下来,想拨开袭胸的掌劲。 徐飞龙打出的右手突然化实为虚,抬起右腿轻轻一挑,靴尖正中对方的左膝。 膝盖关系人体稳定也是人体最脆弱的所在。徐飞龙这一靴尖虽说力道不大,但也绝不好受。 “哎呀……”樵夫一声惊叫,左腿一软,身形顿时下挫。 徐飞龙右手一抄,正好抓中樵夫的左手腕脉,顺手一带,将人拖动,左手一提剑把,不轻不重的敲在樵夫的右肩穴道上。 同时,他的右膝上提,迎向被带动向前撞的樵夫胸口,不轻不重的顶在樵夫的胸口一处穴道上。 这三下连击不轻不重,速度更快,几乎在同一瞬间完成,一气呵成,手脚之间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完全控制了对手的行动,樵夫霎时间便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樵夫眼下已经成了个仿佛没有骨头的人,软绵绵的倒在徐飞龙脚下呻吟着,浑身提不起一丝力道。 另一名樵夫躲过了树枝一击,身体尚未站稳,便已经发觉同伴被打到在地,顿时惊得毛骨悚然,想过来救应已经来不及了,只感到心头一凉。 徐飞龙放了已经无力反抗的樵夫的手,向脸色苍白脚下迟疑不定的另一名樵夫点手叫道:“现在轮到你了,你可以上了!你不是还有一把砍柴刀吗?那玩意挥动起来可比刀更具威力,近身相搏更是厉害的很!你不会要说你怕了吧!” “你……你……”樵夫语不成声。 “你是希望我用赤手空拳对付你呢?还是用剑跟你玩玩?” 樵夫早已丧胆,扭头狂奔,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般跑了。 “不送啊。你慢走。”徐飞龙大声笑道。根本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樵夫像头没角的牛,直直的冲人矮树丛中去了。 徐飞龙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且让他回去宣扬宣扬,瑞桑山庄的人大概都会寝食难安了。” 瘫痪在地的樵夫大概听清楚了他的话,虚弱的说道:“活命阎王,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了。” “呵呵!我做事该得意就得意。你打我呀!”徐飞龙踢了他一脚将他踢翻过来说道。“你们庄中高手如云,而我只是一个江湖上的三流人物。赢了自然要得意。” “不过你在我手上一招也接不下,连三流都算不上,看来我的武功已经不错了。呵呵!你贵姓大名呀?” “说出来你也不知道。” “我是不怕你不说,呵呵!你不妨将庄里的底细说来听听。” “你休想!我不会说的。” “真的?我要试试才相信。”徐飞龙微笑着俯身,将人抓起拖到隐秘的矮树丛中。 没多久,他便离开返回了县城。 傅依依等五个人不在客栈,不知道那里去了。据店伙计说:“他们早上出去之后,一直没见返回店里。” 他心中顿时疑云大起,暗中打定了主意。 徐飞龙可不相信妙笔生花已经封锁了附近所有地区,禁止了任何江湖人接近这里,心中一动,信步走出店外准备去碰碰运气。 街上行人很多,但如果留心察看,果然看不见带有江湖气息的人走动,更没有佩刀带剑的人出现。 他想起了过天星,九龙云现的人。过天星曾经告诉他,任何时候都有人在他身旁等候召唤。 他立即返回店里,换上了一件宝紫色的劲装,过天星曾经说过,如果他换穿宝紫色的衣服,便是请求见面的表示。 徐飞龙不但换了宝紫色的,而且还将一用事物全带在身上,作了最坏的打算。 这店是妙笔生花的,任何时候都可能有麻烦。 出店绕了两条街,前面走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村夫,就在他接近这老村夫身侧时,耳中听到清晰的话语,对方正用传音入密向他说道:“不要引人怀疑,想办法摆脱那三个跟踪你的人。” “好像每个街口都有人监视。”他也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回答道。传音入密不算武功,只是一个内功应用的小技巧,功力高的人就能远远的用,功力不够那就只能在很短的距离内用,所以很不方便。但也要看时候。 “因此你必须要小心。如果事情紧急,可出了西门走大道,外面有人接应。” 他已经超越老人,不能再回头,以免引起跟踪的人的疑心。 转出西大街,他顿时出城扬长而去。后面数百米外,两个村夫模样的人也跟了上来。 大道来到一个折向处,这地方路两旁竹深林密。徐飞龙刚转过大道的折向处,便听到左面竹丛中传出低声道:“想办法进人右边的树林,引走前面路旁给田间除草的人,然后你再潜回此地相见。那除草的村夫是对方的眼线。” 徐飞龙觉的这个办法有些不够直接,他可懒的回避,一面走一面说道:“引他走太麻烦?我直接让他睡一觉好了。” 除草的村夫远在几百米外,正全神贯注在割着田间的杂草,看他熟练的程度谁也不会想到他这样一个在田间工作的普通人会是被安排的眼线。 徐飞龙昂然站在路旁向村夫叫道:“喂!那位大叔,你好!请过来一下,我要问个去处。” 村夫工作的地方,距大道还有百来米,村夫缓缓站直了身体,用平和的目光注视着徐飞龙问:“你要问什么。” “请过来一下好不好?” “我事正忙……” “忙也不在一时,我出一百文钱,向你打听前面胭脂林的事。” 村夫摇摇头,拒绝了他的要求说道:“那我不清楚,我正忙着呢!” “呵呵!那我过来好了。” Ps:貌似有人觉得本书太偏向武侠向了,这点我承认。我希望写出的本就是武侠RPG风格,其实RPG就是数据加剧情。我想的剧情我觉得还行吧!数据大家可以自行参考作品相关。不然贴太多数据,大家又觉的烦。本书的成绩也就这样了。有人看我就慢慢写。就这样吧! ------------ 第四百六十九章 过关九 徐飞龙沿田边向村夫走去。经过之前的话,村夫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平静的看着他接近过来。 他在村夫面前一站,指着刚走到大道转向处的两个村夫打扮的跟踪者问:“大叔,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不认识。”村夫率直的回答。 “他们是贼。” “你怎么…” “你也是贼。” 不等村夫有所举动,徐飞龙手一伸,一指头点在村夫的穴道上,顺手将人一带说道:“在田边睡上一个好觉吧,大概太阳是晒不死你的。不过你可得小心不要滚到田里去淹死了。” 村夫浑身僵硬,但还可以说话,急急叫道:“你怎么……” “呵呵!吓你的。放心好啦!穴道被制住,你是不会滚动的,不滚动当然就不会被泥浆闷死了,对不对?所以你安心的睡吧!” 两个跟踪的人已经看到了这一切,但不得不装着没看见,泰然自若的慢慢走着。 徐飞龙等在路旁,冲接近的两人咧嘴一笑。 这两个眼线顿时知道不妙,这种不怀好意的笑,作为心中有鬼的人自然知道代表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的脚下一慢。 “没有用的,来吧!你们别想着跑了。”徐飞龙向两人含笑招了招手。 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壮汉停了下来讶然问:“你干什么?你想怎样?” “呵呵!不要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乖乖过来被我点穴,我就让你们好受点。” “你。” “我的眼中可不揉沙,何必呢?你两个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法眼?来啊!难道你想反抗?反抗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说不定要少条胳臂少条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个眼线心中一慌,扭头撒腿就跑。 “呵呵呵……”笑声似乎就在耳后传来。 “救命……”一个眼线一面狂奔一面狂叫。 “竟然喊救命?谁也救不了你。呵呵!跑不掉了,原来是两个没用的家伙,妙笔生花居然叫你们来跟踪我,真是可怜!” 解决了跟踪的人,徐飞龙来到竹林,就看到竹林内席地坐着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村。 “我姓铭。请坐!” “铭兄,过天星彭前辈眼下何在?” 铭兄笑笑说道:“到江宁去了,今晚也许能赶回来传递消息。只是眼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在各处路口,阻止江湖人进入当地,你四周有一大群人监视,有什么麻烦么?” “铭兄知道瑞桑山庄……” “不错,这些眼线都是瑞桑山庄的护院打手召来的。” “铭兄,你似乎藏身有术,他们一点都没注意到你。” “他们那些货色,算得了什么?根本不成气候。但我得到城内兄弟传来的消息,有几个可怕的高手,经常在你附近潜伏,你可得千万小心。” “我知道了,铭兄,你可知道跟我同住一家客栈今早一同出入的那几个人的去向?” “就是那姓傅的姑娘与杨总管?” “是的。” “他们向江宁走了,是乘船走的,走的十分匆忙。” “咦!走了?这怎么可能?” “真的走了,是中午前走的。” 徐飞龙一拳捣在掌心上,不胜懊恼的说道:“可惜!被他们逃掉了。”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应该是瑞桑山庄的同党,故意接近我套交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向我出手,可惜我未能及时出手。” “你怎么能肯定。凭猜想吗?” “不,有证据,我已经查明乾坤双绝刀的底细,一切都很清楚了。他们就是瑞桑山庄请来对付乾坤双绝刀的,顺便来算计我,哼!他们还会回来的。” “什么?乾坤双绝刀也出现了?” 徐飞龙心中一动,正色问:“铭兄,你听说过江湖道上,有谁能在一招之间,一举击毙乾坤双绝刀的人么?” 铭兄大吃一惊,问:“他们死了?” 徐飞龙点头说道:“是的,他们已经死了。” 徐飞龙又将双方交手的经过说了。 铭兄倒抽一口凉气,不安的说道:“如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我绝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据我所知,还没听说过谁能挡住他们联手合攻的,从现在看,也许是他们之前真没碰到高手了。” “但乾坤双绝刀的武功却绝对不弱。” “晤!那杨总管他到底是谁?”铭兄苦笑了一声,叹口气说道:“周兄,能听兄弟几句话吗?” 徐飞龙诚恳的说道:“铭兄,请不要客气,朋友之间,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周兄,我认为,你为瑞桑山庄在此羁留不去,丢下大事不问,我以为有些不顾大局了。那边穷儒被掳,命在旦夕,九龙云现与一帮朋友都在为此事奔波,而周兄似乎无动于衷,令兄弟大惑不解啊。” “铭兄,小弟其实也在为此奔忙的。” “可……” “我来为你解释一下吧!”徐飞龙坐直了身体道:“瑞桑山庄是宇内三大盗之一妙笔生花尊世杰的隐藏地,他化名为桑二爷做了当地的士绅。毒无常眼下已经落在他手中,而毒无常是寻找浑天王的线索,如果查不出浑天王的下落,怎么知道穷儒被抓到那里去了?这就是我听到穷儒被抓的消息之后,仍然在此地逗留的原因。穷儒是我请他到黄州追寻浑天王的线索的,我怎么能不关心他的安危呢?铭兄,实话说,我比任何人都要焦急啊!” “这事可不得了,你何不早说?”铭兄脱口惊呼:“妙笔生花这人你……你恐怕应付不了他呀,他那些党羽,武功都神秘万分,高深莫测,你要早说我们可以调人来,眼下我们还是相机行事,等候支援吧!” “可我已经决定了。”徐飞龙站了起来。 “你决定什么?”铭兄问。 “立即向桑二爷要人。” “你是说硬闯?” “不错。”徐飞龙的语气无比坚决。 “你有把握。”铭兄大惊失色的问。 “没有,不过不能再拖了,成败在此一举。” “还是稳点好,周兄既然没有把握还是先等等再说吧!” “我意已决。” “还是不要冲动,我立即召集人手。” “多久可以召来?” “九龙云现在在江宁。恐怕要几天的时候。” “来不及了。” “附近倒是可以召到十几位朋友,可是,他们的武功,派不上用场啊,这……” “那就不必了,我一个人前往就好。” “这太冒险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徐飞龙摇头,断然拒绝道:“铭兄,不是我小看你,你去了反而成了我的负担。你还是帮我传出信息,请人留心冷姑娘,提醒她一下,这件事就拜托铭兄了。” “这,好吧!” 徐飞龙行礼告辞,大踏步的走了。 铭兄怔在当地,片刻,突然也撒腿狂奔传消息去了。 徐飞龙当然不是一时冲动而决定闯瑞桑山庄,他有他的打算,当他从俘虏口中,判断出傅依依与杨总管的身份,心中便有了必须冒险一闯的主意,他怕夜长梦多。 本来,他认为杨总管杀了乾坤双绝刀,就已经洗脱嫌疑,岂知竟发现乾坤双绝刀并不是妙笔生花的人,而是向妙笔生花敲诈勒索的人,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妙笔生花没有除去乾坤双绝刀的绝对把握,暗中请来高手除去他们,也乘机接近暗算于他,这就是杨总管和傅依依两个人,在客店一而再向他出手的原因。 现在回想起来,他依旧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幸好他一直对对方怀有戒心,而且谨慎的步步提防,不然恐怕是要栽在对方手上了? 假使他今天上午一无所知的跟他们一起闯入瑞桑山庄,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敌人强并不可怕。身旁的同伴如果也是强敌,那就防不胜防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不送命的人很少很少。 现在,他只有靠自己了。 唯一令徐飞龙感到迷惑的是,傅依依他们怎么知道阴谋败露,匆匆溜走的? 这一切其实还只是他的推测,无法提出真正有力的证据,傅依依完全可以否认一切。他猜想妙笔生花从外面请人来对付乾坤双绝刀,瑞桑山庄内真正知道内情的也没几个。甚至除了妙笔生花几个亲信之外,根本没人知道请来的人是谁。因此,傅依依没有突然离开的理由。而且,本来相约今晚合作,傅依依和杨总管完全可以到时候帮助妙笔生花转过来对付他。这时候离开有些不合情理。 以杨总管的武功来说,要是真动起手来的确是他一大劲敌,妙笔生花为何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呢? 但他们确是离开了,为什么呢? 除非其中藏有更大的阴谋,或者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他不喜欢这种诡异凶险的变幻形势。 怀着满腹疑云,徐飞龙走上了瑞桑山庄的大道。 徐飞龙刚从岔道口踏入大道,对面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佛号,踱出一位头顶上面光光,穿一袭遍布补丁灰僧袍的老和尚。 老和尚右手握着山藤编织的长杖,左手拿着着缘钵,脸上满是皱纹,唯一表示对方不同的就是那一双相当明亮的眼睛。 徐飞龙听到佛号顿时一怔,脚下迟疑一会。 老和尚到了路中,深深立起左掌打了个稽首,要死不活的慢慢挺直了身躯,平静的注视着他,慢吞吞的说道:“算算时间施主也该来了,南无阿弥陀佛。” 徐飞龙又是一怔,口气不对啊! “和尚你是有意在此等候我的?”徐飞龙问。 “老衲愿与施主结个善缘。” “出家人不是要六根清净么。”他不客气地拒绝。 “还请冲着老衲的薄面不要动刀兵方好。” “这可不是单方面的事。” “但老衲既然已经碰上了,那就不得不管。” “不错,和尚碰上流血杀生的事,确实该过问一下。”徐飞龙说道。 “那老衲就在此谢过了。”老和尚弯腰说,听了徐飞龙的话他还以为功德圆满了呢:“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我可还没答应呢!” “施主……” “我的话尚未说完。” “老衲洗耳恭听。” 双方的态度都含着一丝不友好,其中显然有所误会。 “你既然插手管这闲事,首要的条件是该明白事情的起因,明辨是非,分清正邪,这点很重要。”徐飞龙微笑着说道。 “施主是说老衲不辩是非了?老衲行走江湖,耳目还算清明,施主绰号称活命阎王,在天下各处专向他人敲诈勒索,乃是众所周知的事,老衲没说错吧!” “呵呵!只是不知这天下各处都有那些地方?” “老衲说错了么?” “好吧!就算我活命阎王罪名成立,那其他的呢?总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吧!” “而据老衲所知,桑二爷是本地的……” “本地的大财主,地方上的绅士,有名的大善人,对不对?哈哈哈哈……”徐飞龙仰天狂笑。 老和尚不介意的笑了笑问:“施主有何好笑?” “当然是笑和尚你瞎了眼。”徐飞龙冷笑道。 这老和尚明显尚未修至无怨无怒的境界,怒火已然渐起。 话又说回来,出家人如果真能修至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境界,绝不会在江湖上管闲事了。 “不要激怒老衲。”赤脚僧不悦的说道。 徐飞龙心中暗笑,你一个和尚能拿我怎么杨。于是狂傲的说道:“老和尚,你这是六根不净,成不了佛的,我看你又何必修佛呢?干脆,你脱下僧袍换上便装,拿起刀剑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管管闲事,该多好?” “施主你这话有些过了。” “看来你这和尚就是听不得老实话。” 老和尚气的快要爆炸了,瞬间踏进两步。 徐飞龙毫不在意,笑了笑说道:“老和尚,你该不是想用缘钵打破我的头吧?你可是大慈大悲的高僧,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你……”老和尚气得干瞪眼,却怎么也出不了手。 “你还是消消气,听我说吧!” “施主想要说什么?” “我首先问你,你对桑二爷的底细知道多少?” “施主已经说过了。” “你只看到他伪善的一面,却不知道他是宇内最神秘的三大盗之一的妙笔生花尊世杰。” “施主你可要胡说。”赤脚僧正色说道。 “所以我说你眼瞎。你还不信。你知道我为何要找他吗?” “你想重施故技登门勒索。”和尚一口咬定道。 “你当然不信桑二爷是大盗妙笔生花了?” “老衲自然不信。” “那好,你敢不敢跟我到瑞桑山庄走一走?” ------------ 第四百七十章 过关十 徐飞龙说着笑了一声,举步便走。 老和尚山藤杖一伸,沉声说道:“施主请留步。” 徐飞龙手一伸,食中两指尖点向老和尚的眉心,招式极为迅速,攻向极难击中的额头要害。 老和尚左手的缘体一招,便护住了门面,挡住了点来的手指。右手杖一拂,敲向徐飞龙的踝骨,看样子这老和尚平常没少打架,经验极其精熟老练,接招的同时就开始反击了。 老和尚的缘钵是陶制,按理来说绝对禁不起徐飞龙的打击,但老和尚竟然还用它来挡,显然是有什么底牌的。 徐飞龙知道这老和尚不好对付,早有提防,杖打来时,他的双脚同时上缩,人像是悬空缩成一团,手指仍然点了出去,“得!”的一声,正中钵底中心。 老和尚咦了一声,登登登,连退三步,方才稳下马步止住身体,持缘钵的左手貌似受了伤不住的颤抖着。 老和尚脸色大变,仿佛不敢相信,死瞪着徐飞龙,久久才讶然问道:“施主好精纯的玄阴指力,你难道是虚云道姑的弟子?” 冷魅修罗的师父就是虚云道姑,她的玄阴指法威力惊人。不敢徐飞龙所用的可不是玄阴指,而是用冷凝刀的特殊运气手法发出的剑气。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我说你眼睛不好使,你还不信。” 老和尚恼羞成怒,踏进两步一杖就劈了下来。 徐飞龙身形略闪,左手一抄,快逾电光石火,扣住了劈来的山藤杖。他已经试出这老和尚的功力火候了,能扣住对方的长杖,已经证明老和尚的力道比他差了一大截,徐飞龙似笑非笑的说道:“老和尚,你要是能夺得回这山藤杖,我就拍拍手走路,立即离开此地绝不再来。” 老和尚哼了一声作为回答,站稳了马步,猛吸一口气,右臂一下鼓胀起来,奇怪的劲道源源不断的注人杖身。 徐飞龙也拉开马步,神色却很淡然。他的内功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拼斗了。再厉害的高手敢跟他这么玩也必败无疑。 果然不过片刻,老和尚的握杖右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僧袍下也开始无风摇摆。 接着,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些许汗影,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血色正缓缓的消失。 徐飞龙宝神色却机会没有变化,抓杖的左手依然坚如磐石,每一条筋肉都绷得紧紧的。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可就要反击了。”徐飞龙冷冷的说道。 就在刚刚那片刻之间,老和尚已经汗如雨下。现在脸上到处都是豆大的汗滴。 县城过来的方向,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不少人正朝这边狂奔而来,速度相当的快。 徐飞龙右掌一提,将吐未吐,他哼了一声说道:“看你年纪这么大了,我给你个机会收回内力。”说着放松了对藤杖的传来内力的吸纳。 转眼十余名大汉跑进了视野,一个个来势汹汹,所有人都穿着淡青色的领衫,佩着单刀。而在这些大汉后面,贼跟着三名青袍人。 可让徐飞龙恼怒的是,这老和尚竟然不收功,给脸不要脸还想做困兽之斗。 “你自找的。”徐飞龙吐出四个字。抬掌就要动手。 路旁的矮树丛中,这时突然钻出一个老叫花子,一出树丛就急声大叫道:“老弟,尚请手下留情!” 徐飞龙心中一动,将发出的三阳一气掌徐徐收回,哼了一声说道:“这老和尚顽固的很,必须有人教训教训他才行。” 说着徐飞龙左手一带,硬把老和尚拖了过来。 老叫花子到了,正是狂丐,站在一旁苦着脸说道:“小兄弟,这老和尚毕竟不是坏人,何必杀他呢?冲着我的薄脸,放他一马吧!” 徐飞龙手向前一送,双手同时收回,笑着说道:“像他这种自以为是,不问青红皂白硬充好汉的作为,早晚碰上大钉子。不过既然你求情,我就放他一马。” 老和尚连退四五步,脸色灰败的厉害,这和尚看样子也不是真不知变通,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一言不发的便举步向县城方向走去。看样子是不打算管徐飞龙的事了。 十六名大汉几乎同时到达,人头一散将两人围住,有一大半的人气喘如牛,脸色如火。明显是累的不轻。 徐飞龙呵呵一笑,瞥了这些人一眼,怪腔怪凋的说道:“原来是诸位捕头啊!我还道是谁呢!你们这是怎么啦?蚂蚁似的围上来,有何公干?” 一名留了大八字胡的大汉倒是脸不红气不喘,沉声说道:“我们奉命办案的,你就是抢劫瑞桑山庄的姓周的独行大盗吗?” “桑二爷看来是狗急跳墙了!”徐飞龙向大汉一指说道:“你看见我抢劫瑞桑山庄了?” “至少你是意图抢劫。”大汉厉声说道:“拒捕还是跟我投案,随你选择。” 没等徐飞龙发话,狂丐已然哈哈狂笑起来,打狗棍轻拂,笑着说道:“小兄弟,这件事与你无关,老要饭的为你分忧。等我把这些狗腿子打个半死,每人折断一条狗腿,他们就神气不起来了!” 大汉嘿嘿怪笑着说道:“你就算把我们这些人都打死了,仍然洗脱不了他身上的罪名。” 徐飞龙拦住狂丐一步步迫进对面说道:“哼哼!你当我是吓大的?我大不了改个名,我就算宰了你们再杀光瑞桑山庄的人,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大汉被徐飞龙的气势一逼,顿时打了一个冷战,惶然后退一步说道:“今后你就……” “哈哈!我又怎么啦?天下间姓周的何止成千上万,官府到那里去捉我这个姓周的人?” “你……” “何况等我打破了瑞桑山庄,你想会出现什么结果?妙笔生花作案遍及大江南北,获得的财物万万,虽然大部份赃物都已经脱手了,但我敢保证他仍然保留着不少心爱的珍宝。到时候我肯定是不可能一起打包带走了,等我走了少不得官府要派人来善后,那些珍宝一露面,自然就还我清白了,对不对?”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们官府可不管这些,说你做了,你就做了。”大汉硬着头皮说道。 “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你都脱不了身,逃脱不了刑责。”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大不了改个名,到时候我依然可以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反正我也并不在乎什么名誉。不过我看你帮人办事貌似有些太过耿直了呀!你不会是妙笔生花安插在衙门里的人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大汉装糊涂的道。 “妙笔生花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他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吧,难道是出了什么难以控制的变故?他竟然愚蠢到利用官方的力量来保护他。他应该明白,用江湖规矩与我周旋,他还有机会保住自家的家业,一经官府出面,他瑞桑山庄算是注定了覆没的下场了。说了这半天,瑞桑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说来我听听吧!” 路旁林子里霎时间一声长笑,踱出三个人来。 领先那人青袍飘飘神采飞扬,一面靠近一面笑着说道:“老弟,他们不知道,也许我可以猜出些线索,但猜测的事不一定准确。” 徐飞龙一看来人顿时摇头苦笑:“怎么会是你们?” 那个大汉更是吃惊,顿时脱口叫道:“俞捕头!你……你是怎么来了?” 来的三个人中徐飞龙认识的就有两个人,正是南京第一名捕鬼见愁俞成和戚报应戚祥,他们两人合作无间,号称南京双雄。 鬼见愁脸一沉,厉声说道:“张捕头,你好大的胆子。” 张巡捕脸色苍白,语不成声:“我……我……” “你还了得了?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 “你知道后果吗?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张捕头腿一软,几乎趴下,哀声叫道:“我也是……是不得已经……求……” “给我马上带了人滚回去!滚!”鬼见愁怒叱道。 徐飞龙一怔说道:“妙笔生花身边人才济济,怎么会派一个这种货色在衙门里?” 威报应呵呵大笑,上前说道:“这位张捕头人其实并不坏,他根本不知道妙笔生花是谁。妙笔生花派在衙门里作内应的,是另外一个小吏,是他唆使这位张捕头私自出动,逼你放手的一步差棋。” 张捕头这会已经带了众捕头狼狈的走了,跑的比来时还要快的多。 徐飞龙过来抱了抱拳,苦笑着说道:“俞老哥,你们吃公门饭的人这假公济私的活,干的可不怎么地道啊!” 鬼见愁也摇头苦笑了一声,讪讪的说道:“老弟,林子大了,良莠不齐,在所难免。凭良心说,他们每个月赚不了几两银子,要养家活口,真要是奉公守法过日子,老婆孩子还不得上吊,就算不上吊也得饿死啊!你就别怪他们了。” “好了好了,你向我诉苦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也没钱给你。”徐飞龙说道:“两位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特地赶来为我解围的?” “他会告诉你的。”鬼见愁指着狂丐说道。 徐飞龙微笑着向狂丐说道:“奇怪,你们对妙笔生花的事,似乎不感到惊讶,难道你们本来就知道他的底细?” 狂丐支着打狗棒,摇头说道:“事先我们谁也不知道瑞桑山庄的秘密。” “那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跟俞捕头等几个人,在虢容查探一件案子的时候,无意中在城南碰上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你知道我们从那些人手中,救出谁来了吗?猜猜看。” “是不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 “你怎么会猜想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鬼见愁问。 “因为按方向来看,从广德来的人概率比较大……” 徐飞龙将过天星所说有关浊世狂客的行踪,以及九龙云现已经派出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赴广德追查的事说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被就是浊世狂客江通的手下败将,追踪不成反而落在浊世狂客手中,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狂丐呵呵一笑说道:“你猜测是女人道是猜对了,但不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 “那是……” “是冷魅修罗。” 徐飞龙大吃一惊,悚然说道:“怎么会,她……哎呀!她眼下如何?” “她眼下很好,我已经将她留给九龙云现照顾,就等你去和她会合。就是她把这里的事告诉我们的。” 威报应接口说道:“那一边的事不急,问题在瑞桑山庄。” “在瑞桑山庄?”徐飞龙讶然问。 狂丐神色一正说道:“不错,冷姑娘那边其实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我们证实了姬家一群人,将在金坛有重大活动。而且,有人确实看到姬家的人曾经午夜进出过瑞桑山庄,只要把妙笔生花抓起来,不怕他不招出他们勾结的阴谋。问题是瑞桑山庄的设计可谓是固若金汤,妙笔生花武功又已经臻至化境,手下也高手如云,恐怕我们这些人也奈何不了他。” 鬼见愁接着又替徐飞龙引见了另外一位同伴,然后说道:“这位鲁怀仁,鲁兄,他父亲鲁成,外号再世鲁班,许多年前曾从一位朋友那里,偶然看到一幅瑞桑山庄的建庄图样,曾经记下一些关键。冷姑娘一说瑞桑山庄的底细,我就想到把鲁兄请来了。” 鲁怀仁折了一根树枝,就在路中一面画一面说道:“瑞桑山庄的格局经过妙笔生花的特殊布置,外表看起来井然有序,简单、牢固、房舍坐落的也恰到好处,能攻能守,进出自如。但外人一进去之后,就会发现四周景物大同小异,不知身在何处。 妙笔生花是个有心人,他并没在地面上的房屋装设机关埋伏引人注意,而是在地底建造了一个活动处所。地底跟地面上的布局几乎是一阴一阳。” 徐飞龙点头称赞说道:“高明,难怪他们能突然间让庄内庄外变的鬼影全无,我明白他庄内地底的格局了。” ------------ 第四百七十一章 恢复更新 鲁怀仁笑着转头问:“你这就知道如何防止在庄里被偷袭了?” “不错,从这图上看,庄内共有十九处升上地面的秘道口,能让升上来的人从四面八 方袭击闯入者。这也就是说,每隔一处十字路口,就有一处上升的秘道口,而且必定位于路中心,平时肯定是封闭的。” “对。” “看这格局,庄地下向外必定有十六条通道,出口必定在庄子四周的桑林外面。不过我之前已经查出他们作为万一不得不放弃瑞桑山庄的退路和撤走的路线了。” “是不是两条?”鲁怀仁说道。 “对,一在小茅山,一在竹山,是两条秘密地道,出口已经被我查出来了。” “老弟你果然了不起。还真让你一下就看明白了。” “鲁兄夸赞了。” “像这种固若金汤的地方,要是不知道地形,进去百多号高手也是枉然,即使没有人袭击,想找一处进人地底的门户也得费上半天工夫。何况找到门户也并不等于就能进去,每一条地道都可以封死的,除非能把整个地面挖开。”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妙笔生花露出马脚。”徐飞龙语气肯定的说道。 “你又有何高招?”狂丐问。 徐飞龙盯着鬼见愁笑着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鬼见愁苦笑,摇手说道:“你别盯着我呀,我的人在南京,远水救不了近火。” 徐飞龙向县城方向一指,说道:“用不着你派一兵一卒,只要在刚才那位张捕头身上下功夫,如此这般一弄,那位被派在县衙的小吏,定然会十万火急的派人通风报信。” 鬼见愁一想这计划,顿时鼓起掌来,兴奋的说道:“对呀!我们再来个火上加油,大事便成了!我们还可以调动点兵马来帮忙,妙笔生花不逃命才怪。” 狂丐盯着正眉飞色舞的几人,疑惑的问:“你们说的这么大声,是要给县城的人听呢?还是觉得我老叫花子耳背啊?” 徐飞龙呵呵一笑,向路边的树林一指,说道:“是说给那里的朋友听的。不大声点恐怕他记不住。” 枝叶簌簌而动,钻出一条腿的独脚魈瑞木杨,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好绝的主意!” 徐飞龙冷哼一声说道:“这可是妙笔生花的主意,我们只不过学他的样而已经,你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独脚魈狞笑道:“可等官兵赶到,已经是四五天后的事了。” 鬼见愁接口说道:“要不了一个小时,本县的县兵便会包围瑞桑山庄了,等官兵来了正好一鼓作气攻破你们的庄子。我们走!” 狂丐却向独脚魈走去,说道:“不能让这个老鬼回去通风报信。” 徐飞龙却伸手拦住了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让他走,让妙笔生花好好地权衡一下利害得失。” 戚报应也接口说道:“周老弟说的有道理,妙笔生花不糊涂,不会为了一个毒无常,断送了自己一生心血所建的瑞桑山庄。” 这稍一耽搁,独脚魈已经飞入林中,悄然溜走了。 狂丐怪眼一翻,向戚报应说道:“威报应,你大概是昏了头了,你以为妙笔生花会为了保全瑞桑山庄,就将毒无常乖乖交出来。” 威报应转头说道:“当然不会,他的身份已经经暴露,不管他是否将毒无常交出,瑞桑山庄同样保不住,早晚也要被官府所封,这点他该明白。” “那你的意思是?” “我看他会立即派人带了珍宝,溜之大吉,庄里没有罪证留下,没有证据,官府又能那他怎么样?谁能证明他就是大盗妙笔生花?你能吗?” “哦!确实!没人见过妙笔生花的真面目。” “所以我们得赶快到竹山那边出口去等他们出来。”徐飞龙说道。 鬼见愁眉心紧锁,迟疑的说道:“我们的实力太单薄了吧?” 徐飞龙不愿多浪费时间,于是说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要不我一个人先去。我们就分头行事,官府方面就由两位多费心,到县衙放出风声,便可令妙笔生花心神不宁。当然你们也不必真的调动县兵,县兵前往死伤在所难免,没必要造成无谓的死伤。” 狂丐轻拂着打狗棍,拍拍胸膛说道:“对,那我老要饭的跟周老弟走一趟,有周老弟在,老要饭又有何惧!走!” 官府方面的一步棋必须下,不然便无法逼妙笔生花铤而走险,因此鬼见愁不得不带着威报应进城,把鲁怀仁也带走,分头分头行事。 威报应猜的没错,妙笔生花已经知道行势险恶,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瑞桑山庄的布置要来对付小股的盗匪几个自命不凡的江湖高手,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但要用来对付大群的官兵,却很难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毕竟在箭雨覆盖下,在厉害的高手一个不小心也会受伤,何况要是官府真下定决心了,拿出些攻城器物来,小小一座瑞桑山庄根本不可能守的住?不走才是傻爪呢! 他必须走,还必须将赃物在瑞桑山庄被包围之前送出去,而且要越快越好,没有赃物做为物证,面对官府就一切好办。打不了多花点钱罢了。 独脚魈先前接近偷听,来得太晚,只听到徐飞龙说出逼妙笔生花逃走的办法。也正因为他来得太晚,被徐飞龙发现了。 如果独脚魈听到了前面的一些话,知道瑞桑山庄里里外外都被徐飞龙摸清了,妙笔生花怎没还敢从竹山地道口逃走? 五人先向县城走,半途徐飞龙偕同狂丐悄悄转道,越野而走,绕道赶到西南方向的竹山。 徐飞龙之前曾经在这里捉到了老赵老张两个妙笔生花的手下。老赵是庄内派出的人,知道不少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可是说出了不少瑞桑山庄的机秘,所以徐飞龙才知道地道有两处出口。 两人隐起身形,悄悄的接近了山西南方向的一片竹林,留意着竹林外侧的一处山沟。 ------------ 第四百七十二章 埋伏 瑞桑山庄位于竹山的东北大概一公里外,他两人却在山西南等候,这处地道出口果然极其隐秘,工程也相当的浩大。这个年代挖出这么一条长长的地道,绝不简单,自然地道也绝不会太深,狂丐是个老江湖,他小心的伏在地面上,以耳朵贴在地上凝神倾听。 不久,他向不远处的徐飞龙打了个有发现的手式。 山沟里的地面突然下陷,形成一个大洞。 首先钻出两个青衣人,飞快地两面一分,占住了山沟两面竹林前断的土丘,趴在草丛中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看到四周毫无动静,接着,洞穴里又钻出两个青衣人来,开始向外围搜索,不久便会合了先出来的两个人,发出一声信号。 **人影鱼贯而出,有十几名男女,其中有八名男女背了大背囊。最后出来的四个人,每两人扛着了一个人。 被扛着的两人可能受伤不轻,脚已经无法移动,头上被一只黑布袋罩着,明显是防止他们看到外界的景物。 先后一共出来了十九个人,连两个俘虏共是二十一人。 二十一个人中,却没有桑二爷在内。 男俘虏穿的是肮脏的灰布袍,布袍上已经变成黑褐色,斑驳的血渍怵目惊心,看身材穿着,应该就是大难不死的毒无常了。 女俘虏穿的是墨绿色的衣裙,也脏得可以,但衣裙上不见血渍,大概不曾受过太厉害的刑罚。 两个俘虏的前面,正是桑二爷的儿子,手握长弓的桑世伟。接着是一身绿色劲装,手上拿着乌光闪闪的长鞭,正是桑二爷的次女桑玉燕。 众人离开洞口,迅速的分散在四周,隐起了身形。 洞口恢复了原状,桑世伟拿着弓,向最先出来的一名大汉问:“柴叔,附近没发现什么动静吧?” 柴叔靠近桑世伟,弯腰说道:“毫无动静,附近鬼影皆无。少庄主,这就动身吗?” “好,那我们这就动身赶往石臼湖。” 桑世伟说着,高举右手左右挥动数次。 在附近隐伏的人纷纷现身,这次不再小心的提防意外了,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片刻便动身南行。 转眼间,人群便消失在南面的林木深处。 徐飞龙一直蛰伏不动,对这些人的来去也似乎毫不在意,可把在一旁的狂丐弄糊涂了。 等众人已经去远,狂丐这才低声问道:“老弟,为何不留下他们?” 徐飞龙的目光,仍然落在洞口附近,不动声色的说道:“先让他们走,我们再等一等再说。” “还等?再等下去,他们恐怕已经经到了石臼湖了。”狂丐不安的说道。 “不会的。” “不会?人都走的不见踪影了!那八个大背包内,定然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那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徐飞龙微笑着打断了狂丐的话。 “什么?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也许是空的。” “老弟,你是说来玩的吗?”狂丐问。 “就算不是空的,也绝不是装着宝物。”徐飞龙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是说……” “妙笔生花这人最是老谋深算,他是不会冒险的。他们派在竹山上的两个人都失了踪,他肯定知道我曾经在竹山和小茅山逗留过,他疑心失踪的人可能会泄密,所以先派人出来装腔作势诱我们出来。这些人,我保证他们走不了多远便会折反回来接应第二批出来的正主儿。” “那如果你估计错误怎么办?” “大概错不了的。他们根本没有在这里说出要去的目的地的理由,而且,石臼湖的那片地方已经被毒无常用毒给毁了,他们去石臼湖捉鱼不成?” “但愿你猜的不错,不然他们的赃物被送走了,毒无常也被带走了,你岂不是两头落空?” “走不了的。”徐飞龙耳朵微微一动笑着道。 “你真的如此肯定?” 徐飞龙笑了笑极其肯定的说道:“你放心好了,背囊中绝对没有赃物,那抬着走的人也不是毒无常。” 狂丐不以为然,摇头苦笑:“你这是在赌运气,但愿你能赢。” 徐飞龙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次我可赢定了。” 狂丐突然凝神倾听,好一会才低语道:“你赢了,他们真的正返回此地。” 徐飞龙低声说道:“不是所有人,而是只派回来三到四个人,其他人肯定就藏在附近,他们不会现身的,我们千万不要移动,以免暴露了身形。嗯!过来了。 好一场猫抓老鼠般的漫长等待。在感觉中,似乎已经等了好久了,但其实还不到一个小时。 又等了一会。徐飞龙用传音入密说道:“人都回来了,决战的时间将至。” 狂丐摇摇头,苦笑着传音说道:“他们这也算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他们如果在之前就一走了之,岂不平安大吉?” 徐飞龙笑了笑说道:“狐狸也很聪明,但世间却经常看到有狐裘出售。” 狂丐倒是有些佩服的说道:“他们这是搜遍了附近才返回来的。真是够小心的了。” 徐飞龙点头说道:“瞧!有人到洞口发信号了。” 一个青色衣人在北面先出身来,匆匆奔向洞口处。洞口原本已经封闭了,青色衣人在上面用脚重重的踏着,先踏了两次,停了一下再踏了三次,最后又是三次,如此重复三遍,方才到一旁等候。 徐飞龙向狂丐说道:“前辈,请替我警戒,如非必要,前辈还请不要现身,我准备出去了。” 狂丐抓住他低声说道:“敌众我寡,千万不要被他们缠住了。” “我知道的。” “小心了。” 洞口重新开始下沉,然后钻出高大犹如门神一般的穿心刀贾昌焕,一出来他便急急的问:“附近全搜遍了吗?” 青衣大汉弯腰说道:“少庄主已经带人搜遍附近数里之内,没有发现。” 穿心刀向地道内吹了一声口哨,走到一旁等候,一边举目打量着四周,眼中仍然充满警戒的神色。 地道中又出来了十六个人,有十个背着大背箩。 最后出来的人,则是独脚魈和一个不认识的****一行。随在****后面的两名侍女打扮的少女,各挽住一个人,是一男一女,打扮跟先前两个俘虏完全相同。 ------------ 第四百七十三章 俘虏 男的大概是真的毒无常,浑身都是干了的血污。不同的是,他的双脚还能挣扎着走动,不像前一个俘虏那么不堪。 南面不远处,穿绿衣的桑玉燕从矮树丛中站了起来,举手向这边示意。 穿心刀贾昌焕向****弯腰说道:“大嫂,这就动身吗?” ****脸上冷冷的,挪了挪腰间的佩剑说道:“好吧!我们这就走。” 蓦地,狂笑之声乍起,随着笑声人影出现,徐飞龙一身紫色劲装,出现在洞口的北数十米外。 徐飞龙人随声动,迅速向洞口众人所立之处接近过来。 所有的人几乎都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一时间都愣了一下。 不过还是有反应快的,斜里猛的飞起一个身影,从徐飞龙的右后方凌空下扑,双脚以雷霆万钧之势,悄然端向他的头顶与背心。 这一击不可谓不突然,不过徐飞龙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脚即将及体的刹那间,突然向下一蹲,右手上伸,半分不差扣住了那人的左脚踝,哼笑一声,迅速后退一步。手腕一压。 “砰!”的一声,那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双手竟然无力撑住身体,脸与胸结实地吻上了坚硬的地面,被摔昏了过去,立即失去知觉。 “你是谁?”穿心刀骇然叫道,向前迎出。 徐飞龙拍拍双手,笑吟吟的说道:“我当然是活命阎王了,我在此久候多时了。可惜,桑二爷却不见出来。” 穿心刀站住了,眼中厉光闪闪,似要喷出火来,双手垂在两旁,似乎没有任何动手的意图。 附近人影纷现,先前出来的人从四面八方现出身来,向中间汇集。 徐飞龙在穿心刀前面十米左右停了下来说道:“似乎轮还不到你出面,何不请桑夫人前来谈谈。” 穿心刀哼了一声说道:“过得了我这一关,你才配与庄主夫人打交道。” 桑玉燕到了,从左侧欺近,凤目中寒光四射,双手绕动着手里的长鞭,火辣辣的说道:“贾叔你先为我掠阵,让侄女来教训这个家伙。” 徐飞龙并不急于动手,能拖就拖,他希望拖延到桑二爷现身,与首脑人物打交道比较省事。 他呵呵一笑,怪腔怪调的说道:“你必定是桑二小姐,啧啧!你倒是凶的得啊!” 桑玉燕被他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弄糊涂了,附近三十几名高手已经完成包围,面对这样的情况任何高手都会悚然而惊,但徐飞龙却笑容满面,大概不是白痴就是疯子了。 “什么可是不过?”桑玉燕冷然问道。 “不过,我不喜欢你手中的皮鞭。”徐飞龙摇头说道。 “皮鞭是本姑娘的兵器,管你喜不喜欢。” 徐飞龙抢着说道:“我一个男人,你一个女人,喜不喜欢当然很重要,不过你一个大姑娘,握着一根长鞭,真够吓唬人的。呵呵!我猜,附近的人只要不是变态,谁也不敢向你表示爱意,毕竟SM不是谁的玩的转的。” 桑玉燕虽然听不大懂徐飞龙的意思,但不难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一声娇叱,手一抖,长鞭矫若如龙,向徐飞龙飞舞而至。 徐飞龙疾闪躲避,大笑道:“哈哈!好险好险!” 桑玉燕一鞭走空,跟进反手又是一鞭抽出。 不等徐飞龙身形移动,身后已经传出沉雷似的叱喝:“此路不通!回去。” 锋刃啸声起自身后,有人挥刀阻挡徐飞龙的退路,逼他等着挨长鞭。 身在重围,高手伺环,他的耳目已经发挥出十二分的潜力,四面八方的任何动静都在他的心神控制之下。 虽然徐飞龙表面是轻松泰然,其实心里却异常冷静,浑身仿佛充满着将要爆发的火焰,整个人被一重危险的气息所笼罩着。 刀临肩背,他鬼魅似的一闪一晃,间不容发地脱出前鞭后刀的夹击圈,反而控制住了用刀进攻阻挡的大汉右侧空间,在那电光火石似的刹那间,他的靴底已经闪电似的挑在大汉的右胁要害。 这一瞬间,桑玉燕的鞭梢力达顶点反卷而回。 黑芒一闪,啸风声锐利刺耳,鞭卷住了大汉冲出的身躯,在腰胸部位缠了两匝,缠得结 结实实,拖带的力道也在同一瞬间光临。 “砰!”的一声,大汉摔倒在地。 徐飞龙脸上的笑容一收,迅疾的跨前两步,俯身右手下沉,五指如钩扣住了长鞭,沉声说道:“好狠的手段,你给我过来。” 原来大汉被拖倒时,腰脊已经断了,长鞭一卷一勒之下,可怕的劲道几乎将大汉勒成两段。 人一倒地,便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睁大着充满痛苦恐惧的双眼,绝望地瞪视着天空,猛烈的呼吸着,等待死亡的到来。 桑玉燕舍不得丢下长鞭,立下马步抗拒徐飞龙的拉力,但身形仅略一停顿,便突然向徐飞龙发狂般冲去。 一旁的穿心刀大吃一惊,惶然急叫道:“二小姐……” 在急叫声中,同时双手齐动,两道几乎肉眼难辨的电芒,超越桑玉燕射向徐飞龙的心口要害,人也随之冲上。 徐飞龙早查出毒无常失手被擒的经过,对长的跟门神似的穿心刀深怀戒心。 穿心刀发射飞刀的力道极为惊人,再就是手特别长,手一伸便比普通身材的人长了不少,所以他发射的暗器力道特别惊人。 但这次穿心刀情急救人,发射飞刀,袭击早已经留神注意他的徐飞龙,算是失算了。 徐飞龙用上了不轻易使用的三阳一气掌,内劲狂吐锁住了射来的飞刀轨迹,澎湃的气流汹涌如潮。 飞刀一靠近,速度便是一缓。 随之徐飞龙左手一伸锁龙手使出,两把六寸长的细小柳叶刀顿时光芒四射的搁在了他的掌心中。他的大拇指正好捏在飞刀的正中。 柳叶刀刀如其名,刀尾也是尖的,柳叶刀前后都可伤人。 这一瞬间的变化,旁边的人能看清楚的没有几个。 冲来的桑玉燕,反而被徐飞龙用长鞭一圈圈勒得结结实实,只见乌光急绕,便把桑玉燕连手带胸紧紧的捆住了,这样只要扣牢了两端,顿时就把桑玉燕勒得花容变色。 ------------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交换(第四更) “娘!快救我……”桑玉燕绝望的叫道,双脚拼命撑着,想挣扎着抽出双手远离徐飞龙的控制。 可是,她的上身仍然缓缓被徐飞龙拉近。更要命的是,徐飞龙左手的刀尖,正向那叫嚷着的樱桃小嘴里送。 “住手!”已经冲到面前的穿心刀贾昌焕神色大变的厉叫道,想欺近却又心里发虚。怕徐飞龙做出什么举动来。 徐飞龙瞥了穿心刀一眼,冷冷的说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说话间,刀已经到了口前。 桑玉燕不敢再叫了,拼命仰首向后,想逃避刀尖刺入口中的僵梦,眼中涌起绝望的神色。 这时后面的中年女人也到了,焦灼的说道:“不要伤了我女儿,有话好好说。” 徐飞龙左后方,桑世伟藏身的矮树丛中,他手里的弓已经拉满,箭已在弦,随时都可破空而至,他在找机会给徐飞龙致命一击。 刀尖停在桑玉燕的唇前,桑玉燕已经不敢再动,惊得面色死灰,浑身都在战栗。女人总是对自己的容貌特别的看重,这一点无论美丑。 徐飞龙打量中年夫人,久久方才说道:“用你女儿交换毒无常,骨肉连心,大嫂,你应该可以作的了主吧。” 妇人忧形于色,用求援的目光,向左边不远处一个中年人看去。 中年人穿一袭洗旧了的青色长袍,看着与一般仆役并没有不同,相貌一点也不出众,貌不惊人,长了一张朴实无华的面孔,那平和的眼神,不加整修的胡子,腰上挂着一个如意,怎么看都毫不起眼。 徐飞龙心中雪亮,这位毫不起眼的中年人,才是这群人的主脑,堂堂的庄主夫人,其实不是发号施令的人。 他心中一动,却又不动声色。 中年人伸手轻抚了一下胡须,脸上毫无表情。 妇人的目光迅快的收回,呼出一口长气,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就依你,如何交换?” 徐飞龙收回左手,柳叶刀仿佛像变魔术般瞬间失了踪,不在他掌中了。 “当然是立即在这里交换。”他扫了众人一眼,说道:“你们的人,首先得退到前面去。” 商柳氏举手一挥,合围的人纷纷向她的身后集中。 穿心刀却迟疑了一下,这才来到庄主夫人身侧,双眼中放出怨毒无比的冷电寒芒,直直的瞪着徐飞龙。 独脚魈举手一招,一名大汉帮着侍女,将头上包了头罩的毒无常半推半拉带了过来。 “我不希望毒无常之后还受到什么特殊招待,不然你女儿恐怕也会受到相同的待遇。”徐飞龙盯着独脚魈说道:“我希望这是一次互利互惠的交易,以免造成大家无可弥补的遗憾。” 独脚魈一把取掉毒无常的头罩,冷冷的说道:“姓周的,你给我小心了,总有一天,老夫要亲手杀了你。” 毒无常脸色灰败,双眼无神,口角仍有黏结的血渍纠缠在胡须上,吃力的想要站稳身躯。 徐飞龙点了点头,认出的确是毒无常:“毒无常,你能走过来吗?” 毒无常身形一扭,挣开大汉和侍女的手,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强提精神说道:“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就死不了的。” “好,你过来吧。” 毒无常刚走出一步,便被独脚魈挡住了。 “你该同时放人。”穿心刀大声说道。 徐飞龙淡淡一笑,拒绝同时放人,说道:“抱歉,我人单势孤,照顾不到,必须毒无 常到了我身边,我才能放人。” “你。” “眼下行势仍然在你们的控制之下,原地交换,我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了,我应该要你们的人退出几百米外……” 独脚魈收回手,向毒无常说道:“你走吧!死活得看你的运气了。” 所有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徐飞龙。 按眼下的行势,徐飞龙竟然提议原地交换人质,委实令人莫测高深不可思议。毒无常显然已经受了重创行走不便,双方交换时,只要桑玉燕一脱出徐飞龙的控制,众人便可一拥而上刀剑齐施,徐飞龙能否自保都是个疑问,更不必说保下毒无常的安全了。 在远处潜伏的狂丐,同样急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不住暗叫道:“你这小子真是疯了!真是疯了!” 毒无常挣扎着向徐飞龙一步步走去,以清晰低沉的语音说道:“独脚魈,你最好希望我死了,我毒无常如果不死,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独脚魈哼了一声,鬼眼中涌起阴毒的神色。 毒无常在徐飞龙面前停了下来。神色漠然冷冷一笑。 徐飞龙瞥了四周的景物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对面的人群。他发觉少了几个人,以百步穿杨白诩的神箭桑世伟就不见了。 他不动声色,向毒无常淡淡一笑,说道:“你能走动吗?能否支撑得住?伤怎么样了。” 毒无常仰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话不带表情的道:“慢慢走还可支撑,飞刀留下的伤口,比起各种逼供的酷刑来,简直不算什么,老夫不是一样挨过来了。” “你没向他们招供了?” “老夫如果招了供,还能活到现在?”毒无常傲然的说道:“忍受不了大痛苦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你也不想向我说实话对吗?” “不错,有什么手段,你亮出来好了。” “你是一代玩毒的宗师,忍受肉体上的痛苦比任何人都强,而且你知道招了便是死,所以你肯定不会招的。” “你明白就好。” “我并不想要你死,以口供换一条命,如何?” “老夫从不信任何人的保证。” 徐飞龙不想多说,转变话题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时已经没有机会让我选择了吧,愿不愿由不得老夫。两相比较,老夫倒是愿意跟你走,至少,你活命阎王总算是个有胆色的青年人。” “那就好,我带你走。” “话讲在前面,老夫一有机会,便会自谋生路。” “那是当然,先预祝你成功。” 他的目光,又在前面的人群中转了一圈,右手轻轻向前一送。 ------------ 第四百七十五章 对手 (第五更) 被围住的桑玉燕身形急速后退,接着身躯一顿,随着长鞭的松脱而身不由己的旋转了一圈。 这一瞬间,劲矢瞬间而至。 徐飞龙恰好斜退半步,左手一松一紧,手中多了一根墨色鹰翎箭。 这一箭力道骇人听闻,无声无影,箭被抓住,方传出破空飞行的凄厉锐啸,然后才是弓弦的震鸣声。 也就是说,箭比声音跑得还快,劲道委实惊人。 庄主夫人一看顿时厉叫一声,摇摇欲坠。 其他的人,也同时骇然惊叫起来。变化大突然,吓坏了不少人。 原来刚刚谁也没看清徐飞龙释放桑玉燕的手法,做梦也没料到后退的桑玉燕突然停顿,而且身体在原地旋转着动不了。 按照他们的想法,桑玉燕必定急于恢复自由,自当迫不及待的脱离徐飞龙的控制,绝对不会在原地逗留。 可以为必中的箭被徐飞龙抓住了,不可能却化为了可能。桑玉燕真的没逃。 而且这时徐飞龙抓箭的手背贴在桑玉燕的咽喉下,箭尖斜伸至左颈侧。前面的人,看上去都以为箭尖已经斜贯入桑玉燕的咽喉,透颈而出了。 桑玉燕自己也是惊得浑身冒汗,脸若死灰,睁大着眼张口结舌,然后浑身开始战栗起来。她也以为自己死定了。 徐飞龙收回左手,举起手中箭冷冷的说道:“你还没死呢!抖什么?” 桑玉燕精神一懈,摇摇欲倒。 徐飞龙扭头向箭射来的方向,一字一吐的说道:“桑少庄主,如果你再敢用暗箭暗算我,下一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不信你可以试试,这一箭我就先记下。可是下不为例。” 就在他扭头说话的片刻间,桑玉燕如见鬼魅般向后退着,向后退着。 五步,十步…… 她已经退的够远了。 蓦然,人影倏动,寒光破空。 三把小飞叉疾射毒无常的背心,徐飞龙右手一伸,身形略闪。抓住了毒无常的右臂向下一掀。 毒无常连站都感到困难,怎么经得起一掀?应手向下一仆。趴伏在地呻吟起来。 三柄小飞叉顿时全部落空。 飞天太保在石臼湖畔逃得性命,可谓是恨死了毒无常,三叉落空仍不肯罢休,一怔之下,火速伸手抽出腰带内暗藏的另一柄小飞刀。 但是,他晚了一步,徐飞龙左手一扬,铁杆箭脱手飞出,快如电光石火一般,快的令人肉眼难辨。 十多米外的飞天太保狂叫一声,仰面便倒。 铁杆箭贯入了心窝,,把飞又太保击倒了。 “不要起来!”徐飞龙低喝道。 被徐飞龙掀倒的毒无常知道自己刚从飞叉下逃得性命,怎敢再站起来找死?听了徐飞龙低喝,乖乖的伏卧在地上装死。 穿心刀将桑玉燕拖回身边,惊愕的瞥了中箭倒地的飞天太保一眼,一咬牙,举步向徐飞龙走来,咬牙切齿的神情,几乎就是狰狞。 徐飞龙冷然迎出三步,双手自然地垂在两侧,脸上变得庄严肃穆。 桑玉燕脱险,其他人胆气一壮,跃然欲动。 穿心刀在徐飞龙身前七八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阴森森的说道:“姓周的,我要用我的飞刀杀了你!” 徐飞龙淡淡一笑,神情蔑视的说道:“你已经发射了两把飞刀。” 穿心刀冷冷的说道:“这是贾某有生以来,第一次双刀落空。” 徐飞龙说道:“很丢脸是不是?” “真有本事的话,这一次最好你也能逃过去。” “你也得小心了,我也许会用你的飞刀回敬你一下。只是不知道你的飞刀打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 手掌很大,柳叶刀很小,藏在掌心,旁人无法看到。 就算穿心刀是行家中的行家,却也不敢肯定先前所发的两把飞刀是不是仍然在徐飞龙的掌中,心中不无有许顾忌。 一般说来,能接住暗器的人,发暗器的实力也绝不会差。 徐飞龙用手接住了两把几乎不可能用手接到的飞刀,这种柳叶飞刀不但两头尖,而且两面开锋,硬接很容易伤手,敢硬接这种飞刀的人并不多见,能接穿心刀贾昌焕所发飞刀的人,更是从未听说过。 一个人如果心中有了顾忌,必定会影响到他手脚的灵活度,精神上的威胁,可令心神无法集中。 穿心刀一听徐飞龙说要用飞刀回敬,心中一懔,不由自主的想了一下那个景象顿时打了一冷战,掌心突然沁出汗来,感觉很不舒服。 人一旦无法保持冷静,心理的负担就会加重。 徐飞龙紧盯住对方的眼神,情绪尽量放松,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垂下的双手沉稳依旧。 穿心刀忍不住开始移动,向右绕行。想抓住破绽。 周围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宁静。 绕了半圈,穿心刀徐徐盯住了徐飞龙。 独脚魈往外退,悚然的说道:“贾老弟,不要和他比暗器了,那对我们没有好处,退回来吧!我们联手对付他。” 穿心刀现在是骑虎难下,已经无法下台,哪有脸退出?真要退回去他这脸面还往那搁。 他继续绕走起来想以此制造机会,双手开始轻微的移动。 两人的掌心都向内,旁观的人都不知他们的飞刀到底藏在那里。两人都盯着对方的眼神,似乎都没在意对方的手。 豁的响起一声轻微的虫鸣,屏息以待的人猛地一震,原已经紧张的气氛突然到达爆发点,闪电般的动作,根本看不清。 有人发出一声脱力似的长叹,事情总算过去了。刚刚压抑的气氛实在让人难受。 不知谁抢先动手的,反正两个人肯定都已经出手了。 自发生到结束,太快了,旁观的人只看到两人的身形突然闪动,寒光乍闪乍没,如此而已。 一声剑吟。徐飞龙收剑入鞘,霜华宝剑寒光一俭,目中神光炯炯,不怒而威。 穿心刀半坐的身躯在晃动,慢慢的挺直了脊梁,突然双手抱住了腹部,嘎声叫道:“你……你……” 语音摇曳中,人向前一栽,就要倒下。 手握竹如意的中年人迅速过去,一把扶住了穿心刀,扭头低叫道:“快撤!” ------------ 第四百七十六章 又见意外 人像潮水般退去,片刻间便消失在竹林深处。 徐飞龙目光落在一丛矮树下。 那儿,头上仍然套着头罩,与毒无常一同被押出来的女人,墨绿色的衫裙与树丛的颜色差不多,不留还真不容易注意。 那些人走得匆忙,忘了把这俘虏一起带走了。 女郎躺在树下,没有动静。 狂丐飞奔而至,摇头说道:“小老弟,你难道不怕他们围攻啊?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徐飞龙并没有回答狂丐的话,他这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他疑惑的说道:“不对啊,似乎有点问题。” 狂丐瞥了地上伏卧着的毒无常,问:“你看出什么不对?” 徐飞龙剑眉深锁,说道:“妙笔生花没有理由呆在庄中,明知道这批赃物关系他的安危,他为何不亲自护送?” “这……他可能在那边防范你入庄。” “不会的,他肯定不在庄中。何况我即使乘机入庄,也抓不到他,庄那么大房屋那么多,我总不能搜遍每一个角落去找他吧,所以他根本不必在庄中等我。” “对啊!” “还有,这些人中,有一半的人功力不下于独脚魈,为何不下令围攻,此中必有蹊跷,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知道我曾经跟浑天王交过手还略占上风,浑天王在军中之时号称万人敌,最不怕被人围攻,所以他们不敢冒险。但是,那晚在九华精舍,我与浑天王只是不期而遇,其中详细情形外人根本无从得悉。” “你是……你是猜想这些人中有浑天王在内?” “当然不可能,如果他在,绝不会放过我的,彼此武功相当,多一个帮手,几乎就可稳操胜算,他不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的。” “那你的意思是?” “可能妙笔生花真的跟浑天王有勾结。” “问问毒无常不就知道了。”狂丐说道。 “对,我来问他。” 毒无常吃力地挺身坐起,看了徐飞龙及狂丐一眼,冷冷的说道:“姓周的,老夫仍然是那句话,我不会说的。” 徐飞龙哼了一声说道:“你只要把曾看到姬家父子午夜进出瑞桑山庄的人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抱歉,我还是不能说。” “妙笔生花如此待你,你犯不着保护他,是吗?” “这……” “按理来说你还欠我一条命,对不对?” “老夫什么也没欠你的,你可是欠了老夫杀徒之仇。”毒无常乖戾的说道:“谁也不知你对老夫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我一招,你不杀我才怪。” “毒无常,令徒的死,你也不能怪我。”徐飞龙强忍着怒火说道:“令徒万毒郎君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得了八爪蜘蛛几两银子,便自告奋勇去行刺铁背苍龙,纯属自己找死,何况你也是老江湖了,整天报仇报仇的,也不嫌羞的荒,你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要都嚷着报仇你为何不让他们报?报仇什么的都是看实力的,没实力你报什么仇。既然你现在报不了仇,何不保住自己这条命?” “哼!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妥协的余地,你自己瞧着办吧!我反正是不会说的。” 看样子,毒无常是铁了心要拒绝合作了。 “我知道你不怕死……”徐飞龙说道。 “老夫本来就不怕死。” “好,那我们来试试。” 徐飞龙说着,手起掌落,一掌把毒无常劈昏在地。 “咦!老弟你这是……”狂丐讶然叫道。 徐飞龙掏出一颗梦神丹,塞人毒无常的口中。 他神态悠闲的说道:“硬的不行用软的,老毒物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等一会他就会乖乖招供了。” 狂丐不知他如何问口供,但看他将药丸塞人毒无常口中,有点醒悟,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突然向十几米外的树丛走去。 树下的绿衣女人身子扭动了两三下,因此被老叫花发现了。 这边,徐飞龙正在等候毒无常苏醒,猛的抬头便看到狂丐正俯身伸手,去摘绿衣女人的头罩。 他心中一动,想起自己那次受到姓葛的女人以毒针暗算的事,本想出声喝止,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声调放平叫道:“前辈,请过来一下。” 狂丐的手尚未接触头罩,闻声收手挺身站起,转过身来问:“老弟有事吗?” 徐飞龙心中一宽,向绿衣女人一指,说道:“前辈,那些人留下俘虏不带走,你不感到可疑吗?多带一个俘虏应该并不得事才对,对不对?” 狂丐一怔,停了下来回身定神察看。 徐飞龙呵呵一笑,举步向前说道:“我曾经为了救人,上了一次当,几乎丢掉小命,所以现在聪明多了。也许,这次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等我来救呢!” 狂丐大踏步上前说道:“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先用打狗棍点了她的穴道,再看看她是谁……” 就在此时,绿衣女人突然拉掉头罩,兔子似的往树丛中一钻,如飞而遁,身法灵活无比,那里是个半死不活的俘虏。还真是让徐飞龙猜中了。 狂丐一怔,跟踪追出叫道:“你走的了吗?你……” 徐飞龙一把抓起毒无常急叫道:“不要追……” 可惜叫晚了,忽闻一声大震,狂丐像疯牛般冲入树丛,压倒了不少枝叶,重重的跌入里面去了。。 徐飞龙向侧一绕,钻人树林深处,将昏迷不醒的毒无常往隐蔽的草丛里一塞,用一些特殊的药粉涂在口鼻上,方从树丛的侧方钻入其中。 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奇怪怪味,不由的停下脚步。 狂丐躺在树丛下,寂然不动,声息全无。 绿衣女人已经失去了踪迹,不知逃向那里去了。 他屏住呼吸,将狂丐匆匆拖出。 一到树丛外,伸手探了一下老叫花鼻息,发觉他的呼吸有异,脸上出现怪异的红潮,干瘪的嘴上居然出现丝丝笑意。 他顿时脱口叫道:“女姹浮香,是灵狐舒慧娘!” 他想追,却又停了下来。狂丐需要照顾,毒无常也等着他问口供,怎么能丢下两人去追灵狐?芝麻于西瓜谁轻谁重他还是知道的。 ------------ 第四百七十七章 空空手 在庐山,冷魅修罗就是用女姹浮香暗算徐飞龙的,要不是他是主角,恐怕早就成了姬家父子的剑下鬼了。 “妙笔生花果然与姬家父子暗中勾结。”徐飞龙不胜婉惜的说道:“我迟早会找到他的,哼!” 他涂了一些药散在狂丐的鼻端,再抱起狂丐回到藏毒无常的竹林。 解药恐怕不太对症,狂丐无法在短期间内清醒。 他于是先弄醒毒无常,开始问口供。 不久,狂丐呼出一口长气,睁开老眼,首先便看到正在附近往复走动的徐飞龙。 “怎么一回事?老弟。”狂丐挺身坐起讶然问道,接着老脸一红,明白过来:“真见鬼!我怎么……” 徐飞龙靠近含笑接口:“难得啊!可惜只是一场春梦。” “你……” “你被那女的用女姹浮香放倒了。”徐飞龙摇头说道。 “什么?你是说传说中的女姹浮香?那鬼女人难道是……” “她应该就是灵狐舒慧娘。” “该死的,她竟敢跟我老要饭的来这一套?” “她本来是用来对付我的,前辈却无意中碰上了。” “真是阴沟里翻船。”狂丐失声长叹:“老叫花子一辈子捉弄人,一时大意,反而被个女人作弄得如此狼狈。可是,这灵狐舒慧娘怎么会与妙笔生花走在一起?似乎不合情理。” “为何不合情理?” “如果灵狐真的跟了浑天王,而妙笔生花真的与浑天王有所勾结,灵狐应该不会在这紧要关头使用女姹浮香暴露身份吧。妙笔生花就是怕你认为他与浑天王有勾结,他眼下是避嫌犹恐不及,怎么会肯让灵狐暴露身份?” “你说的也有道理。” “妙笔生花已经运走了赃物,不怕官兵了,也已经没有招来官兵的顾虑,所以现在他或许在庄中等你。但如果有他与浑天王勾结的把柄落在你手中,他肯定就敢再留在庄中了。”我看,这里面大有文章,冷姑娘所获的消息,很可能是有人有计划的嫁祸妙笔生花,毒无常所获有关姬家父子夜入瑞桑山庄的事,也是嫁祸的另一个阴谋。这个女人用女姹浮香有意暴露身份,也是阴谋的一部份。这一来,把你的注意力全都引到瑞桑山庄,而无暇他顾,让你往复奔走,让你休想有工夫去追查浑天王的下落了。” “前辈的意思是……” “妙笔生花可能是无辜的。”狂丐的语气颇为自信:“他身边有浑天王的人潜伏,故意留下一些破绽,让你与妙笔生花结怨。把你的注意纠缠在这边。” 徐飞龙沉思片刻,认为狂丐的分析不无道理,便转变话题问:“前辈可知道空空手薛刚的底细吗?” “哦!你是说十几年前失踪的那个神偷?” “对,就是他。” “这个……十几年来,从没听到有人提起空空手薛刚这个人。哦!你问他有何用意呢?” “毒无常就是从空空手薛刚的口中,得到姬家父子夜人瑞桑山庄的消息。” “咦!毒无常说了?” “他招了。” “老弟,真有你的。”老丐笑说道。 “晚辈只是略施小计。” “你是说空空手薛刚可能也有问题?” “他现在隐居在湖滨的菜市口,改名为朱义。开了家珍香酱园” “你打算去找他问消息?” “是的。 “老弟,你这是在浪费时间,正好中了浑天王的计,我敢保证空空手薛刚早就不在那里了,如果他真是空空手薛刚的话。同时,你我都不认识空空手薛刚,你敢断定的指出他是么?我敢说,毒无常也不认识薛刚,他一定也是从旁人口中打听出来的。” “这……不错,毒无常是在乌江镇一位朋友口中,无意中知道空空手薛刚隐居在新市口,起初并未在意。后来在太平府,证实浊世狂客几个人是假货,便改向北边走去追查线索。他敲诈了宁王府秘站一些金银,偷船往上,找到了空空手薛刚,查出了姬家父子夜入瑞桑山庄的线索。据空空手薛刚说,那晚他从县城连夜赶回家中,恰好碰上这档子事,白天在县城他已经看见姬家父子走动,所以认得夜人瑞桑山庄的人是姬家父子,可说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老弟,你一定要去找空空手薛刚?” “是的。我希望能有个结果。”徐飞龙苦笑道:“我已经弄到毒无常,而毒无常的消息来自空空手薛刚,在未能获得薛刚的证实之前,我不能凭空冒险去找妙笔生花。何况就算抓到他了,他只要说一声让我拿证据来,我除了杀了他也奈他不何。” “好吧!我陪你走一趟。” “谢谢,我们这就走。” “毒无常怎么办?” “他还要沉睡小半天才会醒,先把他藏在这好了。” 两人立刻上路,施展轻功全力赶路。 湖滨的菜市口,位于河道的出口处。 这里船只往来频繁,因此,颇为繁荣,船家都会在此地采购些日常用品在船上用。 珍香酱园在街尾。一进店,便闻到酱香扑鼻。此刻,店堂的顾客并不多。 老叫花子点着打狗棍,嘻皮笑脸的踏入店堂,立即引来一名年轻伙计,劈面拦住说道:“这里可不是你能乱闯的!要讨钱到前面去……” 狂丐伸出大手,一把将店伙推至一旁,怪腔怪调的说道:“我老叫花子今天可不是来讨钱的,是来讨命的。” 老叫花子语惊四座,店堂里的人一下全愣住了。 柜台上走出一名中年店伙,不悦的说道:“老人家,怎么这么说话?” “怎么?我老人家说错了?” “你……” “叫贵店主人朱义出来说话。” “岂有此理!你……”店伙真恼了。 “他要是不出来,必将大祸临头,要是出了人命,这可不是好玩的。” “把他轰出去!”店伙向靠近的两名同伴怒叫道。 狂丐手一伸,便揪住了店伙的衣领向下一掀。 店伙惊叫一声,几乎跪下了。 “再不把贵店东主叫出来,我可就要拆了你这家店,不信那就拭目以待。”狂丐凶狠的说道。 “这还了得?还有没有王法了?”一名店伙怪叫。 这时,内间踱出一个苍老的白发老人,背有点驼,背着手向店伙叱喝道:“各自干各自的活去,不要得罪顾客,退下!” ------------ 第四百七十八章 打探 狂丐放了中年店伙,双手支棍哈哈大笑,笑完说道:“这才像话嘛。呵呵!你就是朱义了。” 白发老人神色平静,踱近含笑说道:“正是老朽。请问你是……” “呵呵!先不要问我是谁,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兄之意我不明白。” “牵涉到江湖事,你要我在此地说?”狂丐低声问。 “这……” “薛老兄,你偷,我乞,套个交情正是门当户对,我们的事都不足为外人道,借一步如何?”狂丐这次的声音更低。 朱义眼神一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让在一旁伸手向内虚引说道:“请里面说话,这里请。” 狂丐向门外一指,低声说道:“镇外我还有一位同伴。如果我不幸跌人贵店的大酱缸里淹死了,我那位同伴可不好说话。” “老哥笑话了。”朱义讪讪的说道:“请放心,敝店的人,全都是平平凡凡赚钱养家糊口的老实人。再说,酱缸也淹不死大名鼎鼎的狂丐。请。” 到了一间有小院子的小厅里,朱义亲自肃客就坐,并奉上一杯香茗。这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没什么人经常来。 狂丐毫无顾忌的喝干了杯中茶,笑问:“薛老兄,兄弟此来,你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是不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朱义重新为他斟满茶,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只要来的不是桑家的人,兄弟就用不着提防。” “提防些总是好的。” “当然当然。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个经历了大半生风险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了。你老哥活跃在北边,很少到这边来,彼此虽不曾正式谋面,但兄弟曾多次看到过老哥的风采。今天老哥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你知道瑞桑山庄的变故么?”狂丐开门见山率直的问。 朱义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说道:“自从毒无常离开之后,兄弟可说是一见陌生人就心惊肉跳,不得不留些神。” “毒无常熬了不少的酷刑,但都未将你招出来。” “他总算很够朋友,是个很难得的汉子,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好人,至少我敬重他。”朱义的语气相当沉重:“但他最后还是招供了,兄弟感到意外,他对你们这些颇有侠名的人从无好感,为何会跟你说。” “他并未招供,是活命阎王猜出来的。” “哦!瑞桑山庄将毒无常交给活命阎王了?” “是夺获的。”狂丐欣然的说道。 “这……可能吗?”朱义颇感惊讶,也有点不信。 “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你老哥的话我信。” “谢谢你的信赖。兄弟今天来此,是专诚向老哥请教,并求证姬家父子夜人瑞桑山庄的事。” 朱义长叹一声,不胜感慨的说道:“多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过来。洗手十余年, 依然改不了当年的习性,真是贼性难收。” “你去瑞桑山庄作案?” “我是说走夜路的习惯难改。” “哦!得罪得罪。”狂丐为说错的话而致歉。 “那天兄弟白天在县城见到了姬家父子,巧的是兄弟恰好认识他们,因为早年兄弟 曾在天台作过案,而他们并不认识我。我是大概半夜才离开县城的,走不了两三里路,便发现后面有声音,本能的藏身路旁暂避,竟发现赶来的人是姬家父子与两个穿夜行衣的青年男女,我本以为他们是追踪我的,心中一动,便暗中跟了下去,一跟便跟到瑞桑山庄。” “你跟进去了?” “我怎敢跟进去?在我洗手藏身的第二年,我就知道桑二爷是宇内三大盗中的妙笔生花了。像我这样一个心中有鬼的人,岂能不清楚附近有那些牛鬼蛇神?老实说,妙笔生花设在石臼湖的三处藏身处,都被我摸的一清二楚。” “那你怎么知道姬家父子不是前来找他晦气的?” “我必须弄明白这件事,所以在庄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看到桑二爷亲自送客从庄北的小径出来,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是避免被庄中的警哨发现,所以桑二爷与姬家勾结之事,庄中知道的人肯定不多。那天晚上的事,我一直心中不安。不知姬家父子是否为我而来,因此事后不敢放松,一直暗中跟踪他们的去向。跟至太平府,方才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由于心中仍有点不安,动身回程那天,无意中碰上了一位故友,他在和州混得不错,与乌江镇的八爪蜘蛛颇有交情,对江湖动静所知颇广。我一时鬼迷心窍,便向他打听天台姬家父子的消息,并向的说出姬家父子夜人瑞桑山庄的事。可是,他根本不知天台姬家前来太平府的事,对天台姬家的底细比我还要陌生,想不到,这一来可把我害惨了。毒无常从他口中知道我的底细,先一天在酱园下毒,迫我把经过说出。现在你老哥也来了,该怎么办你说吧!反正桑二爷早晚会来找我的,我已经经准备放弃这里算了。” 狂丐呵呵一笑,站起说道:“瑞桑山庄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了,妙笔生花还敢在瑞桑山庄,等候那些苦主前来抄他的家么?” “老哥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证实了他确实与姬家父子勾结,恐怕他已经等不到苦主上门,便要大祸临头。” “哦!活命阎王不会放过他?” “也许是,只是老要饭的仍有一件事不放心。” “什么事?” “老要饭的怎么能证明你是空空手薛刚?” 朱义离座呵呵一笑,说道:“兄弟知道你要赶回去的。” “不错。” “天色不早,距晚餐时间不到两个小时。” “老要饭的可不在你这吃晚餐。” “所以兄弟给你准备一些酱菜带走,那可是敝店的精制名菜。” “谢谢,老要饭的改天再来叨扰。” “不必客气。哦!在路上可得当心,最好能放在怀里稳当些。”朱义指指狂丐的胁下说道。 狂丐顺对方的指向低头一看,吃了一惊。左胁下,一只碗大的荷叶包,安安稳稳的拴在他的腰带上。 ------------ 第四百七十九章 疑问 “这是贵店里自己做的酱菜?”老叫花子有些乍舌的问。 “不错,保证可口。”朱义得意的说道。 狂丐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样子,你恐怕想把大闺女身上的肚兜偷到手都轻而易举。” “好在你老兄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好偷。”朱义说,右手一伸,将一只破碗放在桌上:“你那些东西中,只有这吃饭的家伙够份量。” 狂丐一把抓起破碗塞人挂在腹侧的袋子里,一言不发举步便走。 “好走,不送了。”朱义在后面大声说道。 没多久,狂丐与徐飞龙向瑞桑山庄赶了过去。 老叫花子脸色不正常,一面走一面不安的说道:“老要饭的跑了大半辈子江湖,自认还有些本事,这次却全盘都猜错了,一开始就摸错了方向,真是见了鬼了。” “空空手薛刚的神技,真有那么利害?”徐飞龙问。 “我不是指他的神技。” “那你……” “我是说,他证实了桑二爷与浑天王勾结的事。” “回去找到妙笔生花,不就一清二楚了?” “妙笔生花恐怕早已经逃出老远了。” “什么?”徐飞龙惊问。 “以往的事,我完全猜错了。”狂丐的语气极为肯定:“你也做错了一件事。” “哪一件事?” “太过小心,错过了大好机会。有些事是不能顾虑太多的,我们不应该来找空空手薛刚,该直接进人瑞桑山庄找妙笔生花。” “这时回去找他,还来得及。” “如果他真的跟浑天王有勾结,他会在庄里等你?算了吧!我们晚了一步。” “不会吧!” “如果拿这打赌,你肯定输。” 距瑞桑山庄还有里余,迎面碰上了九龙云现的手下弟兄铭兄,老远便听其高叫道:“周兄,等得我们好苦。” 徐飞龙一惊,知道有变,急急奔近问道:“铭兄,怎么了?” 铭兄扭头就走,一面说道:“兄弟把附近的人都召来了,鬼见愁几个人也从县城赶来,已经进人瑞桑山庄。” “妙笔生花是不是否认自己的身份?” “那还找的到他呀!庄中就留下一些佃户、仆役什么的,连一个小贼也没留下。” “果然不出所料。”狂丐恨恨的说道。 徐飞龙感到心中一凉,叹口气说道:“看来这条线索断了,天下茫茫,到那里去找另一条线索呢?” “你忘了九龙云现了?冷姑娘在金坛方面所获的消息也许有用呢!” 铭兄脚下渐快,说道:“九龙云现派人传来口信,请老弟火速前往会合,穷儒的下落已经有线索。” 瑞桑山庄已经空了,也没有逗留的必要,留在庄中的佃户等人,都坚决表示不知道桑二爷一家的去向。 唯一的收获,是一名小厮招供说,桑二爷在动身时,曾经化装易容,手里有一个如意。 徐飞龙立即决定,与鬼见愁等人明日动身,请铭兄留在这边,侦查妙笔生花一群人的去向。 眼下已经是傍晚时分,这时候也不可能追查桑家一群人的去向。众人便安心在瑞桑山庄住宿了一夜,明晨一早便动身北去。 徐飞龙心中有事,有些睡不着,带了剑悄然外出,在庄内外走了一圈。 留在庄中的人都心中害怕,都躲在屋内不敢出来。 瑞桑山庄占地甚广,每条街巷都是笔直的,七八十栋房屋,似乎每一栋都是独院式的坚固瓦房。 站在高处观看,街巷仿佛构成一面棋盘,纵横相等宽窄一样。而站在街中四顾,前后左右都是十字路口,四周景物似乎大同小异。 他站在东北角一处十字路口,信目四顾。死一般的静,四周看不到活动的人和动物,似乎像是处身在什么残堡废城中心一般,令人心头无端生出沉重的压迫感,夜晚的凉风吹拂着街面,徐飞龙的思绪越发清明。 “妙笔生花在这里可是费了不少心血。”徐飞龙心想。 他用脚试踏路口的中心点,留心倾听。果然不错,下面是空的。是地道的出口,但只能从下面打开,外面看不出有何异状,想要掘开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他心中一动,心说道:妙笔生花一生心血,可说全放在瑞桑山庄上了,难道说,就这样轻易就放弃了? 就算他心慌神乱蠢成猪头了吧!但他那些手下绝不会全是傻爪,岂肯轻易放弃这处耗资巨大的根基之地? 依常理论,只要妙笔生花一口咬定自己是桑二爷,而赃物都不在庄中,官府根本无法指证他桑二爷是大盗妙笔生花尊世杰。 相反的,本地的士绅都可以为他保证,他就是本地的大善人名绅桑二爷,这些士绅的证言,可比他们这些外地来的人的话有力的多,官府绝不会相信一个江湖人的空口指证就派兵来缴。 那么,妙笔生花为何如此干脆的一走了之了呢? 就算鬼见愁和威报应靠着手里的权利将官兵带来搜查,如果搜不出赃物来,这两位被称为南京双雄的执法者,也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还得吃官司。官面上的人吃官司可是一个极大的污点。 至于顾虑日后有人寻仇,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就算来三五十个高手寻仇报复,到了这里也不啻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除非是。绝顶高手出手,不然进的庄来就休想活着离开。 那么,妙笔生花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他迷糊了,站在街中心发起呆来。 留在庄中的人,虽然表面上好像很害怕,却没有一个人表示要离去的意思。 主人全家都不知去向了,按理说该有人为免受到牵连而急急逃走避祸,但根本没有人表示要离去。 “妙笔生花肯定就在附近躲藏,他是要等我离开后再回来。”徐飞龙心中暗叫一声。貌似有了答案。 人毕竟不是野兽,野兽的窝要是被其他动物侵占之后,就会远远的逃开不再回来。但人却不同,对自己的家都是极其眷恋的,除非万不得已,不会把一生辛勤建造的家园轻易抛弃。 ------------ 第四百八十章 问话 如果妙笔生花不愿放弃瑞桑山庄,必定在附近派有人潜伏静候庄中变化。 想到这,徐飞龙像一个幽灵,消失在庄外的桑林内。 庄外共有十六处秘道出口,那是必要时用来击杀从庄内进出的人的快速通道,都建在桑林内,外人不可能发现。 徐飞龙从庄东北绕至庄西南,有如幽灵幻影一般游走着,一步一停,眼耳并用,搜遍每一处可用做藏身监视庄内动静的地方,尤其留意各处秘道出口有没有人进出。 依他的估计,前来监视的人不需要在庄外潜伏,地底的地道犹如蛛网,各个秘室都可用来防身,来人只需要潜人秘室,与留在庄内的人过段时间通个信息,可以说是万分安全。 这时徐飞龙来到了庄西面的桑林。 他伏在一株桑树下,运用耳力凝神静听,林下黑暗,星月无光,黑得伸手几乎不见五指,视力不及十米,唯一可靠的只有听觉了。 他一直这样蛰伏不动,像一头伺机的猫一般,极有耐心的留意四周的动静。 他准备开始移动了,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探出第一步。 林下生长了不少野草,枯枝败叶,从没清扫过,人走在其间,很难避免发出声响,这也是防敌潜伏靠近庄内的方法之一,潜伏的暗哨可以及早发现敌人接近。 他探出的脚步十分细心,脚掌一步步踏实,声响减少至即使在数米内也不容易听到的地步,然后重心前移,再慢慢探出第二步。 等他走到第五步,已经接近前面的一株桑树。 左侧方传来轻微的沙沙声,有东西在移动。听声音,双方相距约在十米左右。 徐飞龙并不急于隐起身形,急速的移动极易暴露自己。他直接屹立不动,甚至连头部也不转动分毫,仅利用眼角的余光向声源传来处看去,听力也瞬间发挥到极限。 他明白了,是秘道口的地面正向下沉落,缓缓的沉下了数米,看样子即将有人要出来了。 徐飞龙当机立断,迅疾的向下一伏,借着机关的声音掩盖,迅速前移数米。 沉落声静止,两个黑影向上跃出,站在坑口举目四顾,久久不曾移动。 “我走了,切记想办法套出他们的口风,明晚我再来。”一个黑影低声向同伴说道。 “好的,属下当想办法套出他们的口风来。”另一个黑影也用极低的声音答道。 “哦!属下曾听到有人向姓周的说无法查出傅姑娘与什么杨总管的去向,说他们是上午向南京方向走的,但查遍沿岸过往船只,发现他们并没在下放南京的船上,甚至不曾到过河边。人从那里失踪的,至今仍是一个谜。傅姑娘与什么杨总管……” “这件事你不必打听。”第一个黑影阻止对方往下说道。 “是,属下不过问就是。” “难怪你起疑,这件事只有庄主几个人知道,事关机密,不相干的事不要打听。” 霍地,身侧传来清晰的语音:“那么,你是知道此中机密的人了,好极了!” 两黑影骇然转身,看到不远外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不约而同两面一分,向桑林外飞掠而走。第一名黑影虽然速度更快,但因为前面有树阻挡,不能全力逃走。两人表现出来的速度其实差不多。 “砰!”有东西倒地的声音传来。黑影无暇判别是何物倒地,继续奔逃。 刚纵出桑林,奔入田野,突然一个声音自耳后传来:“向这么空旷的地方逃命,你要不是太自负就是个白痴。” 黑影顿时大惊,向一侧急闪。 他没看到有人追过头,却感到背部一震,一声轻笑入耳,似乎就在耳畔。 黑影更是震惊,本能的身形急转,并伸手拔系在背部的单刀,因为他已经看到眼前有人 影出现。 可惜,刀并不在鞘里,他的手一把抓空了。 而那位黑影却站在数米外,右手轻拂着原属于他的单刀。 “拼了!”黑影沉声喊道,没有刀便用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急冲两步一掌便向追踪的高大黑影攻去,劈空掌力,劲若山涌。 追踪的黑影自然是徐飞龙,只见他不闪不避,右手的单刀突然平举,冲破劈来的内劲,带起刺耳的啸声,刀光一闪,不偏不倚,恰好对正拍来的手掌。手掌要是再下一分立马就要分成两半。 黑影知道碰上了高手了,百忙中急急收掌,左手跟着吐出,抢攻徐飞龙的腹助要害。 徐飞龙单刀一沉,瞬间削至对方的手腕。 “噗!”的单刀击中了黑影的左手腕。 黑影被震的倒飘出去,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徐飞龙仍在原地站着,轻拂着单刀说道:“刚才是用刀背,因为我不想太早砍下你的手掌。” 黑影知道要糟,对手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急忙向侧一跃准备逃走。 可是,还没等他跃起,徐飞龙已经如影附形的跟到了,笑着说道:“你的腿劲倒是不错!” 刀尖已经光临他的大腿,跃起腿部必定受伤。黑影大喝一声,一式“神龙摆尾”反拍即将杀到的单刀刀面。 只听“叭!”的一声拍中单刀的侧面。 可是,单刀仅偏了一丝,尖段仍然挺进着,无情的刺入他的右腿侧。 “哎……呀!”黑影惨叫一声,扭身急速后退。 徐飞龙随手丢掉单刀,一闪即至,右掌一扬,噗的一声响,一掌劈在黑影的后脑勺上,力道恰到好处。 黑影应掌昏倒,人尚未倒下,便被徐飞龙抓住了。 徐飞龙带起黑影,远至田野一处无遮掩的地带,估计附近不可能有人藏匿,方才将人放下,先在附近转了一圈,证实田野附近的确没有人潜伏,这才回到原处。 一颗梦神丹入腹,过了没多久,黑影呼出两口长气,恢复了知觉。 徐飞龙平静低柔的语音,直送人黑影的耳中:“请问,庄主眼下在那里暂避啊?” 黑影脸上的肌肉抽搐片刻,用不稳定的嗓音回答道:“赶往茅山去了,那儿出了纰漏?” ------------ 第四百八十一章 计划 “出了什么纰漏?”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跟踪浊世狂客,竟然未被发觉,几乎被她发现我们香堂所在地。千幻剑父子,也在南京钉上了毒王。九龙云现更可恶,竟然潜伏在小茅峰附近。因此,庄主奉命赶往布置提防意外。” 徐飞龙心中狂喜,但语音未变:“庄主奉谁之命?” “我不清楚,好像就是上次与姬家父子同来的人。” “你刚刚说过香堂?” “是的,但我不太清楚,只有庄主父子知道。” “那人是不是浑天王?” “我不知道。” “香堂在那里?” “庄主没说,大概在茅山附近。” “那傅姑娘与杨总管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那杨总管便是上次与姬家父子同来的人。为了除去乾坤双绝刀,特地从香堂赶来的,没想到恰好碰上姓周的闹事。” “他们为何就那样走了?”徐飞龙屏息着问。 “接到香堂传来的紧急讯息,所以急急走了。他们还要庄主伺机摆脱姓周的的纠缠,赶往香堂策应。” “那个杨总管的武功,似乎不比姓周的强。” “不见得。据庄主说,为恐暴露身份,他不得不用普通的武功,真要到了生死关头,姓周的恐怕难逃一死,至少也是彼此胜负难料,两败俱伤。” “为何不利用乾坤双绝刀来对付姓周的?” “据庄主说,姓周的是来讨要消息的,如果让他跟乾坤双绝刀打上交道,岂不弄巧反拙,因此绝不允许他们与姓周的打交道。” “哦!原来如此。那将毒无常交给姓周的,岂不失策?” “那也是无法可施无可奈何的事,不将人交出去,庄主就脱不了身。同时,庄主也知道毒无常是不会招供的,毒无常这人不怕死,姓周的问不出什么来。庄主对毒无常不招出是谁泄了他的底的事,极感不安,这个可恶的叛徒,早晚会被查出来的。庄主认定这人必定是本庄吃里执外的混帐东西,很可能是内庄的弟兄,他逃不掉的。” “庄主走哪一条路去香堂?” “大概是绕道上桥镇走的,绕远些才安全。” “庄内的信息,传去那里?” “传到洪市秘站,等庄主返回后再做处理?” “你这就回洪市?” “不,没有重大的变故,不必回去传讯,明晚我还要再来。” 徐飞龙一掌拍碎了黑影的天灵盖,将尸体塞在田里,匆匆回了瑞桑山庄。 眼下已经是破晓时分,他准备洗漱一下。 他的邻房住着狂丐,他一面洗漱,一面看着房门大声向邻房说道:“叫花子前辈,今后有何打算?” 狂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面洗脸一面说道:“妙笔生花已经经逃掉了,你不是要去见冷姑娘吗?” 徐飞龙这时候已经洗漱停当,说道:“冷姑娘的事,以后再说道。” “那你的意思……” “我打算向西追寻妙笔生花的踪迹,他可能躲到石臼湖去了,他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吃早饭后出庄再说,先到河边问问。” 这时庄里替他们送茶水的人,正在四下走动着,狂丐这老江湖大概有点醒悟,不再追根究底了。 九龙云现派来与徐飞龙联络的铭兄,就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天外流云铭路。 铭路为人机警,是个可独当一面的人,所召来的十几位朋友,全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连作为地头蛇的地方泼皮无赖,也无法查出他们的底细行踪。甚至妙笔生花那些犯案同伙,也监视不了他们的行动,他们依然能在城里往来自如。 天外流云知道徐飞龙说这些话必定另有用意,在众人离庄之前,便派人封锁庄四周,禁止留在庄中的人出入。 在庄南的林子里,众人席地而坐。 徐飞龙将得来的消息概略的说了,最后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杨总管有可能是浑天王,傅依依应该是灵狐舒慧娘,我真是棋差一招,失去了大好的机会了。” 鬼见愁忧形于色,不安的说道:“如果是他,那就麻烦了。这么说来,我和威兄追查的有人密谋造反的事,必定也跟浑天王有关了。” 徐飞龙语气极为肯定的说道。“岂只是有关而已?如果我猜的没错,上次姬家父子经过此地,曾在茅山附近停留了两日,必定是跟茅山里的某些人有所接触,取得了某项协议,顺天王投奔江西宁王府落空,不逃回四川反而往这边来,显然已经决定在南京周边发展他的暗势力,这样他进可取得南京城,然后以此为基地挥军北上,退可与江西宁王府结盟策应宁王北上先占南方半壁江山。” 鬼见愁大惊失色,骇然说道:“我得赶回南京,把人全调到茅山附近加紧侦查,以便及早消去这场大祸。” 徐飞龙苦笑,说道:“你的人恐怕还未动身,他们使先躲起来了,我敢肯定那所谓的香堂要地,决不在茅山那几座大观之中,主持的人必定是当地的人,你们捕快要是抓不到他们的证据,你根本奈他无何。像瑞桑山庄眼下的情况一样,如果妙笔生花不是为了到香堂去,他在庄中派人去把县里的县令请来做客,到时候你能不乖乖离开吗?像这种情况,也只有像我这种人,才能克制的了他。” “依你的意思?” “你们最好还在外围散布谣言。让他们疑神疑鬼,这样等于是拉住了他的后腿,这样我们才能乘机对付他。” “这个办法……好吧,就依你。” “还有。”徐飞龙拍了拍天外流云的肩膀:“铭兄,你赶快通知九龙云现阳前辈,请他不要逼的太紧,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让我们没有准备。眼下他那边只要虚张声势就可以了,让他们忽略了其他方面,他们就会放心的跟我周旋。阳前辈那边能不能跟千幻剑取得联系?” “应该没有问题。”天外流云拍拍胸膛说道。 “那么,就请他转告千幻剑,等候我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 ------------ 第四百八十二章 造反的模式 “我也许能对付的了浑天王,但恐怕对付不了那么多人,但有千幻剑他们帮忙,应该可以稳操胜算了。”徐飞龙欣然说道。 “好,我会把你的意思带到的。” “冷姑娘那方面,也请转告一声。” “她眼下在阳老兄身边。”天外流云说道。 “她所获的消息定然是姬家父子在茅山边活动的情形,请她替我留意灵狐舒慧娘的动静。也许灵狐会故伎重演去控制她,利用她来对付我,请她务必小心留意,提防一切意外。” “你是想要她接近灵狐?” “不,这太冒险了,她又不认识灵狐,敌暗我明的情况,怎么能自陷险境?但灵狐会想办法找她的,只要她小心应付就可以了。” 狂丐接口说道:“说了半天,你自己呢?” 徐飞龙吸了口气说道:“按我得到的消息推测,那疑是浑天王的杨总管已经返回茅山那处香堂了,这时应该已经到达了。而妙笔生花与扮傅依依的灵狐,却是绕道走的,他们这时可能仍在上桥镇附近,我现在抄捷径去堵截,也许能追上,到时候他们便会将我带到他们的香堂了。” “你不觉得风险有点大吗?”狂丐问。 “不人虎穴,焉得虎子?”徐飞龙泰然说道。 “这……要不我老叫花子陪你……” “不,前辈你可是江湖上的名人,树大招风,认识你的人太多了。”徐飞龙指指鲁怀仁道:“鲁尼的身材,与我相差无几,换了我的衣服,随前辈你往南去洪市,你们要保持飘忽不定的行踪,不要让人看破,我便可化装易容无所顾忌的追踪他们了。” 鲁怀仁大笑说道:“放心啦!有狂丐这老狐狸在旁策划,我们保证出不了漏子,交给我啦!” 商议停当,互相交换一些意见,众人便立即换装分别动身。 天外流云一直等到各方人马去远,方才撤回人手,赶往茅山与九龙云现会合。 茅山,在道家十大洞天中称为句曲洞天又称金坛华阳之天?,名列第八大洞天。 这里,除了陶宏景、三茅君等等神话之外,还有许多神话传说流传世间。 这里,是玄门修行之士的势力范围。这里自古以来,便是玄门的大本营,南京附近的神仙圣地,香火之盛,比江西的龙虎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浑天王出身玄门,造反失败后才想起利用自家玄门身份的主意,事先派人打入卧底,十年来总算是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本来,他的如意算盘是结合江西宁王府,起兵时率军直下南京,南京有他的人在内策应,可手到擒来。 如果宁王接纳了他,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可惜宁王中了徐飞龙的反间计。 由于成王败寇的观念一直深植人心,自然有野心勃勃的人挺而走险。要走险就得有人追随,要想有人追随就得用手段,用宿命论来作手段,就是古往今来不变的真理,从陈胜吴广,到赤旗宇宙谁都想占据宿命的主角位置。 而在茅山的三圣宫就有位主持法师,叫云栖观主,就是个很有号召力的人,他的徒众很多,附近数百里的愚夫愚妇,对这位号称法力通玄极具神通的老道,不但敬若神明,也畏惧万分。 人活在世间,一辈子哪能没有隐私?又哪能没有憧憬和希望? 很可能多多少少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或者私底下胡思妄想作那不可能的白日梦,人一旦心虚,就难免会怕上天惩罚自己让自己走背运什么的,所以对传说具有神通的云栖老道自然心存畏惧,这是极为正常的事了。就算到了徐飞龙那个年代这种事情也不见少,可见这种借神显圣的威力了。 附近的村镇内,大多数人都是云栖观主的心腹,外人过来决难不被查党。 当然,云栖观主也决不会傻的向外声称自己是什么教什么会,如果他胆敢宣称,那就散自掘坟墓? 因此旁人也很难知道附近有这种见不得光的秘密组织,即使有心人在此潜伏暗中侦查,也决难从中看出他们活动的迹象。 这是一种漫长的、缓慢的、看不出形迹的潜移默化,平时看不出有何作用,但一旦时机成熟便会轰然爆炸,爆出极大的力量,有的足以推翻一个王朝。 鬼见愁不愧称南京的名捕,他得到了风声。可是,却又查无实据,只能暗中侦查。 由于徐飞龙的消息,鬼见愁知道有眉目了,但也知道自己已经打了草惊了蛇,行势很不妙。 如果浑天王出现在南京的事传到官府,恐怕要引起震动了。 徐飞龙并不知道茅山周边形势的严重性,一脚便踏入了四周充满敌意的茅山山区。 妙笔生花一群人绕道过来这边,徐飞龙来到这边发现周边都是丘陵地形复杂,任何地方都能通过,想等候到妙笔生花,貌似有点自不量力,大有大海捞针的感觉。 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开始在茅山外围的山村里打听消息。 也许真是运气,徐飞龙终于在西南的一座山间小荒村,获得了正确的消息,他发觉妙笔生花一群人已经从北面走了,已经经走了一个小时以上。 徐飞龙得到消息毫不迟疑的跟踪追赶,妙笔生花赶来的速度令他颇感意外,但总算被他寻到了踪迹。 这小荒村一带没有四通八达的道路。没有大型的村镇,满目全是青山翠谷,所有的小村庄都是极其闭塞的小地方,任何陌生人进入其间,都会引起一阵骚动。 尤其一些排外性强烈的小村庄,陌生人一不小心,便可能招来村民追打,甚至有可能会从此失去踪迹。反正这是山区,死个人随便找地方一埋,谁知道?徐飞龙要不是有些本事这会可能也死沟里了。 他沿小道向北走,进人一座小山谷。眼看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忽然,徐飞龙在一处低洼地,路面潮湿的路段,发现了足迹。不错,所有那些凌乱的足迹都是江湖人喜欢穿的快靴留下的遗痕,其中还有女子的脚印。 ------------ 第四百八十三 傻? 徐飞龙追踪的方向应该是正确的,问题是他已经迟了不少时间了。 小道沿溪上行,小山谷已经到了尽头,随着绕过一处山脚,眼前展开一处四面群山围绕的小型平原,小溪从中穿过,两岸有不少肥沃的农田,平原中茂林修竹点缀其间,好一处和平安祥风景绔丽的桃园胜境。 而在前面山脚下,有着一个倚山面水的小村庄,看着显得极为雅致,三五个儿童正兴高采烈的在溪中戏水,嘻笑声清晰可闻。 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小山村格局,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三五头田园犬吠叫着迎了上来。徐飞龙的出现,吸引了村口几个人的注意。一个中年人脸上堆着笑容,看着正走来的徐飞龙。 徐飞龙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靠近这几个在树下聊天的村夫,在数米外站住,含笑问:“请问,这里到茅山三圣官还有多远?” 中年村夫信手向北一指,笑了笑说道:“大约还有三十多里路呢!客官,这是要到三圣宫?怎么从这里走?这边过去小路可多的很,连本地的人也会走错路呢!” 徐飞龙这时发觉另外两名村夫的目光中,带着怀疑的神色,还不住打量他的包裹,也留意着他的眼神变化。 “路多不要紧,多问就不会走错。”徐飞龙不在意的说道:“大叔,这里可以买到吃的吗?” 中年村夫摇了摇头,友善的道:“我们这前后三个村子,没有任何地方卖吃的,你还是到茅山镇去买吧。” “茅山镇我去过,那儿的饭菜不错。”徐飞龙随口胡扯的说道。 “原来客官不是第一次来茅山啊!” “不是,我是来找朋友的。大叔能不能卖些食物给我充充饥?赶了不少路饿的肚子咕咕叫。” “这个……,你要不到村口试试。”中年村夫向村子一指。 “村口可找得到卖吃的的人?” “我们这没有人卖吃的。”村夫说道:“村口那第一家是吴二爷的家,你只要说是来朝山的香客,吴二爷就会招待你的,当然还得付钱才行。” “那是当然,谢谢,告辞。” “好走。”村夫客气的说道。 吴二爷的宅子不小,他还真受到了吴二爷热诚的款待。 吴二爷年约半百,看着貌似是个老老实实的村夫。 但徐飞龙是个仔细小心的人,他从吴二爷那双手中,看出了一些另外的苗头。 吃完东西,他留下饭钱,便提起包裹告辞离开了。 在门口,他便问起了去三茅峰的路来。 吴二爷用手指指点点,告诉他到三茅峰该如何走法,还热心的告诉他沿途该注意的景点。 徐飞龙一边道谢一边信口问道:“这条路真够偏僻的。请问二爷,平时这条路有朝香客走动?” 吴二爷说道:“不瞒你说,我们这平时很少有外人经过。” “今天有没有人经过?” “你是这十天来唯一经过的人。”吴三爷不假思索的说道。 徐飞龙心中又肯定了两三分,这位吴二爷如不是有意说谎,就是存心隐瞒些什么。 他不能再往下问,探口风也要知道适可而止,再问就会引起怀疑了,于是便告辞上路。 走了不远,他突然又看到了之前同样的足迹,心中顿时一动,便往旁边山林中一钻。 不久,出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跑的飞快,跑出没多远就向右转进了一处山脚的峡谷,消失在树林深处。 这位少年外表平凡,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入林之后速度却突然加快了两倍,那双腿像是装了弹簧一般,由于身材小在树丛中钻走如飞,远远的只能看到枝叶在动,很难发现他的身影。同时,他的移动方式也极为怪异,忽左忽右的灵活万分。 连翻两座小山,来到一处敞开的河谷。这一带的山都不太高,地处南方,满山青翠,绿意盎然,人在山林中走动,跟踪极其不易。 少年人越过一片草坡,向前面树林奔去。由于已经赶了不少路,脚下已经有点放缓了。 距树林还有四五十米的时候,林前突然出现了徐飞龙的身影,恰好挡住少年人的去路,笑吟吟的说道:“小朋友,该歇歇了吧?我看你快支持不住了。你小小年纪,轻功倒是不错,可惜内力还差那么一点点,不过已经很了不起啦!” 少年人缓缓停了下来,黑白分明的双眼中并未露出丝毫惊讶的神态。 “你竟然能跟踪我这么远而没被甩脱,果然名不虚传。”少年人毫不惊讶的说,在十几米外停了下来。 “你知道我是谁?”徐飞龙倒是颇感意外。 “你不就是活命阎王。”少年人撇了撇嘴道。 “我们认识吗?” “嘻嘻,我们这不就认识了吗?”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是谁?” “你猜猜看。” 这少年人说话老练,完全不像一个少年人那样好说话。 “你这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两个人。”徐飞龙说道。 “哪两个人?”少年人反问道。 “姬家那日月双童。” “你是说我跟他们一样。” “不一样,你不是他们,而应该是采花童子石云飞?” “你说的人我可不认识。” “石云飞是一个无耻下流的采花贼……” “住口!”少年人厉声大叫。 徐飞龙哈哈大笑,笑完说道:“我一骂,你就受不了把底细爆出来了吧!果然是采花童子,最受不了别人说你坏话。” “我要打烂你的嘴。” “哈哈!采花童子,你那点本事能碰到我再说吧!现在我要问你话” “你这人不但笨,简直是蠢的像猪。我为何要答你的话?”采花童子冷冷的说道。 “是吗?” “你当然蠢,不然怎么会被我轻易的诱到这来了?” “你是说我放弃追踪妙笔生花一群人而来追你,是被你诱来的?” “不错,你不是已经来了吗?不是吗?” “其实,我如果再追踪下去,那才是真正的傻。”徐飞龙得意的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 “那些沿途留下的足迹,都是故意留下的。我猜,你们早已经发现我了吧。” ------------ 第四百八十四章 拆招过招 “你总算不笨。” “承蒙夸奖了。” “可太过聪明的人,缺点也会不少,最大的缺点就是疑心太重,常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呵呵!想不到我的个性,竟都被你们摸清了。”徐飞龙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心里面却并不轻松。他知道,自己很可能真的上当了。 “你知道就好。当你进入茅山周边第一个村庄时,我们便猜出了你的身份了。老实说,你完全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哦!原来如此。我想,周边已经完全成了你们的势力范围,我眼下是在龙潭虎穴了对吧?” “不错。在前面,我们的人故意露出一些破绽,让你这聪明人疑神疑鬼然后由我现身引诱你追踪,果然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把你轻而易举的诱了过来。” “厉害厉害,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绝岭谷。” “那有多少人在此等我?” “不多,不多。”采花童子向他身后一指:“我们头领希望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和平解决你跟浑天王之间的过节。” 徐飞龙取出霜华剑,转身说道:“有一件事,不知你们是否知道。” 这时树林中,走出四名面目阴沉,穿着道袍的中年老道。 四个老道都佩着剑,道冠上看着好像有阵阵轻雾升起,显得有些神秘。 四个老道一字排开,在徐飞龙十米外。中间的老道,用尖尖的嗓音问道:“你是指哪一件事?”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你们是不是猜我的注意力,全放在大茅峰三圣宫上了?” “不错。事实上,你们的人已经在三茅峰附近出没了,鬼见愁、戚报应、九龙云现、他们都在那儿等你。” “可事实上,我早就猜到三茅峰不是你们的香堂的所在地。” “你真知道我们的香堂在那么?” “猜想而已经,毕竟鬼见愁、戚报应他们都是查案出身,这是人家的特长。” “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香堂所在地肯定是紫气峰清虚院。院里的主持还是清尘道长,我说的对吧!” “确实没错。贫道青松,请你前往院中一谈。” “去见清尘道长?” “到时自知。” “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拒绝的。”青松老道肯定的说道。 “我要是真拒绝,你要怎么办?” “你如果拒绝,贫道就只能硬请了。” “硬请?” “你明白就好。” 徐飞龙沉思片刻,说道:“好吧,这附近可能藏着不少高手中的高手,我还是放聪明点,人要活得长久些。必须知道点进退,还请道长领路吧。” “你来是客,请在前面走。林子东面有条小道,会有人在前面领路的。”青松老道让在一旁说道。 “那就走吧!”徐飞龙说完,大踏步便往前走。 采花童子并未跟来,在后面大声说道:“姓周的,你总算还识时务,希望你放聪明些,不然会吃亏的。” 他头也不回大声说道:“请放心,我这样的聪明人永远不会吃亏。” 他从四个老道让出的通道中沉着走过,这一瞬间,他看到青松老道眼中的得意。 接着,徐飞龙的身体猛然一晃似乎是失足滑了一下,但总算站住了。接着,他吃力的挪动似乎沉重无比的双腿,艰难的慢慢转过身来,身体已经呈现不稳的状态,摇摇欲倒。 四个老道并未离开原地,全都狞笑着注视着他。 徐飞龙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用不稳定的嗓音说道:“你……你们道冠上的……的轻 烟……” 青松老道得意的嘿嘿一笑,接口说道:“那是摄魂香。你是聪明人,所以你会猜我们不至傻到再次用毒对付你,但事实证明你错了,错在你聪明过度。” “你们……果然……卑鄙……” “兵不厌诈,谈不上卑鄙。哼!你以为我们首领会和你谈条件?凭什么?你竟然还没倒下,确实是厉害。” “在这之前……我曾……曾服用了辟……辟毒的药物。”徐飞龙强提精神说道,身体又是一阵急晃,但最后总算勉强支撑住了,并未倒下。 青松老道狞笑起来,举步接近说道:“任何辟毒药也解不了摄魂香的奇效。贫道不信你不倒。” “我还支……支持得……住。”他一阵急晃,脚下大乱,但仍旧未倒下。 青松老道再次靠近,阴森森的说道:“这会你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了吧。” 另一名老道这时突然高声叫道:“大师兄,这小子可能有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特制解药,快用点穴法擒下他。” 徐飞龙右膝一软,但却又撑住了。 树林两侧,八九个穿着青袍的身影,穿林而出,飞快的朝这边赶来。 青松老道眼神一动,自言自语道:“晤!还真得提防他有那妖妇的解药。” 先前高叫的老道举步靠近说道:“大师兄,让我来。” 青松老道顿时大为不耐,沉声叱喝:“一切有我。” “我就不信他是铁打的人,用不着现在点他的穴。” 徐飞龙吃力的朝旁边迈出一步,貌似想走避。 青松老道刚刚还说“用不着”,这会却突然一声怒吼,手上的三角杏黄旗向前疾伸而去,旗杆尖闪电似的点向徐飞龙的胸口大穴。 按理来说,他这一击又是奇快绝伦,又是出其不意,应该稳稳可以制住神智不清的徐飞龙,毕竟他已经完全失去闪避的能力了。 可后面的采花童子,却突然急叫起来:“不要近身……” 旗杆尖已经快要点到,想撤已经来不及了,而且青松老道根本不打算撤。 旗杆尖一触徐飞龙的身躯,啪一声脆响,旗杆霎时间一折两断,杏黄旗瞬间往下掉去。 青松老道连转念都来不及,咽喉便被一双巨钳似的大手扣住了,同时右腹也被打了一掌, 助骨折断声周围几乎清晰可闻,可见这一掌打击之凶狠,力道之强,可谓是无与伦比。 另外三个老道居然没看清到底出了什么变化,只看到两人一接触,接着青松老道的身躯就飞腾而起,翻腾着飞来。 “哈哈始哈……”狂笑声震耳发馈。 人影如电射星飞,急速冲来。 采花童子最是鬼灵,瞬间向下一仆,伏下向侧急滚而去,让开了道路,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徐飞龙在他身边一掠而过,在长笑声中,由原路如飞而去。 九个从林中赶来的青影来晚了一步,没有留下他,立即随后追来。 徐飞龙笑完,一面逃走一面大声说道:“我活命阎王不会上第二次当的,我们走着瞧。后会有期。哈哈哈哈……” 在笑声摇曳中,他消失在树林里失去了踪迹。 三个老道有两个被青松老道的身躯撞倒,另一个也不敢去追徐飞龙? 九个青袍人的轻功虽然也十分高明,但比起徐飞龙来,却还差了一大截,追不了多远,便已经失去他的踪迹。 采花童子狼狈的爬起,向刚爬起的两个老道垂头丧气的说道:“你们操之过急,必定坏事,你们……唉!真是……” 唯一未受波及的老道扶起面无人色的青松老道,惶急的叫道:“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样?” 青松老道一手按住腹部被击中的地方,一手揉动着咽喉,用沙沙的嗓子说道:“我……啃……我还撑得住,快……快追……” 可扶着他的人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接口道:“九老追上去了。可大概也追不上,这小子比狐狸还要机警,他难道真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们在这里有埋伏?真是太可怕了。” 青松老道探手入怀,掏出一颗丹丸吞了下去,咬牙说道:“就算他奸似鬼,也逃不出我们的天罗地网。这次攻败垂成,我好恨啊!呀……” 采花童子苦笑问:“摄魂香不是天下无双的迷香吗?怎么这次不灵光了?青松道长,你们是不是风向计算错误了,还是用量未足?” 青松老道沉下脸说道:“胡说!你难道以为贫道会故意放走他?” “我……” “你怎刚刚不拦截!” “我能拦得住吗?你又何必说这话呢?”采花童子脸色一阵青色一阵白道:“我们单独谁也拦不住他的,除非老神仙亲自出手。” 青松老道挣扎着站起,向扶他的老道恨恨的说道:“师弟,将讯号传出去。不要管我,你们各就各位。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徐飞龙何等的小心,早就对四个老道请他前往商谈的举动存了疑心。本来,他还想将计就计,在途中向青松老道多套出一些口风来,但老道竟然已经用摄魂香对他下手,他不得不先脱身再想他策了。同时,他也已经看出埋伏的人太多,敌众我寡,再不脱身,等陷人死地可就插翅难飞了。 跑了数里,他往茂林中一钻,藏起身,先打量附近河谷内的地势,一面思考着对策。 那姓葛的女人用毒针暗算他,他本就已经疑心那女人跟清虚院有关。 浑天王既然转赴茅山,显然是有意投奔茅山那个暗中传教的神秘教会。浑天王出身玄门他们勾结在一起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 由姓葛的女人,他想起了清虚院。 显然,浑天王与茅山的神秘教会勾结,因该是与姬家父子经过此地时勾搭上的。姓葛的女人定然是茅山神秘教会派在浑天王身边负责联络的人。 茅山三圣宫目标太过显眼,神秘教会的主脑人物,决不会笨的将那秘密香堂设在三圣宫。 而清虚院是茅山紫气峰的一座不起眼的地处隐蔽的小道院。把香堂设在清虚院,可说位置是十分理想的。 从青松老道的口中,他总算套出了一些口风,证实他猜的没错。可以说,他己将行势摸的差不多了。 可是,对方的实力他还未摸清。 按理,浑天王武功高强,一生罕逢敌手,曾经率军数十万,称王称霸叱咤风云,虽则兵败,但声威犹存,不可能降尊听命于神秘教会才对。 而这个神秘教会在茅山的势力十分庞大,根深蒂固赫然领抽群伦,也不会接受浑天王的领导,决不至于将领袖的宝座供手让人,大权旁落乃是大忌,能做出这事的人决不是胸无城府四肢发达心智不全的人。 徐飞龙详加分析之后,决定了一个空前大胆的行动计划。 目前,他掌握的优势是浑天王到达茅山的风声已经传出去了,那个神秘教会的人当然知道鬼见愁与戚报应为何而来。 连宁王都不敢藏下浑天王,茅山这个地方,庙太小怎容得下浑天王这尊菩萨?只要加紧压迫这个神秘教会,浑天王将会再次成为被抛弃的那一方。到时候就是机会。 不过对方肯定还有其他埋伏,应该就在这河谷周边,这里是通向紫气峰的必经要道。不过这一带的山都不太高,任何地方都可穿过,他何必冒险走河谷? 直捣清虚院,这是他决定的行动计划。 看了看山势,他心中已然有数。 埋伏的重点固然在河谷附近,而各处山林中,也必将有人潜伏,这些人定是高手,他必须小心应付这些人。 接着他又听到各处有隐隐的铜锣声传来,由这此起彼落的锣声中,他知道对方已经大举动员所有的人手,整个山区看样子都已经成为了戒严区了。 “先试试他们的反应。”徐飞龙想着。 绕过一处山脚,眼前出现三座农舍。 当他出现在农舍百米外的时候,便引起了一阵骚动。六七名村夫一涌而出,挺枪提刀气势汹汹的朝他冲来。另外还有三个村妇也握着貌似镰刀的东西,尖叫着跟了上来。 几个孩童也一面敲着锣,一面大叫着捉强盗。 他摇头苦笑一声,无奈的退回山林里。 他倒不是不能硬下心肠,把这些禁不起他一击的村民都干掉,但至少现在还无此必要。 认准了方向,他开始翻山。他沿山脊北行,山脊比较好走些。 山势上升,他听到松涛声,上面定然是松林。果然不错,松林出现在他眼前,一直延伸到山顶。 ------------ 第四百八十五章 给你的线索 这一带的苍松,没有高山上那种盘虬苍古的气势,但却都是粗有两人合抱,直上云霄的巨松。就在即将将抵达山顶的时候,徐飞龙突然在一株松树下站住了。 举目四顾,却看不出异常。可他心中却感觉有些异样。 一些不知名的小山雀,在松枝间觅食,吱吱喳喳无忧无虑。 他仔细注视着树旁的地面,松针覆盖的草丛中,一堆松蕈上清晰的出现了一个脚印。 这会是谁一脚踏在松草丛上?谁会闲来无事到山上来鬼混? 他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冷酷起来。 从形状,他已经可看出这人的脚有多大了,也可以分辨出是什么鞋所留下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这人应该刚走不久。因为鞋印中的水迹很明显能看出这点。 人的运气极为微妙,很可能因一件毫不引人注意的小事,决定一个人的一生。这一个脚印,也许也会改变人的命运。 他仰天呼出一口长气,又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大声说道:“诸位不必费心了,我不走这座山啦!呵呵!告辞,后会有期,我们前面见。” 他扭头就走,沿来路向下走去,从容不迫,仿佛一丝怀疑都没有。 仅走了五六步,身后上方突传来中气充沛的叫声道:“请留步。” 徐飞龙徐徐停了下来转身,笑容满面说道:“呵呵!我留下,你难道还打算请我吃饭吗?” 他前面不足二十米,一片松树下的草丛中,不知何时站起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衣中年人。 “请过来说话。”中年人冷笑着说道。 徐飞龙的目光,落在中年人手上的大型折扇上,看出那是一把铁骨扇,也看到对方握扇的右手,多出一个指头。 徐飞龙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然后消失无踪。 “你看什么?”中年人讶然问,相距虽然在二十米左右,但已经足够他看清徐飞龙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了。 徐飞龙脸色略为抽搐,死死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转身沿来路一步步退走。 中年人一怔,大叫道:“你这胆小鬼这就想逃走吗?站住!” 徐飞龙脚下渐快,根本不加理睬。 中年人举手一挥,飞跃追去。 左右侧方的林木草丛中,跳出四个骠型大汉,每人手中有一具大型的诸葛连弩,随同中年人一起狂追不舍。 徐飞龙双脚一紧,再次加速,移动的如电射星飞一般,往下面的山腰如飞而去。 如果他不曾发现那个足迹,只要再前走几步,便陷入了对方的弩阵中心,在四具诸葛连弩三十六枝足可贯穿重甲的弩箭近距离集中攒射之下,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保不住。 如果那个中年人不存着侥幸的念头,在现身的同一瞬间下令发射诸葛连弩,那样的距离弩矢的威力正是颠峰状态,很可能就有几枝弩箭从松树的空隙中穿过来,把他射倒。 密林中视线有限,五个追击的高手起初还能从枝叶的响动声中,紧跟徐飞龙的去向狂追,但到了山腰附近,再也听不到枝叶被拨动的声音了。 五个人站在林下发愣,中年人向四个同伴说道:“这小子跑的比鬼还要快,看来我们是把人给追丢了。” 满脸横肉捧着诸葛连弩的一名大汉哼了一声说道:“他一定躲在这附近,我们分开搜他出来。” 另一名大汉苦笑,举目四顾说道:“如何搜?满山遍野全是杂草林木,即使他就躲在 我们十米以内的草丛中,也难将他找出来。除非……除非我们放火烧山。” “废话!”中年人不耐的挥动着铁骨扇,明显不满意这大汉的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人在我们这边溜走的,我们必须把他找出来,不然我们怎么向上面交侍?” “可是怎么找?” “我没听到邻近有信号传出来,他应该仍然潜伏在我们周边附近。”中年人阴森森的说道。 “对,很有可能。” “我们分为两路,绕到山脚再往上搜,他躲不住的,任何人走过这种草木丛生的林子,也会留下踪迹的,只要留心察看,不难把他搜出来。” “也好,他可能就潜藏在这附近,前面是内坛三法王的地段。法王法力无边,他如果逃至三法王的地段,决难活命,迄今尚未听到警讯传来,可知那小子并未逃至三法王那边去。” “走,分开搜。”中年人断然下令道。 两个从右面绕出的人,一前一后沿途小心地搜索,留心察看视线中的所有可疑之处,手中的诸葛连弩随时准备发射,小心翼翼逐段逐段的搜寻徐飞龙的踪迹。 走在前面的那人,目光比较犀利,接近树下的一丛杂草的时候,先察看了一下树上是否有人潜伏,再细看草丛的形状,突然贴在树后,扭头向同伴低声说道:“看到这草丛从中分开的形状吗?肯定有人经过此地。” 同伴左右察看片刻。狐疑的说道:“不会吧,从这里下山应该从旁边走,犯不着穿过这草丛吧,何况这附近的树上,地面的枯枝败叶短草上,都看不出任何人走过的痕迹,也许那草丛是自然从中分开的,并不是有人经过而留下的遗痕。” “那你再看看,自然从中分开的草丛怎么会有交错重叠的情形?” “唔……这!是有点不对。” “我过去看看,你掩护我。” “小心了。” 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不幸也随即降临在他们身上。 在后面掩护的人目送同伴走出十米外,突觉后脑一震,人便失去知觉向前一栽,还未倒地便被一双坚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上前察看踪迹的人,竟未能听到身后的声音,没等他走到那可疑的草丛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笑声吸引了他的注意,本能的停了下来转头回顾,首先便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接着看到地下躺着的同伴。 他的反应还算迅速,身手也算迅捷,但仍然不够快,惊骇中火速转身举弩便射,同时想张口大叫着想要示警,但已经慢了一步。 ------------ 第四百八十六章 心思 九枝弩箭有五枝贯入他的身躯内,有一枝正中喉咙,矢尖直穿颈背,弩矢的力道十分可怕。直接将他要喊的话堵了回去。 是徐飞龙早先一步按下了机括。 持有铁骨折扇的中年人,带了两位同伴换了不少地方,却一无所获,简直是白费功夫,渐渐的开始感到心中焦躁,警觉的心也因此而逐渐松懈起来,对搜寻可疑踪迹的事,也失去了耐性。 等搜到山腰附近,三个人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再如开始那般分别掩护逐段搜索了,而是三个人走在一起,大步的并行着,一面走一面不住咒骂活命阎王怎么怎么的,大部分都是说徐飞龙溜之大吉,害的他们辛苦了两条腿。 绕过几株大树,中年人不耐烦地停了下来,扭头向同伴说道:“我们转回去吧,姓周的大概由原路逃掉了。这该死的东西狡诈如狐,逃命的本事也高人一等,难怪他在江湖混得有声有色,被他混出名头来了,居然把我们搅的寝食不安,真是岂有此理。” “孙护法。”生了一只酒糟大鼻的大汉说道:“姓周的在我们这里里失踪,我们如何向上面解释?” “这个……” “我们何不到三法王的那边去碰碰运气呢?也许他就躲在三法王那边地段内呢?他也许躲在那边等天黑再出来活动,如果不早些将他搜出来,晚上我们就更奈他不何了。” “这个……”孙护法不安的把玩着铁骨扇,脸色阴沉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三法王可不好说话,我们闯进他们那边,要是他们责怪我们藐视他们,岂不自讨没趣?” “可是确实搜不到啊!” “不必多说了。”孙护法显得无比烦恼:“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人要是真逃去三法王那边了,那是三法王的事了。我们追不上,不是我们的错。走,去和从右面搜索的人会合。” 突然左侧方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树后,闪出徐飞龙的上半身,嘿嘿怪笑扮了个鬼脸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泄气了?你们到底在找什么呢?” 一看徐飞龙竟然主动现身,孙护法举手一挥,示意两个同伴左右分开,由两侧包抄用弩箭袭击,自己则轻摇手中未打开的铁骨扇,举步接进,笑道:“好啊!你跑的倒是挺快,可是仍然不够快,还是没能逃出老夫的地盘。小子,我们谈谈吧。” 他的两个同伴这时已经不见了,悄悄绕道包抄,身形已经消失在树影草丛之中。 徐飞龙的身躯仍然隐藏在树后,仅露出头来,似乎并不介意其他两人的去向,也不追究消失的原因,目光盯着慢步走来的孙护法说道:“孙护法,有什么好谈的?我这就要走了。” 孙护法心中暗急,心念一转,说道:“谈谈浑天王的事,如何?” 徐飞龙不走了,呵呵一笑道:“你这算是抓着我的痒处了,好啊!我们就来谈谈浑天王吧。” 孙护法大为兴奋,脚下走的更慢了。心中在猜测,两个同伴这时候也该包抄到后面去了吧? “你……。”孙护法慢慢迈出一步:“你为何要一而再跟踪浑天王,处处与浑天王作对?他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那是我和他的事,必须跟他面对面了断。”徐飞龙大声说道:“姓孙的,不要再靠近了,我知道你的铁骨扇中,有三把细小却见血封喉的所谓无形飞刀,中者必死无疑,我可害怕得很。” 孙护法心中大喜,正中下怀,自然依言停了下来拖延时间,以便让两位持诸葛连弩的同伴包抄接近。 “哦!你似乎知道我的底细呢。”孙护法站在十米外的一株大树旁说道。 “当然,我知道你不但扇子用的好,扇中藏刀更是杀人无数,而且你的马上的功夫,也是极其厉害呢!”徐飞龙平静的说道。 “马上的功夫?”孙护法开始惊讶了:“你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我们江湖人可从不练马上的功夫。” “孙护法,你好像很健忘啊。”徐飞龙说道。 “你说我健忘?” “你不就忘了你义天王的名号了。我知道,你是浑大王的右臂。” 孙护法脸色霎时间一变,不自觉的向前踏出一步,眼中凶光暴射,杀气直冲云霄。 徐飞龙身躯略为移动,语音提高道:“义天王,难道你还要否认吗?” “你这是胡说八道!”孙护法沉喝拒不承认道。 “浑天王廖永生之所以能潜来茅山藏匿,其中肯定是你在中间穿针引线吧!要不就是浑天王早就派你在此潜伏,作为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可是你们并未能完全控制茅山周边的势力。不然你就不会对那内坛三法王心存顾忌了,浑天王也不用急匆匆的召集妙笔生花一群人到茅山来自壮声势了,对不对?” 孙护法冷冷一笑,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你的底细,但你的猜测,却也不是完全正确。” “只要有对的那就好,人总不能把所有的事完全料中吧,大部份正确,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与浑天王到底有何过节?” “我跟他谈不上过节,我只是要他的命。”徐飞龙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 “没有理由。义天王,你要是挡着我的道,我也要你的命。” “你还不配,为你自己的小命担心吧!” “我为什么要担心?” “哈哈!因为你已经快要死了。” 话未说完,徐飞龙的头突然向下一沉,不见了。 接着两声机括声响起,弩矢破空声连成一片。 左后方,猛的传出一声惨叫,接着又传来人体重重倒地的声音,接着枝叶被压倒的声音也同时传出。 接着又是一声机括声,在后方也传出一声闷哼,也有人栽倒了。 孙护法急忙跑了过去,大叫道:“怎么回事?” 徐飞龙在巨树的另一侧闪了出来,将两具已经发射过的诸葛连弩抛了出来,徐徐拔剑冷笑道:“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 ------------ 第四百八十七章 我就不追 孙护法冲过了头,急忙转身,注视着正向下坠落的两具诸葛连弩,惊骇的问:“你……你怎么也有诸葛连弩?” 徐飞龙一步步接近,说道:“那是你另一边两个同伴留下的。” “你把他们怎么了?” “呵呵,没想到你竟然会问出这么白痴的话来!他们当然都死了,这边这两位,也死在连弩激射之下。现在,我们来玩玩吧!” 孙护法一声怒啸,无畏的冲了过来,铁骨扇向前一指,电虹破空而至。 徐飞龙向侧一闪,一把细长的薄薄短刃贴肩飞过,几乎可以说是间不容发。 “叮!”他的剑奇准的拍中了第二把飞刀。 孙护法冲过了树,徐飞龙却突然从树的另一侧绕了出来,扬剑冷冷的说道:“你扇中还有一把飞刀,机会可不要错过。” 在树林中使用暗器,如果不是偷袭,暗器的威力必然大打折扣。 尤其是这种茂密的树林,每一株大树都有合抱粗细,借树藏身躲闪非常容易,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射中高手谈何容易? 两把飞刀劳而无功,孙护法心中大为震惊,不得不慎重行事,不敢胡乱发射最后一把无形飞刀了。 徐飞龙也确实对这种无形飞刀有些戒心。 这种细小的飞刀长不足一掌,窄小而薄如纸,利用强劲的内劲,藉展扇的力道发出,速度快的令人肉眼难辨,所以称为无形飞刀。再就是刀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即使被划破一点皮肤,也可构成致命的伤害。 他必须诱使对方发射出最后一把飞刀才行,不然也许最后将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他可不能冒险以身试刀,刚才那两把飞刀,已然令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最先射出的那一把,贴着肩擦过,可以说是险之又险。 徐飞龙算定孙护法必定会重施故技,必定急冲而来将他逼离大树,再乘机发射飞刀,因此声音未落,身形突然倒飞数米开外,身形一扭,单足着地身躯猛然斜飞,来到另一株大树后面,出现在另一面冷冷的说道:“来吧,我们在这树林中好好玩玩。” 孙护法冷静下来了,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徐飞龙一怔,讶然问道:“你怎么这就怕啦?” 孙护法心中一动,突然一跃两三丈远,如飞遁走。 徐飞龙却一点也不上当,冷哼一声,向下一趴,蓦然失去了踪影。 孙护法跑出百米外发现徐飞龙并未跟来,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在一株大树后蹲下回头察看。 空林寂寂,一无所见,侧耳倾听,毫无动静。 “咦!这小子为何不追来?”孙护法自言自语充满疑惑。 徐飞龙的确不曾追来。 这种原始森林里,稍大的野兽在内间行走,也不可能不发出声音,人就更不用说了,走一步也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即使是轻功极高的高手,也无法消除偶然触碰草叶所发的声音,除非能练到脚不沾地,飞行绝迹的境界。不然就绝对不可能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孙护法这时脸色变了,变得时青时白。 徐飞龙不来追,问题可就不好办了。 四个同伴都已经毙命,怎样向上面解释所发生的事? 好一会,孙护法才一咬牙,小心的往回走去,逐树推进时进时停,小心翼翼逐渐回到之前的战斗现场。 他嗅到了血腥味,但看不见同伴的尸体。尸体埋在草丛中,不靠近很难看到。 附近仿佛鬼影全无,甚至连鸟叫声也听不到了。 孙护法贴近一株大树下,目光仔细的扫视四面八方,连树上也详加查看,久久却仍一无所获。 “这小子可能真的逃走了!”孙护法喃喃低语道。 但徐飞龙要是真的逃走了,他便得找到徐飞龙逃走的踪迹,必须从踪迹中找出徐飞龙的逃走去向。不然他就不好交代。 他闪到徐飞龙失踪前的大树下,目光落在凌乱的草丛中,他看出徐飞龙是向左走的。 刚离开树下,正想循踪觅迹,右方十米外的一株大树后,闪出一个人影,紫影入目。 在这种充满危机的行势下,心情紧张在所难免,反应几乎都是出自本能,行动很多时候比意识都要快上那么一瞬。 孙护法紧张过度,眼角发现紫色的身影闪出,不假思索的转身挥扇,寒光破空而去,无声无影,奇快绝伦。 一声轻响,飞刀一击命中,瞬间穿透紫影,贯入后面十米外的另一株大树干内。 数米开外一颗松树的横枝上,出现了右手握着寒光四射的霜华剑,左手握着一条撕开了 的衣带,嘿嘿冷笑的徐飞龙,抖动着腰带说道:“无形刀名不虚传,可惜你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三刀都落空吧?” 他的腰带下面,吊着一个十字草人,紫色劲装穿在草人身上,在树后闪出,猝然出现,不仔细看还真像一个真人。 飞刀穿过的地方,恰在胸口正中,奇准无比。 孙护法怔住了,倒抽一口凉气,死瞪着树上的徐飞龙发呆。徐飞龙飘然而降,一面剥除草人的衣裤,一面说道:“你今天是大大的失策。其一,你不该妄图侥幸,想引诱我追你。其二,你竟然忘了先收回射出的飞刀。” 孙护法一咬牙,举步欺进。 徐飞龙继续说道:“我料到你会回来送死的。你的四个同伴都死了,你不死就交不了差,对不对?” 孙护法一声怒啸,飞跃而上,铁骨扇风雷骤发,凌空下搏势若雷霆,铁骨扇张开急削而至。 徐飞龙一声沉声喊道,剑出“万刃朝天”,寒光连续上刺,每一剑都如同重山一般带着无尽威压。 “铮铮!”剑扇两度接触。火星四溅。 孙护法被震得直飞丈外,轻灵的飘落,脸色大变。 徐飞龙也凛然变色,对方扇上所蕴含的可怕内劲,竟然能抗拒他剑上所带的剑气,不但剑招被限制,而且铁骨扇依然完整无损。 他挺剑逼进,沉声说道:“你是我所现今碰上的最高明的高手,你比姬家父子的武功更为利害。看来你我将有一场生死存亡的凶险决斗。” 孙护法严阵以待,咬牙说道:“我的无量神罡都伤不了你,你练的是何种绝世武功!” ------------ 第四百八十八章 拼命 “你去猜好了。” “我问你,你找浑天王为了何事?他何时与你结了不解之仇?” 徐飞龙懒得多说,运转功力灌注剑身。 双方已经面面相对,剑扇都发出奇怪的震鸣。 孙护法扇尖前的气流形成看不见的漩涡,可从下面的草梢波动情形看出异状来。 徐飞龙的剑下草梢又有不同,呈有节奏地上升、下沉,似乎有一股神奇的无形力道,将草向上拉,再向下压。 两人脸上的神色,都庄严肃穆,似乎每一条肌肉都冻结了,像是两座饱经风霜的石人立在那一般。 “我们杀的人万万,谁来寻仇其实都不奇怪。”孙护法沉静的说道。 “你承认是义天王吗?” “在下正是孙景。” “浑天王躲在那里?” “他在等你。” “在清虚院?” “不一定。 “他眼下在那里!” “随时可到。在九华,他的太乙玄功第一次失手,那人就是你?” “不错,可惜那晚我不知是他。” “他并未真的失手,因为他仓卒间未能用上全力。” “所以我与他再次相逢,也将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惨烈决斗。” “如果你今天死了,那场决斗就不会有了。” “我今天是死不了的。” “你会死的,刚才老夫已经经试出你的武功深浅,你的神奇绝学,并不比老夫的无量神罡高明。” “真的?” “立见分晓。着!” 扇影一沉,龙吟乍起,似乎黑黑的折扇突然伸长了数倍,像一枝长枪般疾点而来,指向徐飞龙的胸口。 “铮!”剑影一闪,震偏点来的一扇,立即还颜色,一式“长虹贯日”乘隙探人,剑疾吐而出,剑尖无所阻挡的瞬间光临孙护法的咽喉要害。 但仍然慢了一刹那,孙护法已经及时从剑尖前闪出,人肩俱进斜撞而至,一声异啸,扇张开了,削向徐飞龙的右胁腹,快的几乎如同电光一闪,扇所经处,草叶纷飞。 徐飞龙不敢大意,可也不能闪避,闪避则失去了先机,势必将被对方乘势放胆狂攻,落入下风。 他扭身沉剑,准备来个硬碰硬,一声巨震,剑扇再次接触,溜出一串火花,双方都出招极快,而且全力施展,功力相当,带起的震撼力空前的猛烈。 两人都被震的飘飞出去,憧折了不少的野草。 一声沉声喊道,徐飞龙再次狂野的扑了上去。 力与力的拼搏,每一招都是致命的一击,两人就在这林深草茂的丛莽之中,展开了空前猛烈势均力敌的惨烈对决,几乎把五丈方圆的地面夷为平地,连附近的参天巨木也被波及,留下了不少扇创剑痕。 好一场生死存亡的决斗,只见罡风呼啸,剑光漫天。人影乍起乍现。 双方转眼各攻了三五十招,已然到了胜负将判之时。 孙护法大汗淋漓,身法已然慢下来了。 相反的,徐飞龙依旧悍勇如初,剑招如滚滚江河绵绵而出,攻得更狂、更野、更狠,几乎主宰了全局。 一声沉声喊道,剑光插入重重扇影,乍吐乍吞,剑气击破护体罡气,带起一阵尖厉的啸声,真是惊心动魄。 扇影乍敛,孙护法迅速飞退丈外,身侧恰好有一株大树,猛地身形一扭,闪在树后。 “噗”的一声响,剑跟踪削至,砍在三人合抱的树干上深人几乎一半,整颗大数枝叶摇动。可见其威力。 孙护法刚刚已经受伤,右腰出现了血迹,见徐飞龙的剑卡在树中,抓住机会从树的另一面闪出,大喝一声,铁扇闪电似的敲向徐飞龙的左肩。 徐飞龙的剑百忙中来不及拔出,顿陷危局。 徐飞龙一看这样干脆不再拔剑,顺势便向树的右侧闪去。 身形贴树倒下,间不容发的避开了这一击。这一瞬间,他扭身出掌,“噗”的一声响,击中孙护法的右小臂,顿时有骨折声传出。 “哎呀……”孙护法惊叫,向后飞退。 徐飞龙挺身而起,拔出剑飞跃追至,一招“行雨天龙”,凌空下搏势如狂风暴雨,声势之雄壮,威力之惊人,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但扑下之势表面看似乎凶猛快捷,其实并非疾扑而下,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托着他的身躯向前送着,仿佛并不受引力所左右,似乎他的双脚可以任意临空借力一般。 孙护法的右手已经举不起来,铁骨扇反而成了手中的沉重负担,看到扑来的徐飞龙怪异的身法大吃一惊脱口叫道:“掠影浮光……” 叫声中,人瞬间滚倒在地,连滚三圈脱出险境,再斜跃而起,居然还能窜出十数米外,闪在一株大树后。 徐飞龙再次追到,剑锋一寒。 “住手!”孙护法厉叫道。 徐飞龙停了下来沉声问:“你有话说?” 孙护法痛得冷汗直冒,脸色白如厉鬼,右手已然握不住折扇,铁扇瞬间跌落在脚下。右腰的血迹也在不断的扩大,衣上一片猩红,可能已经伤及内腑。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护法强忍痛楚问,呼吸不平静,喘息声已经表示气功将散。 “你都快死的人了,何必再问。”徐飞龙冷冷的说道。 “你是彭家堡的人?” “不是。” “哼,你不用否认,你开始那一掌是三阳一气掌吧!你们彭家堡为何要管我们的事。”孙护法疯子似的向徐飞龙冲来。 孙护法血染腰胯,右手骨折,但仇恨竟能支持着他不倒,仍能出手。孙护法转眼冲到,形如厉鬼,志在拼命。 徐飞龙冷哼一声,当即一闪,闪到一旁,孙护法冲出十米外,砰一声撞在一株大树上,身躯重重地反弹摔倒,吃力的爬了起来,喘息着说道:“你我之间,只许一个人活命,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来吧!看今天谁含恨九泉。” 声落,孙护法再次冲进,身形虽然踉跄不稳,但伸出的左爪依然坚定有力,显然已经将毕生的的功力,注人手爪中作孤注一掷了。 徐飞龙那会真跟他拼命,瞬间侧飘丈外,收剑入鞘,说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放过你这次,你走吧。” 孙护法一声厉叫,他以为徐飞龙是想骗他放松,于是不管不顾疯狂的扑了上来。 ------------ 第四百八十九章 故人遇险 徐飞龙扭头就走,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转眼就消失在了山崖下方。 孙护法看到徐飞龙的身影消失,终于支撑不住,砰的一声大震,失足撞在树上,摔倒在地昏厥了。 不知昏厥了多久,他被剧痛所惊醒,睁开双眼,首先便看到一张吓人的面孔。那人坐在他身旁不远处,正用一半怜悯一半悲苦的神色凝望着他。 “毒无常!是你……”孙护法脱口叫道,挣扎着想坐起。 毒无常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兄,不必急着起来,小心伤口崩裂。” 孙护法这才发现,胁下的伤已经上了药,用布把腰部缠得结结实实,右手也被一根树枝扎住了小臂,以免断了的两根臂骨移位。 “是……是你替我治的伤?”孙护法问道。 “当然。”毒无常本无表情地答。 “你……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哦!那……那你为何救我?” “也许是老夫心肠变软了。也许是老夫这一辈子的岁月中,第一次生出免死狐悲,物伤其类的苍凉感慨,没有任何理由,想救便救了你。”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最近也许我真的老了,我想了很多,我小徒弟的死,其实在江湖上也没什么打不了的。我杀人人杀我,本就是那样。同时,我也宽恕了妙笔生花虐待我的深仇大恨,因为确实是我先杀了他二十几位弟兄,其错还是在我。” 孙护法挣扎的坐起,苦涩地长叹一声说道:“要你毒无常认错,恐怕是你有生以来第一遭了。” “不错,生平第一遭。” “也许,孙某真该替你高兴。哦!你是来找妙笔生花的?”孙护法问:“不过,季兄,我劝你不要找了,不客气的说,你差得太远,找到了也不会有好处的。” “本来季某打算去找他的。” “现在不想去了?” “我不是承认错误了吗?” “季兄,我负责劝告妙笔生花彼此不再寻仇报复,但必须请季兄今后远离茅山地境,季兄能否答应?” “我季某人不会再来了。下次你如果碰上活命阎王,请替我向他说声谢谢,谢谢他救了我一命的恩情,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你以为我还会碰上他?” “你会的。”毒无常的语气十分肯定:“我想,他可以放过你,但不会放过浑天王。他的去向可正是紫气峰清虚院。” 孙护法哼了一声,骂道:“这不知死活的小畜生!真胆大包天送死去了。” 毒无常嘿嘿阴笑,整衣站起说道:“你还是先别下结论,凡是小看了活命阎王的人,早晚会吃亏上当的。你以为那些牛鼻子比李天师强?你们那些护法与法王,能比浊世狂客的人高明多少?人多是没有用的,你们奈何不了他。你快回去报信吧,老夫要走了。请告诉妙笔生花,老夫不到茅山,希望他也不要在江湖走动,我们最好永远永远不要碰上。” 毒无常说完扭头便走,扬长而去。 徐飞龙的确是取道奔向紫气峰的,听山峰名,就知道该山峰必定是在三茅山的东面。他特意避开了河谷地带,翻山而行速度很快。 但越过两座小山,突然听到东面另一座小山背面,传来了一阵隐约可闻的怪笑声,心中一动,立即转向,藉草木藏身,向笑声传来处如飞奔去。 山背是一座山谷,有一条小道沿谷向东北蜿蜒通向谷底,直达另一座小山下,然后绕山腰延伸,不知通向那里,羊肠小道,平时应该罕见有人行走。可这会却有些不同。 在两座小山中间的坡地上,小道左右生长着茂密的及腰茅草,这种茅草俗称丝茅,貌似可以做药,草群绿油油地迎风款摆,与麦浪差不多。看着不似野生。 在路右的平坡中间,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领着两位侍女犄角而立,三支剑布下了三才剑阵,脸上的神情颇为紧张和焦灼。 她对面二十米左右,浊世狂客青袍飘飘,背手而立,正对着她不住的狞笑。 浊世狂客左右,共有六名年轻膘悍的东流天罗弟子,雁翅般排开屹立在那,一个个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前方的三人。 浊世狂客仰天长笑,笑完说道:“我的好宫主,你从广德跟踪我不少时日了吧,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反而落在江某的掌握中吧!”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撇撇红艳艳的樱唇,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话说早了些,眼下还不知谁是赢家呢。” “司马秋曼,你就别说这种大话了?你没忘了九江那栋小楼里……” “那次是本宫主毫无防备,被你出其不意侥幸成功而已。” “这次你有所准备了?” “你在前面那县城的落脚点鬼鬼祟祟逗留五天,本宫主便猜出你已经有所察觉提高警觉了,因此本宫主早有了应变的计划,我这些天步步为营严防意外。你看,本宫主能在顷刻间布下倚罗香阵,就是最好的证明。” 浊世狂客再次狂笑,得意的说道:“司马秋曼,你以为这么点大的香阵,阻止得了我吗?”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冷笑道:“不信你何不试试?” “江某人……。” “即使你能变成飞鸟飞进来,本宫主还有不少厉害的药物来对付你,我不信你真能长期停止呼吸。” 浊世狂客抬头看看天色,笑道:“现在距离日落时分,还有一个多小时。” “当夜幕降临,便是本宫主脱身的时候了。” “哈哈!你没发现山风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是又怎样?” “你这些撒在四周的倚罗香,是不是被风吹得越来越少越来越淡薄了?能支持到一个小时吗?” “草深林茂,风吹得走草梢上的倚罗香,却吹不散下面的药粉,你放心,天黑之前,绝对减少不了多少威力。”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傲然的说道:“天一黑,你们七个人……” “江某等七个人,任何一人都可将你留下。哈哈!你以为你走得了?” ------------ 第四百九十章 汇聚 “四十米的方圆,你以为七个人能布阵合围的了?” “哈哈!你忘了一件事?”浊世狂客得意的说道。 “忘了哪一件事?” “你知道我在那里逗留五日的原因吗?” “何不说来听听?反正闲来无事。” “其一,是我要确认你跟踪我的意图。其二,我沿途传出信息,召集附近各地潜伏的弟子赶来会合,那里正是指定的会合处,我等候他们前来报到。” “可惜,他们一个也没有来,你仍然是七个人。七个人想在黑夜的山野中留下本宫主,简直是妄想。” “那你就快些向上天祈祷吧,也许还来得及,哈哈……” “本宫主为何要向上天祈祷?” “因为我已经召来了十二位弟子。” “在那里?本宫主怎么没看见?” “他们不久便可赶到了。” “你吓唬我吗?” “用不着吓唬你。他们留在后面,对付另一批跟踪的人,那批人是不是九龙云现的朋友?” “你说是不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反问。 绝望中获得了一线希望,她真希望是九龙云现派来接应的人,能阻止那十二位弟子赶来会合,她便得救了。 但这一线希望甚是渺茫。她心中雪亮,九龙云现的朋友们,很挡得住东流天罗十二名弟子的攻击。即使是一比一公平决斗,九龙云现亲自出手,也讨不了丝毫便宜。 在九华山,她亲见东流天罗的弟子的本事,在九江小楼,更是领教过浊世狂客的绝技。九龙云现那些人,怎禁得起这些狂人的雷霆一击? 不管怎样,希望总是希望,一线希望总比绝望好些。她抬头看看逐渐西沉的日色,心中稍安。 其实,她心中虽然焦急,但并不十分害怕,只要天色稍暗,以倚罗香突围,越过这山坡的草坪,登上两侧山巅的树林,他便可安然脱困。 靠武功,她或许能脱出一名东流天罗弟子的纠缠,但对方有七人之多,硬闯肯定是死路一条,因此她必须等天黑才能脱身。 可是,如果浊世狂客所说的十二名弟子真赶到了,那……想到这她真的感到有些心惊胆战了。 她强抑心神,低声向传女说道:“留心南面来路方向,如果有大批人影出现,便是我们冒险突围脱身的时候到了,你两人好好准备。” “宫主,我和丽妹妹掩护你脱身,谅他们也拦不住我们,此时不走,等他们的人赶到便来不及了。”一名侍女说道,脸上居然毫无惧色。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惨然一笑,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我能忍心抛下你们,我任何时候都可脱身。” “那……宫主……” “不要说了。” 小道北端百米外是一座山脚,小道是绕着山脚折向西北的,由于有树林挡住了视线,南面来的人臂须绕过山脚的树林,才能看到这面山坡上的景象。 第一个人影出现,然后是第二个……一共出现了四个人,看到了山坡上双方对峙的人顿时加快了速度,不假思索地急奔而来。 首先心中惊骇的人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但看清来人的穿着打扮,心中略宽,一看就知道不是浊世狂客的人。 “浊世狂客注视着奔来的四个人,眼神略动,并不感到惊讶,冷静的举手一挥,向左面的三名弟子说道:“去两个人,叫他们少管闲事走他们的路。” 两个青年人同时迈步迎上,劈面拦住飞奔而来的四个人,剑鸣出似龙吟,两支剑同时出鞘,一个青年人沉喝:“不许停留,走你们的路。” 四人脚下一慢,由之前的鱼贯而行改为两人并肩,互相一打眼色,逐渐靠近过来。 走在最前面那人高大壮实,红光满面,脸圆圆颇有气概。穿一袭天蓝色云雷花纹罩袍,看着像是泡面一般,貌似并未佩带有兵器。 由于那圆滚滚的脸,因此脸上似乎经常带有笑意。唯一打眼的事物,是他衣领后插着一支不伦不类的竹如意挠。 其余三人都是年已近四十的劲装大汉,分别佩带三种兵器:蜈蚣钩、飞鹰爪、腾龙棒。三种兵器都是可抓可拿的重家伙。 穿罩袍的人信手取下竹如意挠,右手握柄,左手无意识的抚弄前端的手指装的爪枝,在两米外停步微笑道:“青年人,你们是不是霸道了些?如果我们停留,是不是将惹上什么是非?” “不是惹上是非,而是有灾祸降临。”青年人傲然的说道。 “真的?贵首领是不是浊世狂客江庄主?” “咦!尊驾认识我们首领?” 二十米外的浊世狂客脸色一变,大声说道:“让他们过来。” 青年人间在一旁,收剑冷冷的说道:“我们首领要你们过去。” 四人淡淡一笑,泰然举步向浊世狂客走去。 浊世狂客目迎来客,眼有疑云,等对方靠近,冷笑一声问:“尊驾高姓大名?江某貌似不认识你们。” “江兄名震江湖,区区一些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江兄当然不认识。”穿罩袍的人仍在抚弄手上的竹如意挠,态度相当随便:“我姓桑排行第二,江兄就叫我桑二好了。” 桑二向同伴伸手,说道:“这三位是桑某的好朋友,申钩,李爪、胡棒。江湖上的朋友们见面称都叫绰号,你把他们的姓名倒过来叫,那就是他们在江湖上的绰号了。当然,他们的绰号江湖上的朋友知道的不多,他们都不是什么江湖名人。” 姓名倒过来叫,便成了钩申、爪李、棒胡。听着有些奇怪。不过本就不是什么江湖名人,绰号古怪些也正常。 浊世狂客哪将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人放在眼下?天下间的江湖风云人物在他眼中,其实都算不了一回事。 这些年来,他唯一遗憾的事是在九江小楼败在活命阎王手下,之外似乎还没有真正碰上什么对手,在他眼中有份量的江湖人物没有几个。 他轻蔑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对方的兵器上匆匆掠过,淡淡―笑道:“绰号倒是简单明了,这当然不是诸位的真名号咯!怪的是诸位竟认识江某,江某可是已经没在江湖走动十年之久。” 桑二呵呵一笑,接口说道:“对,江兄为了调教门人弟子,藏身东流天罗培育英才,这件事最近在江湖上轰传。早些日子江兄曾在九华一带屡现侠踪,所以我认识阁下,江见的这几位气概不凡与众不同的门人弟子,足以说明江兄的身份了。” 浊世狂客冷冷一笑,不怀好意的说道:“桑兄的口气,可真是锋利得很。” 桑二仍是笑容可掬,谦虚地弯腰笑道:“岂敢岂敢?江兄多疑了。” “桑兄似乎是有目的而来。” “我确实有事而来。” “你们是这几个的相好吧?”浊世狂客阴笑着问。 “我不认识这几位风华绝代的姑娘。”桑二坦然的说道。 “真的?” “桑某决不虚言。” “你连大名鼎鼎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也不认识?”浊世狂客惑然问道。 桑二脸色略变,目光落在二十米外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身上。 浊世狂客看到了桑二脸上的神色变化,又道:“你似乎很少在江湖走动,这倒是颇令我惊讶。” 桑二收回目光,笑道:“不怕江兄见笑,我的确是少在江湖走动,但对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名号也并不陌生。早些日子九华盛会的事,我也耳熟能详。知道名号是一回事,曾否见过又是另一回事。你知道,美丽的姑娘们如经过梳妆扮,远看相貌大同小异,我怎么知道她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 ------------ 第四百九十一章 女人的急智 浊世狂客傲然的说道:“现在你已经见到她了。那两个少女,是她的侍女小丽和小莹。” 桑二又瞥了三女一眼,说道:“九华之会,经过情形我相当清楚,江兄这是在做什么?” “我把她们困住了。”浊世狂客抢着说道。 “困住了?”桑二大感困惑:“相距二十米……” “她们机警得很,布下了迷香大阵自保。”浊世狂客指指四周:“闻海宫的倚萝香举世有名,我也不容易进去把她们赶出来。” “这……如果她们从对面撤走,而江兄七个人并未合围,她们脱身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江兄能绕过去追的上她们吗?” “我不合围,就是希望她们逃走。” “这又是为何?” “她们逃不掉的,即使让她们先走百米,我也可以从容追上她们。她们知道逃不掉,所以要等到天黑,利用黑夜脱身。” “哦!距天黑也没多久了吧。” “天黑了她们也逃不掉。” “这……到底是不稳当。江兄,何不放火将她们烧出来?这一带草地虽然一片青绿,但根部仍然有少许枯死的草叶,从上风放火,不难烧起来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浊世狂客欣然说道:“对呀!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招果然妙极了。” 桑二轻拂着竹如意挠说道:“江兄,我四人可助江兄一臂之力。” 这建议却是有些过了,立即引起浊世狂客的疑心。 浊世狂客本来就疑心桑二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同党,早怀戒心,他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对桑二的热心相助大感狐疑,脸色一沉,冷冷一笑道:“桑兄,萍水相逢,你自告奋勇相助,是否热心得过份了?” 桑二一怔,说道:“江兄,我只是……”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向小道南面一指,沉声说道:“你们给我赶快离开,这边江某应付得了。” “江兄。” 远处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一听桑二提出火攻的毒计,不由大吃一惊,心中一凉,把桑二恨人骨髓,心中不住咒骂这该死的桑二多管闲事。 正在无计可施,眼看要被迫离阵逃生,一看浊世狂客向桑二下逐客令,她立刻知道机会来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不由得心中狂喜,娇叫道:“桑二爷,他不会上当的……”这一叫叫的正是时候,浊世狂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发出一声咒骂,不假思索的踏进一步,想也不想一招“小鬼拍门”一掌吐出已然出手。 浊世狂客号称狂人,从来不理会江湖规矩武林成历,所调教的弟子本来就着眼在刺客人才的培植,与人交手但求取胜不择手段,明枪暗箭偷袭突击可谓是门门精通,样样出众,出手恶毒辛辣,无所不用起极。 他这一掌碎然急袭,事先一无警告二无表示,出掌就劲道如山,快捷如电,一照面便是全力出手要将桑二置于死地,可谓是出手志在必得。 桑二本来就时时提防着,但想他这样没有一丝预兆的出手,仍然防不胜防,大惊之下,仰面急速后退避让,同时手中的竹如意挠匆匆上拂护身,反应之快也是做到了极致。 可惜反应仍然慢了一刹那,躲过了一掌,却逃不掉紧随的一脚,噗的一声轻响,右膝外侧挨了浊世狂客一靴尖,幸好他已经及时运功护体,虽然被震飘丈外却并未受伤,打击不算太重,他还承受得起。 而他要不是被震的向斜后方退出了这么远,便得承受浊世狂客连续而出的第三击了。第三击是凌空一抓,三招打击几乎就是一气呵成,霸道绝伦,出手就要伤人。 在双方接触的瞬间,桑二的三名同伴左右一分,兵器瞬间入手。 浊世狂客的三名弟子,三支长剑亦已经出鞘,剑拔弩张,对决即将展开。 “好利害!果然名不虚传。”桑二在丈外定下身形道。 浊世狂客也心中暗惊,忘了追击,凛然说道:“你身手非凡,修为超尘拔俗,江湖道上必定有你的一番名号,居然用假姓名骗人。哼!我要剥下你的假面具来。” 一声龙吟,长剑瞬间出鞘。 桑二将竹如意挠换交左手,陪笑道:“江兄请息怒,有话好说 浊世狂客已经没有心清听,一声冷笑,身剑合一抢制机先进攻,声到剑到豪勇的扑上, 剑光瞬间化虹而至,剑啸声如遥远天际传来的隐隐沉雷一般。 浊世狂客来势空前凶猛,剑招更是凌厉。桑二脸色大变,已经来不及退避,也心中火起,不再示弱。 浊世狂客志在必得,已经用上了大罗剑内秘学,眼看剑已经及对方胸口,只见对方右手一动,光华耀目生花,随手涌起朵朵白莲,铮一声崩开已经近身的剑光,光华透空隙 出,疾射浊世狂客心口要害。 浊世狂客果然高明,及时撒出重重剑网,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传出,两人突然同向对方斜飘数米开外,急剧闪动的人影倏然静止,剑光乍消。 两人相距数米外,遥遥相对作势进击,神色都显得有点不正常。 桑二的右手光华已经经失踪,掌中似乎空空如也。左手的竹如意挠握得紧紧的。 浊世狂客脸色凝重,一字一吐的说道:“能封住我的绝招,而又能及时反击回敬的人,你是第一个。你袖底暗藏的藏锋笔,暴露了你的身份,果然妙笔生花,名不虚传。我有幸碰上了大名鼎鼎的宇内三大盗之一,天下间最神秘的高手。真是三生有幸。” 桑二淡淡一笑,说道:“江庄主,你也名不虚传,天下间能在近身相搏中,逃得过在下这招群芳吐艳绝招的人,你也是第一个,佩服佩服。” 浊世狂客举步逼进,沉声说道:“对手难寻,与功力相当的对手相搏,可说是人生一大快事。姓商的,我们放手一战吧。” 妙笔生花却泰然退走,避免接触,平静的说道:“江兄,无此必要,商某是诚意迎接江兄的大驾的,有事情相商而来。” ------------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不妙 浊世狂客一怔,停下了脚步,他不是笨蛋,已经看出妙笔生花的武功深浅,并不在他之下,经过刚才两度交手,妙笔生花在百忙中仓卒接招,竟然神态从容,可知修为的火候与战斗经验,实际上都比他深厚一两分。 真要生死对决,不但占不了便宜,甚至可能要吃亏。听对方的口气,似乎真的没有恶意呢。 “你来迎接江某的?我们似乎从未谋面,是吗?”他冷静的问。 “江兄在那里逗留,我知之甚详。”妙笔生花说道。 “江某逗留与你有关?” “可说有关。” “你的意思……” “江兄是不是为浑天王而来?” 浊世狂客又是一怔,讶然问:“你与浑天王有关?本来,我沿途召集散处各地的门人弟子,并不知浑天王藏匿在茅山,在前方县城逗留的第三天,才知道这个消息。” “因此,江兄要前来兴问罪之师。”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咬牙说道:“在之前江某可是与姬家父子结下不解之仇,恨比天高,已经是无可化解。接着听到江湖朋友说及乌江镇江边火拼的传闻,委实令我忍无可忍,廖永生这种假死嫁祸的手段,未免太过可恶了,派了几个人假扮江某遁向九华,岂不是有意引活命阎王追我吗?” 妙笔生花苦笑道:“江兄,浑天王他事先并不知江兄在九华一带,引走活命阎王事非得已……” “废话!江某可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江兄,你可知道活命阎王已经到了茅山?” “活命阎王已经死在和州了,这消息也是廖永生放出来的。他的下落,我正要从闻香宫主身上找出来,是不是到了茅山,不久便可分晓。”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并不完全知道姓周的的下落。” “你真知道?”浊世狂客问。 “他是追逐商某而来的,目前恐怕就在这方圆二十里的山区中找商某的下落呢。” “你与他结了梁子?” “他已经查出商某与浑天王有关。” “原来你是浑天王的人。” “江兄,请听我分析一下双方的利害好不好?”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既然是浑天王的人,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活命阎王既然已经经找来了,很好,很好。你们两虎相争,必将有一场你死我活的龙争虎斗,在下正好作壁上观,不管你们谁胜谁负反正都对我有利,你走吧,等我擒住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之后,找地方看蚌鹬相争,等候渔人之利。” 妙笔生花淡淡一笑道:“江兄,你知道浑天王派我前来迎接江兄的用意吗?” “哈哈!我不需要知道,我也毫无兴趣。” “江兄会感兴趣的,因为活命阎王早晚也会找上你,活命阎王不死,你决难高枕无优,彼此利害相关,何不摒弃前嫌,联手合作永除后患?” “哈哈!你想利用江某?” “为何不说是互相利用?江兄,你知道活命阎王武功深不可测,我们如不及时联手, 早晚会被他各个击破,难免同归于尽的,何不及早图谋联手?” “我正在召集各地的弟子,他奈何不了我。” “江兄,不是我瞧不起江兄的门人弟子,而是江兄估错了活命阎王的实力。” “废话不要多说。” “真的,我相信江兄心里也明白。浑天王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几位知交好友也是万人敌的本事,我不妄自菲薄,也从没将别人放在眼下,但多次与姓周的明暗之间较量,可说大败亏输,占不到他丝毫便宜。眼下除了集众人之力与他拼斗之外,别无他法。如果能得到江兄联手,我们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事后我要姬家父子向江兄陪不是,浑天王亦与江兄兄弟相称,同心协力共图天下霸业,两全其美,同享荣华富贵,岂不更好。江兄,还请三思啊。” 浊世狂客本来就热衷于荣华富贵,所以不惜以十年岁月,替宁王训练雄霸天下的人才,是个野心勃勃雄心万丈的人。 没想到派奎文昭率弟子第一次出任务,就出了个奎文昭临阵倒戈,以致功败垂成,招至东流天罗的覆没,从此他便失去宁王的宠信,令他心中郁郁,壮志难酬,耿耿于怀。 这次黄州山区,他又得罪了宁王手下第一红人李天师,成了丧家之犬,所受的打击令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但他并不死心。雄心壮志并未丧失,他在等机会重振声威,等机会制造有利时势,却苦于势单力孤,想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妙笔生花的话,燃起了他的希望之火。 “你作得了主?”他沉声的问道。 妙笔生花松了一口气,笑道:“江兄,我奉浑天王所差,特地前来迎接江兄前往 商谈的,江兄将是我们的贵宾。” “那黄州的事怎么说?” “江兄,黄州山区的事,彼此各为其主,算不了什么,是不是?如果谈天下霸业的人,斤斤计较些江湖恩怨,成得了什么事?” “这个?” “浑天王正翘首以望江兄,请相信他的诚意。” “好吧,等我会晤浑天王之后,再言其他。”浊世狂客终于点头了。 妙笔生花大喜过望,欣然说道:“江兄慨然答应合作,大事定矣!事不宜迟,我们把闻香宫主擒住了,一同动身。” 浊世狂客注视着远处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苦笑道:“妖妇的倚萝香实在不好对付。” “呵呵!四面一放火,倚罗香毫无用处。我们已经弄到姓周的不少朋友,多一个闻香宫主便多一份制胜的机会,准备动手!”妙笔生花得意的说道。 在一旁戒备的棒胡,用手向南一指说道:“三爷,那是什么人?” 百米外的小道上,三个村夫打扮的人站在路中,向这一面眺望过来,似乎正在犹豫什么。每个村夫都带了一个大包裹,不像是本地人。 浊世狂客瞥了这三个村夫一眼,太远了看不真切,信口道:“他们看到了刀剑,不敢过来的。” 妙笔生花举手一挥说道:“有点不对,胡兄弟,你把他们带过来。” “是。”棒胡弯腰说,拿着了腾龙棒大踏步便走。 ------------ 第四百九十三章 悲剧 百十米转瞬即至,三个村夫见棒胡来势汹汹,都脸有惧色,拿着包裹悚然后退。 三个村夫都是青年人,脸上留下了风霜的遗痕,但一双大眼却清澈明亮,难逃行家的法眼,老江湖一眼便可看出他们那并不高明的化装易容术。 可是,棒胡就不是老江湖,更不是行家,被三个村夫脸上恐惧害怕的表情所迷惑,毫无戒心的靠近,怪眼一翻,用打雷似的大嗓门问:“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叫声似打雷,大嗓门的确也够唬人。 三个村夫大吃一惊,吓得有两个人失手将包裹掉落脚下。 最前面掉了包裹,身材最高的村夫不住颤抖,骇然后退,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爷,小……小的三个人去……去茅山进……进香……” 棒胡怪眼精光四射,不住打量三个村夫,说道:“进香?包裹里有些什么?” “是棉被和……和换洗的衣物……”村夫缩回手说道。 “你们带了行李?” “是……是的。” “那是远道而来,住不起旅店的了。” “是的,我们当然住不起。” “跟我走。”棒胡大声说道。 “大……大爷……我们还是……” “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首领要问问你们。” “这……贵首领是……” “不要多问。” “是,大爷。”村夫说着,上前抬起包裹。 棒胡的腾龙棒,仍压在包裹上,说道:“先打开来让大爷看看,你先打开。” “是,是。”村夫顺从的答道。 “其他两个包裹也打开。”棒胡说道。 村夫蹲下,伸手解包裹结,顺手一抄,便扣住了腾龙棒,噗的一声响,另一手已经劈在棒胡的右膝上。 棒胡练了一身刀枪不人的护身内功,力大如牛,膘悍绝伦,腾龙棒将人卷住,单手可将人卷起几丈高,三五个江湖高手也近不了身,武功并不比妙笔生花差,妙笔生花带在身边做保缥的人,岂能是弱者?” 可是,在毫无戒心骤不及防之下,一未运功戒备,二不曾将对方看成江湖人,乃至阴沟里翻船走了背运,膝盖应掌而碎,失去了反击的力道,瞬间便被击倒。 另一村夫也不慢,不等棒胡着地,迈出一步一脚疾飞,噗的一声正中他右助,腹骨断了三四根,内腑瞬间崩裂。 “嗯……”棒胡叫了半声,身躯被踢得飞出丈外,已然没了气息。 夺获腾龙棒的村夫丢掉棒,抓起包裹向同伴急急的说道:“我们进还是退?” 踢死棒胡的村夫说道:“十比三,进不得。” 最后一名村夫从包裹取出剑系在背上,咬牙说道:“我们追了他数百里,好不容易追上了,岂能不进?他只有七个人。” “那三个人恐怕不是庸手。”踢死棒胡的村夫说道。 “东面草丛中那三位姑娘,好像是周贤弟的朋友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我们可望获得她们的帮助,她们似乎不怕庄主呢。”击碎棒胡膝盖的村夫说道。 “他们来了。” 妙笔生花正率领钩申爪李,狂怒地急掠而来。 “先解决他们三个人。”踢死棒胡的村夫说道。 击碎棒胡的村夫脸色一变,向东路一指,急道:“反跟在我们身后的十二个人快到了,走!先回避,急不在一时。” 十二个东流天罗的弟子,正在急急赶路,已经到了几百米外,可从林隙中看清他们的身 影。 三个村夫抓起包裹,往东面的树林一钻,如飞而适,眨眼间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妙笔生花怎肯甘休?留下钩申去看棒胡,与爪李入林狂追,丢下迎接浊世狂客的大事不管了。 棒胡已经用不着照料了,已经经糊糊涂涂的完蛋了。 浊世狂客见妙笔生花折损了一个人,本来该跟去看个究竟,但他舍不得放弃闻香宫主这边,于是呆在原地等候。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失去突围的机会,低声向两恃女说道:“往东退,走一步看一步。” 身形刚动,浊世狂客的四名弟子,已经不待招呼,绕两侧掠去。 浊世狂客仍在原地,哈哈怪笑道:“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如果你走得了,我浊世狂客今后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哈哈哈哈……我不信你会插上翅膀飞掉。” 他那四个弟子的身法快得令人吃惊,瞬息间便把住了东北和东南两个方向的去路。 “哈哈哈哈!出去呀!不是留了你们的退路吗?要走请便。”浊世狂客大声怪笑着说道。 距迷香阵外缘还有五六米,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颓然停了下来长叹一声。 四个弟子并不是迎面截住的,留出东面的出路,四双怪眼自信的注视着三女,像四只饿猫,正在等候老鼠出洞。 侍女小丽银牙一咬,低声说道:“宫主,我不信我们打发不了他们四个人。”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叹息一声,苦笑道:“他们不会近身拦截的,我们逃不过他们暗器的袭击。东流天罗的弟子都是最高明的刺客,暗器功夫十分可怕,出阵后便是以背向敌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 “还是等天黑再说吧。” “但他们要放火……” “放火再说吧。” “这些可恶的家伙真要放火了。” 浊世狂客已经命一位弟子,取出了引火的火折子。 先前三个村夫出现的地方,又有十二名弟子出现,每人背了一只包裹,正飞快的赶来。 浊世狂客伸手止住弟子放火,向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狂笑道:“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大惊,深深吸入一口气,说道:“是拼命的时候了,随我闯出去!” 她们刚向东纵出,两侧四弟子也一跃过来,两声沉声喊道,四支袖箭破空而至。 她们如果再向前跃,必被袖箭贯入后心。 除了向下转身挫倒避箭之外,别无他途。袖箭是小弩,射程可远及三十米外,挨上一箭可不是好玩的。 四枚袖箭落空,四个弟子井不抄到前面堵截,仍保持着侧方位置,自信的等候着。 浊世狂客带了两名弟子,从南面上风处缓步赶来,一面走一面大笑道:“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你走不了的,我不希望杀死你,留下你与姓周的打交道,丢下剑投降,我不为难你。”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知道大事不妙,银牙一咬,沉声说道:“浊世狂客,你是不是说早了?你还没有掌握绝对优势呢。” “真的?你没看到我的十二弟子赶到了?” “多十二个人又怎样?能进人本宫主的绮萝香大阵吗?” “等会儿八面放火,你的绮萝香大阵又有何用处?” “本宫主知道你害怕绮罗香。这样吧,你我在阵外公平生死一决,如何?” “哈哈哈哈……”浊世狂客狂笑:“凭你也配说公平决斗的话?奇闻。” “你是不敢吗?” 浊世狂客心中一动,点头道:“好,你的激将法用得恰到好处,我如果不给你一次机会,江湖上的朋友岂不说江某小气!” 他举手一挥,示意要众弟子向外退。 十二弟子到了,为首的弟子奔上行礼。 “你们来了?追踪的事情如何了?”浊世狂客问。 “回庄主的话,那三个人十分机警,已经经逃至这一带,是沿这条路走的,庄主没发现他们?” “哦!是三个村夫打扮的人?” “是的。” “刚才在此地,被人追散了。他们的底细查明了?” “请庄主恕罪,弟子无能,始终接近不了他们,他们行踪飘忽如鬼,弟子连面貌也无法看清。” “你们真没有用。”浊世狂客光火了。 “弟子知罪。” “岂有此理!你们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东面百米外的上坡树林前,三个村夫突然钻出,为首的人大声叫道:“不用怪他们,江庄主。你难道忘了我是所有的弟子中,最出色最高明的一个?” 浊世狂客勃然大怒,厉叫道:“奎文昭,你这该死的畜生,我要剥你的皮……” 咒骂声中,飞步便赶了过去。 奎文昭领着两同伴哈哈狂笑,徐徐退入树林。 浊世狂客气昏了头,全力追去。 首先是先前随行的六弟子跟着去了,然后是十二名弟子在后急赶。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大喜过望,向那两个侍女一打眼色,立即向西飞掠而走,要向西面脱身。 出了香阵十几米外便是小道,她们越过小道,奔上西面的山坡,距山上的树林尚有三二十米,林内响起一声胡哨,瞬间掠出八名男女来。 “来得好!”第一个掠出的人怪叫道,赫然是只有一条腿的独脚魈:“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认得我独脚魈吗?” 其他七人是桑二爷的妻子、女儿桑玉燕、儿子桑世伟、客栈主人刘掌柜、和三名身手矫捷的中年人。 妙笔生花一家老少看样子都来了。 原来妙笔生花与浊世狂客打交道,已经有用武力解决的准备,仅四个人出面,而将八个后援布置在树林中,准备万一与浊世狂客翻脸,后援的人便可出面显示实力。 妙笔生花追逐奎文昭三个人,离开了现场。这处树林无法看到路端头那边发生的事,因此埋伏的人还弄不清妙笔生花为何离开的。 浊世狂客带了众弟子去追奎文昭三个人,可知妙笔生花已经把人追丢了。双方相距百米,外加周边草茂林深,将人追丢确实平常得很。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认识独脚魈,却不知独脚魈是妙笔生花的死党。对商家一家老少,她更是陌生。 她奉九龙云现之命,至广德追踪浊世狂客,根本不知茅山一带所发生的事故,更不知徐飞龙在瑞桑山庄找妙笔生花麻烦的事。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从未与独脚魈照过相,当然更谈不上往来,虽则两人都是魔道名人。但貌美如花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真不屑与又老又丑只有一条腿的独脚魈往来。 她还不知身陷危局,讶然停了下来问:“端木杨,你怎么在此地混迹?有何贵干?” 这一打交道便无法脱身了,对方八个人已经经在她前面数米开外一字排开,想走也走不了啦! 独脚魈嘿嘿一笑,说道:“司马宫主,不要问老夫在此有何贵干。呵呵!听说你与活命阎王交情不薄,是真是假?” “你问这个干嘛?” “九龙云现在三圣宫附近追踪浑天王,这件事你知道?” “不错,我知道。”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只好承认:“你问这些事有何用意?” “事已经至此,老夫用不着隐瞒了。”独脚魈沉下脸:“敝友妙笔生花商老弟,与天台姬家颇有交情,也是浑天王的得力助手,是筹措财源的得力臂膀……”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大吃一惊,悚然后退。 “我们同为魔道,算起来彼此聊算神交,老夫给你一次机会,你愿随老夫去见浑天王谈谈吗?”独脚魈换了笑脸说道,可这笑容十分可怕。 要是落在浑天王手上,哪会有好日子过?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自然不肯,厉声说道:“瑞木杨,少作你的春秋大梦,你还不配与本宫主谈条件,胜得了本宫主手中创,再言其他。” 独脚魈狞笑一声,阴森森的说道:“哼哼,你知道魔道中,你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名声为何在老夫之前的原因吗?” “哼!当然是本宫主比你厉害。” “那是因为你的绮萝香颇为麻烦。而论武功修为,你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还不配名列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看样子,你独脚魈是不服气了,何不一比一公平决斗,看本宫主是否浪得虚名?本宫主不用绮萝香对付你,你可以放心上了。” 对方有八人之多,所以她希望与独脚魈单独交手,让那两个侍女可以觅取脱身的机会。 但她知道形势极为恶劣,对方八个人已经完全占住了入林脱身的方位,决不许她们入林脱身,她唯一的退路是重新退至草坪上去。 独脚魈并不因此而激怒,也不急于进击,冷笑道:“你我都是魔道中人,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我都是不守任何信诺的人?而且你一介女流,岂肯放弃自己的取胜绝技而用性命来冒险与老夫全力一搏?” “本宫主为何不敢?” ------------ 第四百九十四章 劝说 “你不必急急分辩,事实俱在不容狡辩掩饰。司马姑娘,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如不自私,大诛地灭。活命阎王并不真是你的朋友,你与九龙云现的交情也只是泛泛之交,你犯不着为他们卖命。眼下的情形,已经不容你有所选择,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你倒是一个说客的材料,失敬失敬。”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说道。 “老夫确是为你好。”独脚魈似笑非笑盯着她:“你如果肯放弃成见与浑天王合作,岂不皆大欢喜,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好。如不把形势说给你听,你是不会明白利害的。你以为九龙云现还在三圣宫附近吗?” “本宫主还不知道他在那里。” “他已经成了待决之囚,眼下已经和穷儒成了死牢中的室友。南京双雄两个匹夫,已经被严密监视动弹不得了,他的信息传不出去,只能死守在茅山镇上,眼巴巴等候活命阎王前来会合。千幻剑一群小丑,被毒王的百毒大阵,困在积金峰的死谷里,早晚要暴尸荒野,眼下他们恐怕已经粮尽水绝只能等死了?眼下唯一作绝望挣扎的人,就是姓周的那个活命阎王。如果你肯合作,由你出面招引姓周的前往绝境送死,浑天王答应以重金相酬,助你重建一座富丽堂皇的闻香宫。条件极为优厚,姑娘意下如何?”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沉吟不语,似乎陷入沉思中。 独脚魈以为她意动,催促道:“司马宫主,良机不再,还是速作决定的好。”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呼出一口长气,问:“你的话是真是假?” “老夫岂是胡说八道的人?” “九龙云现被囚的事,有何为证?” “他的朋友逃散在各处藏匿,以后你定可碰上一些人,他们定然可以告诉你九龙云现被擒的经过情形。” “这么说来,本宫主已经别无选择了?” “是的。 “如果本宫主拒绝合作……” “你决难逃过去的。”独脚魈傲然说道。 “你拦得住本宫主?” “八个人中,你不是任何一人的对手,你看到那张远攻的利器了吗?绮萝香派不上用场的。” 桑世伟扣动弓弦,嗡—声弦鸣,宛若龙吟虎啸。 桑玉燕长鞭一抖,叭一声清响,数米外的草丛飞腾激射,风雷隐隐。 刘掌柜一声长笑。右手一挥。十米高空恰好有一只山雀飞过,砰一声响,一颗朱红色的小丸击中了山雀,火光一闪,山雀顿时不见了,羽毛与细碎的血肉纷纷下坠。 一名彪形大汉一声怪叫,左手向后一拂。身后树林,金芒一闪,一枚大仅寸余的星形镖,将一只正在树枝间跳跃的小松鼠击落。 彪形大汉迈步走向小松鼠落下处,捡回星形镖昂然返回原地,自信的屹立着,目不旁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心中暗暗叫苦,感到冷气从脊梁上升,直透天灵盖,情不自禁打冷战。 那两个侍女更是吃惊,花容变色。 独脚魈淡淡一笑,泰然说道:“你明白了吧?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们之所以对你如此客气……” “是希望本宫主合作,引活命阎王入伏,是不是?” “对,对极了。” “这……本宫主要与传女商量商量。”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无可奈何的说道。 “这是合情合理的事,请便。”独脚忽大方的说道:“不过,千万别离开原地,免的生出误会,些小差错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示意那两个侍女靠近,低声说道:“我已经决定撤到绮萝香阵去,走一步看一步,你两人是否决定随我一同行动?” “宫主不必问我们,生死同命,小婢愿随宫主同进退。”小丽机警的低声说,脸上神色丝毫不变。 “小婢追随宫主多年,不必问小婢的打算。”小莹也镇静地表示了意见。 “那就好,我一举剑,你们立即回身全力飞纵,落地后立即仆倒,然后逐次折向后撤,我来断后。”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沉静的指示道。 “不……小婢断后。”小丽语气坚决的说道。 “不要和我争执。”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沉声说道。 正在低声商讨,八位高手身后的树林,鬼魅似的钻出一个紫色身影,伏在草中徐徐分草蛇行前进,几乎声音全无。 八个高手全神贯注留意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婢的举动,随时准备出手袭击,竟然忽略了身后,没听到草梢徐移的极轻微声音,做梦也没料到有人胆敢接近。 光天化日之下,要想从后面接近八个武功高强的人,真是千难万难,必须花费不少工夫,而且须具有超尘拔俗的身手与无畏的胆气和耐心。 商量停当,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转向独脚魈说道:“瑞木杨,本宫主已经决定了。” 独脚魈淡淡一笑问:“决定与我们合作吗?”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不慌不忙的说道:“你说过你们八个人中,任何人都比本宫主高明。” 独脚魈一敦拐杖,沉声问:“你不相信?”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微笑点头,从容拂剑说道:“你如果能硬接本宫主三招,本宫主答应与你们合作。当然,本宫主不会用绮萝香取胜,硬碰硬看谁的武功深浅有多少份量,你敢是不敢?” 独脚魈怒火上冲,真冒火了。 硬碰硬该是一招换一招,剑比拐短得多,也轻得多,功力相当,用拐接剑招,即使不硬接也可稳占上风。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要用剑接他的拐,他当然不惧,还以为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想借个由头下坡,便说道:“有何不可?一言为定,老夫就奉陪三招。” 声落,蛟头拐杖一点,前移两步。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一声娇叱,长剑上升。 这瞬间,那两个侍女左手一扬,洒出霸道的绮萝香,飞退两支外。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接着飞退,快途电光石火。 一声狂笑,桑世伟的弓猛地一拉,弦上的箭待发。 同一瞬间,金星破空而飞。 ------------ 第四百九十五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掌柜稍慢一刹那,火弹尚未脱手。 这位老掌柜并不想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炸死,希望活擒派上用场,因此略一迟疑,火弹慢了一刹那发射。 独脚魈一声怒啸,疾跃而上。 桑玉燕也同时跃出,长鞭矫如游龙先一步卷出。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几乎在同一瞬间发出,都是些了不起的武林高手,反应的速度几乎相差无几。 而在同一刹那,众人身后接近的紫影闪电似的暴起,闪电似的到达。 噗的一声闷响,桑世伟的后脑勺挨了一掌。 嗡一声弦鸣,狼牙箭飞上半天,桑世伟也扭身便到,弓脱手扔出了丈外。 同一瞬间,紫影的左腿,凶狠地踹在位于桑世伟左侧,火弹行将脱手的刘掌柜的右胁下,力道千钧,有如万斤巨锤撞击,把刘掌柜端得向左倒去。 火弹终于脱手,人向左倒,右手自然向上扬,火弹便被向左方上抛去。 变生仓促,谁也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紫影击倒了桑世伟,踹倒下了刘掌柜,身形再乘一踹之力,斜越过正向下倒的桑世伟上空,五指如钩一般扣住了刚转脸查看的商夫人柔软的颈项,一声沉啸,脚一沾地便奋起神威将商夫人向前一推,撞倒下了两名大汉。 商夫人瞬间昏厥了,生死不知了。 而变故发生的同时,前面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一声惊叫,左肩并上方被金色的星形镖嵌入,脚一沾地便重重的仰面便倒,直滑出两丈外才停下来。 因为她的右脚踝,已经被桑玉燕的长鞭缠住了。 桑玉燕也不好受,虽然已经屏住呼吸,但仍然被绮萝香迷昏过去,人向前一栽,随同香海宫主的滑势,向前急滑而去。 独脚魈奸似鬼,他是向右前方纵出的,闭气从上方越过了绮萝香的威力圈,折向猛扑已经逃出十米外的那两个侍女。 那两个侍女并不逃,发现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倒下了,那两个侍女惊得心向下沉,不约而同回头反扑。 三方面即将接触,沉喝声突然传到:“用绮萝香!” 那两个侍女反应也是不慢,立即醒悟过来,当机立断放弃拼死抢救宫主的愚蠢念头,冲上的身形突然折向,两面一分,左手疾挥。 空间里,幽香流动。 独脚魈知道利害,火速暴退。 那两个侍女身形未止,不由同时欣然娇呼道:“周公子……” 急剧的动乱,终于静止下来了。 场中多了一个人,一身紫色劲装的徐飞龙。 地下倒下了四个人:商夫人、刘掌柜、桑世伟、前面还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桑玉燕。八个人中,瞬间倒下了一半之多,而且倒的都是重要人物。 远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持剑的手压住左肩膀,吃力地挺身坐起,如释重负的娇叫道:“我们必须擒住他们作人质。九龙云现他们被抓了。” 徐飞龙已经抽出长剑在手,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果不是想擒他们作人质,他们早就死光了。” 三名彪形大汉围住了他,脸色因惊恐而变得苍白如纸,被左近三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躯体吓坏了。 独脚魈一跳一跳地折回,咬牙切齿的怪叫道:“又是你!老夫与你拼了!” 徐飞龙用剑向独脚魈一指,阴森森的说道:“你看样子是多行不义想找死了,今天我就剁下你剩下的一条腿,我活命阎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了,你们四个一起上好了!” 人影急动,金星连续飞到。在七米外的彪形大汉双手齐动,六枚金色的星形镖漫天飞射而来。 金星闪闪,飞行时走着弧形,飞行轨迹根本无法臆测,防不胜防。 刺耳的飞行厉啸惊心动魄,六道淡淡金虹六方齐聚,势如狂风暴雨,从不同的方向与不同的时间,纷向中间的徐飞龙集中。 徐飞龙却不慌不忙,剑不疾不徐轻轻一拂,身形左扭右转,像是迎风摆柳,柔婉如丝,美妙绝伦有如舞蹈,不带丝毫火气。灵幻身法已然发动。 怪的是他拂动的剑似乎并未用劲,但金星一近至周身内,便如翩翩蝴蝶,随着剑势 舞动飘荡,也像是被磁力所吸,挣不脱那无形的吸力。 而其他四枚金星,在他身侧—一交叉飞越。最后三颗金星飞落在两丈外坠入草中。 霜华剑蓦然地向前一掷,两枚被吸引随剑飘动的金星,突化金虹飞向金星的主人,宛若倦鸟归巢一般。 同一瞬间,他轻叱道:“还给你!” 一道令人肉眼难辨的金芒,以令人心胆俱落的速度,向彪形大汉飞去,一闪即没。 彪形大汉正伸手去接被剑拂来,翩然飞旋而回的两枚星形镖,等发现另一枚飞到,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刚看到朦陇的淡淡金星,金星一闪即没,如中败革,轻而易举的切入他右肩,直抵胸腔深人体内。 徐飞龙沉声说道:“你的暗器让你自食其果,希望你能有办法自己治疗这暗器造成的伤。” 大汉已经摔在地上,狂叫道:“我……我已经没办法动了,快救……救我……” 徐飞龙用剑向另一名不住发抖的大汉一指,说道:“我这人就是心软。你去替他治疗暗器的伤吧。” 大汉一言不发,悚然向鬼叫连天的同伴走去,将剑信手一丢,摇了摇头惨然一笑,喃喃的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另一名大汉也丢下剑,黯然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独脚魈突然发觉自己只剩下一个人了,惊得毛骨悚然,脸色灰败的向后退去。 徐飞龙哼了一声,虎目怒睁,说道:“你敢走?除非你决定不要你唯一的一条腿了。” 正替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起出暗器的小丽说道:“周公子,阳前辈与穷儒前辈已经落在浑天王手中,必须从这断腿的老狗口中问出口供来。” 徐飞龙一步步向独脚魈接近,冷笑道:“他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有我在他敢不招吗?” 独脚魈恐惧的后退,硬着头皮说道:“老夫没有什么好招的,茅山附近全是我们的人,你们来一个捉一个,就等你活命阎王来送死。” “周某也正在逐一剪除你们的羽翼。” “可你双拳难敌四手……” “周某双手便折了你们这么多人。你给我站住!转过身去。”徐飞龙沉喝。 “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听不听?难道要我砍下你的狗腿?” “老夫仍可一战,你来好了!”独脚魈厉叫,却是色厉内荏。 徐飞龙冷哼一声,急步而上,剑向前一拂,瞬间带起的啸风声如沧海龙吟一般。 独脚魈大喝一声,杖起处也是风雷俱发,急砸拂来的并不快速的剑影。 剑影突然停止,拐恰好一掠而过,一发之差,未能将剑崩出去。 剑重新吐出,走中宫杀入,这啊一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灵蛇吐信”,快的却是不可思议。 独脚魈顿时大惊,百忙中抬拐急架。 “铮!”拐架住了剑,但剑尖却顶在独脚魈的咽喉下,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独脚魈心胆俱裂,僵在当地,绝望地、伤心的叹声痛苦呻吟道:“我竟然一招便了失手!” 徐飞龙哼一声说道:“我已经知道你的底细,其实你即使全盛时期,也接不住周某多少招。”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问题,问的人太多了,你到底招不招?” “老夫头可断,血可流,就是无话可招。”独脚魈强硬的说,闭上了鹰目。 ------------ 第四百九十六章 嚣张 “你有种,好,我就送你上西天好了。”徐飞龙在剑上增加了压力:“反正还有四个俘虏,你不招他们会招的,少你一条命我难道就办不了事?你就到地府跟阎王爷打交道吧!” “我……我招……”独脚魈惊怖地叹声叫,这时剑尖已经刺破咽喉的皮了。 徐飞龙左脚迈进,左手如刀,噗的一声重重地劈在老魔的脖子上,收剑说道:“你看样子也是个怕死鬼,比起毒无常来你们可差远了。” 徐飞龙奔向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蹲下关心的问:“怎么样,严重吗?我该早一刹那出手的。” 闻香宫王苦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强笑道:“不要这么说,你如果晚来一步,唉!真是谢谢你。我的伤不要紧。只中了一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伤到经脉了吗?” “没有。哦!你何时来的?” “你们说话的时候。他说你不配称作一流高手那时候。” “也许他是说对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深深叹息:“你有何打算?九龙云现和穷儒他们。” “你放心。”徐飞龙胸有成竹,语气坚定的道:“本来我打算直捣他们巢穴,这一来,必须改变计划了。” “什么计划?” “先大批擒拿人质,作为交换人质的本钱,先救出阳前辈和穷儒,再言其他吧。” “对,谋而后动,鲁莽成不了事。” “你能替我照料人质吗!” “这个我现在这样……” “我用独门手法,制住了他们的任督二脉,他们将比羊还要温驯。” “好,那就交给我好了。” “你押着这些人,到西面的崖下藏身等我的消息,那儿我刚刚才经过,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你要做什么?” “我去多捉一些人质来。”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向东一指,说道:“浊世狂客已经带了十八名弟子,追赶奎文昭去了。” 徐飞龙大吃一惊,脱口叫道:“奎大哥他也来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点头道:“我跟踪浊世狂客,大概奎文昭也跟在后面,在前面县城他又被浊世狂客的另十二名弟子跟踪,跟到此地大家正好碰头……” 她将发生的变故简要的说了。 听了这话徐飞龙的心向下沉,吸口凉气说道:“这是说,妙笔生花也追下去了。” “大概是的。” “糟了!这一带全是浑天王的人,奎大哥恐怕有危险了!势必将被他们的人拦住。” “那你快去就他。” “我确实得赶上去。” “对,你走吧,我到那边崖下等你。” 大汉早已经将挨了一枚星形源的同伴背走了,附近鬼影全无。没有什么危险的了。 徐飞龙急急制了五个俘虏的穴道,拖至树林中,告知两个侍女去山崖的方向,急急向东飞掠走了。 十几个人在林深草茂的山区追逐,留下极为显明的踪迹,根本不需留心察看。 救人如救火,他展开绝顶轻功放胆狂追。 刚追入一处丘陵区,茂林、修竹、杂草,地势起伏不定,小溪蜿蜒间。站在最后一座小山顶向下望,浊世狂客颓然停了下来。 十八名弟子,神色木然在他身后鱼贯而立。在东流天罗,浊世狂客以江庄主的面目主持局面,拥有绝对权威,三百多名弟子仅一百零八名留得性命。 只要他一声令下,任何一名弟子也会向火里跳。在他面前,任何一名弟子也不敢妄动一步,不敢妄发一言。 后面十二名弟子中,有三位五官灵秀的女弟子,但都是一式的男装打扮,除了身材稍矮面目清秀之外,外表已经看不出年轻女子的轮廓。 在东流天罗的岁月中,男女弟子除了分居两院之外,相同的穿著,相同的训练,相同的待遇,无一例外。 女性弟子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女儿身,咬紧牙关在死亡线上挣扎图存。因此,外界的人如果把她们看成可以随意欺压的俏姑娘,保证隔天就会与阎王爷攀上关系。 浊世狂客转身向第一位弟子问:“梁志豪,那三个畜生可能逃向那里了?” 梁志豪是个健壮如狮的青年人,用手向东北一指,冷静的说道:“足迹向北延伸,但必定向东北走的。” “为何?” “北面不足三里便山势陡起,竹林延伸至山颠,足有数里以上。这种经过整修,每年都会采笋的竹林,下面杂草并不茂密很难藏身。他们势孤力单,不会向竹山逃的。东北向河谷延伸那边丘陵遍地,随处可以藏匿。眼下距日落不足一个小时,逃入那里就十分安全了。” “能找得到踪迹吗?” “能。”梁志豪肯定的说道。 身后脚步声急骤,妙笔生花带着钩申、爪李急掠而至,接近了最后一名弟子。 这位弟子是个女的,一双钻石眼睛冷电森森,斜飞的柳眉流露出飒飒煞气。倏然转身剑随身至,不但人已经转过身来,而且已经拔剑指出,反应之快,几乎做到了极致。 “站住!不许接近。”女弟子冷叱道,脸上一片肃杀。 妙笔生花一怔,在丈外停了下来,淡淡一笑道:“怎么?商某与贵庄主,不是谈好了吗?怎么又把老夫看成敌人了?” 前面浊世狂客扭头瞥了妙笔生花一眼,没做声,仍与梁志豪注视着下面的情况,不住的指指点点低声交谈着。 女弟子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庄主身边,不许外人接近。” 妙笔生花分明看到浊世狂客已经扭头回顾,不但不加理会,更未阻止女弟子的放肆,分明是有意纵使女弟子示威,不由心中火起。 妙笔生花是名列宇内之大盗,根本没将浊世狂客放在眼下。而且多年来贵为地方数一数二的仕绅,身份地位与声望都超人一等,外表一团和气,其实骨子里相当自负,一而再的容忍,已经大感不耐烦了。 同时,棒胡不明不白的送掉老命,虽说死在三个陌生人手中,而追根究源,这三个凶手显然是浊世狂客的叛逃弟子,自然而然的对浊世狂客大起反感,怒火像火山内的炽热的溶岩,在压力消失后,突然爆发出来。 ------------ 第四百九十七章 封锁 对与浊世狂客的嚣张妙笔生花已经忍无可忍,冷冷一笑,向身后的钩申举袖一拂。 钩申先前照料棒胡,看到了棒胡惨死的形状,本来就满腹怨毒之火无处发泄,再加上一开始就把奎文昭三个凶手追丢了,积恨这下终于爆发出来。 蜈蚣钩是奇门兵器,以硬碰硬见长,刃两旁的排刺形如蜈蚣的脚爪,可扣住刀剑,击中人体一拖之下,可将人体锯为两断,非常厉害。 锋刃前的钩,勾断人的腰干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手上要是没有长劲,也不配使用这种可怕的兵器。因为完全发挥不出威力来。 锵的一声响,蜈蚣钩向上一崩,脱离了坚硬的鞘夹,寒芒耀目。 钩申超越了妙笔生花,双手捧钩直撞而来,大眼中杀机怒涌,须眉俱张狰狞可怖。 女弟子突然疾冲而上,剑幻千道电虹,剑走中宫排空直入,无畏的抢制先机出剑进攻。 钩申勃然大怒,这不男不女的小个儿太狂妄啦! 蜈蚣钩向上一振,硬接电射而来的剑光,身形略挫碎步滑进,寓攻于守想崩起或扣住长剑,以便近身反击。 可瞬间他知道糟了,刺来的剑光虚虚实实,望之有形,格之却是无实,钩上升没接触物体,电虹吞吐间,剑尖已经从钩下刺人,直射胸口要害。 钩申总算是见过大风浪,是个经验老到的高手,心神如一,出招也收发由心,间不容发间瞬间暴退数米开外,从剑尖前险之又险的撤了回来。 女弟子并未追袭,退回原地双手举剑屹立,眼观鼻鼻观心,像一座石像般丝纹不动。 “咦!”妙笔生花讶然惊呼。 钩申一时大意,几乎挨了一剑,脸上挂不住,钢牙一挫,再次逼进。 浊世狂客恰好扭头回顾,高叫道:“小秋,让他们过来。” 小秋手一动,剑奇准奇快的收入鞘中,木无表情的让在一旁,脸上不现丝毫感情。 妙笔生花及时伸手拦住了钩申,高声说道:“江兄,你这位女弟子很了不起啊。” 浊世狂客淡淡一笑道:“她是东流天罗的女弟子中,第一的奇才。她的剑术出于绝剑罗奇,暗器受教于千手阎罗何方。十二岁便杀了数名江湖好手,出道以来还没碰上敌手过。” 妙笔生花心中暗惊,一面举步一面问:“男弟子中第一的是谁?” 浊世狂客脸色一沉,但瞬即恢复原状,冷冷的说道:“就是逃走了的奎文昭。” “哦!听说他曾在九华……” “不错。以后商兄碰到了,最好小心一些。” “他比令高足小秋如何?” “他的剑术更高一筹。” 妙笔生花更是吃惊,脱口叫道:“你是说……” “不是我说,而是事实。”浊世狂客冷冷的说道。 妙笔生花已经来至切近,脸上有戒意。 浊世狂客转手向外,向下一指说道:“他们已经逃到下面去了。商兄熟悉地势,可知那一带那里有藏匿的好地方?” 妙笔生花笑道:“这里是落星谷,恐怕除了蛇郎君宰卓超敢在里面藏匿之外,没有人能在内躲藏。” “你是说……” “里面毒蛇成群,谁受得了?” “不要小看了东流天罗的弟子,他们在任何绝境也可生存下来。” “他们有防毒蛇的技能?” “这个却是没有。” “草中毒蛇出没无声无息,树上随时可碰上毒性甚烈的青竹蛇,你愿意冒险?” “那却是很麻烦。” “当他们发现几次之后,如果不被咬伤,便会趋吉避凶逃离了,除非他们不怕毒蛇。” “哦!能逃向那里?” 妙笔生花欣然道:“跟我来,他们逃不掉的。” “你是说……” “他们进去必定走不了多远,如果不被咬伤,必定知难而退,想办法向空旷处脱身。”妙笔生花向东北一指:“那一带有一条小河湾,附近有一座放弃了的古寨。他们必定逃至该处休息,等候你们追去与毒蛇斗法。你们人多,想逃过毒蛇之口,恐怕不是易事,所以他们不会急急远走高飞,等着看你们笑话呢。” “那就走吧。”浊世狂客断然说道。 “我来领路。”妙笔生花领先便走。 “这条小河宽约七八十米,绿油油地深不见底,绕着丘陵区向南流,形成数里长的 湾流。 就在河湾折向处,有一座被放弃一二十年的废弃山寨。山里人家结寨而居,原是极为正常的事。 废寨占地大概方圆五百米,外面数米开外高的土寨墙大半坍塌倒下了,像一条被切断成数十段的大蛇一般。 里面本来有百来户人家,有些已经坍倒,有些只剩下半间,有些屋顶整个沉落,有些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几乎找不到一间完整的。 断瓦残垣中,野草荆棘丛生,有些树木已经长的高过屋顶,大概要不了多少时日,便将淹没在丛莽之中消失了。 二十二个人分为四组,悄然接近了山寨的西南面。 红日已经隐在西山后,暮色将临。 听不到任何特殊的声音。废墟中虫声卿卿,不时窜出一两只狐狸兔子什么的,河对岸的山麓树林,归鸟的噪声清晰可闻。 浊世狂客倾听片刻,向身右的妙笔生花低声问:“南面一带好像有村落,这里怎么会成为废墟的?” “瘟疫。”妙笔生花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似乎瘟疫是极为平常的事:“十死七八,劫后余生的人不愿再回到这个地方,迁去下游去了。” “派人进去搜。”浊世狂客说,向左面的四弟子举手一挥。 夜幕将临,浊世狂客有点焦躁不安了。 废墟的东面是一片荒野,草木丛生,河边的芦苇高有数米,人如果想跳水逃走,绝难穿越密密麻麻的芦苇而不发出声响。 妙笔生花不同意就这样派人去搜,低声道:“人一现身,他们就会悄然逃走。” 浊世狂客心中一动,点头道:“对,必须封锁四周,再派人进去。” 妙笔生花是经验丰富的剧贼,笑道:“封锁?你知道那需要多少人?” “当然不是全面封锁,只要在可逃窜的地方派些人就是了。” ------------ 第四百九十八章 错愕 “可这里任何地方都可逃窜。” “那……依你之见……” “我们分别把守住北、西、南,推进至有房屋的一线,再派人从三方面进人,逼他们向河边逃。” “对。”浊世狂客欣然同意:“只要他们从河上逃走,不怕追不上他们,我这些弟子的水性,都是出类拔萃第一流的。” 商议片刻,四组人立即展开行动。北面由浊世狂客偕六弟子为一组,中间两组每组 六个人。 妙笔生花偕同构申、爪李为一组。 两个主脑人物各怀鬼胎,互不信任,所以各自使用自己的人手。 封锁线很快地完成,然后在一声暗号下,每组派出六个人进入搜索,以快速的行动寻踪觅迹。 浊世狂客这一组派出两个人,身旁的梁志豪突然说道:“启禀庄主,请派弟子更换张超,张弟兄对搜索不怎么擅长。” 池世狂客瞥了梁志豪一眼,冷冷的说道:“不行。” “弟子……” “你与那小畜生曾经同房三年,不能让你去。” 梁志豪默然,乖乖住口。 浊世狂客挥手示意,张超和另一同伴身形暴起,向前一窜,消失在一所半坍的残屋之前。 两人一进一停,快速地连搜五间破屋,逐渐接近废墟中心。 穿越一处灌木丛,两人掩身在树丛前缘。 张超向左前方一指,低声说道:“曹宏,你到那面的破窗下察看,等我跟到再进去仔细的搜一搜。” “那栋破屋那么大,里面到处都可以藏人。” “所以要仔细搜。” “他们不会傻得往屋里躲。” “很难说道。奎兄弟为人独特异行,常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这几年来,多次被我们 追及,都能有惊无险地脱困,就凭的是出人意外的特异行径而化险为夷的。” “张超。”曹宏不带感情的说道:“碰上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你我打算怎么办。”张超的声音更不带感情:“而是你我该如何办。庄主令出如山,绝对服从,你难道要我提醒你。” “我走了。” 曹宏不再多说,向前掠出。 破窗下野草高与腰齐,附近毫无异状。 曹宏先侧着身子向里瞄,片刻即向后举手一招。 张超不假思索地向前急掠,距伏在破窗旁仍向里面用目光搜索的曹宏,约有六七步左右,跃到右足则着地,再次跃起的劲道刚发的刹那间,身后左侧原来并不杂乱的草丛急动,一个全身是草的人影长身前扑而来。 “噗!”的一声响,一掌劈在张超的背心上,捷逾电闪。 “砰!”张超仆倒,浑身僵硬。 在人从草丛暴起的瞬间,曹宏听到了草动声,警觉地转身拔剑。 但已经慢了一刹那,右方不足五步草丛急动,奎文昭推草而起,双手自然地下垂不动,低喝道:“曹宏兄,千万不可妄动。” 曹宏的剑仅出鞘一半,僵住了。 他倒抽一口凉气说道:“奎兄弟,你……” “你知道我的暗器从未失手过。”奎文昭冷冷的说道。 “是……是的,你……你的飞钱和飞刀……” “东流天罗八年期间,共有二十二位可怜的弟兄,不幸死在兄弟的手下,兄弟是不得已,我胜了每一场生死决斗。却也死了那么多兄弟” “你如果输了,早已经埋骨东流天罗。” “所以你如果妄动,我必定杀你。” 曹宏打了一个冷战,向同伴看去。 奎文昭的两位同伴,已经将张超点了昏穴,正小心地将张超藏在草中,小心地将草拨回原状。 “你……你恐怕非杀……非杀我不可了。”曹宏惨然的说,手在发抖。 “不,我要制你的睡穴。” “可是,以后……以后我仍是死路一条……” “不会的,曹宏兄。在九华山,我已经经表明态度,我要反击,是时候了。眼下庄主众叛亲离,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他不敢将失败的人处死了。” “这……” “你最好准备离开他,回故乡寻找你的亲人吧!” “我……我怕……” “不必怕他了,早晚我会杀了他。” 曹宏长叹一声,插剑人鞘转身张开双手说道:“罢了,你就把我打昏吧!” 奎文昭小心地靠近,突然伸手扣住了曹宏的右肩。 曹宏浑身一震,吸声说道:“庄主在北面。” “我知道,同来的有些什么人?” “有两个你一定记得。” “谁?” “梁志豪。” “哦!是他,我与他同室三年,他天天都在担心会被派出与我生死决斗。” “还有余小秋。你和她是第一次被派出庄的人。” 奎文昭一阵心酸,惨然说道:“那次她的腿受了轻伤,几乎被活埋在大小罗山下,幸而腿筋未伤,所以留得性命。好可怜!那时我们还是小孩子,我和她一起杀了八个人,将旗夺回,返庄时已经只剩半条命,只因为我不得不把另一面假旗带回,不但未获奖赏,反而挨了三十记皮鞭。” “那是一段刻骨铭兄心难忘的岁月。” “是的,你仍要跟他走?” “奎兄弟,我……我不像你,庄主不知道你的身世,而我……我怕他向我的亲友报复。” “看来,他不死,你们永世不得自由。” “是的,哦!那两位弟兄是谁?” “康诚,徐信。他们在九华山便跟着我,我们发誓要向庄主报仇雪恨。有人来了,对不起了。” 曹宏的后脑挨了一指头,软绵绵的倒下了。 奎文昭迅速将人藏妥,三人鬼狐似的向前绕。 蛇行鹭伏绕过一座尚算完整,孤零零的土瓦屋,前面一株矮树下突然飞出一道银芒,射向刚弯腰而起想向前窜走的奎文昭。 后面二十余步外仍隐在屋角的康诚,已经先一刹那发现矮树枝叶无风自动,及时急叫道:“小心暗器……” 奎文昭扭身便倒,急滚两圈。 柳叶刀几乎贴他右肩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退!”屋的另一面隐伏着徐信,急声大叫。 两个人影飞射而来,暗器再次光临。 奎文昭不忍心下手回敬,贴地急窜退回屋角。 行藏已经露,退不了啦! 两面人影来势如电,另两名弟子飞掠而至。 三面埋伏的人闻声急起,向此地集中。 “入屋死守!”奎文昭低喝。 这间尚算完整的土瓦屋保存的还算不错,原来应该是以前为主宅的前厅,可能以前是有前院,有天井的大宅。 前面有两个小窗,大门与窗户都不见了。后面因为天井很小,后面房屋坍倒时,堵死了后面的厅门。 他们三人只要守住大门与门两侧的小窗,冲进来的人势必将暴露在三人的暗器交叉袭击之下。 “先不要进去!”浊世狂客叫吼声传到。 终于二十个人把破屋围住了。 暮色苍茫,屋内暗沉沉的。 谁敢冒险闯进去送死? 浊世狂客站在原是院子的草坪中,左右有五名弟子列阵护卫。 妙笔生花等三个人,站在右边不远处,微笑着袖手旁观,看东流天罗的弟子互相残杀,彼此毁灭。 浊世狂客脸色狞恶已经极,咬牙切齿怒叫道:“奎文昭,你这该死的畜生叛逆!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躲在里面。” 屋内无声无息,没有人回答他。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厉声道:“你不是要杨教头传话给我,要向我反击吗?你出来,本庄主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屋内不像有人,没有回音。 浊世狂客拔剑出鞘,又说道:“你用不着怕我。你出不出来?” 屋内仍然声音俱无。 浊世狂客怒不可遏,大吼道:“余小秋、梁志豪、金勇、谢全、你们四人冲进去,把他们赶出来。” 三男一女木然地从屋侧方现身,距大门约十一二米列阵,前二后二成四方形。 三个男的脸色苍白,神情木讷。 余小秋脸肉抽搐,眼中有泪光,口中不知在说些什么。 四剑齐举,左手掌心藏有暗器。 四人都明白,里面有三个人,其中有东流天罗众弟子中,武功第一号称无敌的奎文昭,恐伯冲不近大门,四人就没有一个活的。 浊世狂客脚一跺,暴怒地叫道:“你们等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直震耳膜,中气充沛具有震撼力的语音:“要等你你亲自出马。你这胆小鬼,为何叫这些弟子们送死?” 众人大吃一惊,骇然转身。 暮色苍茫,在晚霞余晖下,可看清十数米外的草丛中,站着一身紫色劲装,英气勃勃双手叉腰而立的活命阎王徐飞龙。 妙笔生花脸上突然变得失去血色,骇然惊叫道:“你……你是怎么来的?” 徐飞龙淡淡一笑,泰然说道:“击溃重重埋伏,我活命阎王来去自如。原来那天逃出地洞口的老不死是你,你那竹如意挠暴露了你的身份。妙笔生花,有件不好的消息告诉你。” “老夫并不想听。” “哈哈!你要听,除非你不在乎你的亲人。”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老婆、儿子、女儿、刘掌柜、独脚魈,你可知道他们的下落。” 妙笔生花心中一凉,硬着头皮说道:“不关你的事,嗯?你为何这么问?” “他们没有一个人,经得起我一击,好可怜!” “什么,不可能。” “你们不是有八个人,躲在围困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现场……” “你把他们怎样了?”妙笔生花悚然问。 “小意思,重伤一个,放走两个,其他的五个横七竖八,眼下都被我……” “你……你杀了他们?” “我为何要杀他们呢?清尘老道和浑天王擒了我不少朋友,我擒了你的妻子儿女,我们不是有得谈吗?谈不谈当然得看浑天王的意思罗!”徐飞龙轻松的说,似乎一无牵挂的和老朋友聊着天,而不是与即将生死对决的对头谈话,悠闲已极。 妙笔生花心向下沉,浑身冰冷的发抖。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说道:“商兄,他是在吓唬你的。” 徐飞龙突然大笑道:“我何必吓唬他?我活命阎王正要把他也擒作人质呢!哈哈!当然还有你。” 浊世狂客咬牙怒叫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狂够了没有?” “哈哈!青年人狂不是坏事,但像你这种年过半百的人狂,那是返老还童,可不是好现象。” “你狂吧!你看清你的处境吗?” “你算了吧!你人多,我也有不少准备提俘虏的朋友。” “你不是一个人?” 徐飞龙提高声音叫道:“奎大哥,出来吧!你我联手,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片刻,奎文昭出现在没有门板的大门口,豪笑道:“哈哈哈哈!贤弟,谢谢你及时赶来了。” 这时,各方围堵的弟子,已经纷纷现身,以浊世狂客为中心,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卫圈。 余小秋四个人,仍站在原地候命。 奎文昭身后,康诚、徐信也出来了,三人向前举步。 余小秋一时激动,叹声叫道:“奎……大……呵……” 浊世狂客愤怒如狂,蓦地转身怒吼:“该死的东西!” 寒光飞旋,射向余小秋的背心。 奎文昭早有警觉,奋身一扑,将余小秋扳倒在地。 那是浊世狂客的暗器追魂夺魄回风锥。 回风锥发出尖厉刺耳的锐啸,划过余小秋的左肩外侧。她如不是被奎文昭及时扳得向侧倒,必将正中后心。 剑芒一闪,站在浊世狂客身左的一名弟子,一剑刺人浊世狂客的左胁,剑人体一半以上。 这位弟子弃剑急速后退两步,阴森森的说道:“十余年来,仇恨刻骨铭心,你去死吧!” 这位弟子,正是在黄州山区跟来的六弟子之一。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浊世狂客身形一晃再晃,长剑已然失手坠地,一手扣住贯入体内的剑身,怪眼圆睁瞪得大大的。 妙笔生花三个人,这时却悄悄溜走了。 奎文昭扶住余小秋,相挽而起。 余小秋挽住奎文昭,突然放声大哭。 “你……你你……”浊世狂客叹声叫。 徐飞龙举步靠近,摇头苦笑。 一声剑鸣,第一支长剑伸向摇摇欲倒的浊世狂客,然后是第二支、第三支…… 不远处的奎文昭也高叫道:“他也算是一代之雄,不要毁了他的脸了。” ------------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不懂什么 “砰!”的一声,浊世狂客摔倒在地上挣扎着。 “铮!”的一声响,第一支剑丢在浊世狂客身上。 接连有十二支剑,堆叠在他身上。 第一个人转身便走,接着第二个人扬长而去。 人都快走光了,留下相拥着的奎文昭和余小秋。 梁志豪靠近,探手人怀取出一条项链,这是一条翡翠长命锁,感慨的低语道:“物归原主,这是你和余小秋第一次出庄夺旗,行前交给我的信物。那一次,你受了伤回来,接着又受鞭刑养伤五日,事后我怕被查出来,不敢声张,你也不再问起。这几年来,我一直没有将它丢弃,我知道你仍然活着。” 李文昭把梁志豪也抱住,前南的说道:“兄弟,谢谢你,这几年来,你和小秋曾多次通风报信示警,我才能多次逃过庄主的毒手。” 余小秋倚在他怀中,抽噎着说道:“你怎么说这种话呢?其实有几次的示警,谁也不知道是哪位兄弟所为,暗中向着你的人不知有多少,你是我们的榜样。可是为了亲人的安全,我们却不能跟你一起。” 徐飞龙靠近笑道:“好了好了,天黑了,再不走就走不了啦!奎大哥,我在九华可是苦等了你三天啊。” 奎文昭苦笑道:“抱歉,江庄主一到,我和那些反叛的弟兄,吓得连夜逃下九华,可说望影而逃,怎么逗留,今晚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你们早该同心合力除去他的。这家伙的武功其实有限得很,你应该对付得了他的。只是久处他淫威之下,心里怕得要死而已。” “贤弟在那里落脚?我随你去。”奎文昭说道。 “还是算了,我这边也不需要你帮了,你还是跟这位过你的好日子去吧!” “你……” “我会到朱仙镇找你飞,你走吧!珍重再见。” 徐飞龙含笑挥手,一闪不见。 回到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藏身的坍崖,天已经黑了。 新月朦胧,繁星在云隙中闪烁。 满山虫呜,不时传出三五声鸟啼,打破空山的沉寂。 五个俘虏不但被制了穴道,更被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迷魂药物弄昏过去,塞在草中沉睡不醒。 两个侍女一个在警戒,一个倚在树下睡着了。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傍着徐飞龙靠在土堆下,并肩休息。 “徐飞龙,你怎么不将妙笔生花抓住?”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问。 “怎么抓?”徐飞龙苦笑:“他那么怕死,我都没料到他会胆小到一看风声不对就乘乱溜走。” “也难怪他害怕。”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摇头:“你一个人,就把他的瑞桑山庄搞成那样了,浊世狂客一死,那么多人在,他不逃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呢。浊世狂客一代之雄,自食其果死得有够窝囊的。他替宁王卖命,在东流天罗替宁王训练刺客,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他却要在十年间训练一批超尘拔俗的高手。他先不择手段掳劫胁迫天下武林高手任做教头,再花多年工夫,在天下各地掳掠数百名男女孩童,沿途淘汰,能活着到达东流天罗的儿童不到半数。这么多年非人的严酷磨练,直到东流天罗因为奎文昭的毅然背叛逃亡,这样死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如果李自然老道不赶他走,他那些弟子也许真会成为宁王的得力死士,真是天意。浑天王派妙笔生花招引他入伙,可知浑天王的手段就比宁王高明。”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用肩膀轻推他的肩膀,柔声说道:“不谈这些。徐飞龙,我发现你是一个无情薄义的人。” “什么?你为何这么说。” “我发觉自始至终,你不曾问起过冷魅修罗。” “这……” “她死心塌地为你奔波,爱你爱的发狂,不错吧?你说,你爱她吗?” “爱不是挂在嘴上的。”徐飞龙支吾其词。 “那你是爱在心里咯?” “你真是……”他笑骂。 “害羞了。” “算了算了,你脸皮厚,我说不过你。”徐飞龙当即竖起降旗:“她不是在九龙云现身边吗?” “哪一个她呀?” “去你的!” “九龙云现已经落在浑天王手上了,你不是知道了吗?” “敌人扰乱敌方军心的谣言,那也能信?九龙云现的朋友众多,为人机警的很,那那么容易被抓。” “机警有什么用呢?人多也是枉然,浑天王身边的那些死党,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任何一人也可轻易地将九龙云现置于死地。像毒王、顾兴、张大为等等这些都是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深囊取物的悍将。以妙笔生花尊世杰来说,他比浊世狂客相差有限,但在浑天王的手下,还不算是武功高的呢!”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徐飞龙接着说道:“在和州我见过张大为,踢碎了他的几根骨头,他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而已。” “谁又能和你比呀?”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在他额上点了一纤指:“你一个人,就把我那江湖人视为禁地的闻香宫闹得乌烟瘴气的。” “宫主,这事可过去了啊!我已经道过歉了。”他笑着说道:“我相信他们的香堂,绝比不上你的闻香宫凶险。” “不一定,至少,他们的人比我多。我想,你需要我帮忙,除非你不敢和我走在一起,怕冷魅修罗知道了生气。” “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否认你是我的好朋友了?你以为我活命阎王是什么人?会担心这个。” “你是不是担心呢?” “不是。”他答得挺干脆。 “不是还是不怕?”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你道是个不失率真的好朋友。”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真诚的说道:“和你在一起,我都快忘了你是个大男人了。” “什么?你说我不是个大男人?不是要我做点什么?” “你急什么?急于表现自己的英雄气概吗?”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媚笑着推了他—把:“我的意思是,你像是我相处多年的老朋友,或者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你这人思想太不纯洁了。你果然是个江湖浪子。一点都不懂……” ------------ 第五百章 呵呵500 “大概是我这个人对什么事都不太认真吧!我最受不了那些一板一眼自以为是道德楷模的人了。浪子好啊!” “我想你不会拒绝我的帮助了。” “你的意思是?” “我之前已经问出不少有价值的口供,冷魅修罗与九龙云现,真落在他们手中了,但不在浑天王手中而是……” “在清尘老道手里,不错吧?” “对,清尘是南京地区,敬天会的总负责人,茅山香堂的大法师。” “哦!原来如此。”徐飞龙恍然:“浑天王何时打入敬天会的?” “香堂有三位法师,三法师清真就是浑天王造反以前的知交好友。妙笔生花也是浑天王的人。这两个人早在浑天王四川起兵之前,便己打入敬天会了。清尘老道精明的很,他早就知道两人的底细,但并不揭穿,反正互相利用,故意装聋作哑。” “他们现在总算合作了。” “那是形势所使然。” “谁造的形势?” “宁王。”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说道:“清尘不是傻瓜,他并不需要浑天王这位天下瞩目朝廷钦犯帮忙。上次浑天王以毕夫子身份途经此地,清尘就不在香堂接见他,只在茅山镇作礼貌性的会晤,委婉地表明态度。时机未至,敬天会志在壮大,无意兴风作浪,浑天王这才不得不转投宁王。上次,你搅散了九华盛会,宁王情急拒绝浑天王入境,却又胁迫九华那些人效忠,这让他控制了江西地界的敬天会香坛,正在积极威胁敬天会归顺。这一来,清尘被迫反抗,他知道宁王不是什么真命天子的材料,如不及早图谋,早晚会引火自焚与宁王同归于尽。这时他接纳浑天王,便是向宁王表示拒绝合作的坚决态度,让宁王知难而退。” “这么说来,果然被我料中了。”徐飞龙欣然说道。 “你料中什么?” “我猜测清尘老道与浑天王必定貌离神合,各怀鬼胎。因这种外力强行结合的人,合作不会长久的。他们一有了利害冲突,便会两害相权取其轻,分道扬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翻脸成仇,好朋友变成生死对头呢!” “对,你的确料中了,清尘被你的大胆行动所惊,知道这件事做错了。因此难免有所怨言。这就是浑天王急于图谋你的原因所在,有意与浊世狂客合作,也是壮大自己声势的一步棋。” “浊世狂客死了,他这步棋白费心机。” “要紧的是,你必须早些救出冷魅修罗和九龙云现,还有九龙云现的一些朋友,他们都在清尘手中。” “我已经下了交换人质的一步棋。” “算了吧!”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直摇头:“妙笔生花是浑天王的人,他们的死活与清尘无关,你向谁交换人质?” “这倒是。” “除非你能扭住清尘老道的重要人物。” “好。”徐飞龙整衣而起:“我会让他同意的。” “你要到那里去?” “到他们的香堂,直捣黄龙。” “你知道香堂在那里?” “当然是清虚院。” “清虚院只是一座三进殿的小道院,你只可找到三二十个香火道人。” “难道是三圣宫?” “目标明显,树大招风,你以为清尘是一头笨驴?” “那到底在那?” “我已经问出来了,三大法师是大法师清尘,二法师三圣宫的云栖观主,三法师清真。香堂在大茅峰西南的四平山上。四平山靠着金坛县,周围数十里,山顶其实是空旷的平原,草木葱笼,毫无奇处,他们在平原中间建了一座小村寨,外表毫不引人注意,内部却是他们的香堂秘坛所在地。那些稍有地位的首脑人物,都利用夜间往来,外人根本注意不到,也极少有外人进人该地。毕竟谁没事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看那一带的荒郊野林?” 徐飞龙大喜过望,欣然道:“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戒备必定松懈,直人香堂秘坛该无困难。”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摇头道:“正相反。清尘仅派了少数高手,留下浑天王在茅山一带与你周旋,吸引你的注意,他自己则将所有的心腹高手,在四平山山顶的莽野荒原中,设下重重埋伏,严防意外。而且他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囚禁冷魅修罗等人为人质,作为谈判的本钱。万一所有应变的计划全部失败,他还可以利用人质与你谈条件,预留退路,这是他比浑天王聪明的地方。” 徐飞龙低头沉思,久久不作声。 “你在想什么?”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诧异地问。 “我已经想通了。”的说道。 “想通什么?” “清尘老道预计我可能栽在茅山,所谓预留退路,恐怕是妙笔生花与浑天王放出的谣言,或者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与希望。而老道的集中人手严加戒备,必定自以为有阻止我或杀了我的把握,料定我人单势孤,不敢去闯他的龙潭虎穴。” “也许你有道理。” “所以我要让他们惊喜惊喜,纠正他的错误。” “你要干什么?可不要又胡来。” “我就去给他看看相,擒贼擒王,不人虎穴焉得虎子?” “这……你知道危险性有多大吗?” “当然,我会小心的。哦!这件事要请你帮忙。” “我其实本来打算与你布下迷香阵,先把浑天王擒住再说。” “那是不可能的。这家伙知道没有胜我的把握,如非万不得已,他不会与我面对面解决,他不会上当的。” “这……你刚刚说什么要我帮忙。” “我想请你送给我一些绮萝香,用来对付那些信徒村夫,这是避免这些迷信的愚夫愚妇打扰阻拦的最好办法。” “我还可以奉送几种功效神奇的妙药。” “先谢谢你。睡吧!明早我要早点起来。” “起来有事?” “赶路。” “去四平山?” “不必急于去四平山,清尘老道是聪明人,他不会在近期间对人质不利的。” “那你去干嘛?” “先办一些急需解决的事。你知道南京双雄也来了吗?” “不知道,那是独脚魈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 第五百零一章 毒王 “可能是真的。明天,请你将人质押去茅山镇,会合南京双雄,放出即将派兵至茅山搜查的谣言,让清尘老道分心紧张一番,我就可以从中取利了。” “能不能把计划说出来让我参详参详?” “这可不行,天机不可泄露。随机应变,把握战机,制造有利形势,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也没什么详细的计划。” “你呀!” “我可要睡了,敢不敢和我在此一起睡?”徐飞龙躺下了,忍不住笑出声音。 “你呀!这地方,你竟然胆大包天说这种话?”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拧了他一把,笑骂:“大概你是昏了头了,去你的。” 第二天一早,徐飞龙走了。 积金峰在中茅峰侧,那儿本来是没有什么死谷的,所谓的死谷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这人就是浑天王的得力臂膀毒王百里长风。 那是一个内广外窄的一处山洼地,两面的山脚环抱,形成一处小小的山谷,山脚合抱处,留下百十米的坡地聊算谷口,其实不是所谓绝地,任何地方都可出人,坡度不大的山脚处都可攀登。 但四周如果布了奇毒,便成了无法飞渡的死谷了。 再在外围派人守候,截杀万一逃出来的漏网之鱼,里面的人除了等死之外,别无他途可行。 天刚亮,紫色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谷口方向几百米外的小道上。 他是徐飞龙,正缓步而行,像个悠然自得的游山客,佩着的剑走动时轻轻晃动,甚有气派。 前面路旁的一株大树下,一个豹头环眼村夫打扮的大汉,抱肘环胸倚树而立,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目迎他靠近。 他渐来渐近,目光落在大汉脸上,刚嘴一笑,友善的颔首打了个招呼。 空山寂寂,有幸能碰上一个陌生人,笑一笑打个招呼致意是极为平常的事,也不足为怪。 大汉瞥了他的剑一眼,眼中有戒备,缓缓站立身躯,抱肘环胸的手放下来,狐疑的问:“喂!你是哪里来的朋友?” 徐飞龙站住了,笑嘻嘻的说道:“从东边来的。老兄,你比我还要早呢!” 大汉对他的答复很不满意,加了三分戒心,问:“你是……你不像是东边来的,来此有何贵干?” “来游山呀!”他毫无机心的说道:“起了一个大早,山中的晨风,竟然与昨天不同,似乎有一股怪味,你嗅到了没有?” “什么?你是来游山的?” “是呀!怎么啦?” “你这厮不要装疯扮傻……咦!似乎有一股……一股……” “怪味,对不对?也许是怪香。” 大汉身形一晃,眼神一变。 “你就躺下来歇歇吧!你把守在此地,阻拦闲人进人,的确也怪辛苦的,是吧?我让你睡一觉也是为你的身体好。”徐飞龙说道。 大汉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了,两眼一比,身躯直挺挺的向前一栽,恰好被徐飞龙抢上一把接住。 将人塞入林外的草丛,他拍了拍手微笑,继续动身游他的山。 走了五六十米,绕过一丛茂密的修竹,他突然身形疾闪,奇快绝伦的向侧后方倒纵开去,瞬间进人竹林一闪不见。 前面路旁的矮树丛内,抢出一名劲装大汉。警觉地用目光搜视来路,讶然转头向矮树丛叫道:“老四,人真的不见了,你出来看看。” 应声钻出另一名大汉,皱着眉头说道:“你要不是见了鬼,就是晚上太辛苦,累得眼睛发昏了,以为看到了人。” “老四,我发誓,我真的看到了。” “你这一辈子,就不知发了多少无聊的誓,鬼才相信你。” “真的,我真的看到人了。” “看到鬼了!” 原先两人藏身的矮树丛枝叶一动,踱出正一脸好奇跟着张望的徐飞龙,接口道:“谁说我是鬼?混帐!是人,我也看到了。” 两大汉骇然转身,同时拔剑。 无巧不成书,一名大汉恰好认识徐飞龙,先是目瞪口呆了一会,然后是惊的貌似顶门上走了魂,惊恐地大叫道:“你……是你!你是……” “呵呵!我猜你一定认识我活命阎王咯。” 两人顿时大惊,扭头便跑,一个张口大叫道:“阎王……嗯……” 砰一声大震,两大汉都倒下了。 徐飞龙一手一个将人拖入树丛,一面微笑一面自语道:“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不愧称迷魂药物方面的一代宗师,果然利害,有了她的药物,省事多了。” 身后草影一动,他懒得回头,语音放高了些:“你没有发出警讯,而且躲的远远的,大概也不是他们的人。来帮帮忙,把他们藏远些,这两个家伙比牛还重呢。” 身后的人仍在十米外,说道:“你用药物把他们弄翻,不怕有损你的名声,被人说是胜之不武吗?” “不要紧,我活命阎王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他扭头怪笑道:“嘻嘻!没料到是老叫花子前辈你啊。” 来人正是狂丐,现身靠近苦笑道:“你终于赶来了,近来的行势可不怎么好。” “行势仍在可控范围内,不必太过担心。” “你知道?” “知道大概。”他将两大汉藏妥问道:“前辈是为千幻剑而来?” “是的,爬了一个好久,方才透过警卫空隙过来。” “他们包围的布置,前辈一定相当了解咯。” “大概摸清了七八分。” “前面还有什么?” “前面还有一处警戒。但由于是主要的撒毒区,只有把守的人。” “毒王在那里?” “在右边不远处的山脚附近。” “那就直接去引他出来玩玩。” “你……你不怕他的毒吗?” “我会有办法对付他的。”徐飞龙的口气充满自信:“我先看看如何方能将干幻剑接出来,弄清楚布毒的情形和毒的性质,再想办法把毒王引出来,走!” 右边山尾的陡坡上方,脸色白得发青,留着泛黄色长须的毒王百里长风,带了两个手下,居高临下不住察看下面的动静。 两名手下都是脸色略现苍黄的中年人,每人带了一个大羊皮革囊,手中握有精巧的蟠龙喷筒。 幡龙喷筒是喷毒的强力喷管,喷射威力可及十几米之外,可谓是霸道绝伦,没有人能接近至十米内而不被毒液喷到。。 一名中年人眉心紧锁,有点不安的说道:“师父,怎么两天两夜了,里面竟然不见有 人走动?徒儿认为他们也许已经逃掉了。” 下面草木繁盛,看不见有人走动也不足为怪。 毒王冷冷一笑,极有信心的说道:“你放心,他们逃不掉的。他们九个人,有三个被毒液喷中,就是千幻剑有最好的避毒丹,没有为师的独门解药,也只能暂时保住心脉,死不了,但全身必定瘫痪,怎么还敢再胡乱走动找出路?” “徒儿怕的是他们已经乘夜逃掉了。” “不可能的,他们无法飞越撒毒区,何况有三个瘫痪的人,如何逃跑?” “但他们怎么没有动静?” “不用着急,很快就有了。他们最多还可以支持半天,人三天不喝水,不死才怪,所以他们即将冒死突围,你等着瞧好了。他们快准备出来送死了。” 从枝叶的缝隙中,可看到隐约移动的人影。 中年人心中一宽,欣然说道:“我看到他们了,中毒的人被背在背上。” 三人全神察看下面的动静,忘了派人注意身后。 毒王总算是个高手,耳目极为锐利,听到了声息,警觉的扭头回顾,脱口惊叫道:“快趴下……” 那两个人十分机警,同时向下伏倒。 可是,有一个反应稍为慢一刹那,噗的一声响,头顶一震,发结被一段树枝击飞,断发往下披散去。 毒王在吼叫声中,斜跃丈外躲避过去。 狂笑声响起,七八根长长的树枝连续飞射,破空的厉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麻。 但毒王已经藏身在树后,七八段树枝从两侧呼啸而过,无法击中树后的毒王。 “你们绕过去!”毒王怒叫道。 发射树枝的人,藏在十多米外一株两人合抱的巨树后,仅伸手出来发射树枝,看不见其真实面目。 两个手下向侧伏地急窜,速度很快,藉草木掩身,如飞窜走,绕了过去。 毒王见多识广,听树枝飞行所发的厉啸,就知道发射的人劲道做到了极致,如不幸被击中,即使护身武功练到家也禁受不起,所以不敢冒险冲出来。 两个手下绕至侧方,发射树枝的人已经一声长笑,飞掠而走,只见紫影不住的闪动,瞬间闪越十几株大树,远出数十米外去了,转眼就要消失在视线外。 两人不假思索地衔尾狂追,随时准备用喷毒管制住敌人。 毒王起步晚了些,一面追赶一面沉喝:“给我站住!老夫要看看你这偷袭的家伙,是何方神圣。” “哈哈哈哈……”紫影狂笑不止,逐渐去远。。 追在最前面的门人突然刹不住脚,砰一声大震,重重地撞在一株大树上,树叶都被撞的摇了摇,人也反弹着倒在地上。 身后相距不足数米的另一个人,追向略偏,也收不住势,冲过两树之间的空隙,突然脚下一虚,向前一仆,倒下就起不来了。 后面十几米外的毒王大吃一惊,知道不妙,不假思索的向侧一跃,急叫道:“你们怎么了?快回答……” 已经逃远了的紫影,正急掠而回,狂笑声先行传到。 紫影正是徐飞龙,转瞬便已经到了二十米外。 毒王顿时大惊,悚然叫道:“是你!活命阎王!” 徐飞龙在两门人倒下处停了下来,笑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就是毒王,幸会幸会。呵呵!你认识我,可知我们曾经照过面,可惜我记不起曾在那里见过你。” 毒王冷冷一笑,一咬牙,拔剑逼近说道:“你见到老夫,你的死期也到了。” 徐飞龙拾起一根喷管,一面审视一面后退,说道:“不要说早了,目前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那你为何要退走?” 徐飞龙举起喷管,脸上有喜色,说道:“呵呵!我知道你带的毒可怕,安全第一,必须与你保持距离。这玩意儿很精巧,很不错。呵呵!但不知里面的毒液喷在你毒王身上,能不能置你于死地?” 毒王不敢由原路逼近,由斜方向跟着移动,冷笑道:“老夫的毒药,当然对老夫无效,小子,你也用毒药暗算了老夫的人吗?” “你何不验验看?” “老夫只要擒住你之后,不怕你不招出来。” “哈哈!你又在吹牛了。老毒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自称姓葛的女人用毒针暗算我,定是你这老不死搞的鬼。”徐飞龙一面退一面说道。 “不久你就明白了,哼!” “我已经明白了。那鬼女人如不是你的得意门人,就是清尘老道的党羽。不管她是你们的什么人,反正跟你脱不了关系。” “你永远没有查清楚的机会了。”毒王狞笑着说道。 徐飞龙大笑,脚下一紧道:“你又在吹牛了,来吧!我领你练练腿。”说着,突然斜跃两丈,如飞而去。 毒王不甘心,奋起狂追。 徐飞龙始终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这距离任何毒也用不上。 毒王由于心中有所顾忌,追得十分辛苦,既不敢从正后方接近,又无法超出拦截,因为徐飞龙的轻功比他要高明得多,任何时候都可来去自如。 真是巧了,前面出现一处峻陡的山崖,挡住了去路,逃的人除非能向上爬,不然就得折回来。 徐飞龙顺地势一折,这一带草木疏落,藏身也不容易。 毒王大喜过望,先一步抄出到前方拦截。 徐飞龙似乎不知毒王先一步取直线捷径拦截,只顾奋力狂奔。 毒王用上了全力,冲速有如弩箭离弦一般。 徐飞龙先一步到达交会点,仍向前飞奔。 毒王到了,毒针像暴雨般洒向徐飞龙的背部。 针刚脱手,前面数米开外的徐飞龙突然向前仆倒,人未着地,身形已经翻转,面向上头略向上抬。 一声怪响,喷筒暴出可怕的毒汁,这才真的像暴雨。 ------------ 第五百零二章 仙子 毒针全部落空,而毒汁却罩住了毒王,不但头面沾满了褐色的毒液,连胸腹双脚也沾满了毒汁。 “哎呀……”毒王惊叫,掩住双眼冲势突然中止。 徐飞龙侧滚而起,右手的喷筒抛出,左手飞出一条绳索,索前有一只钩子,钩子奇准的勾住了毒王的右脚踝,深深的锲入肉中。 “砰!”毒王摔倒在地。 徐飞龙一跃而起,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向空旷处奔去。 而在他身后,毒王被他倒拖着走。 “住手!住……手。”毒王狂叫着。手脚绝望的挣扎想站起来,却又不敢抓住从身旁擦过的树。如果抓住,右脚不被钩拉裂才是怪事。 三四十米外,便是一处乱石参差的山坡,生长着众多野草和荆棘。 徐飞龙倒拖着浑身沾满毒液,双眼难以睁开的毒王,在山坡绕着圈子奔跑。 一圈,两圈……毒王仍在狂叫着。 四圈,五圈……毒王已经没有声音发出了。 六圈……毒王的手脚都不再挣扎挥动了。 七圈,八圈…… 徐飞龙脚上越来越快,毒王全身的衣服都破碎的无法蔽体了,尤是背部,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惨状令人不忍直视,右脚似乎都被拉长了许多。 徐飞龙在第十圈后终于停下来了,附近的地面一塌糊涂,野草荆棘被拖压得完全走了样,像是遭了无数人的践踏一般。 毒王已经失去了知觉,成了个几乎赤裸的血人。 又是毒又是血的这样子太恶心,他也懒的察看毒王是死是活了,顿时扬长而去。 到达谷口,狂丐与干幻剑正在等他。 千幻剑李玉堂夫妇都来了,之外是李家三兄妹。其他四人是天罡手、生死判官、飞天狂圣、与千幻剑的好友无情剑申亮。 除了千幻剑的妻子散花仙子张碧玉之外,其他都是徐飞龙的老相识了。 飞天狂圣与李骅都曾经中过毒,这时仍然萎顿不堪。 九个人气色甚差,嘴唇干裂看着像是元气大伤。 相见之下,干幻剑道谢之余也不胜感慨。 寒暄毕,他向狂丐问:“前辈,你是怎样进去的?” 狂丐丢掉手中的单刀,笑道:“两面砍树铺路,从上面超越撤毒区,累死人了。幸好从最后一组警卫那里弄到了解药,不然靳老兄与贤侄恐怕渡不过这道难关了。看你满面春风,大概毒王也完了吧。” “差不多吧!”他将拿下毒王的经过说了,最后说道:“我们到茅山镇休息,眼下镇上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家凤脸色有些不正常,依近的说道:“二哥,我爹以为你会溜到黄州去与穷儒会合,你怎么反而往下走了?” “本来事先约好在黄州会合的,但中间出了点事……”他欲言又止。 千幻剑苦笑道:“当我们知道你中毒的消息时,真把我们一家子快急疯了,唉!你呀!做事还是太冒险了。” “为了小侄的事,真是麻烦大伯了。” “过去的不用再提了。”千幻剑不胜感慨:“本来,我们是准备专程前来帮助你的,没料到被他们引人死谷,被百毒大阵困住在着,反而得劳你来救我们。唉,你知道穷儒的下落吗?” “知道。”徐飞龙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小侄是来借人的。”徐飞龙注视着挽住他的李驹说道。 李驹拍了他一掌,笑道:“二弟,水里火里,你说吧!” “三弟,你还能动剑吗?”徐飞龙问。 “笑话,把肚子填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似的汉子,你信不信?”家骅拍着胸膛:“当然,这一天半天里,的确无能为力。” “我准备明天正午动手。” “还有一天半工夫,放心吧!”家骅欣然说道。 “慢来慢来。”千幻剑摇手说道:“周贤侄,先把计划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谋而后动才是。” 狂丐突然接口道:“休怪老要饭的心直口快,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办起事来千小心万谨慎,顾忌太多算的太精,反而顾此失彼坐失良机。老弟,让他们青年人去闯,有活命阎王在,你大可放心。据老要饭的所知,他似乎已经做好了灭掉浑天王的妙计,你一多嘴,他反而拿不定主意啦!你是他的长辈,你的话他不敢不听,听了以后,他就不得不重新改变计划。老实说,这小伙子貌似是个成了精的老江湖,他那些鬼点子连我老要饭的也甘拜下风,你那些馊主意,绝不比他高明,你何苦绑住他的手脚?” “好吧!一切由你作主好了。”千幻剑颇为放心的说道。 “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主要的是,伯父诸位前辈,在茅山镇会合小侄的朋友,摆出兴师问罪欲将大举进攻的姿态,吸引敬天会的注意。小侄则与驹哥和骅弟,出其不意直捣他们的香堂重地,救出人质再和他们决战。” “你说过明午动手,怎么还算是出其不意?”千幻剑问,忘了自己刚刚说的不过问的承诺了。 “他们肯定是猜小侄必定会夜间前去救人,午间动手可令他们措手不及。” “你知道他们的香堂所在?” “知道。”徐飞龙说道:“此非说话之所,且赶到茅山镇休息养精蓄锐,小侄当将形势详细说来。” 茅山镇就在大茅峰三圣宫的山门外,是一座相当大的镇市,有五六家规模甚大的客 店,每家客栈都有百来名店伙计,可容纳四五百名香客住宿。 这里与九华街有点不同,九华街那边只有素菜绝没有鱼肉卖的,而此地除了香会的一段时日外,却是不禁腥荤的。 镇北就是大茅宫前的巨大牌坊,三座奇峰耸立的镇北,整年都有远道而来朝山的香客,因此市面相当繁荣,比九华街的规模要大的多。 南京双雄住在永福客栈,同店住了不少九龙云现的朋友。闻香宫主已经到了这里,俘虏也交由南京双雄接管。 他们正眼巴巴的等候徐飞龙前来,接到人顿时大喜过望。 听说最令他们心惊胆战的毒王已经成不了威胁,欢呼之声顿时此起彼落,所有的人皆大感振奋。 这一群奇怪的人,竟然同时住在一座客栈里。虽说永福客栈规模甚大,房舍多得像条街,但碰面的机会仍然是有的。 如果在平时,这群人绝对不会同住在一家客栈里。 千幻剑一代豪侠,代表的是白道。而九龙云现那些朋友,却是黑道的知名人物。江湖上最讲究的就是正邪不两立,彼此虽无过节,只见面时心中都有数,彼此回避免出是非。 南京双雄的地位则更尴尬,他们代表了官方,也代表了正义,名副其实的执法者。而九龙云现这些朋友中,难免有些曾在官府落案的,只要双方碰头,绝对没有中间路线可走,彼此不是你落网,就是我遭殃。 在情理上,南京双雄应该与千幻剑、狂丐是同路人,应该彼此照顾。但千所谓侠义英雄,说穿了也并不怎么受到官府的欢迎。 侠义两字,在江湖朋友来说,本身就大有问题,侠以武犯禁。说好听些,行侠可以补法之不足,说难听些,行侠为法所不容。 因此,官府除非万不得已,不会与那些所谓的侠义英雄打交道。南京双雄在此地的地位,的确处境十分为难。 这些人不住在同一院子,彼此心中有数,如非必要,尽可能少打招呼。 他们以徐飞龙作为中间人,各自心照不宣,暂时抛开有关浑天王以外的问题。 能够周旋在众人之间的人,恐怕只有一个狂丐了。他是在那都吃的开。 安顿完毕,永福客栈气氛顿时一紧。 徐飞龙的客房,右邻千幻家一家。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则押着俘虏,住在最里面的房子里。 千幻剑一家占了一排四间上房,在山谷里吃了三天苦头,饥渴交加,需要吃东西静养。 徐飞龙梳洗完毕,刚准备出门,就听到叩门声。 “请进。”他一面拿起剑一面说道。 门开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领着一位清丽脱俗穿黛绿裙的年轻女郎,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绿衣女郎并没有笑,有点冷若冰霜的冷艳神情,虽然勉强表现出笑意,但笑得依然冷飓飓的。 “两位请坐。”徐飞龙客气的说道。 房中安放了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不客气,拉了绿衣女郎径自落座,盯着他笑说道:“打扮了一番容光焕发啊,你好像很惬意呢!怎么样,早餐吃过了没有?” “等会儿再说,已经交代店伙计了。”他向绿衣女郎注视道:“这位是?” 绿衣女郎冷冷一笑,脸色比先前柔和了些。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抢着接口道:“你这老江湖,没见过她,也该听说过。” “这……”徐飞龙欲言又止。他真不知道这人是谁?可也不好承认没听说过。这不打脸吗? “这位是凌波仙子雍姑娘雍碧。是冷魅修罗的好友。冷魅修罗跟你的关系谁不知道啊!”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一眼便看出徐飞龙的心思,顿时就解惑道。 徐飞龙急忙离座拱手为礼道:“幸会幸会。” “周公子请不要客气。”凌波仙子颔首道。 “哼!幸会?”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撇撇嘴:“要是早些日子你有幸碰上了她,保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呵呵!我活命阎王声誉虽然并不好。”他无所谓地拖过长凳落座:“人是坏,敲诈勒索也是做过,但绝不是好色之徒。” “你说你不是好色之徒,有谁相信啊?” “除非你在外面胡说八道造谣。不然还是有人信的。”徐飞龙随意的说道。 “嘻嘻!脸红了是不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明显有意令他吃瘪。 “你放心,脸红并不是说我心虚。”徐飞龙说不过她,干脆转向凌波仙子:“雍姑娘何时到达的?” “我是为冷家小妹而来的。来了没多久。”凌波仙子笑了笑说道。 “哦!冷姑娘她……” “我知道她的遭遇,所以希望能为她出份力。” “那真是多谢了。” “不必谢我,我为她尽力与你无关。”凌波仙子的话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婉转。 徐飞龙眼神一动,左手有意无意地抚弄着剑把,信口说道:“姑娘说得对,这件事与在下无关。刚才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说冷姑娘是我的爱侣,她的话鬼才相信。”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似乎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凌波仙子向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说道。 “也许,但谁不知她是个性情怪僻捉摸不定的人?雍姑娘与她的交情如果够深厚,应该了解她的为人。”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噗嗤一笑说道:“我与雍姑娘先后只碰过三次面,过去从未在一起。嘻嘻!你怎么将我来作话题?” “那么,要说些什么呢?”徐飞龙注视着凌波仙子笑问。 “我要知道冷小妹被囚禁在什么地方。”凌波仙子坦然说,眼中有希望他赶快答复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我猜想她目前在他们的香堂秘坛所在地。”徐飞龙说道。 “香堂秘坛在那里?”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没告诉你?”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笑道:“我接到雍姑娘,她急着要见你,哪有工夫说?” 徐飞龙突然站起身来,说道:“那你就告诉雍姑娘好了。两位请小坐片刻,我去拿点东西。” “你准备出去?”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讶然问道。 “有此打算。” 徐飞龙一面说话,一面往里面走。 “咦!你先前不是说等……” “打算归打算,形势瞬息万变,该有应变的计划,对不对?”他站在内间的门口扭头说,笑了笑便进人里面去了。 凌波仙子转向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问:“你们原先打算如何?” “预定是他晚上去找浑天王,白天好好休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毫无机心的说道:“谁知道他却又突然心血来潮,玩什么花样呢?” “哦!此地不是由千幻剑策划一切吗?” “这个……” 徐飞龙出现在卧室门口,一面靠近一面说道:“李前辈是负责策划,但我的行动保有相当的自由,大原则不变,小行动怎可拘泥与计划?” “如果你想出去找线索,我愿意陪你走一趟。”凌波仙子不再冷冷的了:“我曾经打听到不少消息,知道浑天王的落脚处。” ------------ 第五百零三章 玩你呢 “真的?是不是在清虚院?”徐飞龙欣然问道。 “不,可能在五云峰下。” 徐飞龙一怔,说道:“五云峰在小茅峰,他怎么敢藏身在三茅山附近?姑娘恐怕弄错了,所获的消息靠不住啊。” “不会错。”凌波仙子语气十分肯定:“眼下清虚院除了十几个老弱的香火道人之外,你绝难找到他们的重要人物。从二茅峰与小茅峰之间的小道折向五云峰,峰下有一处隐蔽的地方……” “哦!这地方我知道。”徐飞龙说道:“那是镇上大户胡二爷所建的别馆,收容那些上了年纪孤独无依的老人的养老院,他真藏在那儿?” “大概不会错,我的消息来源十分可靠。” “那我们就走一趟,怎么样?”徐飞龙欣然征询凌波仙子的意见。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脸上有兴奋的表情,说道:“好,我们去一趟。” “是我和雍姑娘,而不包括你。”徐飞龙说道:“你要好好看守俘虏,等我的消息。” “这你可要小心点。” “我不会有危险的。”徐飞龙打断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话:“大白天,我不会笨得打草惊蛇的。我先去探探道,看看形势,如何下手,再回来找大家商量。” “好吧!你可不要冒险进去。”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关心的说道。 “放心啦!我会善加处理的。” 房门响起叩击声,有人在外面叫道:“客官,小的送早膳来了。” 门开处,捧着食盘的店伙出现在门外。 凌波仙子与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坐处,侧向着门房,两人本能地转向店伙计。 徐飞龙的目光,这时向凌波仙子背影瞥了一下,眼神又是一动。 他转向刚踏进门的店伙说道:“小二哥,午膳就不必按时送来了,我要出去一趟,恐怕赶不上,回来再告诉你好了。” “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店伙恭顺的答道。 凌波仙子离座,笑笑说道:“周公子用膳好了,我和司马宫主到她的房里谈谈,回头我再和你会合动身。” “好,我就不留你们了。” 他的住处,与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住的地方事实上相距相当远。 两女一走,他便匆匆吃起东西来。 而店伙刚撤走了食具,凌波仙子便到了。 她站在房门外说道:“周公子这就动身吗?” “好,这就走。”徐飞龙信口说,举步向外走。 “要不要知会千幻剑一声?” “不必了,他们吃了毒王不少苦头,眼下正在休息。”徐飞龙跨出屋子带上房门:“再说,人去多了反而会惊走浑天王。哦!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呢?” “你不让她去,她乐得清闲。” “哦!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不来啰嗦这才奇怪了。走吧!” 徐飞龙领先便走。 凌波仙子走在他身后说道:“不通知其他的人一声?你们人数不少,按理你该是领导人,为何不见你们互相往来?似乎你并不做主。” “我们人虽多,但身份地位各异。老实说,连千幻剑也不易调遣这些人,可以说,他们是来壮胆的。要他们和浑天王拼命,和敬天教斗法,他们还没有这份胆气。” 谈说间,已经到达有不少旅客进出的店堂。 “哎呀!我忘了带暗器。”徐飞龙突然说道。 “暗器?你用暗器?”凌波仙子颇感意外。 “只是一些小玩意。”他含糊的说道:“姑娘请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不管凌波仙子肯是不肯,他扭头飞奔冲向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住处。 不久,两人出镇,走进大茅宫的山门,绕宫侧的小道,从容不迫的向二峰之间缓缓而去。 “周公子,我发现你是一个十分精明机警的人。”傍着他并肩而行的凌波仙子说道。 “姑娘夸奖。”徐飞龙客气的笑了笑道:“闯荡江湖,如果不精明机警些,绝难活得长命的。这条路怎么不见有香客行走啊?” “本来就是偏僻小道,香客都走大道了。”凌波仙子说道。 小道绕山脚逐渐上升,路两旁草茂林深,前后不见人影,只有他们两个人,冷清而显得寂寞。 “你真的与冷小妹相爱了?”凌波仙子另找话题道。 “我不否认有点喜欢她。”徐飞龙慎重的说道。 “这就是爱。” “不,你错了,喜欢与爱是不同的。” “你是说你不爱她?” “首先,你要明白,她本来是我的生死对头。” “这我确实听说过。” “我告诉你,一个江湖人,如果他动了真感情,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可以厮守终身的那个她,那就是他该结束江湖生涯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我不大明白。”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实。” “那你不爱她?” “很难说。闯江湖期间,我结识了不少美丽的姑娘,可以说,她们留给我的印象并不太深刻,只有……” “只有冷小妹给你比较深刻的印象。” “她并没有给我什么,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令我获益非浅的经验和教训。”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 “你了解的。”徐飞龙微笑着说,语气铿锵有力。 “我真的不了解。” “最近有三个女人,给了我极为难忘的教训。” “哪三个女人?” “一个是冷姑娘,她几乎要了我的命。二是黄州山区那位姓葛的女人,她用毒针暗算我,几乎成功杀了我。” “还有一个。” “这个女人我没见过。” “那就怪了,是谁?” “灵狐舒慧娘。传闻她有千百化身,智慧有如其名,经常出现在我左右,而我却不知她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 “你可能就是灵狐舒慧娘。” 徐飞龙真是一语惊人,半似有心半似无意。 凌波仙子苦笑,泰然的说道:“可惜我不是她。有关灵狐的种种传闻,我听了不少,的确令人佩服。” “佩服么?我可听说你是最恨她们这种人的?”徐飞龙笑问。 “我?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也许是你已经看开了。你和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有说有笑成为朋友,起初还真颇令我大感惊讶,但看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那几近巴结你的神情看来,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这个人在表面上也瞧不起你们这样故作高洁的人,但其实心里未尝没有羡慕过你们。毕竟作为女人谁不想要个好名声。所以她真正与你面面相对的时候,这种情绪防卫力是相当薄弱的。因此,你一改变态度,跟她交朋友,她心中的欢喜是难以形容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 “是你去找她的,不错吧?” “这……不错,为了冷小妹……” “冷姑娘可从来没说过有你这个朋友。”徐飞龙冷冷的说道:“何况同性相斥,两个美女成为朋友的概率,说实话很难令人相信。”说着徐飞龙就一把抓了过去。 凌波仙子疾退两步,避开了他抓出的大手。 他一抓落空,身形一晃,神光炯炯的眼中,突然失去了光彩。 凌波仙子冷冷一笑,语气突然变得低沉柔和:“先放松情绪,刚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周公子,你仔细听着,往前走。哦!对了,脚步放松,慢慢走……” 徐飞龙仿佛瞬间全身都放松了,脸上一片茫然,如同行尸走肉,随在凌波仙子身后,以不疾不徐的,一步步向前走去。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而这附近是肯定是没有鸡的。 这是一双行动怪异的男女,一对反常态的奇怪伴侣,因为那女的竟然走在前面。要知道这可是荒郊野外。那有这样的男人? 在幽僻的荒径中男的走在后面已经令人侧目了,更奇怪的是女的不时回头口中念念有词,并且不时用手势帮助表达。 男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女的,一双手不规则的做出各种手势,貌似在练功一般。 路旁的密林中,突然跃出一名中年道人,讶然问:“姑娘。怎么了?你好像并未把人给完全制住。” 凌波仙子伸手虚拦,阻止老道接近,脸上有警戒的神色,换了另一种声调说道:“我正感到奇怪,他中的移神香发作的十分缓慢,移神**好像功效也很有限。你看,他的确是被制住了,但他的手似乎并不听指挥。” 老道打量片刻,笑着道:“那是意识失去控制的现象,并不奇怪。这小子也许是平日练功极其勤快,而且时时小心提防意外,因此心智虽然受到控制,但意识本能却因突然发生警觉而自起反应,这情况其实很正常。他已经没有危险了。” “真的?” “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如何证明?” “眼下他已经受到你的控制,已经被你控制了神智,眼神中已经别无他物存在,贫道到他后面去,他也会毫无反应。” “哦!我所学的移神**道行甚浅,不知是否制得住他……” “你已经制住他了。”老道说着,自信的从侧方绕过去。 徐飞龙直瞪着前方的凌波仙子,站直的身躯有点摇摇晃晃,但双手仍是有节奏的上下拨动,看着极其可笑。 老道像猫一样的从后面绕到他背后,脚下仿佛无声无息。 靠近了,老道的右手食中两指,不慌不忙的点向徐飞龙的背后穴道。 可突然间,徐飞龙仿佛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形闪电似的转了过来,左手奇准的格开老道的右手,老道瞬间空门大露。 同一瞬间,徐飞龙右手五个指尖,拂过老道的胸下,正是心脏要害。 “哎……”老道失声狂叫起来,重重的仰面摔倒,立即猛的掩住心口挣扎着,叫不出声音了。 徐飞龙在做完这些动作之后身行一闪在令人难以察觉的瞬间转回了原位,双眼仍死死的盯着手足失措的凌波仙子,双手仍然那么可笑的保持着原来的移动状态。 凌波仙子大惊失色,骇然惊叫道:“玄逸道长,你怎么了?” 她并未看到徐飞龙出手攻击的动作,只看到他的身躯快速的左旋一圈,如此而已。 玄逸老道手脚突然一松,停止了挣扎。 徐飞龙仍在原处站着,似乎毫无所觉。 凌波仙子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之余,总算慢慢冷静下来了,警觉的仔细察看徐飞龙的神情。 看不出任何异状,越看越令她迷惑。 久久的,她终于忍不住换用原来的嗓音向徐飞龙挥手,说道:“你退至一旁,退!再退……停止。” 徐飞龙如她所言退至一旁,退入草丛,退入树林,最后依言停住了。 她慢慢靠近无声无息的玄逸道长,伸手一摸老道的口鼻,就知道摸到的是一个死人,不由心中大惊。 外表看不出伤痕,唯一有异的是老道脸色泛青色;死人的面孔当然发青色。 她找不出死因,又不好剥光老道来检查。 即使检查,她也查不出死因。 老道的心脉已经毁,外表根本看不出伤痕,心脉被毁血液即刻停止流动,片刻即死,死状也看不出痛苦的痕迹。 “怎么一回事?”她惑然自语道。 她只看到老道一伸手,便叫了一声向后倒去,虽然曾看到徐飞龙转身,但并未看到徐飞龙有攻击的举动。 “难道他发了急病?”她替自己找了个答案。 已经没有工夫多察看,她将老道的尸体拖至路旁放下,重新向徐飞龙说道:“过来,跟我走,走……” 徐飞龙顺从的跟在她身后,走了百十米,她猛的转身,一旋之下,便贴近徐飞龙,右手探人徐飞龙拨动中的双手空隙,纤指点中他的胸口大穴。 徐飞龙身形一晃,然后直挺挺的仰面便倒。 “咦!看来不是他在弄鬼。”她惑然自语道。 躺在地上的徐飞龙,双眼仍是直瞪着天空,但双手已经停止活动,看着像极了死人,像个死不瞑目的死人。 她完全放心了,冷哼一声说道:“为免发生意外,我倒是宁可辛苦些。” 她将徐飞龙扛上肩,手抱住徐飞龙的双膝弯,脚下一紧,向山深处匆匆赶路。 徐飞龙的体重,几乎超过她一倍,扛着一个比自己重一倍的人赶路,自然辛苦,而且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但她却支持的住,脚下居然还十分灵活。 山路崎岖,奔走时少不了颠簸,徐飞龙的上身,垂在她的背后,双手吊在她的屁股旁,走动时双手摇晃摆动不定,少不了会碰触她的衣裙,甚至接触她的屁股和腿,这情景真够好瞧的。 久而久之,她自然就完全忽略了徐飞龙的双手。随他怎么动了。 走了好一阵,她已经是遍体香汗,娇喘声隐约可闻。幸好眼前一亮,进入了两峰之间的山麓平原,远远的,可看到林深处的几栋茅屋。 路两侧的茂草中,突然站起两个彪形大汉,一个叫道:“舒姑娘,到手了?后面的人, 是不是玄逸道长?” 凌波仙子一怔,停了下来转身回顾。 后面林空寂寂,哪有半个人影? “你说后面有人?”凌波仙子讶然问。 “是呀。”大汉说道。 “人呢?” “这……我分明看到后面人影一晃。” “你见了鬼了。”她沉下脸说道。 “我发誓,绝不是眼花……” “你的眼睛本来就近视。” “舒姑娘,真的,的确有人影晃动,由于树林大茂密,看不清身影,属下以为是负责接应舒姑娘的玄逸道长,所以没留心 “玄逸道长已经……算了。”她不想再多说:“人已经弄来了,小心有人跟踪,留些神。” “是,属下理会得。” “我们的人都在么?” “桑二爷带了人进镇去了,希望能找机会把家人救出来。” “他这么做毫无希望。”凌波仙子苦笑道:“那不但有千幻剑父子在,九龙云现的朋友更是众多,看守他们的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也相当难对付。” “姑娘没把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弄来!” “弄来?你昏过去头了么?”凌波仙子冷笑:“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凌波仙子和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一同出入,她如果失踪或有了意外,我还能活着离开永福客栈?我只把她弄昏过去。我走了,小心警戒。” “是,进去共有三处暗哨……” “我知道……” 她肩上的徐飞龙突然呵呵怪笑道:“看来这样子看腰柳风摆,浪臀轻摇,也并不是什么**惬意的事,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哪有心情欣赏这美臀啊?而且狐骚味也太熏人了。” 凌波仙子顿时大惊,将徐飞龙奋力抛出,人也瞬间斜窜出去,一声娇叱,左手旋身时打出三枚花蕊毒针。 可惜,毒针瞬间全部落空。 徐飞龙已经不在抛落处,却出现在两大汉面前。 两大汉正摇摇晃晃站不稳了,两眼一直,突然仰面便倒。 她心胆俱寒,骇然叫道:“你……你你……” “呵呵!你辛苦了。”徐飞龙向她举步:“我这人懒得很,让你把我扛到你们的秘密巢穴,实在麻烦你了。” 她银牙一咬,伸手就要拔剑。 可惜!剑根本不在鞘内,只剩一个空鞘在那。 她心中大急,伸手至胁下抓百宝囊,囊内有暗器,有药物,可以用来制敌,因为她已经无兵器可用,抽底暗藏的三枚花蕊毒针刚刚也已经发射了。 百宝囊也不见了,大事不妙。 徐飞龙的左手伸至她的眼前,晃动着她的百宝囊,笑道:“你找什么?是这玩意吗?” 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百宝囊已经抛了过来。 “物归原主,我可是个拾物不昧的好人。”徐飞龙说道。 她手疾眼快,一把接住急急打开,心中顿时一凉。接着就是一火,狠狠的瞪着徐飞龙。 “里面的东西都被我倒光了。”徐飞龙笑意盎然:“你把我倒扛在肩上;百宝囊原就是松的,东西沿途往下掉,我总不能叫你停下来捡吧,对不对?那样你就不会把我扛来了。” “你……你……”她骇然向树林退去,已然心胆俱寒,半丝战意也没有了。 “我又怎么啦?天地良心,沿途我可没毛手毛脚。”徐飞龙一面跟上一面说,嬉皮笑脸神态极不正经。 凌波仙子发出一声厉叫,用叫声传警,闪在一株大树后,咬牙说道:“你不要得意,警讯传出,大批高手很快就会赶到,你还不走?” 徐飞龙耸了耸肩,语气更为轻松的道:“我为何要走?好不容易让你把我带来,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走我又何必让你辛辛苦苦扛了好半天?” “你……”凌波仙子气极。 “你知我为何不让你把我带进你们的巢穴吗?” “你发动得太早了,估计错误。” “不,你错了。如果进了秘密巢穴,你们人太多,我何必冒此不必要的风险?现在这样一来,你们高手齐出,此地山野足以让我纵横,逐一收拾比入巢穴被围攻可有利得多,对不对?” 凌波仙子见他并不急于动手,正合心意,乘机拖延,希望能拖至秘密巢穴党羽赶来,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本姑娘的身份?” “事实证明我料中了。”徐飞龙颇为得意的说道。 徐飞龙也并不急于动手,他在等远处秘密巢穴的人赶到,和众多高手在山林中决战,比闯进虎穴受到围攻要有利些。 双方各有打算,都在静候变化。 凌波仙子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恶劣,没有兵器,没有暗器,也没有仗以对付可怕高手的独门迷香女姹浮香。 她的女姹浮香囊本来暗藏于腰带与手帕内,但为避免暴露身份,事先藏在百宝囊里,眼下囊中空空,已经一无所有啦! 她知道她是逃不掉的,除了留在原地等候救兵之外,别无他法,徐飞龙的轻功比她高明得多。 如果徐飞龙没有拿下她的把握,恐怕早就擒下她了。 把一个身手超凡的高手扛在肩上走了十几里,弄走了她的兵器暗器她却一无所知,要取她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她一想起自己的所为,不由直打冷战,瞬间毛骨悚然,这笑话闹大了,她凭什么敢转身逃命? ------------ 第五百零四章 狐狸僵 逃不掉,那就只好等援兵,硬着头皮定下心神争取时间了。 她强抑心头恐怖,大声问:“你……你料中什么?” 徐飞龙满脸笑容,说道:“当然是料中你的身份了。” “原来你并不完全知道本姑娘是谁。” “你说得不错,至少我已经知道你就是暗算我的葛姓女人。至于你是不是灵狐舒慧娘不久就可以知道了,等擒住你之后,你会乖乖招供的。” “恕我好奇,你凭什么指证我是姓葛的女人?” 徐飞龙指指对方的头部道:“你右耳后附近,那道隐约可见的疤痕,不就是我替你留下的么?” 凌波仙子本能地伸手抚摸后脑,摸到了头发未能完全掩盖的疤痕,但脸上毫无表情,似乎这小小的疤痕并不重要。 “你进房不久,我便发现了。我当日昏迷前掷剑一击,剑把造成的创伤我可记得很清楚呢。” “这说明不了什么。” “呵呵!你的易容术确实高明,但你忽略了几件事。”徐飞龙说道。 “我忽略了什么?” “女人的脸容,可用珍贵的胭脂水粉掩去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有几个地方很难瞒得过有心人。” “真的么。那倒是愿闻高论。” “一是眼珠,人老了瞳仁就很难保持光洁明亮。二是牙齿,上了年纪的人和小姑娘比,如果你留心些,是可以看出来的,洗漱嚼咬日子长了,当然不一样。你什么人不好扮,却偏偏去扮凌波仙子雍碧。雍姑娘只比冷姑娘大一两岁,而你……啧啧!你恐怕要翻倍啊!” “你……” “你把我活命阎王看成笨蛋,可是犯了最不可原谅的严重错误。我活命阎王是什么人,你应该花点工夫套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口风才对,而你却自信过高,以为我是个好色之人。这就怪不了谁了。” “你不是吗?” “就算是吧!可我最近先后受了几个女人的暗算,几次都几乎丢掉老命,难道就对女人不怀戒心不存疑心?何况你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这……这都怪三法师误事,他的移神香和移神大法根本没有用处……” “说的对,他们当然是废物,太过倚赖这些旁门左道的人,失败乃是意料中事。不过,平心而论,如果我事先不加防备,你也许可以成功,移神香和移神大法其实还是有些作用的,只是药物用多了自然效果就差了。” “我好恨,我该用我自己的女姹浮香……” 徐飞龙瞬间大笑起来:“哈哈!你果然是灵狐舒慧娘。”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忘了吗?将女姹浮香交给冷姑娘暗算我的人,难道不是你?事到如今,你还瞒什么呢?” “我……” “你是灵孤部慧娘,你的女姹浮香可是江湖一绝。谁不知道。” “是又怎样?” “不怎样,反正以后你会知道的。” “以后,我灵狐又将以另一种面目接近你。”灵狐舒慧娘凶狠的说道:“你将永无宁日,你等着……” “你既然说了这种饱含威胁性的话,很好,很好。” “当然好,你又能怎样?” “呵呵!当然我会考虑一劳永逸,或者永除后患的办法罗!”徐飞龙这次的笑,却是令灵狐心里发抖。 “你想干嘛?” “舒姑娘,我可要抱歉了。” “抱歉什么?” “我决定采取最后的手段,永除后患。”徐飞龙的眼中杀机怒涌:“你的人快到了,你的时间也到了。” 他向前迈出一步,脸色沉了下来。 远远的,不少人影正飞掠而来。 灵狐怎敢逗留?闪电似的闪至三丈外一株大树的后面,全力逃命。 可惜!瞬间徐飞龙出现在树干的另一面,说道:“你的轻功真是高明极了。” 灵狐顿时大惊,已经来不及再逃,因为徐飞龙已经在她的对面,仅隔了一株树,伸手可及。 一声被迫急了的尖叫,她一掌吐出。 这一掌力道奇猛,内力发似狂飓,如果徐飞龙硬接,她可以借力飞退,至少可以拉远一丈以上的距离。 但如意算盘打错了一遭,徐飞龙并不硬接,大手一伸,便扣住了她的手掌,内劲一接便消。 她身不由己,被徐飞龙牵羊似的拉到身前。 “你的狐狸爪子可并不利啊。”徐飞龙冷冷的说道。 她真急了,右手掌被扣,左手仍可用劲,银牙一咬,左手五指箕张,尖尖的五指抓向徐飞龙的脸部。 徐飞龙哼了一声,右手拨开她的手爪。 她那可抓石如粉的可怕五指有长长的锐利指甲,可一触徐飞龙的手臂,似乎感到像是抓在钢板上,指甲首先便折断了。 “劈啪!”徐飞龙给了她两记清脆的耳光。 “哎呀!”她厉声惨叫,顿时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我确实抱歉。”徐飞龙说道。 她临危拚命,右膝猛攻向徐飞龙的下阴,贴身搏击,这一招不但阴狠,而且十分的 毒辣。 徐飞龙早料到她有此一着,右手疾沉,一掌劈在她的膝盖上。 这地方最脆弱,随便一点力道便可一击便碎。 “今天可不能放了你!”徐飞龙说着,三阳一气掌瞬间劈在她的眉心上。 她退了两三步,娇躯一软,扭身便倒。 徐飞龙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你这永不死心,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风格我很喜欢,可惜你是个极具危险性的女人。我实在抱歉,舒姑娘永别了。”说着他扭头便走,脸色却不怎么正常,并不因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兴奋,反而平空生出同类相残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这狐狸精曾经令他九死一生,曾经一而再大胆的靠近算计他,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现在似乎觉得那位曾经领兵号称数十万,叱咤风云名震天下的浑天王,也比不上这位勇敢。 至少迄今为止,浑天王仍不敢和他正面对决,堂堂正正放手一搏。 他不得不杀死灵狐,这种女人如果留下,将会成为心腹大患,有如缠身的冤鬼,不死不休。尤其是灵狐说了那些威胁性的话,他就算再欣赏对方,也不得不劈出致命的一击。 “这些人好像没有浑天王在内。”徐飞龙注视着逐渐接近纵跃如飞的人群自语道。 ------------ 第五百零五章 打个赌 徐飞龙看到没有浑天王,顿时冷哼一声,身形忽动,眨眼间便消失在茂林深处,无影无踪。 最先赶到现场的共有七个人,为首的人是个大和尚,还有由于右脚不便支着拐杖的张大为。其他五人有一名老妇,两名中年道人,两个面目狰狞的中年大汉。 他们找到了三具尸体,和灵狐那空了的百宝囊。 大和尚站在灵狐的尸体前,咬牙切齿的说道:“杀死她的人,一定是姓周的那个家伙。” 老妇本来蹲在一旁检查尸体,颓然放手挺身站起,摇了摇头凄然长叹,酸楚的说道:“慧娘聪明绝顶,机警绝伦,举目江湖,可说无出其左,武功之高亦足以笑傲江湖,竟然被人击中眉心而死,实在可悲可叹。” “侯大嫂。现在可不是说废话的时候的”大和尚凶狠的说道:“凶手必定尚未去远,咱们追!” “往那里追?”一名老道问。 “往镇上追。”大和尚说道,向一名大汉招手:“徐道,你留下来,等后面赶来的人。这处哨位不能缺人,你策划策划好好安排。” “大师请放心,兄弟会把事办妥的。”大汉弯腰说道。 “咦!似乎少了一个人,另一名老道说道:“三法师的二弟子,不是负责接应舒姑娘人吗?他人呢?” “我找找看。”侯大嫂说道。 “追人要紧。”大和尚拒绝找:“找尸体的事,交由徐道负责。” 六个人急急走了,向茅山镇急急追去。 留在原地善后的徐道,向来路方向眺望片刻,看到远处有三个人影正急掠而来,心中一宽,便开始仔细察看附近遗留的打斗痕迹,希望能找到玄逸老道的尸体。 并没有留下多少打斗的遗痕,附近树林浓密,参天古木下杂草高与腰齐,那里曾经有人打斗,一看就知道。 他找到徐飞龙撤离的去向痕迹,欣然自语道:“玄逸道长看来是已经脱身了,晤!也许是受伤之后,从这里撤走的,会不会倒在半途?且跟去看看。” 他沿遗迹向前走,走出三五十米,前面出现一处空地,杂草荆棘反而没有林中茂盛,高仅及膝。 的确可以看到有人走动的痕迹,他发现脚下的泥土相当松软,心中一动,低头察看希望能看到脚印,从脚印中也许可以看出玄逸道长是否受伤。 他刚蹲下准备察看,突然发觉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练武之人的反应力极为敏锐,武功高的人更是敏锐。他本能的知道有警,立即扭身反击,抬手就算一掌。 但晚了一刹那,肩上的大手比他快,压力先一刹那到达,如山岳般沉落下来的力道瞬间将他压下,手的主人手上的劲道十分的可怕。 他顿时知道碰上了可怕的告诉,也不作愚蠢的直接对抗,而是乘势借力坐下、躺倒、翻去,一连串动作在刹那间完成,来了一记快捷漂亮的后滚翻,双脚在转向时已经用上了全力,以万钧力道猛踹后面大手的主人。 一踹落空,那人却是并未站在他身后,他的计算错误了。 大手的主人当然就是徐飞龙,他正身形半蹲的站在他的身侧。 不等他翻过身躯,下压的大手改按为抓,像一把大铁钳,一下抓住之人的穴道。抓得他全身发软,四肢几乎瘫痪,穴道被制,奇痛彻骨。身体也瞬间僵硬。 “哎……”他痛极大叫,躺回原地成了一个不能动的人。 “好了好了。”徐飞龙站起拍了拍手:“你的听觉看来是已经不中用了,我跟在你身后已经很久了,像你这种感官都已经逐渐僵化的人,何必还在江湖上混呢?” “是……是你……”大汉绝望的叫了起来。 “咦!你像是认识我。” “我要求跟你公平决斗。”大汉说道。 “你凭什么?” “凭我开碑铁掌单勇义勇门门主的江湖声望。” “哦!失敬失敬,没听说过。”徐飞龙调笑道。 “我……” “不管怎样,你也算一门之主,虽然肯定手下没几个人,但你鸡头不做做牛尾给人做狗腿子,又有何好处呢?” 开碑铁掌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说道:“一言难尽,我是中了姬家父子的圈套,被逼上了贼船。” “哦!是他们胁迫你人伙?” “是的。 “而你就这么入了伙?” “我不得不入伙,好死不如恶活,是不是?” “这……算你说的有点道理。” “我们义勇门拚不过他们,只好参加他们。” “你今后有何打算?” “过一天算一天,还打算什么?” 徐飞龙一脚踢在开碑铁掌的身上,道:“我给你指条明路怎么样?” 开碑铁掌被踢的滚了一圈,手脚突然可以动了。 他狼狈的挣扎战起,龇牙列嘴按摸着胸口说道:“闯荡江湖的人,哪一个不是在玩命?即使再怎么打算,早晚老命同样不保,你到底想要我干嘛?先说好,太危险的事我不干。” “哼!你似乎自以为理直气壮呢?” “本来就是,你说什么指我明路,还不是一样让我送死。” “那你给我滚吧!”徐飞龙大喝道。 铁掌开辟却貌似听不懂徐飞龙的话,拉开马步,双掌一分,大声说道:“你这只会偷袭暗算的小子,用不着大呼小叫的,胜了单某的铁掌,再神气尚未为晚。” 徐飞龙又好气又好笑,怪腔怪调的问:“你以为你这一双掌真是铁打的?” “磨盘大的巨石,也禁不起本门主一掌。”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敢不敢与单某硬拼几掌?” 徐飞龙心中暗笑,这位义勇门门主看样子是个浑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来对付,那就是拿出实力来压住他。 他已经擒下过这个浑人,当然知道对方的斤两,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拍拍胸膛说道:“我不和你拼掌……” “你害怕了?”开碑铁掌问道。 “你不是说你的掌是铁掌吗?” “本门主就是凭这双铁掌获得的名号。” “我让你在我这里攻三掌好了,不必拼了。”徐飞龙仍然拍着胸膛带:“我的胸膛却不是铁打的,你如果能一掌把我打死,算我活命阎王自找的。” “什么,你说什么?” “你真的耳背吗?” “胡说八道。”开碑铁掌瞬间怪眼彪圆,气往上冲,大声说道:“你要让我在你的胸膛劈三掌?” “你怕手痛?” “你不还手?” “当然不还手。” “本门主就给你三掌。”开碑铁掌向前踏进两步。 “慢来!可是有条件的。” “有何条件?” “如果你三掌劈不死我,带了你的弟子滚蛋,离开浑天王姬家父子这些人,如何?” “这……”开碑铁掌不敢回答了。 “办不到么。” “这……日后姬家父子找上我……” “他不会再来找你的。”徐飞龙语气十分肯定:“浑天王是朝廷钦犯。即使这次他能逃过大劫,日后也将成为丧家之犬,逃命都还来不及,哪有闲工去找你呢?” “这……” “你不答应,我可就要立即取你的性命了。”徐飞龙用武力逼迫道。 开碑铁掌沉思片刻,一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你总算还不糊涂。”徐飞龙说道。 “那么,你欠我三掌。” “我活命阎王从不赖账。” “如果我一掌把你劈死,那怎么说?” “那就互不相欠了。” 开碑铁掌开始吸气运劲,沉声说道:“你快人快语,我答应你了。准备好,我要出招了。” 徐飞龙背起双手,一面默运金刚不坏神功,一面说道:“你随时都可以出手,请吧!” 噗的一声响,掌落在徐飞龙的胸口正中。 他的身形却是丝纹不动,笑了笑说道:“你只用了七成劲吧!” 开碑铁掌吃了一惊,注视他的脚下说道:“你似乎并未受力,你会妖法?” 徐飞龙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茅山三法师也许会法术,我欠学习。” 噗的又是一声响,掌再次落在同一个部位。 这次徐飞龙的双脚,下沉了半个指头深左右,靴底陷人草地,但身体仍未晃动一下。 开碑铁掌脸色一变,目光转动。 徐飞龙仍然背手而立,脸一沉,冷笑着道:“姓单的,我知道你这个浑人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开碑铁掌打了一个冷战,硬着头皮说道:“你胡说些什么?” 徐飞龙哼了一声,冷笑道:“你的掌如果落在胸口以外的部位,我必定杀了你。我最讨厌那些经常算计别人,言行不符的人了。” 开碑铁掌的面孔一阵青色一阵白,大喝一声,全力劈向他的心口要害。 “你的掌力,的确可以碎石开碑。”徐飞龙泰然自若的说道:“可惜对我没用。” 开碑铁掌扭头便走,走了十几步,突然转身回头问:“虽然你那么保证,但我还是不放心。你可听说过二十年前的花残岭月落谷一案。” “当然听说过。” “我知道这件已经过了多年的江湖奇案,跟浑天王有关。” “你说这件奇案与浑天王有关?” “不错。你知道灵狐舒慧娘这个人吗?就是你之前打死的那个女人,她是浑天王的死党,当初奇案发生的现场,曾经留下关于她的线索,也可说是唯一的线索。你知道她的真实底细吗?” “不知道,这妖妇千变万化,谁也摸不清她的底细。” “我知道。” “哦!你知道?”徐飞龙讶然问。 “有一天我曾听到清尘法师的两名道侣闲谈,谈及他们门下弟子的秘辛。他们不知道我在一旁草中睡觉。 “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云栖观主恐怕已经知道香堂西面花残岭月落谷的秘密,要大家少往花残岭月落谷跑。” “咦!还真有这两处地方吗?你知道在那里?” “不知道。可能在他们的香堂附近。” “香堂在那里?” “我没去过,反正不会在茅山。” “这么说来,三法师之间各有秘密,各怀鬼胎咯。” “争权夺利,难免发生培植私人实力的举动。听那两老道说,灵狐其实是清尘法师的姘头,上次浑天王途经茅山时,由清尘派给浑天王使唤的心腹。灵狐未派出之前,就是花残岭月落谷秘密巢穴的主持人,月落谷花残岭的秘密巢穴,有不少三十到四十岁左右的男女,足有上百名之多。” “我明白了,那就是花残岭月落谷一案中被抓走的年轻男女。怪了!他们为何不逃走?” “逃走?听那两老道说,秘密巢穴中根本不许里面的人出来。想想看,三圣宫云栖观主是何许人物?他不但武功通玄,门下弟子众多,二十余年来,竟然不知道香堂附近,有大法师的两处秘密巢穴存在,甚至最近方听到风声,可知秘密巢穴是如何隐秘了。” “我会将他们找出来的。” “没有事我就走了。” “请便。”徐飞龙拱手相送:“你为何将这些消息告诉我?” “当然是希望浑天王垮台,我好安心脱身吧!” 开碑铁掌苦笑,扭头昂然而去。 徐飞龙沉思有顷,苦笑着自语道:“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只问出四平山香堂的底细,却不知香堂附近,还有清尘老道的月落谷花残岭两处秘密巢穴。要不是开碑铁掌说出这些消息,我毫无准备闯进去,岂不是硬往鬼门关里闯?危险,危险,还是借助其他人帮忙的好。” 本来,他是希望其他人负责监视清虚院,牵制住清尘老道的人,有千幻剑一家老小在,清虚院的人岂敢妄动?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四平山香堂直捣黄龙了。 月落谷花残岭秘密巢穴有百多名男女高手,再加上香堂的首领BOSS,他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 现在只能多带些人相助,他才可以放心大胆前往了,只要有人帮忙,百来名高手很难在他手里占得了便宜。 有所决定,徐飞龙开始动身接近这里的茅屋秘密巢穴。 如不先剪除羽翼,瓦解浑天王的心腹高手,他们便会撤往四平山香堂,岂不平空又增加数十个劲敌? 最好能在此地除去浑天王,便不用到四平山香堂冒险了。他与三法师无怨无仇,唯一的目标是浑天王,浑天王一死,他用不着找其他的人了。敬天教的事与他无关。 ------------ 第五百零六章 乾坤一剑 距林木深处那三四栋茅屋尚有半里,沿途竟未发现埋伏的暗桩。 徐飞龙心中起疑,暗叫一声糟了! 为了处理开碑铁掌的事,他耽误了不少时间,恐怕浑天王已经带人撤走了。 他心中一急,脚下一紧。 奔出数十米,他突然在急奔中倏然转身回顾。 身后鬼影俱无,草木森森依旧。 “咦!刚刚分明听到有人跟踪。”徐飞龙喃喃自语道。 他小立片刻,然后转身举步向前一窜,半途猛地转首回顾。 仍然一无所获,但他哼了一声,匆匆走了。 由于不再有人现身,密林幽谷益增三分紧张气氛,密云不雨的局面最令人不安。他不能让浑天王逃走,决定大胆的直闯虎穴龙潭。 已经可从林隙中看清茅舍的轮廓,依然不见有人走动。那是位于山坡下树林前的三间茅舍,每间都看着不小的样子。 屋前有一处山泉,在百米外即可听到淙淙的水声,可能在水下铺了竹筒,滴水的声音相当悦耳。 三间茅舍分处三个方向,中间是个大广场,建了一座古朴的茅亭,茅亭中有木制的桌子,桌面摆了一副棋盘,两盒黑白棋子。 棋盘上显然有一局残棋,下棋人走的匆忙貌似来不及收拾,似乎黑子已经陷入重围,白棋已经控制了大局。 三座茅屋都有前院,用木栅做为篱笆,院门紧闭,不但不见有人走动,连农家常见的家禽家畜也不见踪迹。 徐飞龙站在广场前,凝神察看四周的形势,倾听动静声音。但他失望了,显然这里的人已经撤走了。 久久,他突然目中光芒一闪,冷冷一笑,举脚向茅亭走去,步伐稳定,神态悠闲,像是个游山玩水的雅人逸士,脸上涌现出以往那般随和的笑容。 进人茅亭,他毫无顾忌的坐了下来,微笑着打量遗下的一局残棋,全神贯注的看着似已经浑然忘了身外事。 久久的,他用不胜遗憾的口吻说道:“这是一局不值得救的残棋,黑子早该弃子结束残局的,何苦作无望的挣扎?” 中间那栋茅屋,传出隐隐脚步声,柴门开处,踱出一位须眉皆白的灰袍老人,身材修伟,一双老眼却依然明亮。 这老者带着兵器,佩的剑古色斑斓,云头上的剑穗闪闪刺眼,原来穗中镶有一颗拇指大的祖母绿宝石。 老人背着手,神色庄严,步履从容一步步向茅亭接近,神光炯炯的老眼不住打量亭中的徐飞龙。 徐飞龙循脚步声转头看去,瞥了老人一眼,看到了剑穗的绿芒,眼神一动,但随即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仍注视着桌上的残棋。 老人走至亭口,缓步入亭,在桌对面停了下来。 他撩起长袍坐下,似笑非笑的说道:“万里江山一局棋,不论谁胜谁负,苍穹之上依然不断斗转星移,日月交替,永不改变,永无休止,大地依然。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任何人也改变不了时间的转移,但人能改变世代的兴替。这局残棋固然黑子早已经无可挽回,但半途弃子……” “呵呵。”徐飞龙打断对方的话:“万里江山不是一局棋,世事也不是一局棋。说这话打这种比喻的人,本身就有点不负责任了。棋一局完了可以再来,不伤害他人,也不影响旁人的生死祸福,除非用他人的性命作为赌注。” “你的意思是?” “用他人的生死祸福作为赌注的人,本身也该有作为赌注的准备。”徐飞龙一字一吐的说道。 “你是主宰因果报应的神佛吗?” “不是。” “那你是什么人?” “活命阎王。”徐飞龙郑重的说道,虎目中神光似电,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老人。 “你要做什么?” “我要浑天王的项上人头。”他的语音冷酷,话语不容误解。 “这解决得了问题吗?” “我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专为他来的。” “你可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必须死,我只知道要他的命,不问其他。”徐飞龙寒着眼神说道。 “你难道就不能退让一步。” 徐飞龙倏然站起,冷笑道:“你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老人也倏然变色而起,哼了一声说道:“可恶!小子不要出口伤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是我对你客气。”徐飞龙抢着说道:“你无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谁,只要你管我的闲事,我活命阎王必定杀你。” “哼!老夫乾坤一剑空九明已经决定管你的所谓的闲事了。”乾坤一剑空九明厉声说道。 “我也决定杀你。”徐飞龙当然不会示弱,针锋相对顶了回去。 乾坤一剑举步出了茅亭:“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徐飞龙也向亭外走,怒气逐渐消逝。 大敌当前,任何激动都会影响情绪和手脚的灵活度,大战之时必须保持最大的清醒与反应速度,任何表情都有可能成为自身的破绽。 两人相距十米,面面相对。 “老夫指引你一条明路。”乾坤一剑沉声说道。 “谢了,我要走自己的道路。”徐飞龙泰然的说道。 “你不要执迷不悟。” “我这人就是这么固执。” “青年人,不要一意孤行,听我说……” “抱歉,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再次申明,叫浑天王出来与我一战,双方公平决斗,不死不休。其他的人最好走远些,谁敢出面阻扰,谁就得为自己的生命负责。空九明,你真要阻挠我?” “是的。”乾坤一剑的话斩钉截铁。 “那就请拔剑吧。” 一声剑啸,乾坤一剑宝剑出鞘,剑身若隐若现,映着烈日光华耀目生花,好一把绝世的宝剑。 龙吟隐隐,他的霜华剑也徐徐出鞘。 两人遥遥相对,双方同时将剑向前一伸,不约而同向前逼进。 同是高手中的高手,行家中的行家,剑伸出便似封住了中宫门户,又似待剑而动,双方都不敢强行出手,因此必须移动方位引对方移动以便拉出空当,高手相争往往只争一线,抓住对方的漏洞始可操纵制胜之机。 双方的武功如果不相上下,犯错误的机会也是均等的。要是武功差的太多,一个错误就可分出胜负。 换了三次方位,一声冷叱,徐飞龙发现了空隙,抢制机先进攻了,剑光一闪,快如电光石火一般,瞬间狠招迭起,风雷骤发。 “铮!”乾坤一剑老练地一剑封出,双剑首次接触,剑鸣声震耳。 两人都用内力逼出剑气,双剑都受到沉重的打击力道而出现弧形。 风雷声袅袅不绝,令人闻之心惊。 两人几乎同向侧震飘开去,功力貌似差不多,可谓是棋逢敌手。 乾坤一剑脸色微变,咬牙说道:“难怪你如此狂妄,果然身手不凡,看招!” 喝叱声中出剑近身,乾坤一剑奋勇抢攻,高手决斗,一切花招都用不上,剑不发则已,发则必是凶狠绝伦的绝招,出则锐不可当。守则密不透风。 连攻十余招,一剑比一剑凶猛,只见飞腾的剑影急剧的吞吐、闪烁、回转,绵绵不绝,势如汪汪大河,有若狂风暴雨。 金铁交鸣声连续爆发,震耳欲聋,附近的沙石,因两人快速的走位和剑光的爆发而震动着,飞沙走石声越来越响。 战场中不时传出一两声特异的剑光厉啸,乃是双方剑锋贴身掠过时所发的啸声,令人闻之心往不住往下沉,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徐飞龙全力出手,沉着的接招、封架、反击……有惊无险的接下了对方十余剑,也乘势回敬了五六招。 ------------ 第五百零七章 求订阅 快速步伐逐渐加快,剑势也逐渐出现特殊的变化。武功相当,不易窥得对方空门,必须加紧压迫对方,逼对方暴露空隙死角,因此双方越打越快,完全凭下意识出剑,任何一点疏忽,即可决定生死。 招式貌似都已经派不上用场,每一剑都是致命的一击,只看谁能支持得最久。 好一场龙争虎斗,双方的剑几乎快得令人目眩。 第一个人影出现在第一栋茅舍的门口,是先前追向茅山镇的大和尚,手中的紫金木鱼锤。有儿臂粗细。如果真用来敲木鱼,普通的木鱼恐怕禁不起一敲。 第二个人影出现在第二座茅舍前面,赫然是魔剑姬宏,天台倚秀山庄的庄主终于现身了。 场中对决更是火热,剑气激发的劲道更加猛烈了。 四面八方都有人,合围之势已经成型。 姬老庄主一家都来了,媳妇商慧,她的真正身份,其实是妙笔生花的妹妹,姬家父子午夜去瑞桑山庄,自有其正当理由。 少庄主姬岚,站在乃妻商慧的左边,加上侧方的女儿姬惠,三支剑构成坚固的三才阵。一旁四名大汉四把雁翎刀,结成无坚不摧的四绝阵。 这大和尚正是祸殃神景星,祸殃神景星的右面,是四名穿法衣的中年道人,之外,是四名彪形大汉。 徐飞龙貌似陷入重围,身人绝境。 也许唯一幸运的是,不见浑天王的踪迹。 这位乾坤一剑空九明,武功似乎比浑天王相去也是不远了,如果有浑天王加人,他的处境可谓是不堪设想。 不过姬家父子也练了太乙玄功,而且有些火候了,如果加人,也是大事不妙。 徐飞龙并不因此而激动,眼前的情况已经诱发了他潜在的野性,无穷的杀机从心底向上升涌。 他必须在姬家父子加入之前,解决眼前的劲敌乾坤一剑。 意动神动,心念催动下全身的内力突然如潮澎湃,绝世内功混元长生功终于被逼的全力爆发了。 混元长生功是比太乙玄功更厉害的一种内功,是一种属性相似但威力却要大出数倍的无上心法。 徐飞龙的剑突然出现了异象,剑尖前半段的气流,出现剧烈波动的现象,光华突然变的炽盛起来,剑身似乎都有些不易看清了,加以他出剑快速,因此旁观的人,几乎都以为他用的剑是没有真实剑身的断剑。 “铮!”剑鸣声刺耳,混元长生功全力出手后双方的剑第一次接触。 乾坤一剑突然被震得斜飘数米,脸色一时大变。 徐飞龙跟踪追击,如影附形。 刚刚出现还来不及上前动手的姬老庄主是行家,大惊失色骇然脱口叫道:“这剑光!是实质的剑气……” “铮!”乾坤一剑又接了一剑,身形又被震得向侧飘飞。 “嗤……”裂帛声尖锐刺耳,令人毛发林立。 “哎呀……”是乾坤一剑的惨叫声。 大和尚祸殃神抡锤冲进抢救乾坤一剑,舌绽春雷怒叫道:“大家上!分了他的尸!” “铮!”乾坤一剑又封住了徐飞龙一剑,自己的剑却向侧一崩,中间空门大开。 霜华剑光华灼灼,乘虚电射而至,一吐一吞,突然间破空飞射,猛扑奔牛似冲到的大和尚。 乾坤一剑仰面坐倒,脸无人色,左手掩住右肩,鲜血从指缝中泉涌而出。 “快……退……”乾坤一剑虚脱的叫道。 但叫声太小,他的精力在刚刚的战斗中已经耗尽,肩已经被剑贯穿,右半身已经麻木。同时,场中大乱,已经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警告了。 一声怪响,大和尚的木鱼锤在徐飞龙的剑尖前爆裂开来,剑光长驱直人,宛若无可抗拒一般。 大和尚极为凶悍了得,佛门武功的火候也极其精纯,但在混元长生功的猛袭下,有如摧枯拉朽。 “噗!”的一声响,大和尚的右臂被剑光直接切了下来。 四老道四剑乍合,姬家父子媳三剑也排空而至。 徐飞龙一剑削下大和尚祸殃神的一条右臂,自己却也身陷绝境。七支长剑都指向他,来势如飞瀑怒潮,上下齐至七方汇合,虽略有先后,但每支剑的主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想避开七剑聚力一击可谓是千难万难。 他已经无法在同一瞬间架住七支长剑,除非他多出几条胳膊,或者对方的太乙玄功攻不破他的护身武功。 但那是不可能的,姬家父子的太乙玄功已经有些火候,威力已经是石破天惊。 更糟的是,他的内力大多已经用在剑上,内力分散,护身的部分形成最薄弱的一环,正好给对方可乘之机。 眼看双方即将两败俱伤,徐飞龙看样子要一搏生死了。 寒光一刹那而至,熟悉的沉喝声及时传到:“趴下……” 徐飞龙灵台顿时一清,前面不是有唯一的空隙吗?怎么在这种生死关头,他竟然生出生死一搏的念头来了? 旁观者清,可是是半点不假啊。 生死一博的念头,其实来得并非偶然。 人在与人交手的情绪激动中,本能的反应是该如何击杀对方,除非对方的确比自己厉害,不然很少会想到脱身逃避。 他就是在这种混乱的形势下,生出全力生死一搏的念头。 沉喝声惊醒了他,他前面是右臂刚被削掉的大和尚祸殃神,其他七方七剑袭到,只有大和尚这一方是安全的。 他不收剑,身形瞬间向前一仆。 “呀……”身后传来震耳的厉叫声,而且厉叫的不止一个,最少也有三个人。 他感到背部有物擦过,护体的内力抗拒不了这种可怕的力道。 他知道,背衣裂了口,有两支剑擦过他的背和腰部,高速磨擦所生的高温,令他感到像是挨了火辣辣的两鞭。 “砰!”他把还不知右臂已经断的大和尚冲倒在地,大和尚的左掌打在他的左肩上,有如巨锤撞击。 他的左臂也扣实了大和尚的右肋,着地时猛的奋身猛翻,其势甚猛。 大和尚身不由己,被他从下面翻至上面,把他压在底下,挡住了他的身躯。 “刷!”有一支剑斜刺人大和尚的背部。 是到的最快的姬少庄主,收招不及误入大和尚的身躯。 这不过是刹那间所发生的变故,双方都快的令人目眩,看清经过的人少之又少。 同一瞬间,剑鸣声如同连珠炮爆炸一般,风吼雷鸣,剑光漫天炸开。 他将大和尚推开,双脚急旋,噗的一声把尚未拨出剑的姬少庄主踢的横退四五步。 他一跃而起,长剑一挥,铮一声崩开一支长剑,把一名老道震飞出去,叫道:“给我,滚!” 他冲出丈外,一剑拍在姬惠的小蛮腰上。 姬惠惊叫一声,斜冲出两丈外几乎摔倒,惊得花容失色,手脚发软。 剑光徐消,战斗暂止。 地上,躺着两名老道。一个背心上出现一把飞刀柄,另一个右颈侧贯入一枚霸道的子午钉。 姬老庄主脸色铁青,左食中二指间夹着一把飞刀。 三个人结成三才阵正杀过来,是千幻剑的爱女李家凤李家凤、奎文昭、余小秋。 对面,是骇然停了下来的四大汉,和四个中年人。 他后面,商慧扶住脸无人色的姬少庄主,还有两名魂飞胆裂的老道。姬惠则痛的龇牙咧嘴,不住揉动着被剑拍中的小蛮腰。 他明白了,刚才及时赶到的三个人,由奎文昭和爱侣余小秋用暗器先一刹那支援,再三人连手冲入解围。 奎文昭威风八面,右手剑跃然欲动,左手露出飞刀尖映日生辉,沉声道:“你们这是要群殴吗?我们奉陪到底。” 姬老庄主须发俱张,厉声说道:“小子,你好毒的飞刀!” “你夸奖了。”奎文昭冷冷的说道:“你能接住我的飞刀,证明你必定具有惊世的武功,凭你的内力接刀,而非凭你的技术。” 徐飞龙呵呵一笑,回复往昔的英姿豪气,说道:“东流天罗出来的人,暗器之精果然举世无双,集合天下暗器高手调教出来的弟子,当然厉害。奎大哥,你用暗器相辅,我们四剑联手,杀了这些家伙。” 李家凤退至他身旁,笑道:“二哥,我也会满天花雨洒金钱呢,是奎大哥教给我的,初学乍练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小凤,你还是不要用暗器了。”徐飞龙说道。 “为何?” “冷尊千幻剑一代英豪,白道名宿,你如果使用暗器,那还了得?”徐飞龙只能找个借口道。不然难道直说,你技术不行还是不要添乱吗? “这……” “算了,你不能用暗器,二哥替你打头阵,你在旁出冷剑捡死鱼,岂不配合的天衣无缝?” “好,二哥,我听你的。”家凤娇笑,丢掉左手的一把铜钱,大敌当前,她笑得像一朵牡丹花一般灿烂。 “奎大哥。”徐飞龙叫道:“我们用交叉换位法对付他们,陪他们玩玩。” 姬老庄主不糊涂,咬牙道:“姓周的,你……” “我又怎么啦?”徐飞龙笑问:“从前你抓我,我没跟你计较。你抓住冷姑娘,胁迫她带了灵狐的女姹浮香算计我,我也还没跟你计较,你还不满意么?” “你……” “刚才你那宝贝儿子的一条腿,是我脚下留情他才能保住的。”他向姬惠一指:“再问问你这宝贝孙女儿,如果我不用剑脊而用剑锋拍她,她那诱人犯罪的小蛮腰,会不会断成两截?” “老夫……” “你很幸运。”徐飞龙不笑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找浑天王,所以你能活到今天。你如果再不醒悟,今天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右臂被毁的乾坤一剑站在远处,吸声叫道:“宏老,走吧!这里事已经不可为,你我已经无能为力,没有人会怪你。” “明老?” “走吧!”乾坤一剑吃力的叫道:“兄弟也要离开了,请转告廖兄,我们都老了,即使能东山再起,也是日薄西山之境,如此又有何益?我走了。” 姬老庄主目送乾坤一剑苍凉的背影去远,不由失声长叹,转向徐飞龙说道:“你抓走了妙笔生花的一家老小,是吗?” “不错。”徐飞龙不假思索的答道。 “老夫愿意跟你谈条件。” “抱歉,清尘老道偷走了我不少朋友作为人质,我必须将他们作为交换人质的本钱。” “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绝不会和你交换这些人质。” “我知道,但他如果不肯,你与浑天王这些人,便不会替老道打头阵了。不是吗?” “时至今日,大家仍然以自身利害作为依据,各怀鬼胎,未能真诚合作,真是时也命也!”姬老庄主不胜感慨地失声长叹:“周老弟,浑天王已经去和三法王作最后的协商了。” “我不介意这些。”徐飞龙强硬的说道:“我既然来到茅山,早就把三法王算计在内了。还怕他们不成。” “浑天王该算是老夫的师父。” “你的太乙玄功练得很勤啊。” “老夫绝不能背叛恩师。” “我不是正在等你吗?你任何时候都可为他尽力。” “如果老夫能劝恩师放弃东山再起的念头,你能不能放过他呢?” “这个……” “老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个不行。”徐飞龙沉声道。 姬老庄主默然,久久不能说话。 “那好吧,我们先各退一步,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你也不可能代表浑天王订什么承诺。”徐飞龙又说道:“有什么条件,都需两方直接当面谈。那就请你转告浑天王,我在永福客栈等他,日落之前,让他前来会面。如果他不来,那就表示他没有诚意,以后彼此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你可以转告浑天王。”奎文昭郑重的说道:“从现在起至日落为止,他是安全的。但是,贵方的人如果对我们的人采取任何不利的行动,又当别论了,咱们的容忍让步是有限度的。” “你们可以替伤者治疗了,后会有期。”徐飞龙说着带人就走。 姬老庄主眼睁睁目送四人离开,不敢下令拦截袭击。一个徐飞龙已经令他们招架不住,四个人他更是毫无获胜的希望,何况他的人事实上已经被吓的丧了胆,已经失去了拼死的勇气,他不得不压下下令出击的冲动。 四人沿小道撤走,离开了险地,他向奎文昭说道:“奎大哥,谢谢你。哦!大哥怎么跟来了?” “你以为我能放心就此返回故乡吗?”奎文昭笑答,刻板严肃的脸上有了笑容:“我把所有的弟兄都打发走了,回头在茅山镇暗中留意你的举动。” “呵呵!怎么把余姑娘也带来受苦?” “周兄弟。”余小秋毫不扭捏的说道:“在东流天罗,我是第一个与文昭同生死共患难的人,现在,也是如此,他答应带我顺道返乡,这么多年来,他是我第一个完全信赖的人。” “那我要祝贺你们了。”徐飞龙真诚的说道:“浊世狂客一死你们自由了。我之前已经发觉有人跟踪,却不知是谁,你们的跟踪的本事委实令人吃惊。” “要说跟踪,愚兄敢夸海口,东流天罗出来的人,都是第一流的,天下首屈一指,你能发现有人跟踪,已经是不错了。” “这恐怕得怪我了。”家凤微笑着接口道:“有时跟不上奎大哥的行动,而且也关心则乱……” “哦!你们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家凤脸一红,低下螓首回避他的目光:“在客栈里,我……我就一直留心你的举动。你前脚离开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居室,我后脚就跟进去想向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你去做什么。我不放心那个什么凌波仙子。我发觉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主婢三人都昏迷不醒,就知道有变,心中一急,便追出来了,来不及通知家父。” “那是骚狐狸的女姹浮香,我发现了她的狐狸尾巴。” “出镇不久,我便被奎大哥和余姐姐碰上了。” 奎文昭接口道:“我知道你为人机警,老谋深算,一听到李姑娘说出客栈的事,便知你必有打算,所以阻止李姑娘追上去,以免破坏你的计划。” “都是你。”余小秋推了奎文昭一把:“周兄弟被骚狐狸扛在肩上飞跑,可把家凤妹吓惨了。” “怎么样,我的判断不错吧?”奎文昭得意地笑:“天下间论旁门左道,李自然可说是首屈一指,但周兄却能把那老道玩弄在股掌之间,你们不是白担心吗?不过……” “不过什么?”徐飞龙问。 “你也不是好人。”奎文昭大笑:“哈哈!你真会享福啊,滋味如何?” “别提了。”徐飞龙也笑:“骚狐狸的肩膀比铁还硬,赶路的轻功也差劲的很,可把我的五脏六腑可害惨了,哪有心情享福啊?” “你呀!你就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家凤似怨似愤的道:“这样,你早晚会碰上大钉子的。冷姑娘……” “她是无辜的。”徐飞龙抢着说道:“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 他不仅是可怜冷魅修罗,但可怜与同情而发生的爱情是不正常的。他想起了中毒后那一段遭遇,如果没有冷魅修罗在旁照顾,他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 可怜、同情、加上一丝感恩,再加上双方的相处爱情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世间能有几个傻女人,肯伴着一个将死的男人,不畏一切凶险走向死亡的旅程?这份爱的奉献,是很难令人拒绝的和感动的。 “我知道她是无辜的。”家凤有些幽幽的说道:“她眼下身陷虎穴,困在那里仍无法查出,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把这件事解决的。”徐飞龙沉声说道。 “去香堂先救人?” “香堂秘坛没有人质的。” “咦!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不是说……”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消息并不确定。” “那她被囚禁在那?” “目前我还没有确证,不过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了。” “你是说……” “目前说什么都是猜测之词,言之过早反而误事。”他拍拍奎文昭的肩膀:“奎大哥,你们先回镇上,我要到处走走。” “你要往那里去?”奎文昭问道。 “布一些疑阵,设一些圈套。” “不要人帮忙?” “人一多,可就不灵了。” “我跟你去。”家凤满怀希望的说道。 “不。”他断然拒绝,接着笑道:“小凤,你回去请狂丐带几个得力的人,到三圣宫附近秘密查探,最好能化装易容,而且尽量隐起行踪,遍搜三圣宫附近三五里之内的隐蔽处所。不管有何发现,切记千万要避免与任何人接触。鬼见愁是地头蛇,还得劳他帮忙。” “咦!他们的香堂在四平山,三圣宫根本不是目标,宫内只有三五十名老道啊?” 这里距镇上已经是不远,他停了下来说道:“浑天王与三法王清真是知交,更可能是浑天王早年布下的重要内线,因此浑天王知道香堂所在地并不为怪,但他不会知道香堂秘坛的内情。妙笔生花虽然是三法王的心腹,但却是浑天王的内线。清尘观主不是好相与的人,他对这些事必定早就一清二楚,他对浑天王固然怀有戒心,甚至对二法师云栖观主也不信任。因此,他对浑天王说人质藏在香堂内,让浑天王打头阵与我们周旋,想想看,人质会不会真的藏在香堂内?” “这……” “我已经可以断定这是引我们前往香堂的陷阱。如果能在香堂击败我们,当然万事大吉,如果失败,人质也不会被救走,老道仍有谈条件的本钱。” “所以你要故布疑阵?”奎文昭问。 “对,老道必定对我的性格已经有相当的了解,他必定猜到我对俘虏所供给的消息心存怀疑,这两天我避免接近四平山,老道必定深信我不信人质在香堂的消息。因此,他怕我探出确实的消息,留意我们的动向。我们在三茅山加强侦查行动,便可令他安心。” “哦!我明白了,你是要声东击西……” “明白了就不必说出来了。”徐飞龙说道:“这是一场斗智斗力的豪赌,我不能输。你们先走一步!” “好,你去办你的事。”奎文昭欣然说道。 “一切小心。”徐飞龙叮嘱:“茅山镇里里外外,所有的人连普通百姓在内,全是妖道的眼线,出动时不妨故作神秘,而且行动要迅速秘密。” “二哥,你也得千万小心。”家凤关心的说道。 “请放心,我会小心的。” 送走了奎文昭三个人,徐飞龙便隐入树林内,准备越野而走。不久后,他出现在清虚院附近的参天古木林内向清虚院内窥伺。 清虚院位于紫气峰,紫气峰西面是垒玉山,垒玉山则在大茅峰东南,大茅峰下是三圣宫的首座圣殿茅山山门所在地。 以往,他断定香堂秘坛定然在清虚院,但经过几天来的接触,他已经经推翻了以往的推断。 一连串的变故和口供,终于让他从种种错综复杂的形势中,理出正确的头绪来,以他的智慧和经验,判断出了香堂的位置和人质囚禁的所在。 用诡密的手段来掩护真正的行动,用假行动来引诱对方转移注意力,这是他必须办妥的重要大事。 清虚院只是一座三进殿,只有四五栋丹室偏殿的道院,规模比起三圣宫,简直不可同 日而语,平时冷冷清清,香火有限的很。 信徒香客们都知道,住持清尘法师道法通神,德高望重,只知苦修不问外事,与三圣宫极少往来,从来没听说过他与三圣宫住持云栖观主在一起。因此,外界人都以为清虚院是独立的道院,与三圣宫毫无关系。 没了三圣的招牌,香客自然少,往来的人当然不多。清虚院的香火道人们全都显得懒懒散散,很少看到他们外出。 但在大殿上层特建的秘室中,隐有目力极高的高手,监视着附近的动静。 终于,徐飞二龙的踪迹被发现了。 道院中依旧毫无动静,点尘不惊。 徐飞龙蛇行蚁伏,藉草木掩身远远的侦查院中的动静,察看各处的形势,先从西面侦查,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绕院外围一圈,方才悄然离去。 徐飞龙走后不久,一名老道到了院下方几百米外的小村里。不久,就有两名村夫出村而去,消息传出去了。 徐飞龙其实并未走远,等出院传讯的老道返回后,方抄捷径取道奔向垒玉山。 狂丐那些人去侦查三圣宫,进行的应该比他早,因此他估计老道早已经发现了,大概应变的措施已经在加速进行之中。 这条通向垒玉山的小路,共经过三座小村。当他出现在第一座小村的村口时,就知道 道麻烦来了。 等候他的人一大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概不下六七十人之多。有些握着花枪,有些提着单刀,有些是棍棒,有些是削尖的竹枪。 徐飞龙的出现,先是引起一阵骚动,然后是人们列阵,六七十双眼睛怒目而视,迎接他这位不速之客。 他淡淡一笑,泰然靠近。 一名村夫迎了上来,花枪一伸,厉声问:“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徐飞龙哈哈一笑,站住说道:“过路的,怎么?你们不会是劫道的吧?” 村夫哼了一声说道:“我们是捉贼的。” “捉贼?你们?” “山里面闹了贼,凡是经过的人,一概拘拿盘查。” “原来如此。” “你这厮一身贼打扮,还带了剑,贼头贼脑的,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快摘下剑丢过来投降,不然让你生死两难。” 徐飞龙探手人怀,掏出一片金叶子,亮了亮收起说道:“我是来查案的兵马司密探,兵马司已经在大茅建了侦缉站,难道你们还没有接到通知?你们这简直是胡闹!快散了。” 别看村夫没见识就以为好骗,听了徐飞龙的话顿时厉声说道:“你口说无凭,身份腰牌无人认得,必须将你拿下,押至茅山镇交给官府,你可以向官府说去。快将剑交出来!” 徐飞龙哈哈大笑,说道:“我早知道你们有此绝招,所以要陪你们玩玩。” 他疾冲而上,村夫向后急速后退,大叫一声,男女老少顿时齐动来势如潮,刀枪齐举,呐喊声仿佛真像是兵马在冲锋一般。 徐飞龙展开轻功向侧绕,引人群向右追。 不久,他接近了村子右边,一声怪笑,跃过一道短墙钻入村里。 ------------ 第五百零八章 出手 村中大乱,徐飞龙东窜西奔,满村乱钻。 他后面,砰砰蓬蓬接二连三倒下了不少人。 只是片刻工夫,百多名村民已经有一大半躺下了,昏迷不醒。 不再有呐喊声,号哭声却越发刺耳,那些妇女们更是哭声震天,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谁呢!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绮萝香,如果没有解药,一天以后才能醒来,怎么都弄不醒的人,还不就像死了一般嘛。 当徐飞龙最后出现在村尾的时候,身后已经不见有人追赶了。 前方一处巷口,两名村夫张口结舌,已然惊的魂飞天外,像是吓呆了一般看着他。 徐飞龙哈哈大笑一声,高声说道:“清虚院的老道唆使你们出面,你们该去找他们来救人,以后不要再有同样的情形发生,不然我可就要放火烧村了,不信你们可以拭目以待吧。哈哈哈哈……” 徐飞龙大笑着走了,信步而来,信步而去,仿佛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一般若无其事。 清虚院这下却是闹翻了天,被一些老少妇孺追着来了个一哭二闹,乱得一塌糊涂。 老道们没有绮萝香的解药,这情景有够瞧的了。 消息传得很快,附近的村庄顿时家家闭户,看到有过路的陌生人,莫不惊惶走避有如大祸临头。 老道们利用民众闹事的手段,被徐飞龙随便一招便收到了相反的效果。连那些自愿担任眼线的人,也心惊胆战大多溜之大吉了。 谣言也传得很快,传来传去传得越发离了谱。远处村落得到的消息是:“一个小村百多人全部被杀死了。” 谣言又说是:“凡是与老道们合作的人,都以参加神秘教会的罪名处治。 谣言像一阵凛冽的寒风,刮的茅山周边充满了寒意。 这是南京双雄有计划的传出的谣言,这是一记沉重的打击,把敬天教打的喘不过气来,人心惶惶,未知的恐怖吓坏了不少人,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开始悄悄逃离家园,外出躲避了。 三法王弄巧反拙,陷人孤立的绝境,短短的半天工夫,形势完全转变。 住在茅山镇的群雄,也一下解除了封锁。 解决了第一座小村,徐飞龙就藏身在道路旁的树林中,静候变化。 徐飞龙听到远处小村中的哭号声,看到传信的人经过。这才重新上路。 第二座小村除了鸡犬之外,里外不见有人走动,家家闭户,人影绝迹。他心中暗笑,流言果然传的最快。 徐飞龙优哉游哉穿村而过,一群家犬跟在他后面狂吠不已。 “大家小心!这座村子要有事发生了。”徐飞龙恶作剧一般在村中心的路口大声叫道,声音带着内劲震的屋瓦直颤。 出了村,他慢步前行。 看到前面有一座松林,他脚下走的更慢了。 青影一闪而现,一株古松后踱出一名中年道人,轻摇着拂尘,自信的等候着。 看到人现身,徐飞龙干脆背起双手,一摇三摆的迈着方步做足了状态接近过去。 道人移至路中,劈面拦住了去路。 徐飞龙呵呵一笑,向前直闯,说道:“算算也该有人出面了,老道,想谈谈吗?” 老道拂尘徐举,鹰图之中凶光暴射,冷哼一声说道:“你好毒的手段。” “呵呵!多谢夸奖了。”徐飞龙仿佛真受了夸奖一脸得意的说道。 双方快近身了,徐飞龙却是仍不停下来。 “给我站住!”老道沉喝道。 “我就不听你的。”他含笑而说,直撞过去。 老道拂尘一伸,微风飒然而至。 徐飞龙突然虎目怒睁,杀气瞬间涌出,胸口直向拂尘撞去。 老道一咬牙,强抑怒火,只能让至一旁。 徐飞龙沉着的越过老道,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老道脸肉抽搐着,手因激动而发抖,想用拂尘袭击却又不敢妄动,气的脸色发青。心中侃侃。 眼看徐飞龙已经走出去五六米外了,老道这才咬牙叫道:“你请留步,贫道有口信转告。” 徐飞龙这才停了下来徐徐转身,笑道:“老道,你不乘机出手偷袭,是一个聪明人。呵呵……谁的口信?” “贫道传……” “先别急着说,我不一定想听。” “你不要欺人太甚!”老道怒叫道。 “咦!你怎么说话颠倒黑白?” “你……” “你们自己的诡计失败了,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你们明知那些村夫不堪一击,却唆使他们出面,会有这个结果怪得了谁?”徐飞龙瞬间声色俱厉的说道。 老过脸上一阵青色一阵白,深深吸入一口气说道:“你想不想见见冷魅修罗?” 徐飞龙心中一震,大感困惑。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他有点措手不及,大有晴空突变霹雳直下的感觉。 他为人机警,思路反应敏捷,笑道:“呵呵!似乎这一记奇兵,相当致命,利害利害。你说吧!想见如何?不想见又如何?” 老道以为自己已经占了占风,冷笑道:“想见,贫道自当为你安排;不想见,即刻作罢。” “条件如何?” “你想听?” “当然。” “没有条件。” “好事一件,贵教主倒是大方的很。” “大法师不是小气的人,希望你能和冷魅修罗谈谈。” “我先行谢过。如何安排,可否说来听听?” “一个小时之后,在清虚院北面的山坡顶端见面,那儿很空旷,你不必担心有埋伏。” 徐飞龙又糊涂了。 如果一个小时之后能见面,那么,人质便不会藏在月落谷或花残岭,而是在清虚院了。 怎么一切都料都错了? 四平山距这里远得很呢!一个时辰也难赶到。那么,他所定的计划,必须全盘改变 了,大事不妙。 “好吧!”的说道:“一个小时后见面,当然,越快越好,是吗?” “不能快。”老道一口拒绝。 “你们不是把人质国在清虚院吗?何必要拖上一个小时呢?” “大法师必须有所准备,无法提前。” “好吧!依你。” “贫道告退,一个小时后见。” 四平山距这里远得很呢!一个时辰也难赶到。那么,他所定的计划,必须全盘改变 了,大事不妙。 “好吧!”的说道:“一个小时后见面,当然,越快越好,是吗?” “不能快。”老道一口拒绝。 “你们不是把人质国在清虚院吗?何必要拖上一个小时呢?” “大法师必须有所准备,无法提前。” “好吧!依你。” “贫道告退,一个小时后见。” 老道一走,他纳闷了好半天,思前想后,真是百思莫解。他不得不承认老道利害, 这一招真令他莫测高深措手不及。 “看来,老道的主力并不在四平山香堂秘坛,而是在清虚院,与我原先的判断一样。”徐飞龙心想。 对方既然主力在此,这次会面谈判定将凶险重重形势万分恶劣的局面,他单人独剑前往,必定凶多吉少,将会受到众多高手的围攻。 眼下他必须返回茅山镇找帮手了,可是,事实已经不容许他作此打算,镇上能派上用场的人,必定已经出动外出诱敌,想把人再召回来,一个小时绝难办到。 他一咬牙,决定单人独剑前往冒险一试。 徐飞龙依约来到岭脚下的一座小坡,四周百十米方圆辽阔的茅草,叶高及膝,这地方坡度平缓,地势开朗,即使有人埋伏也貌似无处可以藏身。 站在坡端上,可以看到两里外的清虚院,不时可看到一两个道士往来。周边寂静得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之地。 令他大感惊讶的是,小山坡顶除了一名老道与冷魅修罗之外,不仅不见有人埋伏。连一件岔眼的东西也没有。 徐飞龙徐徐向坡上走去,苦笑着喃喃自语道:“我又估计错误了。看来,老道真有神鬼莫测的智慧,每一步棋都比我来得高明,每一次行动都出乎我的意料,我这次貌似碰上最可怕也是最利害的劲敌了。” 迄今为止,他所遭遇的对手都是浑天王的人,并未与三法王有所接触,因此他的推测,都以天王那些人的行动为依据,所有的消息口供,也都得自浑天王的人,以之估计三老道的行动,错误其实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都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杀了灵狐舒慧娘了,但现在后悔也已无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徐飞龙还不知道灵狐是清尘老道的姘头,如果事先知道这事,他怎么会放弃问口供的机会? 想起了灵狐,他心中一动。 百十米外便是坡顶,老道与冷魅修罗并坐在上面。 老道见他来到,徐徐站起。 “你不多带几个人来,颇出贫道意外,胆气之壮委实令人羡慕,活命阎王的威名能够凌驾诸多江湖苏老之上,看来实非侥幸。”老道朗声说道。 徐飞龙继续向上走着,表面神色从容,其实心底已然保持最高度的警惕,脸上依旧带着他惯常的笑容,一面走一面说道:“好说好说,这与胆气无关。贵教主才是老谋深算,智珠在握啊!他安排下的种种出人意表的妙着,可说是算无遗策,算定我非来不可,我自然就来了,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当地的人都称他为活神仙。” 老道拂尘一挥,微笑道:“你还请停步,不能再接近了。” 相距十余米外,他只好停了下来,含笑问:“道长是怕我出手袭击吗?” 老道淡淡一笑说道:“贫道是为你两人好,请勿误会。” “哦!这倒是新鲜的事呢!” “你应该知道,贫道眼下身负重任,心情难免有点紧张过度,万一你的举动,不幸引起贫道的疑心,很可能因职责所关不得不出手保护人质的安全,如果误伤了冷姑娘,贫道岂不罪孽深重?而这种错误是很容易发生的,你不会令贫道为难吧?” “有道理。”徐飞龙不住的点头道:“请教道长道号如何称呼?” “贫道智永。”老道沉静的说道:“至于俗家名号,贫道早已经或忘。” “我可以和冷姑娘谈谈吧?”徐飞龙含笑问。 “本来就为此而来,因为冷姑娘希望与你谈谈。不过,希望你千万不可再接近一步……” “如果我接近呢!” “那将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智永闪在一旁:“因为冷姑娘身上,安装了一种小巧的机关,稍有触动,就会,砰……” “哦!炸药?” “不,那是多种奇毒爆发。” “多种奇毒爆发?” “你可以解了异蛇奇毒,恐怕解不了多种剧毒的粉、香、液合成的毒吧,到时候大概你我三人,都难逃大劫。” 徐飞龙闻言心中一动,旋即恢复神色。 “原来道长已经抱定必死之心了。” “是的,你不希望奇毒爆发吧?在方圆二十米内,任何人也休想活命。” “哦!原来贵教主并不怎么珍惜门下弟子的性命。”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智永神色略动:“图大事业,就不得不牺牲一些小我,这是世间称雄的金科玉律,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确实是高论高论。”徐飞龙道:“我可以和冷姑娘说话了吧?” “请便。”智永客气的弯腰说道。 徐飞龙定神向冷魅修罗看去,心潮一阵汹涌。 冷魅修罗穿了一身深褐色的衫裙,一头秀发自然的披下着,盘坐在草中丝纹不动,一双眼睛并不向徐飞龙看过来,反而茫然的落在身前一米远的草丛中。 她的神态是那么苍白,无助! 但风华依旧,甚至比往昔更冷艳,更脱俗,似乎像一个幽灵,是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凄然、冷涩。 “霜梅!”徐飞龙激动的唤道。 冷魅修罗寒意森森的眼睛抬起了,就这样冷冰冰的注视着他。 “霜梅!”他低叫,叫声饱含担忧。 冷魅修罗那失去血色的樱展微启,语气无限冷漠的说道:“离开茅山吧!那对大家都有好处。” 徐飞龙久久不作答,长叹一声说道:“他们威胁你吗?” “没有。”冷魅修罗的语气更冷。 “他们强迫你打发我离开?” “也不完全是强迫的。” “那你……” “因为我希望你离开,真的。”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 “是的。” “为什么?” “那对大家都有好处。我和阳前辈一些人,被囚在清虚院,看到了他们的实力,你的力量太薄弱了,何苦为了浑天王的事,让自己送命在此?” “霜梅,你知道我不怕事,你知道我对付得了他们,你知道他们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徐飞龙双目生光大声说道。 “不,你完全料错了……” “霜梅。”他提高了声调:“你放心,他们不敢伤害你。”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经掌握了形势。我要的是浑天王,敬天教如果仍然包庇他,我会直接和三法王打交道。他们敢用卑鄙的手段,以伤害人质来要要挟我,我不会屈服。如果他们伤害你,我将大开杀戒,连根拔掉敬天教的基业。霜梅,你知道我办得到的,这么久以来,我从未失败过,这些小的挫折是吓不倒我的。” “即使你办到了,而我也死了,你能得到什么呢?” “我什么也得不到。我只能说对你内疚终生,但我不会放弃我的主见的。” “为了我,也不能放弃吗?” “是的。”徐飞龙坚决的说道:“我必须要做到。” “你……” “我将尽一切手段将你救出来,如果我做不到,我只说抱歉。”徐飞龙一副咬牙切齿说完这话。 “你……” “请多珍重,我走了。”他一面说一面向后退。 “活命阎王…” 徐飞龙转向智永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道长,你听清楚我的话了?” 智永也阴阴一笑说道:“贫道听清了。还请三思而行,失去一个爱你的人,那将是终生的憾事。” “失去固然痛苦,但失去有时候也是必须的。” “贫道认为,你何不采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 “何谓两全其美?” “本教将浑天王逐出本地区,你带了你的爱侣和朋友也远离南京地界,不管我们的事。” “抱歉,我如不与浑天王在这里做个了断,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了。” “你……” “贵教中力主接纳浑天王的人真不少,因为他的确是天下少见的将才。你们忽悠人的才能很够,但却缺乏有经验的将兵之才,这就是贵教那些反对接纳浑天王的人,举棋不定难决取舍的原因所在。因此,希望能侥幸除去我。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们了。” “你……” “我告辞了。”说完徐飞龙向后急速后退。 “慢着……”智永老道急叫。 “周郎……”冷魅修罗凄切地叫唤。 “这家伙软硬都不吃,可恶!”智永老道恨恨地咒骂。 徐飞龙急速后退而走,迅速脱离现场。 他已经经表明态度,很可能引发老道们的杀机,有冷魅修罗在,他受到牵制,冲突起来必 定吃亏受制于人,所以他急急撤离。 远出百来米,他仍然听清了智永老道的咒骂,心中冷笑数声,突然展开轻功,像流光逸电般冉冉而去。 智永老道大吃一惊,骇然惊呼:“咦!这小辈练的是什么轻功?速度这么快!可能吗?” 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名老道突然长身而起,接口道:“如果不可能,他凭什么跟我们斗?” “他走了……” “不,他不会走,他只是要重新侦查,今晚他一定来冒险救人。” 徐飞龙果然被老道料中了,并未返回茅山镇。在清虚院附近潜伏侦查,一个多小时后方悄然溜走。 徐飞龙返回永福客栈,已经是下午了。 镇中谣言满天飞,沸沸扬扬形势大好。 到三圣宫一带侦察的人已经经回来了,并未发现有人拦截,老道的眼线必定已经将他们侦察的动静向上呈报了。 客栈中,徐飞龙的房内人们往来不绝,他分别与群雄相商,决定了行动大计。 最后进来的人是鬼见愁,递给他一幅手卷,笑道:“你所要知道的都在图上了。可是,我就看不出有何值得怀疑的处所。” 他接过图卷,并不急于打开看,说道:“图可靠吗?” 鬼见愁拍拍胸膛说道:“不是我敢夸海口,绝对可靠。那地方附近数十里,我这些年来也曾走过不少进。绘图的人,乃是我安在此地的暗线,多年来从没活动。他对那地方十分熟悉,几乎一草一木他也可以绘出来。因很详尽,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先行谢过。” “你打算……” “我在见到浑天王之后,再告诉你,眼下还请在心理上,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今晚大闹清虚院。” “什么?去吵醒那些无用的香火道人?” “小声些,须防隔墙有耳。”徐飞龙指指屋:“人质囚在清虚院,今晚必须把人救出来。” “真在清虚院?”鬼见愁低声问。 “千真万确,我已经经探得一清二楚。” “这……” “你先返回房里准备晚餐,我还得与奎大哥商量商量。”徐飞龙微笑道。 掌灯时分,浑天王没有来,连姬老庄主也不见踪迹。这表示浑天王无意接受谈判,姬老庄主未能说服浑天王前来。 所有的客房门都关得紧紧地,群雄都在房中整装待发。 半夜,徐飞龙的客房窗门悄然而开,黑影穿窗而去,闭好窗跃登屋顶,会合了三个黑影,隐没在茫茫夜色之中。 其他的人也先后出发,走上了至清虚院的小道。 对面的天井旁暗影中,闪出一个店伙计打扮的黑影,鬼魅似的越墙而出,到了店里的偏辟角落。 廊下闪出一个黑影,低声说道:“都出去了吗?我们也该走了。” 店伙打扮的黑影拉住了对方的手臂,低声说道:“出是都出去了,吕香主,我看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 “他们半夜才出发,不嫌晚了些?” “晚什么?用轻功赶路,到紫气峰不用一个小时。” “问题也出在此地。侦察院仅有姓周的一个人前往,其他的人以千幻剑、狂丐为首,侦察三圣宫以分散我们的注意。就算他们立即赶到,那些未到过紫气峰的人,确定袭击的方位,岂是一时三刻工夫可以办得到的?再分头潜入,又得花多少时间?等他们发起袭击,岂不是日上三竿了吗?” “这……对呀!” “所以有问题,恐怕是他们的诡计。” “你是说,他们志不在救人?” “对的,姓周的不知在搞什么鬼?” “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志在浑天王?” “但方向的确是紫气峰。” “姓周的他……” “他第一个先走,我亲眼看到他会合了千幻剑父子三人一同走的。” “那……” “吕香主,你快将可疑的消息传出,我猜想我们恐怕中了他的圈套,三位法师的安排恐怕将劳而无功。我去通知镇上的人。要教他们严防意外。” 清虚院里里外外安静如以往,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该怎么变,直至破晓时分,道人们开始早课,仍未发生意外变故。 唯一有异的是,这天晚上气候骤变,院被大雾所笼罩,几乎对面不见人。 而袭击的人却在四周里外飘忽不定与黑雾漫天的清虚院保持安全距离,自始至终不曾接近半里之内。 天刚发白,人便都撤走了。 大队人马在晨光中进人茅山镇,眼线方发现走在前面,与千幻剑和南京双雄走在一起的紫衣人,是奎文昭而非徐飞龙。 永福客栈内一阵好忙,各处都传出轻松的谈笑声。 但所有的人都绝口不谈夜袭清虚院的事。 洗漱、吃东西、休息,群人再次出发,这次去的是四平山。 四平山香堂秘坛昨晚只留下几个高手警戒,其他的人都由三法王率领,至清虚院布下死亡陷阱。 要拿下徐飞龙,更准备一网打尽以千幻剑为首的江湖群雄,只可惜白费了一番心血,不但徐飞龙捉不住,群雄一个也没有落网。 而当晚的半夜时分,香堂东面十来里的山谷有了巨变。 四平山形如其名,山顶平坦一望无涯,上面有村落、田野和树林。 从四面伸出的山尾不是平整的,犬牙交错的山麓线,形成错综复杂纠缠不清的丘陵,其间隐藏了不少山谷和与世隔绝的盆地。 登山的小道很多,这座平顶山并不寂寞。 东面共有三四条登山小道,每一条都从不同的山谷向内延伸,再蜿蜒上升,沿小山岭脊线盘旋而上。 沿途古林参天,除了鸟兽之外很少行人。但不论走哪一条路,决不会走错路,不上就下,简单明了。 一条小道通过一处圆丘形的小山麓,开始逐渐向上延伸。而在上升处的右方,岔出一条小小的山间小道。 这条山间小道很窄小,但路面野草不多,可知是经常有人走动的重要通道。 小道延伸至一处平坦的山脊,然后向北降至下面的小山谷,谷中溪流一线,可看到 三四座茅屋,和溪两岸的一些田地。 春天,这一带岭脚一片锦绣,映山红把岭上岭下点缀得成了花海。花季一过,连绵风雨残花满地。 这就是残花岭了,取名的人不知是谁,反正本地的人都不知道,外面的人那就更是一无所知,大概只有取名的人心里明白。 这略带伤感诗意的地名,总比本地人称的东岭脚好听些,这东岭脚的名字可一点也引不起过往旅客的兴趣。 当永福客栈的江湖人在吃饭时,底谷东面三四里的山径上,一位背了行囊的旅客,正孤零零地走向寂寞荒凉的山区。 野犬的长号与夜盈的啼声此起彼落,这人就在夜色苍茫中消失在山林间。 这条路上夜间没有行人,如果有,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底谷的农舍主人是张老实,朴实的外表也的确给人老实的感觉。 其他就是他的老妻,两个傻乎乎牛高马大的儿子。 四间茅屋都是独间,依山脚而筑,屋后的陡坡其实与绝壁差不多,但由于草木丛生,爬上去也并不难。 斗转星移。黑影从小岭慢慢下降,藉草木借力,缓缓降到谷底,降下处恰是四间茅屋的中心点,无声无息像是落下的鸟雀。 茅屋灯火全无,寂静非常。 黑影先沿壁根一带摸索,希望能找到可疑的地方。 但他失望了,壁根一带长了一些小灌木,找不到什么可疑的。 黑夜间视线有限,这样暗中查看事倍功半,甚至是枉费力气。 但黑影却极有耐心的探索,分段往复搜查,最后,在最外侧的一座茅屋后,看出了 异样。 这里有一个大坑,里面有焚烧后遗下的灰烬。 黑影无声无息地到达茅屋后,慢慢绕至屋前。 木门紧闭,两侧的窗也关得紧紧地。 这种古老的茅屋如果门窗都关闭了,想进去还真不容易。 屋顶草层厚实,开天窗也得花不少工夫,厚实的大泥砖,挖一个洞也要费大半天。 黑影知道无法潜人,知难而退,到了第二座茅屋后,开始暗中准备。 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先以干草砌一个窝,中间放下一包爆竹的黑色火药,再埋上一 根编得松松的干破布条,点燃布条的另一端,立即回到第一座茅屋的门旁,飘然上升,蝙蝠似的藏身在屋檐下。 他这样来来去去,自始至终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四间茅屋的前面有一处晒谷场,地面结实光亮。尤其是第一座茅屋的前面, 通向大门的一段更是光滑,所以黑影选择这座茅屋。 广场的前端,有三四株大树,如果留心,可发现中间那株大树下伏著一个黑影。那是警哨,从谷下接近茅屋的人,都逃不过警哨的耳目。 人侵的黑影早已经发现树下伏着的人,知道无法接近,因此不加理会。 不久,蓬一声轻响,火光一闪,火焰上升。 布条燃至火药堆,火药引燃了干草。 树下伏着的警哨一蹦而起,奔向火苗吞吐处,燃烧干草的草枝爆裂声清晰可闻,即使没看到那一阵眩目的火药爆燃的闪光,也知道失火了。 警哨立时发出一声警啸,折了一根树枝,快速地扑打灌木丛中的熊熊烈火。 四座茅屋的沉重木门都打开了,共奔出十二名衣衫不整,但都带了刀剑兵器的男女。 张老实一家五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一倍以上了。 “怎么会失火的?”第一座茅舍奔出的一个女人,用尖锐的嗓音高叫道,向火起处奔去。 所有的人都用树枝扑打,浓烟大起,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有火药味,有人纵火。”一名大汉讶然叫道。 女人还没把话听完,倏然转身飞掠而走,奇快绝伦,闪电似的向门口冲去。 屋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老女人大概是知道不妙,冲得太急,距门不足一丈,冲 势似乎更快更急。 一个黑影突然从漆黑的屋内向外飞跃,双方恰好在门外遭遇,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太婆可能是急疯了,也可能确实已经认定是敌非友,一声沉叱,反掌斜拍直接出手了。 ------------ 第五百零九章 放心 噗的一声闷响,掌背拍中对方的右助。 没听到叫痛声,冲出的人被拍得左冲丈外,然后砰一声跌翻在地。 老太婆乘势闪人屋内,贴在壁根下形影俱消。 门外,有人大声叫道:“尤婆婆,你把鲁老兄的右腹肋骨打断了四根。” 已经隐起身形的尤婆婆吃了一惊、情急叫道:“老身不是有意的。快冲进来,屋内有强敌入侵。” 黑暗中,突传出中气充足的语气:“不必了,屋里太黑,冲进来不头破血流才怪。事情已经经发生,急也不急在一时,慢慢走进来好了。” 尤婆婆心中一凉,沉声道:“你是谁?所为何来?” “呵呵!点起灯,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来路了。尤婆婆,这地方你熟悉,闭着眼睛也该知道灯在那里,是吗?点灯吧,我不会偷袭你,如果要偷袭你,你跟本就进不了门,你练身法还不够快。不过你已经比大多数高手强多了。” 人影已经堵住了门口,有两个人窜进来了。 “掌灯!”尤婆婆焦灼的叫道。 又窜进来两个人,一个大声说道:“属下遵命。是点中间的那灯吗?” 黑暗中中气十足的声音抢着答道:“中间那灯已经被我毁了,那种大型的灯用在简陋的茅屋内,一看就知道灯里有鬼,你们那一套鬼玩意,对我已经不生效了。哦!好利害!是不是花蕊毒针?老太婆,你的一大把毒针,全钉在桌面上了。” 原来老太婆听声辨位,用花蕊毒针偷袭,用了一大把毒针,针打在桌面上的声音,像暴雨打残花一般。啪啪啪乱响一片 很快又涌入了几个人,不大的厅堂快人满为患了,但谁也不敢冒昧动手,里面实在太黑了。 “老太婆,你倒下了没有?”那个中气充沛的声音又问。 “砰!砰……”人体倒地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两个人影飞退出门,其中之一正是尤婆婆。 “哈哈!一共倒下了九个。”中气充沛的声音更响亮了:“老太婆,你很幸运,因为你是躲得最远的一个,呵呵!大概你们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门外火光一闪,有人点亮了一支火把。 老太婆当门而立。 是个鹤发鹰目,厉光闪闪的老妇,右手握了一根鸠首杖,鸠首是金色的,鸠嘴比一般的鸠首杖要粗长得多。 老太婆身后,两女两男把住了门。 “是你!”尤婆婆惊叫起来。 八仙桌已经移至厅角,侧搁在两张条凳上,上端,端坐着一个怪老人,老人的包裹就搁在手边。 “咦!你认识我?”老人笑问。 “你不是山顶罗村的罗老人吗?天黑前你还在十里外,你……” 老人腰一伸,伸手从背领中抽出一个些布包信手丢掉。手一摸嘴唇,白胡子也不见了。 接着他的手在脸上又是一阵搓揉,皱纹也消失了。 “你……你是谁?”尤婆婆惊问。 假老人从大包裹中取出连鞘长剑,一面佩上一面盯着老太婆笑道:“我?当然是活命阎王。” 尤婆婆老脸突然变得苍白,骇然叫道:“你……你不是要在今晚到清虚院救人质吗?” 徐飞龙哈哈大笑,将包裹丢掉说道:“我不是在这里吗?” 尤婆婆一咬牙,厉声说道:“你出来,老身要看你到底练了些什么惊世绝学。” 徐飞龙跳下桌,顺手将桌扶正,摇头道:“抱歉,要动手你就在厅中赐教,我暂时不能离开,免得你派人毁去地洞口。” “你……” “老太婆,周某可不是其他什么人,多巧妙的机关都见过?”他指指神案下原来放置八仙桌的地面道:“这里就是地**。地道通向山崖,里面建了足以容纳四五十个人住宿的山下秘室。老太婆,你这处花残岭秘密巢穴已经完蛋了,你是毁不了地**的,也放不出里面的人来围攻我了。” “谁……谁告诉你这处花残岭秘密巢穴的?” “你去猜好了。”徐飞龙说道:“我又不傻,为何要告诉你?” “老身在外面等你,不久老身的人便可赶到了,届时你能不出来吗?” “要等山上香堂秘坛的人赶到,你恐怕已经上路了。我是有备而来,当然有收拾你们这三五十个人的能耐,你信不信?” “老身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真的?” “你冲出来试试?” “我还不打算与你交手。这样吧,你告诉我如何打开**口的方法,我放你一马。” “你休想。”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告诉你一件有兴趣的事。” “什么事?” “我对制造小巧的玩意颇有兴趣。不久前我曾经看到有人用过这样一招,用一根牛筋索浸在水中,浸的松涨,然后用力拉紧捆住一件物体。牛筋索就会逐渐干燥,干燥便慢慢的收缩。使用时,索端用一根拉力恰到好处的线绑住。你猜猜看,牛筋索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绷断那根线?” “废话连篇!”尤婆婆不屑的说道:“此时此地,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无关的事?” “正相反,这件事于你来说,极端重要。” “你是什么意思?” “拿东西,不用时用布缠着,牛筋索无法收缩。使用时,解开束缚,只需用指甲捏断几根线,就可以控制捏断的时间了。我已经经算计过了,每跟线的受力时间大概是一百秒。如果要线在两百秒左右时断开,只要扭断两根线留两跟就够了,时间相差不会多于十秒,可以说是相当准确的定时装置了。” “你这是疯了吗,说这些废话。”尤婆婆说道:“你是最近江湖上声誉雀起的高手?你说这话鬼才相信。” “信不信由你。”徐飞龙微笑:“我知道你们的人不会全部进屋来,必定有不少人留在外 面戒备,因此在外面留了三具小玩意。” “什么小玩意!” “就是我刚才说的小玩意。”徐飞龙笑得更和蔼了,继续开心的说道:“线一断,牛筋索便会迅速地松开,里面缠住的小玩意便会露出几个小孔来,这些小孔里会泄出一种令人**荡魄的淡淡幽香。不论男女,嗅到之后便会迅速入梦**,没有一天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尤婆婆一惊,转首回顾。 “我估计你们的人不会敢玉冒死冲进来,所以四跟线都未捏断。呵呵!我心中已经暗中数过了,已经数了四百四十多啦!你们的人,就要和屋中这些人一般,倒下来梦入巫山了。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独门迷香确实是个好东西!一个……” 尤婆婆猛的感觉身体不对,急忙飞退两丈,可那还来得及,瞬间重重的摔倒在地,而她身后在两侧戒备的人,已经先她一步一个个丢掉兵器往地上躺去。 徐飞龙向外纵出,拾起尚未熄灭的火把,在附近巡了一圈,确认附近的确没有清醒的人了,方才回到原处。 门外连后门全算上,倒下了十五个人,加起来共是二十四名男女。 他回到厅中,点燃插在壁上的松明。 拖过一名中年妇女,灌下一些药敌人鼻腔,点了中年女人的环跳穴,坐在长凳上静候她醒转。 片刻,中年女人悠然苏醒,惊愕地挺身坐起,却无法一下子就坐起来,惶然惊叫道:“咦!我……我……” “你的环跳穴已经被我制住了,只能坐着回答我的话。站不起来的。”徐飞龙冷冷的说道。 看清了徐飞龙,中年女人突然粉面发赤,羞急地低下了头不敢仰视,悚然问:“你……你是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什么人?为何会有她的独门迷香。” “当然是朋友。”他接口:“你知道地穴入口的开启办法吗?” “这个……” “地穴开启之后,我解了你的穴道,你就可以走了。” “你得问尤婆婆,她的鸠首杖……” “不用说了,她的杖里藏有毒药和毒针,对不对?” “是的!但也藏了钥匙,就藏在杖尾内。” “好,谢谢你。岩洞之内,是否囚禁了人质?” “共有十八名人质,交由二十名仙童二十名仙女看着。” “哦!里面有你们四十名男女了。” “是的,他们都听命于尤婆婆;以前则由灵狐舒姑娘负责。” “灵狐呢!” “我不知道。” “会不会在月落谷?” “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中年女人凄然的说道:“二十年,好漫长的二十年,唉!当年我也是被他们抓住被逼无奈才从了他们。” “那你现在自由了。” “谁还能重过外界的生活?” “只要想自然能的。忘了你在这的二十年吧,就当是一场恶梦,现在你梦醒了。你能帮助我说服那四十名仙童仙女吗?他们恐怕年纪也不小了吧!” “是的。他们是跟我一起被抓的。这二十年来,我们除了练武功之外,便是练道术,说是将来要做什么神仙,要派到天下各地去建坛设教。你看,我的脸没有一点血色,这都是二十年不见天日的结果,据说这样才能够显得神密。” 徐飞龙摇头叹息,出门拾回鸠首杖,取出杖尾内暗藏的钥匙,拍开中年女人的穴道说道:“告诉我该如何开启地**。” 本来徐飞龙还以为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最终一切都很顺利。也许就像哲学家说的那样,凡人是不可能成神的,硬要其成神,只会让他更像人。那些已经三四十岁的速拍网仙童仙女在看到地穴被打开只后,听了那个中年女人的话之后,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的冲出地穴去了,根本没人想要阻难他。 神想要靠神秘来得到人的敬畏,却不知神秘也让人容易遗忘它。 天亮了,山顶近东面的一座树林内,徐飞龙正倚树而睡,冷魅修罗则斜躺在他身侧,娇躯倚在他怀中。 两人睡得正香甜,满林鸟语也惊不醒这一对忙了一夜的爱侣。两人确实忙了近一夜,救人虽说意外的轻松,但夜间送这么多人到安全的地方却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穿着青袍的人影出现在林西,急步而至,接近至三十米内,附近的鸟鸣声调瞬间一变。 徐飞龙突然醒来,警觉的挺身坐起。 冷魅修罗的身躯,被他坐正时的举动所带动,几乎滚落下去,骤然警觉的急坐起问:“怎么……怎么了?” “有人接近。”徐飞龙说,挺身站起举目四顾。 “有人?在哪?”冷魅修罗问,开始环顾四周。 “不知道,反正就在附近。” “不会吧?” “飞鸟惊鸣,你看,一些小鸟向东惊飞,人是从面面接近的。”徐飞龙大声说道。 冷魅修罗仍是不信,笑道:“很可能是我们把小鸟惊走的,你这是太担心了。”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徐飞龙笑问道,目光尖锐的搜视西面。 “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赌这附近必定有其他的人藏匿,林子里虽然可以藏身,但我一定可以把人搜出来。赌注是……” “是什么?” “让我想想看……”徐飞龙一面说,一面打手势。 冷魅修罗向上一纵,轻灵的跃登大树上的横枝,紧贴着树干隐起身形。她对徐飞龙的手式几乎是心意相通,一看便会意他的意思。 徐飞龙向侧窜走,一闪不见。 林中杂草丛生,草高及腰,人只要向下一伏,便可隐起身形,但走动的人,却无法逃过监视者的眼睛。 已经隐起身形的青袍人,掩藏在一株大树下的草丛中,突然听不到下文了,就知道有点不妙。 但由于藏身处相当隐蔽,不相信徐飞龙能找得到。因此依旧潜伏不动,运耳力侦察动静。 久久,听不到任何声音。 青色袍人忍不住了,缓缓挺身而起,头部慢慢升及草梢,半挫身躯徐徐转动头部察看四周。 树上的冷魅修罗从枝叶的空隙向下望,突然高叫道:“东北,距离四十米。” 青色袍人吃了一惊,本能地重新伏下。 草响声传到,接着人影从西南飞跃而来。 青色袍人知道藏不住了,向西北角飞纵而起,远出十数米,刚向下落去。 这时徐飞龙已经从斜刺里掠至,大笑道:“哈哈!你来得早啊。” 青色袍人知道跑不了,一声剑鸣,长剑瞬间出鞘,开始准备迎敌。 徐飞龙并不急于出手,在两丈外停了下来,笑道:“香堂秘坛昨晚溜走了两三条漏网之鱼,我猜想他们必定不敢冒险现身逃离,所以我远离了香堂,在此等候你的大驾。很抱歉,你不能往东走了,不久之后,在清虚院布陷阱的人,必定赶来应变。如果让你平安突破封锁线,半途碰上三位法王通风报信,我岂不是白费心机?你尊姓大名,可否告诉我?” 青色袍人转首回顾,看到轻盈的拨草而来的冷魅修罗。 冷魅修罗没有兵器,一面接近一面说道:“这位仁兄我认识,他就是负责接管人质的人。花残岭秘密巢穴主持人尤婆婆称他为内坛使者孙使者。他的真名就不知道叫什么了。穷儒富前辈被浑天王擒住,就是被这位孙使者秘密接走送至秘密巢穴囚禁的。” “就算你是孙使者好了。”徐飞龙说道:“你不必枉费心机逃出去通风报信了。还是留下吧!有我在你走不了的。” “你不见得能留得住本使者。”孙使者咬牙说道:“昨晚连九龙云现也未能拦住我,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敢口出狂言说要留下我?” “九龙云现拦不住你,你的武功必定十分高明,而且自负咯。但我活命阎王却不信邪,总不能这样就让你走……” 孙使者顿时大惊,不等徐飞龙说完,猛地回头后冲,挺剑猛扑赤手空拳的冷魅修罗。 冷魅修罗不闪不避,一指点出叫道:“你站住!不许过来……” 孙使者的剑已经快速的点到,瞬间来道身旁,剑出如灵蛇吐信,宛若电光一闪。 冷魅修罗侧跨两步,摇了摇头娇笑道:“剑上已经有剑光闪出,武功果然不差。” 孙使者直冲出丈外,却是砰然倒地。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击中的。 徐飞龙举步跟到,点头道:“霜梅,你最近武功的进境相当神速啊,玄阴指已经可丈外打人了,比在九华时可厉害多了。” “真的?”冷魅修罗欣然说道:“也许是最近连番大战,我吃了不少的苦头,学到了不少的经验,又不由自主的痛下决心苦练了一番的结果吧!” “你出指确实极为迅速,这位孙使者也是大意的很,不过以后不要这样冒险了。会吃亏的。要是他功力再深厚一分两分,或者练了什么特殊的护体功法。他很有可能会在中指后变招,到时候你可就要吃亏了。下次不要如此冲动了,免得让我担心。”徐飞龙拍拍她的肩膀关切的说道。 “我……我听你的话。”冷魅修罗害羞的低下头,无限深情的偎入徐飞龙怀中。眼下的情况别说徐飞龙说的有道理了,就算没有道理,她也不会有丝毫抵触。 “这我就放心了。”徐飞龙轻抚她的秀发:“有些其貌不扬的人,表面看不出任何异装,但却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所以跟人动手千万不要太过自信……” ------------ 第五百一十章 幸会幸会 “我知道。”冷魅修罗将脸埋在他的宽阔胸膛上道:“比如说,我在九华我就上了你的当,你……你好坏……” “你我在打斗中相识,也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徐飞龙不胜感慨的说道:“我真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冷魅修罗仰起首问。 “担心灵狐不会放过你。” “灵狐?”冷魅修罗惑然问:“你不是说已经杀了她……” “恐怕不是她。”徐飞龙苦笑:“这狐狸精变化无穷,有万千化身,我已经问过香堂的俘虏了。连尤婆婆主持花残岭秘密巢穴二十几年的老江湖,也不曾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仅见过她的化身。由于昨天清虚院后山坡那件事,我怀疑她仍然活着。” “哦!这……昨天你怎知那不是我?” “本来真以为是你。”徐飞龙微笑:“但她一叫我,我便猜了个**不离十。” “她叫你?叫什么?” “你从何时起叫我的名字的?” “这……这……”冷魅修罗红霞上额,羞态可掬。 “她叫我为周兄。”徐飞龙说道:“要是她叫我什么哥哥的,也许我会……” “鬼才叫你哥哥。”冷魅修罗羞笑着擂了他一顿粉拳:“李家凤才叫你哥哥,我……” “呵呵!吃醋了。” “你……” “我本来就是她的二哥。”徐飞龙温柔的捧住她的脸,深情的微笑道:“你不同,你知道为什么吗?” 冷魅修罗不敢与他灼热的目光接触,闭上了眼睛,脸更红了,突然,两颗晶莹的泪珠出现在眼角。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便咽着喃喃低语:“我……我只知道世间除了你,我已经经不再需要什么了。我……” 徐飞龙情不自禁的用嘴唇封住了她的嘴,她浑身一震,在徐飞龙有力的拥抱下瘫软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相倚相偎的坐在一株大树下。 这里,可以看到东面远处的景物,视线很广阔,前面小道的尽头,就是下山通向茅山镇的路口。 徐飞龙握住冷魅修罗的手:“人这一辈子下来,平平淡淡过完一生。霜梅,等我们头发都白了,牙齿也掉光了,靠拐杖走路的时候了,我们仍然会回忆起这段出生入死,在生死边缘挣扎同生死共患难的惊险历程。你怕不怕我五十年后,仍用这些故事来取笑你?” “我就喜欢你这样取笑我。”她用痴迷的声音说道:“到老了要是没有值得回忆的往事来回忆,日子是很 难过的。到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丑陋的老太婆,而你……” “我当然也是一个讨厌的老头子了。” “哦!那有你这么可爱的老头子……”她忘情的投人他的怀中,忘形的投下一串热吻。 两人这样调笑着,不知不觉竟然到了中午,徐飞龙从树上取下一个小包来,一面解开绳子一面说道:“天色不早,算算时间,要来的人也该快到了。先吃点东西,等一会你把俘虏带回去交给九龙云现,在那边等我。” 冷魅修罗夺过小包,自己打开取出里面的小包,包内是食物,她向徐飞龙做鬼脸,说道:“想赶我走?休想。” “你……你想临时改变计划?” “我不知什么计划。”她撇了撇嘴,取出一块肉送到徐飞龙口边道:“我只知道我和你在这附近埋伏,阻止漏网的人下山通风报信。你瞧,没有人下山,是不是?” “但你不把俘虏送回去,九龙云现他们必定以为漏网的人已经逃下山去了,那不就乱了套了吗?” “放心啦!九龙云现应付得了的,有穷儒那老奸巨滑的老前辈在替他策划,天大的事也应付得了。”冷魅修罗得意的说道:“再说,我没看到有俘虏啊。” “你把人给杀了?他还有用的。” “别冤枉好人好不好?我只是让他睡着了一天内醒不过来的。” “哈哈!那你还说没有俘虏。” “你真会抓人话柄。”冷魅修罗忍不住笑了:“就算有俘虏好了,但我就不走。你难道要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押送一个武功高强的俘虏么?这可是很危险的,拜托拜托,就让他在林子里睡大觉好了。” “你倒是会耍赖。”徐飞龙摇头苦笑起来,却知道冷魅修罗不会走的,只能道:“但先说好,交手的时候不许你出面。” “我答应你就是了。”冷魅修罗半真半假的笑着答。 两人开始吃东西,有说有笑心情很是轻松。 “你估计他们一定会来?”冷魅修罗突然抬头问。 “当然。”徐飞龙的语气十分肯定:“三法王不是笨蛋,天快亮仍未发现有人去他们的陷阱,当然会知道上当,也定然知道香堂秘坛有变,不十万火急的赶过来才是怪事。” “如果他知道香堂有变,说不定躲到别处去了。” “不可能,香堂是他们自己培养的根基,附近有月落谷花残岭秘密巢穴的人可以支援,他们决不至于放弃根基逃走了之。”徐飞龙加以分析道:“如果他们肯放弃,日后如何有脸统率教中的门人弟子?我敢保证,他们比我们的人来得还快。” “他们会不会在路上等候千幻剑?” “不会的,他们必须加快赶过来应变。再说,我安排千幻剑天亮后再动身,便是为了避免中途发生冲突。” 吃完不久,远处出现第一个人影,是个穿青色道袍的老道,道冠下的鬓脚已经出现灰色了。年纪肯定不小。 接着就见一连的人人鱼贯急步而来,总数超过三十名。 三十几名男女,一个个浑身大汗,但脚下仍然相当快捷。走在前面的三名戴冠的老道,正是大名鼎鼎的茅山三法王。 没有浑天王在内,也不见姬家父子和妙笔生花。 距树林尚有三五十米,树后闪出徐飞龙和冷魅修罗。 “哈哈哈哈……”徐飞龙仰天长笑:“你们才来呀?” 众人大吃一惊,三法王脚下一紧飞步抢进。 徐飞龙转身便走,与冷魅修罗携手西行。一面高叫道:“你们不等派去花残岭秘密巢穴传信的人回来传信,的确是一大失策。那地方已经完了,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 抢在最前面的老道,生了一张平实的面孔,但天生的暴戾眼,悍野的眼神掩盖了平实的面庞,这就是**王清尘法师,清虚院的住持老道。 第二名老道是三圣宫的云栖观主,慈眉善目身材修伟,真像一位有道全真,气概不凡,他还是朝廷册封的道官,可以说是身份与众不同。 三法王清真便完全不同了,干瘦、矮小、狼琐,其貌不扬,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武林高手,更不像道术通玄的道士,倒真有六七分像是挑水的香火道人。 清尘脸色大变,飞掠而上,一面沉喝:“站住!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徐飞龙和冷魅修罗携手并肩掠走,懒得理会,速度不徐不疾,恰好让久经长途跋涉赶了三十里路的人也跟得上。 云栖观主跟在清尘身后,满头大汗,接口道:“**王,他说的是月落谷花残岭。” 清尘又是一惊,一面狂追一面扭头问:“二法王,你知道月落谷花残岭?” 云栖观主哼了一声说道:“三个月前贫道就知道了,但不知确切的地址。**王,二十年来,贫道可是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清尘脸色不正常,讪讪的说道:“为了日后扩展教务的大计,贫道不得不小心从事,本来打算时机成熟,再告诉你和三法王的。” 云栖现主知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也就不再追问,而是道:“我们先赶上姓周的再说,恐怕香堂已经经出了不可收拾的变故……” 清尘急得心向下沉,脚下全力狂追,脱口大叫道:“姓周的,我们谈谈……” 徐飞龙哈哈狂笑,脚下一紧。 一阵好赶,徐飞龙感觉这些人的内力将尽。再次稍稍加快了些脚步。 清尘已经是气喘如牛,脚下已经无法再快了,情急大叫道:“你如果不谈,本道便下令杀人质……” “哈哈哈哈……”徐飞龙的狂笑声连绵不绝,声如洪钟,足以远传数里之外。 “小子,人质中可是有你的爱侣冷魅修罗,你难道……” 冷魅修罗突然扭头娇叫道:“你怕是见了鬼了!你从来不去看人质,怎知里面有冷魅修罗?老道,你看看本姑娘是谁?” 三法王清真后面的一名中年女人叫道:“**王,她就是冷魅修罗。” 清尘脸色灰败,惊骇的放慢脚步。 前面已经是平坦的荒野,只有荒草没有树林。徐飞龙仍向前掠走。脚下渐慢,突然引吭高歌,唱起了一首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歌,沧海一声笑:“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歌还未唱完,叱喝似沉雷,人影急剧闪动,突变倏生。 两个道装的人影自草丛中窜起,猛扑徐飞龙和冷魅修罗的背影。 他们不知何时卧在草丛内,等冷魅修罗与徐飞龙经过之后方突然从后面扑上偷袭,剑如经天长虹,气势慑人心魄。 按理,这次偷袭必可成功,两老道不但身形快速如电,剑势更是凌厉无匹,在身后暴起发难,不知后面有人潜伏偷袭的人,很难逃过此次大劫。 岂知,徐飞龙那是一般人,他早就留心周边了,四周草高及漆,两侧草中有人潜伏,岂有不知之理?他故意放慢脚步,引吭高歌,就是故意引对方放胆袭击。他好一击解决这两人。 他将冷魅修罗向前一推,在高歌中拔剑、旋身、发招,“铮铮”两声金鸣,火星飞溅。 两老道的剑顿时被他的剑气荡的左右一分,霜华剑的光华乘虚长躯直人。 两个潜伏在草中突然发起偷袭的老道,满以为必可得手,认为徐飞龙不知身后有人偷袭,因此根本没有提防意外的打算。 两支剑一攻徐飞龙,一攻冷魅修罗,而徐飞龙旋身反击,瞬间同时攻袭两老道。 只见剑光一旋之下,首先便震偏两老道的剑,乘势突人,剑虹分张,风雷骤发,光华吞吐间几乎令人目眩。 徐飞龙的速度,比两老道快得多,要不是对方两人还有些本事,两老道必定是瞬间同亡三途河了。 徐飞龙一击得手,身形疾退丈外,剑已经不知在何时收入鞘中,挽了冷魅修罗重新举步扬长而去。 两老道各挨了一剑,伤筋断骨,已然面无人色,急匆匆的向后退去。 徐飞龙突然转身,向痛得满头冷汗的两老道说道:“你们是昨晚漏网的高手吧,躲在此草地里,的确安全。现在,你们可以走去通风报信了。” “你们的三位法王马上就到。”冷魅修罗也说道:“你们用不着辛苦了两条腿啦!” 两人再次转身,并肩携手而行,仿佛是郊游一般悠哉。 清尘老道本来已经停了下来,但当两老道现身偷袭时,便急速狂奔掩上,但徐飞龙果断离开,当他赶到时已经又晚了数十米了。 两个受伤的老道在原地等候,一名老道悲痛地叫道:“师父,香堂完……完了。” 清尘心中一凉,奔近激动地问:“是姓周的所为?” “还……还有大……九龙云现,穷……穷儒,以……以及一……一群白……白衣人……” “什么?一群白衣人?”清尘惊问。 后面的人正陆续赶到,刚到的云栖观主以袖拭掉满头大汗,冷笑道:“那该是花残岭秘密巢穴中的男女。**王,这倒好,你花了二十年光阴,秘密培植出一群壮大自己的人,到头来他们却反而毁了我们的基业,浊世狂客泉下有知,当仰天狂笑,知其道不孤,他也是死在自己的手下手中的。” 清尘目眺欲裂,转身愤怒的回身瞪去。 云栖观主又冷哼一声说道:“灵狐有意落在后面,大概是偷溜到花残岭秘密巢穴去了,她算是白费心机,你现在想怪她,也已经来不及了。” 清尘脸色难看已经极,强抑怒火说道:“三法王,贫道已经经说过,月落谷花残岭两处的人,虽然是贫道暗中策划培植的,但决无私自培值实力的意图,这都是为了本教未来发展而准备的亲信人手。” 云栖观主长叹一声,苦笑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形势险恶,**王还是聚起精神对付姓周的吧。” 清尘知道多辩无益,向受伤的老道问:“香堂眼下怎样了?其他的人呢? 老道一面撕袍袂绑住伤口,一面惨然叹息道:“据弟子所知,香堂已经被他们占据了,逃出来的人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了。” 清坐一咬牙,向身后的人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得到香堂看看结果,这就走。” 云栖观主向站在五十米外,并肩含笑向这里眺望的徐飞龙一指,说道:“姓周的两个人怎么办?” 清尘目露凶光,恨声道:“他们正好挡住我们的去路,当然先解决他,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徐飞龙和冷魅修罗并不走远,而是颇有兴趣的停在那,含笑着看着这群渐来渐近的愤怒人群。 清尘在十几米外举手,示意跟来的人停了下来列阵,然后独自上前,向含笑等候的徐飞龙走去。 先前脸上愤怒激动的神情一扫而空,换上了庄严肃穆的表情,在丈外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不住打量徐飞龙和冷魅修罗。 徐飞龙在心理上早有准备,尽量放松情绪,老道的武功可能并不比浑天王差,而且可能更高一分半分的。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心情紧张必定吃亏,不能随时控制自己七情六欲的人,最好少和这样武功通玄而且心机深沉的人打交道。 徐飞龙将冷魅修罗挽至身后,泰然稽首行了一礼。 这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在战斗中使用礼数与人相见,可知他十分重视清尘老道,将对方视为最强的劲敌来对待。 清尘法师也不敢托大,破天荒的也回了一礼。他行礼的次数恐怕比徐飞龙还要少,作为**王,从来都是别人对他行礼,甚至跪拜。几乎已经将怎么行礼忘记了。 “晚辈周永,幸会幸会。”徐飞龙收敛了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道:“打扰道长,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清尘冷冷一笑,沉静的说道:“你这几天来,在敝山门附近出没,真是威风八面,抢尽机先啊,贫道也是万分佩服。果真是江湖无辈,武林无岁,青年人成长就是快呀,贫道毕竟是老了。” 徐飞龙也冷冷一笑,说道:“道长客气了。姜还是老的辣,晚辈这几天来,虽说小有收获,但处处都受到强力的牵制。多次陷入道长算计中,彼此各有所获,也各有所失,算的上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可以说,晚辈自出道以来,道长是我碰上的最强的劲敌,斗智斗力晚辈都略逊一筹,道长何必如此呢?” ------------ 第五百十一章 浑天王!亡! 清尘淡淡一笑说道:“你的来意,贫道已经经完全了解。” 徐飞龙客气的说道:“晚辈也甚感鲁莽,但形势逼人,还请道长见谅。” “贫道不是善言巧辩的人,恕贫道不多解释。”清尘弯腰说道,神态渐渐变了。 “其实也无解释的必要,因为解释的时机早已经消逝了。”徐飞龙的口气也逐渐变的强硬。 “不错,眼下的形势,恐怕只有一种结局。” “对,但结局如何,完全操于道长之手。” “这是双方的事,贫道怎么能操于手中?你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贫道不敢苟同。” “我所说的,都是实情。” “这……” “迄今为止,除非是生死关头,晚辈还不曾杀过贵教中人。贵教香堂秘坛虽说已经被我们占据,但除了贵教弟子在混战中有十几人受伤之外。其他的人目前仍然平安无恙,这已经经明白的表示出我的立场了。如果道长愿意善了此事,大家也不是不能谈的。” “你之意思……” “晚辈无意干预道长想做的事,只要道长肯将浑天王交出来,撤回对浑天王的一切支持,晚辈在此专诚向道长道歉,立即远离茅山,不再打扰道长的清修。您看可好?” “条件确实不错,可惜贫道只能说声抱歉,不能答应你。”清尘一口拒绝。 “道长,为何?” “你眼下的形势可是十分危急呀。” “哦!道长是不打算和平解决了?” “不错。毕竟你只有两个人?” “道长不会想着一起上来围攻在下吧?” “目前不会。”清尘语气含糊:“听说你剑上已经可发出剑气,你小小年纪,已经有此惊人的成就,委实令贫道佩服。” “江湖传闻,未可全信。晚辈的这些小成就……” “贫道并未全信,因此希望向你请教求证一下。”清尘兜了半天圈子,说了一大堆废话,这时方吐露主题。 “道长客气,晚辈也希望能令道长满意。”徐飞龙的语气倒是充满信心。 “如果你真的练成了剑气。”清尘下出了另一步棋:“那表示贫道练功不勤,双方相去过远,到时候我就不得不借助外力了,届时还请不要见怪。” “这种事情我又决定不了,不是吗?”徐飞龙嘴上无所谓的说着,心中却是暗骂老道可恶,只是还得继续问下去:“道长所指的外力是?” “你届时自知。”清上阴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你准备好了没有!” “道长随时可以赐教。”徐飞龙说,举手向后一挥。 冷魅修罗神色紧张的向后退去,退至二十米外便毅然留了下来。 本来,他事先已经交代过,要她到百米外与自己的人会合,但她太过关心徐飞龙,退至二十米外便毅然留下来。 徐飞龙已经无暇照料冷魅修罗了,施了个决斗礼,退后三步。 清尘也回了礼,也退后三步。 行礼毕,一声剑啸,双剑同时出鞘,瞬间周边的气氛为之一变。 虽则双方口头上都相当客气,事实彼此都心中明白,这不是一场印证较技各自武学的切磋,而是一场有敌无我的生死决斗。 但高手相搏,仍需维持表面上的礼貌。谓之惺惺相惜。 礼数已尽,双方剑剑相对,谁能抢先一剑将对方置于死地,谁便是胜利者。 徐飞龙由于站的位置是西面,阳光正好影响他的视线,这是他的劣势,因此他必须全力争取先机。 剑向前一伸,他开始移动起来,他是向左移的。 清尘却向右移位,明白的表示要阻止他的意图。 所有的目光,全向他两人集中,人们屏息着观战,鸦鹊无声,紧张的气氛,逼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双方都是剑术高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剑一动,强大的气势与无形的压力,像浪涛般向四面八方汹涌而出。 剑上的内力聚于剑尖,剑光开始一阵阵迸发。两人的袍袂无风自摇,两双寒光四射的眼睛杀机怒涌。 大敌当前,两人逐渐失去高手必虚具备的耐性。 双方的气势相当,谁也压制不了对方的旺盛信心和意志,得看双方出招的声势与耐力,才能看出强弱来。 清尘毕竟老练,知道这种先拼精神的僵持极耗精力,上了年纪的人,怎么能与精力旺盛的青年人拼精神徒耗精力呢? 老道脸色突变,剑突然改变进击的架式,开始缓缓的舞动其阿里,一边舞动,老道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脚下也走着奇怪的步法,赫然是北斗踏罡的舞步。 徐飞龙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变得冷寞异常,双眼神光消逝,凝神之下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绝,剑尖开始上升,上升,突然剑停下了,他屹立在那里突然静止,这一刻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人们眼中他却像是个站了好久的石人一般。 风吼,雷鸣,清尘的剑逐渐舞得更快,彻骨奇寒的剑光远及丈外,异像出现了。 似乎,老道的袖口,袍袂下、领口,升起一阵阵隐约可见的红光芒影,而全身各处却涌出袅袅薄雾来,念咒声与剑啸声混合成一种令人狂乱的噪音,剑光激起的罡风气流越 来越紧。 左移、右旋、老道的身影,逐渐隐没在红光与雾影之中。 徐飞龙屹立如山,像是睡着了。似乎,他整个人在慢慢的收缩着,慢慢的被红光与雾影所吞没。 二十米外的云栖观主与三法王清真,脸上已然出现欣慰的笑容。 “这小子在大法王的降灵大法下,已经毫无抗拒之力了。我们以往估高他了,他这样的年纪,定力肯定有限的很。”三法王清真傲然的说道。 云栖观主说道:“李天师被他所制的传闻,恐怕是造谣而已,并没有真事。” 两人正在得意,霍的雾影中红光一闪,一声长啸与一声霹雳声瞬间传出,震耳欲聋,接着光华闪耀,奇怪的刺眼闪光有如烈日的火焰,一间即没。 罡风四逸,雾影消失。 清尘脸色灰败,连退七八步,退出正在消散的雾影,脚下已然有些虚浮。 举剑的手不住抖动,剑尖都不见了,整个剑头都断掉了。头上九梁冠也失了踪,被击碎四散坠落,眼下他早没了之前的从容,披头散发狼狈已极。 徐飞龙双眼神光炯炯,但脸色却没多大变化,霜华剑晶芒刺眼,熠熠迫人,剑尖前芒影如虚似幻吞吐闪烁着,指向惊惧万分步步后退的清尘,沉静的一步步跟进,似乎随时都可攻取清尘的老命。 “快助我!”清尘虚脱的叫道。 云栖观主与清真不约而同双剑齐出,身剑合一从左右涌至,速度也是快的如同电光石火一般。 同一瞬间,徐飞龙一声低叱,全力出手,剑光入乱洒星罗一般撒出,接着剑光又仿若星河倒挂,以雷霆万钧的声威,功出了致命的绝招。 三剑接触攻来的霜华剑,聚三人之力,一击如同崇山峻岭压下一般带着无尽威压。 一声暴震,火星爆炸般向四面八方飞射,剑光的锐啸有如利器在高速飞行时的刺耳啸鸣。 三位法王合力一击,却是吃了大苦头。 清尘像皮球般弹退出去,腿一软砰然挫倒,口角已经有鲜血沁出,气息像是要断绝了一般。 云栖观主与清真,则像被狂风所刮,被震的分向左右后方飞出数米开外,脚下大乱,又连续退了三四步,这才用千斤坠站稳身形,其时他俩的脸色几如厉鬼,似乎像是被斩去了魂魄一般。 虽说站了上风,但徐飞龙也耗损了不少的精力,这会也无法再行追击,站在原地抓紧时间调息,他的脸色其时也好不了多少,几乎也失去了血色。 双方雷霆一击之下,他其时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对方三人合力作石破天惊的孤注一掷,几乎击散了他的混元长生功内力。这会内劲四窜,要是不调息,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这是他第一次碰上如此强悍的对手,比上次在九华山对抗浑天王更费力,更凶险,更可怕。 倒地的清尘屈膝挺起身躯,脱力的厉叫道:“大家一起上!快杀了他……” 三十几名或道或俗的男女,纷纷拿出兵器移位包围上来。 远处的冷魅修罗尖叫一声,飞掠过来。 荒野西面的矮树林中,突然响起一声震天长啸。 最先现身掠来的人是九龙云现、穷儒、枯竹姥姥等等转眼都来了。 接着是四十几名白衣男女,一个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像纸,大白天烈日当头,这些人看上去依然鬼气冲天。仿佛像是僵尸一般。 东面也有人出现,狂笑声有如九天殷雷,人群来势如潮,千幻剑中气充沛的叫声早一步传到:“要群殴吗?让我来与他们决一死战吧。” 来的人真多,千幻剑一家、南京双雄、九龙云现的一些朋友、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主婢等人,东流天罗奎文昭几小秋,这边的实力算是空前雄厚。 清尘三十几名男女,陷入重围。 再也不敢向徐飞龙涌去,反而集结开始自保。 最先到达的是冷魅修罗,她挡在徐飞龙身前,横剑怒目,在对方人多势众一涌即至的紧要关头,她竟然貌似准备做生死一博。 徐飞龙这时已经恢复元气,伸手将冷魅修罗挽住向后退,深情的说道:“霜梅,我告诉过你,要你与九龙云现会合的。” 冷魅修罗吁出一口长气,泪水仿佛在眼眶里打着转。 “你……你怎么样?刚刚我以为……”她既声问,惶急之情溢于言表。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岔了气,没有受伤。”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她低呼着,感到脚下一软,心情一下放松,突然有了脱力的感觉。 “霜梅,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听话啊?真是的!”徐飞龙手上一紧,紧紧地挽住她的小蛮腰,不让她腿软挫倒。 “我……我现在开始听话了。”她的泪水终于滚下腮膀:“你不要再这么做了,我太担心你了,不要……” “你还有多少个不要?”徐飞龙打断她的话。 “我的胆都几乎被你吓破了,你还这样!” “不要怕,危险已经过去了。”徐飞龙放了她:“你退后,我还有事与他们说道。” “我……我……” “不会有事的,走吧!”徐飞龙柔声说道。 她默默的退开,颤声低语道:“为了我,请不要再轻易涉险了,我……我真的好害怕。” “没事的。我会的,我这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徐飞龙说着,举步重新欺进对面的人群。 反包围已经形成,所有的目光都向徐飞龙集中。 第一个向徐飞龙身边靠的人是李驹。 然后是奎文昭和小秋、李家骅、李家凤。 六位年轻男女站在那一字排开,李驹一声长笑,大声说道:“千军万马,我们六个兄弟姐妹也可以杀个七进七出。” 六剑齐举,气氛顿时一紧。 清尘知道大事去矣!举着断剑咬牙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徐飞龙剑后一挑,不悦的说道:“道长,你说谁欺人太甚?你再说一句这种话,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也算是一教之主,应该明白现在的情形了。” 清尘当然知道自己理屈,恨恨的说道:“你要谈什么?” “有两件事与道长商量……不,而是希望道长能办到。”徐飞龙的口气瞬间变得强硬。 “哪两件事?贫道不一定办。” “你要办的,因为你已经别无选择了。” “哼!” “不要哼了。第一,你要把浑天王的藏匿处告诉我们。我知道你昨天派人领他那一群人躲起来了,要等我们散去后再远走高飞。” “大法王,不要在他的威胁下屈服。”三法王清真大叫道。 徐飞龙向清真一指,厉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浑天王的好友,你也是他安排在敬天教的忠实党羽。我警告你,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不要激怒我,那对你将是最坏的结果。” 清尘长叹一声,向清真说道:“三法王,如果你想同归于尽,你就下令吧,这里的事交给你了,因为你有权作主。” “大法王,你呢?”清真惊问。 “你还没看出我们败亡在即的形势吗?形势逼人,你要保浑天王呢,抑或是要你自己的性命?你选吧。”清尘伸手拭抹口角的血迹:“我内腑受伤甚重,已经无能为力了,眼下就由二法王主持,由你发施号令好了。” 云栖观主大声说道:“本法王自始至终便反对接纳浑天王。本教创教至今。也已经有三十年了,自从教主死了后,二十年来大法王始终想着私自培植实力,月落谷花残岭两地的秘密,本教弟子一直被蒙在鼓里。当初浑天王前来拜会,本教已经决议于境外接见款待礼遇与他,以免引起官府注意。可是这次浑天王投奔江西宁王府失意归来,三法王却又力主接纳,大法王也有妥协收容的念头。眼下为了浑天王,本教已经到了存亡断续的生死关头,难道说。三法王你希望本教覆没吗?大法王代了理教主,难道竟因些小创伤,便将本教存亡的重责,委任给三法王吗?三法王与浑天王交情深厚,内情复杂,本教弟子知道底细的人并不少。难道就要用本教弟子的生死为他们保驾吗?” 三法王清真厉声道:“云栖,难道你要将江湖道义置之不顾吗?” 云栖观主冷笑道:“本教的弟子,十之八九根本不是江湖中人。” 三法王清真责问的嗓门更大了:“本教从不在暴力胁迫下低头,你在一手断送本教多年来的声誉。” 清尘长叹一声,苦笑道:“你们都不要说了,在这窝里反让人看笑话吗?” 云栖观主冷笑一声道:“大法王,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不看笑话的事,而是为本教的存亡断续而争。问问姓周的吧,看他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徐飞龙颇感意外,惑然道:“怪事,贵教难道没有教主?三位法王到底由谁全权负责?每件事都要经过三人讨论吗?” “你少管本教的闲事。”云栖观主不悦的说道。 “不是我想管闲事。”徐飞龙沉声说道:“而是这样耽误下去,浑天王可能已经逃出茅山之外去了,我岂不枉费心机?你以为我能站在此地,等你们举行一次吵吵闹闹的三巨头会议之后,再和你们打交道吗?” “你又想怎样?”三法王清真厉声问。 “我要怎样,你将马上知道。”徐飞龙冷笑,剑徐徐前伸。 六剑齐举,无边杀气风起云涌。 外围,则以千幻剑为首,形成了力量雄厚的阵势,开始向前推进。 清尘老道一咬牙,一字一吐的说道:“我答应你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什么?” 徐飞龙郑重的说道:“贵教在收买人心方面,作得有声有色,花费了巨额金钱,收效不小。那你们也该知道我活命阎王做事的风格咯。这里的人每人两百两黄金买命。你们觉得如何,你们的命到底值多少,自己想想吧!” 听了这话,清尘脸色一变,迟疑难决。 “我也是为诸位好。”徐飞龙续加压力:“这点钱对诸位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妙笔生花,就是最好的说明。别跟我说没钱啊!现在,可否将浑天王的藏匿处告诉我?” “不要告诉他!”三法王清真厉叫道。 云栖观主大声说道:“除了三法王之外,贫道与大法王都不知浑天王的正确藏匿之所,因为这件事乃是三法王所一手安排的。” 徐飞龙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们仍在玩阴谋诡计,你以为我相信吗?” 云栖观主毫无所惧的说道:“我们不是输不起的人,也没有玩阴谋诡计的必要。这是事实,你只能相信。大法王对接纳浑天王的事并不热心,贫道却坚持反对,只有三法王极力支持。” 清尘接口道:“昨天你击溃了姬家父子,浑天王恰好至三法王处洽商应变事宜,因此逃过一劫。溃败的消息传至三法王处,浑天王知道大事去矣!便央求三法王替他安排暂时藏身的之所。附近百里内,南京双雄的眼线甚众,九龙云现的江湖朋友更是无孔不人潜伏各地,脱身不易,这时逃是逃不掉的,潜伏待机是最稳当的办法,只要本教不溃散,他便可受到庇护。” 云栖观主也说道:“本教自教主二十年前飞升之后,留下的法谕是不可设立教主之位,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三位大法王共同主持教务,各领地盘。四平山附近香堂秘坛由大法王总领;茅山附近是贫道的教区;三法王的教区在仙坛山一带。你前来茅山走的地带就是三法王的教区。” 徐飞龙点头道:“这就是说,从这一带往南,全是三法王的地盘了。” 云栖观主道:“不错,南面十几里便是教区的北端,地盘包括了周边三县的大部分。浑天王到底藏匿在那里,只有三法王知道。” 徐飞龙向三法王清真逼进两步。声色俱厉的说道:“你如果不说,我必定杀你。” 清真退了两步,扭头左右看去,发现自己的人,都以无可奈何、爱莫能助的目光注视着他,而且徐徐向外退着。 他长叹一声,哀伤的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切道德仁义在生死面前都不存在了。好吧,我告诉你,他在仙坛山清泉西面的丹房中藏身。” “你请带我前往。”徐飞龙沉声说道。 “你可以杀我。”清真凛然的说道:“要我带你前往,万万不能。” 一名眉清目秀的小道童越众而出,稽首说道:“三法王,弟子愿带他们前往仙坛山一行。” “这……” 徐飞龙问道:“小法师,你知道丹房所在地?” “弟子是丹房的司炉。”小道童说道。 徐飞龙没见过人炼丹,未留意小道重的语病。按理来说,这小道只有十三四岁,不要说责任重大的司炉,连烧火小道也轮不到这小小年纪的人担任。要知道炼丹在道门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不是可靠之人绝难靠近半步。 “好吧,那就劳驾小法师一行了。”徐飞龙说道。 这里的事不能放下不管,花残岭秘密巢穴的落难人,说要解救月落谷的难友,因此此地的事仍需大批人手处理。 再就是清真法师明白地表示,如果前往仙坛山的人一多,浑天王的眼线必能发现,很可能立即逃离丹房。 因此,他决定请千幻剑与其他人在四平山坐镇,自己与奎文昭押着小道童立即动身赶赴仙坛山。 但他的意见首先便遭到冷魅修罗的反对,接着反对的是李驹兄妹。最后,为免人多误事,由几小秋与冷魅修罗一同前往,以对付浑天王那些死党。 四人押着小道童动身南下,急急奔向南面的仙坛山,以轻功急赶。 小道童自称道号元极,脚下功夫不弱,以轻功赶长途,居然在气息上控制得很好。 二十几里仅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到了仙坛山西面。 仙坛山山上有茅山三祖师仙迹,丹井便是传说中葛仙翁炼丹的所在。山下的清泉水质甚佳而且水量充沛,形成一条小溪。 一路上,大家埋头赶路,由于所经处都是人烟稀少的山区,鸟道羊肠不能并行,因此相互之间,想说话也没有机会。 绕山而过,地势更显荒僻,路两旁林深草茂,走上数理也不见人烟。 小道童元极走在前面,脚下很快,居然呼吸并不急促,而且脸上仅现些少汗影。徐飞龙跟在后面,后面依次是奎文昭、几小秋、冷魅修罗。 “小法师,还有多远?”徐飞龙问。 “快了。”元极头也不回的信口答道。 走在最后的冷魅修罗,突然紧盯住小道童的背影,片刻,用平静的嗓音说道:“徐飞龙,请到后面来,我有些事告诉你。” 徐飞龙闪在一旁,向奎文昭说道:“大哥,看住他。” “他”,当然是指小道童元极。 他到了冷魅修罗身旁,冷魅修罗不等他开口,挽住他附耳低声啼咕了片刻。他眼中涌起阵阵疑云,含笑拍拍冷魅修罗的背,脚下一紧,超到前面去了。 “还有多远?小法师。”他问。 “约五六里,绕过前面的小坡顶,便可看到丹房了。”元极指着前面两里外的小山说道。 后面,冷魅修罗与几小秋并肩而行。不久,几小秋又跟上了奎文昭,低声说了一阵悄悄话。 登上坡顶,众人眼前顿时一亮。这是一处五六里长的平坦山坡,只生长着些野草与荆棘,草也不深,几乎一望无涯。 向西望,地势下降,田野村落星罗棋布,视线甚至可看到二三十里外的情景。 元极徐徐停了下来,用手向下面一指,用稳定的声音说道:“看到那小溪旁茂林中的房舍吗?那就是三法王的丹房。” “唔!丹房?那不是一座小村吗?”徐飞龙惑然问道。 “丹房就在小村外侧。” “咦!看着可不像丹房啊?” “那就是三法王炼丹的丹房。不过,浑天王其实并不躲在丹房内。” “哦!那他躲在那里?” “三法王已经定下了最后的神机妙策,作为万一全盘失败时的绝招,没想到竟然用上了,也没想到居然可以成功。” “浑天王躲在那里?”后面徐飞龙的声音变得极不稳定。 “砰!砰!”两声怪响,瞬间传来有人倒地声。 小道童元极徐徐转身,眼中寒光四射,似乎喷出无穷的怨毒之火,阴森森的、狠极的死瞪着徐飞龙。 徐飞龙用手不住轻揉着太阳穴,目光朦胧,身体一晃再晃。 “砰!”奎文昭倒下了。两位姑娘更是早已经不省人事。 “浑天王……”徐飞龙含糊的叫道。 “他就在附近,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了。”元极咬牙切齿的说道,猛的飞起一脚,正中徐飞龙的心口。 徐飞龙向后飞去,重重的仰面摔倒,手脚略一抽搐便失去了知觉。 四面八方五六十米外,短草荆棘中有着一些小坑,这时这些小坑中纷纷站起二十几个人来。浑天王仍是那一副毕夫子的打扮。 丢了右臂的祸殃神景星和尚,右臂被砍处仍裹着布,上身也被绷带缠住,大概背部被姬少庄主斜刺的一剑不算轻。还没好利索。 另三名亲信一是右膝已经碎成渣了的张大为,一是叫顾兴的花甲文士,一是面目阴沉的尊世杰。 浑天王的六个亲信,一僧五俗,眼下仅有四个人在,另一人是毒王,眼下已经死了,扮老妇的灵狐也不幸丧生,剩下的这四名亲信,也有两人成了残废。 其他的人有姬家父子、妙笔生花、与十几名拿着雁翎刀的源悍大汉。 徐飞龙四个人全都昏迷不醒,但接近的人都不敢轻易松懈。 浑天王是唯一沉着的人,大踏步靠近说道:“谢谢你,舒姑娘。” 小道童元极淡淡一笑,说道:“三法王清真道长老谋深算,果然用上了这步险棋。” “舒姑娘,这件事大法王与二法师是否知情?” “如果让他们知道,哪能这般轻易成功!” “大法王也许会怪你。” “算了!”元极苦笑:“月落谷花残岭两秘密巢穴出事,我已经用不着留在此地了。把姓周的剖心挖肚之后,我随你逃至浙东准备东山再起。我灵狐舒慧娘有把握重振声威,我可在天下物色帮手,你可以在那重建根基发展实力,今后我们仍然大有可为。” 原来这小道童元极,竟然是真的灵狐舒慧娘。 浑天王走向仰躺在草中的徐飞龙,恨声道:“我要将他的头用石灰渍住,传示天下警告那些不自量的江湖小子。” 二十几个人,已经将地上的四个昏迷不醒的人围住了。 从西南方吹来风。呼呼的吹动着草丛,带起一连串的涟漪,浑天王刚拔出剑,剑尚未出鞘,东北角的几个人,突然摇摇晃晃向下倒去。 “咦!怎么回事。”浑天王惊叫一声。 地上的徐飞龙突然张开了双眼,淡淡一笑道:“我活命阎王的头,并没有多少价值。在江湖上,我活命阎王还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不过你的头可就值钱了。” 浑天王一声厉叫,剑迅速出鞘,转眼风雷乍起,用上了他傲视江湖的绝学太乙玄功,要对徐飞龙行那致命的雷霆一击。 同一瞬间,奎文昭几小秋人未站起,致命的暗器已经先发出手,飞刀与子午钉幻化成几道电虹破空而至。 徐飞龙身形斜进,霜华剑洒出了重重剑网。混元长生功激发汹涌的内力,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已然在剑尖上蕴藏。 双剑接触,空山上像是响起一声暴雷,罡风瞬间迸发开来。带起一连串圆形的涟漪。 一旁的灵狐尖叫一声,被爆发的剑气震得仰面便倒。 冷魅修罗适时贴地射至,恰好一剑贯入灵狐的小腹。 浑天王嗯了一声,连退五六步,大袖与青袍的前部,全都化为碎布飞走了,脸色开始泛青,口角开始有了血迹。 徐飞龙也不好过,双膝下挫,脸色通红如火,目中精光也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同一刹那,姬老庄主、大和尚祸殃神、张大为、尊世杰、顾兴,都带着兵器随着冲势,齐向徐飞龙集中过来,他们不顾一切的全力攻击。为的就是能拿下徐飞龙。其他的他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冷魅修罗看到徐飞龙危险,发狂似的贴地滚来,挡住了只有一条腿的张大为,从下面急滚而过,把张大为唯一完整的左腿齐膝削断。 奎文昭一声怒吼,跃起之际连发三把飞刀,把屏住呼吸狂冲而来的两名使雁翎刀的大汉,射倒在地。 几小秋也用子午钉射倒了两个扑向徐飞龙的人。 姬少庄主与妻女位于西南角,未被绮罗香熏倒,但冲得晚了两步,还远在十米开外。 变化太快,一切几乎都像是在同一瞬间发生的。 一声怒吼,徐飞龙手上的剑突然动了,剑光如同乱洒的星罗一般洒出,混元长生功全力运转,拼尽全力使出决定性的一击,只见剑光乱飞,剑尖幻化成颗颗寒星,剑啸声宛若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一般,高速的破空锐啸。刺耳的声音处无数剑气幻影如同盛夏的银河一般垂落。 没传出兵器的交击声,每一道剑光都从围攻的兵器空隙中钻人,徐飞龙的身形仿若无形无质的幽灵一般,在对方的兵器中扭曲闪动、流转。灵幻身法这一刻突破了极限。 电光突然逸出了重围,恰好迎着随后冲近的妙笔生花。 “你也想死吗?”徐飞龙的叱声冷酷无比。仿佛九幽中的杀神。瞬间既至。 暴乱的人影突然静止,剑鸣声袅袅不绝。 时光像是停住了一般,唯有血腥味开始飘散。 妙笔生花的呼吸像是停住了,死盯着点在心口前的剑尖,如同见鬼一般僵在那里。 那支平时很少让人看到的生花妙笔,绝望的伸在徐飞龙的右侧,却根本就伤不到徐飞龙分毫。 “砰!”张大为也倒下了,惨声大叫道:“给我一剑吧!给我一剑吧!” 最后倒下的是大和尚祸殃神,心口的鲜血染得胸腹一片红色,眼中精力一懈,抽搐着倒下了。唯一未倒的人,则是姬老庄主。 奎文昭与几小秋两支剑,指向正骇然停下来的姬少庄主三人,暗器蓄势待发。 冷魅修罗吃力地挺身站起,往徐飞龙身边靠来。 妙笔生花长叹一声,战栗着一步步向后退去。 其他的人,都被绮罗香迷倒在周边。眼下已然睡的深沉。 徐飞龙脸上的血红色慢慢消退,最后变的苍白如纸。这是内力耗尽的表象。 他的剑指向五六米外的浑天王,冷静的说:“你已经死了。” 浑天王身形一晃,口中鲜血一阵阵向外涌,手一松,剑突然失手坠地,猛的以左手压住心口,虚脱的说道:“十万大军,也没能将我困住,你……你……” 浑天王仰天厉叫道:“姓周的,老夫曾经纵横天下,死在你一个后生手中,九泉……含恨……” 血飞舞起来,“砰”的一声响,浑天王倒下了。 徐飞龙仰天吸入一口气,向右肩中剑的姬老庄主说道:“你们带着人走吧,可不要让我改变心意。” 很快能走的人都走了。冷魅修罗扶起徐飞龙盘膝坐下,让他运功调息以恢复元气。 不知多久,徐飞龙还有些疲乏的站起说道:“这一场生死决斗,总算结束了。奎大哥我送你回家去吧!” 奎文昭脸上带着笑意,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必了,大家不顺道,而且我想先送小秋回去。” “不要管这些了。”徐飞龙语气十分坚决:“我一定要送你们,你们帮了这么多忙?总得让我做点什么吧!” “你呀……唉!那其他人你就不管了?” “呵呵!道别总是难过的!只能江湖再见了。”徐飞龙狡黠的笑着道。 ”呵呵!真是这样吗?那些妙笔生花带来的财宝你也没兴趣了。你想走,我可还不想走呢!我和小秋还想弄比钱过日子呢!“ ”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他们既然在这边有埋伏,指不定那边也会有变数什么的,不好!我们快过去。那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哈哈哈哈!你这活命阎王的作风我可是听人说过,果然一提到钱你就变卦,呵呵呵!” “怎么,男人爱财那有什么错,难道只准你们过日子,不准我和霜梅过了。那有这样的道理,我贪财,我光荣。随你怎么讲。我先过去帮忙。” 三法王这边那会真有什么变故,这边可都是老江湖在。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机会。 三法王倒是还想着,浑天王拿下徐飞龙来救他呢!可惜这想法看来是成不了了。 看到徐飞龙四人快步敢来,众人急忙围了过来问道:“浑天王怎么了?跑了吗?” “没有,他倒是没跑,我们的清真法王可是还想着翻盘呢!他们在那边布下陷阱,想把我们几个拿下,哪知道我将计就计。你们看看我大哥手上的东西就知道了。” 奎文昭手上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浑天王那值钱的人头了。” ------------ 第一章 星归 本书也上百万字了,成绩实在难看了点。我准备了个新书,先在这放出来让大家看看。希望还在看的书友评鉴一下。好的话,开新书的时候就这个了。 …………………… 西历2117年,中国跟美国的星际探索竞赛貌似真的要以中国的胜利而告终了。 2117年2月2日,中国银河系探索飞船从仙女座星港里的尼尔人手中得到了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坐标。飞船船长立刻下令雇佣了这个尼尔人作为向导。 浩瀚星海,星球虽多,但要找到一个跟地球有六成相似环境的星球却绝非易事。 中国银河系探索飞船自从西历2098年飞离太阳系以来,已经在银河系中飘荡了近二十年,到此时才真正看到了希望。 一切都那么的美好,飞船也安全的到达了指定的坐标,一个人类新的家园就在眼前。 可就在地面探索正紧锣密鼓进行的时候,另外一艘飞船来到了这个星系,并宣称自己有这颗星球的主权。 “思达力顾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思达力就是那个尼尔人向导,自从真的找到这颗星球,他已经被聘用成为飞船上的顾问了。 “按照星际智慧生物联盟的法律,只要还没在星际智慧生物联盟星图上确认主权的星球都算是无主之地,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带上已经探索到的星球资料,赶去星际智慧生物联盟办事处,只要确认了主权,其他就好办了。” 可是,中国银河系探索飞船明显并不比对方的飞船先进,按照计算机的计算,双方赶到星际智慧生物联盟办事处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 “思达力顾问。” “不要紧,你们地球在星际智慧生物联盟是星成员,这又是你们第一次在星际智慧生物联盟确认其他星球的主权,你们是有优先权的。” “这我就放心了。” 而事实证明,船长放心的太早了。等真的来到星际智慧生物联盟最近的办事处,他才发现对方竟然也有优先权。因为对方跟他们是一样的。 所谓顾问,不就是雇来问的嘛!出了事自然要问一问。 “思达力顾问,这可怎么办?” “如果对方不退让的话,那就只能决斗定输赢了。只是对方貌似是那种极其善于战斗的种族,你们这……” 船长当然明白顾问的意思,人类单体战斗力就算是在地球上也算不得强悍。跟对方这种外星战斗生物决斗,基本上等于送死。 “既然这样,那我们只能一战了,飞船上的机动队有单兵机动战甲,也许有那么一丝希望。”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匆匆决定,由于产生争议,这事情还要递交星际智慧生物联盟,而且就算要决斗也不是现在,而是要等到300霍粒的时间后,相当于你们的时间589天1小时零6分钟。只是这种争议决斗,外人不能干预,只能靠你们星球自身的技术和自身的能力去赢得胜利。” “思达力顾问,真的只要是地球上掌握的技术就可以用,对吗?” “没错!” “那就好办了。” 一辆悬浮摩托突然从一辆红色悬浮法拉利跑车旁边窜过,一个横向漂移,转过前面弯道。 “哇!好帅啊!” 法拉利副驾驶上的少女突然打开了车窗兴奋的叫道。 “妈的,找死,一辆破摩托也敢超老子的车。”法拉利驾驶员一下将马力踩到底,瞬间法拉利就冲了出去。 岔道口路边,两个穿警服的人正在那聊着天。突然阵风从旁边窜过。两人急忙看去。其中一人顿时骂道:“又是这小子,送个快递,赶着投胎啊!” “唉!谁叫别人有老板帮着处理违章呢!不过这小子技术真是不错。” 突然一股更强的气流从两人身旁窜了过去。 “这谁啊!开这么快,知道这是谁的地头吗?”说着就拿出对讲机,准备呼叫前方拦截。 “别呼了,那是交通局?局长家的车,这车你也敢拦?” 徐飞龙这时候正如往常一样驾驶者自己心爱的座驾风驰电掣,突然一撇反光镜,发现竟然有辆车好像在追自己。看着反光镜里的法拉利,他蔑笑了一声,一个挂档,速度再次提高一挡。 “法拉利算什么东西?吃灰吧你。” 法拉利驾驶员看到那摩托在自己即将接近的时候突然加速,就仿佛看到对方对自己的蔑视一般,他不顾一切的开始加起速来。 “叮咚!” 徐飞龙按下门铃。拿出一支笔,摆出一脸职业的笑容站在门口。 一阵鞋踏地板的声音从上往下一路传来,明显是有人在下楼。可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大响从徐飞龙身后传来,接着他又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徐飞龙脑中在这一刻仿佛时光倒退一般闪现了几个镜头,自己下车时貌似把摩托停高了。不会吧……? 徐飞龙急忙转过头去,就发现自己的猜测成了真,一辆红色法拉利正一连撞过水栓,路灯等挡在前面的一切东西,而他的那辆摩托也已然不在原处了。 他这下也顾不得其他了,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急忙朝路边跑去。 “哎呦!那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啊!千万,千万,别坏咯!” 等他总算跑到那法拉利旁边一看,他的心肝宝贝已经一头插进了法拉利前面的挡风玻璃里,干瘪的安全气囊下大量的血液正渗透出来。 徐飞龙伸着脖子从挡风玻璃前面的洞口看去,驾驶员的胸口已经凹陷下去,根本没有抢救的必要了。他急忙朝副驾驶看去,那边倒是还好,于是急忙掏出手机报了警,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将里面的一个女孩子抱了出来。远远的找了块地方将女孩放下,徐飞龙急忙跑了回来,就算车坏了,他送的东西可不能出问题啊!要是出了差错,老板还不得杀了他。 有些东西竟然洒进了车内,这让徐飞龙迟疑了一会,这车要是突然爆炸那可怎么办,可一想到老板那张大嘴,他瞬间打了个哆嗦,急忙钻进车内,一件件看似快递的东西被他抱入手中。其中就有一个黑色的匣子。 就在徐飞龙捧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退下车的时候,猛的,远处传来一声:“别动,警察。” 徐飞龙根本没觉得这是在说自己,依旧在哪慢慢的动着。 “你,就是你,叫你别动。你没听到?别人出车祸你都要偷,你再动一下试试?”幸好徐飞龙手里捧着东西,貌似没什么威胁,不然警察指不定就直接开枪了。 徐飞龙转过头去,突然看到有个警察正用抢指着自己,慌乱的将手里的东西一抛,迅速站直身体将两手举了起来。 可说巧不巧,那黑匣子被他这么一抛,一下就砸在他的头顶上。徐飞龙耳中听到几句电子音响起,可这会他那还有心情听它说些什么呀,这会他脑子完全一片空白好不? 那警察一看控制了情况,于是从背后拿出手铐,准备朝徐飞龙走来,可没等他走两步,眼前突然蓝光一闪,他急忙揉了一下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那还有人在? “欢迎进入机武空间。这里是中国机武人员培训基地。” “检测……” “编辑……” “徐飞龙,编号0167,第一次测试正式开始。” 就在徐飞龙刚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突然一道光柱落下,将他照在中间。瞬间他就无法动弹了。 “正在搜索背景模板……” “目标确定。” 光柱突然一亮,徐飞龙瞬间消失在了亮光之中。 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竹屋内,低头一看自己穿的竟然是古装。要不是手还是自己的手,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跟中的人物一样魂穿了呢! “之前貌似好像听到什么中国什么人员培训基地,难道我被国家选中成公务员了?可公务员也没这么高科技呀!到底什么鬼?诶!有人吗!能放我会去吗?” 突然一声电子音在他脑海中想起,徐飞龙突然发现脑海中多了很多的信息。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人的大致经历,和人物关系。 “竟然还有武功,这残阳剑法,柳叶轻功什么鬼?还有这测试任务检索中又是什么鬼?快放我回去呀。我老板还等着我送快递呢!”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徐飞龙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一个多月了。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适应,他已经差不多完全融入了这里了。适应了自己扮演的这个当地泼皮的角色。 毕竟他仔细想一想就该知道这不是什么外星人绑架事件,而应该是中国国家搞出来的东西,那个黑匣子应该就是带他进来的的工具,他来到这里应该只是意外,而既然是中国人搞出来的东西,又叫培训基地,肯定是能够回去的。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旅游好了,自从送了快递,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这一天午后不久,河口镇港口旁的小食店中,泼皮徐飞龙仍是那股泼皮像,敞开的上衣,一条腿踏在另一张长凳上。桌上摆着几味下酒菜,大碗的酒摆在面前,吃像颇为不雅。对面,另一位粗眉大眼的泼皮则更为夸张,一条腿踏在凳上,一条腿支在地上手肘还支在桌子上,一面吃一面口沫横飞的大声说着话。 “真是怪事了。”这泼皮含糊地说:“胡老大无缘无故的就失了踪,小玖,你不感到奇怪?” “天底下任何怪事都有可能发生,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徐飞龙一口喝了半碗酒:“胡老大的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爱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你管得着吗?” “可他手下的人都在找他,下江来的那些红货搁在江湾里就等着他出面了,你说他不是失踪是什么?” “也许是找他的姘头去了,女人的魅力比银子可大得多。”徐飞龙若无其事地说。 “就算是这样,可周边还不止是胡老大失了踪,城南响山下的罗二哥,东门外济川桥的那个麻子郑三麻,城北景亭山的那个彭老昆,好像都不声不响的平空消失了。咱们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接一个的失踪,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呵呵!钟三哥,你也是咱们三汊河口的有头有脸人物,可不要也平白无故的失了踪,这样的话小弟可就找不到酒友啦!”徐飞龙似笑非笑盯着钟三哥,开着玩笑道:“小心点呀,我的三哥。” “我?我钟老三算哪门子的人物?”钟三哥苦笑道:“我不过就是在码头上跑跑腿,替财神爷们通通关节,赚几文的跑腿钱,你把头面人物看得也太不值钱了呀?” “咱们不谈这些,反正事不关己不操这心,咱们这些个小人物,就算杀了我们也剔不出来四两肉,再麻烦的事情也轮不到咱们头上的,因为你我都不是什么有头有脸人物。谁会没事跟我们过不去。”徐飞龙一面替对方斟酒一面说道:“诶!三哥,悦来老店大前天从江下面来了一家人……” “你是说那来投亲的宣家母女?”钟三哥眼中带起了邪邪的笑意。 “是啊!好像她们还托了孙二哥打听消息。” “没有结果,老孙花了两天的工夫,到景亭山一带找了好久,还倒贴了十几两,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他们要找的人是谁呀?” “不清楚,老孙事前事后口风紧得很。小玖,有意思?” “有意思?什么意思?”徐飞龙颇感兴趣地问。 “别给我装蒜。”钟三哥凑头低声说道:“投亲无着,盘缠有限,寡妇弱女,最后会怎么样,不说你也该清楚。我知道你手里存了点钱,要不在她们身上下点工夫,不要说一箭双雕,捞上一个也够你快活的啦!我可听说城里的裘老鬼裘得功,已经在作这个打算了。兄弟,你要下手可就要敢早啊,晚一步可就没你的份了,要是裘老鬼真的出手了,你是无法跟他争的,双方地位差得太远了。” “裘老鬼已经在昨晚失踪了。” “什么?你的消息从那里得来的?”钟三哥惊问道。 “裘老鬼已在昨晚失踪。” “什么?你的消息从何处得来的?”钟三哥惊问。 “今早传出来的。”徐飞龙平静地说:“我敢跟你打赌一文钱,下一批失踪的人,一定轮到有头脸的二三流人物了。你老哥在周边也可算是三流,你明白小弟的意思吗?” “呸呸呸!胡说八道,这要说我是三流,你也差不到哪去。” “小弟是第四流的,早着呢。”徐飞龙似笑非笑举碗道:“大鱼没被捉光之前,我这条小泥鳅还是安全的,怕只怕意外落在网里,那就只能怨命啦!” “小玖,你这话好像有点玄机啊。”钟三哥放下酒碗:“是不是真有什么祸事要发生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徐飞龙摆出天掉下来也无所谓的气概道:“今天有酒今天醉,祸事不祸事去他娘的!来,喝啦!喝够了晚上还得赶路呢,那批红货约好了吗?” “约好了,就在廖家湾。”钟三哥放低声音道:“钱先付一百二十两,平安到地头另外还有两百五十两,天一黑我来找你,你把竹筏子弄到沟岸等我。” “放心啦!有我在,误不了事,来,干!” 徐飞龙和钟三,都是周边一带吃水上饭的地头蛇,俗称引水人,其实就是给走私贩子的领路的泼皮,专门串联稽查所的人好让走私贩子逃避缉查,其实全仗的是地头熟人面广从中取利。 次日天刚发白,竹筏靠上了城南的西岸。对面,是就是湖口。这一边则是响山,两崖耸峙,苍翠对立。 徐飞龙的住处就在这水边的响山山脚下,那是一座名符其实的竹屋,在这山脚下居然显得很有格调,小小的两进小院,旁边还伸出一座小阳台来,从壁柱到屋顶的竹瓦,整栋房子全是竹子没有用一根木料。 徐飞龙下了竹筏,熟练的把筏子拖上河岸,抬头便看到上面二三十米外的竹屋。突然,他脸色一变。 他的竹屋里没放什么值钱的东西,周边又都是乡里乡亲的,相处得不错,他这的竹门是从来不上锁的,当然也有他嫌买锁麻烦的原因在里面,他记得他出门的时候已经将门插插住了。 可这会竹插垂吊在门旁,这就表示有人曾经进去过了。 竹楼那两扇小窗都已经撑了起来,里面貌似有人。 正感到迟疑,小窗口出现一张清丽的美丽少女面庞。 “怎么啦?不要说你不认识你自己的家吧?”少女脸上绽起动人的微笑向他打起了招呼,那双又大又黑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具有勾魂摄魄的魅力,语气大胆而不轻桃,像在向老朋友打着招呼,声音也是当然的悦耳动听。 徐飞龙低头把敞开的上衣理了理,大踏步的走了过去,推开了竹门,眼前顿时一亮。 “诸位真是不简单,反客为主,我这会看着反而成了客人啦!”他跨入厅堂笑着说道:“姑娘们,在下的邻居罗二哥还没死吧?他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三面竹椅上共坐了三个人,一位老太婆脸色阴沉,两个村姑打扮容貌却清丽脱俗的十七八岁的美丽女郎。 房中竹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一大碗粥,早餐看样子已经准备妥当了,粥还是热腾腾的。 “你镇定的神情,出乎我们想像之外。”最先在窗口与他打招呼的女郎媚笑如花:“我想,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取代郑五麻和彭老昆的地位,甚至与城内的独角蛟盖大海盖大爷分庭抗礼。” “姑娘说笑了。” “你放心,罗老二还没死,他替我们办事去了。”女郎站起往桌旁走去:“忙了一夜,你大概饿了,坐下吧!我们边吃边谈。我姓上官。那位姓公孙。老大娘嘛,姓宣。怎么称呼,随便你,在悦来老店,流水簿上记载我们是来投亲的母女,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 “对,好像河口那里的老大孙四哥,曾经替诸位跑过腿。”徐飞龙泰然的往桌旁走去:“孙四哥地头熟,诸位找他算是找对人了。哦!太叔姑娘,我自己来。” “勺粥添饭,是女人的事,你就不必和我客气啦!”上官姑娘大方地说道,一面取碗盛粥一面道:“你这间竹屋又清幽又脱俗,借给我们住几天好不好?” “我很少在家。”徐飞龙坐下道:“房倒是有两间,好在天气炎热,没有床也还过得去,有诸位看家,在下当然欢迎,要是不嫌这里简陋,诸位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了。” 宣大娘与公孙姑娘也过来入座,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徐飞龙的眼神,想要捕捉他眼神中的微妙变化。毕竟徐飞龙表现的实在太自然了,自然的有些反常。 “你姓笑,名玖。”公孙姑娘向他嫣然微笑道:“听人说,你对宛溪这条河很熟很熟。” “谈不上熟不熟,我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十五六岁后经常往芜湖干活,一年难得回来一趟,最近才想到回家来混,因为在太平府出了一点纰漏,呆不下去……” “打伤了人?” “差不多,用小刀子戮了个巡捕。”徐飞龙苦笑道:“说严重也不算严重,但总得避避风头,以免大家脸上难看。当然,这条河水我是土生土长,说不熟也不会有人相信,不是吗?” “这期间,我们想借重你,请你帮忙办点事。当然,不会亏待你的。” “好说好说,有何吩咐尽管说,办得到的我决不推辞。”徐飞龙几乎满口答应,目光大胆地在公孙姑娘脸上转,脸上有邪邪的笑意,真像是个没见过女人的好色之徒:“在下也算是在外面混了好几年的人了,也算见过世面。有道是不是强龙不过江,诸位到我们这才几天的功夫,本城那些有头有脸大爷,已经有几位平白的失了踪。所以,只要不是生死关头,我决不至于愚蠢到拒绝与诸位合作。城里的裘老鬼少见识,鬼迷心窍,想打两位姑娘的主意,好像不久前听人说已经躺在床上啦!那当然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对不对?” “确实对极了。”上官姑娘接口道:“看来你确实有些道行!裘老七躺下是前晚的事,你昨晚忙了一夜,刚到就知道的这么清楚?” “其实也不算很清楚,只是不久前从那些河口的兵爷口中知道的。”徐飞龙泰然地说道:“府城地方小,任何事也瞒不了人。地方小了钱也就不好赚了,到手七十两银子的分红,得赶快向他们孝敬个二三十两,去慢了下次就别想拿活了!他们昨天就知道裘老鬼在悦来老店中了风,回到家就躲了起来,放出口风说是失踪了。” “正因为客栈繁杂,为免麻烦,所以要借住你的竹楼好办事。” “我说过的,欢迎欢迎,绝对欢迎。” 主客双方开始吃了起来。徐飞龙神色从容,举动沉静,尽管他眼睛不老实,目光不断在两位姑娘的面庞和高耸的酥胸上打转。但吃的却一点不慢。 吃完,上官姑娘收拾桌面,公孙姑娘开始沏茶,她们像是这家里的主妇,仿佛把竹屋内外都摸透了一般。 “徐飞龙。”一直不说话,在旁察言观色的宣大娘终于说话了:“你知道老身请你要办的事吗?” “听到一些风声,好像是说找亲戚。” “对,就是找亲友,还是是一门相当近的近亲。” “宣大娘,我可不问是什么亲,即使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也与我无关。我这人没有别的长处,守口如瓶这却是有口皆碑的,信誉保证。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道理我懂。” “那就好,看来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大娘夸奖了。” “你的表现不错,不亢不卑气概不凡,你不该在这种小地方混,混不出什么名堂来的。”宣大娘满意地说道,从怀中掏出一叠图形递了过来道:“你先好好看看,看是否对这些人有印象。他们大约是一个月前秘密从广德方向来的。” 徐飞龙接过,一张一张看了起来,等看到一个年青美妇的图形时,徐飞龙不自觉地咦了一声,眼神一动。 恰好两位姑娘已经在旁俏立多时了,淡淡的幽香熏人欲醉。他脸上的神色变化,逃不过这三双精明犀利的眼睛。 “你见过这个女人?”上官姑娘欣然问道。 “这个……不太肯定。”徐飞龙将图放至远处仔细的又看了看,接着又挪近左看看右看看:“穿着不对,眉目好像……” “傻瓜!”上官姑娘不忌讳地伸纤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衣裙是可以换的嘛,像我,我穿上华丽的衫裙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只是不管穿什么,脸形和神韵是不好改变的。哦!你见过这个女人?是用你那色迷迷的眼睛看的?” “开玩笑!我这可不是什么色眯眯的眼睛。”徐飞龙一点也不介意上官姑娘的随性大方,反而有些亲近:“看着有点像。” “像什么?” “好像是七八天前。”徐飞龙像是在回忆:“对,就是八天前,在北面双溪河口边的一户农家,我的船当时经过那里,看到这位美妇在江边洗衣服,脸蛋又白又润,十分动人。嗯!确实很像。” “你能找得到船吗?”宣大娘兴奋地问。 “找船?这地方只要有钱,什么船都有,就算那些河面上水军的战船也可以借来。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 “好了,太叔贞,给他一百两银子。”宣大娘向上官姑娘吩咐道,无接着又转向徐飞龙说:“你去找船,船来了马上就去双溪河口那户农家,记住,要快。” “马上就去么?我这一夜没睡……” “就在船上睡好了?快去找船。”上官贞催促他道:“我进房给你取银子去。” 好家伙,看来自家房子她们早就打算要占据啦!徐飞龙除了苦笑之外,那敢提任何抗议,乖乖的出门借船去了。 而就在徐飞龙出门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传来一段电子音:“时间校准已确立,测试正式开启。测试任务‘灭亡黑龙会’”。 可当徐飞龙等着希望听到测试的实际内容的时候,却发现竟然就这么没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测试。黑龙会他倒是听说过,可让他一个人怎么做?送死么? 徐飞龙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只得先去找船了。 等到船开的时候,又多了两个人,是两个带剑的中年大汉,脸色阴沉嘴巴像是上了锁,坐在船头像泥塑木雕的一般动也不动。 徐飞龙找来的是一艘小乌篷船,撑槁的船家的有三个人。徐飞龙挤在船舱内,倚在上官贞的右侧已然睡着了。 船轻,水急,三桨齐动沿着水流下放江中,大概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双溪河口已然在望。 “小玖,半里外就是双溪河口了。”掌舵的船夫大叫道。 上官贞拍拍徐飞龙的脸颊,他一下惊醒了过来。 “哦!怎么啦?”他坐正身躯,盯着上官贞明媚动人的面庞邪笑道:“好舒服啊,这香喷喷的暖玉温香,着实令人心猿意马,睡的那个爽啊!” “该死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就喜欢在嘴上占便宜。”上官贞娇嗔地拍了他一掌,媚态横生:“再这样,小心你的骨头。双溪河口快到了,船家刚刚在知会你呢!” “哦!那我得出舱做事了。”徐飞龙说着就要钻出去。 “别在旁边停,直接往农舍靠过去,知道了吗?”上官贞叮咛道。 “好的,知道了,反正江边距那农舍也就十来步左右。” 船冲上河滩,两男三女像电火石光一般窜了出去,迅速包围了农舍,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剑,身法太快,令那三位船家大吃了一惊。船尾的那个还差点把船篙掉到河里去。 接着,另一艘小乌蓬衔尾到达,也冲上了河岸,十余名劲装男女纵跃如飞,小小的一处农家顿时陷入重重包围。 奇怪的是,农舍门窗紧闭,声息全无。片刻,上官贞出现在门外,扬声呼叫道:“徐飞龙,你来一下。” 徐飞龙跳上岸,向农舍奔去。 大厅之中,十余名男女神色凝重,桌上放着两三件破衣服,一些零碎的杂物,其中居然有一本孟子。 十余名男女中,徐飞龙倒是认识两个人,一个就是笑面无常王云飞,还有一个就是千手机枢黄承先。之所以认识这两人,除了这两人的名气之外,只因为三天前,他亲眼看到他们进了府城。以他的消息灵通的程度,想不知道也很难。他不去打听,其他人也会对他说起。 “你的消息是正确的。”笑面无常阴笑着说:“可惜咱们来晚了一步。” “这好像是个空屋?”徐飞龙讶然问道。 “人走了没多久,灶里的火灰还是热的,屋里只找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杂物,只能确定确实是李生一家老少,只是他们貌似走的从容不迫。也就是说,谁走漏了风声。” 最后两句话,说得声色俱厉。 “你总不会怀疑是我吧?”徐飞龙惊恐地向门外退去:“我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站住!与你无关。”笑面无常说:“这附近你熟不熟?可认识附近的人?” “不太熟。”徐飞龙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住在这附近的人不多,这里我很少来,你别这么看我呀,是真的,这世道相邻而居老死不相往来的人都多的是。谁没事跑这来啊!”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要你留心仔细查他们的去向,水路陆路都要留神,我不会亏待你的。”笑面无常和蔼地笑道:“我还记得在下第一天进城的时候,就对你说过也许会有借助你的时候,没想道真让我言中了,你为我做事有好处的。” “好吧,我会尽力去查。不过我不保证一定能查到。”徐飞龙定下神说道。 不但是徐飞龙到附近去查,所有的人都在四处搜寻蛛丝马迹,这样一直到中午所有人才重新在农舍会合。 据几里外的另一户村民说,这家农舍是杨老实一家四口的住宅,杨老实人如其名是个木讷很少到邻村走动的人,只是早些天听说来了几位远亲,事不关己,村民们根本不过问杨家的事,也没见过杨家的客人,今天更没见到有人离开。 笑面无常一群人乘船走了,是往下游南方走的。农舍中,只有两男三女留下来继续四出打听。徐飞龙不敢让船先走,只能叮嘱三位船家在船上休息,不要离开以免枉送性命。 河边他已经仔细看过了没留下什么足迹船痕,这就证明那个叫李生的一家人应该不是乘船走的,所以查的重点放在陆地上。河西岸至芜湖的大道需要查,东面至南湖的小道也需要逐步查询。这绝非什么轻松的活。 天黑了,众人在农舍会合,毫无所获,一个个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来。 夜间也没办法继续侦查,他们只好在农舍住宿。这家农舍倒是不小,有十几间房,徐飞龙本来打算到船上与船家一起过夜,可惜被宣大娘断然拒绝了,她的用意自然极为明显,是怕他乘机开溜,逃回府城躲藏起来。 五个人要轮流守夜,不过这不关徐飞龙的事。上官贞第一个,她一把就拉住了正打算到房里休息的徐飞龙。 “来,陪我守夜,我有些话要问你。”上官贞郑重地说道:“我们到前面的芦苇旁边找地方呆着,那儿可以看到屋前屋后,要是有动静你不要出面。” “你像是在关心我。”他看着上官贞疑惑的问。 “有一点吧。”上官贞将剑插在腰带上道:“你是第一个帮我们找到线索的人,后面倚仗你的地方恐怕还有很多,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 “我们得罪了这边两个讨厌的家伙,他们很可能来乘机来捣乱报复。”上官贞在屋旁的芦苇丛停了下来,拉着徐飞龙并排坐下道:“不过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出我们的行踪。” “哦!上官姑娘,你们要找这家姓李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看情形,你们好像与他们有仇。” “你不要多问为什么。我问你,如果你知道自己会有危险,必须要离开,你会从那边走比较安全?” “当然是从水路走啊。”他不假思索地说:“神不知鬼不觉,船入大江,有如蛟龙入海,虎离平阳,下航南京上航四川天府之国,只要入了江,就算有上千人花个三五年,也很难找的到人。” “我的看法倒是正好相反。”上官贞说道:“笑面无常的看法与你相同,所以他往芜湖追去了,希望封锁水路追查线索。” “那你的看法呢?” “我觉得这是故布疑阵,想引追的人追向芜湖。”上官贞语气肯定的道:“其实李家的人应该仍然在这附近潜伏,等风声过后会再回来。毕竟这姓杨的家在这里,他不可能永远失踪躲藏下去,我们只要在此地潜伏监视着这房子,早晚会把他们等到的,是吧?” “确实有道理。”徐飞龙笑了笑道:“问题是,你们能等到哪一天吗?” “我们人很多,有的是时间,就算三年五载也没有关系,等笑面无常从芜湖返回,就可以安排潜伏的人了。” “哦!你难道真打算在附近一直住下去?”徐飞龙问道。 “不一定在附近,在府城就可以了,不时暗中前来查看一下,比在此地苦守要好得多。这人也不可能留得太多,因为这种猜测是我提出来的,所以留下来的人一定是我,或者加上宣大娘和公孙小妹。徐飞龙,要不我就住在你的竹屋里,我很喜欢你那雅致的竹屋,你欢迎吗?” “当然欢迎。”徐飞龙欣然说道:“我那竹屋确实很不错,就是缺少个女主人。” “原来你还存了这种心眼。”上官贞放肆地拧了他一把:“那你可得小心了,公孙小妹可会把你整得死去活来。” ------------ 星尘 ------------ 第二章 进入 “哈哈!”徐飞龙邪笑了两声,手不客气地挽住了上官贞的小蛮腰,手一用劲,几乎把对方那香喷喷软绵绵的娇躯整个抱入怀中:“别的事死去活来那确实是痛苦,男女间的事死去活来嘛!那可是妙不可言,想起来就令人,令人怎么说来着,哦!乐不思蜀。” “快……放开!”上官贞像条蛇一般扭动着腰肢,一双手欲拒还迎地推拒他在腰胸间大肆活动的手,半推半就的逃避着徐飞龙那火热的嘴唇:“放正经些,你……你真是不知死活,你知道我和公孙小妹是什么人么?快给我住手,在动我生气了。” 徐飞龙直接用行动作为答复,双手一紧,暖玉温香抱满怀,激情地将嘴唇投住在上官贞的双唇上。 上官贞整个楞住了,要说之前她还记得反抗的话,现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他,年轻力壮,胸口壮得像座山一样硬,近近的,外表流露出粗犷的野性气气,怀春少女总会想象命运中的那个他会怎么样出现,可当现实来临时她们却又会把所有的思绪忘却。轻易的成了他人的俘虏。 上官贞如果之前还对徐飞龙无情无意的话,现在却已然180%的大反转了。黑夜,迅速拉近着这对男女之间的距离。相偎相倚,温暖的夜风好似混交着春的气息,肌肤间亲密的接触足以令两个异性升起本能的欲望,再加上徐飞龙那挑拨性的强劲有力挑逗,再加以征服性的强硬姿态,上官贞终于完全迷失了自己。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他抱紧了上官贞,上官贞已斜躺在他壮实的怀内,他贴在对方的耳畔低柔地倾诉:“我只知道你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女人,我是正常的男人。眼下除了情与爱,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把我们隔开了,恩怨、仇恨、财富、地位跟你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徐飞龙,求求你,不要说这些……”上官贞痴迷地喘息着低声呼道,激情地用更有力的拥抱来回应着他,娇躯仿若出现了痉挛的感觉,火热的脸紧贴着徐飞龙的脸颊:“我的一生都是身不由己,我……我这一辈子算是完……完了。今天……” 上官贞已陷入迷离恍惚之间,火热的樱唇主动地投向他,双手像蛇一般缠住了徐飞龙。 徐飞龙回报了一个长长的热吻,双手在蠢动,不但摸遍了这火热动人的娇躯,也探索到了许多的禁区,露出不该暴露在外的美好部份。比如说小臂暗藏的袖箭、可弹出的肘刀、小腿靴筒内藏着的小匕首、腰带内层暗藏的针囊……他都一一摸过了。 “小贞,人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你要小心公孙月娇,她……她是个很贪很贪的女人。她早就对你起了疑心。” “起了什么疑心?我有什么能让她起疑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她正着手查你的根底。” “哦!她为何要查这个。” “在决定利用一个人之前,要经过多方的精密查证,必须对这个人深入了解,这是我们用人的基本宗旨。徐飞龙,她对你在太平府的事存疑,打算派人到太平府去查,查的事包括你这两年来在芜湖的活动细节。小心她,她是个很贪,也很精明而且残忍多疑的荡妇……哦!徐飞龙,我……我我……” 浓浓的春之气息,浓得几乎化不开。在徐飞龙有计划的控制下,情欲之潮,已经淹没了这个放纵的女人。 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当一个女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撤去所有防御的时候,尤其是陷入欲望之中的时候,是很容易迷失自己,忘了周边的一切。 就在这时,大门口,出现了公孙月娇那朦胧的身影。 她吃了一惊,惊惶地挺身坐起,瞬间欲火尽消,首先看了一眼直挺挺有如死人一般的徐飞龙,接着眼角看到徐徐接近的公孙月娇。 公孙月娇已经到了十米开外,仍在缓缓接近之中。 玩的正嗨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上官贞的愤怒可想而知。心中怒火令她忘了自己现在衣衫不整,暴怒地一蹦而起,尖声愤怒地大叫道:“你干什么?你用什么打昏他了?” 公孙月娇一怔,脚下加快,疑惑的问:“你说什么?我打昏谁了?咦……!他……哦!你们真会找地方快活,竟然在这里……” “我怎么做你管不着。”上官贞这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愤恨的道:“你为何打昏他?你是想弄点醋来吃是不是?你别妄想了。” “胡说八道!”公孙月娇说道:“我都还不知道你把他带到这里来快活呢,我是来换岗的。这小伙子大概是没碰过女人一下子兴奋的昏了头。你还是快看看吧!。” 上官贞先是查看了一下徐飞龙的气息,发现只是昏了过去。上官贞本就怀疑是公孙月娇搞的鬼,所以首先便摸向徐飞龙的后脑。 不错,徐飞龙的后脑果然肿起了一只大包,感觉是打的不轻。 “还说不是你?”上官贞跳起来叫道。 “决不是我做的。”公孙月娇急急分辩道:“不对,附近有其他人,难道是那个姓费的回来了?” 两女立即忘了徐飞龙,惊骇地举目四顾,不约而同的,持剑在手,这样紧张戒备的情景,就足以证明她们对这个姓费的深怀戒心。 突然“砰!”的一声。 上官贞瞬间向前栽倒,而且一倒下便寂然不动了。 公孙月娇大惊,顾不了上官贞的死活,朝着敞开的农舍大门方向飞掠而去,几乎是瞬间就逃到了十几米外,同时她也发出一声长啸向其他人示警。 长啸声惊醒里面的宣大娘和另外两个中年人,片刻间农舍内便人影闪动,宣大娘握住连鞘长剑最先窜出大门。 “嘎嘎嘎……”枭啼似的怪笑震耳欲聋,惊心动魄。 宣大娘飞跃而起,一下出现在屋顶的瓦面上。 屋脊上,站着一个黑袍人,带着黑头罩,仅露出眼睛,阴森森的仿佛带着鬼气,那怪笑声就是黑袍人所发出的。 两个中年人这时也上来了,公孙月娇出现在另一面,四个人占据四个方位,把黑袍蒙面人围在屋顶中心。 黑袍人止住狂笑,一声剑啸,插在腰带上的长剑瞬间出鞘,仗剑屹立,不言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众人先出手一般。 “我知道你是谁了。”宣大娘冷冷地说:“九阴老道,不必装神弄鬼。老道,你可不要管咱们黑龙会的事,上次的误会,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还是回你的元妙观去吧,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的人以后决不会踏入贵观一步,这你该满意了。” 黑袍人不言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真不走吗?”宣大娘语气不悦的道:“九阴老道,不要认为咱们对你客气,你的九阴爪只配替老娘抓痒,咱们对你客气,只是不愿与九地冥魔结怨,你明白吗?你赶快走,我不拦你。” 黑袍人仍然不言不动,剑依旧,站姿依旧。 “看来你真想找死咯?”宣大娘的声音提高了一倍,几乎是喊着道:“我蝎娘子一个人就足以送你去见阎王了,哼!” 黑袍人浑如未觉,一直保持那仗剑而立的僵死形态。 宣大娘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暗号。 四个人同时闪动,而宣大娘动得更快,身形一挫一晃,带起一阵暗器破风的厉啸声,足让人惊心动魄。 黑袍人像鬼魅似的突然向前飘出两米,他姿势根本没有变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感觉真的像是幽灵幻影一般。 那几枚暗器间不容发的从他身后飞掠而过,瞬间射到几十米外去了。好霸道的暗器和力道,骇人听闻破空啸声,飞出三十米外方停歇。这样的速度亏他能躲的开。 黑袍人所飘动的方向,前面正是立于屋脊上的中年人,双方瞬间已然接近。 一声怒吼,中年人疾冲而上,剑化龙腾,剑气迸发,一招飞星逐月,瞬间放手抢攻,看起来气势迫人。 剑光一闪,黑袍人手中剑倏发倏止,诡异绝伦的剑光,从中年人攻来的如山剑影中锲入、闪出、回退。 黑袍人再次退回先前站立的地方,仍然保持着他那仗剑屹立的模样。仿佛之前都没有动过一般。 “嗯……”中年人闷声叫,前冲的身形一顿,上身一挺,脚下大乱。他那脸的正中,那几乎不可能中剑的地方却已经中了一剑。 “当!”中年人的剑脱手掉落,击破了几块瓦面,然后骨碌碌的向下滚去。 “啊……”中年人惨叫着,向前一栽,滚下屋去。 变化来的太突然,以中年人出手的速度估计,即使黑袍人能挡得住,也不可能有反击的空间。正是夹击的好机会,可眼下的情况却没有如人所料那般发展,这时从侧方冲到准备夹攻的另一名中年人,已经来不及退回去了,只好倾全力进攻,剑尖瞬间光临黑袍人的右腰。 退回原处仗剑而立的黑袍人,身躯毫无变化,似乎不知道背侧有人接近,感觉不到剑锋即将及体的危险,可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的刹那间,他的剑就那么信手向后一挥。 “铮!”的一声,两剑相交,中年人的剑被瞬间震偏,剑光再闪。 “嗯……”中年人闷哼一声,依旧向上冲着,眼看就要撞上黑袍人的背部。 黑袍人突然左移半步,中年人发疯似的冲过屋脊,然后下降,脚下瓦片片片爆裂,碎裂的瓦片声响彻夜空,中年人就这么直直的向宣大娘所站的方向冲去,一边冲着,上身也在向前倾。 两个中年人相继中剑,看似过了许久,其实前后相差仅是刹那间的事,旁观的人仅看到人影闪动乍合乍分,叫声与瓦片爆裂声齐发,人却已然倒下。 宣大娘知道不妙,伸手扶住中年人并急叫道:“桂二爷,你怎么了?” 宣大娘并未真的扶住中年人,而是在抬手的瞬间她的袖底射出了一枝暗藏的劲弩。黑夜中突然发射,双方相距又仅数米,按理来说黑袍人即使有心提防也难逃大劫。何况还是这种情况之下。 这种劲弩俗称暗箭,大白天也无法看到箭影,劲道极强,其实就算看到了也无法闪避。 本料必中的暗箭却依旧落空了,黑袍人已先一刹那离开了屋脊,到了公孙月娇面前。 公孙月娇这会仅来得及打出一把飞针,就匆忙一式反跃鱼龙腾身飞跃而起,准备翻落屋下逃命,她已看出了危机,自己几个人决非这黑袍人的对手,再不走定然有生命危险。 可她身形刚起,黑袍人却猛的大袖一挥,罡风骤发,那百来枚飞针有一半返身飞回,射入了自家主人的体内。 “啊……” 身形尚未翻正的公孙月娇狂叫着往下坠落,砰一声重重地砸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转眼,屋顶就只剩下一个宣大娘,而黑袍人正幽灵似的,一步步向站在屋脊上,惊骇万状的宣大娘接近着。 “你不是九阴老道……”宣大娘将剑伸出,恐惧地沿屋脊后退:“你……你是那个费……费……费文裕……” “你猜对了。”黑袍人用不似人声的怪嗓门说道,一步步逼进着,脚下不带丝毫声息,像是一具无形质的幽灵一般飘动着接近着。 “你难道真是天魔的后人?” “不错。” “既然是天魔的后人,你为何要帮李生?” “也许这是费某一生中,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人不会永远做坏事,是吗?你蝎娘子,一生中到底做了哪一件好事?你投身黑龙会,说是要为名除害,可黑龙会的刺客在这几十年内,却没做了一件该做的好事,唯利是图不问是非,真正的好人,哪有银子请得起刺客?” “让我走。”宣大娘嘎声叫道:“我回去禀告会主,放弃这笔买卖。我们彼此都是同类,你也不是什么侠义英雄,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同类相残,名正言顺。你非死不可。” 宣大娘已退近屋顶边沿,无路可退了,但她仍在退,右脚后撤一脚踏空,顺势向下飘坠。 其实,说那些话,她只是为了借机会逃命。 剑光一闪,黑袍人突然失去踪迹。 “哎……啊……”下面传出宣大娘痛极的惨嚎。 天刚蒙蒙亮,上官贞悠然苏醒,她发现自己半裸着斜压在徐飞龙身上,徐飞龙这会仍然昏迷不醒。 “哎呀!”她惊得一蹦而起:“该死的公孙月娇……唔!不对。” 她终于明白了,并不是公孙月娇打昏她的。当时公孙月娇发现有警,她与公孙月娇站在同一方向搜索敌踪,公孙月娇不可能在背后打昏她的。 她用推拿术弄醒了徐飞龙,拉起徐飞龙奔向农舍。 “上官姑娘,怎……怎么一……一回事?”徐飞龙踉踉跄跄含含糊糊地问道。 “不要多问……嗯!有血腥气……” 大厅很快点起了灯火,他们很快发现,屋角摆了两具尸体。一具是脸中剑的中年人。一具是公孙月娇,身上中了二十余枚她自己的淬毒飞针,跌昏之后中毒而死的。 而在内间的床上也有两个人,外面躺着断了右臂的宣大娘,黑袍人的最后一剑,砍下了她的右臂留下了她的老命。 另一位是被称为桂二爷的中年人,腹部中剑,肝脏和胆囊都受到了损伤,这种严重的内伤就算到了现代也很难医治。 上官贞和徐飞龙细心地抢救两位伤者,上药服药裹伤,忙的几乎是团团转,直忙至日头高起才算忙完。累的要命。 宣大娘断了右臂,伤不算严重,只是她还跌断了左肩这就很麻烦了,碎裂的骨头经过上药包扎便不能再移动,动一动就痛彻心扉,也会造成错位,所以她只能躺在床上做活死人了。当然她的口还可以派用场,宣大娘一边将昨晚的经过说了,一边愤然埋怨担任警哨的上官贞失职,让强敌深入屋内而不早发警示。 上官贞是聪明人,立马将责任完全推在公孙月娇身上,说她已经将警哨的责任转交给公孙月娇,而且是在移交后受到袭击的,她没有责任。宣大娘眼下还需要人照料,自然也不敢责备太过。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两人再也没提。 之后不久,前来连络的人得到了这边被袭击的消息,急忙把凶讯带到了府城,损失如此惨重所有人都失了主心骨急忙把在芜湖追查线索的笑面无常催了回来。 其他负责侦查府城的人,大部分赶来农舍等候笑面无常,当晚戒备森严,农舍附近杀机四伏。临时替代宣大娘指挥的赛阎罗阎光,彻夜巡视不敢松懈。 徐飞龙与三名船夫,被安置在靠近厨房的一间小房子内,他们的船也被征用了,成为了杀手们往返府城的交通工具,受到的待遇其实还算不错,毕竟对方给钱还是很痛快的,他们跟这些黑龙会杀手们的合作也颇为尽力。只是不知道这钱有命赚有没有命去花? 能动的十六名男女高手,包括上官贞在内,天一黑就布下严密的警戒网,严禁擅自出入。 徐飞龙与三名船夫在房内打地铺,铺上稻草也不怎么难受。三位船夫睡前,少不了大发牢骚,埋怨徐飞龙把他们拖入这种恐怖的场合里。 徐飞龙确实理亏,除了劝解之外,也毫无办法。 深夜时分,上官贞与一名大汉正准备出外巡逻,可不放心徐飞龙,特地与大汉前来察看动静。徐飞龙与三名船夫睡得极沉,室内鼾声如雷,根本不知道有人前来察看。 “他们不会愚蠢到冒险逃走的。”大汉向上官贞说:“江边有人我们的把守,船也拖上了岸,上官姑娘,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汉说完,提着灯领先便走。上官贞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徐飞龙身上移开,摇摇头轻叹一声方随大汉走了。她并不是耽心徐飞龙逃走,而是对徐飞龙产生了感情,除了昨晚徐飞龙带给了他她从未有过的感觉之外,她同时产生了一丝感激的念头,要不是她和徐飞龙在一起,昨晚她可能也已进了枉死城啦!偷欢居然会让自己幸运的活了下来,这样的诡异发展她那能忘记? 四更天的时候,大部份的人已感到有点困倦了,经过漫漫长夜,风吹草动也惊心动魄,精力透支是必然的现象,困倦当然也是意料中事。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幽灵似的黑影出现在府城西南鳌峰上的元妙观的丹室外。 丹室中的桌上置了一盏油灯。元妙观观主正在桌旁调药,手边搁着一把剑。 另外还有一个人坐在云床旁,正全神贯注的运功行气,双手在壮年老道的腿部推拿着,额头汗影淋漓。 突然门缝中传来枭啼似的刺耳声音:“陆老魔,你如果把内力导入他的体内,他的肝、脾、肾三条经脉,必将崩裂枯萎而死。不要逞能了,鬼见愁的勾魂手之毒,不是你所能救治得了的。” 九地冥魔心中一懔,徐徐收敛内力。 元妙观观主反应奇快地抓起剑,点亮了壁上的另一盏灯。 “什么人?”元妙观观主沉声喝问。 “当然不是敌人,开门吧!”外面的人说:“道玄观主,开门时轻一点,以免把腐尸毒散飞出来了,在下对九地冥魔陆老魔的腐尸毒还是很在意的。” 道玄观主等九地冥魔下床,接到老魔示意之后,方拔了门闩徐徐拉开沉重的室门。 门外站着全身黑,仅露出双目的怪人。 “请进。”道玄观主冷冷地说。 怪人说声谢谢,举步入室。 “请坐。”九地冥魔用袖抹着汗水说:“尊驾为何而来?” 怪人坐下说:“在下是来示警的。” “示警?” “明晚……不,该说是今晚,笑面无常那些人会大举前来找你们兴师问罪了。” “哼!他们敢?” “老魔,不要小看了他们,他们不但敢,而且的志在必得。”黑袍人说:“有些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你该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要来?” “就是知道。”怪人在袖内取出一个小包放在桌上:“一颗救道玄观主的丹药,换两位一句承诺。” “你的条件是?” “你们最好不要和那些人硬拼,在外面阻击敌人,要比在观内等候强敌来犯,想必两位也知道怎么选?在外面你们就能占据主动,声东击西逐一对对方铲根除叶,而在下的条件是,不要杀死笑面无常。” “咦!阁下的想法貌似很矛盾啊?” “两位要是选择在外面飘忽袭击,那些人一对一,决不是两位的对手,偷袭更是得心应手。可两位如果杀死了笑面无常,他们的会主便不会来了。而我要斩草除根。” “哦!老夫明白了。” “明白就好。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不把黑龙会的根拔掉,杀死一些小角色毫无意思。” “既然如此,老夫就答应你的条件。” “谢谢。”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 “在下游二十里外的双溪河口,河边的一家姓杨农户屋内。” 九地冥魔凶狠地说:“老夫这就到杨家附近去搞他个天翻地覆。” “呵呵!老前辈还没有老糊涂,两方相斗,这是斗智也斗力的事。只下死力就落了下风了。”怪人离座道。 “那些人无一庸手,诸位千万小心,不要被缠住了。呵呵,在下告辞。”怪人抱拳一礼,大踏步出门走了。 “这家伙是何来路?”道玄观主讶然说道:“口气这么狂,怎么一回事?陆老,他先称你老魔,又称你为老前辈,你不感到奇怪” “老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九地冥魔拈起丹药包:“那是一个有趣的年轻人。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友非敌。我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 “赌他会在暗中帮助我们,即使我们想杀笑面无常,恐怕也无法如意,你信不信?” “鬼才和你赌。”道玄观主笑笑:“不过,我赌他决不是青年人,他说话的嗓音像老公鸭,难听死了。” 天亮了,农舍周边紧张的气氛消失了,大多数人急需睡觉养足精神,做饭的事自然便落在两位女人身上:上官贞和一位叫程丘姑的少妇。 睡的最舒服的徐飞龙与三位船夫,则成了她们的下手,摘菜送柴忙得不可开交。 笑面无常与十余名高手,在午后不久赶到,是从陆路赶来的,走水路逆行太慢了。 厅中,杀手们济济一堂,重伤的宣大娘也抬出来列席,由她把前晚所发生的变故详细叙明了经过,她一口咬定那黑袍人不是九地冥魔,更不是九阴老道,而是他们从未谋面的费文裕。 笑面无常静静地听完,冷笑一声说:“宣大娘,恐怕你是真的被愚弄了。如果是费文裕,你们留在此地的人,恐怕没有半个活人了,费文裕是天魔的后人,天魔杀人是从不留活口的。告诉你,来人一定是九阴老道。” “可是,九阴老道的武功……”宣大娘仍然反对。 “前些日子我们去元妙观问消息,他知道情势不利,所以并未使出真正的本事来,我们之所以能顺利得手,主要是他想跟咱们妥协让我们抓住了机会。” “我跟徐飞龙在南面的洼地里,曾发现有人留下的几个明显的足迹。”一名从府城赶来的大汉说:“我仔细看了,那是游方道士们经常穿的芒鞋,不过九阴老道做了元妙观的观主十五年未离府城,是否仍穿这种芒鞋就难说了。” “如果真是九阴老道,他要是在屋前屋后洒上腐尸毒,所有的人哪有命在?”宣大娘坚持己见:“公孙月娇亲眼看到上官贞与那徐飞龙被飞石击昏的,九阴老道可从来不会这么干的,他杀人都是毫不留情的。” “这就是他奸滑之处。”笑面无常肯定地说:“他故意手下留情,让咱们疑神疑鬼,再假冒费文裕嫁祸于人,咱们就无凭无据找他报复了。” 千手机枢是最精明的人,接口说:“王兄,兄弟认为,九阴老道的事乃是次要,咱们的目标是费文裕,可不要被次要的事分了心。” “黄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笑面无常问:“九阴老道与九地冥魔都魔道中人,与费文裕是同一类的人,他一定知道费文裕的藏匿处,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是否已经闻风逃掉,找地方藏匿起来了。李生一家能在咱们到达之前逃走,谁敢保证不是九阴老道事先通风报信的结果?” “唔!王兄分析不无道理。” “本来就有道理。” “那王兄打算……” “这里重新布置埋伏,彻查附近百里内各个稳秘所在。晚上到元妙观捉九阴老道,我们先用火攻和暗器逼他出来。每人准备一个用炭屑制成的掩口罩,事先吞一颗辟毒丹,动手时注意抢占上风位,非必要决不近身交战,这样九地冥魔的腐尸毒就没有多少用处了。我们不将九阴老道拿下,在此地绝对等不到费文裕现身的,咱们必须主动把他找出来,在这里守株待兔只会让他各个击破。” 笑面无常决定了的事,所有的属下怎敢反对?今晚进袭元妙观已然决定,此地到府城也就二十几里,就算因为上行的速度也太慢不能坐船,走陆路只要脚步放快些,以众人的身手一个小时也足矣到达了,晚上出发还来得及。 留守在此地的人有十二名之多,其中包括了千手机枢带来的四位高手。这四位眼高于顶的高手对九阴老道毫无兴趣,仅对费文裕志在必得。 不使用船,徐飞龙和三位船夫都留下。 上官贞和程五姑也留下,负责照料不能动弹的宣大娘,和正在发高烧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的中年人桂二爷。 晚饭前,笑面无常和千手机枢将徐飞龙唤至大厅。 “你坐下。”笑面无常对徐飞龙居然相当客气:“有件事我要问你,你对附近数十里地到底熟不熟?” “大爷,小的不敢隐瞒。”徐飞龙谦恭地答:“在沿河左右一二十里地面,我确实不陌生可要是再远些,那就只有耳闻了,不曾亲自去过。” “很好,我需要你的合作。” “不敢当,有事请吩咐。” “往下二十里之内,可有人迹罕见,但并非完全荒僻的隐秘所在?” “这个……”徐飞龙双眉深锁沉思道:“好像有,往下面走约十里左右,有个地方叫慈溪口。沿慈溪向东那边就算长山余脉,叫做老狼窝,那一带鬼比人多,而且飞禽走兽多得很,山上的山雉用棍子就可以打下来。有些犯了事无处容身的人,不时到这里避风头,只要带一些盐过去,躲个三五个月也饿不着。” “那明天你和上官姑娘去走一趟,暗中侦查一下。” “这个会不会有危险?” “你放心,只要你去看看,而不是要你去动刀动剑,哪来的危险。” “那就好,我虽然曾经跟人动过刀子,但真要动武我可不成。” “我知道你只会一些防身的拳脚功夫,所以即使你想带什么兵器,我也不许你带。一个做眼线的人,带了兵器的话,必定凶多吉少,那都是外行人的作法,所以上官姑娘也不许带任何看着像兵器的东西。” “好吧,只要能不与人拼命,我遵命就是。”徐飞龙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当然他知道不答应后果更严重。 “那就先谢谢你了,明天你一早就准备好,你可以走了。” 徐飞龙急忙行礼告退。 天一黑,原先在府城潜伏的几个人先动身赶往府城,以便先期与仍留在府城的人联络。 笑面无常带着十几名手下一走,农舍顿时静了下来,人虽然少了但警卫依旧森严,屋内屋外根本不允许人走动。 上官贞因为明天得远至老狼窝侦查,所以分派在第一波守夜,笑面无常一走,她也就交了班。 她的居室与宣大娘养伤的房间相邻,以便有事的时候帮助留在宣大娘房中照料的程五姑。 三位船夫都睡着了,徐飞龙也蜷缩在自家的草堆中。 灯光出现,上官贞擎着油灯出现在门旁,跨入房中俯身轻轻拍打着徐飞龙的脸颊。 “嗯!”徐飞龙一下惊醒,愕然轻呼挺身坐起。 “是我。”上官贞举手按唇示意他不要出声:“到我那里去,我们商量商量明天侦查的事。” “好的。”徐飞龙挺身站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确实该事先好好商量,以免到时候出乱子。” 走道幽暗,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灯火,显得阴森森地,仿佛可以嗅出不平常的危险气息。 “那四位贵宾在前厅吗?”徐飞龙跟在后面信口问。 “不,在内房。”上官贞毫无机心地说:“你可不要到前面走动,那些人都是难惹的家伙。杀人不眨眼的。” “他们是什么人啊?”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上面派来的人。” 进了房,上官贞将灯往桌上一搁,坐下拍拍长凳另一端,嫣然一笑妩媚地说:“过来坐,我们先谈谈。” 他挨着上官贞并肩坐下,右掌先被一只腻滑温暖小手握住了。 经过上次的情况徐飞龙有点不安的道:“你知道像我这种人,是禁不起引诱的。问题是,最近的事情让我有点害怕,我现在还心惊胆跳浑身不自在呢。” “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上官贞温柔地说:“请相信我,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女人,只是我……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像我这种把握不住今天,也没有明天的女人,想爱一个人是不容易的。” “你好像很懊丧很灰心。”徐飞龙关切地说。 “不是懊丧灰心,而是有些绝望。”上官贞苦笑道:“所以我才希望能把握眼前的时光,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 “人活着并非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你这么做其实没错,只是人千万不要绝望。只要有希望事情总会过去的。” “哦!你的话好像有些道理。” “但这时我已经心猿意马了,并不想讲道理。”徐飞龙微笑着拧了上官贞的粉颊一把,瞬间把那香喷喷的娇躯一搂。 “我……我也不要听什么希望,什么道理,只……”上官贞说着,一口气吹熄了灯火,蛇一样缠住了徐飞龙。 由于屋子的前面临水,两名警哨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其他三面,临水的这一面则只注意是否有船靠岸,忽略了两侧那高高的芦苇。其实这本也不需要注意,毕竟这些芦苇丛太密了,连老鼠在里面走动也会发出声音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两个黑影从水中接近岸边,他们从下游方向芦苇稍稀的地方赤条条的爬上岸来,接着他们取下用油布密封的包裹,取出衣袍穿上。这两人明显来者不善,一个带了把剑,一个带了一根滕杖,两人貌似不想暴露身份,拿出一个青布袋往头上一套,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两人一前一后,极小心地往前移动,轻轻地拨动着芦苇,脚下极为轻柔的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这一刻,时光过的似乎特别的慢,终于,他俩绕到了两位警哨的右后十米之内,在芦苇丛中伏地慢慢爬行,艰苦异常。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两个警哨居然毫无所觉,目光不断向前面和不远处的小道流转。 “嗯……”两名警哨突然轻叫出声,接着就向前一倒。两人的背心心脏部位,准确的贯入了一把狭长的飞刀,直接从骨缝射入,刺破了心房。即使是大白天,面对面攻击也难刺得这么准。也只有击中这种要害,被击中的人才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叫声。 宅前的警哨解决了,大厅的门看着貌似是虚掩着的,两人昂然通过屋前的空地,黑夜中一看,看着还真像是两位警哨回来了。 推开厅门,一个人留在外面把风。一个人闪身进了房中。 ------------ 第三章 活动 片刻,进去的人闪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瞬间就窜了出去,来到不远处直接往屋侧的阴暗角落一伏。 黑沉沉的大厅中墙壁的角落里,有一星火在慢慢下移着。 “哗”的一声轻响,洒成一堆的从烟花里取出来的火药被那星火引燃了,火光耀目生花,然后点燃了旁边一大堆油布,火焰顿时熊熊而起。整个大厅被火光照得通明。 在天井暗影处的警卫看见亮光吃了一惊,飞奔过来,看到那一大堆熊熊烈火,看到火焰已经把木制的墙壁烧着了。 “失火了!”警卫本能地大叫起来,一把抓起一条长凳,上前救火,准备扑灭那堆熊熊烈火。 “轰隆!” 长凳一扫火堆下盖着的一大包火药突然爆炸,亮光直闪的令人目眩,一时间火焰乱飞,如同万千火鸦扑腾一般。 救火的警哨胸腹间被爆炸炸的血肉模糊,直飞丈外。在半空中已然昏迷过去。 火光随着火星又在几处地方燃了起来,刚刚的爆炸虽然将火焰和燃烧物炸的几乎熄灭,但火星却将散开的火药重新引燃了起来,火焰转瞬又起。而起更显锋芒。 爆炸声将四周的警哨都引了回来,一位警哨从远处飞奔而来,刚接近屋角,一个黑影猝起发难,藤杖“卟”的一声响,把警哨的腰脊一下击断,人被打得飞起、抛落,眼看是不活了。 “哈哈哈哈……”狂笑声惊心动魄。 “杀!”沉叱声如雷似狂,剑芒漫天,向后到的另一名赶到的警哨涌去,剑到人倒。又死一个。 上官贞的房中,传出她急促的叫声:“徐飞龙,快躲到地下,你安心在墙角呆着,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 “小贞,你不要出去。危险”徐飞龙低叫道。 “不可能的,你不要管我,你千万别出来。” 她冲出房外,剑已出鞘。黑暗中,传来程五姑从隔壁门口传来的低呼:“上官小妹,快来帮我把宣大娘移出去,前面失火了,先不要急着出去。” “好,我来了。” 上官贞刚奔入隔壁房中,嘭的一声大震,刚刚随手掩上的房门突然脱臼飞撞而入,力道空前猛烈。 上官贞仅知道自己先撞中一个人体,猜想是程五姑,然后就挨了沉重的一击,失去了知觉,最后所听到的声音,是床上的宣大娘凄厉的痛苦惨叫。 住在里面房间里的几个人,这时已经先后从天井跃上屋顶,循着叫声与狂笑声传来处赶去。走得最慢的两个人,刚挟着刀剑奔出天井,暗影中黑影一闪即至,快得不可思议,一接触人便倒了,这两个家伙直到倒下还不知是怎么倒的。 留在农宅的十几个人,这才没一会便倒下了五个。宣大娘房中是三个女的,天井里是两个男人。 入侵的两个黑影以快速的行动,用偷袭、暗算、诱击、强攻等等手段,绕着农宅绕了半圈,出其不意一连杀了六七个人,绕至宅后,终于碰上了劲敌。 持剑的黑影在前,绕过墙角,前面人影一闪,剑映着星光,锋芒闪烁寒气森森。 “我鬼剑左丘在此恭候大驾。” “铮!”双剑接触,一击之下双方都使出了全力,鬼剑剑光一荡斜飘八尺。黑影却被震得远远飞出丈外,几乎跌倒。 “交给我!”使用藤杖的黑影冲出来叫道。 瓦面上传出一声狂笑,有人叫:“你来的正好,我追云拿月蒯勇正好缺个对手,哈哈……” 使用藤杖的黑影发出一声信号,两人急忙向荒草杂树丛生的荒野如飞而遁。 两人知道对方高手已经反应过来,再留下收获已然不大,他们不愿留下死拼,急忙窜入荒野来到暗影处便悄然折向,冲向河边。 而就在两人来到河边的时候,芦苇中突然跃出两个黑影,迎面截住了他们。 “哈哈!算定你们到了。”右首的黑影说:“我千手机枢料敌如神,果然在此地找到了你们,等个正着。两位不必藏头露尾了,今晚我们的事就一并结算啦!九阴老道,咱们这次来一场公平的决斗,不然你又要说我胜之不武了。” 片刻耽搁,其他人已然反应过来,顿时形成了六方合围的局势,六个人形成紧密的包围圈。 “哈哈!九地冥魔陆老魔,你的腐尸毒是武林一绝,江湖朋友闻名丧胆,但我毒郎君廖智却有点不信邪。来吧!咱们一比一公平决斗,廖某跟你,先玩玩毒开开胃,你不反对吧?” 两人正是道玄观主和九地冥魔,前来作扰乱性的夜袭,只是没料到刚想离开撤退的路线就已经被对方截断,这时想脱身已插翅难飞。六比二,千手机枢的暗器,夜间威力倍增;毒郎君的奇毒,在黑夜中更是防不胜防,他是百毒魔君的弟子,所使用的毒药,毒性之强宇内无出其左,与他对敌实在需要点心理准备。 九地冥魔正想答应对方提出的一比一公平决斗,但晚了一步。有人抢答道:“下在反对。” 毒郎君身后两丈左右,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影,用那刺耳的嗓音接口:“你两人都是用毒的,要是有些毒遗留下来,日晒雨淋也许十年内毒性都在,何况要是你们两人都被对方毒死了的话,这块被污染的地方,谁来善后料理?” 九地冥魔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向身侧的道玄观主低声说:“你这胆小鬼不敢跟我赌,你瞧,他不是来了吗?” “他来了,并不等于他就能胜。”道玄观主也低声说:“这四个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他们联手即使是眼下武林第一高手乾坤无极欧世钧在场,也休想全身而退。除非游斗,也许还有点机会。” “赌一赌,怎样?” “赌什么?” “赌这位朋友用不着游斗。” “贫道我可不和你这老狐狸赌任何东西。”道玄观主说:“我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上次输了一次,白白养了你们师徒三年,供吃供喝还得给零用钱,你以为贫道是傻瓜吗?哼!” “你本来就是傻瓜。不过,你输得起啊。”九地冥魔得意地说:“再赢一次,我老冥魔还想在你那再享三年的福呢。赌的话,你准输。” 神秘黑袍人的出现,千手机枢几个人立即紧张起来,留下两个人看守道玄观主和九地冥魔,千手机枢四个人左右一分,把黑袍人两端堵住了。 “你果然来了。”千手机枢沉声说:“怎么不取下头罩,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我要看看能在苏州公然刺杀神剑徐晃庆的费文裕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等到我该露面的时候,如果你还能留得命在,我保证你一定可以看得到我的庐山真面目的。”黑袍人的嗓音越来越刺耳,越说越难听:“千手机枢,本来我打算让你们多活几天的,但事到如今已经不容许我按计划行事了。所以,你们四个今晚非死不可。” “你倒是能吹,我毒郎君第一个不信。”毒郎君一面说,一面迈步而出,锵的一声蓝汪汪的七星狭锋刀瞬间出鞘。 “我鬼剑左丘第二个不信。”鬼剑接着发话拔剑,从右方逼进。 “我追云拿月第三个不信。”追云拿月赤手空拳,移至黑袍人的后方堵截后路。 “我千手机枢黄承先第四个不信。”千手机枢也空着双手移步,从正面欺进。 “你们都不信,也该有信的人才算公平。”九地冥魔说道:“老夫是第一个相信。” “两位,请退到一旁旁观。”黑袍人大声说道:“杀他们四个,我还用不着两位帮忙。” “你确定,他们人多,四比一你……”道玄观主似乎急于帮忙。 “人多没有用。”黑袍人说着突然喊道:“来的好。杀!” 其实,这四个高手虽然形成四方包围的局势,却谁也不敢冒险先发动攻击,四个人都距黑袍人十米左右把守着自身的门户,没有任何人移动,黑袍人叫出的“来得好”并无其事,而是他自己发动攻击的藉口。 抢制先机,先下手为强,主动掌握全局,才是高手所为。 杀字出口,人似电火流光,剑如晴天霹雳,余音未落,黑袍人已到了后方的追云拿月面前。 追云拿月与人交手,从来都只凭双手,极少使用兵器,他的双手运起内劲来宝刀难伤,浑身更是练的堪比精钢禁得起锤击斧劈,横行天下数十年,还没听说有人能在这家伙的手下脱逃。 追云拿月一看黑影袭来,双手迅速伸出,同时发出焦雷似的沉叱。 “咔嚓嚓!”一连串的异响与追云拿月的沉叱声同时响起。 人影疾闪,黑袍人以令人目眩的诡异速度,突然出现在毒郎君的身旁,刚刚还在追云拿月面前的他瞬间与毒郎君相距不足一米。 “把你的毒掏出来吧!”黑袍人说:“只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把握了。” “啊……”追云拿月发疯似的惨叫着,他那双成名的双臂齐肩而折。一双手分成了四段,十个指头仍在抽搐。 这一记快速而又疯狂的袭击,一个照面便结束了。 千手机枢如受雷殛,根本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只看到人影一闪,听到追云拿月焦雷的沉叱,突然一切重归沉寂,不同的是黑袍人已经鬼魅似的出现在毒郎君的身旁,其中变化都让人无法看清。 鬼剑左丘震惊的程度,也不下于千手机枢,浑身汗毛直竖,举起的剑都出现了抖动现象。 九地冥魔远在几十米外,天太黑,根本无法看到场上形势的变化,却知道追云拿月的惨叫意为着什么。 “真没想到,竟然轻轻松松报销了一个。”九地冥魔叹息着说:“人活着可真不容易,要死却容易得很。” 毒郎君像是见了鬼一般,死盯着距自己胸口不足一掌的剑尖发抖。那尖锐的锋尖似乎射出一股可怕的彻骨寒流,吸住了他的身躯而且将他向剑尖吸拉,他浑身肌肉收缩着,着急的想要凝聚内力挣扎却发现内力却再也凝聚不起来,似乎全身都麻木了,双手更是僵硬,站都有些不稳,膝盖也在发抖。 毒郎君战栗着虚脱般叫嚎道:“我……我认……认栽……” “这么快就放弃机会了?你的双手还可以动,袖中的毒管仍可以做最后一搏的。”黑袍人阴森森地说道:“出手吧!” “我……我投降……” 毒郎君的嗓音已然沙哑的不似人声。 千手机枢反应过来了,猛地双手齐动,发射他的各种暗器欲助毒郎君。 毒郎君已被剑气所制,没有他人的帮助,绝对有死无生。 黑袍人冷哼一声,右手大袖一拂,长剑一挥。毒郎君像被一只看不见的鬼手所推动,踉跄侧移,挡住了暗器飞来的方向。 “廖兄快躲。”暗器已经出手的千手机枢只能这么狂叫着,却没有一丝办法。 “嗯……”毒郎君闷声呼叫,身上最少也中了十件暗器,浑身一震,再也站不住,仰面倒下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黑袍人的长剑恰好贴着毒郎君的左侧飞掠而过,快逾电光石火。转眼便到。 “哎……”千手机枢惊叫着蹬蹬蹬连退三步,这才低头察看自己刚刚感受到的那股沉重的打击力道的来源。 只见他的腹**界的中央出现了一支剑柄。 “哪……”千手机枢终于崩溃了,惨叫着失足摔倒。 插在腹中央的剑是黑袍人刚刚拿在手了的,锋尖透背而出,尽腹而没,他知道自己没救了。 鬼剑左丘这时候显然已经被吓坏了,悄然撒腿便跑。 鬼剑的武功、声望、胆识,都不下于千手机枢,剑术不凡,今晚却是心胆俱寒,斗志全消,他总算还有些理智,退走的时候总算知道方向,斜着向外逃去,这个方向他的眼角可以留意黑袍人的举动,好让自己随时准备躲避黑袍人的追击。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背部已然完全暴露在道玄观主眼下,他仅逃出十来米,刚准备窜入芦苇丛,准备从水中脱身。 道玄观主突然冷哼一声,手中冷光一闪,飞刀去似流光。 “哎……”鬼剑尖叫着,脚下大乱,顿时芦苇折断声大起。 原本监视着道玄观主与九地冥魔的两个人,本来跟道玄观主与九地冥魔相互对持着,想撒走也力不从心,这时眼看大势已去,道玄观主与九地冥魔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开了,黑袍人手中也没有了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乘着鬼剑倒地所引起的声音乱人听觉的机会,两人向侧方一窜,沿河岸飞也似的逃了。 “你们走得了么?哈哈……”九地冥魔怪叫一声,便要追出。 “前辈,还是不要赶尽杀绝了,总该有人回去报个信不是?”黑袍人高叫:“要是不让人回去报信,可不会有人再来送死啦!” “对,确实该留两个人……咦!别走啊……” 黑袍人转眼已到数十米外,去势如电火流光一般,转眼便几乎看不见了。 “两位小心他们的报复。”黑袍人的叫声传到:“再见。” 两个逃了的人,一个多小时后又小心的回到了农舍。 农舍内,徐飞龙已经和那三位船夫,把大厅的火扑灭了。幸好大厅里能烧的东西不多,因此并未引起严重的大火,等东西烧的差不多了,三两下就被扑灭了。 徐飞龙也将被门撞昏的上官贞和程五姑救醒,两女都被撞得不轻,背部和后脑都被撞得肿的老大,幸好骨头没有被撞断。宣大娘被她们两个压撞的可谓是伤上加伤,眼下更为虚弱了。不过应该能保住性命。 至于隔壁房间里重伤垂危的桂二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在床上断了气。对他来说这也许更好一些吧!在那样的痛苦中等死,每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那两个逃得性命的家伙,见到房中的情形,却认敌人确实已经离开了,就壮着胆外出到之前的战场寻找同伴去了。总算运气不错,找到了血快要流光了的追云拿月。追云拿月双臂被黑袍人砍断,仗以成名的一双铁臂化为乌有,幸而他十分机警,经验丰富,倒下便装死不再管身外事,定下心运用内力硬是将两臂的经脉封闭住了。这才坚持到现在,但是伤口太大无法完全凝结,鲜血仍然缓慢地渗出。如果再不及时救治,迟早也将流尽鲜血而死。 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第二个活人,追云拿月是最幸运的一个。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第二天一早,笑面无常带了一群人垂头丧气的赶了回来。他们一晚上遍搜了元妙观周围每一处隐敝角落,搜拿九阴老道,可那能搜到什么。找了一晚笑面无常等得心中焦燥却没有丝毫收获,最后无可奈何,只好失望地撤了回来,却不知农舍这边已然出了意外。 遭此挫折,笑面无常恨九阴老道入骨,更对费文裕恨之切齿,因为未死的追云拿月,一口咬定那黑袍人就是费文裕,天下间除了费文裕没有任何人,能如此轻松地砍下他的一双铁臂。 这么一番折腾,笑面无常不仅没有任何收获负担却越来越沉重,可现在的他却已经没法简单的说一声“撤”就撤回去的道理了。 为了黑龙会的声誉,他不能中止搜查追杀费文裕的计划。为了那些被杀的众多忠实手下,更不能中止。眼下他已然骑虎难下。 急怒交加的笑面无常,决定尽快找出李生一家七口的藏匿处,只要能把李生一家老少弄到手,就不怕费文裕不来送死。 虽然死了一半人,但他手上实力仍在,留在农舍被杀的人,大多都是他留下的二流人物,带往元妙观的十几个人,才是一等一的高手中的高手。 千手机枢三个人的死,有两个应该是死于大意,毒郎君死在千手机枢的暗器下,鬼剑左丘在逃走时被道玄观主的飞刀击杀,费文裕仅伤了追云拿月的一双手,这么一算费文裕确实没有想像中的可怕。 搜寻的计划如期进行。一早,上官贞就扮作村姑打扮,偕同徐飞龙动身赶赴老狼窝。徐飞龙仍是泼皮混混打扮,与上官贞一起远远看着还真像一对乡村夫妇。 笑面无常并没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徐飞龙身上,他将可动用的人手全派了出去,分头侦查附近三十里内的隐秘之处,也派人到附近村落打听踩探。农舍中仅留下两个手下照料受伤的人,他自己则亲自带了一名手下乘船渡过河去了对岸,侦查对岸一带的隐秘的所在。 徐飞龙领着上官贞走陆路,沿小径先到慈溪口,再沿慈溪岸边上行,这样一直走了十几里这才进入山区。 这一带丘陵起伏,林木蔽天,人烟极其稀少,广大的竹林接连成片密不透风。 找了好久,才总算让他们找到了一个羊肠小道,不然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走。有了道路那就好办多了沿着小径深入,两人留意着沿途可疑的事物。上官贞是追踪的高手,自然由她来决定该往何处走。 走了一会,前面山坡脚下,出现三栋农舍,犬吠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上官贞先在远处打量农舍的形势,看到了在附近玩耍的儿童,心中一宽,向徐飞龙说:“人要是真躲在山里,决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势必将外出购买必需的用品,我们去这户人家问问看。” 几头黄犬狂吠着迎了上来,几个小孩好奇地打量着两位走来的陌生人。两位中年村夫出来喝退了众犬,一位村夫含笑向两人打招呼道:“稀客,两位好像是来自慈溪村,是要到长山镇去吗?歇会儿喝口水吧,还有二三十里山路呢。” “大叔,我们夫妇确实是来自慈溪村,打扰打扰。”徐飞龙抱拳行礼笑答:“好久没走这条路,一切都觉得陌生啦!今年收成好吧?” 村夫将客人往屋里请,一位大嫂领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殷勤地替两人各奉上一碗冷茶,客套了一番。乡村不同与城里的冷漠,基本上只要觉得是周边的人都能聊上几句。路过喝口水那是再正常没有的了。 “今年的毛竹不值钱啊!”村夫叹了一口气:“放几千根竹子也赚不了几文钱,只好任由竹子蔓生啦!” “哦!进山的人难怪越来越少了,这附近的人家生活很苦吧?”经过易容的上官贞开始探起口风来。 “谁说不是呢?”村夫又叹了一口长气:“好在山里禽兽多,果蔬之类的也充足,还算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 “最近有没有人迁到山里来落户?” “客人真是说笑,这人都是往山下迁,谁肯往上来啊?”村夫说:“到这山里来落户可不容易,能吃苦是不够的,有地有屋才能养活人。南洼沟那个牛家上个月迁到黄池镇去了,三座山的竹子杉林总共才只卖了三百两银子。十年前,三百两银子买一座山也不够呢。这行情谁还会来这讨生活?” “哦!卖给谁了?” “不知道,那家人一家八口,生得斯斯文文的,好像从来没干过粗活,也从不到邻居家走走,天知道他们上山来图什么?” 上官贞心中一动,向徐飞龙投过一瞥询问的目光。 “南洼沟牛家嘛!我知道。”徐飞龙张嘴便道:“他那几座山地方不好,太偏僻了,种的竹木也难运出去,一根竹子怎么说也得多加几文运费,那有人要。” “说得也是,只有靠河边的山才值钱,竹木伐下来就往河边放,花的少当然赚得多。” “大叔,你这里靠路边,也很不错嘛!”徐飞龙茶这时也喝完了,站了起来道:“真是打扰大叔了,谢谢。” “不谢,好走。”村夫也喝完茶送客道:“路不好走,路上别忘了扶你媳妇一把。” “那是当然。” 远出半里外,上官贞问道:“徐飞龙,你真知道南洼沟什么牛家?” “我只知道南洼沟,什么牛家就不知道了。”徐飞龙说:“往那边山脚绕过去,再过五六里就是南洼沟。” “咦!你怎么知道这地方?”上官贞颇感诧异。 “那边有路可以绕到南湖去。我知道有什么稀奇?” “快到那里的时候,千万先告诉我。”上官贞说:“既然有去南湖的路经过,也就不怕引人起疑了。” “你认为买下牛家三座山的人就是要找的人?” “很可能就是李生一家和费文裕。”上官贞的口气充满信心:“这里到慈溪口杨家也就二十来里,用轻功赶路,来回一个小时多一点便够了,难怪姓费的往来自如。” “确实,这样一算如果抄捷径走直线的话甚至只有十里路。我要是知道有这样的捷径就好了,能少走不少路呢!”徐飞龙说道。 “多走十里路算不了什么,只要不走错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路你都记住了吗?”徐飞龙问。 “记住了。” “那就好。” 距南洼沟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徐飞龙便通知了上官贞。上官贞带着他离开小径,钻入山林,攀上一条小山脊,便看到对面山脚的两栋茅屋,这里到茅屋相距已经不足百米,几乎都可以看清人的五官了。 两人伏在草丛中向下观察,仿佛两个猎人一般极为耐心地等候猎物的出现。 许久,茅屋旁边依旧毫无动静,就像是两座被人放弃的破屋一般,既没有狗,也没有人,静悄悄的被死一般的寂静所包围。 “我要是住在这里,肯定会发疯。”徐飞龙喃喃地说道。 “要是逃命的时候,你就不会发疯了。”上官贞说:“也许有一天,我也可能找一处更荒僻的地方避一避。” 徐飞龙突然说道:“唔!有人出来了。” 右首的茅屋柴门开处,踱出一位穿灰布衣的年轻人,穿的虽然不怎么样,但那英俊的面容与白净的肌肤,与及那流露在外的温文气质,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果然没错!是李生。”上官贞低呼道。 接着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李生的长子。”徐飞龙也低声说。他看过八个人的样貌图形,所以一眼便认出李生父子的身份。 “咱们走!”上官贞说。 “走?不再看清楚?” 回程又是一阵好赶,过了慈溪口,前面有一条小沟横在路上,两块木板搭在沟上便与行人通过。 徐飞龙走在前面,右脚踏上木板,木板突然向下一沉,这一面木板所搭的沟岸突然向下坍塌,木板迅速下沉。 “哎呀!”徐飞龙惊叫,重重的跌入了沟内。 “你怎么了!”上官贞惊叫道,一把没能将他拉住。 徐飞龙被拉上来了,不但浑身是水,右脚也被擦伤,右腿小腿外侧更是擦破了一条长长的伤痕,鲜血染红了裤管,小腿都青肿起来了。 “糟了!我恐怕得休息休息,也许骨头断了,好痛。”徐飞龙坐在地上叫嚷着。 “不要紧,没有伤到骨头。”上官贞掳起他的裤管检查道:“伤了点,不严重,糟的是我没有带药物,我得扶你走了。” “我不走了,你先回去吧。” “不行,爬你也得爬回去。” “我走不动了。” “你不走,我就要杀了你。”大叔贞正色的说道:“我会毫不迟疑的下手的。求求你,不要让我做出我不愿意做的事。” “好吧,扶我走吧。”徐飞龙挣扎着站起来苦笑道:“小贞,就凭你这句话,你会有好结果的,因为你还有良心。” “见你个鬼的良心。”上官贞扶住他道:“我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可不是为了良心好过。” 回到农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自从徐飞龙摔伤腿之后,短短的十里路,两人足足走了快两个小时,把架扶他的上官贞累得那个浑身大汗啊。更别说他走一步叫一声,痛苦的神情更令上官贞硬不起心肠架住他赶路了,自然走的更慢了。 笑面无常早已返回,得到消息大喜过望,本来要立即派上官贞带几个人赶往那边潜伏监视,但天色不早,徐飞龙又不能行走,如果把上官贞派走,明天谁领其他人前往?上官贞也直接的表示,天黑以后,那些小山岭的确不易分辨,那边竹茂林深,白天都不容易看清四周,晚上就更难分辨了,迷路的责任她可负不起。 现在已经知道对方的所在了,要一举歼灭费文裕和李生一家也不急于一时,所以笑面无常并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他决定明天天没亮的时候再动身,在日出后发起攻击。那时候人刚刚睡醒,反应最是迟钝。 这一夜倒是没有如前几天一样,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因为笑面无常改变了警戒的方法,他下令把近农舍的草木全部砍掉清除了,弄来大批干芦苇铺在屋的四周,连猫在上面通过也会发出声响来。警哨只要呆在屋旁就可以监视周边的动静,这就减少了被人逐一铲除的机会。 徐飞龙被安顿在原先死鬼桂二爷的床上,旁边就是那双臂分了家的追云拿月。 一大早,屋里能走的人都走了。 追云拿月睡得正沉,这家伙一身横练的功夫,除非把他的头砍掉之外,不然是死不了的,断臂处的伤口已经被药物控制住了,他失血太多,损耗太大,最需要充足的睡眠,而且能睡便表示他伤口愈合的情况很好。这其实是好事。 宣大娘就不同了,气若游丝,仿佛只一息尚存,一连串的高烧,已耗尽了她的元气,再好的药也救不了她了,死期看来已是不远。 三个船夫见徐飞龙也受了伤,更是心胆俱寒,等笑面无常带人一走,顿时忘了笑面无常那凶狠的严厉警告,这时候谁还管那么多啊,千紧万紧,逃命要紧,将笑面无常这些人在慈溪口送上了岸,顿时就决定不再返回杨宅照料他们这些受伤的人了,也顾不上徐飞龙了,直接放舟往芜湖逃去。恐怕一两个月内他们都不一定会再露面。 天快亮了,笑面无常一行人已经到达昨日上官贞与徐飞龙所潜伏侦查的地方,静静地等候红日东升。 两座茅屋黑沉沉的,毫无动静,也不见什么灯火。 “奇怪,怎么静悄悄毫无动静?”笑面无常向身侧的上官贞问:“你确定是这里?” “就是这里,错不了。”上官贞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大家先过来。”笑面无常将十三个手下招了过来道:“我与四星君负责对付姓费的,其他的人后一步跟来,这次不要包围茅舍,直接从后门冲进去,务必把李生一家七口控制住,先不要伤他们。如果姓费的顽抗,就用李生全家的死活来逼他就范。” “等下,你们先看清形势,稍后本座先与四星君下去。记住,在姓费的未被拿下前,李生一家就是我们的人质,如果先伤了他们,姓费的可能就不受胁制了,要是出了纰漏,我唯你们是问。还有问题吗?” “那如果李生也会武功怎么办?”一位中年人问道。 “什么鬼话!我们所获的一切可靠的消息,都证实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不许找藉口。” 没有人作声了。上官贞皱起眉头,感到有点不安。自从接到这笔买卖,她便感到笑面无常大为反常,从不接受属下的意见,凡事一意孤行,显得非常急躁,情绪也很不稳定,这不是个好兆头。一个失去冷静的首领,是相当危险的。 各就各位,笑面无常与四星君准备动身了。 朦胧的茅屋附近,升起了淡淡的晨雾。 蓦地,屋内传出低加凄切的二胡奏鸣声。 低沉、呜咽、颤抖、悲凉……。这二胡拉的,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二胡声款款而来,呜呜咽咽有如杜鹃泣血,午夜鬼哭,令人闻之悲从中来,心之沉重,凄楚不可名状。 上官贞看样子还是个知音人,讶然轻呼道:“是送葬曲,这人要为谁送葬?”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话语:“当然是为你们送葬。九阴老道对二胡学有专精,他希望能为你们做一些事,替你们哀悼亡魂。” 笑面无常一跃而起,身形尚未转正,剑已然在手。 一个一身黑袍一副夜行衣打扮的黑影,站在他们身后不足十米的地方,让人奇怪的是他的袖子貌似下垂的厉害,难道身上带了很多钱么?再一大量这人身上似乎没带有兵器,不知是人是鬼? “是他……”有人惊叫道。 笑面无常只觉心向下沉,背脊发凉。原来他发觉带来的十三位同伴,只有四人分立在他左右,其他九个人爬伏在附近的草丛内,无声无息像是九具死尸一般。 黑袍怪人似已看出他的心意,嘿嘿怪笑着说道:“不用猜了,他们都死了,送葬曲就是为他们拉奏的。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检查检查。” “你……你杀了他们?”笑面无常厉声问道。 “我杀他杀都是一样,反正死人是不会在意的。” “你到底是谁?”笑面无常硬着头皮问。 “你不是说我是费文裕吗?就算是好了。贵会,横行江湖数十年,的确有不少人才,竟然能追到这来。” “你真是天魔的后人费文裕?” “你说是不是?” “你……” “不要废话连篇了,你不是为了说废话而来的吧,能找到李生一家的藏身处,黑龙会确实名不虚传。嘿嘿!你刚刚不是要率领四星君专门对付姓费的吗?你就把我当作姓费的好了,留给你四个人,免得你死不瞑目。当然,我对你们一无所知,无法知道谁是你手下的四星君,杀错了请多包涵,留下的四个人就当是四星君好了。上吧!我猜你一定会先使用暗器,毕竟暗器是黑龙会的一绝啊。” 笑面无常当然看出情势险恶,怎肯放弃自己的制胜绝技?身躯一挫,双手微扬。 黑袍人那怪异奇宽的大袖,也在同一瞬间举了起来,似乎跟对方发射暗器无关,这时抬袖仅是巧合一般。 “笃笃笃笃笃……”大袖传出暴雨似的怪响,与暗器的破空带起的锐厉啸声几乎同时传出。 ------------ 第四章 静待 “里面有一块砖头厚的栗木板。”黑袍人说:“我要看看你这位黑龙会第二副会主,用以杀人的暗器到底是何钟暗器。不过好像并未穿透木板诶,大概是相距过远,你的劲道不足吧,我再走近些让你试试。” 黑袍人徐徐迈步,一步、两步……同时,右手摸摸横垂在身前的左袖,首先摸出一枚金钱镖。 “哇!这钱几乎完全嵌入木板,丝毫不变形,厉害,厉害。”黑袍人说着,再摸索:“是这个了,哇!原来是九阴绝脉针,针尖透板,劲道之猛,威力之强,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使金钱镖的兄弟你被比下去了啊!” 不但包括上官贞在内的四个人惊得浑身汗毛直竖,笑面无常也毛骨悚然。砖头厚的栗木板,要知道栗子木硬如钢铁,用铜制的金钱镖和细小的九阴绝脉针射击,内力修为高的人射入其实并非难事,但要想用手指取出来……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一般人就算用大铁钳也无法把它们拔出来,就算能能拔出来也早碎掉了。 “你……你这是……是在吓唬老子吗?”笑面无常用不像人声的嗓音问道,明显是被吓到了。 “你以为如何?”黑袍人说,共丢出三枚金钱镖,三枚九阴绝脉针。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人与鬼并无多大分别,不是吗?都一样可以杀人。” “你取下六枚暗器,还……” “还有一枚是留给你的。”黑袍人举起一枚九阴绝脉针:“我早听人说过你笑面无常使用暗器的手法独特,现在我知道你的所谓独门手法了,用暗器的人都知道用针的人,指缝中只能藏三枚同时发射,多一枚便分力不均没有准头了,而你却是多了一枚,你肯定是预先将一枚扣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后一刹那利用拇指回力发出,这一枚恐怕才是最致命的一击吧,我猜得对不对?” “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我想……嗯……其实嘛……” “只是想让你使用暗器的右手永远废掉罢了。”说话间黑袍人手中的针已经失踪。 随之笑面无常一声尖叫,转瞬只见他转身越过山岭,一闪不见。 其他四个人自然也不傻,悄然两面一分,往草中一钻,兔子般的窜走了。 “哈哈哈……”黑袍人的怪笑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他后面窜起两个青影貌似准备要追。 “先放过他们,放长线钓大鱼。”黑袍人止住笑低声叫道。 “可不要纵虎归山,否则后患无穷啊。”青影之一停下叫道,听声音正是道玄观主九阴老道。 “不用担心,他已经是个废人了。”黑袍人说:“刚刚我已经将九阴绝脉针射入他的体内,断了他的太阴肺经,他已经不足为虑了。” “哦!原来如此,肺经被断,他指不定以后拉个屎也要喘息老半天,确实不足为虑了。”是九地冥魔的声音:“这要是我,我宁可死掉算了。” “笑面无常这些年赚了千万家财,家里有娇妻美妾,儿孙满堂,是南京十大财主之一,他怎么舍得死?我走了,再见。”黑袍人声落,转眼而逝。 九阴老道除下头罩,向也在除头罩的九地冥魔说:“老陆,我们到南京去松松筋骨,怎么样?” “哦!你还忘不了当日受伤之仇?”九地冥魔问道。 “不是,贫道是在想,我这辈子也该做一件好事了。” “什么好事?” “笑面无常的千万家财,每一分都沾满了血腥,他造孽太多恐怕死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贫道慈悲为怀,想替他花财消灾,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嗯!你说得太对了,老夫也想去南京看看。” “那就走!去南京。” 两人相对一笑,走了。 不久之后,五个人一起回到农舍。笑面无常则是被抬回来的,他的气色之差,像是个病了多年都没好的老病鬼一般。 船夫已经逃掉了,船也没有了。不过他们已经没精力管了。 宣大娘倒是还没断气。追云拿月这会精神反而好了一点。徐飞龙右腿的擦伤并不太严重,仍然躺在床上休息。 当初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好大一群人,现在,除了派在府城的几个眼线之外,笑面无常身边的亲信,却只剩下四个可用的人了。也不知他现在有何感想。 笑面无常被自己的九龙绝脉针,伤了心、肺两条经脉,如果他不情急逃走,九龙绝脉针便不会再体内移动,仅伤肺经而不至于连心经也被毁。当时为了逃命,他不顾后果,等到将针从体内取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辈子算是完了。心肺两条经脉不但影响胸腔心肺的功能,也贯连双臂,他的右臂这会已经用不了力了,他就算有解药也派不上用场了。 作为一个老江湖他知道,现在该是向江湖告别的时候了。 他强打精神,命上官贞逼着徐飞龙回府城去雇船,接着又派人召回那些派出去的眼线。 徐飞龙怎敢拒绝?由上官贞押着他走回府城,好在腿上的伤并不严重,又有上官贞在旁搀扶,走个一二十里还能支持的住。他俩一走,笑面无常胆战心惊在农舍中等待,心中不时向苍天祷告,请苍天保佑不要让费文裕追来。至于九地冥魔和九阴老道,他倒是没有多少顾忌,留下的两个手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应付他们两个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眼线们陆续赶回,共有七名之多,随着实力的增强。笑面无常的心情也慢慢平复,等上官贞和徐飞龙的船到达,众人登上船,笑面无常这才正式宣布撤离。 断了双臂的追云拿月一上船,便向笑面无常提出严重抗议,指责笑面无常不该撤走,既然已经知道费文裕的下落,应该先派人监视,再把黑龙会的其他人叫来,不然李生一家逃走了,以后天下茫茫,到何处再寻找他们的踪迹? 但笑面无常的打算,却是尽快撤走,杀费文裕的事他根本不敢想了,这笔买卖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了,性命毕竟比信誉重要得多,当务之急是避免费文裕赶来把他们杀尽屠光。 三天后,船终于抵达南京。 按理说,现在已经没有徐飞龙什么事了,可笑面无常依旧不放徐飞龙走,把徐飞龙带回了他的庄院。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南京十大富豪之一的王财富王七爷了。 徐飞龙这下也算是上了贼船,无法脱身啦! 风雨欲来,黑龙会的精英陆续到达南京。笑面无常是该会三大副会主的二副会主,是南京方面的负责人,这些日子以来他是忙得不可开交,被安顿在东院客房的徐飞龙倒是清闲的很。 这天,上官贞又到客房来找他。这座院子共安顿了十几位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是一些派至各地担任眼线,精明机警、沉着老练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他们的武功虽然算不上是第一流的,但他们的才干却并不需要用极高的武功来相辅。徐飞龙住在这里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似得,老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已经在这住了九天了,却没离开东院半步,因为他感到整个庄院充满了一种紧张神秘的气氛,到处都是警卫森严,不仅是他其他人也很少走动,他一个陌生人,在这样的气氛下,怎敢到处乱跑?只有看到了上官贞的时候,他才能放松些。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邪笑着道:“我都困在这里九天了,你们到底在忙些什么?” 上官贞白了他一眼,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坐下,瞥了在厅角低声谈话的两名大汉一眼,低声说道:“不要贫嘴了,在这里说话千万要小心。我的确忙得很,想来看你也是力不从心。走吧,七爷找你。” “这大户人家禁忌就是多。”他握住上官贞的手并肩而行:“我真不明白,大户人家是不是每天都是这样紧张的?” “这与大户人家无关,而是王七爷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发现了九地冥魔与九阴老道的踪迹。”上官贞毫无机心的说道:“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来意,七爷感到极其不安。而会主却认为他们可能是费文裕的同党,觉得费文裕可能已经到达南京,只是不知道他跟来到底有何图谋?” “哦!你们的会主来了?”徐飞龙信口问。 “前天到的,另外两位副会主也赶到了。” “对面西院好像也住了不少的人。” “那是七爷借来的高手。见了七爷那些人,说话要小心,到了。” 这是一座书房,一座警卫森严禁止外人接近的内书房,是王七爷府上最隐秘的所在,连他的亲信也不许随便进入。 里面这时共有八个人在。王七爷坐在书桌后的坐位上,气色仍然不太好。中间坐着一位剑眉虎目,英俊出色的年轻书生。 王七爷面前摆着一些簿册,他这会正在向书生谦恭地解说着什么,书生的神色显得庄严肃穆,英气外露,一双虎目神光烁烁,显得不怒而威。 上官贞向门外的两名警卫打了个招呼,警卫点点头推开门让他俩进入。 八个人的目光,全向他俩集中过来。王七爷放下手中的薄册,向书生颔首示意。 书生伸手阻止上官贞上前行礼,并挥手示意要她退至一旁的座椅落坐。 “你就是徐飞龙?”书生和气的对他笑了笑,用手示意要徐飞龙在书桌的右端角落坐下:“你坐下,我有事请教。” “谢坐。”徐飞龙抱拳施礼道,镇定地到了案侧:“有何吩咐,小可自当知无不言。” “听说你对宁国府附近相当熟悉。” “我只对宛溪两岸及南湖一带比较熟悉。” “这次七爷虽然失败了,但由于有你全力协助,总算得到了所要的线索,真是谢谢你了。” “不敢当。” “你对元妙观的道玄观主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他是个不好说话的老道士,小时候上山去玩,我还经常被他的人赶下山来,其他就不知道了。” “妖道在当地呆了十五年了,你是在河上混的人,应该知道一些有关于他的事才对。” “这我的确不知道,连城里的头面人物郑五麻和彭老昆,我敢打赌他们也不知道……” “你说谎!”书生沉声叱喝打断他的话,瞬间虎目寒光,气势极为凌厉。 “我……”徐飞龙瞬间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悚然站起。明显是被对方突然释放的杀气吓到了。 “你坐下。”书生脸上突然又恢复了笑容:“你可能真的不知道,江湖上,只有少数人知道那妖道的底细。这次人到齐之后,我们就要动身重临贵地,到时还得借重你的力量,王七爷会派给你十个人,由你负责侦查李生一家老少的去向,找出他们逃匿的藏身处,做的好我们会好好谢你的。” “我对这事有些害怕,跟人动动刀子,我还有这份胆量,但像那样子杀人,我光是埋尸体也感到失魂落胆的。无论如何,我真不适宜干这种事,请放我回去吧,其实郑五麻和彭老昆就比我……” “他们不行。”书生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他们都有家有小,又上了年纪,人越老就越怕事,见识也比你差得多。你不要怕,动刀动剑的事情不需要你,事了之后,我负责保你做宁国府的大爷,那一带的江湖上的行业,我帮助你接管过来。” “这个我还是有些怕!” “徐飞龙,不要妄自菲薄,你年轻有为,应该自己有自己的事业,本会的人会全力支持你,这机会难得不可错过。现在,你愿意合作吗?” “我只能说尽全力了。”徐飞龙无可奈何的说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那就先谢谢你。”书生显得十分客气:“今后上官姑娘和你一起工作,哪些事该不该做她会告诉你的,希望你们合作愉快,你可以回去歇息了。” 书生挥手向上官贞示意,上官贞立即带着徐飞龙告辞。两人走后,书生向一直在两侧椅上不言不动的六个人问道:“你们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了吗?” “看不出可疑的地方。”一个留了大八字胡的人说道:“以一个小地方的泼皮混混来说,他的条件虽然高出许多,但也不是不能说的过去。唯一可疑的是,郑五麻和彭老昆那些人,为何不网罗他为羽翼?” “对,他的气概本事看着都非池中之物,早该出头了才是。”书生沉静地说:“立即派人到芜湖和太平府去查他的底,本会需要他这种人才,他既然能查出姓费的的踪迹,证明他有资格充任本会的地区负责人。” “宣大娘曾经负责查他的底,由公孙姑娘负责。”王七爷笑面无常说道:“可惜公孙姑娘死得早,来不及向宣大娘提出详细的报告。本会组织严密,对新进人员要求非常的严格,不容许有任何身世上的交代不清,在未获得全部资料之前,会主请不要先将他列入本会的新秀人选才是。” “本会主当然会留心的。”书生说:“明日一早,就命上官贞与他带十个人出发,让他们先到宁国府布下眼线。” “禀会主,这里的事又该……”笑面无常迟疑地说。 “不就是九地冥魔和九阴老道么?”书生笑了笑道:“我会留几个人对付他们的,这你大可放心。这次大举出动,王副会主你既然受了伤就不必随同前往了。” “属下即使逞强前往,也派不上用场了。”笑面无常咬牙说道:“但愿会主能活捉那姓费的,属下要亲自剁了他。” “轮不到你来剁碎他了。”书生笑了笑道:“活阎王南宫阳已经加了钱,准备要将他杀头示众天下。你要杀的话,那只能去跟那边说了,看他让不让你来动手。” 徐飞龙偕同上官贞返回东院,半途,上官贞呼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的说道:“你这冤家,竟然要求返回宁国府,我可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你真是不知死活。” “小贞,有什么不对吗?我本来就害怕嘛。”徐飞龙正色的说道。 “你如果拒绝合作,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啊。”徐飞龙苦笑道:“但如果我欣然合作,恐怕就无法获得他们的信任了。哦!那位就是会主吗?” “对,他就是章会主章若天,你看到的是他庐山真面目,有些会友一辈子也不曾见过他的真容呢。” “哦!姓章,章若天,我记住了。” “哦!徐飞龙,不要去东院了。跟我来。” “你的意思是……” “你和我合作,你懂吗?大笨虫!” 大叔贞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那神情极为动人。 “我当然懂。”徐飞龙顿时笑了:“求之不得,呵呵!哦!好像还有几天逗留,能否带我到这南京城里见识见识?” “别说傻话了。” 上官贞挽住他的手道:“明早我们就得走了,其他的人将由会主率领,从四面八方向宁国府集中,共分七路分头动身,哪有时间去逛南京城?” “分七路?人岂不是散了?不怕被各个击破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会主是很精明的。应该不会范这种错。他肯定有打算的。” “那章会主走哪一路?” “谁知道。”上官贞摇头苦笑道:“到了明天,谁也不会知道会主是谁,他的化装易容术出神入化,不然怎么说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呢!”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机会不容错过。” “什么机会?”上官贞讶然问道。 “当然是和你**巫山的好机会呀。” 徐飞龙邪笑着,揽住了上官贞的小蛮腰,就要亲那白嫩的粉脸儿。 “你要死啦!会有人看到的,羞死了。” 上官贞大发娇羞,粉拳噼噼啪啪的落在他身上。 很快天便暗下去了,整个庄院静悄悄的,十余头巨犬已经全拴起来了,让人安抚着,别看庄中宁静,谁要是敢乘着夜色长驱直入,那必定会被这些训练有素的巨犬发觉。黑夜中庄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有高手潜伏,可谓是步步凶险,寸寸杀机。就等着敌人前来送死。 上官贞的房中,门窗紧闭。徐飞龙这会正写意地坐在床边,品尝床头短几上的香茗。上官贞这会正在妆台前梳着妆,眉眼间春情荡漾。也不知这会到底有什么好打扮的。 “小贞。”徐飞龙温柔的唤道:“今晚我在你这里过夜,会主会不会责怪啊?” “这你不用担心,会主从不管男女间的私事。”上官贞嫣然一笑转过头凝视着他,水王王的媚眼向他投来:“干我们这一行的人,如果连这点享受都要被管,还有谁愿意干这一行呢?人生苦短,谁不想贪图一些欢乐?” “会主大概也爱好此道。”他信口说:“好像他今晚就在书房后面的秘室休息。王七爷倒是大方?那秘室可是他最年轻最心爱的爱妾住的地方?” “咦!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上官贞困惑惊疑地问,离开妆台向他走了过来:“你……你连七爷爱妾的事都知道,这件事连前庄的大总管也不知其详,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知道的事可多了。”他将上官贞拉坐在身前:“别忘了,我来了十天啦!” “但你一步也没离开东院的客房过,今天应该是你第一次离开。”上官贞可不满意他的解释:“你的一举一动,不分昼夜都有人监视,你不可能接近庄内的人,这说不通啊!” “我会留心去听,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从小耳朵就特灵,听到点闲言碎语并不足怪。” “你……”上官贞警觉地倏然站起。 “坐下啦!”徐飞龙含笑着将上官贞一拉。 上官贞砰一声坐倒,浑身一震,张口结舌却叫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脸上惊骇的神情有如见了鬼,直挺挺地往床上倒去。 ------------ 第五章 通过 “我告诉你一些事,这庄子每一处危险的地方我都清楚,这得感谢九地冥魔与九阴老道的合作,他们在外面飘忽引敌,我就可以从容的在里面四处打探了。” 上官贞的惊骇眼睛不住眨动,想发问却发不出声音。 徐飞龙继续说道:“你没猜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李生一家早你们来之前就找到了我,那杨家农宅也是我帮他们安排好的,当然南洼沟牛家,也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你还记得那天你们到我家,让我去找船吗?当时我就有了这个计划。只是没想到所有的计划都如意地完成了,那天九地冥魔两个人前来偷袭,也是我叫人去找来的。告诉你,你们一开始在府城里查李生的去向,我就知道你们的用意了。现在,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九地冥魔很够朋友,他在五天前送给我一大包腐尸毒,而且还是他最得意的无色无味最新毒剂,三个厨房的水缸里,现在各沉了一小包腐尸毒,小包溶解,尸毒渗出,这腐尸毒确实厉害经过高温在饭菜里也丝毫不减毒性,人吃了之后,根本没有感觉,过一个小时才会毒发,毒发时来势凶猛而没有痛苦,只有断气的时候才会有腐尸毒的特殊臭味发出。在这之前谁也别想知道中了什么毒。来,吞下这颗解药,我不要你死,毕竟我也喜欢美女,只要你脱离黑龙会,一切就都过去了。” 一颗丹丸塞入上官贞口中。 “你先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应该都过去了。我现在去看看结果怎么样了。” 徐飞龙离床吹熄了灯火,开门向外走去。 几乎在同时,两个黑影接近了庄子东面的庄墙。而费文裕则早一步进了庄内了。 “卟!”黑暗中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正是他的杰作。 很快秘室对面的回廊,出现了费文裕的身影,这里每一根廊柱上都悬了一盏长明灯,光线明亮。这时的他,并没有穿夜行衣,一副儒生的打扮,穿着一袭青衫,佩着剑,让人感觉温文尔雅,谁也想不到他这样的人会是一个高手,而且是一个杀过很多人的高手。 这时两个黑影从屋顶飘然而降,正是九地冥魔与九阴老道两人。 “两位,我们不伤老少妇孺。”费文裕立在朱栏前道:“还有一个小时的救人时间,我们可以着手准备救下那些不该死的人。” “嗯,这座院子里的人好像还是清醒的。”九地冥魔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费文裕说道:“总会有意外的,正主儿这会正在穿衣,快出来了。” 九地冥魔向九阴老道打了个手势,重新跃上了瓦面。九阴老道则跃入小亭,坐下取出一具精巧的二胡,凄切哀伤的乐曲迅速的传出。 左右两座雅室的门悄然打开,两个黑影如闪电一般,以令人目眩的奇速,从两面飞射而出,剑光熠熠,分从小亭两侧扑入。 同一瞬间,费文裕从十米外一闪即至,比两个黑影还先一步到达,一声冷叱,剑气浪涌千堆雪,剑啸声宛如龙吟。 “砰卟……”两条黑影迅速摔倒在亭下。 拉弦之声仿佛根本未受惊扰一般,两具尸体就那么倒在距九阴老道不足一米的地方,尸体这会都还在抖动着,呻吟着,手仍然死死地抓住剑不放。九阴老道却浑如未觉,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秘室的门终于拉开了,书生打扮的英俊会主,手握长剑,灯光下,虎目中杀气四射。 室门口,还站着一个穿一袭白衫裙的美丽少妇。 费文裕跃回回廊,徐徐迈步向会主走去,相距一剑之地止步,双方面面相对。几乎相同的装扮,相同的身材,相同的年龄,只是面容不同而已。今日也不知谁会死在这里。 “你就是费文裕?”会主沉着的问。 费文裕微笑着说道:“我听家祖说过,北人屠有一位独子叫章若天,天下间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屈指可数。其他的人都以为北人屠好色如命,但从没娶妻,被他看中的女人,陪伴他的时间很少超过五天,因为所有陪过他的女人都被他杀死了。你想必就是那位章若天了。” “你果然是天魔的后人,本会所查得的消息看来的确可靠。”尚会主淡淡一笑:“错的是估错了你的实力,你比令祖天魔吴国刚更高强也更精明,天魔可从不与人结伴,你却找了九地冥魔帮忙,看来本会主是失败了。” “对这一点我十分抱歉。”费文裕欠身礼貌的说道:“我虽然不是好人,但贵会与我势不两立,必须有一方在江湖除名。现在,就看你我两人的了。” “对,是要看你我两人的了。我也好久没有跟人动手了。毕竟只要有我在黑龙会就不会完。”尚会主徐徐拔剑:“本会的四十几位精英恐怕已经被你们一网打尽了吧。” “应该是的吧!本来我的目标是你,不应该用毒对付他们,但黑龙会也不会因你死了而解散,所以不得不除恶务尽,永除后患。” “你知道我的底细,我也摸清了你的来历;你查出我是天魔的后人,我也探知你是北人屠的儿子。这一场强存弱亡的生死决斗已经不能避免了。” 二胡声徐徐而止,哀思的音符,似乎仍在周边回荡。 双剑相对,强大的杀气像怒涛般向对方涌去。 “啪!”侧方一盏长明灯突然炸裂、飞散。 “啪啪……”朱红的廊栏也几乎在同时崩折坍飞。 两人在这一瞬间同时向前踏了一步,周边的气流发出散逸聚合的轻啸,剑身发出龙吟虎啸似的隐隐雷鸣。两人的眼神中,仿佛有着什么正在作猛烈的凶狠缠斗。 蓦的,电光激射,风雷骤发,章若天突然发起猛烈的抢攻,以无与伦比的声势猛压狂抢而至,剑若雷霆当空直下。 “铮铮铮……”费文裕沉着封架攻来的每一剑,他的身形徐徐后退,看上去他的身躯都似乎缩小了许多,封架的范围也在越缩越小。 这并非是章若天压制住了费文裕,正相反防守范围的速小正说明了费文裕在对的凶猛攻势下,防守的更加风雨不透了。剑光范围的缩明了他的从容,正常人总是觉得距离才能产生安全感,但对费文裕这样的高手来说,掌控才是最安全的。防御范围之所以缩小了,是因为他每一次防御手移动的距离在减少。 费文裕慢慢的退了五步,也就在这五步之中他大概封架住了对方上百剑的攻击,两人的速度是如此的骇人听闻。在这样的速度下其他人就算想帮忙也根本就差不上手。 章若天的攻势依然狂野绝伦,每一剑都力道万钧直攻要害,内力也是绵绵不绝无休无止,每一剑都有如霹雳万钧,石破天惊一般,他的风格就是这样强攻硬打,剑剑绝情。 费文裕仍旧采取着防守的姿态,每一剑都是硬接硬架,运剑的范围却还在越来越小,似乎是在对方的剑山强压下逐渐萎缩,但行家这时已经可以看出来了,费文裕已立于不败之地,现在等的也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那破茧而出的致命一击了。 章若天又攻了百来剑,剑气始终攻不破费文裕布下的防卫网,每一剑都被费文裕那仿佛韧力无穷的劲道封了回来,他的剑锋仅能在费文裕的身侧吞吐不定,根本无法从对方的要害攻入。 他剑法中所追求的快、狠、准眼下都失去了效用,狂风暴雨似的攻势反而成了浪费精力的举动,他这会虽然做为局中人,但也渐渐看出自己不利的情势了,压力越大,对方的抗力似乎越小,但抗力越小自己反而越不容易连续控制自己的后续剑势,因而一剑与一剑之间,仿佛有一刹那失去的间隙。而点间隙对高手来说就几乎是致命的。 章若天终于明白了,不管自己的内力聚于某一点瞬间爆发,不论刚劲或是柔劲,都无法攻破对方所布下的刚柔随心的铜墙铁壁,面对对方那或反震或引移的强韧防卫网,自己的功力如不比对方强一倍以上,休想攻入对方防守的中枢要害,再拖下去,随着双方内力消长,等待自己的必然是失败一途,眼下可不能再浪费精力作无望的攻击了。 “铮!”最后一次双剑接触,反震力空前猛烈,章若天再一次失去乘机杀入对方防御核心的机会。这一次他没有继续强攻,而是收剑后退了一步,停下了攻势。 “这样缠下去,三天三夜也休想分出胜负来。咱们都使出全力一击,一招定胜负如何?” “确实没必要等下去了。”费文裕沉静的说道:“你功力之深厚,确实让人惊叹,我要反击了。” 剑光疾闪,剑气勃发,费文裕一连击出两剑。他先前似乎缩小了的身躯,就在出剑的瞬间似乎陡然暴涨,出剑的瞬间,不但剑气彻骨奇寒,他身躯也发出寒冰似的冷流,脸色更是白得吓人,但他的双眼却黑得闪烁,让人忍不住盯看。仿佛那就是黑夜中最璀璨的光芒。 “铮铮!”章若天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竟然封住了这阳极阴生的两剑。在看到剑光闪起的瞬间我都以为他接不下来,但他却接住了。 这时剑光又到,正是一剑光寒,石破天惊。 “铮!”双剑相接,冷裂的剑气激荡,龙吟震震。 章若天又接住了一剑,可这次他却退了一步。现在是人都能看出他的败亡已定了。 一直站在门内的美丽少妇,突然冲了出来纤手急抬想要放出暗器。 小亭中的九阴老道,在美妇身形刚动的刹那间,已将二胡悄然掷出,精致的二胡瞬间化作一道流光。 “啪!”的一声,二胡奇准的击中了少妇正抬起的纤手,将她的手打落,而弓子却毫不留情地贯入了少妇的胸口。 “嗯……”少妇仰面倒入房中,手中跌出一枚五虎断魂钉。 “铮!”章若天这时又封住了费文裕攻来的一剑,受了少妇的影响步伐一乱,这一刻他已然没了战心,借着反震的力道,他瞬间向左后方飞跃而起,身形翻转猛升,去势如电射星飞,一闪即逝。 可这种生死大战之中,岂能有丝毫松懈,费文裕几乎是紧跟而上,一鹤冲霄瞬间既至。 剑穿过了胸膛,血随着剑锋徐徐落下。费文裕收剑一挥,洒下点点红梅,章若天倒下了。 天亮了,宅院四周,不时可以发现倒毙了的尸体。徐飞龙站在西院里不时的用剑刺一下身旁的尸体,满脸惊惶的上官贞则僵立在圆洞门的右侧。花厅的回廊下,倒着两具尸体。 突然其中一具尸体飞跃而起,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怒吼,人如怒鹰身,猛的扑向徐飞龙,人在空中已然手脚齐出,人未到暗器先至,六件蓝汪汪的暗器齐向徐飞龙集中攒射而来。 按照以往徐飞龙的表现来看,他绝逃不出这一击,但就在这一瞬间徐飞龙却鬼魅似的闪出丈外,躲过了所有的暗器,接着他更是将手中的剑飞掷而出。 剑贯入人体的刺耳怪声传出,徐飞龙的剑已然贯入那人的右腰之中,剑尖透腹而出。 “砰!”那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滑出数米方挣扎着屈膝挺起上身,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死死地盯着远处冷然注视着他的徐飞龙,眼中露出怨毒的光芒。 章若天终于站直身体了,嗄声说:“天……亡……我,我……我早……该想……到,我……我一念之差,死……死得好……好窝囊!” 说完,手一伸,猛地将体内的剑拔了出来。剑一离体,人便向前缓缓仆倒,寂然不动了。 “这家伙倒是真狠!居然能将卡在体内的剑拔出来,真是可怕。幸好老子没有一时冲动,冲上去跟他打。不然指不定被他拉了垫背。”徐飞龙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着。 “黑龙会就这样完了吗?”上官贞茫然问。 “当然完了。”。 “不过你也别在意,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日子,完了一个黑龙会,也许就会有另一个相同的什么会出现,甚至三五个或十七八个都有可能。你要喜欢自己自己弄一个也可以……”徐飞龙走向圆洞门旁的上官贞一边走一边说道。突然徐飞龙停了下来。 “恭喜你任务完成。第一次测试结束。一分钟后退出。开始倒计时59,58……” “公孙月娇其实曾经向我提出过有关你的疑惑。”上官贞幽幽的说道:“如果我当时……” “别多想了,没有什么如果的。” “如果我……,你会杀了我吗?” “会的,我是个很直率的人。”徐飞龙毫不掩饰的说道:“听我这么说,你心里不好过,是吗?” “有一点。”上官贞掩饰不住的失望道。 “但这是实话。”徐飞龙转身道。 “你这人很可怕。”上官贞直直的看着转过身去的徐飞龙说。 “我从没有把自己看成好人。”他回首微笑:“好人是活不长久的。我要离开了,你呢?” “我自己会走。”上官贞说。 “欢迎进入机武空间。这里是中国机武人员培训基地。” “编号0167,第一次测试结束。现在开始打分。” …… “编号0167,第一次测试结果为——优。现在开始传输数据。” …… 等了好一会,徐飞龙忍不住了,问道:“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如果需要离开,请说‘退出’” 一听这话徐飞龙如蒙大赦,急忙说了句退出。 只觉眼前一暗,突然一辆车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徐飞龙条件发射般的就往后一纵,他的潜意识里还以为自己还会轻功呢!一个没站稳顿时就屁股落地跌了个四仰八叉。 总算他还是往后跳的,要是刚刚他选择从车顶避开,这会恐怕就不知是屁股疼了。 “随着车主的咒骂,徐飞龙总算回过神来,匆忙爬起,跑到路边。拍着胸口平复心情,刚刚轻功没起作用可把他吓死了。 好一会他才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还真以为自己会轻功了?果然天下没这样的好事。哎呀!也不知过了这么久,徐哥开除我了没有。” 匆忙打的来到公司,徐飞龙刚一进去。一个认识他的同事小刘顿时就打招呼道:“笑哥,快一个月没见了,听说你潜逃了,怎么没事了吧!你快回来吧!徐哥这一个月就差没一天念叨你一百遍了。你不在急件的客户满意度都下跌了几十个百分点了。” 小刘后面那些话徐飞龙几乎都没听到,他完全被时间吸引注意了:“只有一个月么?怎么回事?”。 这时徐哥听到消息出来了,这徐哥就是徐飞龙的老板,一看徐飞龙果然出现了,飞也似的冲了过来,盯着徐飞龙一阵老看,确认是本人之后,他急忙拉着徐飞龙去了办公室,小心的把门关死了才语重心长的道:“徐飞龙啊,虽然我是希望你回来工作的,但交通意外死人那事,你是怎么解决的。要知道那可是交通局?长的儿子,他能这么放过你?” ------------ 第六章 现实 听了徐哥这一通话,徐飞龙糊涂了:“什么交通局局长的儿子?他怎么了?” 徐飞龙这话一出口,徐哥顿时就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他一般。 “徐飞龙,你是徐飞龙吗?一个月前撞你摩托死了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你难道真不知道?”徐哥说道最后,语气已然有些惊了。难道传言是真的,徐飞龙真的潜逃了。那,那怎么又跑回来了? “哦!你说的他呀!他是交通局?长的儿子?不过这应该不关我的事吧!这可是他撞我的车出意外的,又不是我撞他,何况当时我根本没在车上,路上的监控应该都拍到了的啊!” “话是这么说,但你要知道对方可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法律上你没什么事,谁知道他会不会报复啊?”徐哥说到这里小心,小心的看了看左右,用右手挡着嘴侧低声道:“你不知道,就在出事后第二天,警察找过我,说要是看到你就通知他们。你说这能叫没事吗?” 听了徐哥的话,徐飞龙仔细一想,心中也一下慌了,要说对方真要对付自己,以当日的情况貌似也不是找不出自己的岔子来,自己先是超速驾驶,停的时候也没停到位,这都可以成为对方的理由。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瞬间,突然,“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清脆的传入耳中,顿时就吓的徐飞龙反射似的小跳了起来。 徐哥这时跟他也差不多,也是被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声骂道:“谁呀,敲敲敲,小声点会死啊!” 门外传来小刘的声音:“徐哥,是警察来找你。你快出来吧!” 徐飞龙和徐哥对视了一眼,仿佛都在对方眼中读到了相同的话:“不会吧!来的这么快!” “要不……,你找地方先躲躲?”徐哥说着就在自家办公室里扫视了起来,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下。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还躲什么呀!我出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难道还能真给我判个故意杀人么?”徐飞龙说着就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徐哥又盯可盯办公桌下,仿佛松了口气一般,这才跟了出去。 一看到徐飞龙,两个穿警服的带着几个貌似便衣的人就朝他走了过来。 “你是徐飞龙吧?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办案也没有直接就能定人罪的,也是要讲证据的,所以徐飞龙也不怎么怕:“这个那事情应该跟我没关系吧!” “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要是没有就跟我们走吧!” 徐哥这时突然靠了一下徐飞龙,低声道:“没有拷你,应该没多大事,你跟他们去吧!不要多说话,我找个律师去担保你。” 来到警局,想象中的情况却并没有出现,徐飞龙很快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外。带他过来的警察把他带到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 开了门,警察将徐飞龙带了进去,然后他就看到办公桌后座椅上的那人抬起手往这边挥了挥手,警察就出去了,只留下徐飞龙一个人在那。 徐飞龙看着办公椅上只露出的头发,不知道对方这是要搞什么鬼。不过形势比人强,他只能等对方说明了。 等了有一会,那办公椅这才转过来面对着他:“怎么站着呀!坐!” 这个人看着三十来岁的样子,一副职业的打扮,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抬眼打量着徐飞龙。 “徐飞龙是吧?” “是!”徐飞龙感觉自己怎么像是在面试。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我看了你的资料,说实话很不错,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徐飞龙实话实说道:“不是很清楚。” “那我就直说了吧!由于你的测试结果是‘优’!这证明你正是眼下国家最需要的那种人才,所以要征召你为国效力。现在要问你愿不愿意?”说完他就这么盯着徐飞龙,等着他的回答。 “这个……,我能够拒绝吗?”徐飞龙疑惑的问,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种事有可以拒绝的余地,但抱着万一的想法,还是问了句。因为他知道,国家征召他绝对不会是让他做什么安全的事。因为他知道自己绝不是什么研究人才。 “你真要拒绝,你要想清楚,这可是国家征召你为国效力。但实在要拒绝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总不能强迫你为国效力对吧?你说对吧?”这人歇着眼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徐飞龙慢慢的笑道。 这意思徐飞龙那还不明白,拒绝那就是不可能的,其实他就已经明白了的,国家要征召你,你能够拒绝吗?貌似从古至今也没几个人能够拒绝的。 气氛太诡异,徐飞龙压力山大啊!脑子一转顿时道:“为国效力,我当然不会拒绝。我这么说只是好奇,要是我拒绝你会怎么说?” “哦!我还以为你真要拒绝呢!你看我这激动的。你要是真想拒绝了,就拒绝呗!我还能真那你怎么样啊?最多也就是怀疑你,设计盗取国家机密,造成他人死亡。偷到国家财产什么的。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我们办事跟电视上说的不一样,凡事都是讲证据的。” 徐飞龙总算知道为什么就算再危险也没几个敢拒绝国家的征召了,这实在是太tama的坑了。他敢保证他真要拒绝,这些罪名铁定就要坐实了。就算真讲证据,他拿的黑匣子就是证据,死了的人也是证据。一切都可以说是他预谋的,他能怎么说? “好了,不要担心,那四维登陆器带来了吗?” “什么四维登陆器?”徐飞龙反射性的问。刚说完他已然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就算那黑匣子,于是急忙又道:“带来了。” “好,拿给我。” 徐飞龙从兜里把那黑匣子拿出来递了过去。 这人小心接过黑匣子拿出一个密码箱将黑匣子放了进去,这才抬头道:“现在正式介绍,我姓林,是机武计划的对外行动处处长,我们很快就要前去总部跟其他人会合,你要是还有什么人要告知一声的就赶快打电话,就在这打。要是不好打电话的,那就告诉我是谁,我会专门派人通知的。” 一说电话,徐飞龙想起来了,自己的电话刚刚被收走了,还有其他的一些零碎。 “这个林处长,我手机刚刚被收了。” “这我知道,我已经叫人送来了。” 话刚说完,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来。” 果然是送手机来的,徐飞龙接过手机,拇指虚按透明的手机底部,屏幕弹出,徐飞龙顿时发现自己的酒歌手机貌似被擦过,太干净了。一时也没多想,急忙就打通了徐哥的电话。 这一说才知道徐哥给自己叫的律师已经来了,可是被挡着没让进来,徐哥这会正在外面准备闹呢! 徐飞龙赶忙解释了一通,说自己没事,只是警方看自己驾驶技术好,要自己帮忙办点事。等好不容易才挂了电话,徐飞龙急忙朝林处长道:“这个,能不能让我出去跟我老板见个面,不然他指不定会怀疑我被人威胁呢!他这人就是讲义气热心肠,绝对不是要闹事。” “没问题,我叫小杨带你去。你没别的要见的人了吧?” 徐飞龙的父母是2068年结婚的一对不孕的夫妇,不过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徐飞龙最后还是成功出生了。 他是体外受精人工子宫培育的新一代新生儿,他出生的时候父母都已经接近七十了。前几年两老已经相继去世,所以徐飞龙其实没啥可牵挂的。 看到徐飞龙出来,徐哥顿时笑道:“我还以为你是被人强行带走了呢!刚刚电话里把我吓的呀,真以为你这会被啥人用枪指着跟我打电话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让徐哥你担心了,警方确实是找我帮点小忙,实际情况我不能说,您别担心就是了,不是啥危险的事。你们就先回去吧!我真没事。” 两人虽然关系不错,但毕竟只是同事,徐哥虽然对徐飞龙的解释心存疑惑,但也没多问,确认徐飞龙真的没事之后,他就带着那个律师走了。 就在徐哥走后没一会,林处长也走了出来,带着徐飞龙还有小杨和另外一个人四个人上了外面一辆车,这辆车走的是空中高速通道,速度极快。没几分钟就已经来到城郊。 突然车子前面一暗,徐飞龙透过挡风玻璃看去,原来是一辆大卡车不知道怎么从下面的车道冲上来了,这按理说其实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因为卡车在生产的时候就已经限定过高度的,只能在低位通行,根本来到这个高空通道的功能。 幸好开车的小杨反应快,一个打横,几乎擦着卡车冲出了车道,交通规则规定,这种突然冲出车道的情况要迅速往斜下方行驶,落到地面等确定情况后才能再次回到高空通道。不然在高空中随时有可能车毁人亡。 车还没停下,林处长和徐飞龙身边的这人就已经把抢拿了出来。 徐飞龙一看,难道有危险,急忙转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徐飞龙旁边这人斜眼看了他一眼,不赖烦的道:“也许是USA改造人特工。也许是其他国家的特工来窃取情报。没啥可大惊小怪的。” “美国还真有改造人啊!就是那种动画片里的超能力英雄战队么?” “没那么夸张,不过差不多。” “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姓秦。” “秦大哥,不会出事吧?” 就在这时车已经落到地面上了。其间林处长还打了个电话,呼叫支援。 “支援很快就到,大家坚持一下。” 随着话音落下,等来的却不是支援,而是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砸在了车顶上,整个车顶都在晃动中往下凹了下来。其中有两处凹陷最深。秦哥当即就拿起手枪,抬枪就是三下点射,覆盖了车顶以那两个凹陷处为中心的大片区域。 不过貌似并没有取得想象中的效果,猛的车顶再次一震,车顶顿时就被砸出了一个柱形的缺口。 秦哥小杨知道车里守不住了,当即开了车门滚了出去。接着徐飞龙就听到车外传来一连串的枪声。 “砰”的一声巨响,车子又是一震打晃,透过那圆柱般的缺口,徐飞龙看到车顶上一个巨人般的光头大汉正半蹲着,接着就看到一串鲜血从缺口处淌了下来。 徐飞龙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光头大汉,明显的外国人脸型,满脸横肉,身上的衣服上有好些弹孔,但这些弹孔中却并没有血迹露出,透过弹孔徐飞龙发现这人的身躯上貌似镶嵌着一些瓷片,一块块瓷片连成一片,形成一道防御铠甲,这就是这光头大汉防弹的秘密了。 不过这些镶嵌的瓷片毕竟不能真正的完全覆盖全身。徐飞龙撑着身子,看到这大汉受伤的地方是膝盖后面,他的两个膝盖已经爆开,鲜血淋漓。 光头大汉这时也看到了正打量他的徐飞龙,顿时眼光一寒,怒吼一声伸手就从那缺口准备伸进来抓他。 徐飞龙一看光头大汉的手伸了进来,急忙避开,躲到了车底盘上。就在这时他看到小杨从车子的侧面爬了过来,身上好多的血,明显是受了重伤。而且我伤口还不止一处。 徐飞龙匆匆开了车门,准备去拉小杨,突然耳边传来巨大的枪响声,这不是外面的枪声,而是车内传出来的。而车里有枪的自然只有林处长了。 一听到这近处的枪声,徐飞龙在测试中的锻炼成果出来了,他几乎瞬间反应过来,有敌人靠近车子,而且还是在另一边。当即想也不想一个饿虎扑食瞬间窜出车外接着一滚来到车底几乎是一气呵成。他的反应果然救了他一命,他扑在地上,枪打在座椅上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就在他滚到车下的时候,车里清晰的传来一阵闷哼声。接着又听到枪支掉落的声音。徐飞龙的耳朵很灵他听的很清楚。这不用猜他也能想到,肯定是林处长受伤了。 己方身边战力全部受伤,徐飞龙哪敢逞英雄,趴在车底大气都不敢喘。尽量的卷缩着身子,只希望没人注意到他。 也不知过来多久,也许很快,也许很长,反正眼下徐飞龙的时间感已经没谱了。他只听到车边传来一声美式中文:“别动,把箱子拿过来。” 徐飞龙小心的转头往声音方向看去。却并没有如预料一般看到一双脚存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没有存在,而是对方像变色龙一般身体的颜色跟周围融为了一体。仔细分辨其实还是可以看出痕迹的。 接着他又听到这人说:“密码。说,密码是什么?” 这时徐飞龙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小心的慢慢的将手伸了出去,接着迅速一抓,一拖,他抓住了这人的一条腿往车底拖去。 这变色人突然被人拉腿条件反射般就是一蹦,他要是不蹦还好,徐飞龙在车底其实不怎么好发力,但他一蹦脚下一空顿时就被徐飞龙拉倒了。 别小看拉脚这招,只要是正常人没注意的情况下被这么一拉,很难有人能够保持镇定的。大多数人甚至下意识的都会以为碰到鬼了。 这变色人明显也是大多数人中的一个,慌乱中他甚至连枪都甩了出去。 林处长既然能够递箱子出来自然受伤不重,而且他是特殊部门反应自然也慢不到哪去,接连五声枪响,这变色人身上顿时流出一片泛绿的血花。很快就不动了。 远远的徐飞龙听到了一大片警笛的声音传了过来,顿时心中一松,知道应该差不多安全了。 他小心的爬出车底,突然地上的密码箱飞了起来。看到这诡异的景象,徐飞龙直接楞住了。这时突然旁边一个黑影跃起,带着当空扫射的枪声扑向那仿佛瞬间失去力道的密码箱。 一分钟后,唯一完好的徐飞龙和秦哥坐到了一起,旁边是忙碌的警方和医务人员。 “刚刚那箱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飞?” “没啥可奇怪的。那是对方精神力改造人的手段。可惜让他跑了。” “这么厉害,那车难道也是他弄的。” “当然,不过也只有他有这么强,为了你美国这次可是出动了代号NO.1(number.1缩写)的精神力改造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厉害。” “那秦哥你能跟他打的不分胜负,应该也不差吧!” “那有什么不分胜负,这次要不是我碰巧拿到了我的特制宝贝枪,我们早死八百遍了。” “那枪有什么特别的?”徐飞龙好奇的问。 “我的这把枪是特制的,射出的子弹会干扰精神力,让精神力无法集中,是专门用来对付精神力改造人的,可惜技术还不怎么成熟,效果不怎么样。不然这次就有希望把对方留下了。” 这时林处长正好被推着经过两人身边,林处长看着精神还不错,虽然中了一枪,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大碍。比起之前送去急救的小杨可幸运多了。 ------------ 第七章 基地 “你们在这等一会,马上就会有其他人来接你们。小秦,箱子一定要看好,对方肯定还没有死心。” “处长你就安心养伤吧!有这么多人在没事的。” 事实上也确实没发生什么意外,很快就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由他们护送两人离开。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徐飞龙看到车外一面墙上写着军事禁区,还有标明的黄线。足足过了三道检查车子才开进去。车上的每个人也都要单独进行检查。花了老半天时间才总算通过。 对于徐飞龙这边还是挺重视的,刚下车他就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秦,你把箱子送到数据回收处去,我带他熟悉一下环境。”说完转头向着徐飞龙微笑着道:“你就是徐飞龙吧!跟我走吧!我是教导处的赵霞。你就叫我霞姐吧!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我先带你去转转吧!顺便带你去寝室。” 两人走了几步,徐飞龙已然想清楚要问什么了:“霞姐,之前林处长说什么征召我,我不觉的自己有被国家征召的能力,为何选择我?” “呵呵!你这么说就实在太小看自己了,妄自菲薄可不是好的表现哦!我就来跟你解释解释吧!你知道你拿到的那个黑匣子是什么了吧!” “听林处长说叫四维登陆器。” “这登陆器到底是什么原理,我也不清楚,听说是什么意识四维化,反正很厉害就是了。四维什么的你在学校应该也听说过,就是高维度是一种空间上的定义。这黑匣子不简单,自然也不便宜,这是天马星人训练特殊军队的道具,怎么训练的你应该已经试过了吧!” “嗯!那好像是个机武空间。说是中国机武人员培训基地。” “是不是很像中的情节,这是为了适应性特意这么设计的,是不是很直白,一看就明白?对吧!” “这机武人员到底是什么人?” “有些事你确实也该了解一下。你应该知道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吧!” “这个自然知道。” “那你也该知道,为了保证银河系智慧种群的发展空间,地球作为一个整体,只能得到除地球外一个生命行星的主权,并且这个行星还必须跟地球环境达到八成相似。地球的情况你也知道,并非只有一个国家,在这件事上大家又不想联合,所以我们跟其他国家就是竞争关系。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当初赞助科技提高地球星际探索能力那次争端,你应该也听说过,那时候这种竞争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难道说……” “没错,我们国家第一个找到了这样的一颗行星,是不是很激动。可惜的是,不知道为何另外也有一个种族几乎同时发现了它。这样这颗星球的主权就产生的争端。现在我们一方面希望其他国家在这段时间内不要找到跟地球相似的行星,另一方面则根据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法规定的决斗方式进行准备。你就属于这个计划。” “可我在这机武空间里出来,貌似没有提高什么呀?”徐飞龙疑惑的问。 “机武人员,这个‘机’在前面,你还不明白吗?这个机武空间你可别真把它跟中的情节混为一谈。这里面训练的其实是人的精神意志和战斗方面的能力。你现在只经过一次小测试效果自然不明显。但要是再过两次再加上其他一些手段到时候你就知道效果了。你这次不是碰上了USA改造人特工了吗?那种精神力改造人的能力你也见识过了,可惜美国没有同意跟我们合作,在地球上改造人研究方面他们和日本一直在往这方面努力,我们国家就差点了,很少有人研究这个,国家也没想过要开发这个项目,不过精神力改造人的那种能力你有一天也许也能做到哦!至于其他的好处你自己亲自体会就会明白了。” “训练战斗能力么?难道所谓的决斗就是那种古代角斗场一样?这不是更偏袒那些战斗能力强的种族吗?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的法律貌似不怎么公平啊!” “呵呵!那有什么绝对的公平,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你以为组建的宗旨是为了银河系好啊!告诉你吧!他们也是被逼的。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所有的法律其实都不怎么公平的。内中宣传的还是一种强者为尊的法则。恐怕在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看来战斗能力强的种族在得到新的主权星之后提升的实力也要快些吧。落后挨打没啥可说的。何况谁强谁弱,不打一打谁又知道呢?” 霞姐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徐飞龙还是从中听出来一些隐藏的信息,外星人的战斗力确实要比我们强。 “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不是最强的吗?他们怎么也会被逼着做选择?” “在银河系,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当然是最强的势力了,可以说一统整个星系,但银河系周边的幻境就不怎么好了,不过这些暂时跟我们没多大关系,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颁布的法律。我们中国在这方面又像两百多年前一样落后了,由于对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的法律不怎么熟悉,还要请顾问帮忙呢!所以熟悉法律条文是我现在主要的努力方向。” “霞姐,你好厉害啊!以后你到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打官司,一定要带上我,我到时候给你加油。” “你以为这么简单啊!我们到了,这就是你的寝室,里面有配套的生活用品,我们去看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就在徐飞龙来到自己以后的住处的时候,中南海也正进行着一次秘密会谈,会议室里就五个人,会谈的主要内容就是他俩之前说的那个顾问。 “刚刚小吴说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吧!尼尔人貌似在透露我们的消息给那边的安特斯人。而且还听说有尼尔人也在跟那边做交易。你们看我们该怎么办?拿出个决定来。” “这件事情不怎么好办,没有尼尔人的关系,我们计划的进度就很难达到了。” “确实,现在还不是跟尼尔人翻脸的时候。” “老刑,你一直低着头在想什么呢?你说说,你怎么看。” “这事情其实我们早就有所察觉了,尼尔人在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底层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所以我一直没有把计划的关键透露给那个思达力。所以这事情我觉得吧!就当做不知道,反正他们也向我们透露安特斯人的消息,尼尔人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用对方给我们施压从而从中谋利。” “司马老弟,只有你了。” “这其实没啥好讨论的了吧!这件事的实际情况大家其实都是明白的,思达力能够帮我们是因为他在被我们雇佣的时候就特意以双星籍是身份加入了我国,当时可能我们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急着加入我们的国籍,但事后这情况就可疑了。突然出现的这个安特斯人你要说是巧合,我们大家都不是傻瓜,那有那么巧的事。恐怕他们早就计划着从我们两边赚取利润了。但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对他怎么样,跟别说把他开除出去了,银河系智慧生物联盟的法律可是规定不能获得外界的帮助的,何况你以为利用这个法律漏洞的真就只是尼尔人么!这么大的利益恐怕后面牵扯的势力绝不会小到那去。其实我们还算幸运的,尼尔人这个计划恐怕早就有了,能找到我们而不是其他国家我们应该还是有些运气的。我看啊!就按照老刑的办法来,至少这样我们还有赢的机会。” “既然这样,就这么办好了,大家没有意见吧!” 看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对他转头对老刑又道:“老刑,事情虽然是定下了,但你还是要在思达力那里使使劲,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嘛!要把我们的难处放大,我们毕竟是以一国对抗一个星球,敌人的强大是不用说的,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你们那边的计划要抓紧啊!有什么难题就对我说,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好了,那就散会吧!” “应该没少什么吧?” “差不多,应该都有。”徐飞龙又随便扫了两眼说道。 “既然没少什么,那我带你去见见其他的人吧!你的速度有点快,所以可能跟第一批人成为一班。你们要在一起一年多,先认识些人总不会错的。” “也好。我们这就走。” “这时候很多人应该在KRS吧。那里不错,你应该会喜欢的。” 徐飞龙想来这KRS吧应该是个跟酒吧差不多的地方,到了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游戏吧! “看到徐飞龙一脸意外的表情,赵霞顿时笑道:“是不是很意外,你不会以为是酒吧吧?基地里可不允许卖酒的哦。走吧,进去了。” 走进KRS吧的门,徐飞龙扫了KRS吧内一眼,发现整个KRS吧空间很大,大概有七八米高,分成三个部分用三种不同的装修风格分别装修,三个部分,一个是游戏机区,一个是休闲区,还有一个则是格斗竞技区,进来的第一个区就是游戏区。入眼基本全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偶然几个女的也是英武之资。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派的专业军人气息。 “哦!霞姐怎么有空到KRS吧来玩了,这就是新来的哪位吧!这速度破纪录了吧!”靠近门旁最近的游戏机前的人一下就注意到了他俩,他明显跟赵霞很熟,一边走一边说着,来到身前就盯着徐飞龙伸手道:“我是昆哲,你怎么称呼。” “我叫徐飞龙。昆哥刚刚玩的是死亡飞车吧!” “哦!你也玩这游戏?” “这个不常玩。我一般玩急速摩托。” “既然玩,那就来比一把怎么样?”说着转头道:“霞姐你不会有意见吧?” “比一比不错啊!我也想看看。” 别小看游戏机上的竞赛,在吸引他人注意力这方面其实并不差,两人要比赛的消息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徐飞龙,这里的游戏机都是专门定制的,速度和真实度都要更高,要不要先适应一把?”昆哲跨坐在摩托上,手拿着头盔转头笑道。 “又不是以后就不能比了,没必要。我们直接开始吧!对这个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徐飞龙可是每天上班都实战急速摩托的人,这游戏他也经常玩,对胜利他是非常有信心的。 带上头盔,徐飞龙就发现昆哲还真就没说谎,这游戏机确实比自己玩的那个要高级的多,就这给人的感觉就真实几倍不止。 很快两人便开始了。随着三红一绿,两人的速度急速提升。游戏里赛摩托当然不能完全跟现实一样啦!这急速摩托的急速二字就是这游戏的精髓。这游戏的目标很简单,只要你能够承受的住,速度就可以无限加速下去。没错就是无限加速,而且路中间不时会出现加速区域,而且急速的感觉极度真实,两边的场景飞速后退。 一开始的直道,徐飞龙起步快了那么一丝,自然就把昆哲压在了身后。 但昆哲岂会这样就认输,在第一个弯道的时候,急速转弯,摩托往边界压,想要把徐飞龙挤出赛道。摩托要是出了赛道直接就翻车,只要出现一次基本上就没有赢的机会了。 “老昆还是这么好胜啊!不过这时机把握的也是绝了。” 徐飞龙被逼的不得不减速,顿时就被超过了近十米。 不过他并不着急,前面很快又要过弯了,到时候他也可以还以颜色。 这一场徐飞龙最终还是输了,两人的实力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但这高级货就是高级货,地形弯道更突然,路线也要复杂的多。徐飞龙这稍稍的一丝不适应最终让他没能将速度一直保持在承受的最高点。 “哇!老昆这次厉害了,破纪录啊!看来是被刺激到了。” “喂!你叫什么?有点实力啊!空间里的第一次测试,评分肯定很高吧。说来听听,你用了多久过的关?”看到徐飞龙摘了头盔,旁边一个妹子顿时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你好!我叫徐飞龙,那个测试我用了三个月多一点吧!” “哦哦!今天是什么日子,连续两次破纪录。秋眉姐快来,你四个月的最快记录这就让人给破了。” “那玩意破了就破了呗!这东西目的是锻炼反应力和意志力。要破我的记录很简单啊!”说着人已经从休闲区走了过来,看着众人注目的徐飞龙,伸手道:“就是你破了我的记录,不错嘛!你应该脑子不错。三个月?自己没怎么动手吧!这可浪费了锻炼效果了。不过你不是我们这类人,还是很不错了。以后在这姐罩着你。” 秋眉姐说着又转头看了看游戏机上的排行,顿时两眼发光:“老昆,赶快我们来一把!你也刺激一下我,再破个记录。” 就在比赛如火如荼的时候,霞姐拉着徐飞龙出了KRS吧。 “你的数据已经导入系统了,有人要见你。我们走吧!” 就在徐飞龙赶过去的时候,有人也正在谈论着他。 “这徐飞龙脑子倒是不错,有些小聪明。只是这样可能就达不到想要的锻炼效果了!他跟那群人一起的话,是不是有些拖后退啊?要不要让他先适应一下等等看!” “那有什么什么后腿不后腿的,反正又不是要去打群架。不过他这性格确实太过小聪明了。要不下次测试我们设定他被人追杀好了。压力上来了,锻炼效果自然就可以提高了嘛!而且也正好拿他试试效果,反正我们也没准备把他当种子培养,拿来实验最合适不过了。” “这个想法好,就这么办。” 徐飞龙这会还不知道自己就在几句话的功夫里,就被人定下被追杀的戏码了。这会他正开心的跟霞姐一边走一边聊着天,很是惬意。 敲了敲门,霞姐带着徐飞龙走进了办公室:“李姐。” “小霞,你先走吧。把门带上。徐飞龙是吧!坐!” 徐飞龙坐下仔细大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年纪大概三十多岁左右,长得算不得漂亮。但穿着职业装却显得特别干练的样子。 ------------ 第五百一十二章 冷府 既然三法王玩花样,徐飞龙自然也不客气。再次大大的敲了一笔,接着又带人把妙笔生花弄出来的财宝问了出来。 可以说是参与的人,人人有钱发,个个有入账。收钱总是开心的。让人完全为了江湖义气而出力,徐飞龙是不赞成的。带兄弟自己赚钱别人也不能吃亏,下次再找人,自然不愁没人用。 所有人舒舒服服大吃了一天,接着自然就是告别了,多日奔波在外,现在手里又有钱,有家的就会想家,没家的也会想着怎么花。徐飞龙自然也是归心似箭。 骑着马走在去长安的路上,徐飞龙想着看能不能在成伯那给自家预定老婆弄点好处。离开茅山之后他已经跟冷霜梅说了自家的身份。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不过名字嘛!就是个代号而已,用真名行走江湖的人很多,但用假名行走江湖人的也不少。冷魅修罗在江湖上混了几年了,对此并没怎么在意。 半道上徐飞龙还特意去看了看小甜甜,小甜甜现在可厉害了,天天在山间高来飞去,摘药练功好不开心。 这次出远门徐飞龙可是遇到不少的事,碰到了不少的危险,当然收获也自然不少,而纵观众多收获,其中各种毒药解药迷药丹药一大堆,这些玩意也许在别的地方也就那样了,但在青木谷里,神医钟白发手上那就不同了。在这里绝对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来。 无论在什么地方,固步自封总是很难进步的,徐飞龙带来的这些药,分门别类上百种,很多都是江湖上的独门秘方。既然是独门秘方,先进不先进先别说,但其中肯定有可取之处。 可惜的是徐飞龙想撈的好处没撈到,撈得的只是些边角料。倒是冷魅修罗得了不少好处。 不过本就是一招闲棋,能混到些好处已经不错了。毕竟看到小甜甜还是很开心的。 北方的大太阳也开始一天比一天炽热起来,正式进入盛夏,地里的麦苗正拚命长着,北面山上的雪已经消了。 洛阳城依旧一如既往的喧闹,京都的脏乱,随夏日的到来越发难受了。 在路上两人已经听说皇帝离京的消息了了,没有皇帝的京城,貌似确实人减少了许多。 南北大官道上,往来的车、马、徒步行走的旅客,却增加了许多,整条可容六车并行的大官道,旅客来来往往拥挤不堪。 军运更是频繁,军需辎重车队昼夜往来奔驰。这段数百里宽阔大官道,天天都在大堵,有车的旅客怨声载道,必须让有优先权的军车先通行,民车只好夜间赶路了。 毕竟南方发生了战事,难怪军运这么忙了。 战事的重心在南京,皇帝眼下也在南京,不知道是忧心战事,还是逍遥快活呢? 两人也是费了老大的功夫这才绕过拥挤的路面,去长安的路倒是比较宽松,一路急赶,很快就来到了夜府门外。 浑天王被杀的消息早已经传遍江湖,以夜府的的消息灵通程度,自然也早就收到消息了,徐飞龙刚进门,小柴和大牛已然急匆匆的从里面迎了出来。他们是得到消息特意赶回来的。 “大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嫂了吧?”小柴一脸笑容的问道。 “小子,敢调笑大哥了。皮痒了是吧!” “我哪敢啊!我这不是特意回来喝喜酒的嘛!大哥总不能连口喜酒都不给吧!” “这是我两个兄弟,这是小柴,这是大牛。有什么事都可以叫他们办。”徐飞龙转头对冷魅修罗介绍道。 几人客气了一番,徐飞龙就先带着冷魅修罗去房里安顿了下来。而他则拿着浑天王那硝制的人头去找成伯。 成伯这会正在祠堂外等着他呢!见到人头,随便跟他说了几句,就让他先去休息。而成伯则带着人头走了进去。 徐飞龙知道现在可不能打扰,自然也没将小甜甜要他带的礼物拿出来。而是回了住处,开始检查起小柴和大牛的功夫来。 结果当然很满意,有成伯指点,他们本来也有基础,实力提升的很快,在江湖上也算的上是高手了。 自从进入夜府三人在一起的日子越发少了,这次难得相聚自然要庆祝一番。不过江湖上聚散总是无常,小柴和大牛还有事没办完,三人聚了两天,他们就离开去北边办事去了。 而徐飞龙其实也要准备出门了,他要再不走,冷魅修罗指不定就要着急了。 去人家家里提亲,寒酸了可不成。徐飞龙这几天白天忙的团团转,备齐聘礼,晚上还得跟成伯学点东西,可以说是他进入游戏以来最忙的一段日子了。 送聘礼的人是成伯安排的,一行人带着东西,找了个吉日就出了城。 一路上总的来说还算太平,就算偶尔几个毛贼,徐飞龙也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聘的人打发了。夜府的仆人可不是普通人。 由于聘礼都用车马装着所以赶路的速度并不慢,只花了七天就赶到了武安。 到了地头了,冷魅修罗,带着成伯安排的媒婆先行进城。 眼下那些聘礼可就不能靠马车装了,徐飞龙安排众人先在城外休息一晚,找了些本地的挑夫,又请了戏班的人,第二天一早等媒婆回来,顿时吹拉弹唱齐鸣,红红火火的朝冷家大宅赶去。 冷家在武安也是大家族,徐飞龙要是不把声势弄起来,很容易被人看不起。这面子可不止关呼自己,肯定是不能丢的。 只是到了冷府外,让徐飞龙不解的是,貌似冷家的人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难道这事还能出什么变故不成,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何况媒婆带去的礼单对方都接了,不可能有意外啊!难道是自己这张脸不对? 想到这徐飞龙觉得自己找到原因了,拜见岳父的时候他肯定不可能还顶着易容的面目出来。眼下他的外貌可没传说中的那么帅气,冷家的人有些奇怪也无可厚非。 ------------ 正文卷 ------------ 第五百一十三章 岂有此理 不过徐飞龙还是想岔了,就在他准备在媒婆的指挥下开始走流程的时候,从冷府里却走出来几个捕快。 “你就是活命阎王?”当先的一个捕头问道。 “我要说不是,你们信吗?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捕头看了看门口站着的这么多人,于是道:“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徐飞龙吩咐媒婆一声,跟着这群捕快走进了冷府,来到客厅的时候,冷老爷子正做在上首位置。明显是做好了徐飞龙迎亲的准备,看来这几个捕快也是刚刚才来的咯! 冷老爷子将其他人赶了出去。只有他自己留了下来,将大厅交给了徐飞龙。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徐飞龙寒着脸道。 “你别见怪,我们之所以来这,也是上面的吩咐,没有办法。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山东济宁魏家家主四十大寿时被人勒索一万两银子,魏家家主不从,双方起了冲突被杀三十三人一案。” “没听说过。” “那神刀破浪黄霸先被人勒索一千五百两黄金一案,造成七人生死的案子你也没听说过?” “难道我一定要知道?直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徐飞龙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最近可是发生了许多这样的大案呢!而所有的当事人都说是活命阎王做的。” “这又如何,我可以叫活命阎王,别人也可以,要是随便一个人借着他人的名号做坏事,这人就要负责的话,这世间还不得乱套了。” “我当然相信你不是那个勒索杀人的活命阎王,但上面不相信,你喜欢勒索金钱的事情在江湖上早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了。本来这事是你们江湖上的纷争我们也不想管,但死了这么多人上面限期让我们逮捕你归案,我们也没办法。” “如果你真要逮捕我,岂会说这么多?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好!爽快!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你抓住了真的犯人,这案子自然就消了。” “哼!你们恐怕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那个活命阎王吧!活命阎王的外号我以后不用就是了,你们能赖我何?” “我们只知道冷魅修罗的的丈夫就是活命阎王,这是江湖上公认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了。你只要抓住了元凶,这事才能真正了结。” “可我不这么看,那要是以后再出了什么阿猫阿狗冒我的名,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江湖就是如此,你借江湖成名,自然也要承受其苦。规矩就是这样!” “但我能找到证人证明我并没去过什么魏家。” “我们大人会说江湖人相互包庇,不足为奇!要不要做你自己看着办好了!我们走。”说着他就带人往外走去。 这群捕快明显也知道眼下徐飞龙不能不答应,因为他要成亲,这时候绝不能留下污点。所以有恃无恐。 就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穿着大红衫裙盛装打扮的人,不是正准备出嫁的冷魅修罗还能是谁。 “父亲大人,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们要干嘛?”看到捕快冷霜梅担心的问道。 “唉!贤侄,我相信我女儿是不会看错人的。你的聘礼我收下了。你带他走吧!” “爹,到底怎么回事?” “岳父大人,我不能让霜梅吃这个亏,这事我会有个交代的。霜梅就先在家多呆些日子吧!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霜梅,我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能风风光光的带你走了,官府的人想冤枉我。这事必须要了结。” 这时候冷老爷子也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女儿说了一下。 “太欺负人了!” “霜梅!乖!不就是在家多呆几天嘛!这事我很快就会处理好的,以后他们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结婚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情,是人都要发疯,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徐飞龙不得不就范。他也不得不开始借助夜府的消息网,追寻这个冒名之人的线索。 这一天,天色尚早,一位年轻的旅客,风尘仆仆的策马进入刑州城六福客栈的店门外广场,下马到了挂马桩,将组绳交给接待的店伙计。 邢州城市面十分繁荣,南北大道不论昼夜,街市热闹,人流滚滚,做买卖的人,是龙蛇起舞,各显神通。 “还有上房吧?” 年轻旅客一面解开马包,一面向店伙计道:“往来的人可真多,我可不想睡大通铺。” “客官请放心。” 店伙计牵着坐骑客气的回答道:“旅客是很多,但睡大统铺的苦哈哈多,住上房的却少,还有五六间上房呢!客官辛苦,河南来吧?” “呵呵!怎知我从河南来?” “我也是猜的。客官看着不像豫东与豫西来的,没那个土味儿口音,这中州附近各地有不同的韵味,互不搭调,互相听起来也颇感吃力,因此这两地的人到了城里,那股子土上头土脑味……。”店伙计突然发觉失言,脸一红,伸伸舌头做鬼脸,牵着坐骑开溜了。 这人来到柜台,柜台管事在账本上登记了他的姓名是徐飞龙,姓名很普通,没留下多少印象,只是觉得这位年轻人人才一表,身材修伟,做专打官事的刀笔讼师,未免显得太年轻了些,做讼师,应该是那种老奸巨猾阴险狡桧的人精方能胜任才对。 没错这人自然就是徐飞龙了。 落后洗漱毕,天色尚早,他穿了天蓝色的长衫,柬发不戴冠,进城逛了一圈。 刑州城里貌似没有城外热闹,街道虽然宽阔商肆也是林立,可市容却不怎么整洁,可能是人口增加过快的结果,乱丢垃圾的人太多了。 刑州城内有一座称上山的山,大街绕山西端与前街衔接,这边倒是颇为繁盛。市面也比较整洁。 但前街这一段不是商业区,街两侧全是大户人家的宅院。逛街的人稀稀落落。 每一座大宅,都有打手护院警卫,闲杂人等过往不会有问题,停下来探头探脑,即使这人不是满脸贼相,也将被这些护院打个半死。 徐飞龙施施然沿街信步游玩,背着手神态从容悠闲。 经过刑州城十大名宅之一的齐家大院,他仅有意无意地瞥了雄伟的院门一眼,目光扫过那位把门的粗壮如巨熊的大汉,便将目光投落在街上的行人身上,缓步从容地向府衙迈步走去。 齐家大宅的主人齐家级大爷,是刑州城的十大仕绅之一,祖上曾经有过功名,任职某一处小县的县丞。 仕绅,就是曾经获得过功名的人,比乡绅、豪绅的地位身分高出许多。 功名,就是指曾经做过官的人。 齐大爷也是府城的首富,齐家大院内自然也就养了大批奴仆、歌舞妓、护院、打手、侍女仆从自然少不了。 一个士绅,受到府城内人士的尊敬,声誉地位甚隆,似乎不需养那么多闲人。 把门的大汉,似乎没发现徐飞龙的存在。 这是当然的,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为非作歹的人。 齐家大院的后院一般不招待外客,却是别有洞天。 房舍接阁连厢,比起那些深如海的侯门,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白昼进入其中,也不分东南西北,有若置身迷宫。 晚上,后院内的一栋大楼灯火辉煌,楼下的大厅更有百十盏明亮的蝉纱灯笼,照耀得有如白昼。 这大厅真的很大,装饰的也华丽,八根大往,两面走廊,堂上设胡床锦褥、雕花漆金的矮脚长案,两侧另设胡床式雅座,可能的用途是招待次要贵宾的座位。 堂下,中间是耀目闪亮的舞池,那边设有锦帷,后面是铺着红毯的歌舞伎们呆的地方。 外面,是遍设盆景或盆栽的中型院子,搭了眼下最流行的戏台,雕花画草五彩缤纷。 台上正在演戏曲,戏子们载歌载舞粉墨登场,五彩的灯光与百彩戏服,令人眼花缭乱,丝竹琶筝,八音齐鸣,令人沉醉在天籁似的旋律之中。 而在看戏的人身边,居然有恃女不时用竹筒,喷出沁人心脾的香雾来。 正所谓画、声、香、色俱全,极尽奢华。 由于楼在房舍深处,四周房屋围绕,所以尽管丝竹悦耳,钟鼓齐鸣,邻屋也决不可能听到声音,除非深入大院,不然绝难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看戏的雅座有三列,上面撑着彩棚,这样白天也可演戏,甚至雨天也能观赏演出。 主座除了三位主人之外,客座有五位男女贵宾,其他十余位侍女与小童,在一旁毕恭毕敬的伺候着。 台上演戏的全是女的,男角也皆由女的扮演。 戏台上,眼下正风风火火地演着全武行,那些美娇娘扮起武打的男角,扭扭捏捏玉拳粉腿齐飞,居然也颇有着头,热闹得很呢。 眼下的戏目颇为醒目乃是:《黑旋风仗义舒财》。 那位扮黑旋风李逵的女子,身材窈窕体型娇小,扮起大花脸黑旋风,委实有点不伦不类。 扮浪子燕青的女子扮相巧俏,却是别有风采,飞跃翻滚居然有章有法,十分的俐落。 两女正演至强娶弱女的新郎赵都巡进洞房,立即撕掉新娘与扮伴娘装,和新郎带的众人大打出手,打得满台纷飞,热闹非凡,把台下的观众注意力全引到台上来的时候。 当剧情演至即将杀光赵都巡这狗官全家,右后方贵宾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个不请自来的贵宾。 这人的左边,是一位花样年华,盛妆艳丽,浑身香喷喷的贵妇,大概看戏看得出了神入了迷,连身旁多了一位男宾也浑然未觉。 假使她有所发觉而转首察看,可能会吓得花容失色胆战心惊。 因为这人的装扮看着着实诡异,根本没具有人形,只有一双仔细才能分辨的双眼,才可分辨出是人的眼睛。 头罩、衣裤、靴子一身上下都是软软连线的丝绸所制成,绘了灰色、暗红色、淡青色等等各种大条斑或不规则的扭曲的多角斑纹,并在一起时,只是每块怪斑的组合,完全没有人的形态。 一把剑插在其皮护腰上,整个人坐在铺了锦褥的交椅上,像一堆奇形怪状的零碎布料,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型,只有那双神光炯炯的大眼睛象征是活物而已,同时这双眼也流露出阴森妖异的气氛。 “好哇……”当朝官赵都巡的人,被扮李逵的女子打倒时,台下叫好声大起,那些女贵宾们的娇嫩嗓音,自然最为高亢尖锐。 毕竟惩恶扬善是不变的真理,虽是演戏,坏人被打倒时,仍可获得观众的欢呼。 至于欢呼的人是好是坏,就无法估计了。按照常理来说,坏人是不会为被杀的坏人欢呼的。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鼓掌声随即在贵宾席响起,鼓得特别响亮。 所有的目光,突然向鬼怪般的人集中。 “啪啪啪……”鬼怪仍在鼓掌。一直没有停 无论主客,众男女,几乎同时惊跳起来。 乐声倏隐,台上大乱,女人们花容失色四处连跑,惊叫声中群莺乱飞。 “活命阎王?”主人齐大爷嘶声厉叫,迅疾地从长衫内拔出一把晶光四射的锋利匕首。 没练过武,本城的大富豪,本该与任何江湖人无关的齐大爷,居然用江湖口吻叫出一个江湖绰号,传出去绝对无人敢相信此事。 齐大爷已年近花甲,惊跳起来身手却是矫捷无比,简直只有轻灵的猿猴可比拟,手脚弹性之佳,决不比青年人差多少。 那把匕首是一把小剑,出鞘之时宝光四射,光可鉴人,匕身隐现龙纹,绝对是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 被称作活命阎王身旁的青衣贵妇,貌似也不是深闺中的弱质女流,这会如同豹子一样蹦起来,身形一起,右手的纤纤五指,已像魔爪般抓向这活命阎王的五官,她目标自然是双目。 活命阎王中止了鼓掌,左手一抄,以更快一倍的奇速,扣住了贵妇的右手脉门,瞬间长身而起。 “叭叭叭叭!”四记清脆的耳光声像连珠花炮爆炸。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该知道我的规矩。”活命阎王的洪亮叫声传出,飞掷而出的贵妇,像急剧飞舞的蝴蝶,向奔出棚外的贵宾飞砸过去。 这女子试图稳住身形,却劳而无功。 齐大爷虚晃一匕,顿时发出惊恐的警啸。 ------------ 第五百一十四章 织女配牛郎 人的名,树的影。有些人的名号一说出来,真可以把胆小的人吓昏过去。 齐大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乃是一个大盗,作案时从不露本来面目。像他这样的大盗在天下各地作案,消息当然灵通,当然知道活命阎王最近的事迹,因此不由自主大惊失色,不假思索冲口叫出活命阎王的绰号。 其实是不是真的活命阎王,他并不知道,反正他收到消息,早已经在担心这个活命阎王会找上自己。 他手中有匕首,竟不敢先下手为强,可能棚内不便施展,叫声中飞跃出了棚子。 宅中一乱,出来察看的十之七八都是女人,男仆与打手们都在外面,不可能很快赶到。 齐大爷刚落地正要转身扬匕待发,眼角已看到剑光射到。 五位男女贵宾身上没带兵刃,不可能在刹那间帮助他,而那位爪功非常了得的贵妇,已经被摔昏过去了。 剑光及体,彻骨裂肌的剑气像怒涛般涌到。 生死关头,千锤百炼的反应是一匕急封。 生死之间最见交情,一位男贵宾总算是够朋友,恰好从侧方吐出一记劈空掌,可远及丈外的无匹掌劲,“砰”一声击中活命阎王的左胁。 可裂石开碑,丈内可击碎碑石的掌劲,击中活命阎王却没发生多少功效,仅将这活命阎王的身形,撼动了小幅度斜移了些许而已。 剑光受到影响,也斜移了三寸。 “铮”一声暴响,匕首总算与剑尖接触。 这三寸可算是救命的三寸了,确实是好险。 如果没有这斜移的三寸,齐大爷的匕首不但封不住长驱直入的剑光,而且手臂也必定受到严重的伤害,即使不断也将鲜血淋漓。 同一瞬间,抢救他的贵宾,被这活命阎王拂出的一掌,震出丈外摔倒滚了好远,爬起之后再也不敢上来了,如飞遁走。 同一时间,齐大爷的匕首也被剑光震得脱手欲飞,浑雄猛烈的震力直撼他的右半边身子,内劲有爆散的现象,“砰”的一声大震,齐大爷被震得仰面便倒,倒翻了几圈,头晕目眩的站不稳当了。 “还不够!”这活命阎王怪叫一声,剑化剑光,如影附形跟到。 生死关头,齐大爷全力迎上了,顾不了头晕目眩,循声将匕首掷出,同时一跃而起。 齐大爷的反应可算的上是可圈可点,死中求生,凭的全是经验,争取的是那一线的生机。 剑光不理会掷来的匕首,向下一沉掠过了齐大爷的腿。 “哎”的一声惊叫,齐大爷斜飞了出去,接着只见其左手一按地面,身形一滚斜窜而出,再一滚便消失在院侧的圆洞门中。 四位男女贵宾,眼下早已不知逃往那里去了。 抢出的仆人与侍女,看到活命阎王的魔鬼形象,斗志瞬间沉落,狂叫着重新从原路逃走了。 活命阎王不知什么时候也失了踪,全宅突然陷入死寂,有些地方的灯光已经熄灭,没有人声,没有人走动,各处门窗先后关闭。齐家应变之快,要说完全没有准备那是绝不可能的。 齐大爷家不远处就是府衙,虽则夜间府衙仅有值夜的人,与几个值勤的捕决,不可能派大批人手前来。 但在府衙旁作案,毕竟是犯忌悔的事,那会激怒官府,大举搜捕麻烦就大了,到时候全城戒严,什么事也别想好好干啦! 齐大爷不但有恃无恐,而且有意杀了这活命阎王,,人都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全宅成了处处凶险的巨大牢笼,可能步步杀机,遍布机关埋伏。 鬼怪似的身影,在迷宫似的重门叠户中飘忽移动,无声无息,此隐彼现,一动一停,乍进乍退,光影摇曳,倍增恐怖。 一处壁角的暗影中,数道暗星光芒一闪即没,然后才传出机簧击打声,和利器贯入墙壁的怪响。 是梅花筒中的五枚暗器同时激发,人影也随着暗器扑了出来。 鬼影一晃,忽隐忽现,飘侧一步,左掌甩出,电虹破空一闪即没。 扑出的人身形一顿,“咔”的一声射出梅花中心最后一支劲矢,贯入上面的房顶,透板而入,劲道极为猛烈,完全可以杀人于二十米外。 “哎”的一声惨叫,“砰”的一声大震,这人倒下了,是贵宾中的一个身材高瘦中年人。 鬼怪般的活命阎王,幻现出来,一脚踏住中年人的咽喉,俯身伸手拔出这人腹部的一把回风柳叶飞刀,在那人身上徐徐拭掉了血迹,插入右臂的插袋内,缓慢的朝前晃去,仿佛刚刚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一般若无其事。 很快这活命阎王来到一座客厅,这客厅非常宽广宏丽,家具豪华有比之公侯之家也丝毫不差,蝉纱刺绣明灯密布厅内,这时却只点了六盏,显得有些昏暗。 活命阎王高坐在饰有虎皮的主座大环椅内,双手玩弄着一把铜钱,从一只手中成一串丢过来,再成串丢回去,全厅响起铜钱飞来飞去的叠砌声,清脆悦耳,仿佛在打着节拍。 突然他叩指一弹,飞出一枚铜钱。 “啪”的一声响,挂在屋檐上的一盏蝉纱刺绣灯笼,摔落堂下跌破了,幸好烛火一闪即灭,没有引起火头。 少了一盏灯,光度又暗了些。 光度越暗,这人的形象看着就越恐怖。 “叮”的一声脆响,另一枚铜钱,击破了漆金架子上的一只水晶飞鹰。 “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腔,幽幽森森的,令人听了毛发森立,一点也不像人声。 “啪!”又跌破一只青色花承露盆。 “如果你再不出来讲道理,明晚我就还会再来放火。好汉作事好汉当,阁下最好做一个好汉。乖乖给我站出来。” 厢门悠然而启,飘入一朵彩云,幽香入鼻,轻灵地飘呀飘,彩裙飘飘,脚下无声,像是离着地就那么悠然飘了过来。 来的人很美很美,而且很年轻,瓜子脸蛋透着些许俏皮机伶的味道,粉脸儿如画般的眉眼,曲线玲拢的身材引人遐思,脸上那一抹含蓄的矜持微笑,动人心弦。 是那些女贵宾中的两个中的一个,另一个已经被他打昏过去了。 “有讲道理的必要吗?”女郎在他的左前方丈外止步,日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双目,似想捕捉他的眼神变化,也可能想看出他头罩内的外貌。 “不能因为齐大爷是大盗,就不用说道理呀!”他安坐在大环椅内,等候对方出手。 “那就更不必说道理了,他本来就是盗呀!” “那就与我的看法不同啦!” “你的道理怎么讲?” “得等他来听。” “你认为我不配听?” “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伸伸懒腰,双手仍分握着铜钱:“我只知道一切大买卖,必须双方当事人当面说清。哦!小姑娘,你认为你配?” “我叫徐菡英。” “嗯!你多大了?这么小就获得了别人认同的绰号,可喜可贺啊。” “也算不了什么吧!最近一年来名动江湖的青年男女不知凡几,比如那江湖四女杰,并不比我大多少呀!她们还不是闯出了好大的名头。” 徐菡英流露出自负的神情,居然抬手拍拍曲线动人的酥胸:“我的剑术武功,决不比她们差。有一天,我肯定会找她们较量较量。” “江湖四女杰眼下正在江西,大闹感情纠纷,你去找她们吧!这里的事你就别管了,除非你跟这个一见生财齐大爷有什么同生共死的交情。” “我和齐大爷的爱女有交情,今晚来她家见识见识戏曲的。为朋友两助插刀,我哪能袖手旁观?那我九天织女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哦!你就是那位一鸣惊人的九天织女?失敬失敬。”他说话的口气,却毫无敬意。 “我的无影神针百发百中。” “也许吧!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你这么一位漂亮美丽、年轻秀丽,人见人爱的姑娘,怎么就眼高于顶雄心勃勃的被一个傻瓜般的绰号捆死了?”他坐得更舒坦自在,说的话嘲弄味倒是十足。 “你说什么?”九天织女听了上半断话,乐得眉开眼笑,可一听完就黛眉一挑,大发娇嗔啦! “那种烂绰号,烂得不能再烂了,你居然欢天喜地得意洋洋的说出来!叫你这绰号的人有意坑你,知道吗?” “你……你胡说……”九天织女气得跳脚。 “我问你,如果出了一个以牛郎为绰号的人,就算是敌人吧!一旦碰了头见了面,你们是前生注定,不要错过大好姻缘呢!抑或是欢喜冤家,你杀我的牛,我撕你的布呢? 而要是真这样闹翻了传出江湖,谁还敢追求你呀?似乎天注定你们牛郎织女该结大好姻缘不是吗?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敌人。九天织女,笑不出来了吧?” 九天织女一愣一愣地,半张着可爱的小嘴,似呼是在思索对方话里的意思。 “好吧!我有个好主意。”这人拍拍膝盖高兴的道:“可以说是个绝妙的主意。” “你说什么?”九天织女傻傻的问,显然只顾思索,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你美得确实像织女,大方亮丽而且慧黠俏皮,可是人见人爱,我当然也不例外。好,我以后就改绰号,改做九州牛郎好了。对,九州牛郎,牛郎配织女是仙配,你是我的……” “你该死!”九天织女火冒三千丈,食中二指向前虚空猛点,指劲丝丝锐啸,是可以外发伤人,甚至外发杀人的神奇指力,相距丈外她坦然一指点出,可知对自己的武功极具信心。 沉重的虎皮交椅,突然划移出去,似乎与指劲配合的恰到好处,指劲破空,交椅斜移,速度几乎相等。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虎皮交椅是紫檀木所制,足有上百斤重,两个人搬动都费力,一个人搬就大感吃力了。 人坐在椅内,靠着双足前伸着地,向后撑着挪动还有可能,这般拔升横移……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发生的事,却正在发生。 “打打闹闹别有情趣……我喜欢……”他嬉皮笑脸,幸好恶劣的神态被头罩所掩盖不至于外露。 “我要杀了你……”九天织女真气疯了:“接我一针……” 说是一针射出来的却是三针,九天织女先是左手一扬,晶芒破空。接着右手伸出袖口急挥,两丝晶芒瞬间闪动。 这两道针影,就算目力惊人的高手也只能从侧方看到淡淡的芒影,在前面,决不可能发现针的形影,所以被称为无影神针。 不可能发生的事又一次发生了。 坐在交椅内,似乎注定了必定遭殃,绝难躲避的过去。 可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人放在膝下的手掌向上一拂,斜抛起一枚铜钱,奇准的挡住了飞针,针与钱向上一崩,跌落在他的脚下。 “叮叮!”又飞起两枚铜钱,同样准确的挡住了另外两枚飞针。 这般出手所冒的风险可说是太大了,但他居然真的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难道他就真的如此自信? 这人大手一伸,接住了震落的一枚飞针。 九天织女大吃一惊,三枚飞针竟然被三枚飞钱所挡落,可能吗? 九天织女对自己飞针的信心大幅滑落。 他将针举至眼前细察,不理会九天织女的动静。 手上针的弧度匀称柔和,可完全克服风阻与回风,打磨之精无与伦比。 “还给你吧!这针可不便宜啊!”他将针抛回给九天织女。 九天织女见此怎敢再留?彩影一闪,化虹飞遁离去。 敌人坐在椅子内体积庞大,自己在近处全力发射飞针,竟然射不中这么庞大的目标,而且被抛上的铜钱—一击落,双方修为相差太远了,再不走肯定会遭殃。九天织女可不是什么不知进退的人。 这人也没料到之前一脸自负的九天织女会突然认栽遁走,一眨眼间,九天织女已经到了门口。 他跳起来想追,却已是慢了一刹那。 突然一声剑鸣乍起,四道人影窜了出来。接着四面快步出来一二十个人,一个个咬牙切齿,扬剑刀举,很快便围住三个出口方向。 “我一但出手决不留情!”他可怕的怪嗓门,说出的每一个字皆有惊心动魄的魔力:“一见生财,你既然要钱不要命那就怪不得我了。” ------------ 第五百一十五章 黑夜 一见生财齐大爷,这次换用一把晶光闪烁的松纹精钢宝剑。 一声冷叱,忽然间风雷骤发。四支剑似早已取得默契,以半弧形猛然汇聚,也像半弧形的闪电似的猛压而下,剑光速度过快而幻化为光虹,迸发的剑气如怒涛般压下。 怪异的形影扭曲、幻化、沉落、游走……从四人的中心一掠而过,像是从腿缝中滑窜而出的白蛇,只见斑纹一动即逝,地面已无蛇踪。 目标消失,四剑走空,立即大回旋各自防御。 “砰砰”两声震响,中间的两人身形突然倒下,各有一条小腿的肌肉,被割裂了一条大缝,痛楚把他们的力气勾消了。 怪影又闪动了几次。 那剑光已经失去剑的形态,而是幻化成一道幻变无常的炫光。 “你……”剩下的两个人,没抓住攻第二剑的机会,连怪影的实体也无法分辨,冷森森的锋利剑尖,已神乎其神地分别在他们的身躯进出了一次。 一个右外腿处出现一个血孔,一个左肩尖的健壮三角肌被割裂开来,人也分向两侧摔出、滑倒、翻滚。 人影顿止,电光石火似的瞬间接触,似也在同一瞬间结束了。 怪影重现回到原地,仍像之前一样屹立着,沾有血迹的剑也斜举垂在那里,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刚才电光石火似的搏斗只是幻象。 “一见生财,你为何没有上?”他那吓人的嗓音更吓人了:“不要叫你的朋友送死,这是我们两人的事了。出手吧!” 一见生财齐大爷脸都吓白了,竟然没有看清四个朋友是如何中剑的。 众人气势快速沉落,但不得不咬紧牙关向前,没有人敢争先出手,刀剑平举着一步步逼近。 后堂门出来一佩刀一佩剑的两个年近花甲的人,。 “你们退!群殴反而多死几个人。”佩剑人急步靠近,插入战团挥手阻止众人逼进,也示意众人后退,另一人徐徐拔剑:“阁下的武功神乎其神。老夫慧剑吴明安,请教尊驾高姓大名?” “活命阎王,慧剑吴明安?好像你练的剑术叫伏魔慧剑你吧。” “不错。” “伏魔慧剑狗屁不通!”他不屑的说道。 “什么意思?”慧剑吴明安大为不悦:“你说话怎么如此无礼?哼!” “我叫阎王不叫魔王,当然是狗屁不通,不信你可以试试。” “试什么?” “当然是试试我到底有多少招,可以攻坚钻隙,可以一剑把对手杀死?” “这……”慧剑吴明安一怔。 “你准备好了吗,我准备把你这位剑术大师看成劲敌,准备一剑就杀死你。预备了,我要上了!” 马步一动,剑徐向上升,厅中似乎气温急剧下降,可以感觉出来的杀气瞬间风起云涌。 其双目中放射出来的幽光瞬间强烈了一倍有余。看样子真要出全力了。 慧剑吴明安心中狂跳,掌心冒汗,感到手中的剑比平时重了许多,在对方的凌厉气势压力下活动变得不怎么灵光了,腿似乎移动起来也倍感吃力。 但毕竟是成名的高手名宿,岂能因为心虚就打了退堂鼓? 慧剑吴明安一咬牙,马步滑进,剑尖随马步而动。 可是,活命阎王的剑尖突然幻化为星芒,以快十倍的速度射来,剑气猛然压体。 心神突然一个中断,手中剑本能的以剑尖迎接星芒。 “挣”的一声清鸣,剑气进爆形成一片风暴。 慧剑吴明安毕竟是一代成名高手,真正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剑上一震感觉出剑尖向上暴起,立时就知道不妙。 于是不等剑上的震力传抵内腑,乘着虎口欲裂的瞬间,弃剑仰面便朝后倒去,背一触地瞬间右滚三圈一跃而起,脱出了死亡的困境。 而他的剑则飞旋而起,激烈翻腾远出十数米外,“锋”的一声撞中一根石柱,爆出一串火星,反震坠地声传百米。 这活命阎王身形一顿,马步一沉。转了一下头。 那位扬刀在旁戒备的老人,瞬间失去了冲上去的勇气。 “你刚刚是想用内力震毁我的剑吗?”活命阎王用剑遥指刚跃起的慧剑吴明安道:“来吧!再试一次,我给你把内功运足十成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机会了,我等你片刻好了。不过这次你不要想着活命了。” “我答应你的要求了。”一见生财知道大事去矣,必须挺身自救了,急步挡在慧剑吴明安身前道。 “现在价钱不同了。” “你……你想怎样?”一见生财惊恐地后退道。 “把说好的八色珍宝交给我,外加八件珍宝作为你反抗的惩罚。而今天浪费我这么多力气也不能白费,你给我两百两金子不算多吧!” “你” “少一两,杀你家一人。”活命阎王凶狠地说:“你说,给还是不给,我等你一句话。” “我....” “不给,我要你这里血腥满地,把你这座富比王侯的华丽大宅,化为瓦砾。” “我……好,我给。”一见生财像在叫嚎:“你这混蛋魔鬼,我会给你的。” “明天我来这里提取。”活命阎王收剑入鞘:“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我的剑杀人俐落得很,杀三五十个人决不会手软,阁下也不希望明天府上抬出去三五十具死尸吧?” “你滚!”一见生财咬牙切齿:“答应了的事,我决不会反海。他娘的!就算我怕了你。” “那就明晚见了。” 眼一花,怪影像是平空消失了。 第二天晚上,只有一见生财一个人在,宽阔的大厅二十余盏明灯全点亮了,光线亮些人的胆量也要大些。这么明亮的灯光下,至少活命阎王的形象,带来的恐怖感要减弱些,不至于一看就吓得魂飞魄散。 十六件珍宝用箱盛着,体积并不大。两百两黄金体积更小,一锭十两,二十锭也用一个小木箱盛着。 突然影子一闪,活命阎王的怪影便幻现在厅中,形象与昨晚一模一样。 活命阎王泰然入厅,目光扫了厅中四周一圈:“很心疼是不是?你就当救济贫困好了。” “我每年的慈善捐输,决不少于一千两银子。”一见生财抗议道。 “装什么呀,你他娘的!你别处偷来的财宝,到了这边捐钱慈善,是哪门子的狗屁人生态度?”这人踢了大木箱一脚:“没偷龙转凤掉包吧?” “我爱怎样就怎样,我喜欢过这种两面人的生活,不关你的事。”一见生财也踢了木箱一脚:“你不知道打开检查真假吗?我不是那些输不起的混混。” “哈哈哈……”活命阎王大笑,双手分提了两只大小木箱:“谢啦!后会有期。” “鬼才愿意和你后会有期!”一见生财在他背后跳脚叫嚷:“你最好识相些不要再来,再来我一定杀死你这混蛋。” “哈哈哈……”黑影一出厅门便不见了。 夜间出门不能走大街,要走小巷。不然容易被人发现。 从齐家至城根偷越城关出城,必须走环山大街,而且得绕小巷而走,不然就得从屋顶飞掠,但那相当的辛苦,而且很容易被发现。 刚钻入一处幽暗的小巷口,身后的墙角暗影中,飞起一个黑影,无声无息贴上他的身后。 “噗……”指掌及体声似连珠,背心、腰腹、双颈根、脑后玉枕……至少也挨了十下重击。 他丢掉木箱,这番打击令他吃足了苦头,但还承受得起,被击中的背心要害要不了他的命,颈椎造成的伤害也有限的很。 刚要旋身反击,对方见他没被打倒,整个人扑上了,一掌拍在他的玉枕穴上,另一手已勾勒住他的咽喉向后猛锁。 这人一声怪叫,上身一沉,背上的人飞翻而起,但勒喉的手却死不放松。 砰然一声大震,两人摔倒在地开始滚翻。 他这时已经用右手狠撑住那条紧紧勾勒住咽喉的手臂,另一手也反扣那人的左手小臂五指扣牢,想扣断那条手臂。 但那条手臂柔若无骨,但反弹力奇大,随他的手松紧而自然调整,韧力惊人,扣不断拉不掉,明显也是一种奇异的护体神功。 终于滚了几圈,总算被他抓住用肘的机会了,右手不再理会勒喉的手臂,他已经取得空隙运劲,喉部已可承受可怕的勒劲而不致伤到喉咙。 一肘撞在那人的右腹,紧贴住他背部的身躯一松,空隙加大,可以发挥全力了。 一声沉声喊道,他利用扭体急转解脱的办法,开始把那人扭转、旋出、瞬间内劲勃发。 那人飞滚一圈,猛地向巷底一窜,三两下便消失在黑暗的巷底屋角。 他不能追,得先护好木箱,何况追也追不上了,只好乖乖放弃,他心底颇感惊心,这人贴身缠斗的技巧实在厉害。还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想着黑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小巷子里。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个黑影在他走后也闪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活命阎王是在这一段市街失踪的,一定消失在某一条小巷内,就藏身在这附近。必须尽速找出他蛛丝马迹,不然就枉费这次机会了。”跟踪的人最终还是跟丢了,黑夜确实是个不错的逃跑帮手。 夜间在街市跟踪,是极为困难的事,除非能紧跟着前进,而紧跟着要不被发现根本不可能,越过一座房屋,便可能失去形影了,人手不足更是困难重重。 这黑影只有一个人,跟踪的确自不量力,他早已经知道活命阎王武功了得,当然不敢跟得太近。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丢了实在是太正常了。 黑影跃上街边的一家民宅,快速的越过一座小楼,希望在屋上快速移动中,能发现屋下的人影。 目标如果在这一带房中藏匿,入屋时必定有动静,可一旦入了屋内安顿好了,就不可能再看出什么线索了。 这个黑影刚刚纵落邻屋的屋顶,下降的高度仅数米开外,屋瓦毫无声响发出,似乎脚下的重量并不存在。 稳下身形的瞬间,眼角已然看到异状,有人从楼上的窗口飞出,速度极快,瞬间飘落在黑影的左侧,中间隔着屋脊,双方相距仅数米开外。 “嘿嘿嘿嘿……”跟踪飘落的人,发出令人汗毛直竖的刺耳阴笑,双手的大油一挥,传出的风声也令人心惊,表示其中蕴含的劲道的可怕,是某种功能怪异的抽功。 黑影本能的戒备着,警觉的拉开马步待敌,却并没有先出手的打算,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人不是活命阎王了,是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这老人头发已呈现灰色:“何方鼠辈,敢在老夫的落脚处窥探。” 老人的身形接近至屋脊,说话的嗓音沙嘎刺耳:“是不是公孙老狗派你来的?说!” 黑影一怔。收了马步,但仍保持警觉,随时有移动的准备:“是天煞孤星韩老前辈吗?”黑影悦耳的嗓音透露出敬畏,夜行衣内的玲戏曲线也表示是个女人。 “正是老夫。” “天机前辈三天前就走了,他不想和你见面,所以知道老前辈要来,他不想结仇太深,因此回避……” “该死的东西,他是名动天下的江湖大豪,有根有底,他敢避而不见?可知躲得了今天,能躲得了一月两月吗?” 天煞孤星凶狠地一跺脚,脚下瓦片爆裂声传出:“他绝对躲不掉的,我非宰了他不可。你是什么人?这身装束一看就知道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晚辈追赶一个人,追到这里把人追丢了,所以……” “原来如此。天机老狗躲到那里去了?” “到沧州去了。” “到沧州?是去找魔鹰了?” “是的。 “这混蛋躲到沧州找魔鹰快活,让老夫到这穷奔波。魔鹰与这混蛋是一丘之貉。哼!我把他的家拆了,着他回不回来。” “孟老前辈,何必呢!你们之间的过节,其实不需小题大作纠缠不休呀!要是这次你拆了他的家,他如果也到尊府去闹,岂不是两败俱伤?他逃避您老人家,老前辈其实该感到光彩呀!” “你替他说话,你是他什么人。” “我只是他的一个邻居,大概知道他和前辈的过节。说真的,他真是有意逃避,心里怕怕。” 天煞孤星其实听得非常舒心,被捧得脸上非常的光彩。 “哼!早晚我去拆了他的狗窝,这次暂且放过他。你追什么人?” ------------ 第五百一十六章 飞云 “活命阎王。” “咦!这家伙在这里?”天煞孤星大感意外。 “是的,还勒索了一大批金银珍宝。” “可是!凭你?居然敢追他?你可知道他的厉害。而且这里的这个恐怕不是真的活命阎王吧!” “确实有这可能,但我还是要查出他的本来面目来,只要知道他的本来面目,日后就不难对付他了。他在这附近消失的,一定藏身在这附近。他不知道我跟踪他,只需找到他藏身的地方……” “人不曾在这附近出没。”天煞孤星指指前街:“可能在那边街上的客栈。” “好,晚辈去……” “你穿了夜行衣,怎么能在客栈进出?由老夫带人进去,你在屋下留意。这家伙做事不地道,我也看不惯。走,先到最复杂的六福客栈。” 天煞孤星表现得十分热心,说走便走,也不跳落小街,直接越屋领先飞掠而走,楼上飘落的两个手下人也掠走如飞,显然也是高手。 天煞孤星是老江湖,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活命阎王的老巢肯定不在这边,来这里作案,落脚的地方必定是客栈旅馆,为免引人注意,也必定避开那些声誉佳的相当于四星五星级的大旅馆。 前街这边共有三家旅店,以六福客栈品级最差,住的旅客也复杂些,身份都不高,不会引人注意。 天煞孤星带来的两个手下人,都是相貌狰狞的中年大汉,像两个门神,更像把守鬼门关的鬼王。 天煞孤星听外号就知道他的尊容狞猛的程度肯定不比两随从差多少,三个凶神恶煞的人闯入客栈顿时把所有在场的人吓的半死,三把剑就已经令人胆寒了,谁还敢阻拦他们搜索的举动? 活命阎王这等人物肯定不会睡大统铺,所以主要的目标放在后面的二十余间上房里。 活命阎王能够迅速崛起江湖,仅一年不到,声威几乎已经达到无人不知的地步了,实力肯定不会差到哪去,因此天煞孤星三个人不敢大意,十分警觉的没有分散搜,而是一起逐房搜寻。 他们动作非常霸道,前三间房,都是被他们踢破房门快速进入的,点灯火之前,便已先将在床上的旅客控制住了,一人用剑吓唬旅客,让其在床上不许移动,两人搜索,看有否有可疑物品。 第四间上房以后的客房,则是被胆大的店伙计叫开的,以免房门遭殃,也避免旅客受到过度的惊吓。 徐飞龙住的房间是第八间,被急促的拍门声所惊醒,点亮灯拉开门。 “怎么啦?”他看到好几个店伙计,惊慌失措的走动着,分别叫醒其他客房的旅客。 “客官请准备,即将有人来查房。”拍门的店伙计苦着脸求道:“请客官千万忍耐,那些人穷凶极恶凶的很,而且用剑威吓胁迫,千万不可……” “咦!是捕快查房吗?” “不……不是不是……” “这里难道没有王法?” “客官……他们快来了,这时谁还敢提王法?被杀死才冤呢!请务必……他们来了,小心……”店伙计仓皇走了,走廊转弯处已出现天煞孤星的身影,在廊柱上的明灯映照下,倍增狰狞。 徐飞龙突然神态一变,刚刚疾言厉色质问店伙计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转眼便变成一个胆小怕事的普通旅客,躲在床角瑟瑟发抖,任凭急冲而入的三个凶神恶煞,搜遍床上床下。 马包、包裹……毫无可疑的物品,甚至连作为工具用的小刀也没有,当然没有什么花斑色的衣裤。 天煞孤星仅逗留片刻,甚至没多看他一眼,便匆匆出房走了,快速的搜起另一间客房。 走廊末端那间客房,一位年轻的旅客可就不好说话了,走廊的人争相走避时,这位年轻旅客气冲冲的开门冲出,大概是落店不久,风尘仆仆还没洗漱,藏青色的骑装像是蒙上了一层尘埃,连头发也成了土黄色。 “你们在乱吵什么呀?吵得大爷不得安宁,哼!”年轻旅客向奔来的店伙计叫吼:“难道是失火了?” 廊上共有两名店伙计,正仓皇地拍打邻房的门。 天煞孤星,正从不远处的客房冲出来。 “客官,请……请暂且忍耐,有人来查房。”一个店伙计靠近惶恐地打躬作揖:“请千万忍……耐。” 年轻旅客人才一表,剑眉虎目身材魁梧,正是天第一老子第二的年纪:“查房?” 青年人虎目生光,狠盯着过来的天煞孤星:“用剑来查房?他们是什么人?可不像是官府的人吧?” 手一探左跨,乌光乍现。 领先抢来的天煞孤星脚下一慢,老眼中射出湛湛冷电,冷厉的目光,落在青年人左手的怪兵刃上。 那是一具有如新月的短兵刃,但刃的外型恰好相反,新月刀的刃口是成圆形的,这青年人的却是反向的新月形。 所以正确来说,该是牛角形,外伸的是牛角。其实这玩意的学名叫子午钺。 这玩意近身搏击,角尖扬人人体,会出现两个大血洞,再一播一挑,必定向绽骨折,甚至可当双股叉使用,将人叉起来挑飞。 这位青年人手中形如牛角的奇怪兵刃,就引起天煞孤星的强烈戒心,江湖上使用这种怪兵器的人,似乎从没有听人提及有哪些人使用过。 青年人所呈现的威猛气势,和那些轻蔑带有责难的话,也让天煞孤星感到浑身不自在,在强烈的戒心中,也涌升起强烈的反感,他的两个随从已看到主人极端警戒的神色,立即涌起强烈的戒心,本能的超越过去,向前接近,不需天煞孤星招呼,便主动上前准备应付对方突然出手。 “这混蛋人模人样的。”右面的随从扬剑向同伴说:“可能真是活命阎王。” “混蛋!你两个杂种是捕快吗?”青年人破口大骂,性情显得火暴:“你们过来,大爷要看看你们是些什么东西,敢冒充捕快行凶,大爷也要查你们的身分。” 左一声大爷,右一声大爷,实在令人受不了,连普通的人也会恼火。 天煞孤星是江湖凶名昭著的存在,是出了名的高手,听得顿时火冒三千丈,先前涌起的强烈戒心,被愤怒瞬间冲淡了。 “杀了他!”天煞孤星暴怒的叫。 两随从应声冲上,双剑快似奔雷。 “你们这是找死!”青年人怒吼一声,子午钺一伸,有如电光一闪,迎着人打杀过去。 “挣锋”两声暴震,两支剑一左一右飞扬而起,子午钺奇准的击中了两把长剑,像是同一瞬间击中的一般。 两随从顿时大惊,不过反应与经验皆快人一等,剑被击中就知道不妙,虎口被震五指麻木,怎敢找死?瞬间仰面便向后倒,奋身急退脱出险境。 天煞孤星后一刹那到达,还没加人,两随从便栽了,但他已经刹不住脚步,举剑连闪七下干脆全力出手。 “挣”的一声狂震,子午钺架偏来剑,这次不发力反震,而是内旋急转,绞住了剑,右进一步,掌出如电,“叭”的一声给了天煞孤星一掌。 太快了,天煞孤星居然没看出,对方是如何出掌的,因此也就无法躲闪,这一掌来得突然,劲道也可怕。 天煞孤星嗯了一声,暴退丈外,只感到眼冒金星,口角有血流出。 “再给你来一下。”青年人豪气的大叫道,子午钺冲出劈面急伸。 天煞孤星眼前已经难以看清物体,怎么能看到推来的子午钺?看不见,也就无法闪避,眼看要在胸口开两个洞孔了。 “挣”的一声大震,斜刺里射来的一道剑光,挑中子午钺的角尖,子午钺向上震起,几乎掠过天煞孤星的鼻尖。 “去你的!”青年人沉声喊道,右掌虚空疾吐。 是一个曲线玲珑的女人,像是鬼怪幻影一般冲了过来。九天织女到了,是从屋顶飘落的。 她本来在屋顶监视,听到下面传来金铁交鸣声,以为天煞孤星与活命阎王交手了,因此下来策应。她的反应也超尘拔俗,并不认为这一掌是吓唬人的,身形瞬间扭转,拂剑暴退,剑气陡然迸发。 剑气与劈空掌劲接触,爆发出更为猛烈的气旋,罡风乍起乍散,像是隐隐风雷,“好哇!你总算现出本来面目了。” 九天织女开始游走,不敢再上前硬拚,一面制造机会,一面欣然叫嚷:“我是揭开你真面目的第一个人,江湖上……” “去你的!”青年人不再退进,脸上有不可一世的神情流露:“小女人,你是见了鬼啦!居然把大爷看成活命阎王,真是岂有此理!你说我哪一点像他?” “你……”九天织女一怔:“你难道不是吗?” “你看大爷像吗?” “这……” “大爷我顶天立地,岂是他那种人。” “阁下你是?” “我,九州牛郎凌飞云。” 九天织女顿时想起之前活命阎王戏弄嘲笑她的话,而且自称九州牛郎。 怎么这样巧?江湖上真有以牛郎作绰号的人?还是他就是活命阎王 可是?九天织女看到九州牛郎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落店的旅客,又有些不敢肯定他就是活命阎王了。 九州牛郎看到九天织女愣神,他的目光,转投在天煞孤星身上,虎目炯炯不怒而威,像狠盯着小鬼的阎罗。 天煞孤星已经恢复视力,凶性不再,举手一挥,飞掠而走,两个随从也撒腿狂奔,剑都不要了。 而在走廊那一端,徐飞龙也走了过来。 “好,真是好。” 徐飞龙一面靠近,一面鼓掌称好,笑吟吟有点近乎俏皮的笑脸:“老兄的子午钺真是江湖一绝。” “你不服气?”九州牛郎做态十足的道。 “呵呵,我哪敢不眼气呀!我算老几啊?说好是真好,我不会平白赞美你的。呵!你随手就把天煞孤星和两个随从,整治得灰头土脸,那家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所以我才真诚的赞美你呀!” “哼!那就是天煞孤星?”九州牛郎貌似听过顿时微露惊容。 “自然半点不假。” “哼!你为何不早说?” “我向谁说呀!我刚刚站在那边远得很呢!” “你如果早说,大爷必定杀了他。” “你胜了天煞孤星,江湖声誉更是暴升一级,我就是证人,我会替你大肆宣扬的。杀了他,死无对证,反而影响你的声威。何况天煞孤星是来找活命阎王的,冒犯了你也算不得死罪呀!”徐飞龙说的话貌似有道理,可是态度很不正经极易引人反感。 “你配替大爷宣扬?呸!你算老几!” “呵呵!我排行老么。”徐飞龙竖起小母指怪笑道。 “去你的!” “我姓徐,名飞龙。至于绰号……好像还没混到绰号呢!” “你这家伙原来是个疯子。”九州牛郎摇摇头撇撤嘴往房门走去:“大爷可怜你,懒得和你计较,你最好给我滚远一点,少来讨人嫌。” 九州牛郎不理睬他了,似乎认为他不值得计较,对一个连绰号也没混到的小人物,计较反而有损声誉身分。 天快亮了,九天织女不得不撤走了,她那身装束白天出来有些惊世骇俗了,再不走可就麻烦大了。 天亮后不久,店堂里一静,店中旅客大部分已经匆匆离开, 大白天,在旅店闹事会引起官府的干预,但就是有不怕事的人前来生事,而且来了不少人。 齐大爷是本城的仕绅、大善人,家中豢养有健仆和护院,派一二十个人来旅店走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治安人员想管也不敢管。 齐家的护院班头神拳骆威,亲自带了六个护院光临,另八名打手,则是前街许宅,本城另一位大家许大爷许庆的保嫖。 另三个是天煞孤星等三人,他们几个长相猛狞极为慑人。 看到来了一大群佩刀挂剑的人。城中其他人纷纷躲避。 在本城的市民心目中,本城的厉害人物分为三等:一、真正的权势人士,称为富绅;二、有财有势的仕绅;三、控制城中大小组织握有武力的豪绅。 齐家大爷是第二种,城里没有人知道他是大盗一见生财。 许庆大爷是第三种,名义上自称是武林世家。 ------------ 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在帮你耶 武林两个字的意义非常广泛,一般的表面意义,是指练了武功的人,范围极为广泛。 城镇乡村的民丁壮勇,也可以称为武林人士,因为他们需不时操练武技,刀枪拳棒与骑射都得练。 但一般说来,通常指靠刀剑武功混饭吃的人为武林中人。 土匪强盗,同样是武林中人。 招摇撞骗的混混,有时也使用拳脚行凶,甚至会用小刀子捅人,把他们看成武林中人也未尝不可。 许大爷当然不是招摇撞骗的混混,他曾经是真定府府兵教头,十八般武艺样样皆精,内功拳脚造诣非凡。 许大爷许庆绰号叫飞虹剑客,年方半百正值壮年,但他这人知道江湖上没有长青树,于是早早的便急流勇退做一个安份的地方豪绅,不再在江湖抛头露面,但与各方人士皆有交情。 其实,他急流勇退的主要原因,是右腹断了三条肋骨,虽然治愈了,但没有完全复元,留下了病根,再也无法灵活的挥舞他的飞虹剑了。 他有个小女儿叫许菌英,更是本城一枝花,打起人来掌挥脚飞有如母老虎,附近的混混见了她就躲得远远地,对她的一双手又爱又怕,白白嫩嫩春笋似的小手看着确实可爱极了,可是挨上两下那就灾情惨重咯。 她这次也来了,带了两位侍女,穿了骑装,腰间有剑,手中有马鞭,美丽大方流露出丝丝英气,的确有女英雄的气势。 店伙计早就知道他们是来寻仇的,一个个躲得远远地,而且事先叮咛店中的旅客,关上房门不要外出自找麻烦。 二十名男女,把这客房的走道占满了,人多胆壮,一个活命阎王算得了什么? 只是还不等他们打门叫阵,房门倏然而开。 堵在房门外的好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惊然后退。 九州牛郎像是个守门的门神,高大雄伟英气勃勃,左腹子午钺挂着,腰上斜插着佩剑,一身骑装,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 “哼!他娘的真壮观。”九州牛郎虎目中神光炯炯,扫了众人一眼,说的话讽刺味十足:“没想到这座城充满这许多暴民,难怪昼夜都有无法无天的人骚扰。好,我最喜欢,以暴制暴了。我是杀暴民的专家,一剑一个,来一个杀一个。他姐的!杀一千个你们不怕,那就杀一万个,我不信每一个暴民都不怕死。他娘的!杀不光你们,算我栽了,你们上吧!” 这些倚仗人多势众的好汉们,碰上一个以杀止杀,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气势迅速沉落。 世间真正不怕死不怕杀的人毕竟不多,连凶名昭彰的天煞孤星,也感到对方的杀气慑人心魄,感到手心沁汗,心中生寒。 在所有的人中,天煞孤星算是声威名头最高的,虽然武功并非最高,事实上九天织女的武功就比他高明;至少,昨晚九天织女就曾经替他解围。 “小子,你的绰号叫九州牛郎。”天煞孤星打了个手式要众人后退,鼓起勇气上前道。 “如假包换,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九州牛郎傲然拍拍胸膛:“大爷九州牛郎凌飞云,记住了没有?” “你……” “天煞孤星姓孟的,你已经在江湖行走了几十年了,也已经获得你应享的权势和人望了,早就应该在家享福等着老死了,没想到你还敢出来现世,难道以为抬出你那破招牌,就能吓唬到我。” “好狂妄的小子”天煞孤星居然不曾暴跳如雷:“你昨晚夜间是不是用绰号活命阎王到齐家活动?” “去你的!怎么硬把大爷当作活命阎王?那混蛋那点比的上我九州牛郎名动天下,那混蛋还不配替大爷提鞋呢。” 一声怒吼,九州牛郎勃然大怒一掌拍出。 这一掌当然用上了内劲,掌出立即劲道破空狂涌。 其实,天煞孤星早就在作拼搏的准备了,只是运气行功不着痕迹而且,内劲早已随时可摔然发出。看到九州牛郎一掌打来,天煞孤星当即也是一掌迎上。 一声蓬然闷响,罡气爆开,两人的外发劲道,在相距近米的中间接触了。 天煞孤星急退两步,看样子他的内劲差了一段距离啊。 “你是什么东西?哼!”九州牛郎踏出一步沉声道:“大爷要拆散你一身老骨头!” 一阵鼓掌声,从人群后传出,吸引了在场好汉们的注意,所有的目光皆向鼓掌的徐飞龙集中。 徐飞龙穿了青色骑装,雄壮魁梧不下于九州牛郎。 他脸上绽发怪怪的笑容,没流露摄人的气势,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小有身分平平凡凡的人。 “对,拆了他的骨头!徐飞龙停止鼓掌,他的嗓门也是大得很:“这家伙绰号称天煞孤星,名震天下的人物,眼下凶名仍保持巅峰状态而不坠,仍然是威震天下的高手。你老兄如果能打倒他,就可以挤身天下成名高手之林了。要打倒他就得趁早,可别等到他老掉牙两眼茫茫白发苍苍再打,那就来不及了。打倒一个老头,决不可能让天下人认同的。” “混蛋!你多什么嘴?”九州牛郎想叫,昨晚的一肚子不爽,又加了几分不爽。 九天织女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徐飞龙一眼认为他多事。 天煞孤星主仆三人更为不悦,也感到迷惑,他们已经认出他是昨晚搜房时,躲在一旁打哆咦惊惶恐惧的旅客,今天怎么胆气出奇的壮?变化未免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哼!我在帮你,你怎么反而把气出在我头上?”徐飞龙聪明的避免接近,站在人群外大呼小叫:“真是狗咬吴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算千错万错,这么无条件的帮你肯定不是错,对不对?看你如何打发这一群暴民,要帮忙不妨招呼一声,多一双拳头就多一份声势,总没错把?” 人人都有刀有剑,他一双拳头哪派得上用场?而且又不接近,站在人群外说风凉话,极易引起各方的反感,需要帮助的人,也不会领他这份情。 “你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齐家的护院头头怒叱,冲上就是一耳光。 徐飞龙哈哈一笑,疾退丈外,摆了摆手表示无意动手。 九天织女又对他哼了一声,转向九州牛郎接近。 “你不会说不认识我吧?你的口音虽然变了,但并不高明,我还是听的出来的。” 九天织女有意挡在天煞孤星的进路,不希望天煞孤星冒火出手攻击,脸上绽起慧黠的笑容,相当动人:“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哦!好美的小姑娘。”九州牛郎爽朗的颔首赞美道:“你的话悦耳极了。可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该认识你吗?请恕我唐突,请问芳名啊?” 九天织女已然认定九州牛郎就是活命阎王,对九州牛郎这种否定的态度不以为许,活命阎王本来就是保持神秘的人,即使她已经有百分之百的确证,活命阎王也不会承认的。这一点她早有准备。 “不要再故作神秘了。以另一面目为非作歹的人不止你一个,齐大爷就是其中之一,我就知道他的真面目。你活命阎王被我揭开了真面目,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九天织女说的话肯定坚决,信心十足。 “呵呵!你这美丽大姑娘真会说话。我想,你就是昨晚前来查房的夜行人了。你果然不死心又来找我,硬指我是活命阎王。昨晚我还以为你是女妖怪呢,出手重了些。今天看到你漂亮的本来面目,还真不好意思对你失礼。现在,我郑重告诉你,我不是活命阎王,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滚。尤其是那个什么天煞孤星,叫他滚远些,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他。不过我倒是渴望交你这位美丽的朋友,请到房里喝壶茶,咱们好好聊聊,我对活命阎王也有一分好奇,你会告诉我有关那家伙的事吧?” 九州牛郎的话,直截了当表明不是活命阎王。 双方各说各话,无法沟通。 “你否认你是活命阎王?”九天织女仍不死心。 “在下坚决否认。”这次,九州牛郎不再自称大爷。 “我不信。” “这就难了,你我都坚持己见……” “我要搜。”九天织女截断地的话。 “搜?”九州牛郎一怔。 “对,搜,搜你的客房。” “搜我的客房?搜什么?” “当然是搜你昨晚从齐家取走的珍宝箱和黄金,以及面具和怪衣裤。”九天织女振振有词道。 “要搜房么?这对我这个有声望的人,可是件极其有损声誉的严重侮辱啊,这种事连普通的平民百姓,也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是我对你还有点好感的话,我会一脚把你踢飞咯。”九州牛郎生气了,脸色一沉:“趁我还没发火之前,赶快收起你这荒谬的念头,你还来得及改正你的错误。” “除非你让我搜,或者你承认是活命阎王。”九天织女倚仗人多自然不怕:“把珍宝和黄金交还,不伤和气,不然……” “不然怎么?不然你要撒野还是要嫁给我?”九州牛郎怪笑道:“撒野的女人一定很够味,我喜欢。呵呵!我让你先撒野,再好好疼借你……” “你可恶!”九天织女左手一拂,食中两指发出劲流,指劲破空,气流激荡。 相距不足一丈,指一拂便拉近了半米,指动形成的无形气柱丝丝锐啸刺耳传来。 九州牛郎可不认为对方这是唬人的虚招,昨晚他便已经领教过九天织女的招数了,怎敢大意,扭身闪避同时切人伸手,手瞬间光临九天织女的高耸的酥胸。 与女人交手,正面攻击胸部是大忌。 九州牛郎却毫无顾忌的正面探入,可知必定是百无禁忌的人。 手掌切入的同一瞬间,九州牛郎的右手已经拔剑出鞘。 手掌深入攻出,剑出鞘蓄劲待发。 另外三方高手几乎同时发动,倚多欺少,刀剑汇聚。 接触太快,变化也快的令人目眩。 九天织女以为指功忽然攻击,本以为必可得手,哪知道对手不按常理,失惊之下,急退中本能的一剑急封。 九州牛郎的武功与经验,比她高出多多,剑一拂,剑背击中她的剑身,剑向外震弹,掌同时疾挥而入,如影附形贴上她的胸口上,信手一按,劲道恰到好处,即不至于直透内腑。却也有些力道。 九州牛郎一触即走,乘着反弹的劲道、倒退、旋身、剑出。 而在同时他的左手,已套上子午钺向外挥去。 从侧面冲上的有四个人,包括天煞孤星主仆三个,另一个是齐家的护院,武功也算可圈可点。 没听到兵刃接触声,九州牛郎的身影,透围而出剑光闪烁,到了侧方两丈外,不等身体稳住,紧接一声狂笑,扑向另二侧的人群。 天煞孤星三人发出一串惨叫,一下冲出两丈外。一个仆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挣扎着。 三个人的右外侧近腹处,各裂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如同泉涌。摔倒的仆人,右小腿还多开了一条血缝,因此才支撑不住。 那位齐家护院,则被子午钺挑飞摔出丈外。 “杀!”九州牛郎的可怕叫声震耳欲聋。 众人心胆俱寒,一哄而散。 “小美人,你走不了。”九州牛郎懒得追逐其他的人,怪叫着转身扑向九天织女。 “挣挣”两声暴响,抢救九天织女的是两和侍女,可却连人带剑被震的倒摔而出。 “打!”九天织女的无影神针及时破空而来。” “早知道你要用这招!”九州牛郎稳下马步,子午钺一挑,将无影神针挑起:“你最好是回家绣花!” 想起昨晚的情形,九天织女心中一虚,扭头飞奔。 她真惊出一身冷汗,再不走她觉得自己肯定就得任人宰割了。 她快,九州牛郎更快,剑已接踵而至,拍向她的腿侧,剑气压体,被拍中很可能被拍出丈外,甚至可能伤及腿骨,也许还会折断。 “小心马鞭!”叱喝声震耳,来自身侧。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急速的劲风。 ------------ 第五百一十八章 快刀斩乱麻 提醒来的很及时,无论是对九州牛郎还是对九天织女都是如此。 九州牛郎听到提醒,及时的朝身侧一闪,躲过了劈头盖脸的一鞭。 而九天织女则乘着这机会,拚命向前仆倒、滑出,间不容发的避过九州牛郎手中长剑的拍击。 头面是躲开了,但九州牛郎的右肘却没能幸免,只听“叭”的一声响,他还是挨了一马鞭,马鞭带的他的剑向下一沉,九州牛郎只感到右半身体如中电击,大吃一惊,猛然沉下马步望去。 右侧不远处站在廊栏旁的正是徐飞龙,这会他正轻拂着马鞭笑容怪怪地的看着他,似乎有点吃惊,吃惊自己一鞭居然不能让九州牛郎的剑脱手,对九州牛郎的评价顿时提升了许多。 “你这混蛋再三向大爷挑衅,非杀了你不可。”九州牛郎怒吼,挥剑扑上来。 “快走!”徐飞龙撒腿便跑,挽住刚跃起的九天织女腰背飞奔。 来不及了,徐飞龙其实不该分心带走九天织女,他没料到九州牛郎来得那么快,剑气压体,背部暴露在剑尖前,这位九州牛郎自然是敢杀人的。 生死关头,他临危自救,激发起潜藏的内力,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一掌将九天织女推出,大旋身,后仰出掌,避招反击妙到颠毫。 剑气带来一种奇妙的压力。 不过这压力徐飞龙还受得起,但他却无法避免剑气的伤害,剑尖贴背斜掠而过,被他的旋扭错开了正面的接触,划破了他的衣衫。 “噗”的一声闷响,他一掌扫在九州牛郎的右助上。 人影遽分,九州牛郎斜冲出丈外几乎摔倒。 徐飞龙则仍然飞旋着,翩然飘落。 突然,两个随从打扮的男女,左右齐至四掌齐吐,一刚一柔的浑雄掌劲破空而来。 徐飞龙瞬间双脚沾地,身形随之下挫,像水银泻地般立即在掌下消失,也像是遁入土中不见了一般。 掌劲汇合蓬然迸爆,威力极其惊人。 淡淡光影贴地逸出两丈之外,升起时人影重现。 “你这混蛋果然带了藏身在旁策应的手下,难怪能在周边横行。好好好,叫其他人都出来吧!” 九州牛郎的随从不止两个,而是六个。 平时他独自游荡,六个随从则分为三组,在他附近暗中策应,如非碰上难以解决的对手,随从们不会露面。 “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是要把你们一网打尽的人。你假扮活命阎王在周边敲诈勒索,要是不从就杀人。你想过会惹上谁吗?” “你就是活命阎王?”九州牛郎突然眼光一寒道:“我可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可是好人,你才是那个做坏事的。你别想嫁祸我。” “是不是你做的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是活命阎王。你是不是其实也不重要。只要活命阎王死了就行了。” “是啊!只要活命阎王死了就行了。”九州牛郎凌飞云拔出了剑。 一声剑鸣,徐飞龙突然也不知怎么的拿出了一把剑。 双剑相对,强大的杀气像怒涛般向对方涌去。 “啪!”侧方的一根柱子突然倒下、瓦砾飞散。 “啪啪……”木质的马栏也几乎在同时崩折坍飞。 两人在这一瞬间同时向前踏了一步,周边的气流发出散逸聚合的轻啸,剑身发出龙吟虎啸似的隐隐雷鸣。两人的眼神中,仿佛有着什么正在作猛烈的凶狠缠斗。 蓦的,电光激射,风雷骤发,凌飞云突然发起猛烈的抢攻,以无与伦比的声势猛压狂抢而至,剑若雷霆当空直下。 “铮铮铮……”徐飞龙沉着封架攻来的每一剑,他的身形徐徐后退,看上去他的身躯都似乎缩小了许多,封架的范围也在越缩越小。 这并非是凌飞云压制住了徐飞龙,正相反防守范围的速小正说明了徐飞龙在对的凶猛攻势下,防守的更加风雨不透了。剑光范围的缩明了他的从容,正常人总是觉得距离才能产生安全感,但对徐飞龙这样的高手来说,掌控才是最安全的。防御范围之所以缩小了,是因为他每一次防御手移动的距离在减少。 徐飞龙慢慢的退了五步,也就在这五步之中他大概封架住了对方上百剑的攻击,两人的速度是如此的骇人听闻。在这样的速度下其他人就算想帮忙也根本就差不上手。 凌飞云的攻势依然狂野绝伦,每一剑都力道万钧直攻要害,内力也是绵绵不绝无休无止,每一剑都有如霹雳万钧,石破天惊一般,他的风格就是这样强攻硬打,剑剑绝情。 徐飞龙仍旧采取着防守的姿态,每一剑都是硬接硬架,运剑的范围却还在越来越小,似乎是在对方的剑山强压下逐渐萎缩,但行家这时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徐飞龙已立于不败之地,现在等的也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那破茧而出的致命一击了。 凌飞云又攻了百来剑,剑气始终攻不破徐飞龙布下的防卫网,每一剑都被徐飞龙那仿佛韧力无穷的劲道封了回来,他的剑锋仅能在徐飞龙的身侧吞吐不定,根本无法从对方的要害攻入。 他剑法中所追求的快、狠、准眼下都失去了效用,狂风暴雨似的攻势反而成了浪费精力的举动,他这会虽然做为局中人,但也渐渐看出自己不利的情势了,压力越大,对方的抗力似乎越小,但抗力越小自己反而越不容易连续控制自己的后续剑势,因而一剑与一剑之间,仿佛有一刹那失去的间隙。而点间隙对高手来说就几乎是致命的。 凌飞云终于明白了,不管自己的内力聚于某一点瞬间爆发,不论刚劲或是柔劲,都无法攻破对方所布下的刚柔随心的铜墙铁壁,面对对方那或反震或引移的强韧防卫网,自己的功力如不比对方强一倍以上,休想攻入对方防守的中枢要害,再拖下去,随着双方内力消长,等待自己的必然是失败一途,眼下可不能再浪费精力作无望的攻击了。 “铮!”最后一次双剑接触,反震力空前猛烈,凌飞云再一次失去乘机杀入对方防御核心的机会。这一次他没有继续强攻,而是收剑后退了一步,停下了攻势。 “这样缠下去,三天三夜也休想分出胜负来。咱们都使出全力一击,一招定胜负如何?” “确实没必要等下去了。”徐飞龙沉静的说道:“你功力之深厚,确实让人惊叹,我要反击了。” 剑光疾闪,剑气勃发,徐飞龙一连击出两剑。他先前似乎缩小了的身躯,就在出剑的瞬间似乎陡然暴涨,出剑的瞬间,不但剑气彻骨奇寒,他身躯也发出寒冰似的冷流,脸色更是白得吓人,但他的双眼却黑得闪烁,让人忍不住盯看。仿佛那就是黑夜中最璀璨的光芒。 “铮铮!”凌飞云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竟然封住了这阳极阴生的两剑。在看到剑光闪起的瞬间我都以为他接不下来,但他却接住了。 这时剑光又到,正是一剑光寒,石破天惊。 “铮!”双剑相接,冷裂的剑气激荡,龙吟震震。 凌飞云又接住了一剑,可这次他却退了一步。现在是人都能看出他的败亡已定了。 徐飞龙手中的剑突然剑光大涨,速度仿佛在极致中再次突破。 “叮!!” 凌飞云的剑在徐飞龙的宝剑下折断了。但徐飞龙的剑依旧没停,一下没入了凌飞云的身体。 一串血花激射而出。凌飞云手里的短剑停下了。 “你……你没出……” 活命阎王死了,很多人都看到,还有他的党羽都被抓住了,被他们敲诈来的财物也从客栈的房梁上找了出来。无论怎么样活命阎王确实死了。留下的只有徐飞龙。 活命阎王本来就是避免麻烦创造出来的假身份,要是因为这种假的身份反倒带来新的麻烦,那可不就成了自讨苦吃了吗?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结束越好。特别是眼下这时候。 正所谓人生有大喜大悲,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徐飞龙在游戏里能体会到的也就其中一种罢了。在这种关键时候出岔子,泥人都得发火。也就难怪他就算查出是谁给他使得绊子,也要戏弄对方一番。 好好的一场婚礼,硬是多拖了半个月,小柴和大牛来的信都有三封了,他们事情都办完了,就等着喝喜酒了,徐飞龙这边却掉了链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不过正所谓好事多磨,眼下事情解决了,徐飞龙感觉也是轻松了不少,本来要完全放弃活命阎王这个身份他还是有些迟疑的,毕竟认识了那么多的朋友,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何况这些关系对他的江湖之路还是很有帮助的。他本来想的事有时间还要用这个身份活动活动。但这次的事情让他下定了决心。是真朋友身份不重要,下次见面一个眼神,一句话知道是你就足够了,没必要一定是活命阎王谁谁谁?是自己其实也一样。 骑着高头马!哼着地道的小曲,走在大道上,现在他一点都不急了,反正都这么多天了,快一点慢一点其实都已经变的无所谓了。 经过上次的事情,冷家这次就没搞那么多繁文缛节了,徐飞龙轻轻松松的就把新娘子接了回去。 长安,徐宅,新房,新人。亲朋故旧,来了很多人,许多徐飞龙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甚至从没见过的人也来为他祝贺。也不知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虽然心底疑惑,但大喜的日子他也没想太多。 画眉喜仿张京兆,点额欣谐宁寿阳。意似鸳鸯飞比翼,情同鸾鸟宿同林。 花灿银灯鸾对舞,春归画栋燕双栖。方借花容添月色,欣逢秋夜作春宵。 水面鸳鸯同戏水,心头伉俪互交心。雀屏射目奇男幸,绣幕牵丝淑女缘。 芳春喜泳鸳鸯鸟,碧树欣栖鸾凤俦。亮丽华堂飞彩凤,温馨锦帐舞蛟龙。 文窗绣户垂帘幕,银烛金杯映翠眉。帐前叠绾鸳鸯带,堂上新开孔雀屏。 洞房花烛鸳鸯共舞,徐飞龙可算是好好的放松了一段时间,什么结婚旅行的根本想都不去想,只想着在家舒舒服服的呆着。每天谈天说地。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在他洞房过后的第七天结束了。 这一天就在他在院子里喂着金鱼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翻进了院墙。 “什么人,赶到我这里放肆?”徐飞龙将鱼食一倒,随手将碟子扔了出去。 如玉般的瓷器带着呼啸,迎着半空中的人影就打了过去。 “别动手,别动手,我是来送礼的。” 送礼的?送礼何不走正门,要如此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不过飞出去的碟子,收是收不回来了。徐飞龙就算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幸好对方既然敢这么进来,自然是有两下子的,瓷碟即将击中的时候,空中的人影猛的伸手一按,接着碟子上的力道,当空再次翻了个身,飘然落在鱼池对面。 “你说是送礼的,不过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为何送礼?” “当然是为了祝贺你的新婚之喜,前些天有事耽搁了,没来得及赶上喝喜酒,只能现在补上礼物了。” “我们认识么?” “我叫刘登云,你还不认识我,但我早就听说过你了。白马游龙当初说你厉害我还不信,前段时间听他说浑天王的事情就是你做的,我才知道原来你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 “哦!你跟马如龙很熟?你也是玩家?” “现在玩家中没听说过你的人恐怕很少了,游戏才开始这么久,你的实力已经如此厉害了。前几天他们不是组织人来吃你的喜酒了吗?你没看到?” “当然见到了,只是不知道是这个原因。”徐飞龙这才明白为何当时出现了那么多陌生的面孔,原来都是玩家啊!这游戏里人头上可没顶着名字或者什么,原住民也没顶着NPC招摇。玩家和原住民要不仔细观察真的很难分辨,特别是在游戏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玩家。 ------------ 第五百一十九章 迷雾 看到徐飞龙有些分心的样子,刘登云一下越过了院子中的小池塘,来到徐飞龙身侧,拿出一个小盒子,慢慢的打开,然后拿给他看。 “这就是我准备的礼物,南边有玩家烧制出来的玲珑球。不值什么钱。不过确实是个比较好玩的东西。”说着他就将盒子递给徐飞龙。 徐飞龙暗自运起金刚不坏神功,小心的将盒子接过来。感受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将盒口对外,将盒子盖了下去。 “啪!” 徐飞龙只觉眼前一阵乱码闪过,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依旧留在长安徐飞龙新宅的刘登云看到消失了的徐飞龙,顿时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来。 “你死了,别怪我,要怪就怪上头那些人,谁叫他们竟然想用你来取代我,他们竟然敢用一个火星垃圾堆里出来的人取代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呵呵呵!这可是地狱难度啊!至今只有一个人成功活下来了,你就乖乖给我消失吧!我失去那么多才拿到的东西谁也别想从我手上拿走,别想!” 刘登云的话徐飞龙早已经听不到了,眼下他正被脑海中响起的电子音搞懵了。 虽然玩的是游戏,但系统提示什么的徐飞龙可没听说过,这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提示什么逃脱追杀,还有什么证明清白。这都是闹那样啊?还有自己怎么突然就到了船上了? 就在徐飞龙一边理着脑海中刚刚系统传达的那些信息中的要点,一边翻看身边的财物的时候。 两个公门中人,找到了徐飞龙,其中一人亮了腰牌,抱拳一笑说:“在下奉府衙推官大人手示,请徐爷到府衙一行,请随在下前往。” 徐飞龙一怔,试探的说道:“我与贵府府衙的人素昧平生,也无亲无故……” “在下只知奉命行事,徐爷请即刻启程。” “哦!要带行囊么?“徐飞龙再次试探的问。 推官是负责地方治安,操有生杀大权的官吏,既然府衙派人前来请徐飞龙,徐飞龙又怎敢不去?眼下徐飞龙情况未明徐飞龙可不敢先得罪了官府。 “不用了,也许徐爷会很快就回来的。” “两位请稍候,我先略为收拾一下。” “好的,徐爷请自便。” 九江徐飞龙曾经来过,之前徐飞龙曾经在庐山留连许久,因此不算陌生。走着走着,徐飞龙感到不对了,问道:“不是去府衙么?走错了吧?” 一名公门中人向前一指,笑道:“没错,迎接的人就在前面巷口。” 巷口迎出四名青衣大汉,不是公门中人,穿一式紧身青衣,带了刀剑,一个个健壮如牛,像貌凶猛。四人左右一分,劈面拦住了他们,为首的人向两公门中人抱拳施礼,笑道:“有劳两位大哥了,请代向赵大人致意,敝首领将当面致谢,兄弟这就接手。” 两人呵呵一笑,其中一人说:“刘兄客气了,人交给你啦!再见。” 另一人拍拍徐飞龙肩膀,怪笑道:“姓徐的,他们是接你的人,咱们不送了,后会有期,日后多关照啊。呵呵!” 两公门中人大笑着走了,弄的徐飞龙莫名其妙的。 “你是他么?”为首的刘兄怪腔怪调地问。 “正是在下,你们……” “咱们是奉命接你的人。” “奉谁的命?“徐飞龙讶然问。 “届时自知,走。” 徐飞龙已经看出不妙了,这些人勾结公门中人带自己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眼下衙门的人也走了,徐飞龙暗自一咬牙,把心一横,看四周无人,这地方又是最偏僻的地方,想叫唤也不会有人出面相助,徐飞龙只有靠自己了。 “到底怎么回事?”徐飞龙问道,身体已经接近刘兄。 刘兄双手插腰,站在徐飞龙面前不耐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啰嗦?少说话,多看,便不会有麻烦,快走。” 徐飞龙当即扭头便走,说:“抱歉,在下要离开了。” 刘兄伸手搭住了徐飞龙的右肩,喝道:“站住!你难道敬酒不喝喝罚酒么?你给我乖乖转头,随咱们去见首领。” 徐飞龙一摆肩头,摆脱落在肩上的手,仍向前举步。 “你这家伙该死。”刘兄叫道,一手扣住了徐飞龙的后颈,扣住徐飞龙往后拖。 徐飞龙左肘一顶,“噗”的一声顶在刘兄的左腹上。 “哎唷!”刘兄疼叫一声,急忙后退。 第二名大汉一怔,猛地飞扑而上,也要勒徐飞龙的脖子。 徐飞龙压牢了对方的小臂,一声长笑,俯身将大汉摔出,大背摔摔的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蓬”的一声大震,大汉飞出两丈外,跌了个手脚朝天,立刻就被摔昏过去。 三、四两名大汉也在这瞬间扑上,一副双龙抱柱的架势如猛虎般将四条铁臂合围过来。 人影乍合,胜负立判。徐飞龙反手一掌,劈在右方大汉的右脖子上,左脚一挑,同时挑中左方大汉的下阴。说快真是快,快逾电光石火,四条臂膀只摸触到徐飞龙的衣衫,便立即滑开了。 “砰蓬!”两大汉同时倒地。 四个人只有一个刘兄是蹲着的,抱住腹部直不起腰。另三人全倒下了,两人昏厥,一个抱着下阴发抖,脸色死灰,根本叫不出声音来了。 徐飞龙正待转身离开现场,蓦地身后人影纷现,八名青衣人陆续从对街的小巷中窜出,喝声似沉雷传到:“好小子!你敢行凶?大爷要教训你。” 喝声中,第一名黑影火杂杂冲到,当即一式金雕献爪劈胸便抓,爪上带有隐隐风雷似的破风声,来势奇急奇快奇猛,这位高大的黑影手上的劲道相当的可怕。绝对是个高手。 双方贴身相搏,自然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噗噗噗噗”徐飞龙崩开了来爪,两记连环劈掌在对方的左颈上。 “啪”黑影也在徐飞龙的右腹上击了一掌。 两人同向后退,黑影却是多退了两步。 “好家伙!打!”黑影站稳身躯,怒吼着重新扑到,一式推山填海双掌齐攻而来,竟然是硬碰硬的招术,刚才那两掌,似乎对这位老兄不起作用。 徐飞龙心中一凛,心说:“这家伙练了护身功法,是个劲敌。” 另七名黑影四面合围,但并不参与搏击,远在三四丈外袖手旁观。 徐飞龙不想和对方斗力,还有七位老兄要对付呢,假使那七位老兄也同样厉害,用车轮战斗徐飞龙,眼下的徐飞龙是栽定了。因为徐飞龙早已经察觉自己眼下的状态有些不对,所有武功属性都呈现乱码状态。这让徐飞龙失去了系统的实力加成,战斗力锐减。 徐飞龙向左一闪,左手猛的一带,勾住对方的左腕向后带。右掌随即劈出,转眼间闪避、出手、扭身,劈掌,一气呵成,快过虎豹。 “噗!”的一声,徐飞龙的手劈在黑影的左肩后琵琶骨上,如中败革。 黑影被打的往前冲去,冲出四五步。 徐飞龙如影附形跟上,大喝道:“转身!” 黑影闻声大旋身,怒吼道:“呀呀呀!” 黑影攻出,力道如山,罡风虎虎呼啸。 徐飞龙却是迅速身形下挫,不接招,而是狂风扫叶般出右腿攻其下盘。 “噗!”的一声,徐飞龙的右肩被劈中。 “噗”的一声,同一瞬间,黑影的右膝挨了一记扫击。 黑影失去重心,右腿侧荡,上身迅速前倾。 徐飞龙长身反手就是一掌,这一掌用了八成劲,“噗”的一声正中黑影的背心,如击败革。 黑影练了护身功法,禁得起打击,可是力道太重,双腿与脊柱却支持不住如此沉重的压力,腿一软,向下爬倒。不过手一撑地,人即再次跳起。 徐飞龙不再客气,对方上体尚未站宜,徐飞龙的铁拳已经发似狂风暴雨,“砰砰啪啪”一连七八声暴响传出,黑影的脖子、双颊、小腹,几乎同时被铁拳击中,像是连珠花炮爆炸,凶狠绝伦。 黑影双手狂乱地封架着,连一拳也没封住,被拳力带着直向后冲去丈外,但却仍未倒地。 徐飞龙如影附形,最后在对方的胸正中腹骨处来上一记重拳! “哎!”黑影终于发声叫唤了,向后倒去,“砰”的一声大震,背部撞在一座院门上,坐倒在地。 不远处另一座院门下暗影中,突然传来了叫好声:“好!这叫做狂风暴雨打残花,好快的拳脚,妙!” 另一名黑影接近徐飞龙,拨出佩刀叫道:“好小子,太爷要给你一刀。” 第三名黑影听道了语声的来源,向院门一跃而上叫道:“王八蛋!叫什么好……哎唷!” 最后的叫好声震耳,人已经飞跌而出,“啪嗒”两声跌出街心,连接滚了两圈方止住滚势。 院门下升起一个小巧的黑影,拍着手叫道:“这叫做癞狗滚,嘻嘻!妙!” 这瞬间,街心的恶斗也开始了,也结束了,开始得快,结束也快。黑影冲上来一招力劈华山,徐飞龙却鬼魅似的从刀侧切入,一手架开对方握刀的手,另一手在对方的胸口劈了一掌,黑影便嗯了一声仰面倒地。 小巧的黑影向街尾撤腿便跑,一面叫道:“呆子,还不快走?” 徐飞龙也撒腿狂奔,后面的两名黑影跟踪便追。 小黑影奔入一条小巷,扭头叫道:“从这里走,快!他们的高手快到了。” 徐飞龙不假思索地向小巷跟入,小黑影脚下奇快。小巷中不时可看到门,这条僻巷似乎无人走动,左右的小房屋有灯光浅出,全是些早起的住户。 奔出百十步,前面十余户人家悬了门灯,灯光明亮,恰好看到对面奔来了十余名大汉。 小黑影火速回头,低叫道:“那是九江之虎,快往回走。” 徐飞龙终于看到小黑影的面貌了,原来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子。黑油油的头发胡乱的挽着,瓜子脸污泥一块块,那一双奇大奇亮的眼睛光闪闪如同闪着的星星。穿一袭脏兮兮的破衣服,脚下一双破靴裂开了大嘴,腰带上插了一枝斑竹长箫,怀中鼓鼓的揣了不少看家法宝,原来是个小要饭的。 又奔了五六十步,小叫花子叫了一声糟! 前面奔来了七八条大汉,提刀带剑来势汹汹。前有强敌,后有追兵。 “冲过去。”徐飞龙镇静的说。 “冲不得,那是庐山三凶,不能冒险。”小叫花子低叫道,闪在墙角又问:“你会轻功吗?”” “可以。”徐飞龙点头答。 “咱们上屋走。” “好。” “这可不低,你可别……” “试试看就知道了。” 小叫花子抓住徐飞龙的衣抉拖回巷中心,托住徐飞龙的右肘叫道:“我助你一臂。一、二、三、上!”两人向上飞升,登上了瓦面。 “躺!”徐飞龙低叫,带住小叫花子的腰部向下一仆。 破风呼啸声刺耳,有几枚暗器掠过背部上空,假使下伏慢一刹那,后果是不堪设想。 徐飞龙突然挽实小叫花子的腰,喝声“走”!贴瓦飞射而出,穿过屋脊,方挺身飞掠,像一道轻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追上瓦面的人以暗器袭击,皆被徐飞龙落在身后,暗器没有他快捷,追他不上。 小叫花子被徐飞龙挽住飞掠,脚不沾地,起初尚想挣脱,却无法挣开徐飞龙的手,最后不再挣扎,远出两条街,方笑道:“好啊!原来你是个高手,轻功超尘拔俗,害我白替你担了半天心,早知如此,我该和你联手,斗一斗九江之虎和庐山三凶的。” 徐飞龙放了小叫花子,脚下一慢,示意他快跳下街道,在屋顶上行走会引起他人的注意。飘落处也是一条巷子,徐飞龙心中一宽,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咦!你不知道这些人的路数么?”小叫花子讶然反问道。 “我知道什么呀?两个公门中人将我从……” “他们将你从别处诓来,我已经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了。他们是威镇大江南北的黑道枭雄七星盟的党羽。七星盟你总不能说不知道吧?” ------------ 第五百二十章 敌友 “我还真就不知道。” “你不是故意假装的?” “真不骗你,我是从南京乘船到武昌的人,船刚到岸不久,便被那两个公门中人诓来了。” “哦!你不像是说谎的人。”小叫花子目不转瞬地向徐飞龙注视,在门灯的朦胧光线下,把徐飞龙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我说的是实话。”徐飞龙沉静的说,又道:“我以前来过九江,可没听过什么虎什么凶的。” “原来你不是江湖人。这就难怪了。原来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七星盟是由共七名凶残的黑道枭雄组成的横行大江南北的黑道组织,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与官府的人暗通消息,狼狈为奸。” “怪事,我可未招惹这些黑道枭雄,他们为何要派这么多人来算计我?” 巷口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小叫花子一拉徐飞龙的衣袂,说道:“走吧,你跟我到城隍庙走走。” “到城隍庙?” “是的,我带你去见见名震天下的怪杰九指狂丐,看他老人家有何妙计对付七星盟的歹徒们。” 蓦地,瓦面上传来一阵枭啼似的怪笑,有人叫道:“老夫正要找那老乞丐算帐,你两人就带老夫前往吧,省得老夫浪费功夫寻找。” 两人抬头一看,两边屋顶鬼影俱无。小叫花子吃了一惊,说“咦!怎么不见有人?发话的人却如同在耳边,难道有鬼?” 徐飞龙遥指十余丈外的一处脊角,低声附耳说道:“这是千里传音的绝学,那人可能藏身在那儿窥视咱们的举动。快走,这人很厉害,但愿咱们能走得了,快!” 两人拔腿狂奔,出了小巷,便是东门城根的郊区。 “桀桀桀桀……”怪笑声破空而至,如在耳畔发声,显然对方已经追来了。 “糟了!我们应该钻入民宅逃走的。”徐飞龙惶然的说。 “桀桀桀桀……学老鼠钻房舍也逃不掉的。”刺耳的声音字字入耳。 徐飞龙一咬牙,再次挽住小叫花子的腰部,吸口气提气轻身,展开了轻功,向远处的茂林恍若电射星飞一般飞掠而去,他要挣脱那可伯的神秘人物的追踪。 “你走得了么?走吧?让你们先走……咦!”怪声停止,显然徐飞龙的轻功已经令神秘人物吃惊了。 徐飞龙全力飞奔,一口气奔出数百米。经过一栋破房前,他在小叫花耳边说道:“你先躲一躲,我引他走。” 小树与荆棘已经将视线挡住,徐飞龙将小花于向草中一放,向前一窜,便远出丈外去了。 前面百余步便是矮林,左面几百米是城墙,右面半里地便是郊区的小街区。那里房屋稠密,也是个甩脱追踪的好去处。 徐飞龙全力施展轻功,距离矮林已经不足三十米了。 身后黑影冉冉而至,追的人像是用法术赶路般,忽闪呼现。紧追不舍。 “站住!”喝声传到。 徐飞龙一提气,向前飞射。 蓦地,背部劲风压体。危机来了,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一阵无可抗拒的潜劲袭到,徐飞龙的前射身躯突然加快,只感到气血一阵剧烈翻腾,身不由己,以前所未有的快速,向矮林撞去。 “噗簌簌”一阵枝叶响动,徐飞龙冲入林中,枝叶纷飞。徐飞龙的衣衫挂破了不少裂缝,最后是“蓬”的一声大震,徐飞龙冲倒在树下。 稠密的林矮,人一旦进入其中,便不易发现,藏身不难。徐飞龙不言不动,顺手抓起一块碎泥向侧抛出。抛出后,徐飞龙感到似乎有力竭的感觉,还有背部有些发热,有被灼痛的感觉。 “好险。”徐飞龙心中暗叫。 追到的黑影站在林外,用那枭啼似的口音说道:“咦!还有一个呢?呸!正主儿小叫花子溜掉了,哼!走得了么?” 徐飞龙从树木透过叶隙外瞧,天空中万里无云,明月高照。但有枝叶挡住视线,徐飞龙只能看到一个修长的幽灵似的黑影。 黑影不见了,无声无息的走啦! 徐飞龙沉着地潜伏不动,定神调息,汹涌的内劲徐敛,沸腾的血液开始沉静。徐飞龙发觉自己并末受伤,不由额手称庆速叫侥幸。 徐飞龙伏下调息,不言不动,认为那位恐怖的高手可能在附近潜伏等候他出去,还是先定下心神等候时机吧。 半夜时分,徐飞龙到了破草屋,不见小叫花子,只好叹口气走了,越城而出,穿越码头,避过巡夜的人,平安地回到所乘坐的客船。 码头共停泊有上百艘大小船只,风中灯光摇曳,除了水声,码头上寂静如死。 踏上跳板,便看到舱面睡了五名船夫。 徐飞龙无暇多想,希望赶快入舱取了东西,溜之大吉,不再乘坐这艘船。 徐飞龙轻手轻脚通过舱面,尚未接近舱门,五个船夫突然一跃而起,四面一分。 舱顶上黑影飘落,共有五个穿夜行衣的人。 “糟了!自投落网。”徐飞龙心中暗叫。 徐飞龙正想冲上码头或跃至临船脱险,喝声已经入耳:“徐飞龙,想死你就走吧。” 徐飞龙抄起一根短棍,戒备着问:“你们是什么人?我并末招惹你们吧。” “咱们是救你的人。”一名五短身材,穿夜行衣的人答,语气倒是温和,而且中听。 “救我,别开玩笑。” “你还不知道吧?云墨双奇已经传出侠义令,天下的白道中人皆出动追捕你这位凶犯,除了我们首领之外,没有人敢救你,也救不了你。” “那你们又是谁?”徐飞龙当然知道云墨双奇,他也知道自己认识的云墨双奇跟对方说的云墨双奇不是同一批人。这也是让徐飞龙疑惑的,回想了一下脑海中得到的那些系统消息,这云墨双奇貌似就是追杀他的人。 “我们首领派兄弟专诚前来请你。” “我能考虑一下么?” “没有考虑的必要了,你去,对你有好处,不去,咱们只好将你交出任由白道中人处治你了。” “贵首领是谁?”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一句话。你去是不去?” 徐飞龙心中暗暗叫苦,暗骂云墨双奇岂有此理。竟然要把自己搞成白道公敌一般的存在。虽然自己知道自己算不上好人,但我不是被冤枉的么?系统你不会骗我的吧!我难道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么?我这么帅不像啊! 心中虽然有些无力吐槽,但徐飞龙还是斩钉截铁的回了句:“好,我跟你们走。” 府城西面有一条小河,在小河的河湾茂林修竹深处,有一座安静的小村庄。 十名大汉带了徐飞龙绕城而走,天亮前便抵达村口。 一群不会发出吠声的异种獒犬把守在村四周,像一群窥伺猎物的狼。暗影中有人伺伏,是村中派出的警哨暗桩。 如果无人带领,陌生人接近村落,保证凶多吉少。 有两名青衣人在村口栅门相迎,与为首的大汉耳语片刻然后带着徐飞龙从一栋大厦的侧门进入房中。大汉推开一座雅洁的客房的门,让在一旁笑道:“老弟请先在客房安顿,天色尚早,请放心睡上一觉,老弟的行囊已经放在房内了。还有请注意的是,如果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请不必理会。” 徐飞龙已经横了心要看看对方到底搞什么花样,也就不在乎身在何处了,微笑道:“我理会得,谢谢关照。” “不是我们首领怠慢客人,而是府城中到了几位神秘的人物,我们首领已经外出查探,以致无暇过来。” “哦!是不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人?” “不知道。老弟请安歇,少陪了。” 直至日上三竿,方有一名小厮前来伺候徐飞龙洗漱。徐飞龙一面洗脸,一面信口问:“小兄弟,这里是甚么地方?” “不知道。”小厮笑答,看神情,可能真不知道。 “昨晚上发生了些什么?”徐飞龙再问。 “不知道。” 他会意地不再发问,看来问也不会问出什么头绪来。 小厮走后不久,来了一大汉,笑嘻嘻的说道:“三爷有请,请随我来。” 大汉领徐飞龙进入一座颇为雅致的小厅,里面已经摆了一席大鱼大肉酒香扑鼻的筵席,已经有五个男女在座,上首是一位穿了一袭紫色劲装的少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流波四射。看年纪大概二十四五。有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极为动人,贴身的劲装将她那喷火的身材显露得更为突出,高挺的酥胸,水蛇腰,可谓一览无遗,令人心动神摇。 可是,眼前的的景象却令徐飞龙不敢恭维。酒宴已经近尾声,这位身材丰盈脸蛋出色的美少妇,正用她那双纤纤玉手,拈了一只鸡腿在那啃着。如此美少妇,满嘴流油实在有碍观赏。 少妇左侧,是一名胳膊粗壮如牛的大汉。还有一个是一名身材高瘦,留了长须脸色澄黄的中年人。 右侧,是两个中年大汉,已经有了七分酒意,都是满脸横肉的凶猛人物。徐飞龙感到两人有点面善,再一想便恍然大悟,原来是昨晚小叫花子所说的庐山三凶中的两个,昨晚在街灯下徐飞龙曾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少妇看清了徐飞龙,眼中一亮,赶忙放下鸡腿,取过在旁伺候的女仆递来的手巾,一面擦着,一面笑道:“请坐,你便是徐飞龙么?” 领徐飞龙入厅的大汉搬动下首的一张长凳,笑道:“老弟请入席,上首的就是咱们的三爷!” “三爷可是巾帼英雄,人间女丈夫,称个爷有什么稀奇。瞧这位小子的神情,像是见到妖精似的,哈哈!” “李大胡子,不许胡说。”三爷沉下脸叫道。 “是,三爷,都怪兄弟这张嘴不好。不过他肯定是被三爷迷住了。”李大胡子笑答,并没有多少恭敬的成份。 徐飞龙淡淡一笑,从容就座,沉着的说道:“我正是徐飞龙,三爷请指教。” 少妇三爷倒是不错,向徐飞龙举碗笑道:“昨晚上多有得罪,我这碗酒权当陪礼。能喝多少你尽可斟酌,我不会勉强你喝的。”说完,哈哈哈干了碗中酒,面不改色。 徐飞龙心中好笑,心说道:“这女人这模样确实一点不像是女人,有意思。” 但徐飞龙面上可不敢笑,也回敬了一碗酒,笑道:“我不敢当,借花献佛,我也敬诸位一碗酒。”两碗酒下腹,徐飞龙倒是神色从容。 李大胡子一惊,拍着大腿鼓着大眼叫道:“好哇!小老弟,有空咱们好好喝他几斤。” “你又鬼叫什么,要不要我赶你走?”少妇三爷笑问。 “好,不让说就不说嘛,可以了吧?”李大胡子一面说一面抓一块肉往大嘴里塞。 少妇三爷大概知道自己的吃像不怎么好看,也不再用手抓食物,婿然一笑,说道:“徐兄弟,咱们这里不讲那些俗礼,大家都以兄弟姊妹相称,初来你也许会不习惯,我先替你引见在座的弟兄。” 李大胡子绰号长须客,真名叫李三。 脸色澄黄的中年人,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黄虎童仁。 右首的两位是庐山二凶的老大老二。老大叫金钱蝎戚威。老二飞天蜈蚣谢信,这外号得自他使用的兵刃,他使的是蜈蚣钩。 最后少妇介绍了她自己,她是七星盟创始人之一,排行第三。在七位创始人中,她称老三或三姐三妹。在盟中,她被称为三爷。在九江,她是九江盟分坛的主持人,这边的手下们当面称她为三爷,背地里称她为首领。 她名叫杨娟。在七星盟中,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少女或是少妇,对这事她绝口不提,也没有人敢问,据众人猜想,她应该还是个大姑娘,她的绰号叫紫燕。 紫燕杨娟替徐飞龙引见了众人,欣然向徐飞龙说道:“我这里不敢说高手如云,但可说人才济济,在座的几位兄弟,只是负责城中调遣的人而已,比我厉害的人多的是。徐兄弟,我这几位兄弟有些事想请教你一下。” “什么事?” “昨晚击溃咱们派去请你的人,是你么?”黄虎童仁问。 “确实是我,多有冒犯,恕罪恕罪。”徐飞龙客气的说。 ------------ 第五百二十一章 心思 紫燕杨娟迷惑的打量着徐飞龙,说道:“我很难相信你是个高手,可是事实又不能不信。但我还是要亲自试试看,过来。” 说完,离座而起,伸出纤手,她这手晶莹红润,倒是真不像个练武的人。 一名仆人赶紧拿了条凳子过来。要说紫燕杨娟要试徐飞龙的深浅,但也不能在这动手较量,不过紫燕杨娟有招啊!她想的是扳手腕。 徐飞龙这时候也不得不应战了,不然肯定要被人小视。于是笑道:“姑娘手下留情。” 两人肘相抵,双掌扣实。但徐飞龙的手臂要长些,却是要吃点亏,只能将手肘后移,手臂成为斜臂。 李大胡子则权充做证人,一声令下,两人内劲齐发,筋肉开始绷紧。徐飞龙一搭上对方柔若无骨的手,尚未来的及打动攻势,柔若无骨的纤手却已突然变为一只大铁钳,汹涌的潜劲如山般朝他的手上压来。 徐飞龙逐渐发劲,不久,便发觉自己已经可控制对方的手了,毕竟比扳手腕女人的耐力确实要差些。 徐飞龙并不进攻,适可而止。扳平,要扳得漂亮并不容易,必须不露形迹,以免令对方难堪。徐飞龙心中有数,外表看他已经用了全力无所保留,其实徐飞龙只用了五成劲。旁观的人只看到徐飞龙咬牙切齿,额上青筋跳动着,根本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一双手形成拉锯,谁也没占上风。 紫燕杨娟再次加力进攻了,内劲倏发如潮,只片刻问,便将他的手扳下一些。众人喝采中,徐飞龙的手却重新上升,恢复了原状。 紫燕杨娟收劲,一笑放手道:“你的内功火候已经可完全控制内劲收发由心了。请问令师尊姓大名?” “家师是姓成,人都称他为成伯。你们肯定没听说过”徐飞龙泰然地答道。在江湖上难免会被人问师承来历,徐飞龙早已经习惯了。 众人都表示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紫燕杨娟再问:“令师眼下在何处?” “他老人家已经在几年前出门游历去了,至今音讯全无,下落不明。” “哦!原来如此。徐兄弟,能将你与云墨双奇,结怨的经过说来听听么?” 众人的目光都向徐飞龙集中,聚精会神等待下文。 徐飞龙心中一动,暗自嘀咕道:“我自己都没搞多明白,怎么跟你们说!” 面上徐飞龙却是淡然一笑,说道:“说来不值一提,我无意中卷入一件莫名其妙的血案当中,被云墨双奇硬指是凶手,如此而已。” “云墨双奇竟然没有当场抓到你,真是不可思议。”李大胡子感叹道。 众人听了他的感叹也是一惊,也是不信的问:“云墨双奇怎会让你平安离开,然后再四出追捕你归案?” “自然是我逃脱了。”徐飞龙理所当然的道。 “你能在九江城大街之中,摆脱了二十几名高手的追袭,自然很了不起。” “杨姑娘夸奖了。”徐飞龙客气的说。 紫燕杨娟听她.称她为杨姑娘,似乎颇感新鲜,笑道:“好多年没听人称我为杨姑娘了,我似乎也忘了自己是女儿家啦!” “姑娘将我叫来,不知有何见教?”徐飞龙问上正题。 “一句话,咱们请你入伙。”黄虎冷冷的说。 “入伙?入甚么伙?” “要你加入咱们七星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大胡子口沫横飞的说。 “七星盟?这是……” “这是一个为江湖主持正义的秘密组织。”紫燕杨娟加以解释。 “我不明白。”徐飞龙摇头说。 “哈哈哈哈!”李大胡子怪笑,笑完说道:“你听清楚了。你知道,俗话说道:若要发,须在穷人身上刮。那些豪门贵族们有的是金银财宝,有的是车马奴仆。告诉你,他们的财富都得来不义,全是些冤孽钱。以本府的前任知府大人来说,他是信阳的破落户出身,未出仕前家无隔夜之粮。他从一个七品县太爷升道知府,前后花了二十六年,眼下他是信阳的名门贵族,家有良田千顷,富甲一方。老弟,这些钱从何而来的?难道是靠他那点俸禄。老弟,这些是不是不义之财?咱们准备给他算一次总帐。” 紫燕杨娟噗嗤一笑,打断李大胡子的话说道:“李大胡子话太多,不易说得条理分明。简要的说,本盟的弟兄,就是替那些有钱人花掉不义之财,不但是大大的替天行道,也是行侠仗义。” 金钱蝎戚威呵呵一笑,接口道:“人活在世上,强存弱亡。咱们是强者,应该替那些弱者解除痛苦。人死了痛苦也就消失了。” 飞天蜈蚣谢信也大笑道:“本来就是的,人死如灯灭。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活着时不享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辛辛苦苦的穷苦一辈子,我可不干。要活,就活个痛快,水里火里咱们不在乎,杀人放火不过是消遣而已。看了那些活得不自在与太自在的人,委实替他们难受,不如送他们早升极乐,也是一大快事。” 徐飞龙听得云里雾里,心说道:“这些人到底是疯了呢,还是自以为是呢。” “我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可白道人却认为我们是凶残恶毒之徒。给我们起了些不雅的外号,比如称他们三人为庐山三凶,哈哈!”李大胡子大笑着说。 徐飞龙沉静地喝了一口酒,向飞天蜈蚣谢信笑问:“谢兄是否也认为我活得不自在?” “当然,被云墨双奇追逐,怎么能自在?” “那么,谢兄……” “所以咱们要替你解脱,加入咱们的七星盟,咱们也好替你对付那两个狂傲自大的家伙。” “贵盟是否跟云墨双奇有冲突?”徐飞龙转向紫燕杨娟问,神色不变。 “不错。”紫燕杨娟沉静的说,眼中掠过一道冷电,冷冷一笑又道:“黑白不同道,冰炭不同炉,这两个家伙先后已经伤了本盟二十八名弟兄,咱们正积极准备对付他们。众志成城,你一个人势孤力单,多你一个人,本盟也多一份实力,你认为怎样?” “我暂时还不想与云墨双奇计较。” “但他们却要找你。” “让他们找好了。” “这是说,你已经拒绝与本盟合作了?”李大胡子沉声问,推凳而起,长须猬立,不怒而威。 “不要逼他。”紫燕杨娟喝道。 徐飞龙淡然一笑,说道:“我不是拒绝合作,而是不愿介入其中。” “恐怕你已经骑上虎背,别无选择了。”紫燕杨娟颇为烦恼的说。 “姑娘是要强人所难,逼我入伙么?” “这……老实对你说,墨飞昨天早上方离开九江上航武昌,他在本地整整查了三天三夜,方才失望的离开。我昨晚已经放出消息,水陆两途都以专人传信,说你在九江藏匿,引墨飞返回九江找你。” “你这么做肯定有什么计划吧!” “本来,本盟准备将你请至庐山石门涧,引诱墨飞前往找你。本盟的人布下十面埋伏,要将那家伙埋葬在石门涧中。” “如果我依旧不答应与你们合作呢?” “你会答应的。”李大胡子斩铁截钉的说,一字一吐,不致令人误解他话中的含义。 “你如果不答应合作,咱们把你捆在石门下,让墨飞去找你,他同样也难逃一死,你也活不成。”黄虎冷冷的说,阴阴一笑。 “我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呢。” “不错。当然,我们希望你能衷诚的与我们合作,这样我们双方都有利。你年青有为,在本盟可说前程似锦,金银、美女,应有尽有。本盟的戒律,只有一个义字,其他你可以为所欲为。”紫燕杨娟笑吟吟的说。 徐飞龙游目四顾,暗中留心周边形势。紫燕杨娟似已经看出徐飞龙的心事,笑道:“你不必胡思乱想了,打消那些古怪的念头。本村可说是藏龙卧虎之地,高手如云,你走不掉的,放心吃东西啦!不管你是否肯合作,此事已经势在必行,消息已经传出,明日午前,石门涧替墨飞送终。” 李大胡子离座而起,怪眼彪圆,说道:“阁下,就等你一句话了。” 黄虎、金钱蝎、飞天蜈蚣三人同时离座,三面一分。 厅外,青影纷现。后堂,刀光闪闪。 紫燕杨娟仍安坐上首,笑脸如花。 徐飞龙吁出一口长气,暗暗叫苦。 “说吧,阁下的决定是什么?”李大胡子大声喝问。 眼下貌似答应为好,但徐飞龙又想到系统的提醒是让他逃脱追击,要想反杀的话肯定没这么简单,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能成事的人。难道真去石门涧跟云墨双奇碰面?跟这些人一起,他们说是帮自己,自己肯定要冲在最前头,是不是太危险了。 “说呀!”李大胡子不耐地叫道。 徐飞龙一挺胸腹,说道:“兹事体大。我必须三思而行,且容我一天工夫思考。” 他打算找机会离开,毕竟看情况就算没有自己这些人也肯定还是会按照计划去做,自己到时候身处暗处,自可进退自如。 “废话!”李大胡子怪叫。 “反正一天功夫应该耽误不了……” 李大胡子不等他说完,大叫道:“你这分明是不想合作。那我们到外面院子里说道说道。” “且慢!”紫燕杨娟摇手相阻,转向徐飞龙笑道:“我不明白,墨飞的死活,也等于是你的死活,他死你生,你生他死,你还有甚么三思的理由?这是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的事,你不是故意给自己过不去么?” “话不是这么说,但此事如此重大,不能走错一步……” 李大胡子大为不耐,喝道:“这小子岂有此理,先擒下他再说。” 黄虎一声长笑,突然伸指急点,身形一闪即至,直取徐飞龙胸前大穴,用的是点穴术,先下手为强。 徐飞龙更快,左闪半步右手疾出,一把便扣住了黄虎的右手,猛地一扭,左手便扣住了黄虎的脖子制住咽喉,喝道:“让路,送我出村。” 双手一接触,胜负已判,谁也来不及帮手,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 李大胡子吃了一惊,讶然问:“这小子好快,我来对付他。” “谁敢上?我先杀了这头黄虎。”徐飞龙沉喝。 “这样你也活不成。”紫燕杨娟冷冷的说。 “你们盟里不是说都是讲义气的兄弟么?难道就不顾这黄虎的死活了?” 正想冲上去的李大胡子一怔,不敢再进。 紫燕杨娟脸上重新绽起明媚的笑容,挥手道:“送客,让他走。” “三爷,你……”李大胡子急叫。 “我说放他走,没听清么?”紫燕杨娟语音冷厉。 “这……属下知道了。”李大胡子欠身答道。 飞天蜈蚣领先出厅,向外大叫道:“弟兄们退!送客。” 青衣大汉们纷纷退去,外面人影俱分。紫燕杨娟仍然安坐不动,伸手向外虚引道,“,你可以走了,没有人拦你。” 徐飞龙反而一怔,做梦也没料到居然这般顺利,迟疑的说道:“杨姑娘,那我就谢谢了。” “你快走吧,以免本姑娘变卦。” “再见。”徐飞龙转身挟着黄虎向厅门走去。 而就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紫燕杨娟欣然一笑,放在桌上的手一场,一枚谈谈针影从桌下飞出,一点声音都没带起,而且几乎难辨针影,针一闪即没,隐入徐飞龙右腿弯。 徐飞龙只感到腿弯痒痒的,起初并末在意,想伸手摸摸,但双手都抽不出来。 刚推着黄虎跨出门口,他突觉眼前一黑,一股昏眩感无情的袭到。 徐飞龙吃了一惊,立知不对,急忙运功,岂知手脚一软,力道全失,身躯一晃,不等他运功抵抗,已经摆摆晃晃的向后栽去。 李大胡子凶悍如狮。一纵而上,不等他倒地,一把劈胸将他抓住,一劈掌下。 “不要打他。”紫燕杨娟急喝。 李大胡子及时收劲,扭头问:“三爷,是不是马上押赴庐山?” “不,早着呢。墨飞接到消息赶回,该是两天后的事了。等埋伏布置停当,再押送前去未晚。” “那先囚在水牢之中?” “不,送到后院,我要劝劝他。” “是,不过,这小子花花心思多得很,三爷可要小心了。” ------------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一掌 黄虎不住揉动着咽喉,说道:“这小子果然了得,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要不是三爷的追魂针,一针中的,兄弟这次可算载了。三爷,下手杀他时,可将他交给兄弟动手。” 李大胡子将他交给一名仆妇,笑道:“童兄弟,你不会有杀他的机会了。三爷亲自在房里劝说,这小子保证会加盟。哈哈哈哈!这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大胡子,你给我少胡说八道。”紫燕杨娟笑骂一句,脸色却一点都不变。 徐飞龙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这一觉徐飞龙睡得倒是很香甜,完全不知时光飞逝。 神智一清,徐飞龙便知糟了,穴道被制,他暂时已经成为平常的人。徐飞龙正想详细检查被制的手法,一名俏丽的侍女已经送来了一碗参汤,向徐飞龙笑道:“徐爷请用参汤,主人不久便可到来。” 肌肠辘辘,口干舌燥,不吃东西难以支撑。徐飞龙一口喝干了参汤,苦笑一声问:“贵主人用甚么暗器将我打昏了的?” “那是主人的追魂针,中时不觉,不出几步便会昏迷不醒。如不用解药,需一天一夜方能醒来,不会致命,但体力损耗却是不小。” “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了,主人已经给你服了解药,取出毒针,让你好好安睡以恢复体力。” “贵主人呢? “在前厅与几位大爷商议。村附近发现两个可疑的叫花子,正派人追查。” 徐飞龙心中一动,忖道:“很可能是九指狂丐与昨晚的小叫花子,他们知道我在此了。” “两个叫花子呢?”徐飞龙问。 “大白天,居然被他们溜走了,主人正不高兴呢。徐爷请下床洗漱。小婢马上替你准备食物。” 小侍女温柔有礼,天真无邪。徐飞龙也不能给人脸色,赶忙起床洗漱。 这是一间布置华丽的房间,有一座妆台,枕头有脂粉味,一看便知是妇女的香闺,紫燕杨娟被称为三爷,举动虽像男人的粗豪,但骨子里仍然是个女人。女人天生爱美,看他那身喷火的劲装,曲线玲珑,可知仍然以女人自居,并未将自己看成男人。性取向肯定还是正常的。 吃完东西,徐飞龙听到处传来了呼哨声。 天慢慢黑下来,似乎紧张的气氛充满室中。徐飞龙从侍女的表情中,看出村中发生了变故。 侍女共有两名,始终有一个人在徐飞龙左右监视着他。 这时室外传来了脚步声。房门俏然而开,徐飞龙眼前一亮,哼了一声。 一位紫衣佳人当门而立,紫罗衫配着同色的小坎肩,身上带着珠宝首饰。满地的紫罗裙,缓缓摆动。灯光下,好一位体态轻盈的美娇娃。 她眉眼巧笑走入房中,正是那位日间在府上用手抓着鸡腿啃食大碗喝酒的三爷紫燕杨娟。她眼下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根本就是脱胎换骨,她明眸中流光四转,婿然一笑问:“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么?” 徐飞龙从未见过一个反差如此大,如此明**人的女人,这是极难抗拒的诱惑。 侍女悄然退去,临行向徐飞龙神秘的一笑。 先天的冲动本能,必须由后天的意志来控制。徐飞龙到底是个明白人,敛了心神泰然一笑道:“我确实大感意外,只看现在,很难相信姑娘是酒席上高居首座的那位三爷。” “你不用称我三爷了。” “对,理应称你为杨姑娘。” “那我就叫你飞龙吧。” 她越走越近,两人已经面面相对了。徐飞龙开始有点心猿意马了,嗅到的幽香越来越浓,动人的体态呈现眼前,伸手可及。徐飞龙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杨姑娘,我睡了一整天,可否让我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已经天黑了,到外面走?今晚恐怕将有强敌入侵,任何人未奉命外出的,严禁在各处走动,这样吧,随我来,我们到楼上走走好了。今晚月色不错,楼上凭栏赏月,也是一大快事,走吧。” 说走便走,她毫不忌讳的挽住徐飞龙的手,莲步轻移,雍容的举步,显得很是亲妮。表面上看,她象是挽着一个亲密的爱侣,也象是挽着自家的弟弟,不做作,也不夸张,是那么的自然,似乎他俩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而不是两个才认识的陌生男女。 二楼是一座亭阁式的建筑,四面悬空,外设扶栏,站在上面,便是可俯看全村,可作为监视各处的理想所在,也是全村最高的一座建筑。 皓月当空,寂静安详,夜深了。 两人倚栏而立,紫燕杨娟的娇躯,似乎完全倚偎在徐飞龙的身上。 她紧挽着徐飞龙的臂弯,柔声问,“飞龙,能将你的事告诉我么……” 徐飞龙想要抗拒对方的温柔,但办不到,这会他连挣扎的力道也消失了,只能仰望天空的明月,低声说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杨姑娘,你呢?” “我么?先父在时我家也算一方豪富,可惜碰上了一个破家的知县,弄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让我家破人亡。那时,我只有六岁。” “哦!抱歉。我引起了你心中的痛苦记忆了。” 她摇摇头,摇落了眼角下两串泪珠,说道:“没什么,能找到一位能够倾诉的人,也是一大快事。家破人亡,一位老尼收容了我,我本以为遇到了好心的人,也许此生青灯古佛。可是八岁的时候,那老尼姑却将我卖做了他人的小妾。最终却是鄱阳大盗洪前辈将我带出火坑。从此,我受到他的照顾这才安然长大。从此。我成了鄱阳大名鼎鼎的女贼。六年前我闯荡江湖,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建立了七星盟。这就是我的身世。” “你受了不少苦。” “是的,这就是人生。我要报复,别人如何对待我,我加倍奉还,这些人都该死。唉!咱们不谈这些扫兴的话,谈谈眼前。我看你并不想加入我们,那我也不逼你了。” “你不是要我加入?” “我改变了主意。” “为何?你……” “反正引诱墨飞入伏的事,你在不在场已经无关紧要.我何必一定要拖你下水?” “这……” “飞龙,听我说。既然你不愿意,那明天,我送你离开。不过云墨双奇不死,你将永无宁日,但我会尽力帮你的,为公为私,不杀云墨双奇我决不罢手。” “他们可不好对付。”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黑白两道本就势同水火,正所谓冰炭不同炉,水火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不杀他们,他们要彰显侠名,也要来对付我们。” “你似乎有点缺乏信心。” 她叹口气,苦笑道:“不错,我确是有点患得患失缺乏信心。那墨飞的奔雷三剑,霸道神奇鬼神莫测。威力之大,骇人听闻,出道多年,至今未逢敌手。除非武功比他厉害,不然二十名高手围攻,谁也逃不出奔雷三剑之下,根本近不了身。” “那么,你们又何必和他拼命呢?” “我当然不是为你,你不过是替我们造成这个机会而已。七星盟前后二十八名弟兄惨死云墨双奇剑下,这笔帐早晚都要算。现在有此机会我们自然不能错过。” 蓦的,村东南角的小巷暗影中,有物向村内惊窜,可隐约看到奔窜的黑影。 “有人入侵了?” “正是,还早,人还在几百米外。” “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反正以白道中人的成份最大,决不是云墨双奇,但也不是无名之辈。” 徐飞龙心中一动,问道:“杨姑娘,你听说过一个叫丁彪的人?” “丁彪!好耳熟啊。我知道了,那是潜山老怪陆常的师兄。” “哦,原来如此。”应该就是这人没错了,徐飞龙心中一喜,总算有线索了,系统提示中就给个人名。就这么让自己去洗脱罪名。要是江湖上有个十几二十个叫这名字的,那还怎么找? “走,下楼,恐怕不速之客已经侵入村中了,至今尚无声无息,入侵人必定是可怕的高手名宿。”杨娟一面说,一面亲呢地倚在徐飞龙怀中,相挽而行。 蓦的,东面栏外人影一闪,两个一高一矮的黑影已经翻入栏内,怪叫道:“好呀!你这骚狐狸果然手段厉害,找到了相好的啦,高楼赏月,雅兴不浅。” 紫燕杨娟一惊,将他向楼门口一推,低叫道:“快下去,我掩护你。” 徐飞龙尚未举步,楼门口掠出二名侍女,叫道:“小姐接剑!” 紫燕杨娟接住抛来的剑,拔剑出鞘丢掉剑鞘,徐徐扬剑迎上两黑影,沉声问:“能无声无息进入本村,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登上此楼而未被发觉,更是超尘拔俗的高人,你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你如果不认识我老要饭的,还用在江湖上混?” “你是……哦!原来是九指狂丐。” “哈哈哈哈……” “本姑娘曾经冒犯了你么?” “没有。只是你昨晚派人带走了老要饭的朋友。” “你的朋友是谁?” “就是你身边的人。” 徐飞龙这才看清了小的黑影,是昨晚插手相助的小叫花子,叫道:“是你呀!昨晚那人看来没追上你。” 小黑影向徐飞龙招手,叫道:“快过来,那鬼女人就是昨晚派人捉你的主谋,七星盟的七匪首之一。” 紫燕杨娟向侍女挥手叫道:“决把徐爷带走!” 九指狂丐一声长笑,冲上叫道:“不留下人,老要饭的只好教训你了。” 叫声中,打狗棍闪电似的来一记枯树盘根攻取紫燕杨娟的下盘。 跟女人交手,不好一开始就直攻胸腹,必须保持风度,不过人一讲风度,那就已经没有多少地方可发挥了。 杨姑娘一声娇喊一声,一式划地招天,先是下错开来杖,乘势而进转攻对方胸颈要害。 “来对的好!看打!”九指狂丐豪气飞扬地叫道,收招换招,迅速向侧一闪,棍急速上拂“铮”的一声崩开来剑,棍随之向下点落,如同丹凤点颈一般棍尖敲向对方的天灵盖。这时,侍女已经将徐飞龙带走了。小叫花子尚未追至楼门口,西端猛的传来一阵长笑,一个修长的黑影飞入楼中,怪叫道:“老叫花子,你还想躲到哪去?看打!” 紫燕杨娟正被九指狂丐迫得难以招架,对方的打狗棍看似不快,却宛如通灵的活物一般,渗入重重剑网,但见棍影漫天彻地而至,封不住架不着,劲气令剑身迟滞,如同在水中挥剑,压力奇大,令她心中骇然,正感吃惊,这怪影来得正是时候,闻声赶忙收剑暴退。 紫燕杨娟看清入侵的人是九指狂丐,便知大事不好。她对这位江湖怪杰,可说又恨又怕。但对方既然找上门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拼命。正危急间,突然有人出面向狂丐叫阵,在她看来,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机会,立即闻声暴退。 “啪”的一声响,罡风呼啸.怪黑影一脚踢开九指狂丐的打狗棍,揉身切人,双掌一伸仿佛要推山填海一般的雄浑掌力顿时向狂丐拍去。 九指狂丐一声狂笑,丢掉打狗棍双掌一翻,接了上去,准备来个硬碰硬。 怪黑影一看九指狂丐竟然要硬接,瞬间内劲狂吐,七成力顿时用上了十成劲。 那知狂丐用的却是虚招,突然身形一扭,掌双斜飞,一声长笑,闪电似的脱出纠缠,抓起打狗棍叫道:“你这冤死鬼冤魂不散,呸!走啦!老要饭的要办事,少陪了。” 十成的掌劲已然收不回来了,被引汇成一股汹涌而出,“蓬”的一声大震,将一丈之外的一根楼柱击断倒下了,楼面瞬间开始摇晃。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紫燕杨娟悚然自语,被这掌劲石破天惊的一击吓了一大跳。 “哈哈哈哈……”狂丐的狂笑声摇曳,人已经不见了。 黑影一闪即逝,也追逐下楼去了,他从栏外飞落地面,转眼便跟了上去。 ------------ 第五百二十三章 运气 “两个老怪可恶。”她心中咒骂,也飞跃而下急追。 她无法追上,瓦面轰隆隆大震,被两人登断了屋梁,跌入下面屋内去了。 全村大乱,所有的高手,都被两人所吸引,但无法阻止两人东奔北逐九指狂丐故意将黑影引向房屋最秘处,打破门窗往里窜,再破门毁窗出,村中的高手谁也休想近身,在八尺外便被打狗棍一点倒。 紫燕杨娟追了两栋房屋,突然心中一动,心说道:“这两个老鬼有意捣乱,用的是调虎离山计,让那小叫花子有机会救徐飞龙,不好,我得去照应。” 她醒悟得太晚了,回到楼下内室,发现侍女被人打昏,徐飞龙已经踪迹不见了。 徐飞龙无力反抗,被侍女带下楼,刚进入内室,小叫花子已经鬼魅似的跟到,一掌打在侍女的背心上,伸手挽住徐飞龙低叫道:“你想不想走啊?” 他说道:“谢谢你前来救我……” “不要说了,大概你舍不得离开这温柔乡吧。”小叫花子愤愤的道。 “别开玩笑好不好?”’ “你不想走。” “你怎么老纠缠这个啊!” “你看,你就想赖在此地,你不走我可要走啦!瞧你在楼上与那疯女子的亲热缠绵劲,我都后悔多事,不该来的,拆散你们真是罪过。” “我怎么可能不想走?不过穴道被制住了。” “什么?你那里被制住了。” “昨天挨了一记毒针,傍晚时分方才醒过来,发觉穴道被特殊手法制住了,目前除非你背我,不然……” “背你,这个……” “你背不动我吧?” 小叫花子不语,久久,突然叫道:“你抱着我的肩,手不可乱动,我带你走。” 徐飞龙嘴里不说,心中却想:“那就怪了,双手抱紧你了,还怎么乱动,你这人真怪。不会是女的吧!” 仔细一看,小叫花子还是那一副脏头脏脑的样子,胸也看不出女人的模样来。 老叫花子与黑影在村角东南大战,像是拆村一般。他与小叫花子从北方离开,闪过不少暗桩,平安出村去了。 小叫花子的武功还不错,背着一个比本身体重超过一半的人,依然纵跃如飞,轻灵快捷毫不费劲。很快来到一座桥北的一株柳树下,小叫花子将他放下,低声说道:“这里是我与狂丐约定会合地方,咱们在此等他。我也会解穴,也许能解你的穴道……” “你恐怕不行。” “你小看我了。” “不是小看你,而是这种特殊的点穴手法,不知道解法那就必须用内力解穴,你的内力难以做到。” “哦!看来,只有等狂丐老前辈前来才可解穴了。” “还未请教你的大名呢。你叫什么?” “我姓彭。”小叫花子信口答道,只说出姓,并说名字。 “我叫徐飞龙。” “今天我们已经查出你的底细了。” “是吗?你查出什么了?” “我认为也许云墨双奇找错了人,徐兄,你怎么跟云墨双奇结怨的?你应该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不然昨晚在小巷的缠斗中,七星盟那几个小流氓便不会有命在了。” “我根本就是无辜的,是他们自己没搞清楚随便冤枉人的……” 话未完,远处黑影来势如奔马,狂笑震天:“哈哈哈哈!冤死鬼,老要饭的认为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凭你那两手本事,最好少在我面前现眼了。” “那是什么人?”徐飞龙向小叫花子问。 “就是昨晚追我们的人。” “要命,昨晚他那一掌几乎要了我的命。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就不知道怎么死了。” “昨晚我也不知是他,好险,要不是你带我走且引他去追你,恐怕咱们两人都会死在他手中,他叫夜游神,梅天化,是个怪人,为人乖癖的很,性情古怪,因此极易引起别人反感,不过也算是亦正亦邪的人。他为了一件事,恨死了老叫花子,冤魂不散的死缠不放。其实他的武功比老叫花子差不了多少,只是每次碰头都被老叫花子戏弄得啼笑皆非,却又不肯服输。你等着瞧好了,他又得灰头土脸了。” 老叫花子已经到了桥中心,突然止步叫道:“慢来慢来,咱们先把话说清楚。” 夜游神在丈外止步,气势汹汹的叫道:“少废话,老夫又悟出了三招奇掌,先拼一掌再说。要饭的准备接招吧。” 老叫花子向桥右退,一面笑道:“冤死鬼,你这毛燥脾气,怎么就不改改呢?死缠不休,乱打乱杀的,总有一天会闯出大祸来的,不说远了就昨晚上,你就几乎惹下了杀身之祸。” “废话!” “废话?你这老家伙,从来下手不知轻重,昨晚你追的那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老前辈,别告诉他。”小叫花子大叫道。 “老前辈是说你吗?”徐飞龙低声问。 “他说的是你,你是云墨双奇要找的人。”小叫花子不假思索的说。 “夜游神的掌力我已经领教过,似乎他不至于怕云墨双奇吧!” “云墨双奇还要略胜一筹。何况打了小的还有老的。” 言谈间,桥上已然有了新变化。 老叫花子向桥右退,逐渐靠近扶栏,这桥下河流滚滚,掉下去如果不会游泳的话,肯定会淹死的。 已经退至扶栏了,老叫花子呵呵大笑,说道:“老要饭的决不骗你,昨晚如果你伤了那小伙子,就会有天大的麻烦找上你。” “我从不信邪,你少废话,准备接掌。”夜游神向前近恨恨的说。 老叫花子将打狗棍向侧一丢,立下脚步叫道:“好吧,看来我老要饭的不接下你认为了不起的三招掌法,你是不会甘心的,上吧!冤死鬼。” 夜游神哼了一声,一步步逼近,双掌提至胸前不住的徐徐移动,一步一顿逼近。 接近至两米左右,正等进击。老叫花子突然叫道:“慢点慢点,让我看看你的掌里,是否有暗器等玩意藏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使得万年船,老要饭的可不信任你。” “呸!你这是什么话?你认为我会是那样的人吗?”夜游神顿时怒叫来。 老叫花子将手伸出叫道:“不给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夜游神双掌一分,伸出怒叫道:“你这老叫花,看就看吧。” 两人相距这么近,双方伸手,双掌便已经接触,老叫花子突然抓住了也游神的双掌向前一送。 夜游神不知有诈,上当了,本能的反抗向前推。 老叫花子那个快啊,顺势一拉,人即躺倒,双脚蹬住夜游神的腰,一声长笑,手拉脚送内劲齐发。 夜游神猝不及防.凌空向上翻飞,飞过桥栏,惊叫着,咒骂着向下掉去,扑通一声!夜游神落水了。 老叫花子瞬间跃起,扶着栏杆向下叫道:“哈哈哈!你就好好洗个澡吧,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声落,拾起一旁的打狗棍向迎上的小叫花子叫道:“快走,等他爬上来。就走不掉啦!” 小叫花子带着徐飞龙在后面紧跟着。小叫花子突然叫道:“老前辈,何不替他解了穴道再走?” 老叫花子往路边一窜,说道:“你这小捣蛋,怎么不早说。” 徐飞龙急忙接口解释了一下。 “晤,这就很讨厌了。小捣蛋你在路旁把风,要是那冤死鬼来了千万不要声张。” 以狂丐的内功,辅助徐飞龙冲穴也得花上不少的功夫。直到半夜三人才越过城墙,老叫花子一马当先,钻入城东一座寺庙的后院禅房里。 钻入一座禅房,老叫花子向外叫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点起灯你们再进来。” 小叫花子向徐飞龙附耳道:“老前辈为人古道热肠,他要问你与云墨双奇结怨的经过,你只要照实说,他会帮你……” 话未完,里面“砰”的一声大震,风声呼啸。接着,又是一声暴响,房门被人从内击倒在地轰然爆响。 “好啊!你们倒会捡老夫的便宜!给我滚!”里面顿时传出老花于的怪叫声。 “嘻嘻嘻嘻……接住你了。”是另一人的语音,那刺耳的怪笑声极为难听,几乎不像是发自人类之口。 “蓬啪”两声大震,禅房内尘埃埃滚滚向门外涌来,罡风激射,劲气逼人。 “啪!”破窗崩碎,木片纷飞。 “呔!老叫化子你死期到了。”又是另一人的叫声,听着像是公鸡的叫声,嗓音沙哑有气无力的样子。 显然里面恶斗满激烈的,房中也是一片漆黑,看不见交手的情景,听声音貌似是二打一。 “我们快进去助老前辈一臂之力。”徐飞龙低叫道。 小叫花子闪在门侧,低声道:“不要紧,老前辈应付得了,咱们在外面,准备打落水狗就好。” “里面可是三打一,又这么黑。” “三打一也没事。” “知道里面是谁么?” “听声音,像是笑无常和癞头僧。” 徐飞龙心中一动,问道:“你认识神偷丁彪与鬼窃胡林么?” “不认识,但听说过这两个人。” “可知他们两个的下落吗?” “早些天有人发现他们到武昌去了,鬼鬼祟祟像是追踪什么人准备下手作案的样子。怎么!你认识他们么?” “认识,我正要找这两个人。” 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怪叫,是笑无常的声音, “他正召唤党羽,外面必定还有人。”小叫花子说着,立即向下一伏。 徐飞龙也伏在另一边,刚趴好下,园中的花树枝叶簌簌而动。 “来了,先不要出出手。”小叫花子低声叮咛道。 共来了三个人影,如风一般疾冲而至。 第一名黑影手仗鬼头刀,最先冲到房门。 小叫花子贴地一腿扫出叫道:“人屠,留下双腿来。” 人屠大吃一惊,匆匆向上一跃。 “哈哈!滚!”房内九指狂丐大笑起来。 一个黑影从房内飞出,“砰”的一声大震,正好撞倒刚跃起避开扫腿的人屠身上,两人同时向外飞出。 几乎同一瞬间,一个和尚从房内纵出,用沙哑的嗓音道:“快走!老叫花子利害!” 后到的两个黑影一手仗剑,一手握了一把黑木杖,闻声止步,在十几米外猛然向下一蹲,想先看看行势。 小叫花子不敢上前,向房内叫,“快出来斩妖除怪!” 笑无常与癞头僧撒腿狂奔,被撞倒的人屠也一跃上屋,如飞而遁。 小叫花子一看却不见狂丐追出,赶忙向里一钻。 “穷寇莫追!”里面传出狂丐的叫唤声。 可是,徐飞龙已经不见了,原来徐飞龙耳力惊人,已经听到后到的两个黑影中,有一个正是神偷丁彪。他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这都碰的上。那能错过机会。 两黑影已经听清快走两字,扭头狂奔窜入树从之中。 徐飞龙吸入一口气,跟踪便追。可惜双方相距在二十多米,院子里没人整修的花树又高又密,等他追到寺庙西面的墙下,这两人恰好越墙而出,向下飘落时往一旁民宅中一钻,转眼便如同老鼠般逃掉了。 徐飞龙那会死心,自然穷追不舍。 前面寺中的僧人,已经被响动声所惊起。有人持灯向园中奔来察看。 徐飞龙追了两条街,只追上了两个打更的,那两个人早就失了踪。徐飞龙不甘心,一咬牙,上了屋顶,发往般四处乱找,希望看到那两人的身影。可是,徐飞龙失望了,找了半天,除了打更的与一些游人外,没有任何收获。 等他回到寺里,老小两个叫花子都不见了。 徐飞龙眼下算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本来身上的八十几两银子,全放在紫燕杨娟的家中了,财男人的胆。出门身无分文,岂不糟了?看来的想办法弄钱吃饭了。 或者直接找紫燕杨娟拿回银子,她不是说今早就放自己走吗?现在虽然事情有变,但那会行囊应该不成问题。 天一亮,徐飞龙就出城直奔那个村子。 白天看这座村子,与晚上完全不同。徐飞龙看不见半个像是江湖人的人,全是些诚朴的村民。男女老少与其他的村落并没有什么不同。 徐飞龙还向村民打听杨姑娘的下落,村民们都是一问三不知。杨姑娘所住的那间大房子,竟然就是村长家。村长不但一口否认有杨姑娘这个人,而且大声张杨起来,引来了好大一群村民,众口一词指责徐飞龙这是有意讹诈他们。徐飞龙没办法只好乖乖的出村去了。 ------------ 第五百二十四章 只有人 徐飞龙这时想起对方说过在石门涧设伏的事,心说道:“我何不到石门涧去?正好可以看看这云墨双奇是个什么角色。” 石门涧在池山与铁船峰下,两山并峙如石门,两侧壁立千仞,石门涧从中流过,悬流飞瀑,相激怒流,声如奔雷,点如急鼓,极为壮观。 徐飞龙向石门涧赶去,走的是云峰寺登山九十九盘大道。暮色朦胧,登山道上已经没有别的行人。 接近九十九盘,已经是暮色苍茫。徐飞龙肚中可说是饿的咕咕叫了,十分的难受。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一座亭子。还有三个香客在亭中歇脚。 相距几十米外。看清了亭中人的像貌。一个穿儒衫的中年文士,一个短发的僧人,一个中年大汉。儒士佩剑,中年大汉佩一把七星刀,短发僧人支了一把方便铲。出家人,并不一定完全都剃光头,短发的僧人其实不算稀罕,还有个俗称,叫带发头陀。这位头陀好是威猛,一看有几分鲁提辖的风范,虎目炯炯的,穿着便袍,脚下是双多耳麻鞋,一看便知是一个走方僧人。 三人坐在亭中聊天,亭中的石桌上放了一大包卤莱,两只酒葫芦,一面吃东西一面谈笑自若。看到大踏步而来的徐飞龙,全都用颇感意外的眼光向徐飞龙注视。 酒香与菜香吸引了徐飞龙的注意力,情不自禁地进入小亭,吁出一口长气,在亭脚下落坐。他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是真想歇个脚呢,抑或是被食物所引诱而在此停留。 中年儒士目光如炬,突然说道:“兄弟,相见也是有缘何不坐进来聊聊?如果不急赶路,喝两口怎样?山中清寒,喝两口酒正好暖暖身子。” 中年大汉也说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过来坐坐,年青人不要婆婆妈妈,爽快些方能显出豪气来。” “废话不要多说,先坐下来再说,先装些东西下肚。”带发头陀用打雷似的洪亮嗓子说道,取了半只卤鸡递过来。 徐飞龙是江湖人,心中对这么豪气的人也是时分敬仰,于是道:“恭敬不如从命,是我打扰诸位了。” 徐飞龙坐下吃东西,他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半只鸡徐飞龙几乎没吐骨头就送入腹中了,狼狈的情景可想而知。 头陀递过一块肉,笑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年青人怎么能少得了食物?贫僧阅人多矣,今天倒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种落魄的人。” “不瞒大师说,我眼下是身无分文,确实狼狈已极。我上山来就是来找一位朋友的。” 中年文士一怔,笑道:“哦!原来如此,那么,目前你需要朋友援手了。” “嗯!是吧。”徐飞龙也不能说自己可以敲竹杠。或是黑吃黑。这种事就算做也不能说的。 “有找的到的朋友吗?” “这个……很难说。有可能找的到,也有可能找不到。不过我年轻力壮饿不死的。”紫燕杨娟算不算他朋友都要两说,找不找的到那就更难讲了。 中年文士呵呵一笑,说道:“对,年青人必须有志气,只要年青力壮,这世界饿不死人。小兄弟,庐山山区你不熟?” “不算太熟。” “由此到五老峰,你知道吗?” “到五老峰从此地前往,山路崎岖的很,很不好走,而且那边常常有猛兽出没。” “你说的是老虎吧!庐山确实有老虎,你怕虎吗?”头陀笑问。 “我……三两头虎尚能应付。” “那你就帮我个忙可好?”中年文士笑道。 “您的意思是?” “我想请你捎书一封,至五老峰下白鹤观,找一位虚云道长,以白银二十两为酬。” “这个……” “我知道你当然不肯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如果说这二十两银子是我施舍给你,这是对你的侮辱,但以劳力换酬劳,自然不同。要知道信从此地送往,是要付出代价的,运气不好碰上了虎群,就有生命危险。而且信必须在明晨之前送到,延迟不得。你能办得到吗?”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徐飞龙一咬牙,说道:“好,我会将书信带到。” 中年文土从怀中取出书信,中年人也掏出了两锭银子,一并递过来说道:“小兄弟,如果虚云道长不在,书信可交给该观观主太初道长。如有询问,请告知观主务必于明日午时之前,到达石门涧。” 徐飞龙本已经将银子与书信放入怀中,石门涧三字令徐飞龙心中一震,讶然问:“石门涧?石门涧不是在天池寺附近么?” “不错。不瞒你说,咱们几个都是为朋友两腹插刀,前往石门涧追捕一个姓徐的凶犯。明天你如果在中午前尚未能找到你那朋友,务必早早离开山区。那凶犯有不少黑道朋友保护,留在附近容易引起池鱼之殃。” 徐飞龙心中狂跳,但仍能控制自己的神色,笑道:“捉一个凶犯,要劳师动众来这么多人么?” “这凶犯藏匿在石门涧,有一群凶悍的人物保护,那群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已经被咱们控制了外围,恐怕一个也走不掉。好了,你走吧,天色不早了。” 徐飞龙含笑道谢,告辞走了。 “我也许应该通知一下杨姑娘。毕竟也算一方牵制。”徐飞龙倒是没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高兴,一面走一面想着。该怎么办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徐飞龙的身影刚消失在远处的山林中,中年人笑向中年文士问:“怀德兄,你真认为这是七星盟的眼线么?” “可以说,八九不离十。”中年文士肯定的说。 “但看他那饿样,却不像是伪装的。” “不然怎么会令你相信他是个前来访友的人?” “那……你岂不是故意透露消息给他吗?” “正是此意。” “怀德兄,兄弟可真被你弄糊涂了,你的主意真多,也太令人莫测高深了,故意透露消息,到底有何用意?” “哈哈!咱们只来了几个人。墨飞老弟不要兄弟们介入他的事,想要单人独剑拿下徐飞龙。俗话说,双拳不敌四手,好汉也伯人多,他怎么能对付得了七星盟上百高手的围攻?即使加上咱们几个爱管闲事的朋友,也嫌势单力孤。如果这人真是七星盟的眼线,等他将消息传出,七星盟以为墨老弟带来了众多高手,必定急急撤离。同时,必定认为墨老弟已经查觉他们的打算,岂肯因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公然与墨老弟作对?我保证他们将留下姓徐的,其他的人将溜之大吉。” “那……为何要他传信给虚云道长?” “呵呵!咱们已经知道虚云道长不在,所以不白跑一趟。这封信如果落在七星盟手中,保证令他们屁滚尿流,逃得更快,他们怎敢跟虚云道长作对?” “哦!果然妙极,怀德兄老谋深算,佩服佩服。” 带发头陀挺身立去,取过方便铲说道:“天色不早,咱们该走了,快找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可能有一场好厮杀呢。” 中年文士喝干酒葫芦的酒,整衣而起,笑道:“如果此人是眼线,明天便不会有厮杀,墨老弟一人便可应付,用不着咱们出面打落水狗了。呵呵!走!” 蓦的,路左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数声冷笑,声音不大,但清晰入耳。 带发头陀反应奇快,猛地身形一闪,飞跃出亭,向冷笑声传来处飞扑而上,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中年文士举手一挥,向左飞纵。 中年人也同时向右掠出,几乎快过飞鸟。 林深草茂,又是眼下这个时分,入林中后,数米开外看不见人影。三人一合,发觉林空寂寂,鬼影全无。 “咦!什么人在此地窥伺?”中年文士讶然低声说。 “会不会是七星盟的暗桩?”带发头陀凛然的问。 “不可能的,这附近咱们先前曾经……” 话末完,左方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冷笑。这次笑声更清晰如在耳畔。 中年文士突然凌空飞升,升上了十米高的树枝监视着四周。 带发头陀与中年人左右一抄,发狂般急窜过去。 仍然一无所获,三人开始有点毛骨悚然。 当他们重新聚在树下时,突听前山下传来了脚步声,中年文士举手示意,退回了林边。 “瞧!那有人影!”带发头陀向山上一指,低声叫。 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从山上走来,穿着青衣,因此看着却像是一个黑影,袍袂飘飘,脚下无声。 山下,也有一个人影向上走,相距更近些。脚步声,韵律有度,从容不迫,也是个穿青袍的人。 中年人走出路面,喝道:“什么人?停下。” 上面的人没停步,下面的青影仍向上走,很快,近了。 “咦!你们怎么还不找住处,不怕山上的野兽吗?”上来的青影问。 “你是什么人?”中年人间。 “贫道是太乙观的道士。” “前面那人是谁?” “不知道。” 上面的青影已经看不清形影了,却传来了清亮的话音:“隐山数十载,世事不胜谑……” “追!”中年文士低叫。 “刚才发冷笑的人是他。”带发头陀也说。 “我知他是谁了。”。老道走进说。 “是什么人?”中年文士问。 “如果是他,各位千万不可无礼。” “他是……” “他是隐居九奇峰的一位老叟,为人孤僻乖戾,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居所。他住在九奇峰,只有半年左右,把前往那边的人都打得头青脸肿不亦乐乎。你们……” 中年文士举手一挥,喝声“追!”领先奔出。 三人一走,老道摇头,苦笑道:“你们这些人,就听不进称赞别人强的话。你们这一追,不灰头土脸才怪,真是自讨苦吃。” 三人不听老道的警告,放胆狂追,认为老家伙刚才躲在林中嘲笑他们,他们自命不凡,这口气怎受得了?脚下一紧,不顾一切奋勇急赶。 没多久,青影在望。绕过一度山角,便追了个首尾相连。最快中年人,已经接近至青影身后不到十米了。 “站住!” 青影头也不回,依旧大袖飘飘徐徐前行,脚下无声不像是真实有形质的人,像极了传说中的山间鬼魅。 中年文士大怒奋力向前一跃。 青影突然飘出数米。仍保持双方的安全距离。 “站住!”带发头陀大吼,急跟而上,超越了中年文士。 原来中年文士先前追得最快,发现青影神奇地向前飘动,不由心中大骇,脚下一慢,便被带发头陀超越了。 青影不加理睬。 “老不死,不站住贫僧可要骂你了……哎呀!” 带发头陀不知利害,再次逼近,但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再也无法拉近半步,心中一急,说话便要骂人了。岂知话未说完,青影突然回身,挟着的竹杖一闪,刚好敲在头陀的大门牙上,大牙顿时掉了两颗,惊叫出声,满嘴是血,带发头陀急忙止步心胆俱寒。 青影已经转眼又远出十数米外,突然加快,宛若破空而飞,眨眼间便走了个无影无踪。 中年文士与中年人双双扶住了带发头陀,还不知头陀掉了两颗大牙,只用骇然的眼神,目送青影冉冉而逝。 “我的天!这黑影到底是人是鬼?”中年文士屏息着,久久方叫出两句话。 “咱们碰上高人了,快走。”中年人抽口冷气说。 徐飞龙很熟悉庐山的各处,他决定赶到天池寺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先传信白鹤观,再折返石门涧找七星盟的人通风报信。 徐飞龙的脚下加快,连越两座山脚,突然感觉后脑痒痒的,貌似有什么在爬。徐飞龙以为是虫子,不介意的一掌拍在脑后躯赶虫子,仍向前赶路。 可很快又有虫子在爬了,他又是一掌。 等到第三次,徐飞龙升了疑心,猛地扯头回顾,当即吓的打了一个冷战。 一个修长的穿长袍的黑影,紧贴在他身后,像是他的影子,在徐飞龙扭头回顾时,黑影方飘到路侧面落入草丛。同时,耳中听到了一声冷笑。天色已晚。看不清面貌。 “什么鬼?”徐飞龙骇然问。 “你怕鬼么?”黑影用洪亮的嗓音反问。 “不怕。” “为何不怕?” “因为这里只有人,没有鬼。” 黑影嘻嘻一笑,突然一闪即逝,闪入路旁的树林。 ------------ 第五百二十五章 老人老道 徐飞龙吃了一惊,自语道:“我以为自己的轻功已经不错了,但比起这人来,差得太远了,我还得痛下苦功才行。被一个附身在后许久而一无所知,要是这人对我有恶意,……” 徐飞龙重新赶路,却是心事重重。 黑影在几十米后跟在徐飞龙身后,徐飞龙一无所觉。 徐飞龙脚下一紧,心说道:“世间高人多的是,我这点雕虫小技,只花了这么点时日。那能说的上强。是我太自以为是罢了。” 当晚徐飞龙就住在了天池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徐飞龙收了别人二十两银子,信就必须要送到,这是他做事的原则。答应的事情必须要做。 天亮前徐飞龙便启程动身,攀山越岭奔向五老峰。 至五老峰须经过神龙宫,穿越九奇峰。神龙宫在山西面的深谷中,宫的左边便是白龙潭。此潭的下游,便是石门涧了。 而徐飞龙不知道的是。他身后,那黑影仍然紧钉着他。 天色初曦,徐飞龙攀上一座山脊四面张望分辨方向,发觉自己到了九奇峰的西南方向。 正待要举步继续南行,听到左后方传来一声轻笑,笑声十分耳熟。 徐飞龙吃了一惊,迅速转身。不远处一株古松下,石头上坐着个须眉皆白,脸色阴沉,膝上搁了一根斑竹杖的人,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徐飞龙冷笑着。 “老伯,你老人家早。”徐飞龙抱拳恭敬的说道。心中坎坷。 怪老人拾起竹杖,点着身旁另一座大石,冷冷的说道:“过来,放下。” “放下什么?”徐飞龙讶然问。 “你怀中的书信。” “咦!老伯怎知……” “废话!过来放下。” “你为何?” “你敢不听么?” 徐飞龙撒腿便跑,用上了全力,展开了轻功飞掠而走。 刚掠出数十米身侧微风凛然,老人一闪而过,瞬间超前数米。 徐飞龙急忙扭头狂奔,折向飞掠,心中大骇。 连换六次方向,都被老人迫及超越在前等侯,在第七次超越时,老人不再客气了,杖影一入便搭在徐飞龙的左肩上,像山岳般下压,压得徐飞龙双腿发软,肩上痛的如同要裂开。 但徐飞龙不甘心,乘势挫倒,奋力一闪,便脱出长杖下,远出丈外挺身跃起大喝道:“住手!老伯。你要书信有何用意?” “你别管,拿来便是。”老人阴侧侧的说。 “我不能给你。” “为何不给?” “我答应的事情必须要做到。” “那封书信对你没好处。” “我明白,但我已经答应送到,必须送到。” “你没有机会。” “我必须尽力而为,除非你把我打倒,不然你休想取得书信。”徐飞龙嘴上正义凌然的说着,心中却有些坎坷,他之所以坚持就是看出这老者并没有多大恶意,但双方实力的差距却也让他显得极其被动。。 “把书信交出来,你可以平安离开,老夫放你走。书信是否交到,你知我知,你何须那么愚蠢,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真是愚不可及。” “我可不做这种无信义的事,你要书信,来吧!” 怪老人嗤嗤怪笑,突然闪电似的冲到,竹杖一记如毒龙出洞般对着徐飞龙当胸便点。 徐飞龙急忙侧闪躲避,“噗”的一声响,他的腿上挨了一点,腿顿时一麻摔倒在地。 在府城中,老、少两叫花子正焦急地彻夜查找着徐飞龙的下落。 同一期间,紫燕杨娟也出动了不少七星盟的弟兄,也在寻找徐飞龙的下落,可谁也没料到徐飞龙已经上了庐山。 江上也传来了消息,墨飞正乘快船赶来九江。 徐飞龙不知怪老人要书信有何用意,但徐飞龙却知道自己这次突发世间,还被追杀,再加上系统的突然出现,一切都说明自己肯定是着了道了,对方将自己弄到这里,肯定是有万分的把握对付自己,那怎么做才能破局呢? 徐飞龙想了很久直到彭到狂丐,想起自己的那个同名号的朋友,顿时想到了一个办法,系统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什么人被冤枉最值得同情,那就是一个正直的好人,最少在人前一定要显得正直。不然你本来就是个大坏蛋,被人冤枉了其他人只会落井下石。 要是自己一路表现的不择手段,那不管冤枉不冤枉,对付自己的人可定会越来越多,按照已知的情况来看,云墨双奇仿佛能调动整个白道的力量一般,这样的对手绝对不是自身实力强那么简单,跟他对抗,很可能周边随时会冒出更多的敌人。徐飞龙就算再厉害,也很难应付,何况从现状看,遇到的人中比自己厉害的人可不少。这要是玩RPG绝对是最高难度。 正因为心底有底,徐飞龙这才不肯将书信交出来,他明知不是怪老人的放手,但他仍然做出不顾一切挺身战斗的模样。而事实却也没出乎他的预料,这怪老人并没有真要对付他的意思,不然他现在早就倒下了。 怪者人的竹杖宛若灵蛇,再次点向徐飞龙的胸口,虽徐飞龙已经倒地,但也在千钧一发之中硬将上体后移,胸口虽被击中,但一移之下,卸去了对方不少力道,穴道却是没被制住,可是凶猛的点劲仍然将他震倒。 怪老人以为徐飞龙已经被制住,收杖狂笑。但笑声刚出口,徐飞龙已经滚出老远一跃而起。 怪老人的笑声僵住了,讶然叫道:“咦!你小子不简单呢。” 徐飞龙从怀中掏书信,抓成一团,冷笑道:“你再过来。我一掌把这封信拍成粉末。就算送不到也不能给你。” 怪老人一怔,笑道:“咦!你这小子似乎很重视信诺呢。” “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 “你是大丈夫么?” “虽还称不上大丈夫,但依旧希望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这么说来,你不是七星盟的眼线了。” “谁说我是七星盟的眼线?” “用二十两银子要你传信的人。” “怎么可能?” “你说老夫说的是假话咯?找打!” 考人说打便打,疾进两步一杖捣出。 徐飞龙火速向后一跳避开,将手往书信上压去。 老人止步不追,大喝道:“且慢,我有话说。” 徐飞龙戒备着停下手掌,冷冷的问:“说吧,你有什么话说?” “你叫什么名字?首先你得明白,老夫时你并没有恶意。” “我姓徐,名飞龙。老伯如果对我并没有恶意,可否高抬贵手让我走一趟白鹤观?” “咦!你姓徐?” “是的。” “那……你该是他们要捉的人了。” “谁要捉我?他们又是谁?”徐飞龙硬起头皮问。 “其实他们要抓你,你为何不改名易姓?看你的神色,老夫便知你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为何要改名换姓?我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伯什么?”徐飞龙嘴上当然不能落下风,但心里却已经震天响了,自己怎么没想起来还有这招? “他们是什么云墨双奇的朋友。” “哦!原来如此。即使他们是云墨双奇的人,这封信我仍然要送到。我收了他二十两银子,答应的事情自然要做道。” “你不怕钻入他们的圈套?” “现在我知道这有可能是圈套了,那他们肯定抓不到我。” 怪考人鹰目一翻,冷笑道:“你倒是很有信心嘛!不过老夫不问江湖事,但一听七星盟三个字,也知不是些什么好东西,你既然加入七星盟……” “你别胡说,七星盟确实要我加盟,并要利用我引云墨双奇在石门涧决斗,但我不肯,所以方才落得如此狼狈。” “咦!你看着倒象是一位有骨气的人呢。” “不敢当。虽然他们冤枉了我,但我只要洗脱冤屈就行了。” “你觉得胜得了云墨双奇么?” “不行,我不是对手。”徐飞龙坦然的说道。现在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怪老人的眼神,一直未放过徐飞龙的变化,老眼中神光似电,凌厉地瞪着徐飞龙,不言不动,似想穿徐飞龙的心肺。 徐飞龙也冷然直视,无所畏惧。事实上他确实就是被冤枉的。有什么好怕的。 久久,怪老人咧嘴一笑,说道:“石门涧的事,早着呢。你将信送到之后,赶快到此地找我。” “老伯你……” “虚云老道不在家,你将信交给太初观主,并替老夫传话。” “什么话?” “你说九奇峰的老不死,要他少管闲事。” “老伯。” “去,快去,少给我老人家啰嗦。”怪老人厉声说道。 “我不明白……” “这封信是要求太初观主出山,到石门涧帮助云墨双奇捉你。你把我老人家的话传到,他就不会来了。有他出手你以为你逃的了。快走!快去快回,者夫在此地等你。” 徐飞龙吁出一口长气,抱拳一礼说道:“我遵命,老伯可否告诉我你老人家尊姓大名?” “不必了,回来再告诉你。老夫的身份太初观主是知道的。” “好,我必定将话传到,告辞。” “快点回来,越快越好。” “遵命。”徐飞龙欠身答,行礼告辞直奔五老峰。徐飞龙糊糊涂涂离开了怪老人,等到离开百来米之后,徐飞龙顿时一想,暗骂自己糊涂,为何要答应回来?回来干什么?这怪老人打什么鬼主意?回来的结果最多就是被其保护,肯定不是要收自己为徒什么的。可自己还有系统的任务呢! 就在徐飞龙转着心思的时候,怪老人已经不见了,像幽灵般消失了。徐飞龙用目光四下扫视,一无所获,怪老人似乎就那么平空消失了? 徐飞龙摇摇头,自语道:“这怪人的武功简直可怕之极。” 白鹤观地处五老峰下,这一带人迹罕至,古木参天,空山寂寂,是道家修行的最佳地带。 他走在去观门的小道上,正走着,前面转弯处转出一个小道童,小道童意外的向徐飞龙注视了一眼,徐飞龙靠近过去,含笑拱拱手笑问道:“小道友好,请问虚云道长在不在?” “哦!出外云游三月了,你是……” “我受人之托,带信来的。” “施主来得不巧。如果不是急事,书信可由小道留交。” 那怪老人看来没撒谎,人确实不在。 “虚云道长不在。可否领我见一见贵观太初观主?给我信的人有言,如果虚云道长不在,就交给太初观主。” “好吧,请随我来。家师现在东坡亭打坐。” “那就劳烦了。” 东坡亭在白鹤观左边的一座崖旁,是一座以木竹混合搭成的小亭子。 小亭中,一位面像庄严仙风道骨的老道,正端坐亭中闭目打坐。 小道士在远处向亭中一指,低声道:“施主请稍候,这时请勿前往打扰。” “你们有什么事,过来吧。” 徐飞龙走了过去,说道:“你是太初观主么?” “正是贫道。” “有人请我带书给贵观的虚云道长,说过如果他不在家,书信就交给观主代收。书信我已经交到了,告辞。” “好,书信收到了,还有口信么?”太初观主问。 “口信?” “收信人不在,不该留口信么?” “没有。”徐飞龙肯定地答。 “好,你走吧。” 徐飞龙刚要转身,急忙停下问:“要我送信的人没有口信,但其他的人有口信,观主是否要听?” “废话,当然要听。” “九奇峰的一位怪老人要我带口信给观主,要观主少管闲事。”徐飞龙一字一吐的说。 太初观主脸色一沉,一声怒叫,飞掠而至。 徐飞龙一看情形,知道不是老道的敌手,赶忙撤腿便跑,去势几如劲矢离弦飞射而出。 “你走得了么?”太初观主在后面怒叫道。 徐飞龙沿小径飞奔,心中不住叫苦,骂道:“那老鬼果然害人不浅,早知道干脆不说了。这两句话激怒了这个老杂毛。明知这老道不好惹,我不该把话说出来的。说这样的话,那不是找不自在嘛!” 现在再抱怨那有什么用,之前他要是不想着也许真能起作用,又怎么会在要走的时候多嘴。自找的怪得了谁? ------------ 第五百二十六章 指点 总算不错,也许太初观主也没有要拿他这个送信人出气的意思,逃出白鹤观,后面已经不见有人追来。可徐飞龙脚下仍不敢放慢,直逃至山的另一侧,方才慢下脚步。 徐飞龙拭掉满头大汗,吁出一口长气说道:“这些山野奇人,都是些什么怪物啊,性情都这么善变!” 就在这时,前面的松树上,突然飞来两只松球。徐飞龙一时没察觉上空有变?“噗噗”两声,顶门便挨个正着。 徐飞龙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刚准备逃走。 原来是一头猴子,正盯着徐飞龙龇牙咧嘴做着鬼脸。 徐飞龙摸摸脑袋,苦笑道:“最近看来是运气不好,连一个猴子也来找我麻烦了。是不是该做点好事刷刷人品。” 看着朝阳从树隙中透下,徐飞龙毕竟是成年人,哪能跟一个猴子斗气,径自匆匆而过,准备赶往石门涧!天色也不早了。 而就在徐飞龙前面不远,太初观主与怪老人正并坐在一株老松之下。怪老人脸有得色,说道:“老道,你认为那小伙子怎么样?” 太初观主抚须微笑,说道:“还行,看人品貌似还不错。” “我觉得倒是不错,要是可以的话,就他好了。” “你尚未完全了解他的为人。”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考察。老道,你喜欢云游天下,熟悉江湖大势,那云墨双奇到底是何路数,” “你听说过宇内三剑么?” “是不是公孙明那三个人?有一个虚云在你观中。” “不错,云墨双奇是两个人,老大云雷,是浮云小筑崔婆婆的弟子。老二墨飞。是灵明怪客公孙明的门人。这两位青年人,在江湖出人头地,已经有六七年了,也算侠满天下,声誉极佳。” “哦!这么说来,这位小伙子必是个面似忠厚,必存奸诈的小贼了。” 太初观主呵呵一笑,说道:“是与不是,只能再看了。毕竟我们了解有限。要不先我们练练他,让他能在云墨双奇手下逃过小命再说?也顺便看看他在压力下能达到什么程度。” 徐飞龙以为已经摆脱了太初观主,埋头向九奇峰赶去。怪老人给了徐飞龙不少麻烦,但徐飞龙仍然不能失信,他知道对这种高人来说,只要他还在庐山之中,这怪老人就肯定能找到他,所以还是去一趟的好,看看这怪老人到底有何指教。 正走着,前面路当中人影徐升,笑声震耳。 太初观主端坐路中,徐徐站起拂着小树枝狂笑,拦住去路,笑完说,“小施主,这时才来呀?” 徐飞龙大吃一惊,以为已经将人摆脱,岂知老道却在前面等他,岂不糟透? 看样子,逃也是枉然。徐飞龙一咬牙,沉声道:“老道,不可欺人大甚。” “咦!谁欺你了?” “你。”徐飞龙大叫。 “我太初观主欺负你?笑话。” “我只是个传信的人,并末得罪你,也没动你白鹤观一草一木,我弄不清你到为何找我的麻烦。” “你是不是云墨双奇要找的姓徐的歹徒?” “云墨双奇要找我,确是事实,但我却不是歹徒,而是云墨双奇冤枉好……” “住口!你敢说云墨双奇的坏话?云墨双奇一代豪侠,誉满江湖,行侠仗义,去暴除奸,所行只事有口皆碑,岂会冤枉你?你给我乖乖束手就擒,以免贫道多费手脚。” “哼!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不想多费唇舌解释了。”徐飞龙冷冷的说完,向树林中飞逃。 逃不掉了,老道身形一晃,宛如电光一闪,迎头截住徐飞龙,一声长笑,树枝迎面点到,快速绝伦。 徐飞龙心中大骇,止步斜掠丈外匆匆躲避。 “下挫右掠。”老道叫,树枝再次拂出,急如星火。 徐飞龙本想向左闪避,但左闪如果比树枝慢,必定受到更快捷更凶猛的追击。老道手中虽是一根小树枝,但在高手手中,树枝的威力并不见得弱,甚至比拿着兵器还要厉害些。飞花摘叶尚可杀人,何况一根树枝?看递来的力道与来势,便知老道是个绝世的可怕人物。 而老道刚刚所说的下挫右掠,却是正合徐飞龙此时的心意。徐飞龙认为老道所叫出的闪避方法,在此种行势下,几乎不可能办到,但正因如此,徐飞龙就必须办到,如果办得到,他就会极为安全,而且可以乘势反击。 徐飞龙冒险向下挫,贴地右掠,树枝拂过顶门,令徐飞龙感到劲风压迫得头皮发麻,危险间不容发。 一掠之下,老道的左膝与左半身,都暴露在徐飞龙的左手控制下,可惜机会稍纵即逝,徐飞龙未能把握机会出手反击,身形尚未定下,树枝随影袭到,喝声入耳:“伏倒滚开。” 这时候别说要滚了,爬都行,徐飞龙怎么能不滚?迅速下扑奋身右滚。罡风掠过背脊,使得徐飞龙打了一冷战。 “回滚!”喝声又到,树枝拦腰劈下。 徐飞龙如受催眠,无暇思索,如果前滚,决难逃过第二次袭击。徐飞龙应声回滚,便到了老道的脚前,大喝一声,一掌向老道的膝盖拍去。 老道一声长笑,向上纵起,前纵的刹那间,一脚后端,踹向徐飞龙的腰背。 徐飞龙再次反滚,恰好避过一端,火速跃起。 太初观主落地一个大旋身,一声长笑,树枝点点如乱撒星罗,百十道树枝的幻影。像是急雨般射到,笼罩了徐飞龙的全身要害,喝声也随笑声之后传到:“倒射切入。” 徐飞龙仰面便倒,在树枝树及体时避过这一招急袭,背脊尚未着地,双手先抵达,变不可能为可能,身形在双手的一拨之下,双脚前射,猛端老道的下盘,徐飞龙冒厉险反击了。 老道如想下沉树枝伤徐飞龙,裆部有可能被端中,这一端非同小我,老道收招向前一跃,不和他拼命,似乎早已经料到徐飞龙必定用这样的打法一般,及时回避了过去。 之后,又是一场快速绝伦的搏斗,主动完全控制在老道手中,用一连串神乎其神的招术,迫得徐飞龙随喝声闪避,脱困,反击,游窜。 在可怕的搏斗中,徐飞龙也不是每次都能躲开,他一共挨了四下。但也在这场激战中,徐飞龙体会到走险闪避与反击的奇妙方法,体会到在危急中,该如何化不可能为可能,如何在习惯与本能的限制下,另辟蹊径出奇制胜。 徐飞龙大汗如雨,但渐渐可以在生死一发中谋求自救了。 老道的树枝奇招迭出,虽然压力渐增,越来越快速神妙,但徐飞龙已经可以控制自己本能,威胁反而逐渐减轻,不再手忙脚乱慌张失措了。 终于,徐飞龙抓住了老道一击失手的刹那间、摆脱了树枝的追袭,奋身一跃,窜入密林中,穿枝入从溜之大吉,往荆辣丛中一钻,如飞而遁。 身后,老道的豪笑声震耳欲聋。 一口气奔出五六里,徐飞龙再也支持不住了,往一座山崖下一坐,徐飞龙浑身的衣衫,没有一处是干的,脱下来绞出了许多汗水来。弄玩衣服他开始放松浑身肌肉运气调息起来, “这老道倒是像在训练我处于下风时的应变能力!这是要干嘛?”徐飞龙心中不住的想。 调息了一会,徐飞龙精神一振,倦意全消,大踏步向九奇峰走去。 老远便看到松树下端坐着怪老人,盯着徐飞龙阴森森一笑,这种笑,令徐飞龙感到心中发毛。 徐飞龙靠近,抱拳一礼苦笑道:“老伯,信已经传到,话也传到了,但不知老伯还有何话说?” “哼!你倒是守信。” “你倒是会害人。” “老夫害了你不成?” “你要我传的两句话,几乎送掉了我的命。” “你是说……” “太初观主听了你的两句话,发起脾气来,把我追得好惨。我有事在身,告辞。” “什么?你要走?” “我为何不走?” 怪老人嘿嘿笑,用手向不远处的草丛一指,说道:“去看看那里有些什么。” 徐飞龙靠近一看,吃了一惊,说道:“是两把剑,你……” “一把是你的,取走。” “我要剑来何用?” “当然是保命。” “我不要。”徐飞龙急忙拒绝。他感到这绝对有问题。 怪老人放下竹杖,举步靠近。 徐飞龙扭头飞奔,希望赶快离开。奔出半里地,来到一处山谷,古木参天,各种怪石散在四处的草丛中。 前面一座怪石后,闪出怪老人的身影,白虹射到,喊道声震耳欲聋:“拔剑,看你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 “哼”的一声响,剑插在徐飞龙身前,仍在不住震颤着。 怪老人手持另一把剑,迅速飞扑而至,身剑合一来势如电,诡异的笑容,急速的剑光,剑上风雷隐隐,内力已经注于剑身。 徐飞龙已经别无抉择,老人来得太快,根本无法逃避。徐飞龙火速拔剑,大喝一声,就使出了自己最有把握的一式剑招“云封雾锁”。 “铮铮”双剑相交两次,总算被徐飞龙封住了攻来的这招剑法。 可是不等他有回敬的机会,剑芒如匹练再次闪到,怪老人如飞星逐月般又到了,凶猛的冲刺锐不可挡,直攻胸口,排空直入,剑气逼体。 徐飞龙再对招,向左急闪,绕过一座大石,回敬一剑反击怪老人的右胁,有了刚才与太初观主交手的经验,徐飞龙仿佛已经懂得了闪避的精髓,不再受到身体本能的束缚。 眼下有剑在手,徐飞龙完全可以乘机反击了。 怪老嗤嗤笑,一剑震开徐飞龙攻出的一剑,电芒剑闪,剑已经乘势探入,喝声震耳:“用七星换斗。” 徐飞龙连换七次方位,从剑影重重中连封六剑反击一剑,方化解了怪老人刚才那招空前猛烈空前凶险的一招猛攻,对方的剑尖共有三次擦过徐飞龙的腰与胸口,只要剑气一个吞吐徐飞龙就要死在其剑下了,这表示徐飞龙已经从死神的掌心中进出了三次之多。 人影倏止,剑气一敛。 怪老人未再进击,站在丈外沉下脸说道:“如果不是老夫收了力,你连封住一剑的机会都不会有。刚刚看清楚了吗?现在你上!我给你一次看招的机会,看看老夫是如何接下这几招追魂夺命剑术的,等你看清之后,老夫再用原招取你的性命,小心胸腹要害!杀!”瞬间杀气如同实质一般朝徐飞龙扑来。 怪老人一剑点到,徐飞龙一剑错开,立即乘势探入,剑指对方心坎。 怪老人一声轻笑,用上了“七星换斗”,一边接招一边化招。只搭了三剑,便将他潮水般攻出的招数化解,换了两次方位便反而控制了徐飞龙的背部破绽。 徐飞龙拼命了,尽展所学与之周旋,在怪老人的道喝声下,渐能控制剑势了。 出了一身冷汗,受了了六次轻伤,大概攻守了百来招,最后徐飞龙闪在一座大石后,脱出剑影的笼罩,抓住机会撒腿便跑。 怪老人并未追来,徐飞龙一口气逃出五六里,方丢掉剑开始休息,只感到浑身发虚,内力完全空了。 眼看太阳快到头顶,徐飞龙回到了天池寺,花了点钱,垫了垫肚皮,方取道走向石门涧。 就在石门涧西侧不远,建了一栋草屋,那里本是七星盟用来藏匿要犯的秘密所在。这一带没有路,前来观看石门奇景的人,只能到达石门下方。涧中水声如雷,谁也不会想到这儿是藏匿人犯的地方。七星盟有时收容被官府究拿的要犯,等到风声不紧,再将人放出去,当然无论是谁要在这里藏身,都必须有足以令七星盟满意的金银财宝作为交换才行,没有的话自然一切免谈。七星盟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而七星盟放出的消息,便是说徐飞龙藏匿在此地避风头。 太阳刚过正中,一个年青人,就大踏步的从石门涧下游向上攀越起来。此人正是来抓徐飞龙的墨飞。 正走间,前面怪石下闪出一老一少两位叫花子,居高临下拦住了墨飞的去路。 ------------ 第五百二十七章 猖狂? 墨飞一怔.向上抱拳一礼,笑道:“原是九指狂丐老前辈,幸会幸会。咦!老前辈收了一位得意门人么?可喜可贸。” 九指狂丐咧嘴一笑,说道:“好说好说,毕竟是高人教出来的.嘴上甜得紧,这位小要饭的,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混世魔王。老要饭可还没打算收他为门下呢。墨飞,你也到石门来观瀑布么?” “不,晚辈前来找七星盟要人。” 小叫花子眼一翻,哼了一声说道:“云墨双奇果然名不虚传,单人独剑便敢到七星盟的九江秘坛要人。” “小兄弟不服气么?”墨飞笑问。 ‘喝!谁还敢不服气?这些年来江湖就属你们云墨双奇的天下了,谁敢正眼看你一眼,可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哈哈!小兄弟话中带刺,客气点好不好?贵姓?” “我姓彭,江湖小辈,那能在你眼中有份量?” “咦!彭老弟,是冲我生气么?” “不敢,墨大侠,不过,今天恐伯你会有点不自在了。” “小兄弟知道我的来意么?看来,小兄弟定是与狂丐老前辈帮助我一臂之力了,谢谢。” 九指狂丐摇摇头,说道:“墨飞,你千万不要领错情。老朽还无意助你,你也不会接受老叫花子的协助,而是拦路警告你的。” “警告,老前辈言重了。” “你是找徐飞龙来的?” “不错。” “这人与你有仇?有怨?” “仙人峰下,还有几条人命要他偿还呢!” “你亲眼看见他杀人的?” “不错,而且我亲自将他追入仙人洞的。让他逃脱的。” 九指狂丐耸耸肩,扭头用目光向小叫花子表示,人家亲眼看到,还有什么话说? 小叫花子却不同意,冷笑道:“哼!他撒谎。” 墨飞脸一沉,冷冷的说道:“如果你年长些,就凭这句话便足以受到教训了。哼!好没规矩。” 小叫花子哼了一声,沉声道:“你神气什么?凭你这种态度,也不配在江湖上说什么行侠仗义,你敢发誓,说你亲眼看见他下手的杀了那几个人么?” 墨飞当然不敢发誓,他根本就不曾亲眼看见徐飞龙杀人,要是有人亲眼看到那徐飞龙杀人的罪名肯定就坐实了,哪还有什么冤枉。 小叫花子语利如刀。咄咄逼人,他一个成名人物,怎受得了。登时变脸、冷笑道:“小兄弟,祸从口出,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冲着狂丐老前辈的金面,我不和你计较,我不会与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一般见识。” 小叫花子炸声怒叫,就要向下奔来。 老叫花子一把将他抓住,怪叫道:“小捣蛋,你怎么啦?你找错人了吧。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去找紫燕杨娟算帐么?紫燕杨娟没找到,你怎么找起别人来了?走吧,少说两句,免得舌头长疮。” 小叫花子不再激动,冲墨飞冷笑道:“哼,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这一天而且不会来得太晚。” 墨飞也冷冷一笑,豪气飞扬的说道:“你大可放心,墨某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无愧于人,作下的事永不会后悔。”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老叫花子打圆场,又向墨飞道:“墨飞,你真要硬往七星盟九江秘坛里闯么?” “晚辈正有此打算,而且正在往里面闯。” “他们人多……” “羊再多,也不会围得住猛虎,我有何所惧哉?” “够豪气!”老叫花子脱口喝采。 “有勇无谋而已。”小叫花子却不屑的说。 “小老弟,你说话给我小心了。”墨飞悻悻的说。 小叫花子不理他,扭头向老叫花子说道:“者前辈,走吧!人家有朋友在暗中照应,还用得着你老人家白担心?走啦!” “好,走。小捣蛋,走啦!”老叫花子说。 墨飞脸上一沉,朗声道:“老前辈,晚辈行事独来独往,不希望朋友们介入,更不希望朋友们相助或干预。如果老前辈抬爱而插手相助,晚辈不领这份情,盛情心领了。” 老花于一怔,不悦的问:“姓墨的,我老要饭可曾经表示过助你一臂之力?” “但愿不会。” “哼!你这人简直是臭美的很呢!” 老叫花子嘿嘿笑挟起打狗棍冷冷的说道:“年青人猖狂,不是坏事。猖者有所不为,狂者进取。不过行侠仗义可不是靠这些就行的,还要有明确自心的坚持。明辨是非的公义。算了……” 老叫花子心中有气,说着冷哼一声,挽了小叫花子转身扬长而去。 忠言逆耳,墨飞血气方刚,怎听得进这些话,冲老叫花子背影冷哼一声,骂道:“老而不死是谓之贼也!哼!凭你也配教训我墨某人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水声如雷,墨飞逐渐接近了第二座石门。真正的石门是那两座陡峻的奇峰,附近怪石峥嵘,巍岩密布,行走其间,只须要防备有人暗算偷袭,根本不怕围攻,因为地势根本不允许。 前面两峰左有的一座大石后,突然闪出两名中年人,一带刀一带剑,健壮如牛,身材高大,脸色阴沉,一左一右拦住去路。 身后有碎石滚动声,徐飞龙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有人,退路已经被堵死。 他英俊的脸庞上,涌起了傲然的笑容,冷然注视着前面拦路的两名大汉,从容向前举步迈进。 更远些,约在数十米外的乱石中,接二连三站起七八名劲装男女,用凌厉的目光向他狠狠地注视。 墨飞仍然无动于衷,无视于眼前的危险,脚下并未减慢,神色丝毫未变。 近了,已经接近两大汉身前。 两大汉反而被他那从容无所畏惧的神色所惊,脸色微变,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后面,有四名大汉徐徐跟进,脸色冷厉,眼中闪现怨毒、仇恨、忿怒等等表情。 墨飞冷静的前进着,冷静的,一字一吐的说道:“原来贵盟已经知道我要来,因此早就准备好了。” 诚如紫燕杨娟所预料,七星盟的人,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云墨双奇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是以擅长对付围攻享誉武林,除非对手比他们厉害或者同等实力,不然一二十人围攻,无济于事,反而枉送性命。因此,七星盟这次派出了最厉害的高手,用以对付墨飞,不想让功力稍逊的弟兄们白白送死,他们本就没打着围攻的主意,而是要在这种崎岖险俊的地势中,与墨飞决一死战。 因大汉有所顾忌,显的有点心怯,在墨飞的傲然注视下,不自禁地退了两步。反倒弱了己方的气势。墨飞身后的人顿时加快的几步。 墨飞沉静的说完这段话,猛然转身,双目一瞪,寒光四射。 身后想加快跟上的四名大汉,脚下一阵迟疑,脸色一变,不敢再进。 第一名大汉手按上了剑靶,“豁”的一声拨剑出鞘。 第二名大汉也不甘人后,抖出了九节软鞭。 前面的两大汉,也缓缓拔出了刀和剑。 墨飞从容不迫,徐徐抽剑沉着的问年纪较轻的一人道:“谁是主事的人?站出来说话。” 右前方六七丈外一座石崖顶端,出现了四男一女,一字排开并肩而立,为首的中年人,手抚八字胡,用破锣似的大嗓门向下叫道:“是我,第二星,神鹰邓成。” 墨飞抬头上望,傲然一笑道:“七星只来了五星么?” “阁下有何话说?”神鹰邓成沉声问。 “墨某想向贵盟要一个人。” “谁?” “阁下岂不是明知故问么?原先墨某认为贵盟不知墨某的行踪,但看眼下的行势。墨某是料错了,贵盟不但知道我的行踪,而且是有意等侯墨某前来送死的。” “你这次料对了。” “哈哈!你们把墨某的墓穴挖好了么?等下用的着。” “姓墨的,石门涧就是你葬身之地。” “混江湖的其实不讲这些,路死插牌,山死兽啃,水死水漂,其实是用不着挖墓穴的,墨某不是嗜杀的人,贵盟的兄弟也并不全是歹徒,在没有抓住任何人的罪证前,墨某不想大开杀戒。阁下请将人交出,我带了人自然称谢,告辞离开,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这些威胁的话我们可不爱听!” “不是威胁,而是实情,墨某等你一句,给不给我面子,赏不赏脸,请说,墨某洗耳恭听。” 神鹰邓成嘿嘿一笑,问:“给又如何?不给又如何?” “给,墨某深感盛情。不给,我只好得罪了,硬闯秘坛。” “一句话,七星盟与你势不两立。” “这就是你的回答么?” “你又不是聋子。” “原来贵盟想借徐飞龙来报复之前的旧怨。” “你明白就好。现在,你还有后事交待么?” 墨飞哈哈狂笑,声震九霄,压下了如雷般水声,山谷也不得不为之应鸣,笑完又朗声道:“入深山十年磨剑,问天下头颅几许,行江湖……” 一声怒吼,前后共有四名大汉看不惯徐飞龙的傲态,同时飞扑而上,四柄兵刃齐到。前面剑刺胸口,刀攻下盘。后面九节鞭如同横扫干军般扫至,豹尾枪如同拔草寻蛇般直袭下盘。 猛的剑虹乍闪,风雷俱发,但见剑如匹练,前面刺来的剑芒冲出,然后剑虹往左右分张,“刷刷”两声被空锐啸传出,人影乍然重合。 接着,剑虹回头返飞,光芒四射,漫天澈地剑气势如排山倒海,快,快得令人目眩,接触得快,结束也快。 一声惨号传出令人闻之惊心动魄。 人影倏止,风雷乍息,颤动着的剑身映日生光,时光像是凝住了,似乎万物都突然变得静止。 墨飞仗剑立在原地,长剑斜指,剑尖的血珠缓缓沿血槽向下流动,他整个人似乎每一颗细胞都已经停止活动,唯一还在动的器官,就是他那双神光炯炯的大眼,眼神更为凄厉,更为冷酷了。 “蓬”的一声响。一名大汉突然扑倒。 使九节软鞭的大汉接着手一松,软鞭落地,仰面便倒,滚到下面乱石中去了。 另两人以手掩腹,一阵颤抖,终于叫不声音来,扭转着摔倒在地。 血腥气触鼻。地面上已然血迹斑斑。 雷霆一声,群雄丧胆。 其他的人已然惊呆了,崖上的五个人更是目瞪口呆。 墨飞手中剑虹一闪,剑便隐于肘后,从容冷静地迈出了一步。 越过两具尸体,他无谓的前进着。 崖上的五个人纷纷飘落,神鹰邓成当前一站,冷然注视着沉静逼近的墨飞,愤怒的咬牙切齿着,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紫燕杨娟在左面的一座圆石上,徐徐举剑。 右面是一个大概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手按刀把卓然而立,神色极为沉静凝重,眼中散发着怨毒的寒芒。 墨飞逐渐接近,显得旁若无人一般。 神鹰的手,按上剑把。 紫燕杨娟面露浓霜,剑已出鞘,徐徐举剑。 一声道喝,左右的乱石草丛中,暗器出如暴雨般射出,共有六七个人藏身其中,齐发暗器袭击。 墨飞身后,墨绿色的披风猛的一卷,罡风乍起。剑芒流动,宛如火树银花,裹住了全身上下。墨飞整个身躯已经被披风与风雨不透的剑幕完全裹住,所有的暗器全被披风裹住或被剑所击落。 人影倏飞,徐飞龙身剑合一猛扑左面的乱石后。但听两声惨号传出,两名发射暗器的人被披风拍飞,惨号着飞出丈外,向下面深深的涧底飞坠而下。 “逼他下去!”神鹰大叫,急冲而上。 一名大汉在侧方闪出,抖手就是一剑,人亦虎扑而上,钢刀一斩就是一式力劈华山,凶狠的攻到,要将墨飞逼下涧去。这人却是李大胡子,是九江紫燕杨娟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铮”的一声暴响,钢刀反震外荡,剑啸声刺耳,“喇啦”的一声异响,李大胡子的胸前裂了一条大缝,整个胸口都被剑气撕开了。接着是“啪”的一声响,李大胡子的身躯被披风抽击的向涧下飞落,摔在乱石上血肉横飞。 ------------ 第五百二十八章 要命 人影似龙腾,墨飞以出神入化的轻功纵出,用上了绝学龙腾大地身法,飞跃近二十米空涧,落在原战场稍下方的斜坡上,一声喊道,剑芒一闪,刺入一名大汉的胸口。一脚飞起,将尸体踢飞。 他身形站稳,屹立如山,大喝道:“你们上吧!除恶务尽,墨某今天要来个犁庭扫穴,把七星盟连根拔掉。你们快上,谁也休想活着离开。上也是死,不上也是死,是你们恶贯满盈的时候到了。” 墨飞威风八面,气吞山河,宛若大神当关,把住了向下走的唯一出路。 这刹那间的凶狠袭击,终于把七星盟的人吓了个胆丧魂飞,斗志全消,一个个脸无人色,已经有人在作逃走的打算了。 可是,出路已经被阻死。往上逃,必须冒险攀越悬崖峭壁,大过冒险。如逃入秘坛,也是死路一条。那地方在山谷中,四面峭崖绝壁,只有一条路出入,出路被堵死,便无处可逃,只好拼命了。 首先抢近的是那位年青人,钢刀映日生光,冲上叫道:“姓墨的,还我父亲的命来。” “铮”的一声暴响,剑瞬间架开了刀,年青人连退四步,虎口嘣出血来。 墨飞的剑急进,闪电似的点注年青人的胸口,喝道:“你父亲是谁?你不是七星之一么?” “家父是陈豪……” “哦!原来是那个太平府的香主,滚你的!” “啪”的一声响,年青人右颊被剑身猛的拍中,向侧一栽,“噗”的一声摔倒在地。 年青人不死心。狼狈地爬起重新举刀逼近,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怒吼:“狗东西!你凭什么替天行道?父仇不共戴天,我跟你拼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墨飞冷哼一声,虎目中杀机怒涌,沉声道:“陈豪杀害乘船东下的客商,一船人九尸十命,孕妇亦难幸免,天下共愤,罪有应得。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杀其父必杀其子,永除后患。你上吧,你父亲在黄泉路上等你。” 年青人正待冲上,已经到了一旁的紫燕杨娟喊道道:“陈希,退下。” “你是第三星,紫燕杨娟。”墨飞冷笑着说。 “不错,你我不陌生,虽则彼此不曾见面。” “你九江盟坛的所作所为,尚算不上恶贯满盈。” “本三爷受宠欲惊。” “但今天你将与贵盟的人玉石俱焚。” “小意思。你不是要找咱们要他么?” “不错,但眼下你们已经倚众出手群殴,又用暗器齐袭于我,我已经容你们不得,即使将徐飞龙交出,我也不会罢手了!”墨飞豪气飞扬的说。 “七星盟也不会罢手,本三爷……” “馒来,你那追魂针最好还是别拿出来献丑了。不发针,墨某还能给你一次公平一战的机会。如想用针暗算,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神鹰邓成与另两名中年人举剑逼近,叫道:“三妹,少跟这家伙磨牙,咱们联手,四剑合壁,共诛此獠。” “哈哈哈哈!一起上吧,好一个四星聚会,正好一网打尽!”墨飞气吞山岳的叫道。 高手围攻,生死立判。四人四面一分,形成合围之势。眼看就要扑上生死一搏,成败在此一举。 这里地势崎呕,只容得下四名高手合围,多一个人也插不进来,反而显得碍手碍脚。 陈希只好让至一旁,在一旁候机出手。 正危急间,上面突然传来“秫秫”声,接着露出半个身影来,江湖高手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墨飞顿时一眼就看到了人。原来是正主出现了。 紫燕杨娟大骇,退出叫道:“徐飞龙不要下来。” “唉!本来想赶来通知你们撤走的,哪知道还是来晚了,从上面下来我还行,再上去可就难办了。墨飞,我徐飞龙来了。” 眼下这情况已经容不得他想,干脆就动手看看,到底差距几何? 墨飞一声长笑,笑完说道:“你投入七星盟,也保不了你的命。即使你逃上天,墨某也要将你擒拿归案。杀!” 杀字出口,剑影飞腾,首先向神鹰猛扑过去,剑如寒梅吐蕊闪出数到寒光,直取邓成胸口。 联手的阵势因徐飞龙的出现而让四人分心。无法应变,神鹰邓成只好接招,用上了全力,急封突来的快速剑影。 “铮铮!”剑鸣震耳,火星四溅,墨飞不但震开了另两人抢来接应的两把剑,且乘势击破神鹰封出的剑网,一招得手。 “哎呀!”神鹰大叫,右胸挨了一剑,几乎伤到骨头,鲜血透衣而出,连退三四步,已然脸色苍白血色全无。 这瞬间,墨飞剑化长虹,身剑合一攻向紫燕杨娟,意在先解决这四星,再拿下徐飞龙,四星中杨娟的追魂针对他威胁最大,解决了杨娟,四星的威胁立时瓦解。 紫燕杨娟正待出剑迎击,便见一人如风刮到,徐飞龙已经如飞而至,从后面抢近,手一把夺过她的剑,将她向侧一推,一声暴喊,剑影如山涌般冲出。 “铮铮铮!”剑呜连珠暴响,人影如电化腾挪,剑气如龙似飞腾,两人如电光石火似的接触着,激烈的纠缠着,可怕的快速冲刺快过闪电,每一剑都危机重重,生死间不容发,凶险绝伦,剑招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分不出招式,看不清剑势。 墨飞不再狂了,丢掉披风,凶猛地冲刺、冲刺又冲刺,奋勇进击,完全主宰了全局,以雷霆万钧的声威抢攻,锐不可挡。 徐飞龙不得硬着头皮支撑下来,徐飞龙封架、闪避、反击,居然能在对方狂风暴雨似的可怕快攻下,接下了无数致命的剑招而未露败像。 最后“铮”的一声剑鸣,人影遽分。 墨飞神色凝重,虎目中杀机怒涌,呼吸略现不稳,但持剑的手坚定沉稳如同铁铸,脸上的肌肉似乎已经冻结了,凌厉的眼神死盯在徐飞龙的脸上。 徐飞龙已经退了十余步,呼吸一阵紧似一阵,本来,徐飞龙就处在下风,退了十余步而末被击中,已经是侥天之幸。 徐飞龙身后,神鹰与七星盟的弟兄,被刺骨破肌的剑气,与八方飞腾的剑影所迫,只能随着徐飞龙向上退去。 徐飞龙一咬牙,怒声道:“姓墨的,让他们离开。我们再战。” “不行,除非你投降。”墨飞坚决的说。 神鹰哈哈狂笑,说道:“徐老弟,你这是什么话?哈哈!七星盟的弟兄,不是贪生怕死的……” “你们还不走?”徐飞龙大叫。 “谁也别想走。”墨飞豪气飞扬的叫,疾冲而上。 剑影开始更猛烈的吞吐,风雷骤变,两人又缠上了,这次的接触更为凶险,更为激烈。 神鹰的人苦于插不上手,无法加入,只能焦急的向上退。蓦的,耳中清晰地听到有人在喊道喝:“你们怎么这么蠢!还不带人从山上逃命?你们可以从紫石岩攀上去快一点应该能逃脱,你们留在此地,反而会拖他后腿,还不快走!” 神鹰大骇,四顾无人,在如雷的水声中,他居然听到了这种小而清晰的声音,岂不怪了? 又在寻找声源,耳中又听到另一个的不快的语音:“还不带了你的人快滚?” 神鹰毛骨悚然,发出了向山上撤的信号。 紫燕杨娟大惊,拉住他厉声问:“二哥,你是怎么回事?” 神鹰神色紧张,附耳道:“有两个功力奇高的人在附近潜伏,以千里传音要我带人从紫石岩撤走。” “你……” “我怎敢胡说?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么?” 正在相持不下,右方的峭壁上,九指狂丐与小叫花子身影乍现。 “好,我们走。”紫燕杨娟终于让步,扭头注视着徐飞龙的背影一下,方最后撤走。 徐飞龙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已经被逼着手忙脚乱,完全递不出招式来了,已然岌岌可危,眼看要糟。 徐飞龙身上已然挨了四剑之多,由于始终被逼着往上方退,因此伤都在双腿附近,四剑中有一剑稍为严重,伤在右腿侧血流如注。 墨飞攻了这么多剑仍然劳而无功,不由怒火上冲。地势崎岖不平,无法发挥他剑术长处,威力大打折扣,加以徐飞龙采取后退回避战术避重就轻拖延,他无法施力强攻。怒火一冲,便心中大恨,大喝一声,开始毫无顾忌的逼近了,手上一紧,一口气连攻十八剑之多。 徐飞龙好不容易支撑住这次可怕的疯狂进攻,心中一动,忖道:“我何必跟他硬碰硬,何不用上与太初观主及怪老人游斗的招路?只要能找机会抢到下方,我便可向下面逃走脱身了。” 心念一起,立即付诸行动,剑势一变,完全以虚招周旋。不久,徐飞龙终于获得了一个好机会。 墨飞一剑攻到,徐飞龙向右一闪,剑向左封,墨飞的剑乍吞乍吐。“唰”的一声指向徐飞龙的下阴。徐飞龙身随剑转,“铮”的一声险之又险的架开了这一剑,一脚踢出,将脚下的砂石踢得向墨飞激射而至。 墨飞冷哼一声,手封双目,一剑再吐。 徐飞龙突然扭身一剑下挥,“铮”的一声将对方的剑往下拍,但对方的剑气已经划破徐飞龙左大腿外侧,顿时带起一道伤痕。 徐飞龙抓住机会奋身一跃,竟从墨飞的顶门飞越。人落地立即挫身向下滚去。 墨飞勃然大怒,旋身正待脱手掷剑追袭,要是这一下飞剑跟踪追击,必可将徐飞龙置于死地。 生死关头,剑正欲出手,突听到耳旁有人大喝:“好啊!孺子可教也。” 墨飞一惊,举目寻找声源,剑来不及发出,徐飞龙已经爬起撒腿便跑。 “你走得了么?”墨飞怒叫,奋起狂追。 站在高处的老叫花子鼓掌大叫道:“小伙子,不错不错。哈哈!只是这样是逃不掉的,墨飞真的要飞了,你跑的那能有飞的快?” 徐飞龙落荒而逃,墨飞衔尾狂追。 就在将脱离石门涧小径进入山野的时候,两人已经追了个首尾相连,危机又至。 墨飞十分高兴,相距已经不足一丈了,大叫道:“你插翅难飞。我不信你上得了天,哎呀!谁在……” 墨飞突觉膝弯一震,挨了一颗小石子,打击力甚重,几乎将他击倒,只感到膝一麻,奇痛入骨,几乎栽倒。 墨飞勃然人怒,旋身止步扭头回望。怪了!那有半个人影? 再扭头一看,徐飞龙已经远出十丈外去了。他一发狠,全力向前一纵。 糟了,“啪”的一声响,左膝弯在半空中又挨了一击,只感到左半身全麻了,落地时左膝一软,几乎跪倒。 徐飞龙一咬牙,回头一跃站在一块石头上。 一眼望去周边乱石、荒草、荆棘、矮林随处都可藏人。他发狂般四面扫视,白费了一番功夫一无所获,气的他愤怒如狂,破口大骂道:“谁在暗中暗算墨某?见不得人的东西,给我滚出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空山寂寂,鬼影全无。 只是前面,徐飞龙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后面数百米外,老、少两个叫花子正嘻嘻哈哈快步向下走来。 墨飞一跺脚,恨声道:“罢了,白来了一趟。姓徐的,你走不了,上天入地,墨某必须将你……” 突然他看见左前方的矮林内人影一闪,立即飞扑过去。 一声长笑,枝叶摇摇,来人发笑撤走,等他追出矮林。人影已经消失了。 “咦!这是什么人?”他骇然自问,心中暗懔。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比他快的人,不由的他不惊。 徐飞龙逃出十里外,已经是精疲力尽,再也支持不住了,落荒而逃不辨方向,在一座山峰下找到一处草丛,丢掉剑往草中一躺,只感到一阵昏眩,浑身都软了。 徐飞龙身上共中了八剑,仅有两处剑伤稍微严重些,伤到了肌肉,不过血液已经凝住了伤口。另六处却只伤了肌肤,出了一些血而已。 许久,晕眩感消失,精力开始恢复,只是还感到有些虚弱而已,徐飞龙拾起剑,心说道:“我必须尽早离开庐山,避免墨飞这家伙追来,如果再碰上,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这家伙好快。” 在离开山区之前,有两件事徐飞龙必须办好才行,一是找地方包裹伤口,二是把这身血衣换掉,不然决难逃脱墨飞的追踪,浑身是血太引人注意了。 徐飞龙认准备方向朝北走,这个方向应该可以找到人家。 ------------ 第五百二十九章 倒霉?幸运? 绕过山脚,前面树林中突然跳出三个人,赫然是请徐飞龙传信的三位老兄,带发头陀掉了两颗门牙,嘴唇肿着,看着很像猪八戒。更新最快 &是你!”’中年文士讶然叫道,顿了顿举步靠近问道:“老弟,怎么落得如此狼狈?” 徐飞龙以剑支地,镇定的说道:“你那二十两银子的差事,可是几乎送掉我的小命。” &么回事?” &初观主接了书信,突然变了脸,打得我好惨。” &么?你和他动手了?” &错。” &你并未被他……” &逃得了性命。” &了!你居然逃得了?那太初观主可是当世绝顶的高手,你居然能从他手中逃得性命?你算是幸运了,可喜可贺。”中年文士一面说,一面笑吟吟地靠近,突然欺身直上,一脚踢向徐飞龙持剑的手,五指如钩伸到,急和他的左肩,突然袭击,手脚齐发,迅速绝伦。 突起发难,按理必可手到擒来。岂知徐飞龙早怀戒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徐飞龙怎敢对墨飞的朋友大意?对方一动徐飞龙便已经警觉,扭身换位长剑一闪,大喝道:“住手!” 剑点在中年文士的心坎上,只须轻轻一送便足够要其性命了。 中年文士大骇,浑身已然震惊的无法动弹。 中年人与带发头陀也骇然止步,不知所措。 徐飞龙冷哼一声,说道:“你们给我听清楚了,那什么血案都是墨飞那家伙刚愎自用不问青红皂白血口喷人诬陷我的。” &不信。”中年文士怒声说。 &信,你可以去问他是不是亲眼见到我杀人了,要是见到了可敢发誓,不过我也不寄望你们相信,你们走吧,我这次不杀你们。你们也算幸运了。” 说完,徐飞龙收剑后退。 中年人手按七星刀的刀把,正待冲上。 &们走。”中年文士沉静的说,转向他说道:“老弟,后会有期。”说完,抱拳一礼。 徐飞龙不言不动,冷静地注视着三人离开。 自从意外发生以来,一切都变了,包裹也不能用了,自己的那些宝贝兵器自然也就被坑了。这让徐飞龙很不习惯。眼下提着一把没有鞘的剑,恐怕会引来麻烦。徐飞龙随手将剑丢弃,重新北行。穿越前面的山崖,眼前山石怒起,野草丛生,徐飞龙看到西北方向貌似是一座山谷,周边古林参天。徐飞龙于是向西北走去,进入了树林。 忽然顶门生风,劲气压体。徐飞龙心生警兆,猛地扭身便倒,同时反掌向身后劈出。 &的一声闷响,背心挨了一击,只觉气血一阵翻腾,眼前一黑,几乎失去知觉,重重地摔倒在一株大树下。 &哈哈哈!又找到你了。”怪笑声刺耳,眼前出现了夜游神狰狞的面容。 &的一声徐飞龙喷出一口血。 &次你跑不了了,我要你带老夫去找老叫花子。” &鬼,你干什么?” 不远处一声怒啸,九指狂丐到了。 小叫花子的叫声尖厉,发狂般尖叫着奔来:“梅天化,你这老狗是疯了吧> 两个人影接触,疯狂的出掌,“啪蓬蓬”连声暴响,罡风四射,劲气袭人,地面落叶飘舞,两双肉掌硬碰硬打在了一起。最后“啪”的一声大震,人影暴退。 夜游神飞退丈外,双手无力的下垂着,鹰目中凶光乍敛,脸色苍白。 九指狂丐脸色暗红,上身一阵晃动,脚一直陷入地下近半,吁出一口长气,怒吼道:“你这老鬼,老要饭的一再让你,你仍不知收敛,你好不要脸。找我你就找吧,为何一再向一个不相关的小子下手?” 老叫花子真是发怒了,须发瞬间无风自摇,一步步向前逼近,像一头暴怒的猛兽。 夜游神立下门户,讶然道:“这小子不是你的门人么?谁知道他如此脓包?要拼命你就来吧,老夫正等着这一天呢。” 另一面,小叫花子扶起徐飞龙的上身,叫道:“徐兄,你中了他的玄阴掌,你感觉怎样了?” &撑的住……”他猛的再次喷出一口血,又道:“有点冷> 小叫花子放下他,一蹦而起,向夜游神冲去,打叫一声:“你得死,你得死……” 她从衣下取出一个紫铜打造,粗如儿臂的雕龙铜管,举管前冲。 九指狂丐神智一清,大叫道:“老鬼快跑,那是火德星君的雷火九龙筒。” 夜游神大骇,撒腿便跑。 前面灰影乍现,像是鬼魅幻形,从树后闪出,迎个正着,但听“噗”的一声响,夜游神的左颈根便挨了一掌。接着,“啪啪”雨声脆响,又挨了两耳光。 灰影是怪老人,一把抓住尚未倒地的夜游神,另一手食中两指扣住夜游神的喉管,向疯狂追来的小叫花子叫道:“站住!要救他的命,就该收起你那根吹火棒,听到没有?” 小叫花子止住脚步,伸筒厉叫道:“你走开,不然连你也要变成烤猪了。” 怪老人咧嘴一笑,说道:“小姑娘,这老东西的玄阴掌只有他自己有解药,你炸死他,那小子还能活着么?” 九指神乞到了,也劝道:“小凤,快收起雷火九龙筒,不可无礼。” &我要将他化骨扬灰。”小叫花子厉叫道。 &不为他着想啦?” &要带徐飞龙回南昌找我爷爷想办法医治。” 怪老人呵呵一笑,说道:“小姑娘,你绝对赶不回南昌的,只有在半路替他送终。火德星君彭世泽是你爷爷?曾听你爷爷说过孤山一鹤黄孤云其人么?” 小叫花子一惊,放下雷火九龙筒讶然问:“你……你老人家是……是黄爷爷?” &错,你爷爷是老朽的师弟。” 小花于拜倒在地,泣道:“黄爷爷,你要替……替我作主啊。” &呵!小丫头,这老鬼欺负你么?起来,看我好好教训这老家伙。”孤山一鹤笑道,将夜游神向前一推。 &的一声响,夜游神跌了个手脚朝天,急叫道:“慢来慢来,黄前辈,我不知那小伙子……” &口!你这厮可恶,居然出手偷袭一小辈。你还有脸……” &枉!我以为他是老要饭的门下,那晚在九江城,我打了他一掌,他丝毫没受伤,今天怎知他竟然受不了一掌?我估错了,并非存心要他的命……” &已经快要了他的命了。” &可以给他解药。” &死鬼,我警告你,日后你别再找我老要饭的麻烦。” &我保证不缠你了,算你赢了。”夜游神一面说,一面递给小风一个小瓷瓶,说道:“这是解玄阴掌毒的解药。一颗便够了。” 小风接过药欣喜欲狂,扭头便跑,到了先前徐飞龙躺着的地方,突然失声叫道:“徐兄,徐兄,徐大哥,你在何处?” 徐飞龙已经失了踪,那有半个人影?小凤急得慌了手脚。 &见徐飞龙,便得跟我来。”孤山一鹤若无其事的说。 &爷爷……” &慌,跟我跑一趟九奇峰,保证你可以见到徐飞龙> 徐飞龙陷入昏迷中,只感到一阵幽香入鼻,身子便被人抱起。等他神智一清,发觉抱他奔跑的人,赫然是紫燕杨娟。 杨娟抱着徐飞龙落荒而走,奔出里外,她正想分辨路径,突听身后传出一个声音道:“向前走,绕过前面的山到九奇峰去。” 她大吃一惊,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向她善意地微笑。 &长你……”紫燕杨娟骇然问。 &道并没有恶意,你可以送他到九奇峰养伤。” &弟子遵命。”她顺从地答应。 庐山九奇峰,东起含翻岭,西至上霄峰,连山嵯峨,其峰有九。故名九奇峰。 其中上霄峰更为诡奇,据说是夏禹治水时系舟的地方,崖碑上还有不少蝌蚪文呢! 在西南第二座山峰下,茂竹修林深处,倚崖建了一座木屋,此屋劈树为梁,剥木为壁,剖竹为瓦,纤巧而雅致。室内分两间,内间是厨房,外间是客厅兼卧房,一张竹榻,一个蒲团,几张以古树剖制的案几,极为古朴清奇。这就是孤山一鹤的隐居之所了。 小叫花子小凤一踏入屋中,便看到了在竹榻旁替徐飞龙整理盖被的紫燕杨娟,不由眼都红了,一声娇喊,疾冲而上。 太初观主呵呵一笑,伸手拦住叫道:“小丫头,不可鲁莽,杨施主把徐施主救来,你不谢她还想打架不成?” &一切都怪她。”小凤尖叫道。 这里先不说徐飞龙跟两个美女争风吃醋的好事。话说九江城中风雨欲来,江湖上谣言四起。 庐山石门涧之战十天后。府城东南一座小镇,地名大姑塘,此地居民百分之八十是打鱼为生的渔民。而这些所谓渔民中,有不少是干没本钱买卖吃饭的朋友。也有些是走私贩子。私盐私货不过关卡便可获利多倍,因此,大姑塘可说是冒险家的乐园,是黑道中人的安乐窝。当然,在外表上看,这座村镇与其他的村镇并没有不同。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本镇的首富鱼牙子湛四爷湛必达。在码头上吩咐完所有的渔船。 大踏步向镇上走,在他后面,跟着四名伙计,五个人赤着上身,露出一身壮硕的肌肤,都是些健壮如牛的壮年大汉。 鱼牙子,是负责渔产卖卖的人,从中收取佣金与税金,这年头官府不下乡,向渔民收税的事情他们是不管的,而是由管着渔民的鱼牙子一并缴纳,这年头鱼牙子的地位,与种地农民中所谓的粮绅差不多,粮绅是地方农户代表,负责收取春秋钱粮统一上缴。不管鱼牙子或粮绅,收成好,大家轻松,不好,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他们。 钱粮收不齐,官府唯他们是问。弄得不好,便会倾家荡产。因此,鱼牙子与粮绅都必须有一付冷酷无情的头脑,铁打的心肠,催取税金时方能予取予求。也因此,这种人最易引人反感。 江湖上有两句口头禅: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最后这个衙字,也作“牙”字解释。鱼牙子,也属于牙的一种。近代所谓的那些个买办其实也是这种身份。 鱼牙子在渔产的卖买双方,有绝对的权威,卖买双方都得听他的。从府城来买鱼的,提起鱼牙子湛四爷的大名,全都翘起大拇指,说声“好汉”。 而附近的渔民,也都对这位湛四爷敬仰有加,称他为仁义四爷,可知他在卖买双方的心目中,确实是个够朋友,很公道的人。能获得双方的尊重,千难万难,委实不简单,如没有些许魄力与大公无私的情操,那是绝对办不到这样的,但湛四爷办到了,而且声誉极嘉。 这个时候一般人都回家吃饭去了,街上行人稀少。只有码头附近看着比较繁忙,因为这边饭店与客栈比较多。 踏进街口,迎面奔来一位小伙计,欠身行礼叫道:“四爷,店里面有位公子爷,着小的请四爷前往喝两杯。” 湛四爷一怔,讶然问:“那是什么人?姓甚名谁?” &的不敢问,是个外地口音的公子爷。” &你先走一步,我就来。” &小的这就去回覆一声。” 湛四爷等小伙计走后,披上外衣向同伴笑道:“你们先走,回去好好休息,今晚有批货要来,得辛苦一整夜呢。”湛四爷作为牙人能做到大公无私自然不是因为不爱钱,而是看不上那点小钱而已。 &哥要不要带两个人去会客?”一名大汉问。 &必了。呵呵。大概是衙门来的人,平常得紧。”湛四爷笑答,含笑走了。 姑塘饭店是本镇规模最大的饭店,楼上的雅座,也是镇上最高的建筑,站在楼上的的大窗向外望,烟波浩瀚的湖面尽在眼下。如此客船在码头停泊.旅客们登岸吃东西,都以姑塘饭店为目标,店中的鱼鲜颇负盛名。 今天码头上泊了五六艘客船,都是昨晚靠岸的,今早并末离开,因此有不少客人上岸,据船家说,有两艘船是客人包下的,要在此停泊五六天,客人从此西上庐山游览,游山的客人已经走了。 饭店楼下客人不多,都是些渔民,这时候鱼已经售完,在此喝二杯老酒,正和三五知己聊着天打发时日。 ------------ 第五百三十章 座谈 湛四爷在小伙计的引领下登楼,在楼下便听到悦耳的弦声。 “咦!怎么今天有人在楼上弹琵琶?”他向店伙问。 “是船上来的,一老两少,是卖唱的人,弹得真好听。”小店伙眉飞色舞的说。 “哦!这倒是少见的很。” 踏入楼门,便看到近窗一桌坐着一位英气勃勃,器宇轩昂的青年人。穿一袭青衫,佩着长剑,一双眼睛神光炯炯。 房角坐着一老两少。老的是个白发老人,白髯垂胸,手握一支洞箫,身材修长,慈眉善目的,看着年约八十上下,却依然龙马精神,两个小的也是极为出色,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女的也只有十四五岁左右,看着很像一对金童玉女。女的正在弹琵琶,眼神半闭,颊旁绽起两个酒窝儿,似已经沉醉在自己的弦声中,不知人间何处了。 其他十余副座位中,有五张桌子有人,一看穿着打扮,不是本地人,像是船上来的客人。 小伙计将湛四爷往年青人桌旁引,青年人含笑离座,抱拳一礼,立动招呼道:“是湛四爷么?兄弟冒昧,还请恕罪。请坐下谈谈,兄弟有事请教。” 四爷回了礼,坐下笑道,“我就是湛必达,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我姓墨,名飞。” 湛必达脸色一变,急忙重新离座郑重的行了一礼道:“久仰久仰,原来是墨大侠光临,失敬失敬。” 墨飞回了一礼,笑道:“四爷不怪兄弟鲁莽就好!”又转向店伙道:“上酒菜。” 湛必达呵呵一笑,说道:“墨大侠是客,由兄弟作东……” “那里话?我已经叫了酒菜了。” “呵呵!墨大侠远道而来,理该兄弟作东。兄弟去请店东家弄几味本地特产来请墨大侠尝尝。稍等。”湛四爷笑着说,急急走了。 卖唱的一老两少互相以眼神示意,老人点点头。 片刻,四爷重新返回,笑道:“敝镇小地方,找不到什么山珍海味,只有一些土产,等会儿墨大侠别见笑。早些天便听说墨大侠在府城游玩,兄弟事忙,未曾进城请教,实在抱歉。” “我来得鲁莽,还请四爷包涵。” “不敢当,兄弟即使派八抬大轿去请,也难请到墨大侠光临呢。敢问墨大侠何时来的?” “刚来不久,从府城来。” “哦!听说墨大侠与七星盟闹得不太愉快,但不知到底为了何事?” “为了一个凶手,也就是兄弟今天专程前来请教四爷的原因。”墨飞不动声色的说,不住打量对方的神色。话说得客气,心中却冷笑着暗道:“好家伙,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存心敷衍我么?” 湛四爷也不动声色,笑道:“墨大侠客气了,兄弟不敢当。墨大侠如需兄弟效力,只要兄弟力所能及的,敢不尽力?” “那我在这里先行谢过。我这也是人地生疏,不得不借重四爷的力量。” “一句话,兄弟不才,相信还不至于令墨大侠失望,但不知……” 酒菜陆续送上,店伙打断了四爷的话,说道:“四爷,要不要加屏风?” “不必了,咱们并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墨飞含笑接口道。 “咱们要细谈,打发那卖唱的走开。”四爷低声向店伙吩咐道。 “不必了,那老头子不当事。”墨飞低声说。 酒菜送上来了,都是庐山的特产。 酒过三巡,墨飞重拾话题,淡淡一笑道:“我上次在庐山石门涧的事,相信四爷必定有所耳闻了。” “不错。但兄弟不知详情。” “我到此地是追踪一个凶手,这人投入了七星盟。” “墨大侠侠名远播,行侠仗义,朋友遍天下……” 话未完,屋角弦声一紧,白发老人在弦声的引领下,以裂石穿云般的嗓音唱道:“大浪淘尽,天下多少英豪……” 四爷大为不耐,粗眉深锁怪眼彪圆的说:“老伯,小声些好不?” 白发老人停唱,笑道:“好,好,小声些。小老儿嗓子有点粗,确实不够悦耳。丫头,让你弟弟弹琵琶,你给客人们来唱一曲动听的歌词,好不好?” “爷爷,敏儿遵命。”小姑娘笑盈盈的说,娇嫩的嗓音宛如出谷的黄莺。确实要动听许多。 小子接过琵琶,珠走玉盘的弦声随指而起,前奏一落,柔婉的旋律随指飞扬,小姑娘慢声唱道:“把酒花前欲问君,世间何计可留春?纵使青春留得住,虚语,无情花对有情人。任是好花须落去,自古,红颜能得几时新。暗想浮生何时好?唯有,清歌一曲倒金尊。(定风波-欧阳修)” 歌声未落,邻座一名健壮如牛的酒客大为不耐,“砰”的一声,掌拍在食桌上,不耐大叫道:“别唱了别唱了,鸡叫似的,小丫头唱的毫无味道,等你长大了再唱好了。” 小姑娘脸色一变,白发老人长眉颤动,说道:“客官,你到底是要唱些什么?” “什么也不想听。要唱就找位大姑娘来,唱些哥哥妹妹好的才够味。卖唱的你也不长眼睛,弄一个黄毛丫头来唱,难怪你只配在这小地方鬼混。” 湛四爷脸色一沉,推椅而起,靠近酒客沉声道:“你说够了,吃饱了没有?” 洒客傲然卑视着他,放下筷子问:“你有何指教?” “我想请你下楼走人。” “什么?你在对谁说话?” “对你。”湛四爷冷冷的说。 酒客站起一脚将木凳踢开,双手叉腰厉声道,“瞎了你的狗眼!你敢对大爷说这种话?” 湛四爷冷冷的说道:“卖唱的也是做事的人,他们规规矩矩谋生,与你既无利害冲突,亦无恩怨可言,俗话说,光棍不挡财路,你老兄不愿听,一句话就算了?犯不着出口伤人。念在你不是本地人,好来好去,你走吧。” 酒客勃然大怒,手一扬,一耳光抽出。 湛四爷可不是善男信女,左手架住来掌,右掌疾挥,“劈啪”两声暴响,反给了对方两记正反耳光,出手之快,令人几乎难以分辨。 酒客“哎呀”一声惊叫,退了两步一脚挑出。 湛四爷更快,手一沉,向下一拂,指尖闪电似的刮过对方的弓骨。 “哎唷!”酒客疼叫一声一声,砰然坐倒。 湛四爷冷冷一笑,说道:“给我下楼结帐去,请吧。” 酒客坐在楼板上,不住揉动着骨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是我学艺不精,没话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阁下亮个万吧,我姓胡的记下了,必有后报。” “我姓湛,名必达。在大姑塘,你找我湛四决不会找不着。场面话已经说完了,你也该走了。” 姓胡的酒客一咬牙,踉跄爬起下楼走了。 湛四爷在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送给白发老人,歉然一笑道:“老伯,对于他那些无礼的话我深感抱歉,但此人不是敝镇的弟兄,请勿认为敝镇的人会欺负外乡人。敝镇是个小地方,没有几个人听得懂欧阳修地定风波的。十两银子略表心意,老伯你也走吧。”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欠身谢道:“四爷一番好意,小老儿感激不尽。谢谢,谢谢。” “老伯,这一双佳儿女,是你什么人?” “是老朽的一双孙儿女。” “老伯好福气啊。” “四爷谬赞了。” “只是您这样带着他们浪迹风尘,终非长久之计。老伯可有亲可投,要有还是投奔亲友早些安定下来,免得担误令孙的前途。” “只是……老朽举目无亲……” “老伯那里人?” “小地方,湖广辰州人。” “哦!老伯怎么远到这里来了?” “沿途卖唱,打算找地方安居,可是孙儿孙女年纪小,老朽又老了,身无一技之长。只能如此度日了。” 湛四爷沉吟片刻,问道:“老伯既调教出令孙女唱出欧阳修的词调。定非等闲,不知老伯是否饱读诗书?” “这个……小老儿略识一二。” 湛四爷笑着说道:“我孤家寡人一个,但却有几位不成材的小堂侄,荒村小镇的人,不敢奢望什么功名富贵,但多认识几个字也不会吃亏。这样吧,老伯如肯屈就夫子教席,我择日必定礼聘老伯至住处安顿,至于其他事,老伯但请放心。我会替你老人家找几个学生,保证老伯一家人生活无虑。” “这个……” “老伯暂且不必答复我,这事情老伯肯定也需要考虑一下,不用操之过急。老伯您就暂且在对面客栈安顿,至于如何决定,只要知会店主一声,我便可替老伯安排。我还有事要办,事了再与老伯商量。” “四爷盛情,老朽铭感五衷。四爷请便,老朽就先到客店安顿。” “老伯请便。” 湛四爷回到食桌,墨飞微笑着点头道:“四爷隐才市井,却不脱英雄本色,难得。” “谢谢墨大侠夸奖,其实这算不了什么。本镇的子弟雄悍有余,却是有些不明事理,的确也需要请一位夫子教他们明辨是非。” 墨飞和气的说道:“四爷对墨某的来意应该有些了解吧?” 湛四爷淡淡一笑,泰然的说道:“老实说,你墨大侠找上门来,我确实没想到,但你先礼后兵的盛情,兄弟却是感激不尽。” “你……” “不错,兄弟是一镇的市井小流氓,明里是奉公守法的鱼牙子,暗中是走私贩子的主持人,但自问平生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走私为法理所不容、当然为人所诟病。老实说,咱们虽不曾向官府纳税。但已经向鄱阳蛟纳了常例钱。墨大侠既然前来问罪,小意思,要打官司,兄弟奉陪。如果墨大侠要提官府拿我,你说好了,兄弟有自知之明.反抗决难讨好,要命,你拿去就是。死了我一个湛必达,大姑塘会出现另一个湛必达出来做买卖。你墨大侠除非能一辈子在此坐填,不然本镇的子弟仍然得找饭吃。要咱们不走私并不难,除去鄱阳蛟,免去咱们的常例钱,大家都能奉公守法。言尽于此,墨大侠有何吩咐,请赐教,兄弟洗耳恭听。”湛四爷这番话说得很够份量,不亢不卑一派英雄本色,表现的毫无惧容。 墨飞淡淡一笑,说道:“四爷恐怕误解兄弟的来意了。” “咦!墨大侠不是因为今晚那笔买卖而来的?” “不是。” “那……墨大侠出入府衙,与本府的巡捕……” “四爷还请不要误会,墨某虽与官府有往来,但不是为了你的事。” “那……兄弟就明白了。” “我只希望向四爷打听一下七星盟的消息。” 湛四爷神色一楞,苦笑道:“墨大侠,不瞒你说,兄弟虽认识几位七星盟的朋友,但对该盟的事,兄弟却是陌生得紧。” “四爷这是拒绝我的请求了。”墨飞悻悻的说。 “兄弟怎敢?” “我希望知道,九江盟坛的人,到底躲到何处去了。该盟九江话事人紫燕杨娟,眼下藏在何处。” “咦!九江官府中的人,对该盟了如指掌,墨大侠何不向他们打听?” “府衙确有眼线潜伏在七星盟中,可是这些天来,不但该盟的人已经全部失踪,眼线也下落不明,因此兄弟只好来向四爷请教了。” 湛四爷神色凛然,沉吟不语。 墨飞冷冷一笑,又道:“兄弟要知道的是,那位叫徐飞龙的人眼下藏身何处,兄弟必须将这人缉拿归案,还请四爷协助。” 湛四爷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不瞒你说,兄弟确是不知七星盟的下落,委实爱莫能助。” 墨飞脸色一沉,冷笑道:“阁下与九江盟九江秘坛的高手地理鬼交情深厚,要说你不知七星盟的下落,谁敢相信?” “墨大侠此言差矣!地理鬼不会将坛中的秘密透露给外人的,这是明白不过的事,他怎敢违规将消息告诉我?” “你不承认?” “不是承认不承认的事,这是事实。” 墨飞推凳而起,冷笑道:“地理鬼已经犯案被抓,官府正追捕余党。” “兄弟可不是七星盟的人。” “至少你与地理鬼有关。” “地理鬼不可能在官府指证我是余党的。不然官府早来拿我了。” ------------ 第五百三十一章 四爷 “这一点,官府自会传你的。墨某给你三天工夫考虑,大后天正午,墨某会再前来讨要消息。” “墨大侠不必等三天了。即使兄弟知道七星盟的下落,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墨大侠抓到人后,自然一走了之,七星盟不敢找你,也找不到你。而我湛必达的根在大姑塘,我还得活下去,湛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七星盟作对。” “这三天中,你可以权衡利害。”’ “兄弟自然会权衡利害。” “三天后墨某会来讨消息的。”墨飞一面说,一面向楼门走去。 湛四爷走在后面,镇静的说道:“湛某吃这门饭,靠的就是朋友捧场,要湛某出卖朋友,办不到。” “好好想想吧,我想你会办到的。”墨飞傲然的说,下楼走了。 送定了墨飞,湛四爷立即命店伙找来了四位朋友,将墨飞的要求说了。 一名大汉听说来人是墨飞,吓得直冒冷汗,脸色大变,恐惧的问:“四哥,你有何打算?” “打算?我难道是出卖朋友的人?”湛四爷不客气的问。 “但……那墨飞……” “让他来好了,大不了把命贴上,哼!” “这……四哥,要不要去通知焦老二一声?” “不行,这几天中,任何人不可走漏风声,不可远离,如果前往通知焦老二,正好中了姓墨的道儿,他定然已经派人守在附近,我们这么做他正求之不得呢。” “那……我们……” “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切记守口如瓶。” 湛四爷不愧称老江湖,不动声色,绝口不谈墨飞的事,也末派人离开传信。墨飞与十余名高手在镇内外潜伏,监视湛四爷的一举一动。 白发老人祖孙三人仍住在店中,向湛四说仍未决定去留,这些些天他们都在的城镇客馆走动。 这一日,他们三人进入第一片树林,突见前面小亭中有两个人在大声争论。两人一个是个跛腿老太婆,一个是一头乱蓬头的老叫花子。两人的嗓门都够响的,偌大年纪却似乎火气都很大。 老叫花子顿着打狗棍,口沫横飞的骂道:“你这老贼婆!这辈子你自己说说自己做了几件好事?一条腿都已经跨入了坟墓,居然大发慈悲行起善来啦!天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跛腿老太婆也恨恨的顿着拐杖,也破口大骂:“天杀的老杀才,坏事做多了,年老做一两件好事让小一辈的人看看,遮掩自己以往的恶迹,又能替自己过去的恶行赔罪,以求心中平静,有何不可?呸!老不死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就要管,你给我听清了。” “老娘目聪耳灵,你少废话。有话你就讲,有屁你快放。” “唷唷唷!你说的多难听?” “难听你就别听。” “你想改恶从善,做好事也得睁开眼睛,在狗碗里争食,得防狗咬你一口。” “哼!没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你少费话。” “哼!你惹得起么?” “保证不令你失望。” “好吧,你要找死,怨不了谁。我看哪,为恶一生的人,如果临老改变性情,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叫做回光返照,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呸!你这老不死敢咒老娘么?找打?” 老叫花子一跃出亭,撤腿便跑,一面叫道:“打不得,我走也!” 跛腿老太婆拔腿便追,追入了树林,渐渐被树林所吞没。 老少三人在吵闹中接近,距小亭还有数十米,老叫花子与老太婆已经不见了。 白发老人站在亭口,神色一凛,向两小问:“你们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号么?” “不知道,爷爷,他们是谁?”小姑娘问。 “如果爷爷所料不差,那老叫花子是九指狂丐、至于那位老太婆,很像……很像是人见人伯的五毒成婆婆。” “成婆婆,是不是那个天魔成炎的妻子?”一旁的小子问道。 “正是此人。可惜他们走得太快,未能看清到底是不是他们两人。快走,咱们到前面布置。” 他们在前面的小山坡上先看了看地势,然后在山坡下大道转向处停下,老人向小姑娘说道:“小敏,你潜伏在路旁,等墨飞靠近时,用琵琶中的毒汁洒他的五官。小虹跟我到前面去,由小虹……” 二人分头行事,隐起身形静候鱼儿入网。 在酒楼上,气氛反而显得轻松。 湛四爷离开客房,在市上走了一圈,恰好中午时分登上了酒楼。 墨飞仍然是单人独剑,桌上摆了三盘小菜一壶酒,正在独酌,神色从容极其悠闲。 邻桌有两位客人,一是中年行商打扮的大汉,另一人穿青袍,像是本地的体面人物、天色晴朗,是难得的好天气,午间的太阳暖洋洋的,反而令人感到有点懒散,提不起精神。 湛四爷直直来到桌旁,抱拳一礼笑道:“墨大侠早来了?抱歉,兄弟晚来了一步。” “没晚,你来得正好。”墨飞让座客气地答。湛四爷落座,指了指青袍人的背影,说,“那一位定是汤大人了,墨大侠何不请他过来坐坐?说起来兄弟对汤大人并不算陌生哩!” “四爷,墨某希望汤大人不介入其中。” “权在墨大侠手中握着,兄弟岂敢过问?” “四爷似乎并没有带人前来。” “呵呵!墨大侠言重了,把我大姑塘百十名子弟全带来,也禁不起墨大侠一掌一拳的,谁还敢保兄弟我呀?” “那么,四爷是准备与墨某合作了。” “是有关七星盟的事么?” “哦,四爷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了。”墨飞冷冷的说。 “呵呵!不错,兄弟已经有所准备了。” “那是说……” “兄弟对七星盟一无所知,更不知徐飞龙其人。” 墨飞谈谈一笑,放下酒杯说道:“四爷不愧称一方豪杰,行事镇静从容,智珠在握计律周全,我佩服。” “好说好说,墨大侠夸奖了。” “三天来,四爷不动声色,没有任何举动,沉着应变,不知有何所侍?” “墨大侠言重了,湛某一个市井无赖,只会几招花拳绣腿,与墨大侠周旋,不啻以卵击石,明知不可为,何必枉费心机呢?当然,湛某确也有所凭借。” “还请说来听听。” “凭的是道义二字。” “听口气,四爷已经抱定豁出去的决心了。” “那可是你说的。” “那么……” “湛某已经留下了遗书,掘好了坟墓,这上刀山还是下地狱,墨大侠吩咐就是了。” “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湛四爷淡淡一笑,说道:“没有了,叫汤大人过来吧。” “好吧!这件事只好交由汤大人办理了。” “墨大侠还有何吩咐?” “不必劳驾四爷了。” “谢谢。” 墨飞举手一挥,只穿了青抱并未穿公服的汤大人与行商打扮的大汉推椅而起,笑吟吟的靠近,怀中取出了铐铐哗啦啦的一抖,笑道:“四爷,对不住了,汤某得罪了,请四爷到城里走走,勿怪勿怪。” 湛四爷站起双手一伸,笑道:“汤大人,如果我是你,便不会在酒楼上动铐铐。” “四爷是想拒捕么?”汤大人脸色一沉的问。 “呵呵呵……”四爷发出一阵大笑,笑完说道:“民不与官斗,湛某再笨,也不会笨得现在拒捕的。我也不会逃,要逃的话,万里江山,何处没有我容身之地?湛某如果真想逃,近的,我只消往水中一跳,去投奔鄱阳蛟,不要说你汤大人只能光瞪眼,墨大侠也奈我不何。” “真的?”汤大人不悦的问。 “兄弟说的自然是实情,信不信咱们心中有数。墨大侠只找咱们这些黑道人麻烦,至少我从没听说过墨大侠毁了那一位绿林巨寇的山寨。墨大侠,对不对?” 墨飞汕汕一笑,自我解嘲的说道:“清剿山寨,那是官兵的事,墨某是爱莫能助。” “这些事与上铐铐有关么?”汤大人问道。 “这倒牵扯不上。”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完全是为了大人着想。这有三点理由。其一,汤大人并末出示拘捕文书。其二,汤大人穿的不是公服。这其三嘛,湛某在这大姑塘总算是小有名气的人,而敝镇的子弟怎敢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轻易将我带走?如果激起民变,汤大人的前程葬送了不打紧,可能会断送了知府大人的前程那就不好了。” “哼!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是不是危言耸听。汤大人连这点常识也不懂么?” 汤大人脸色一变,急忙向墨飞求助的说道:“墨大侠,看来只好劳动您带他走了。” 这时,楼上陆续上来了不少人,一个个怒目而视,似乎人数在不断增加。 墨飞淡淡一笑,泰然的说道:“四爷说得对,他在替咱们着想。人有脸,树有皮,汤大人如果上镣铐将他带走,关乎颜面,真可能激起巨变。兄弟出面,反而像是火上浇油。走吧,四爷是个明白人,他会跟着咱们回府城的。” 说完,离座而起。 汤大人收回铐铐,向湛四爷强笑道:“四爷请吧,还有几十里路要赶呢,天色不早了,咱们这就上路吧。” “汤大人请。”四爷极有风度的举手欠身虚引道。 四人在众目睽睽下出了镇,沿途四爷谈笑风生,一点都不像是个囚犯,倒像是送客的人。 走了十几里,到达那个山坡下的小亭。汤大人领先入亭,说道:“歇会再走,咱们有的是时间。” 墨飞拦住了湛四爷,似笑非笑的问:“四爷真打算随汤大人至府衙?” 湛四爷呵呵一笑,说,“兄弟今年也算虚度三十六春,已经先后住了三次监牢,再加上这一次虽不见的光彩,也算不了什么,呵呵!” 湛四爷对被捕的事毫不在乎,的确出乎墨飞意料之外。墨飞感到事情开始有点辣手了,也有点难以下台。 汤大人怪眼一翻,向墨飞道:“墨大侠,这家伙天生贱的很,这样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办,我不信他是个铁打的。” 湛四爷哈哈狂笑,笑完脸色一沉,冷笑道:“汤大人,不要说这种不中听的话,你是不是想在此地用私刑?” “嘿嘿!那可是你说的。”汤大人怪笑着说。 “我只是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湛某吃这门江湖饭,就不怕你们这些鬼蜮手段,敢公然跟你们来,自然已经准备豁出去了。有什么手段,你就拿来看看吧。湛某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这条命随时可以放下。光棍眼中不揉沙,你就用不着假惺惺了,你就看看我姓湛的到底是不是条汉子?”湛四爷冷然的说。 “你倒像个亡命呢。”汤大人冷笑着说道。 “我本来就是个亡命。”湛四爷拍着胸膛傲然的说。 “好吧,咱们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一条硬汉。” “你请吧,湛某等着就是了。” 汤大人手一伸,便扣住了湛四爷的右腕,一扭之下,左手扣上了湛四爷肘部的麻筋。 “且慢。”墨飞扬声叫道。 “墨大侠有事么?”汤大人问。 “这人是条好汉,放了他。”墨飞挥手叫道。 “墨大侠,这……” “这种人值得敬重,迫死他反而显得我气量狭小。即使他招供,也不会招出什么重要的消息来。” “尚未用刑……” “不必了,放他走吧。” 汤大人放了手。湛四爷淡谈一笑,揉着手腕说道:“老实说,我的确也无可奉告。” “你可以走了。”墨飞含笑挥手。 “那么,我告辞了。”湛四爷扭头便走。 墨飞直待湛四爷去远,方微笑道:“汤大人,咱们也可以走了。” “放了这斯,委实不甘心。”汤大人一面走,一面嘀咕道。 墨飞呵呵一笑,说道:“汤大人,真要逼他,保证一无所获。” “放了他,还不是两手空空?” “不然,兄弟已经算定他必会带我前往七星盟的人藏匿的地方。” “什么?” “两位先走,咱们府城再见。” “墨大侠你……” “兄弟与湛四爷另有约会,再见。”墨飞匆匆说完,往路侧密林中一窜,如飞而去。 汤大人与同伴大感诧异,只好动身走向府城。进入树林不久,突听前面有人传出呻吟的声音。 “咦!前面有人倒在路旁。”汤大人叫。 两人脚下一紧,奔近一看。行商打扮的人一怔,叫道:“是一位小伙子。” ------------ 第五百三十二章 追至 小伙子爬伏在路旁的茂草中,手脚不住抽搐,发出痛苦的呻吟。 行商打扮的中年人迫不及待的奔过去,俯身伸手去扶。 蓦的,小伙子一声长笑,转身接住中年人的手,中年人大叫一声,“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这小伙子好快,扑上一手叉住中年人的咽喉,一手扣住对方的右手凶狠地扭转,喝道:“不许挣扎。” 变化太快,汤大人大吃一惊,正要奔出解救同伴的危局,身后突传来震耳的吼声道:“转过来,束手就擒吧。” 汤大人闻声知警,不敢转身,猛地向下一挫,斜飘八尺,方猛然转过身来,一见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身后不足一臂只外,一个白发老人正背手而立,冲他咧嘴一笑。 “咦!你……你不是那……那酒楼卖唱的老人么?墨大侠所料不差。”徐飞龙骇然的叫,拔出暗藏在袖底的小匕首防备。 “墨飞呢?”白发老人问。 汤大人一步步向后退,身后不远处突传来小姑娘的叫声:“站住!此路不通。” 汤大人扭头注视,小姑娘正以琵琶的颈部遥指着他。 汤大人大喝一声,踏进出巴,但脚着地立即身形斜飞,远出两丈外。 白发老人一声长笑,劲矢似的射到,截住了退路,大喝一声,一劈掌出。 汤大人小匕首一挥,猛削对方的手腕。 岂知掌影乍闪,像是幻出数人掌影,不知谁实谁虚,腕脚便被扣住了。 “给我躺下!”白发老人沉喝。 “克”的一声腕响,汤大人的臂骨像是断了,身躯前飞翻转,“蓬”的一声跌了个手脚朝天。 白发老人一脚将他踏住,沉声问:“墨飞呢?不说你就得死。” 汤大人已经跌得昏头转向,痛得咬牙裂嘴,惊骇中,本能地答:“追踪湛……湛必达去……去了。” “你们没捉住湛四爷?” “捉住了,又放了。” “放了?” “是的,墨大侠要……要放的。” “没带他来?” “在……在前面小……小亭放他走的。” “那墨飞呢?” “墨飞在后面跟踪……” “噗”的一声响,白发者人一脚将汤大人踢昏,向两小叫道:“快走,我们也去追踪。” “爷爷,这两个人……”小姑娘问。 “宰了算了。”小伙子若无其事的说。 “不可,宰了他们,湛四爷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服嫌疑,这辈子完了。”白发老人急急出言阻止。 “那……我们……” “打昏,拖在林中藏好。” 三人一走,远处密林中,老叫花子与老太婆也跟踪便追,跛腿老太婆并不因腿跛而不便,以拐杖助力而行,竟然奇快绝伦。 两人不敢跟得太近,一面走,老太婆一面说道:“老要饭的,咱们都上当了。” “上什么当?” “只顾跟踪这老不死燕老头,却丢掉了墨飞那小辈,燕老头上了当,咱们也跟着苦了两条腿,让人溜掉了,可惜。” “呵呵!你放心,燕老头的追踪本事极为厉害,咱们盯稳他保证不会失望。” “碰上了墨飞,你准备怎么办?” “哼!我宰了他。”老叫花子眼中杀机怒涌的说。 “你恐怕宰他不了哩。” “所以我要你助我老要饭的一臂之力。” “咱们两人仍然风险太大。” “有了燕老头,稳操胜券。” 老太婆长吁一口气,苦笑道:“有燕老头相助,也不见得可稳操胜券,想当年,咱们都是四明怪客公孙明的手下败将,那老贼的奔雷三剑,的确是天下有数的剑法。自古英雄出少年,老贼的这个门人已经获得真传,行走江湖没多久就声誉鹊起,听说这数年来末逢敌手……” “老太婆,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江南怪丐如果没有三五分把握,岂敢在江湖上找他?这小子行踪飘忽,神出鬼没,不易追踪。这次却在大姑塘扬言三天后再来向湛鱼牙讨消息,鬼使神差被咱们碰上丁,无论如何咱们也要斗他一斗。老天爷如果帮忙,宰了这小辈,也可为世间除一害,替同道们出口怨气,当然也算是报了公孙老贼当年的深仇大恨。” “那你何不向燕老头说明,三方联手岂不更有把握?三人同合作,小狗……” “你们又说傻话了,如果让燕老头知道小狗是灵明怪客的门人,他敢出面自讨没趣?如果他知道追的人的底细,他岂肯因一百两银子,大动慈悲之心相助湛必达一个市井小流氓?你干万别鲁莽,咱们利用他打头阵,在紧要关头再见机行事。”江南怪丐洋洋自得的说。 不久,离开了大道,沿河边小径,进入庐山深处,这条路直达小天池,平时罕见人迹,在这一带追踪,十分方便,不必紧盯着不放。 不多时,九奇峰在望。 这一串追踪的行列,颇为壮观,真所谓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走在最前面的是湛四爷,其次是墨飞,然后是燕老头祖孙三人,最后是江南怪丐与跛腿老太婆。 湛四爷不知后面有人跟踪,为尽江湖情义,急急前来九奇峰报信。他的目标是最东面的山峰,这座山峰人称为含鄱岭,也是九奇峰中林木最茂盛的一座峰头。 湛四爷钻入一座密林,发出一长两短三声呼哨。 密林中钻出两名青衣大汉,其中之一喜悦的叫道:“咦!是湛四爷么?哈哈!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把湛四爷吹来了。” 湛四爷神色凛然,上前行礼道:“李兄弟,没空说笑,你们三爷在不在?” “咦!你……” “有重要消息,快去禀报你们三爷,墨飞那小子已经在各处打听……”徐飞龙将墨飞找到大姑塘的事说了,最后说道:“显然地理鬼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了,贵盟必须严加戒备,那小子不找到你们是不会罢手的,你们赶忙另外找地方,迟了恐怕来不及了。” “地理鬼并不知我们已经来到此地。” “李兄弟,九江只有庐山可以藏人,早晚他会找到你们的。” “哼!让他来好了。” “兄弟该告辞了,必须尽早赶回,以免引起眼线的疑心。” 李兄弟抱拳一礼,称谢道:“湛四哥义薄云天,兄弟将四哥所受的委屈,与对敝盟的一份情意转达三爷,容图后报。” “兄弟只是尽一分朋友情意而已,算不了什么,天色不早,兄弟该走了,两位请留步。” “四哥好走,兄弟不送了。”李兄弟行礼道。 他走后不久,李兄弟立即派人至徐飞龙隐居处传信。 七星盟九江秘坛的人,除了一些不重要的人仍然隐伏市郊及市内外,重要的人物都已经撤入庐山深处等待时机。一些心腹则潜伏在九奇峰附近。 七星盟撤入庐山暂避风头,紫燕的心情极为沉重。 九指狂丐已经赴南昌会晤小凤的祖父火德星君,告知小风的下落,以免火德星君焦急。按时间来看,最近就会偕同火德星君前来。 紫燕扬娟已经传出信息,要求各地盟坛查报丁彪的行踪。可是,曾在能仁寺偷袭九指狂丐的几个人,竟然平白失了踪,九江附近,没有人曾发现这些人的踪迹,可能已经早就溜走了。 这一日中午时分,孤山一鹤合同太初观主返回白鹤观,会晤云游归来的虚云道长。 小茅舍中,只有徐飞龙与小凤姑娘两个人。 “咦!那不是杨娟么?”徐飞龙讶然叫。 “是她,她来接我们了。”小凤说。 “不对,她走得匆忙。咦……!她后面像是有人跟踪。小凤,准备。” “什么?有人跟踪?” “是的,我看到后面有人影一闪而没。” 徐飞龙赶紧解下剑,止步大叫道:“娟姐姐,后面有谁跟来?” “没有人跟来,跟踪的人还在很远的地方。”紫燕杨娟一面奔来一面叫。 “你后面不远就有人。” 紫燕吃了一惊,止步回头。身后野草萧萧,矮林散处,那有半个人影? 徐飞龙急奔而至,低叫道:“你们往北走,快。” “不会是人吧?”小凤惑然的说。 “我不会眼花.快走!” 紫燕杨娟闪身在一度巨石后,用目光搜视,一面说道:“山下传来信息,说墨飞正在四出搜索你的……” 话未完,左侧一株矮松下青影乍现,墨飞穿一身青劲装,佩剑挂囊,双手叉腰,虎目中寒光四射,傲然的迈步逼近。傲然的说道:“杨娟,你躲不掉的,徐飞龙,你还不跟我走?” “你们快走,我引开他。” 小凤冷哼一声,冷笑道:“不,你走,我要将他烧成烤猪。”说完,伸手至衣下取雷火九龙筒。 徐飞龙急将她的手捉住,低声道:“不可,万一失手,会连累你们家的。” “不怕,一千个不怕,一万个不怕,叫他去找我家的人好了。” “小凤,话不是这么说的。眼下我含冤受屈,他的话却有份量,到时候他到你家闹起来这会引起误解。” “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与娟姐蛆快走。” “不要……” “我虽胜不了他,脱身应该没有问题。天快黑了,只要拖到黄昏,他奈我不何的。” 杨娟也知形势迫人,急道:“小凤,徐兄弟的话不错,有你我两人在旁,徐兄弟反而有所顾忌,更为不利。” 不管小凤肯不肯,杨娟拉了他的手徐徐后撤。 墨飞冷冷一笑,傲然的说:“你们谁也别想走,给我乖乖丢剑投降。” 徐飞龙一声长笑,拔剑道:“你未免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你还敢反抗?”墨飞沉声问。 “你岂奈我何?” 杨娟挽了小凤,突然向侧飞掠。 墨飞一声放笑,迅速截出。 徐飞龙大喝一声,截出一剑疾挥,喝道:“杀!” “铮铮”墨飞挥剑急封,火星飞溅,一招硬接,两人各向一侧飘,徐飞龙多退了三步,优劣已判,徐飞龙剑上的内力要差上两三分。 墨飞无意阻止两位姑娘逃走,刚刚只不过虚张声势,故意迫使两女离开而已,少两个碍手的岂不是形势更为有利?一招占先,立即乘胜追袭,一声长啸身剑合一飞扑而上,剑气如同乱洒星罗一般展开了疯狂的猛烈冲刺。 徐飞龙不上当,不接这种锐不可当的凶猛狠招,一声长笑,在双剑行将接触的前一刹那,侧身急闪,脱出凶猛剑影的威力圈。 徐飞龙必须以游斗术争取时间,以便让两位姑娘脱身。 墨飞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一声低喊,不给徐飞龙有喘息的机会,剑出如暴雨打残花,洒出了千颗寒星,百朵剑花,排山倒海似的向徐飞龙攻去。 徐飞龙左冲右突,连退十几米,换了十几次方位,总算运气不错,居然能丝毫未损的逃出墨飞凶狠无情的疯狂袭击,但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徐飞龙闪在一株矮树后,火速调息了一下,戒备着说道:“还有不久天就黑了,有何绝招你趁早使出来吧,不然便没有机会了。” 墨飞上次已经知道他的身法迅捷,机警绝伦.应变的本能极为厉害,怎么能让徐飞龙用游斗术拖至天黑?一声低笑,怒枭般穿过树梢,一剑出,风雷声大作,剑网漫天罩下。 徐飞龙急向左闪,眼前却是灾难临头,不由大吃一惊,又急忙向右退,可突然心中一动,身形一闪,突又再次左退,一剑急封。 “铮!”双剑接触,人影遽分,剑气乍敛。 徐飞龙感到剑气掠顶而过,不由毛骨悚然。掠出丈外,伸手一摸,发梢被削掉了不少,幸好他总算在死神手中逃出来了。 人影扑到,剑气压体,墨飞已经不准备让徐飞龙有喘息的机会了,再次疯狂的攻到。 徐飞龙不敢接招,向左侧飞跃两丈,叫道:“看,有飞碟……” 墨飞又到了,徐飞龙只好住嘴,向侧一闪一剑急封,“铮”的一声清鸣,徐飞龙感到虎口一震,膀子发麻,被震得飘退八尺,几乎又挨了一剑。 身形未定,墨飞长笑震天,剑气压来,剑虹破空而至,来势如怒潮一般。 “糟了!”徐飞龙心中暗叫一声,急忙舞动长剑,剑气化作云雾封锁住身前,准备自保。 ------------ 第五百三十三章 溃逃 “铮铮!”双剑凶狠地接触。 “嗤!”的一声,剑气澈骨奇寒。徐飞龙只感到右胁外侧一疼,急忙飞退,只感到右腿一软,失足半跪下去。 “我受伤了。”徐飞龙心中惶然的叫。 剑影如电,再次急射向徐飞龙的右胸。 生死关头,徐飞龙向左倒,剑向右封,“铮”的一声架偏了袭来的剑虹,徐飞龙自己也被震倒。 徐飞龙将剑掷出,奋身急滚。 墨飞无暇伤徐飞龙,百忙中挥剑自保,“铮”一声将他的剑崩飞丈外,一声长笑,疾冲而上。 徐飞龙抓住一把碎泥,喝声“打”!碎泥掷出,再次滚出丈外。 墨飞冲上,一掌震飞碎泥大笑道:“哈哈!你黔驴枝穷,先毁你的双脚,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剑随声下,眼看要断腿,蓦的喊道声传到:“墨飞,看打。” 墨飞手上一慢,“喀”的一声剑偏了半寸,刺入地中,从徐飞龙的膝旁擦过,生死可算是间不容发。 徐飞龙滚了两圈,一跃而起。 墨飞一剑失手,心中大恨,猛然转身,身后,一老二小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咦!是你们?”墨飞讶然叫。 来人是燕老头与一双孙儿孙女,墨飞认得是姑塘酒楼的卖唱人。 “正是老夫卖唱的来了。”燕老头傲然的说。手拂洞箫徐徐靠近。 “老丈是真人不露像呢,贵姓?”墨飞问。 “不必盘根究底,荒山野岭,不必询问来历,打了再说。” “老丈是姓徐的朋友呢,抑或是有意与墨某为难?” “老夫不认识你,只在最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而已,也无意与你阁下为难。” “那你怎么?” “老夫受湛四爷解围赠银之德,激于义愤,所以出面。” “哦!我并未追究湛四的事。” “你追踪他前来此地,还说此话?” “哼!你如果也是追踪而来的人,难道没有发现他已经平安离开了么?” “谁知你以后还找他不找?” 墨飞冷冷一笑,说道:“我佩服他这条好汉,所以敬重他这个市井小混混,所以不追究他的罪行。你如果不想替他招来祸端,最好少管闲事。” 小伙子哼了一声,说道:“爷爷,这人太骄傲,要不要教训他?” 燕老头挥手阻止小孙儿撒野,向墨飞说道:“姓墨的,老夫既然插手管了这桩子闲事,要管就管到底。哼!日后湛必达如有三长两短,老夫惟你是问。” 墨飞久走江湖,见多识广,知道老少三人不是湛四的党羽,不愿平白得罪这些人,以免担误正事,冷冷一笑道:“老丈,你听清了,墨某仗剑江湖,不怕任何威胁,你这些话少说为妙,湛必达目前没有罪证落在墨某手中,他是安全的,日后如果他为非作歹,不犯在墨某手中便罢,不然墨某不怕他背后有何人撑腰,必定将他绳之于法,言尽于此,你请吧。” “哼!你的话的确是太狂了些。” “今天我已经够客气了。老丈不必节外生枝,墨某希望你们能脱身事外。” 燕老头徐徐退走,沉声道:“老夫言出必行,你记住就是,湛必达如有三长两短,老夫惟你是问。” “墨某的话你也请记住了,湛必达日后如有罪证落在墨某的手中,他必将血溅剑下。” 右面不远处的草丛中躲着江南怪丐与跛腿老太婆,江南怪丐脸色一紧,低声道:“老太婆,不好,燕老头在打退堂鼓。” “他现在犯不着出面逞强,湛四已经平安离开了,也难怪他打退堂鼓哪!”老太婆苦笑道。 “可惜!咱们又失去一次机会。”江南怪丐无限惋惜的说。 “真要燕老头与这小狗一拼,有何难?” “你……你有办法?” “当然有。” “何不试试?” “看我的。”老太婆说,声落,一跃而出,叫道:“老不死,你在此地空言恫吓有屁用,汤大人已经带了人,抄了湛必达的家,正派人在路上等他归案,你却跟在此地鬼混,岂不太冤?” 燕老头一怔,沉声问:“你的话是真是假?” “废话!你老少三人打昏了汤狗官,你们前脚离开,汤狗官的爪牙后脚便到了,伙同一起奔向大姑塘抄湛四的家了,你还在这做梦呢。” 墨飞一怔,沉声道:“胡说!你这老太婆怎么胡说八道?” “燕老头,信不信由你。”老太婆叫。 燕老头点点头,沉声道:“老太婆,你是江湖成名人物,你的话想必不假。” “嘻嘻!老身可不是甚么成名人物。” “你……你是不是五毒婆婆?”燕老头问。 “嘻嘻!我说过我是么?” 墨飞一掠,勃然大怒道:“原来你就是五毒婆婆,难怪你在此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五毒婆婆一声怪叫,冲上一拐扫出。 “铮”的一声暴响,墨飞封出一剑,将老太婆震得横飘八尺,冷笑道:“你是找死,你这老毒婆……” “你这坑害良民的小狗。”五毒婆婆厉吼一声,再次飞扑而上,抡拐便劈。 墨飞冷哼一声,身形疾闪,从虎虎拐风中切入,剑虹疾吐,直取五毒婆婆的左胁,剑尖及体。五毒婆婆大惊,急忙右闪,再向后飘。墨飞却从侧方射到,大喝一道:“你想抢上风施毒么?休想!” 喝声中,剑虹急剧的吞吐,一连五剑,把五毒婆婆逼得手忙脚乱,险象横生。 旁观的燕老头大惊,脱口叫道:“咦!这位年青人是谁的门人?” 草丛中钻出老叫花子江南怪丐,怪叫道:“老不死,老要饭的已经警告过你了,说你惹不起这条龙,打了小的还有者的出头,你偏要自讨没趣,强出头丢人现眼,惹上了却又袖手旁观,让老太婆替你挡灾,你于心何忍?” “你……你是不是九指狂丐?” “不必问我是谁,你还不走?等会儿你就走不了啦?你决不是这小畜生的对手。还是快逃吧!”几句话把燕老头激怒了,洞箫一引,一声怒啸冲上叫道:“老太婆让开!”叫声中箫音齐鸣,点向墨飞的右胁章门穴,快过电闪。 墨飞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反应之快无与伦比,右手一挥,反挥一掌,“啪”的一声击中攻来的箫,剑一顺,扭身反击,“嗤”的一声破空厉啸传出,剑尖以间不容发的间隙,掠过燕老头的鼻尖,危极险极。 燕老头飞退丈外,老脸泛青,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傲态全消。 墨飞仗剑屹立,冷然注视左右,这时,燕老头在左,五毒婆婆在右,三方鼎立,剑拨弩张。江南怪丐靠近愕然旁观的徐飞龙,冷笑道:“小伙子,你怎么不上?快拾起剑,咱们四人联手,宰了这斯,永绝后患,你不能让人替你挡灾,对不对?” 徐飞龙徐徐向落剑处移动。 江南怪丐迫向墨飞的身后,高叫道:“咱们联手,杀了这小畜生,上啊!” 语音末落,墨飞突然转身,剑尖徐举,冷笑道:“江南怪丐。你这剑下败将一日不死,天下一日不会太平,你那两手偷鸡摸狗的绝活,少来献宝了。” 江南怪丐打一冷战,不敢再进。 蓦的,风吼雷鸣,墨飞突然扑向燕老头,剑影漫天,狂风暴雨似的向燕老头攻去,快得令人目眩,出其不意突下杀手。 燕老头的洞箫外表像是竹制的其实是百炼钢所打造,作为兵刃十分霸道,近身搏击敏捷非常,可惜今天碰上墨飞,第一个照面已经吓破了胆,心中生怯,更是无法施展,一声怪叫,向左急飘躲避。 左面站着手持琵琶的小姑娘,与仗剑戒备的小伙子,不好!要撞上了。 墨飞跟踪扑到,剑出绝倩。五毒婆婆一声怪叫,从左方冲到挥杖解围。 江南怪丐看出便宜,从后路靠近,打狗棍直指墨飞的后心,悄然偷袭,三面合围。 “铮!”箫震开一剑,但剑虹乍吞乍吐,第二剑已经闪电似的探至燕老头的胸口。 “爷爷快躺!”小姑娘情急大叫。 燕老头总算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临危不乱,仰面急倒。 “铮”的一声怪响,小姑娘琵琶一举琵琶尖端突喷出一条水柱,罩向豪气飞扬的墨飞。好一个墨飞,突然凌空直上,腾飞空中,身法美妙绝伦,一声怒啸,再次猛扑而下。 “哎呀……”从后面偷袭的江南怪丐骤不及防,一棍走空,被水柱喷了一头一脸,成了落场鸡,大惊而退,伸手急抹脸上的水渍,疼叫一声道:“燕老头,快……快给我解药,快……”变化太快,突变已经生。“啪”的一声响,墨飞一剑击毁了小姑娘用以防身的琵琶,顺手挥剑,“铮”的一声震飞了小伙子抢救攻出的一剑,双脚下踹,踹在小姑娘的胸口。 “哎……”小姑娘被踹倒在地,立即气息奄奄,“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起不来了。 同一瞬间,小伙子虎口震裂,斜撞出去,立脚不牢,也被震倒在地。 地下的燕老头一看情况危急,奋身急滚,抱住了小孙子一跃而起,洒脚狂奔,眼下生死关头已经顾不得其他能救一个是一个了,匆匆逃命去了。 五毒婆婆也在同一瞬间,打出了一把百毒珠。“蓬”的一声响,墨飞突然下落,伏倒在地,百毒珠带着刺耳厉啸掠空而过,劳而无功。 人影似电,贴地飞扑五毒婆婆。 五毒婆婆反应也是快的很,迅速撤出一把五毒香,拄着拐杖似乎比两条腿还快,迅速溜之大吉了。 江南怪丐中了毒站在那儿两眼发直,已然不再叫唤,支着打狗棍只顾着傻笑。 徐飞龙乘墨飞扑向五毒婆婆的刹那间,挟起了重伤的小姑娘,也亡命逃了。 墨飞不再追逐五毒婆婆,扭头一看,徐飞龙已经不见,不由跺脚大骂道:“又被徐飞龙逃掉了,可恶!这小子怎么这么走运。” 眼下已经暮色苍苍,在黑夜之中入山追踪,谈何容易? 墨飞靠近双眼发直,不住痴笑的江南怪丐,绕着怪丐走了一圈,神手在怪丐眼前晃了晃,怪丐浑如未觉。 墨飞剑眉深锁,仔细嗅嗅怪丐衣上所沾的水渍,猛的急退两步,恍然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了,这是毒蛊三娘的疯蛊毒汁,沾肤即入,片刻即会痴呆,如无她的独门解药,一月蛊发而死。老不死的姓燕,毒蛊三娘姓祝,是了毒蛊三娘嫁了燕文程,燕文程的父亲是燕中孚,这老不死定然是燕中孚了。” 墨飞向江南怪丐叫道:“老要饭的,我不杀你,也救不了你,我也没有解药,你只有自生自灭了。你最好不要碰上山上的猛虎,真要碰上,也是你报应临头,这一生中,你坏事做的也够多了,可说是死有余辜。”墨飞举目四顾,长出一口气,身形暴起,隐入茫茫暮色中不见了。 墨飞料定徐飞龙不敢再在庐山逗留,必须赶紧派人查出线索。返回府城,他立即传信,请朋友留意徐飞龙的行踪。庐山周边都有他的朋友,不怕徐飞龙逃上天去。 果然被徐飞龙料中了,徐飞龙不敢再在庐山逗留。 徐飞龙救了小姑娘,逃出不远就往草丛中一钻,先躲一躲再说。 眼看暮色四起,徐飞龙心中顿时稍安。突然一看所救的小姑娘,发现她气息奄奄,徐飞龙心中大急。 徐飞龙抱起小姑娘,低声道:“小姑娘,忍着些,我带你去治伤。”匆匆带着小姑娘下山去了 夜黑如墨,徐飞龙背了半昏迷的小姑娘,小心冀翼地接近了小茅屋。 茅屋不见有人,两老今晚定然逗留白鹤观,徐飞龙收拾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包裹,准备乘夜离开,在徐飞龙的想法中,还是希望小凤姑娘,能够及时返回来,因此决定在这等候一会。 徐飞龙从房中找出一瓶孤云一鹤前辈的疗伤丹药,先倒一颗在手,取来一碗水,扶起小姑娘的上身,柔声道:“小姑娘,这是救伤的灵丹妙药,吞下之后,保证你会好起来的。” 小姑娘浑身发冷,只有一丝灵智尚未昏迷,干咳了一声,口角的血仍在向外溢,用只有徐飞龙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我……我会死……死么?” “不会的!赶紧吃了它。很快就会好的。” ------------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入水 看到小姑娘把丹药吞下,徐飞龙找了根绳子将小姑娘背上,说道:“此地不安全,我们得走了。” 徐飞龙看了看外面。还是没有人来,于是用树枝在地上留下信息,取了行囊,乘夜下山了。 破晓时分,徐飞龙看到一座湖湾,原来徐飞龙已经到鄱阳湖的西岸了。 鄱阳湖西面是庐山山区,人烟稀少,沿湖滨一带,只有些渔夫休息的草棚,湖湾中不分昼夜,都可以看到打鱼的渔舟,晚上的渔火在湖面上飘浮,颇富画意。 目前,徐飞龙最迫切的需要,便是尽早离开山区,走得越远越好。 徐飞龙必须找到一只船,离开再说。 解下小姑娘放在草丛中,姑娘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一夜奔波,背着一个人翻山越岭,背的人固然不好受,被背的人也同样吃不消。 “是不是很难受?”徐飞龙柔声问。 小姑娘伸出颤抖着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徐飞龙的衣袖,用抖动的声音说道:“我……我像是要……要死了。” “不要胡思乱想了,只要调养几天,你很快就会恢复的生龙活虎的。目前你体内的淤血还没有排出来,大概要受几天苦而已。” “我……我真会好么?” “你怎么不会好?好好休息,我去找船。” “我……我怕。” “怕什么?” “爷爷……不要我了,他……他不要……” “胡说什么!你爷爷如果无法保全自己,怎么能救你?不要胡思乱想。” “真的,爷爷不……不顾我了。” “小姑娘,你家何处?在附近有没有什么亲朋?” “没……没有。” “你贵姓?我叫徐飞龙。” “我……我姓燕,叫小敏。” “你那里人?” “辰……辰州。” “你爷爷现在应该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不肯回答,吃力的摇摇头。 “在那?”徐飞龙追问。 “原住……住在大姑塘客店,这……这时恐怕早……早就走了,爷爷不要我了。” “大姑塘我知道,我送你去。” “谢谢你。”小敏哭泣着说,一个陌生人竟然舍死忘生的救她,而她的爷爷,却在生死关头丢下她走了,她越想越伤心,悲从中来,顿时哭了起来。 徐飞龙对这也没啥好办法,想了一会,轻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哭吧,哭出来也许对你有好处,我去找船,天太黑,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但愿找得到船。” 湖湾三面都是山,这儿是从山区延伸下来的一座峡谷,有一条小溪流入湖中,附近不远都是山崖,根本无路可走。徐飞龙找了一圈,那有什么船? “糟!看样子得往回走了。”徐飞龙想。 回到原处,小敏问:“找……找得到船么?” 徐飞龙叹口气,苦笑道:“没有,且等天亮后再说,也许可望有船经过此地,不然只好重行入山。” “那……那墨飞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他是你的仇……仇家?” “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多问,那姓墨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以为是的很,认为我是什么凶手,因此千方百计要找我,想置我于死地。我的武功比他差得远,只好躲躲藏藏逃避他的追杀。睡吧。” “我……我浑身酸痛,胸……胸部呼吸困……困难,好……好痛,我想……我要死了。” “服了那丹药,你想死也死不了。” “那是什么丹药?这么厉害。” “这我没问。不过我身上还有六颗,你死不了的。” “可……我仍感到很痛。” “好吧,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运功替你疏经活血吧。” 东方天际出现了鱼肚白。首先看到了数外的湖上有帆影萌动。往北看,大孤山耸立湖中,今天看样子是一个大晴天。 一艘大船从上游过来,三张帆鼓风飞驶。徐飞龙站在一座大石上,挥手大叫道:“船家,靠岸,靠岸!” 船在两里外,这一带山区偶有强盗出没的地方,而且又是大船,即使船夫能听见,也不会靠岸自找麻烦,徐飞龙几乎叫破了喉咙,船却渐去渐远。 小敏姑娘被叫声惊醒,睁眼一看,朝霞满天,她挺起上身。 身上的痛楚已经不明显了,只感觉到胸口仍有些少隐痛而已。她缓缓站起,被晨风一吹,顿觉精神一震。她深深吸入一口气,向远处的徐飞龙走去。 徐飞龙并未注意到她,正将手中的石块恨恨的掷入水中,冲远去的船影骂道:“该死的!我不相信你们都是聋子。” 徐飞龙移目向上游眺望,眼角看到小敏姑娘了,先是一怔,接着挥手叫道:“你刚好,小心着凉。” 关怀的话,让她感上心头,流下了两行泪来。 徐飞龙一看又哭了,暗叹一声,跃下巨石向她奔来,问道:“你……你怎么了?不舒服?” 她仍在流泪,指指心口颤声道:“我……我这……这里痛。” “这没什么,等会到了镇上,找个郎中替你弄两服药吃了,便不会痛了,三两天之内,就会好的,不必担心!” “不是,是心痛。”她抽泣道。 “小姑娘,不要多想,当时那情况,你爷爷委实无法救你,他也是不得已,你怎么能怪他?” “是的,我不能怪爷爷,但我却在生死关头了救他老人家,他却……唉!而你……” “我是恰好有机会救你,假如我正被追着,也不可能救你的。” “谢谢你的开导。”小敏姑娘说。 “眼下恐怕不容易找到船。”徐飞龙岔开话题说,向湖中眺望。 “咦!上游好像来了一条船。” 一艘小乌蓬刚绕过南面的山角。顺流而下,像是艘渔船,一名船夫,正操着双桨,悠闲的顺流而下。 船夫赤着上身,黝黑的身材壮如牛,一面划桨,一面亮着大嗓门,唱着渔歌。 唱声嘹亮,颇为自得其乐,徐飞龙奔上一座巨石,脱下外衣不住挥舞,大叫道:“船家,请靠岸,请靠过来。” 歌声倏落,小舟加快,不久便来到岸边。船家收了桨,抓起缆绳跳上岸来。 徐飞龙已经将剑包进包裹里,挽了姑娘靠近笑道:“船家,我从庐山下来的,可否请大哥方便一二,送我到大姑塘,愿以五两银子作为酬劳,请大哥行个方便。” 船家是个四十来岁大汉,豹头环眼,身材壮实,骠悍之气外露,目光落在姑娘身上,姑娘眼下还泪痕未干呢。 “这位小娘子是什么人?”船家眼鼓鼓的问。 “她……她是我妹子。”徐飞龙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唔!是你的小妹子?不是拐带的?” “船家大哥说笑了。” “你真有银子?” 徐飞龙身上只有十来两银子,小敏姑娘身无分文。徐飞龙赶忙掏出一锭银子,笑道:“有,有,五两银子为报酬,大哥可先收下。” “我可没有五两银子找给你。” “那就到大姑塘再换给我好了。” “不,十两银子到大姑塘,去就去,不去就拉倒。” “好,好,十两就十两。” 大汉一把夺过十两银子,塞入腰带怪笑道:“呵呵!上来,小姑娘,要不要扶?” “不必了。” 两人上了船,船家一跃上船,丢下绳索,船猛地向外滑行,船家架好桨,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叫道:“进舱里去,免得碍手碍脚。” 两人钻进舱,徐飞龙附耳对小敏姑娘说道:“这船家貌似不是什么好人,等下要小心。” “徐哥哥,我……我不会游泳。”姑娘惶然的说道。 “不要紧,一切有我。”徐飞龙沉着的说.自信的一笑,示意小敏姑娘宽心。 “你会游泳?” “当然。” 两人在舱内嘀咕,船家的宏亮歌声又起。船轻水急顺风顺水,舟行似箭,连越数座高山,前面出现一处山脚下的小湖弯,浪涛拍着山崖,发出雷鸣般的震鸣,船向来到弯内突然转向。 徐飞龙是高手,感觉有异,伸出头来一看,问道:“船家,为何不往下放?” “到湾里有事,我的船,并不是专为载你们而来的。”船家怪笑着说。 “哦,那是我多言了。” “少说话活得长久些,俗话说祸从口出。”船家说道。 船进入小湾,水势一缓,船家在距山崖百来米的地方收了桨,船在原地漂浮,船家一掀舱板,取出一把单刀,桀桀怪笑道:“两个狗男女,给我爬出来。” 徐飞龙装着发抖,爬出舱来战栗着叫道:“好汉,有……有话好说,千……千万别……别动刀。”大汉将刀拍得当当响,沉声道:“呸!看你两人的样貌,那一点像兄妹?分明是在逃的奸夫**。” “大哥,误会。” “呸!住口!你两人快把身上的衣物脱光。” “什么?”这路数徐飞龙一下也闹不明白了。 “脱光了,就不会污了衣物,衣物可是能卖钱的。” “你……” “大爷叫张玉山,在鄱阳湖专做没本钱的买卖,你们可以到龙王爷驾前告大爷一状。” “这位大哥,要不我把银钱都给你,饶我们一命可好?” “住口,那些本来就是我的,由不得你们不给,何必饶你们的小命?” “这位大哥……” “少大哥大哥的叫。谁是你哥,大爷本来就对奸夫**没好感,不过我看她也是被你骗来的,这丫头我倒是能绕她一命留来做个押船夫人。” 小敏姑娘倒是会作怪,她娇滴滴的叫道:“只要不杀我,我愿答应你……” “呸!大爷为人凶名昭著,鄱阳湖谁不知道我翻江鳌张玉山凶残?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但就是不好色。有两条路给你们走。” “这位大哥……”徐飞龙似乎只会叫大哥,就是说不出第二句话了。 “听清了。你两人给我脱光,第一条路是往水里一跳。第二条路是大爷给你们一刀。刀很利,别伯,痛一下就没事了。两条路,你们走哪一条?” “我两条路都……都不走。” “狗东西!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大爷多动手脚。好,大爷替你们选,剥光你们,请你们吃板刀面。” 翻江鳌说完,大踏步上前,伸手便抓徐飞龙的脖子,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一点戒心也没有。 徐飞龙抬身左手一挥,“啪”的一声响,翻江鳌骤不及防,单刀脱手飞出丈外,一下落入水中去了。接着,“砰噗”两声闷响,徐飞龙的两只手在翻江鳌的肚腹上开花。 “嗯……”翻江鳌闷声叫,向后倒退。 徐飞龙一声长笑,好快,“噗”的一声就是一劈掌,劈在翻江鳌的后颈上。 “砰!”翻江鳌向下一仆,重重地趴倒在舱板上。 “这水贼武功稀松得紧。”小敏姑娘拍手叫道。 翻江鳌其实武功并不稀松,只是一时大意便着了道儿,毫无防备,在徐飞龙的快速打击下那有还手的机会,但这家伙居然能挨得起徐飞龙这几下,趴下的瞬间,奋身一滚,奇快地一扳船舷,“噗通”两声,滚入水中去了。 徐飞龙吃了一惊,自己三记重手居然末将对方打昏,让对方下了水,掀翻小舟那还了得?徐飞龙奋身一扑,也落入水中,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抱住翻江鳌同向下沉,一手勒住了对方的脖子,一手扣住对方的右手向后扭向上扳,屏住呼吸,踩着水向上浮。 翻江鳌做梦也没想到徐飞龙的身手如此快捷,被勒住同时扑入水中,也没有丝毫挣脱的机会,只能用左肘猛向后撞击徐飞龙的左腹。 但徐飞龙勒得紧贴的近,肘后撞不上力道,翻江鳌连撞三下,像在替徐飞龙抓痒,终于翻江鳌昏过去了。 徐飞龙扳住船舷一跃而上,将翻江鳌向舱板上一丢,向小敏姑娘笑道:“这位老兄真不行,水陆两道都没啥本事。” “那把他丢下水算了。”小敏姑娘叫道。 “不,咱们还有借重他的地方。”徐飞龙摇手说。坐下将翻江鳌弄醒。 翻江鳌徐徐苏醒,不住揉动着咽喉,神智渐复,吃力的坐起,看清了面前的人,即时一蹦而起。 “坐下谈谈吧。”徐飞龙按住对方笑道。 翻江鳌双手一摊,苦笑道:“大爷这次阴沟里翻船,只怪大爷学艺不精。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两个确实不是兄妹。” “废话!大爷早知道你们不是兄妹。” ------------ 第五百三十四章 好戏 “咱们昨晚在九奇峰,与人交手,侥幸逃得性命,这位姑娘姓燕,她被人击伤,我救了她,一夜奔波,逃到湖畔。这才找到了你。” “你这话骗鬼呢!” “信不信由你。” “你们与谁交手?” “云墨双奇中的墨飞。” “什么?那你……你是……” “我是徐飞龙。” “哎呀!你……你是徐飞龙?”翻江鳌怪叫。 “是我,千真万确。” “你与七星盟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七星盟的人,只不过与他们的三爷紫燕杨娟姑娘相识,昨晚杨姑娘也在,我掩护她脱身的,眼下恐怕还在山上。” “哎呀!你何不早说?你的事我知道,九江城这半月来闹得风风雨雨,谁不知道你的事?哈哈!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一句话,咱们也是不打不成相识,之前的事情我们彼此都有不是,张兄别见怪。这位姑娘的祖父与小弟在大姑塘客栈住着,昨晚也在山上与墨飞大战了一场,她被墨飞一脚端伤,兄弟背着她逃出来。” “你不能去大姑塘了,那姓墨的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赶快远走他方,隐姓埋名的好。” “我打算送燕姑娘至大姑塘,再远走高飞。” “对,那我们这就走。” 翻江鳌架起桨来,船如脱弦之弩,向下游如飞而去。 船抵大姑塘。翻江鳌将船泊靠在码头北端,慎重的说道:“我与湛四爷交情不浅,他是这里的地头蛇,两位到客店时,如果看到情况不对,务必赶快离开,回来在船上见面,大家好好商量。我去找湛四爷讨消息,打听墨飞那家伙的下落和举动。” 姑娘便将昨天打抱不平,暗助湛四爷半途跟踪墨飞的经过说了。翻江鳌拍拍脑袋,歉意的说道:“哎呀!说起来都是自己人,看来是我这人太莽撞了,没问清底细,便一口咬定你们两位是……我真该死。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事。” 徐飞龙呵呵一笑,拉住他说道:“张兄送姑娘返回店里与她的祖父会合之后,我还想借用张兄的船远离这里,不知是否方便?” 翻江鳌哈哈大笑,拍拍徐飞龙的肩膀说道:“徐兄,只要你吩咐一声,水里火里,算我翻江鳌一份好啦!我先走一步。”说完,系好缆绳,便向镇中走了。 徐飞龙扶了小敏姑娘登上岸。小敏姑娘有点心神不定,脸带隐忧的说道:“徐哥哥,翻江鳌这人靠得住么?他会……会不会见利忘义出卖我们?” 徐飞龙爽朗一笑,“你放心,翻江鳌这种人,看着粗俗,但却是粗豪爽直的人,你大可放心,这种人决不会见利忘义出卖朋友的。走,你我分开来走。” 镇中相当热闹,码头上人声嘈杂,但鱼牙子湛四爷不在码头而是由四名副手主持渔货的买卖。 姑娘领先走在前面,进入市街,直奔姑塘客栈。距店门尚有十来家店面的距离,小巷突然钻出头巾盖头的湛四爷,傍着她低声道:“燕姑娘,快随我来。” 接着不管小敏姑娘肯是不肯,急急挽了姑娘进入小巷,蓦的感到身后有人逼近,火速转身大手疾挥打出。 “是自己人。”小敏姑娘急叫道。 可是已经晚了一步,“砰”的一声暴响,湛四爷已经被徐飞龙摔倒在地。 “他是湛四爷。”小敏姑娘急急解释。 徐飞龙赶快将湛四爷拉起,抱拳笑道:“对不起,误会误会,休怪。” 湛四爷揉动着臂部,毗牙咧嘴的说道:“哎呀!你……你速度真快,了不起,了不起。双方误会,小意思而已,你是…… “我是护送燕姑娘回来的。四爷,那人就交给你……” “且慢!兄弟也正为燕姑娘的事为难。”湛四爷急急的说。 “我爷爷呢?”姑娘急问。 湛四爷将昨天的经过说了,当然他并不知传信以后所发生的那些变故,然后接着说道:“我是天黑之后赶回来的,半夜的时候令祖与令弟也匆匆回来了,匆匆结了店钱,向九江走了,没留下任何口信。等店家通知我时,我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哎呀!他……他大概以为我死了。”姑娘掩面叫道,目中再次流下了两行清泪。 “燕姑娘,你……你们到底是为了何事?”湛四爷惑然的问。 姑娘将半途埋伏,跟踪墨飞入山的事说了,湛四爷大惊,抽口凉气变色叫道:“哎呀!这斯真是可怕极了,我上了他的当了,七星盟的兄弟……糟了!糟了!难怪今早的事来得如此突然。” “今早发生了什么事?” “府城派来了几个眼线,来查燕老伯的下落,并奉命捉拿七星盟的人,有两个人住在客店中,向店乐家盘问燕老伯的底细,人仍在店中守株待兔呢。我心中担心,不知为了何事,一直在为了此事忧心,刚才姑娘进了街口,有一位兄弟认识姑娘,赶来告诉我,因此我等在巷口截住你,不然小敏姑娘便会闯入他们的陷阱里了。” “那两人是什么来路?”徐飞龙问。 “不知道,但他们跟府城派来调查徐飞龙的人暗通声气。” “那该是替墨飞助拳的人。” “可惜兄弟不敢出面盘他们的底。” “你千万不要冒险。四爷,你能不能想办法安顿燕姑娘暂避风头?” “包在兄弟身上。”湛四爷拍着胸膛保证道。 小敏姑娘却不同意,幽幽的说道:“不必了,我要回家。四爷的好意,我感激不尽。” 湛四爷粗眉深锁,说道:“这样好了。姑娘可在我处暂且躲个三两天,我暗中安排,找去湖广的船……” 小敏姑娘的目光落在徐飞龙脸上道:“徐哥哥,我希望暂时与你同行,答应我,好么?” 徐飞龙眼下委实难以拒绝,只能说道:“走,这件事以后再说。” “你们要往何处去?”四爷惊问。 “兄弟雇了船。” “我派船护送你们吧!” “不必了,船是翻江鳌张兄的,他已经前往你府上去找你了。” “哎呀!是他来了啊?好,有他护送,鄱阳湖附近大可去得,这我就放心啦。咦!有人来了,貌似是……是在店中守候的人。”四爷变色低叫道,接着转头说道:“你们跟我来。” 三人向巷尾走去,巷口出现的两个人大踏步跟了上来,领先的中年人大声道:“湛四爷,慢点走,咱们谈谈。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监视之下,希望你合作些。” 湛四爷不敢不站住,徐徐转身冷冷的说道:“阁下怎么称呼?咱们没见过吧!” 两人靠近,为首的中年人冷漠的一笑,说道:“兄弟马群英,这位是兄弟的好友,陈家权。” “哦!久仰久仰,不知两位有何见教?” “那两位是……” 徐飞龙含笑上前抱拳一礼,笑道:“施方。和舍妹小亭。马兄听说过饶州王五爷么?” “饶州王五爷?抱歉,没听说。” “兄弟是五爷手下押运货物的把势。” “唔!怎样?” “兄弟只负责把货物运送去南康,后面则由另一位周兄负责装运。” “我听不懂你的话。” 徐飞龙怪笑,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光棍眼中不揉沙子。不瞒你说,五爷的货没运往南康,而送来九江,一切都是我因为有事不得不找湛四爷商量。” “哦!那你怎么带了令妹来?” “她是顺道前来找人的。” “找谁?” “一个混蛋,抓住他我要剥他的皮……” “哥哥,别提他。”姑娘羞忿的叫,装得真像。 “好好,不提,不提。”徐飞龙沉下脸答,又转向马群英笑道:“兄弟的船在码头,马兄如有见教,请前来一叙,无比欢迎。” 马群英呵呵一笑,说道:“一定,一定,施兄就要走么?” “是的,货物这两天可以装载完毕,兄弟要赶回南康,船还在码头等候呢。” 湛四爷接口道:“施兄,这样好了,一有消息,兄弟便派人传书给贵东家。” “我希望四爷能将人扣下来。”徐飞龙煞有介事的说。 “这个……兄弟所冒的风险……” “四爷请担待些儿,我定有后报,都因小亭坚持要把这人亲自处治,还请……” “好吧,兄弟留意就是。” “那么,一切仰仗四爷了。” 两人一弹一唱,听得马群英两人直皱眉头。 “湛四爷,私自扣人可是犯法的。汤大人正在找证据对付你,要报昨日被暗算之仇呢!”马群英善意的说。 湛四爷淡淡一笑,不在乎的说道:“为朋友两胁插刀,为朋友那在乎违反律法?如果自私自利,要朋友何用?” “四爷高义,兄弟感激不尽,日后再到府上请教,告辞了。”徐飞龙乘机告辞。 “施兄请稍候。”马群英伸手虚拦道。 徐飞龙一怔,心中一跳,但不动声色的问:“马兄,有事么?” “我要等一个人。” “这人是我的朋友,是否与贵兄妹有关,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大概也该到了。” 徐飞龙沉得住气,但心中暗暗叫苦,假使来人认识他,行踪就会暴露,麻烦大了,是否能平安离开大姑塘,可就难以预料了,大事不妙,该准备动手了。 怀着不安的心情,徐飞龙沉着应付道:“好吧,我且等其前来。四爷,贵镇是不是发生了不平常的事?” “是的,老弟最好还是早些走,千万不可卷入这场是非只中。”湛四爷苦笑着说。 极短暂的片刻,但在众人的思绪中,却感到漫长得令人感到心焦。 巷口进来了一个人,脚步声令心中有事的人猛然狂跳。 徐飞龙把心一横,转头向来人看去。 是一个渔民打扮的大汉,匆匆靠近。马群英向来人点点头,问:“桓兄,如何?” 桓兄不住向徐飞龙与姑娘打量,点头道:“不错,是从南康府来的人,刚到不久。乘坐的小乌篷。” “桓兄,知不知道饶州有一位王五爷?” 桓兄摇摇头,苦笑道:“饶州王五爷,这要查一查才知道了。” “下必了。”马群英笑答,向徐飞龙歉然的说道:“抱歉,打扰了,贵兄妹请自便,祝一路顺风。” “好说好说,后会有期。”徐飞龙抱拳行礼告辞,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辞别湛四爷,两人从容返回码头。 翻江鳌尚未返回,两人等的心焦,好不容易看到排众而出的翻江鳌挤出码头,方感心中一宽。 翻江鳌抱了一包食物,脸色开朗,哈哈一笑跳上船,高声道:“咱们是不是立即启程?事办妥了么?”说完,将食物往舱中一放,低声道:“小心,表现的从容些,不要露出慌张的神色。” “走吧,逆风逆行,但愿入暮时分可以赶回去。”徐飞龙也高声说道。 翻江鳌熟练的解开缆绳,长篙一点,船便离开了码头。 船向上航行,翻江鳌熟练的操着桨,吁出一口长气道:“好险,如果不停在码头而停在周边僻静处,便会引起暗桩的疑心了,咱们便走不掉啦!” “张兄发现了什么?” “本府的有好多高手,出面协助墨飞缉拿你及七星盟的人,先头的人,已经派到大姑塘,第二批人马即将赶到。我去找湛四爷,一看风声不对,四爷不在,我也就不敢提起你们的事。风声太紧,我带你们快走。” “往何处走?” “大孤山。” 徐飞龙问:“大孤山在后面呢?” “有人监视,必须先往上走。燕姑娘,令祖怎样了?”翻江鳌向小敏姑娘问。 “爷爷已经带我弟第走了。”姑娘黯然的说。 “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返问家里,一个女孩子,还是不宜在江湖闯荡。”徐飞龙代为回答。 “到了大孤山之后,兄弟替你们两位安排。”翻江鳌颇为自信的说。 “到了大孤山有事么?”徐飞龙问。 “你听说过四海神龙娄成么?” “不知道。”洞庭龙神他知道四海龙神就没听过了。 “他是鄱阳湖水上朋友极为称赞的英雄豪杰,朋友多,知交遍天下。有他帮忙很多事都会方便的多。” ------------ 第五百三十五章 大孤山神龙畏首 “成老是鄱阳湖水上朋友极为称赞的英雄豪杰,朋友多,知交遍天下。” “哦!去找他托庇么?” “去请他派人送燕姑娘回家,从此地到洞庭湖,他可以保证路上平安。再请他关照各地朋友一声,到时候徐兄不管去往何处。都可获得朋友的照拂。” 徐飞龙心中暗喜,真能结交这位江湖上拥有实力的名人,打听湘西八怪岂不省了很多事?有急有难,多几个人帮衬也是好的。 “一切有仗张兄了。”徐飞龙无限感激的说。 “但不知四海神龙为人如何?”小敏姑娘问。 “呵呵!请放心。他老人家为人慷慨好义,敢作敢为。早年在天下各处水道上做买卖,弟兄遍天下,是四大水上巨豪之一。五年前他在大孤山建了一栋别墅在内隐居,由鄱阳蛟派了不少高手在四周暗中保护。” 船上航十余里,翻江鳌放下桨,笑道:“该改头换面了。” 说着从船舱中拖出一根桅杆,接着又弄出个船舵来。 没多久,桅杆就安好了,装上帆插好舵,船就像一头水马一般轻灵飘逸的向湖心飞驶而去,快逾奔马。 “我这般船如果安上帆,即使是微风,一个小时也可顺风飞驶二十里呢。秋冬风大的时候,不要一天使可到南昌。不是吹牛,任何快船也休想追得上我。”翻江鳌豪气飞扬的说,对他自己的船颇为自豪。 “的确是快,张兄在这艘船上花了不少心思呢。”徐飞龙由衷的称赞道。 “现在咱们吃东西,吃完应该刚好到大孤山。” 大孤山,远望似一只巨鞋浮于碧波之中,一头高一头低,故当地也叫鞋山,屹立湖中,孤影若浮。仿佛湖中一叶扁舟。 大孤山三面绝壁,骤立湖中,仅西北角一石穴可以泊舟。仅做码头。 船驶进大孤码头,先后有两艘可疑的双桅船从舟旁驶过。翻江鳌解释道:“成老并不怕有人前来寻仇,他隐居在此,知道的人不多。但鄱阳蛟为防万一,经常有船巡航,上面也派了不少高手戒备,对行踪可疑的游客加以监视。刚才那两艘船,便是瞿舵主的哨船了。” 距码头尚有半里地,翻江鳌使用手势打出了信号。船降下帆,滑靠码头,便有四五名青衣大汉上前帮忙系缆,为首的人过来寒喧。翻江鳌将来人拉至一旁,低声商谈良久。 徐飞龙远远地留心两人的神色,心中暗作戒备。两人的神色都颇为凝重,不由徐飞龙不暗怀戒心。 久久,翻江鳌脸色沉重,靠近说道:“徐兄,咱们到上面大姑庙走走。” “有何不对?”徐飞龙沉着的问。 “我已经将徐兄的事,转告此处管理的刘兄了。刘兄已经亲自前往请示,由此至成老的住处有些距离,咱们先到庙中等信,他来回还需不少时时间呢。” “张兄与成老交情如何?” 翻江鳌一面走,一面说道:“兄弟与鄱阳蛟是打出来的交情,兄弟是鄱阳湖四周数百里水域内,少数不入伙的自由买卖人之一,曾经面见成老多次,彼此颇为投缘,交情不浅。” “哦!原来如此。” 三人在大孤山上的大姑庙中等,等了整整一个小时。等得徐飞龙与姑娘心中懔然,等得翻江鳌心中冒火,七窍生烟。 “咱们走了。”翻江鳌怒火上涌叫道。 “张兄,怎么了?”徐飞龙沉着的问。 翻江鳌哼了一声,不悦的说道:“那墨飞出道以来,专与黑道人物为难。四海神龙有不少朋友,死在云墨双奇的剑下。四海神龙如果明白事理,不该如此怠慢我们。走!离开此地咱们从长计议。” 说走便走,翻江鳌领先出了大殿。徐飞龙随后跟上,仍然沉着的说道:“张兄,也许成老恰好不在也说不准。” “别开玩笑,一见面,管事刘兄便告诉我,成老刚从庙中返回大孤别墅。屁大的大孤山,人能不在?咱们又不是前来求人施舍的,走。” 他们刚到达码头,管事刘兄随即带了三名大汉匆匆赶到,一名大汉手中捧了一只匣子。 “咦!张兄请留步,怎么就要走了?”刘管事在后面急叫。 翻江鳌站在船前,抱肘而立,冷冷的问:“刘兄,成老大概不愿接见我们,对不对?” 刘管事堆下笑,讪讪的说道:“成老正在接见贵客,暂时不好相见,张兄还请见谅。” “呵呵!好说好说,我天大的胆也不敢怪成老,兄弟正打算离开哩。”翻江鳌悻悻的怪笑道。 “抱歉抱歉,张兄改日再来好了。请问那一位是徐兄徐飞龙?” “我正是徐飞龙。”徐飞龙抱拳答。 刘管事抱拳施礼,陪笑道:“我们首领眼下确有贵客要接待,未能分身,徐兄尚请海涵。” 说完,举手一挥。 捧匣的大汉一前,将匣奉上说道:“请徐兄笑纳。” 徐飞龙一看,讶然问:“刘兄,什么意思?” “徐兄打开看看。”刘管事笑答。 徐飞龙打开匣盖,脸色一变,匣中有十两重的黄金十锭,和其他一些珠宝首饰。 “这是干什么?”徐飞龙讶然问。 刘管事嘿嘿一笑,说道:“不瞒徐兄说,我们首领已经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事,所以不便过问江湖恩怨。这是我们首领送给徐兄的一点心意,以壮行色,尚请笑纳。” 徐飞龙脸色一变,淡淡一笑道:“无功不受禄,我也不是前来打秋风的。” 翻江鳌激怒得脸色泛青,嘿嘿怪笑道:“好啊!四海神龙真是够朋友,刘兄,贵首领是什么时金盆洗手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我追随我们首领也不久,所以……” 翻江鳌接过匣子,往水里一丢,冷笑道:“贵首领用这些东西来打发我们,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所有的水贼都吃了一惊,刘管事脸红耳赤,耸耸眉苦笑,无可奈何的说道:“张兄,这……这是不得已……” 翻江鳌一把抓住刘管事的手臂,沉声问:“刘兄,是不是云墨双奇的人来过了?” “没有。” “那贵首领为何……” “不满你说,成老确是惹不起云墨双奇……” “哼!” “张兄,我们首领确实另有苦衷。” “我要见见他,听听他有何话说。”翻江鳌气虎虎的说。 徐飞龙不愿闹僵,笑道:“张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何必令刘兄为难,咱们走吧。” “可恶!”翻江鳌恨恨的说。 徐飞龙心中一动,又问:“刘兄.所见的贵客是谁?” “不知道,只知是来自九江的人。” 徐飞龙挽了小敏姑娘一跃上船,抱拳一礼笑道:“刘兄请回,兄弟告辞了。” 翻江鳌解缆上船,发出一声咒骂,竹篙一点,小舟激射而出。 徐飞龙钻入舱中,向舱尾一钻,向翻江鳌说道:“张兄,赶快离开,越快越好。” “为什么?你以为他们敢派人追赶么?” “恐怕会的。” “哼!他敢?我翻江鳌可不是好惹的,鄱阳蛟有三四百喽罗在湖上也奈我不何,就凭他一个?哼!免了吧。” “他当然不会,不然你怎敢独自到大孤山去找他?只怕那位九江来的宾客逼他,他是不敢也得敢。” “你怀疑……” “我怀疑那人是墨飞派来的人,或者是墨飞的朋友,派来做说客的人,大概他们还尚未谈到正题,所以还有礼物相赠。要是说上正题了,指不定就刀剑相加了。” 翻江鳌心中一紧,双桨连转如飞,小舟激射而出,破浪前行。 官有官的手段,贼有贼的打算,老江湖四海神龙老奸巨滑,怎肯得罪翻江鳌?直拖至小舟远出十里外,方向来客表示知道徐飞龙的行踪,当然他透露的技巧十分巧妙圆滑,两方面都不愿得罪,可说是面面俱到。不愧是老江湖。 追踪的船派出了,通信息的船也先后出发。 天罗地网在收紧,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至烟波浩潞的鄱阳湖。 黑道人对倔起江湖以侠义自命的云墨双奇,可说是恨之入骨。被双奇的朋友所迫通风报信,已经是大为勉强,不可能真协助双奇追捕双奇要缉拿的人,不从中捣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因此鄱阳的水贼与黑道人士,都不动声色置身事外,不介入双方的纷争。所以事实上参予追捕的几个人,都是白道中人,甚至有些白道英雄,根本不加理会,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事不关己不劳心,谁愿去追查双方的恩怨详情? 但在徐飞龙的想像中,却是风声鹤房,草木都兵,以为整个江湖道人士,不论黑白道与及水旱绿林,都受墨飞所躯策全力搜寻他的下落。 翻江鳌是个血性汉子,他也不怕云墨双奇找麻烦,船向南昌,他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追赶,只要船在水中,即使号称天下第一条水上好汉鄱阳蛟亲自追来,他也毫不畏惧。 不过为免被人追踪到行踪,小舟昼伏夜行,顺利的越过南昌,进入赣江,向丰城驶去。 这天快天亮的时候,船抵达丰城东北的金花潭,该找地方停舟休息了。这几天来昼航夜行,由于翻江鳌并不熟悉赣江的水情,因此航程较为缓慢,逆水上行,一晚也走不了八十里,而且相当艰苦。两人轮流划桨,可以说是辛苦万分。小敏姑娘负责警戒,也是相当的疲倦。 金花潭两岸附近森林密布,而且有不少沼泽,遍地芦苇,水禽众多。 远远看到江东岸有官道存在,官道以东沃野千里,村镇密布。田野一片翠绿。 翻江鳌在东岸靠近官道的地方停下了船。 这是一处人迹罕见的小小河湾,岸旁全是高大的杨树,树枝垂罩江面,水草繁茂。翻江鳌将舟驶入河湾最里面,将缆绳系在树干上,跳上岸来说道:“徐兄弟,咱们先四下里看看。” 两人在周边搜索一周,只看到草木繁茂的荒林,没有什么异常。 小敏姑娘则是将食物包提上岸来,分为三份,等候他们回来吃东西。 两人分枝拔草而回,天色尚未玩全放亮。小敏姑娘将食物包送上,说道:“食物已经吃完了,午餐必须另外想办法了。” “我花些工夫,打些鱼来充饥。”翻江鳌坐下说。 “猎些水禽来吃,倒也不错。”徐飞龙一面吃东西一面说。 “不知附近是否可买到食物?有村庄就好了。”姑娘无限向往的说,这几天吃的是翻江鳌从大姑塘带来的一大包肉干,委实令人倒尽了胃口。 “我想,应该能够找得到村镇,午间我去看看。”翻江鳌颇为自信的说。 吃完,两个大男人往草丛中一躺,沉沉睡去。 小敏姑娘在船头戒备,不久,也感到困倦之意袭来,便也躺在舱面上,进入了梦乡。 转眼日上三竿,树下依然不见阳光。徐飞龙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北面三十余里,搜寻他们的白道中人正水陆并进。沿途打听,几乎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去向,而且已经知道他们是泊夜航,不过白道中人可没有吃他们这种苦,而是昼航夜泊,眼下正往这边赶呢。 墨飞,这位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青年侠客,自从上次庐山二次无功之后,已然改变了策略,开始请求白道朋友的协助。这次共来了三十几名水陆高手,沿途又获当地白道中人的相助。总算掌握了徐飞龙的行踪,这次墨飞是志在必得。 但三十几名高手,要搜遍水陆两途,那是决不可能办到的事,必须仰仗沿途的朋友协助打听搜索。说是掌握了徐飞龙的行踪,其实墨飞自己也毫无信心,唯一的线索是沿江夜间打鱼的渔船,曾经发现有这么一艘神秘小舟夜航而上而已。水陆两途向上搜,只希望碰碰运气,是否能追上,谁也没有这份信心。他们需要进一步的证据,需要找到确切的目击证人。 午后不久,徐飞龙第一个醒来,他的剑从未离身,先是找到一处空地、首先运功练气,然后练了练其他武功,等他返回原处,翻江鳌与小敏姑娘仍然睡得香甜。徐飞龙摇头苦笑,自语道:“却也苦了他们,我去找些食物来吧。” ------------ 第五百三十六章 翻江鳖露陷江边 徐飞龙正想上船取银子,突从树隙中看到江心中有一艘快艇正全速上航。这种艇没有舱篷,上面一览无遗,加上又是河面,相距近里,仍然看得一清二楚。 快艇共有四名桨手,速度极快。舱中有八个人,分两侧手搭凉棚用目光搜视两岸,都是穿了水靠带了兵刃的人,看着雄壮魁伟不是庸手。 徐飞龙本能地向下一伏,其实船上的人不可能看得到他,船也藏在树影下,谁也不知这里面有船潜藏。 快艇终于过去了,徐飞龙吁出一口长气,摇了摇头自语道:“希望不是我多虑了。” 徐飞龙将剑向地上一丢,响声惊醒了翻江鳌。这位水上豪杰警觉性很高,听到响声霎时间一惊而起,首先便抓住了身侧放着的一把分水刺,看清是徐飞龙,放下分水刺笑道:“原来是你,什么时候了?” “日上三竿了。” “哎呀!不早了,我也该去找食物了。” 翻江鳌做水寇金银自是不缺。他用衣衫裹住了分水刺在胁下,折了一条树枝作打狗棍,腰带内揣了二十几两碎银,大摇大摆的向东走去。 赶巧了,没走出一里地远处赫然出现了一座村庄。 等靠近了一看,翻江鳌不由一怔,咦!村两头有人南来北往,貌似是往来的要道! 这种地方最危险,很可能会有墨飞特意安排的人在其中监视。 “怕什么?在这边,谁认识我翻江鳌?”翻江鳌自语道,继续向前走。 翻江鳌从村北走上官道,大摇大摆进入了村北门,劈面便看到一家店门外,挂了一个酒葫芦。 “哈哈!真是好极了,居然还有卖酒的。”翻江鳌大笑着说。 小店中没有客人,进得店来,唯一的店伙是个脸孔平庸的中年人,含笑上前招呼道:“客官辛苦了,先喝碗茶解解渴,要吃些什么?” “贵店能张罗些什么?”徐飞龙坐下问。 “还不是些鸡鸭鱼肉,各式小菜等等。” “替我找坛好酒,找个竹蓝盛个十来斤菜肴,要鸡鸭肉,不要鱼肉。”翻江鳌将十几两碎银放在桌上,又道:“放下啦,你瞧着办就是,多少随意,当然越多越好。酒菜我要带走,先给我来上一壶洒解渴。” 店伙一惊,说道:“小店现成的菜不多,客官可否等上一等?” “可以,你去准备就是。” 店伙收下银子,两眼发直,看清确是真的银子,方欣喜欲狂的向内间叫道:“娘子,快把笼里的五个鸡全宰了,再要小杏到王嫂家叫小龙过来帮忙,顺便把他家里那块腊肉也借来。” 这种村里的酒家,根本不会特意储备食物,而是临时现做,要什么材料要是自家没有,就向邻居或是其他人家里借来就是了。 “既然要等,给我弄些下酒菜来。”翻江鳌说。 “好,好。”店伙欣然地答,手忙脚乱送来了两碟小菜,一盆卤肉,两壶酒。 翻江鳖一口气便灌下了一壶酒,眨巴着嘴唇犹有余味的说道:“三天没沾酒了,嘿!过瘾过瘾!” 店是夫妻档,加上一个小女孩,临时找来邻居一位小伙子帮忙,灶台在后面,店伙也因为不需照顾客人,也到后面帮忙去了。 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店中没有客人上门,翻江鳌酒足菜饱,正满意的站起拍拍肚皮,抹着密密麻麻有胸毛,大有千金不易的感觉。脚步声入耳,两名青衣中年人已经踏入店中。 翻江鳖扭头一看,心说道:“是两上江湖人,我得留些神。” 两个中年人各背了一个小包,一佩剑,一佩刀,百宝囊鼓鼓的装了不少玩意。 为首的佩剑中年人有一张平板脸,留了八字胡,生了一对一字大浓眉。 进得店来,锐利精明的目光,首先便落在翻江鳌壮实的胸膛上。笑道:“阁下是店家?” “不是,是歇脚的。” “店家呢?” “在后面准备吃食。” “哦!店家,店家。”中年人向屋后叫。 店家应声外出,一面用围裙抹手,一面含笑问:“来了来了,客官要吃些什么?” 中年人在邻桌坐下,笑道:“我兄弟乏了,要两壶酒提提神,并请教几件事,酒先取来好了。” “是,是,客官请稍坐。” 不久,店家送来了两壶酒,两盘爆花生香豆,说道:“客官请自便,小的在后忙……” “别忙,我有事请教。” “客官有……有何见教?” 中年人斟酒自饮,信口问:“店家,此地到丰城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三四里左右吧。” “这里叫什么地方?” “叫曲江村,南面便是金花圩。” “金花圩距县城不是还有六七里么?” “没有那么多,客官,赶两步便到了。”店家笑道。 中年人向同伴笑道:“看样子,到城外江边去查比较靠得住。” “吕兄所料不差,这附近不会有消息,但可以问问看,碰碰运气。咱们早些走,再担误,后面的人便会追上咱们了。”同伴懒洋洋地答。 吕兄点头称是,转向店家问:“店家,这两天可曾看到从北面的三个客人么?” “呵呵!三个客人?三百个也不止。” “不!我要问的是两男一女结伴而行的。” “不曾见过,这条路一年到头,也难看见一两个走路的女人。” “哦!谢谢。” 店家转身告辞,合该有事发生,他又转向翻江鳌笑道:“客官还得稍等片刻,菜有点多,几个菜一好,其他的也就差不多了。那坛酒有近四十斤,客官要不要小的帮忙送去,送到何处?” 吕兄一怔,接口问:“老兄,你要那么多洒菜,有几位同伴?” “十七八个。”翻江鳖信口答。 “贵同伴呢?” “在那个林子里。”翻江鳖信口向外一指。 吕兄向同伴打眼色,又问道:“请教老兄尊姓大名?我是吕新川,这是我的结拜兄弟……” “陆世宁。”同伴毫无表情地接口自报姓名。 “久仰久仰,我姓刘,名德。”翻江鳌信口胡扯,居然毫无破绽。 “刘兄是本地人氏?” “小地方,南昌人。” “呵呵!南昌还算是小地方?大地方的人嘛。未请教……” 翻江鳌外表鲁直,其实相当精明,做了一辈子没本钱的买卖,不精明早就该赔老本了,立即反击道:“两位的口音像是湖广那边来的,到我们这有何贵干?” “咱们来找朋友……” “贵友尊姓大名?到处打听浪费时间,不行的。” “咱们有的是时间。” “那总不是办法。这一带我多少认得几个人,也许认识贵友呢,贵友是?” 吕兄大概认为翻江鳖没有嫌疑,笑道:“敝友不在贵地落脚,刘兄不会认识的,敝友一姓张一姓徐,还有一位姓燕的女郎。咱们前后有两个人先走了,他们认识敝友。” 陆世宁掏出一张图形,递过来说道:“就是这个人,叫徐飞龙,刘兄见过这个人么?”翻江鳌接过一看,心中暗惊,像上的徐飞龙居然十分神似。 “鬼使神差,让我碰上了。”翻江鳖心中暗惊。 翻江鳖不动声色,将图形递过,泰然的说道:“没看过这个人,长的倒是有些清秀,不像个犯人。” “你怎知是犯人?”吕新川问,用目光捕捉翻江鳖的眼神变化。 翻江鳖呵呵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是饭桶么?你们说前面有认识该犯的人,听口气,你们也不是找寻朋友的善男信女。像你们这样找朋友,天下少见的很。” “阁下倒也厉害哩。” “算了,我不与公门中人打交道。” “咱们并不是公门中人。”吕新川一面说,一面打量翻江鳖放在一旁的衣衫来。 衣下裹着分水刺,只消一个露陷便槽了。 店家恰好将盛菜的大竹篮提出,放在桌上说道:“客官要不要些碗筷去?” “不用了。”翻江鳌说。他将四十斤的酒坛提耳掂了掂,略一迟疑,决定不用扁担,左手巧妙地抓起衣衫连竹篮一起提上。右手挽起酒坛往外走。 这一来,立即又引起吕、陆两人的疑心,衣衫内有物,逃不过高手的法眼,衣衫不披上,也是漏洞。四十斤一坛酒,能提多远?为何不找店家送一程?翻江鳖的身材与长像,一看便知孔武有力,但走得匆忙也是最大的破绽。 吕新川向陆世宁打眼色,冲翻江鳖的背影一指示意。 翻江鳖提着酒菜出了店门,向左一折,劈面更撞上两名身材修伟的中年旅客,不由一惊,心说道:“糟了,他们的人来了。” 两个中年人也是穿青衣带包裹佩兵刃的人,倒未留意一个提了物品的陌生大汉,目光落在店门的酒葫芦上,向小店走去。 翻江鳖刚出村门,后面店外已经先后跟出那四个可恶的追踪者。 翻江鳖心知不妙,闪在路旁落荒而走。 百十米外就是草木林森的隐蔽区域,翻江鳖到了林外,村口已经出现了吕、陆两人的身影。 后到的两个青衣人,也接着追出。 北面官道不远处,又到了五名青衣人,走在最前面的人,赫然是墨飞。 翻江鳖急奔入林,扭头一看,暗叫糟了。 吕新川站在村口,向同伴叫道:“那家伙走向江边,带了许多食物,形迹可疑。快知会后面的人,咱们去看看。” “他在逃走,快追!”陆世宁急叫。 一名青衣人发出一声短啸,喝声“追”!领先向密林飞掠,身法奇快。 第二个追出的是吕新川,脚下快逾奔马。 远处的墨飞五个人脚下一紧,狂奔而至。 陆世宁大概兴奋过度,向远处大叫道:“墨兄,快两步,江边有可疑的人,快从下面包抄,小心了。” 相距只有这么远,根本用不着大嗓门的怪叫,这么大叫,声音可远传至两三里外,江边的人,同样可以听得到。 江边的徐飞龙与小敏姑娘听到叫声不由一怔。 声音穿过树林,杂着树叶飘动声,因此听不真切,但是反正听声音不对,不是翻江鳌的声音,便知有点不妙。 “有人来了,准备。”徐飞龙急叫,将剑向姑娘一丢,又道:“上船,到舱里躲好。” 林深草茂,两手都提了体积不小的食物,行走时声响很大,而且速度不能快,快了菜倒罐破就划不来了。因此将近江边,第一名青衣人已经快要追上,循声紧追大叫道:“站住!” 翻江鳌不加理会,认准方向急奔。 青衣人已经接近至十米内了,吕新川也到了几十米外。 翻江鳌心中一急,脱口叫道:“快走,追兵到了。”翻江鳖意在警告徐飞龙赶快走,却不知反而引来了徐飞龙。 徐飞龙岂会丢下朋友自己逃走?悄然掩近躲在一旁,让过翻江鳌,突然长身窜出,大喝一声,将青衣人扑倒在地,出其不意在对方胁下来了一下。 青衣人“哎”的一声惊叫,倒地奋身一滚,便挣脱了徐飞龙的控制,一跃而起。 徐飞龙狂风似的抢进,双掌疾飞,“砰砰砰砰”连攻四掌,“蓬”的一声大震,中年人重新滚倒在树下,呻吟了两声,已然起不来了。 吕新川恰好抢到,一声怒啸,拔剑出鞘,恶狠狠的冲来,看清了徐飞龙的像貌,吃了一惊,正想闪在一旁向后面赶来的同伴出声示警。但晚了一步,徐飞龙已经先发制人,拔出了中年人的长剑,剑虹射到,探胸排空直入,风雷齐发。 “铮”的一声暴响,吕新川架开一剑,向侧急闪,一纵丈外,虎口鲜血渗出,不由心胆俱寒。 徐飞龙正待追击,身后传来了翻江鳌焦急的叫声:“快退!由水上走,快!” 吕新川乘机飞窜,兔子般逃掉了,疼叫一声道:“这里有一个与徐飞龙十分相像的人,快来!” 徐飞龙吃了一惊,扭头便走。 翻江鳌已经将船桨架好,由小敏姑娘掌舵,叫道:“快上来!” 徐飞龙一跃而上,姑娘竹篙一点,船向外急滑,穿出低垂的枝芽,箭似的驶向江心。 “怎么回事?”徐飞龙向运桨如飞的翻江鳌问。 ------------ 第五百三十七章 女神射箭徐木挡,问何人轻生为义 翻江鳌吁了一口长气,苦笑道:“倒霉,刚好碰上那些家伙画了你的图形查问你的下落,全是些精明难缠的货色,我不知他们是怎样看出破绽的?真想不到他们竟然真能追上来。”便将卖酒菜所发生的经过说了。 徐飞龙心中一紧,叫苦道:“如果他们已经知道咱们有三个人,定然是四海神龙将咱们出卖了!不过他们怎知道咱们往此地走的?” “别忘了这些家伙全是老江湖。” “张兄,咱们往何处走?” “自然住上游走。” “不行,不久前有一艘快艇。载了八名穿水靠的人,向上游走了,会不会是他们的党羽?” “真的?” “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了。” “糟了!他们定然是水陆并进。好,往下走快些,让他们跑断腿好了。” 船立即折向下游,船行似箭。岸上,有人在大叫道:“翻江鳌,此事与你无关,你要是置身事外,咱们保证你的安全。” “哈哈哈哈!”翻江鳌仰天狂笑。 “你与那杀人凶手无亲无故,何必替他卖命?将船靠岸,你回头还来得及。” 翻江鳌鼓桨如飞,船破浪而下,先是一阵狂笑,笑完拉开大嗓门叫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杂种,你把我翻江鳌看成什么人了?来罢,张大爷等着你们。” “你们走不掉的,下游的铁背苍龙的船已经到达江口了。” “哈哈!铁背苍龙想咬我的鸟,大爷要抽掉他的龙筋,拔掉他的龙鳞。” 船顺流飞驶,渐去渐远。 徐飞龙最近一直有一种疑惑,他感觉怎么好多人他都认识,但又不是,铁背苍龙是一个,云墨双奇也是,于是问道:“张兄,铁背苍龙武功如何?” 翻江鳌神色凝重,审慎的说道:“一般来说,水上彼此半斤八两,陆上功夫,我要差他一丝半丝。” “往下走碰上他,我们怎么办?” “哈哈!放心啦!这一带江流,越往下走越宽阔,到了南昌江宽有十里,江上两船相斗,咱们不接的话他们连边都沾不上。再说,消息传到江口。咱们也同时到达,让他们追好了。” 岸上,墨飞在分派人手,沿河追随不舍,分别派人到上下游收集人手,要所有的人速来会合。 天罗地网终于开始收紧了,生死关头将到。 船在水中飞驶,人在官道上急赶。翻江鳌的船张起了帆,顺风顺流快逾奔马。但陆上的人也不慢,墨飞与一名年约半百的高于,用上了绝顶的轻功,正在向北飞赶,宛若星跳丸星掷。一点也不慢。 不知不觉,江口在望。江山的船开始多了起来,可只有他们这艘船与众不同,像一头浮在水面的天鹅,破浪飞驶。 “再过一两个小时,任何人也追不上咱们了。”翻江鳌傲然的说道:“瞧!那艘梭形快艇。” 徐飞龙正与姑娘坐在舱里吃东西,心中并不慌乱。 梭形快艇的八支长桨整齐划一,破浪上航。舱中间有七名穿水靠的人,舱首站着一名持金弓的绿衣女郎。相距虽远,仍可看清人的轮廓。 “铁背苍龙来了。”翻江鳌叫,傲然一笑又道:“水上斗船,你们坐稳了,看我的。” 他与姑娘收拾残肴,将剑拿好,严阵以待。 近了,一里,半里…… “下帆,翻江鳌。”吼声传到。 翻江鳌一声狂笑,舵柄一转,帆索徐移,船向左前方斜向冲去。 梭形快艇也跟着斜移,迎面拦截。 蓦的,破风厉啸入耳,“唰”的一声响,帆索倏断,风帆骨碌碌向下滑,船猛烈地颠簸。 翻江鳌大惊,脱口叫道:“徐兄,替我防箭,南昌第一神箭金弓银箭林青青来了。”翻江鳌一面叫,一面收舵架桨。 徐飞龙奔向船舱,“啦”的一声恰好击落了一枝银箭。 水面交战,弓箭大占便宜。翻江鳌是高手,帆被射落便知大事不妙。 铁背苍龙的船首,站着一个绿衣女郎,手中的大弓金光闪闪,搭上的箭白芒耀目。 翻江鳌心中一懔,说出这是南昌第一神箭手金弓银箭林青青来了。 人的名,树的影。翻江鳌知道这位女神箭手的利害,因此在架桨时叫徐飞龙过来替他防箭。 船在摇晃行驶中,风帆居然被人射落,而且双方相距至少半里,发箭人的箭术,委实耸人听闻。 徐飞龙急奔而至,第二枝银箭恰好射向翻江鳌。徐飞龙手急眼快,百忙中一掌斜挥,拍落了奇快射到的银箭,抓起了两块舱板叫道:“你放心操桨,箭我负责。” “得得得”三声暴响,连珠射到的三枝银箭,全钉在徐飞龙身前的舱板上,矢尖透过厚厚的木板,震力甚猛,令徐飞龙极其吃惊。 船在翻江鳌的双桨控制下,立即转向。 糟了,两枝桨与八枝桨相较,差距不问可知,唯一可倚仗的风帆已经被射落,形势被逆转,情况糟得不可再糟了。 船已经冲过去了,眼下从回避变为追逐了。梭形快艇钉在后面百米左右,正是弓箭威力最大的距离。眼看不久便可追上,徐飞龙心中焦急,说道:“张兄,靠岸。” “为何靠岸?” “咱们不能与他们在水中接战。” “怕什么,水中脱身反而容易。” “不行,燕姑娘不会水。” “这……” “靠岸方有希望,片刻他们便会追到,那时便无法脱身了。” “好,靠岸碰碰运气。” 东岸曾经发现有人追踪,必须到西岸去碰运气。 徐飞龙持舱板挡在翻江鳌身后,双方已经接近四十米以内了。 梭形快艇上的金弓银箭林青青共发了九箭,都被徐飞龙以舱板接住,知道碰上克星,也就不再浪费宝贵箭枝了,用惊奇的目光不停打量着持板而立的徐飞龙,似乎很难相信徐飞龙真能接下她的箭。 “翻江鳌,你还不往水里跳?咱们不追究你的过失,你走吧。”艇上有人叫。 “哈哈哈……铁背苍龙,咱们山水有相逢,有一天会好好亲近亲近的。”翻江鳌狂笑着答道。 “那人与你有亲?” “无亲。”翻江鳌不假思索地答。 “有故?” “无故。” “你为何包庇他?” “交朋友义气为先,张某交他这个朋友,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不是太愚蠢了么?你可知七星盟九江秘坛烟消云散的事?” “总有一天,云墨双奇与你们这些家伙,也要烟消云散。” 幸好西岸有不少芦苇密布的河湾,小舟冲入一条小港巷,后面视线被阻。 “上!”徐飞龙叫。 “你先走,我断后。”翻江鳌抓起分水刺急叫。 小敏姑娘抓起徐飞龙的包裹,一跃上岸。 两人随后登岸,撒腿便跑。 运气不错,这一带是荒野,森林连绵,野草高与人齐,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小敏姑娘的伤已经痊愈,轻功也不差。三人一阵急逃。钻入遮天的丛林,不管东西南方向北,尽量往林深草茂的地方钻,急如漏网之鱼。 后面追的人也不慢,循迹穷追不舍。 不知到底走了多少路,首先不支的是小敏姑娘。她到底武功差些?渐渐的浑身都被汗打湿了,呼吸也开始沉重,双腿越来越难以支持,开始被树根草结所绊,仿佛随手都要倒下了。 徐飞龙已经接过她的包裹,看她已经举步维艰,赶忙搀住她,向断后的翻江鳌说道:“张兄,咱们分手?” “分手?什么意思?”翻江鳌问。 “救一个算一个,你往南走到江边脱身。” “这怎么行。” “张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犯不着,我引他们来追。” “不许你乱说,再拖一个小时,天便黑了。” “只怕拖不到天黑。” “沿河走,必要时往水草中一钻,怕什么?” “好,向东南走。”徐飞龙断然的说,挽住姑娘便走,急如星火。 正如徐飞龙所说,拖不到天黑了。上游下来的另一艘梭形快艇恰好在东南角江边靠岸。 原来铁背苍龙的船,将人卸下便回到东南,载了墨飞六个人,也渡江到了西岸。 走了两里左右,姑娘双膝一软,虚落的说道:“放下我吧,你们各自逃生。” 徐飞龙猛地将她背上,沉声道:“走一步算一步,咱们认了命。” “徐哥,你一个人容易脱身……” “即使将你留下而他逃得性命,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这样活在世间岂不遗臭江湖,活着有何意思。安静些,不要出声。” “已经听到水声了。”翻江鳌欣然的说道:“看地势,前面定有沼泽,必要时我们藏在水中脱身。” 徐飞龙扭头向姑娘道:“只要你能听我的,我可以带你在水中脱身。” “我……” “出水便呼吸,入水便闭气,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你得沉着些。” “徐哥,我……我可以试试。” “不能说试,你必须要办到。” “好,我……我听你的。” 钻出密林,前面果然是一处河湾,可惜沼泽不大。沼泽位于位于河湾底部,芦苇有四五米高。西南方向,是一片矮林区。北面,是密密麻麻的白杨林。他们位于沼泽区与白杨之间,相距尚有数百米,地面全是及腰的野草,他们必须冲过野草地带,方能到达沼泽。 “快!”翻江鳌喜悦的叫道。 刚奔出数十米,白杨林中钻出四名穿水靠的青衣人,喝声震耳:“什么人?站住!” 随即有人发出呼哨声,在如唤同伴。 徐飞龙脚下一紧,急射而出。 “站住!”四名大汉怒吼着疾冲而上。 一追一逃,向沼泽急冲。翻江鳌看清了对方的像貌,吃了一惊,叫道:“绕沼泽而过,不可入水,饶州那四个水鬼来了,在水里我照顾不来。” 四鬼之首来势奇快,大笑道:“翻江鳌,你这该死的水贼狡诈如狐,今天可让咱们兄弟盯上你了,你认命吧!快乖乖投降。” 四鬼初展身手,而徐飞龙三人已经奔逃了十几里,脚下已经发虚,自然慢了许多,距沼泽尚有四五十米的距离,眼看要被追及。想绕沼泽逃入南面的矮林,除非生出双翅,不然休想。 翻江鳌一咬牙,沉声道:“徐兄你先走,我挡他们一挡。” 徐飞龙却火速转身,向姑娘叫道:“抱紧我,跟他们拼了。” “你还不走?“翻江鳌厉吼。 “张兄,你……” “你不走,大家都玩完。” “这……” “你走不走?没有你我还可以从水里逃脱。” 徐飞龙一咬牙,说“张兄义薄云天,小心了,再见。” 翻江鳖厉笑一声,但并没有直接转身回头,而是仍向前走,脚下放慢,直等到第一名大汉追到,一声厉啸,大旋身回头猛扑,分水刺一挥,势如疯虎。 大汉猛然后退,手中分水刀急架。可是翻江鳌这会已经存了拼命的心思,刺猛吞化吐,连人带刺撞入对方怀中,分水刺贯入对方的小腹,尖透脊背。大汉的刀,掠过翻江鳌的左外胁,也削掉了一层皮肉。 “蓬”的一声大震,两人都倒下了。 第二名大汉抢到,大喝一声,一刀向压在上面的翻江鳌劈下。 也是翻江鳌命不该绝,为了将刺拔出,必须站起或扭转侧卧方能做到。他采用的是后者,猛的一扭。 “嚓”的一声响,分水刀下落,大汉反而将挨了一刺的同伴砍了一刀,正中右臂。 大汉因失手而大吃一惊,一怔之下,翻江鳌恰好拔出刺,顺手一送,扎入大汉的下阴。 “啊……”大汉疼叫一声,抓住了贯入下体的分水刺,摇摇欲倒。 翻江鳌丢掉分水刺,爬起来拾起第一名大汉遗落的分水刀,顿时朝水中跑去。 刀光一闪,刀风压体,第三名大汉一刀下劈,要砍断他的手。 翻江鳌临危不乱,赶忙缩手暴退。 而第四名大汉已经超越众人,追赶徐飞龙去了。 第三名大汉一刀落空,大喝一声,接近一刀拂出,咬牙切齿进击,大概已经看出两名同伴已经完玩了。 翻江鳖到底是跑了许久力尽了的人,出其不意击杀了两个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这一刀躲不开了,“喇”的一声,左胁裂了一条缝,断了一条腹骨,只差半分便伤到内腑,可说是危险极了。 追进水际,两人已经首尾相连,大汉咬牙切齿地一刀扎出,下手绝情。 刀尖刺入了翻江鳌的背部。 ------------ 第五百三十八章 古怪村夫 “啊……”翻江鳌疼叫一声着,向前一栽,“噗通”两声水响,水花飞溅,栽入水中去了。 不远处突传来了第四名大汉的疼叫一声:“三哥快来,姓徐的扎手,快来助我!快!” 三哥本想下水拖出翻江鳌的尸体,闻声一惊,火速向声音传来处追去。 徐飞龙一而再听到翻江鳌受伤的疼叫一声,实在不忍心自己逃走,而且第四名大汉已经逼近身后,不由怒火中烧,钢牙一挫,蓦的大旋身剑出如闪电。 “铮”大汉架开徐飞龙的剑,贴身抢入,便待反手出刀,发挥单刀贴身搏击的威力。 岂知徐飞龙根本不打算跟他磨蹭,存心拼命,更是凶狠泼辣。这时放弃收剑的举动,出腿反击。在这种紧急关头,即使能收剑回来也无再度发招,闪避容易,却没有了反击伤人的机会,徐飞龙不寄望剑而出腿,正是他厉害的地方。 “噗”的一声响,大汉的左胯挨一脚,直翻出丈外,砰然倒地。 徐飞龙疾冲而上,可惜带着人慢了一步,大汉已经滚了半圈,一跃而起,出声招呼三哥速来相救助,一面舞刀自卫,脚下不变,但刀网却封得风雨不透。 徐飞龙一咬牙,心中暗叫道:“我必杀你。” 徐飞龙扭头便走,大汉果然撤去刀网,飞扑而上。 只奔了五步,徐飞龙手中剑突然后掷。接着腿下一紧,踉跄飞奔,一口气冲入矮林。 三哥赶到了,来得正是时候,看到他的背影冲入林中,也看到同伴踉跄而退,奔近急叫道:“四弟,怎样了…… 扶住了四弟,这位三哥大惊。四弟的小腹贯入一把长剑,尖透腰背,他来晚了。 “四弟……”三哥厉声疼叫一声。 四弟的剑失手而坠,已经说不话来了。 夜幕徐徐下降,天色不早。 后续的人到了,徐飞龙的身影早已经消失。 徐飞龙逃出三五里,只感精疲力尽,蓦的感到一阵头晕,脚下不稳,“砰”的一声栽倒在一座小丘下。 小敏姑娘被摔出两丈外,吃惊的爬起,哭泣着过来抱起徐飞龙的上身,泪下如雨的叫道:“徐哥,徐哥……” 徐飞龙头被摔的有些昏沉沉地,好一会才清醒过来,道:“这么逃肯定不行了,快找找周边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我们先躲到天黑再说。” 繁星在天,夜风斜峭,夜深了。 在徐飞龙俩人后面两里左右,正道群雄在林中露宿。江边停一艘船,另一艘已经运走三水鬼的尸体下放南昌。同船下放的还有五六名知难而退的人,他们认为不可能追上徐飞龙了,墨飞在庐山两次将人追丢,他们怎追得上?仅凭三二十个人,追踪未免太困难,像是大海捞针。 另一个让他们知难而退的原因。是徐飞龙的武功也令他们心惊胆战,连墨飞都无法得手,其他的人可想而知,三个水鬼的事,足以令他们悚然而醒,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送掉老命,何苦来哉? 除了打退堂鼓与死了的人,支持墨飞的人仍有二十几名之多。当晚,他们决定仍分水陆两道追踪。陆上分为两批,一批在西岸,一批沿南岸搜寻。 墨飞带了六名朋友,负责河西岸的搜索,预计明日午间,在丰城县会合。 半夜时分,徐飞龙从睡梦中醒来。 看到谁在一旁的小敏姑娘,徐飞龙轻轻将她唤醒,低叫道:“醒醒,醒醒。” 小敏姑娘一惊而醒,惶然叫道:“徐哥,他们追来了?” 徐飞龙将姑娘放下,打开包裹说道:“镇静些,他们并未追来。你在这里,我到四面走走。” “是……是什么时候了?” “半夜了。我们得走了,不能在此等死,天亮之前.我们必须找到新的藏身的地方。” 徐飞龙说完,径自走了。 不久,徐飞龙回到原处,说道:“这一带全是平原,河流可能在东面,天太黑只能分辨方向,不知附近是否有人家。咱们必须避开河流,乘夜赶些路以便摆脱追踪的人。你能走么?” 小敏姑娘说道:“能走,我已经休息好了。” “这一带你来过么?” “没有。” “走,赶两步。” 走了一个多小时,看到了田野和村庄。他们不敢入村,转而向西南走,找到了小径,脚下顿时一紧。 快要天亮的时候,徐飞龙在一座村庄的南面,找到了一座指路碑。徐飞龙用手在路碑上摸索着分辨了一下,说道:“这里叫瑞林村,距黄金城三十里。” “黄金城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 “徐哥,翻江鳌大哥会不会找得到我们?” 徐飞龙心中一阵哀叹,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不会来了,他可能已经撤手尘寰了。只要我留的性命在,我会令云墨双奇偿还这笔血债的。” 一阵紧走,破晓时分,他们离开了道路,找到一处荒野矮树林,往草丛矮林中一钻。 “我去找些野味充饥,这一带应该有不少。”徐飞龙一面说,一面折了些小树枝,以作为狩猎之用。 小敏姑娘将剑递给他说道:“带上防身,谨防意外。” “你留在身边防身。”徐飞龙将剑递回说。 徐飞龙很快就回来时,带了三头野兔,在小溪旁生起火来。等野兔烤好,天也亮了。 两人坐在草丛中吃东西,他说道:“到了黄金城之后,如果能摆脱他们的追踪,我送你去湖广,不然,你可以留在丰城。” “留在丰城?”姑娘讶然问。 “是的,留在丰城。你与墨飞并没有深仇大恨。他自命英雄,不会为难你。” “哼?英雄,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而已。如果他真是英雄,便不会在九奇峰狠到一脚便差点要了我的命。” “咱们不管他是不是英雄,反正他要找的是我,我会引走他的,你便可从容地脱身了。” “我绝不独自离开。”姑娘斩钉截铁的说。 徐飞龙第一次用正式而肃穆的眼神注视着眼前这位清秀的小姑娘,沉静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还太小。好好吃东西,不要胡思乱想。” 吃完,两人开始入睡,养精蓄锐,准备夜间动身。 近午时分,徐飞龙醒来。 看到不远处的小溪,徐飞龙心中顿时一惊,心说道:“糟了!我怎么选在小溪旁藏身了?有溪流周边必有人迹,也是搜索的人必搜的地方……” 徐飞龙推醒姑娘,急急的说道:“小敏,快,准备走了。” 小敏姑娘一惊而起,惑然问“咦!就走了?” “是的,就走。我大意了,在溪旁藏身?恐怕他们很快就会搜到这来。” “你是说……” “如果他们发现我们仍在附近,首先要搜的地方便是有水的地方。他们当然知道我们缺粮,缺粮一两天不要紧,脱了水谁也受不了,他们会沿溪搜寻的。” “这时能走么?” “不能也得走。快!我到外看看,希望还不得及。” 小溪向东流,徐飞龙往下走了百十步,树林已经尽,前面是莽莽荒原。荒原的东面是田地,有一座小村子,三名青衣人刚好出村,正沿小溪向上走。 相距在两三里外.但徐飞龙一眼使看出是三个江湖中人,可看到他们系在背上的刀剑。 “好险!他们果然来了。”徐飞龙心中暗叫。 奔回原处,小敏姑娘已经整理好包裹。徐飞龙将包裹抓起,急急的说道:“快走,他们来了。” 还剩下一只烤兔,徐飞龙顺手带上。 “是什么人?”姑娘变色问。 “我只看到了三个,快到了,不认识。” “往何处走?” “往西北。” “不去黄金城?” “不行,溪流是从西南方向来的,他们必定猜中我们要往南走,往南岸去岂不自投罗网?” 两人向西北走,却看到远处是大片的稻田和村庄,此路不通,两人赶忙折向西走。 穿出荒野,在林空处看到了十余里外拔起两座山峰,似乎可见到山区了。 这一带是丘陵区,全是些起伏不定的丘陵。是尚未开发的荒野。正走间,突见前面出现一座松林。 “绕到西北方向。”徐飞龙断然的说。 “何不直走山区?”姑娘问。 “前面的松林后定有村庄,那是经过人工栽植的风水林。” 两人向西北急走,只走了百来步,徐飞龙脸色一变,站住了。 因为前面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后,踱出了一个年约半百的村夫,正以以惊讶的目光,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这对不速之客,颇感意外。 姑娘一怔,抽口凉气低声道:“徐哥,怎么办?” 徐飞龙向村夫靠近,抱拳一礼道:“大叔请了,贵地是什么地方?” “这里叫水口村,你们……”村夫讶然问。 “大叔,此地到丰城还有多远?”姑娘问。 村夫向西南一指,笑道:“远着呢,要走一天,足有七八十里地。” “那座山是……”徐飞龙问。 “那就是马鞍山,有通往瑞州。” “谢谢。”徐飞龙抱拳笑答,突然急冲而上,“噗”的一声就是一劈掌,劈在村夫的颈根上。 “嗯……”村夫叫,仰面便倒。 徐飞龙手急眼快,上前扶住制了村夫的睡穴,拖至草丛中歉然的说道:“大叔,得罪了,你暂且睡上两个时辰,你不睡咱们就脱不了身。” 小敏姑娘忙着将草掩上村夫的身躯,问道:“徐哥,如何走法?” “走瑞州方向,到马鞍山再说。” 两人走后不久,村夫却挺身而起,神色肃穆的自语道:“怪了!这两个青年男女是何来路,好像是被人追逐,难道是男女私奔不成?” 说完,沿两人留下的足迹举步道:“唔!我得跟上去看看,反正闲着无事。” 村夫回到前面的村落,不久带了一根竹杖,重新出村,突听村中传来了犬吠声,不由一怔,自语道:“咦!他们怎么转入村东去了,奇怪。” 他脚下一紧,刚到了村口,便看到了三名青衣带刀剑人迎面而来,迎个正着。 为首的是个年约半百的人,像貌威猛,含笑迎上包拳一礼笑问:“兄台请了,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水口村,咦!敝村地处偏僻,极少外人来往,你们是……” “我是找人来的,追踪一男一女。” “他们是……” “男的叫徐飞龙,女的是一位小姑娘。他是一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你们是衙门里的人? “不是,我是替朋友们出力的人。那个人是个极为危险的杀人凶手,兄台是否见过这两……” “他们往马鞍山走了,走了大概半盏茶工夫。” “真的?” 村夫淡淡一笑,向马鞍山方向一指,说“到马鞍山不好走,沿途全是水田和村庄,如果他们是杀人凶手,便不会走这条路。” “那兄台觉得他们会选择去那?” “西面五六里外是荒野,极少有人家,可以从那儿见到马鞍山走至瑞州的大道。” “谢谢你,有劳兄台指引了。” “我带你们去找足迹,你们可前往追捕了。” 中年大汉大喜,连声道谢。 村夫领他们到被徐飞龙击倒的地方,指出两人的去路说道:“他们两人是在此地向我问路的,追快两步或可追上。我不能陪你们了。” “谢谢,谢谢。”中年大汉连声道谢,发出一声长啸,召集后面的人前来。 村夫含笑走了,从另一面绕走的。 不久,墨飞偕两名同伴赶到,中年人将村夫所告知的消息说了,墨飞大喜过望,立即分为两拨,一走小径先一赶到马鞍山等候,墨飞则仍然带了两们同伴,循踪急追。 村口至马鞍山只有十来里,这一带是荒野地广人稀,交通不便,走上几十里不见村影,全是茂密的森林与荆棘丛,是附近村民冬季的狩猎场,平时也有猎户在其中居住,安装陷阱捉些野味什么的,荒野直伸展至马鞍山,确是一处野兽的繁殖场。 马鞍山连绵百十里,是这一带最大的山岭,主峰巍岩崎岖,经常有猛兽出没。早年有士绅在此修路,沟通瑞州、临江与丰城三地,附近方渐渐有人前来开垦,但人烟仍少得可怜。 ------------ 第五百三十九章 追逃!杀机显 徐飞龙与姑娘进入荒原,向马鞍山急赶,披荆斩棘,极度辛劳。 走了一半路程,进入了丘陵地带。 攀上一座小冈,徐飞龙一马当先,突然站住了,叫道:“慢!有陷阱。” 徐飞龙将手中的木棍伸出,搭向前面齐膝高的一根丝线。“唰”的一声轻响,一枝淬毒小箭贴线射出,一掠而过。 “是伏弩,此地有猛兽。”徐飞龙道。 姑娘转首四顾,信口说道:“也许附近根本没有人前来,不必……咦!有人追来了。” 他们所立处地势高,看到了后面里外的草枝急动。有三个人沿他们所开的道路飞赶。 “快走,小心不可触动草木,脚下留意些。”悚依然的说。 徐飞龙拾回毒箭,小心地装回原处,这才向前急奔,远出了百十米,方留心脚下,不再留下遗痕。 这一来,速度无形中慢下来了,而追来的人却全力飞赶,此消彼长!要坏了! 伏弩并未阻挡得住追赶的人,反而令墨飞兴奋欲狂,知道徐飞龙已经发现追来的人,那么,双方相距已经是不远了。 降下山冈,徐飞龙心中暗惊,说道:“向北走,先躲上一躲。” 反面冈顶上,长啸声震天,远传五六里,墨飞发出信号召唤走小径的一批人前来会合了。 只走了几百米不到,后面传来了墨飞的语音:“徐飞龙,你藏不住,快出来,墨某给你正面一绝的机会。” 林深草茂,声源在半里外,对方不可能看到他们两人,这种地方视野有限的很,不靠近万难发现。 徐飞龙不加理会,落荒而走。 姑娘将剑递给他,低声道:“剑给你,不能束手就缚。” “剑你用,我还可自卫。”徐飞龙断然拒绝。 正钻出一丛矮树,左侧方突然射来一颗寒星,直取徐飞龙的左胁,接着,喝声震耳:“他们在这里了!给我躺!” 青影乍现,虎扑而至。这位老兄是先发射三枝镖,后出声现身。 “哎……”徐飞龙惊叫一声,冲倒在地。 姑娘在两丈后,大吃一惊,拔剑急冲而上。 晚了,徐飞龙已经倒地,青衣人已经扑到。 左侧方枝叶摇摇,有人穿枝奔来。 大汉以为徐飞龙已经失去抵坑力,一声长笑,剑扎向徐飞龙的左腿弯,要先毁徐飞龙的腿,以免徐飞龙逃走。 徐飞龙本来是仆伏不动,像是镖中要害痛昏了。剑到,徐飞龙的腿突然移开,猛地横扫狠狠地一绞,绞住了大汉的右脚。 “哎呀……”大汉惊叫,扭身便倒,剑失手刺入地中,劳而无功。 徐飞龙一跃而起,“噗”一脚踢在大汉的左胁下,把大汉踢得横滑丈外,叫不出声来。 “往前走。”徐飞龙拾起大汉的剑,招呼姑娘先走。 “你……你的伤……” “不要紧。”徐飞龙咬牙说,手一抄便将胁侧穿在肉上的三枝镖拔下,鲜血染透了外衣。 “快包裹伤口。” “来不及了,快走。” 两人撒腿狂奔,钻入一座藤萝密布的树林。身后,被踢中左胁的大汉虚脱的叫道: “往……往北走……走了。追,别……别管我,我撑……撑得住。” “是他们么?”是墨飞的声音。 “徐飞龙……中了我一……一镖,逃不掉了。” 徐飞龙听出是墨飞的声音,不由大惊,心中叫苦,这家伙竟然亲自追来了。 徐飞龙一拉姑娘的手膀,向下一伏,钻入草丛中不言不动,埋伏如免。 三丈外有人以高速冲过,快得令人毛骨悚然。 徐飞龙拉着姑娘的手向侧移,向相反的方向溜走。 总算不错,走了里余,尚不见敌踪。 “徐飞龙哥,你……你得包裹伤口。”姑娘脸色苍白的低叫道,凤目中泪下如雨。 徐飞龙的左胁衣全被鲜血所染红,委实不好受,停下钻入草丛中,匆匆解衣,用腰带裹在伤口上,总算止住血了。穿好上衣背上包裹,两人在向外钻。 刚钻出草丛,前面枝叶一响,像貌威猛的中年人迎面拦住,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 “乖乖丢剑投降。” 走不掉只好拼,徐飞龙将姑娘拉至身后,剑尖徐升,冷笑道:“胜得了我的手中剑,你再吹牛并未为晚。” “你是徐飞龙?” “正是我,阁下贵姓?” “黄州狂剑葛天奇。” “墨飞呢?” “你放心,他追到北面去了。葛某与人动手,从不要与人相助。你是丢剑就缚呢,抑或是要葛某割断你的手筋带走?” 徐飞龙一声冷笑,滑出剑疾冲而上,吐出一朵剑花,抢制机会先进攻。徐飞龙的左掌心,挟取下来的三支镖。 “你敢反抗?”黄州狂剑沉喝,身形一闪,剑已经出鞘,立即洒出了千道剑虹,从侧方一株树后攻招。 徐飞龙的剑无法折向,刚转身,剑便被树挡住了。 “嗤”的一声厉啸,剑攻破护体内劲的啸声传出,黄州狂剑葛天奇,剑已经闪电似的贴树刺入徐飞龙的左上臂。 同一刹那,徐飞龙左手的三支镖,也射入黄州狂剑的右臂。 “哎呀!”两人同声叫,各向外退。 姑娘一声怒此,抢上一剑急攻。 黄州狂剑脸色泛青,吃力地一剑急封。 “铮”的一声暴响黄州狂剑的剑被震飞,左手按住胁下的镖不让镖震动,向后急退,“蓬”的一声臂部撞在树杆上,痛得毗牙咧嘴。 姑娘剑化长虹,跟踪冲刺。 一旁徐飞龙手握住左臂创口,血染红了手臂。 小敏姑娘剑点在黄州狂剑的心口上道:“徐哥,怎么处置他?” “这件事与他无关,念他是个硬汉,打昏他算了。” “噗”的一声响,姑娘一劈掌在黄州狂剑的脖子上。 “走!”徐飞龙低叫道。 两人仍向马鞍山逃命。姑娘一面走,一面喃咕:“徐哥,他们要你的命,你却大发慈悲,为什么?对他们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我不明白你有何用意,你该见一个杀一个,杀一个便少一分危险。” “眼下的情况打伤他们一个,便可减少多一分危险。他们不知来了多少人,有人受伤,便得派人照顾,岂不是可多减一分危险?” “哼,还是你天性仁慈,他们却说你是杀人凶手,岂不是血口喷人么?” “这些人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很……” 话未说完,后面里余又传来了长啸声。 “走!他们后援到了。”徐飞龙凛然的说。 两人一再折转方向而行,以便摆脱追踪,直至黄昏将临.方到达东麓一座小山下。 徐飞龙领先急走,愁眉略展的说道:“再过不久,我们便安全了。” 小山的南麓是茅草坡,通过茅坡方是树林,林向三里外的峰脚伸展,在落日余辉下,可看到一条小径通向山脊,沿途怪石如林,峥嵘峭伏到处都可藏身。 刚通过茅草坡,还有几十米便可进入丛林。 第一个青影从林中飞跃而出,接着是第二、第三,共有三个人。 “出山虎李歧山。”第一名中年人大叫,拿下转在腰间的丈二长鞭。 “飞虹剑客曾巩。”左面的人大声报出名号。 “双头鹰赵大鹏。”堵住右首的人傲然的说。 东面的小径中,水上搜索的八名高手,正向此地赶来,相距仅有两里左右。 后面啸声震耳,墨飞也在两里后发啸知会设伏的人。 前进无路,后退亦难,前有伏哨,后有追兵。 徐飞龙将姑娘向后一推,低声道:“我先上,速战速决。” “我们何不并肩上?”姑娘急问。 “你负责后面追来的人,千万不可胡乱加入。”徐飞龙慎重的说,紧了紧背上的包裹,拔剑在手迈步上前。 “各位让开可好。”徐飞龙道。 “丢剑投降。”出山虎沉声叫。 出山虎长鞭一振,喝道:“丢剑就缚,可免受伤。” 徐飞龙充耳不闻,神色冷厉地接近,三丈、两丈…… “接鞭!”出山虎大喝,鞭啸刺耳,鞭影天娇如龙,拦腰抽到,声势汹汹。 徐飞龙决定速战速决,必须走险,不然在长鞭的遥攻困堵下,必,将大敌群至,死路一条。 人影乍闪,徐飞龙不退反进,剑轻引鞭梢,双臂徐张,被鞭缠住了。 这瞬间,徐飞龙不等对方抖鞭,一声怒吼,脱手掷剑。 “哎……”出山虎大叫,被这种拼命的打法制住了,剑化长虹而至,贯入右肩寸余。假使再慢一刹那忍痛扔鞭,可能被剑穿透肩背。 剑脱坠在地,出山虎也痛倒下了。 徐飞龙脱出鞭困,抓住了剑,同时一脚踏在出山虎的小腹上,大喝道:“谁敢上?让路。” 飞虹剑客冲近至丈二左右,慢了一步,闻声止住冲势,怔住了。 “曾兄退。”双头鹰急叫。 飞虹剑客只好退回,似乎仍然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徐飞龙举手一招,示意姑娘快走。徐飞龙挟起出山虎,向两人喝道:“不许追赶,我要借这位老兄开路了。” “曾某决不饶你。”飞虹剑客怒叫。 “以后你有机会,不过今天免谈,除非你存心要出山虎的命。”徐飞龙冷冷的说,挟了出山虎便走。 刚退抵林边,突然一枚银星破空而至。 徐飞龙也是运气,恰好小敏姑娘回头察看,急叫道:“有暗器……” 徐飞龙向前一仆,仍晚了一步,只觉左耳上方灼势如焚,一枝银箭擦头皮而过,皮破发落,鲜血如泉。箭仍向前飞贯入一株树干,入木过半。 “金弓银箭到了。”徐飞龙惊然叫,丢掉出山虎向前一窜窜入了树林。 又是一场可怕的、凶险的追逐战,危机正在逐渐增涨。 向山上延伸的灌木丛不算茂密,很难藏身及窜走,零星的怪石巍崖,倒是到处可以容身。但却更利对方偷袭。 两人向山上逃窜,唯一的好消息也许是,黄昏终于降临,晚霞逐渐失去了光彩。 徐飞龙成了一个血人,但仍可支持。 “喇”的一声响,左面传来了衣袂擦树声。 徐飞龙向小敏姑娘示意,向右悄然移动。 小敏姑娘从没经历过如此大战,但在徐飞龙身边,她仍可从容应付,手提长剑走在徐飞龙的左后方。 徐飞龙需用双手分枝拨叶开路。前面是一座怪石,徐飞龙迅速贴在石下,探道而进,绕石潜行以便察看另外一端是否有人。姑娘则伏在丈后,听招呼跟进。 绕出一半,石上人影乍现,一名青衣从徐飞龙脑后凌空下扑,如同怒鹰下博。 “小心后上方。”姑娘急叫。 徐飞龙反应奇快,向下蹲,躺倒双脚上攻。 姑娘飞扑而上。剑出如穿鱼,在青衣人一扑落空,脚刚被徐飞龙端中的刹那间,剑贯入青衣人的背心。 徐飞龙一跃而起,低喝道:“往前走。” “蓬”的一声大震,青衣人冲倒在地,发出一声可怖的惨叫,满地乱滚。 两人向前狂奔,向上急走。 左前方的灌木丛中人影暴起,剑光如匹练,风雷骤发,剑虹入目便已经近身,吼声震耳: “纳命来……” 徐飞龙向左一闪,剑奇快地出鞘,“铮”的一声架开来剑,并立还颜色。 另一名青影猛扑小敏姑娘,兵刃交击声震耳,双方半斤八两生死相搏。 呼哨声从下面传到,有不少人向上飞赶过来。 徐飞龙心中大急,一连几招都被对方用后退封架所化解,劳而无功,对方显然要用拖延的手法等侯同伴赶来声援,再拖片刻可就大事不妙了,心中一急,徐飞龙决定走险,脚下突然一滑,惊叫一声,扭身一晃,脚下大乱摇摇欲倒。 青衣人果然上当,一见徐飞龙身形大乱脚下一乱,认为机不可失,一声暴喊道,疾冲而上,剑攻徐飞龙的右肩。 徐飞龙志在引诱对方放手枪攻,机会终于造成了,一声低喊道,人剑急进,“嘎”的一声错剑厉啸传出,人影已经贴剑切入,剑尖已经向前上方吐出,刺入对方的左胸向上滑,替对方开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如不是被胸骨所阻,青衣人毫无疑问地要被开膛。 青衣人心胆俱裂,大叫一声,纵身暴退,可已然站立不牢,“蓬”的一声跌倒在灌木丛中,成了个血人。 徐飞龙不敢追杀,急忙接应小敏姑娘,一声低吼,“铮铮”两声暴响,震开青衣人大汉的两剑急袭,喝道:“快撤,我断后。” ------------ 第五百四十章 困绝顶!神秘的黑影 小敏姑娘内劲已竭,只能听命,收招飞退,急急后退。徐飞龙则向侧一闪,作势向侧要逃。 青衣大汉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冲进猛扑小敏姑娘的背影。 徐飞龙突然不退反进,旋身一剑疾挥,“嚓”的一声将青衣大汉的左脚掌砍下来了。 “啊……”大汉冲倒在地疼叫一声,失去了抵抗力。 两人全力向上狂奔,天色不早,夜幕降临,他们总算度过了最大的难关。 下面有滚石声和拨草声传来,受伤者的呼唤也清晰入耳。不久,有人叫道:“上面没有路,山崖峻峭,不能攀登,不必再追了,咱们四下埋伏,明早逼他下来。” 两人都听到了叫声,但不相信上面是绝路,对方既然不追,正好乘机找寻越过峰顶的出路。 远登数百米,来到高处一看。糟了,左右几百米内,全是怪石、荆棘、乱草,外面则是滑而松的风化绝崖,一脚踏下去,碎石泥屑乱草不住往下滚落,确实无法攀越,唯一的去向是往上走。 再走几百米,眼前黑黝黝的峰崖像是耸立的巨兽,似要向下崩坍,令人望之心中发虚,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其实山并不陡峻,但岩石高下不定,风化的遗痕极为可怕,稍一失足,必将滚坠而下,断手断脚还算运气,不过这对徐飞龙来说也都一样,基本上随便哪一样碰上就都完了。 “真糟!晚上真不能攀登,冒险向上爬,可能摔死在这鬼地方。”徐飞龙焦急地向小敏姑娘说。 小敏双脚早已经发虚,不住打着哆嗦,一寸寸向上挪移,几乎滑到了五六次,已经无法再向上爬了,叹口气说道:“徐哥,你还是丢下我自己走吧?” 徐飞龙握紧小敏的手,笑道:“你如果没有活下去的信心,必定活不成,我们有的是机会,千万不可失去信心。” 最后,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在一处石隙的草丛中躺下,两人都感到心力交疲,一躺便不想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飞龙突然从恶梦中霍然而醒,警觉地一跃而起,目光四下搜视,天上看不到月亮,四周黑黝黝的,凌乱的怪石奇岩与及一草一木,都像是怪兽鬼魅,空山寂寂,虫声四起,山风吹来彻体生寒。 徐飞龙浑身汗水末干,被山风一吹顿感凉飕飕地。 身旁小敏睡得正沉,像一头无助的小羊。徐飞龙解开包裹,取衣衫替小敏盖上,叹口气自语道:“我本想送她返回湖广,顺便查访丁彪的下落,岂知却反而坑了她,我该怎样方能平安离开险境!” 他在四周走了一圈,绝望的感觉恐怖地爬上心头。除了重新向下走,别无他途。左右都是峭壁,一颗石子丢下,滚落声久久未止,跌下去那还得了?上面几百米,全是飞崖绝壁,风化的岩石触手成屑,即使他不曾受伤,大白天也难攀上去,石隙中生长着野草与藤萝,根浅不受力,一拔即起,想借其上爬也是无力。 再说即使能爬上去,山的那一边情形如何?上面是否可以平安下马鞍山的山道? 山下,隐隐传来数声虎啸,令人闻之心惊胆战。 徐飞龙向下爬回原处,似乎觉得附近有人正向他窥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心潮汹涌。 “附近难道有人?他们上来了不成?”徐飞龙突然想到,急急攀下休息的石隙。 响声惊醒了疲劳过度沉睡中的小敏,她吃惊地挺身坐起,急抓长剑戒备。 “是我。”徐飞龙低叫。 小敏定下神,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说道:“吓了我一跳。徐飞龙哥,你到何处去了?” “去找出路。” “怎样了?”她焦虑的问。 徐飞龙颓丧地挽住她坐下,沉静的说道:“明早破晓以前,我要向下突围,你可以藏在此地,躲入石隙中静候变化。他们志在擒我,不会对你下毒手,也无暇追究你藏身何处。” “徐哥……” “你听我说。如果我们能在南昌分手,何至于连累你吃苦?” “不要这么说。在庐山,我爷爷决定出手管闲事,便已经和墨飞势不两立,不然墨飞怎么会一脚将我置于死地?可以说,你我都是墨飞必欲除之而甘心的人,谁落在他手中都休想活命。 他们沿途截杀,折损了不少人,你以为他肯轻易放过我么?” “燕小敏,你错了,他们都是自命正道豪杰的人,不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毒手的,你只要不反抗……” “你又错了,墨飞在庐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恐怕他要杀我的念头,比要杀你更为迫切呢。徐哥,现在似乎你也失去了信心了。” “不会的,除非我死了,不然只要一息尚存,也会为活下去而挣扎的。” “徐哥,我相信你会平安脱身的。” “但愿如此。人一生中,不会一辈子都在赢,我已经赢了不少条命,输了也不冤枉。” 小敏扑在徐飞龙怀中,饮泣道:“徐哥,你……” “不管我遭遇到任何变故,我只希望你能勇敢地活下去。” “你如此关心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你是真正关心我的人之一,而我正需要能信我而协助我的人,所以我也关心你。” “还……还有其他原因么?” “这……你是个小姑娘,关心一个小姑娘,也算是原因之一。” 她坐正身躯,用颤抖的手,忘形地、心情激动地捧着徐飞龙的双颊,用抖切的声音问:“徐哥,坦白告诉我,我们有多少活的希望?” 徐飞龙迟疑良久,方用苦涩的声调反问:“真要知道?” “是的。” “如果墨飞来了……” “他已经来了。还有一个百步穿扬的金弓银箭林青青。” “大概百分之一。”徐飞龙沉声答道。 “不能多些?” “多也就一两分。他们得天时地利人和,而我们只有两个身心交疲的人。” 小敏含泪扑入徐飞龙怀中,躺在徐飞龙怀里含泪笑道:“人生得意,只说功名富贵,遇景开怀,目尽生前有限余生……” 徐飞龙一怔,说道:“咦!你的心情平静下来了。” “能知道有限余生,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确实值得庆贺,你是个可爱的小敏。” 徐飞龙轻拥着小敏低声道:“好好休息,天无绝人路,养精蓄锐,我们明早突围。” 不知多久爱,小敏悄然脱出徐飞龙的拥抱,一指头点上徐飞龙的睡穴,热泪盈眶地,痴迷的望着徐飞龙,颤声自语道:“徐哥。你救了我一命,我也要用性命来回报你。愿上天保佑我能引走他们,以我的死来换取你的安全。” 她最后深深的看了徐飞龙一眼,整理凌乱的衣裙,剑系在背上,又回头注视了徐飞龙一眼,一挺胸膛,向下一步步潜行,逐段探进。 不久,一个灰影鬼魅似的出现在徐飞龙身旁,毫不迟疑地伸手解了他的睡穴,然后悄然隐去。 一轮弯月挂在东方天际,光芒黯淡。 小敏向下潜行,远下数百米,并未发现敌踪。窜入一座灌木丛,一声树响,黑影乍现,呼声如雷:“站住!什么人?” 她像一头疯虎,飞扑而上,剑出鞘风生遽起,奋不顾身抢先进击。 “铮”黑影挥刀接招,震偏一剑顺势切入,反手就是一刀,刀光霍霍,虎虎生风。 她不接招,乘势飞飘八尺,飞跃而下,越过了灌木丛,急急奔路。 黑影发出一声长啸,卸尾急迫。 左下方传来了回啸声,有人沉喝:“各占方位,让墨飞兄亲自擒人。” 小敏没有黑影快,掠出近二十米,背后钢刀临头,她向侧一闪,旋身一剑急封。 “铮!”刀剑交接暴响震耳,火星飞射。 她感虎口如裂,整个右半身都被震得麻木了,顿时立足不牢,仰面便倒。 “看我卸了你的腿。”黑影叫,赶上就是一刀。 “我完了。”小敏心中疼叫一声,已经失去逃跑的力量。 灰影乍现,手中棍一挥,“啪”的一声击在黑影的手肘上,快过电闪。 “哎……”黑影疼叫一声,刀抛出三丈外,骤不及防,连人影也末看清。 “扑”的一声响,灰影加上一掌,拍在黑影的背心上,黑影向前一扑,着地向下滚去。 灰影好快,一杖点在小敏的穴道上,力道恰到好处,小敏立即失去知觉。 灰影挟起小敏,向左急掠。 倒地的黑影滚势一止,立即大叫道:“有两人向左逃了,堵住他。” 灰影对这一带地势熟,飘掠如飞,像是足不沾地,到了半里外的陡坡,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一声,扳住一块大石向下一推,然后向右后方如飞而去。 大石向下滚,声势渐来渐大,到了数十米下,飞沙走石,响声渐大。 “这小子掉下去了。”有人大叫。 徐飞龙被啸声所惊醒,挺身而起,便发觉小敏不见了,不由大吃一惊,火速打好包裹背上,挺剑向下急冲。 向下急抢的这段时刻,啸声与喊道喝声令徐飞龙五内如焚,恨不得胁生双翅抢入战场,可是山势不容许徐飞龙放胆狂奔,跌跌撞撞之下,等听到惨叫声和山石滚落声,徐飞龙急得几乎要吐血。 听到这小子掉下去的叫声,徐飞龙几呼咬碎了钢牙,但身在半里外,根本无法抢救。 “到下面去找。”有人叫。 徐飞龙向人声传来处飞奔,不久便追上了最后一个黑影,逼近至对方身后,大喝道:“给我去死!” 黑影闻声知警,不转身反向下窜。 “嗤”的一声响,徐飞龙一剑刺入黑影的腰脊。 “啊……”黑影发出刺耳的凄厉疼叫一声,掷倒在数丈外,仍骨碌碌向下滚。 徐飞龙向下追去,就要杀人。 灰影乍现,在侧方喝道:“你的同伴舍身掩护你脱困,你为何不走?” 徐飞龙吃了一惊,惊然问:“你是谁?你知道……” “不必问。” “你是墨飞的人?” “少废话,从右面走。” “我不走。” “那小敏姑娘岂不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徐飞龙不加理睬,向下疾冲,形如疯狂,大叫道:“墨飞,快来决死一拼!” 灰影从后跟到,竹杖一伸,便点在徐飞龙左胁下的伤口上,奇快绝伦。 徐飞龙只感到奇痛澈骨,痛得冷汗直流,几乎痛昏过去,脚下大乱。 “滚你的!”灰影沉声喊道。 徐飞龙站稳了,神智反而不清。 灰影挥杖直上,怒喊道道:“剥了你小子的皮,以便示警江湖。” 这一来,反而激发了徐飞龙的求生本能,大喝一声一剑挥出,要击倒对方夺路逃走。 杖影骤变,倏吐倏吞。徐飞龙感到手肘一麻,剑脱手飞出三丈外。 徐飞龙本能地向右飞奔,本能地趋吉避凶,不再愚蠢得为了小敏而与对方拼命了。 灰影将他赶走,回身向左走,“哈哈哈”一阵狂笑,立即引来了四处乱窜的人。到了左面的陡坡前,依样葫芦又弄下一块大石,大叫一声,方从容走了。 不久,灰影挟了昏厥了的小敏,向右追踪徐飞龙,下山而去。 天色大明,墨飞二十几人白忙了一夜。这是墨飞最大的失策,这么点人想封锁数百米宽的山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两百人也不见得能办到。夜间被灰影一闹,所有的人全被诱到左面的陡坡,右面空虚,任由徐飞龙和灰影扬长而去。 一早,他们搜遍了陡坡下每一寸土地,那有尸体的形影,滚下的两个人不可能生存,但他们连一滴血迹也找不到,这绝对是被人玩了。 墨飞不死心,在附近穷搜了半天,方自认失败,重谢了前来相助的朋友,独自启程奔赴其他地方追寻线索。 这群人凄凄惶惶的带了死尸与受伤的人,凄凄惨惨动身返回南昌。 从此,徐飞龙像是平空消失了,墨飞想尽了办法,也得不到任何有关徐飞龙活动的信息。 徐飞龙连夜逃下山,到了山麓心中大定,灵台完全清明,开始冷静下来了。 首先,徐飞龙就发觉后面有人追踪。 ------------ 第五百四十一章 脱身!一言定死生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他已然是个惊弓之鸟,立即打主意摆脱跟踪的人。进入一座树林,徐飞龙发足狂奔,在穿越另一座树林时,突然闪入一株小树下。 灰影如电,追入前面的树林去了。 徐飞龙看到黑影过去,急忙向后撤,一口气奔回山麓,远远地还可听到墨飞那群人在陡坡下所发的呼哨声,徐飞龙藏在草中闭目养神,用耳朵倾听四周的动静。 没有人跟来,他将跟踪的人甩掉了。 灰影太过大意,认为徐飞龙受伤体力末复,跟踪轻而易举,更末料到会被徐飞龙发觉,而且做梦也没料到他胆敢向回走。 徐飞龙成功了,也因此而失去了小敏姑娘的消息。 “小敏一定摔死了,唉!难怪她昨晚能定下心来,原来她已经决定独自向下闯,以便让我脱困。按眼下的情况看来,她跌下山去,可能是有意的,将人完全吸引至左面。我便可以从右面脱身。怪了!那这灰衣人又是何来路?”徐飞龙伏在草中胡思乱想,越想越恨。 灰影追出半里外,方发觉将人追丢了,不由心中暗惊,自语道:“咦!我老眼昏花了么,小看了这小伙子啦!这小伙子机警得像头狐狸呢。” 他将小敏放下,塞在草丛中,掖好衣尾说道:“好啊!我老人家不信邪,我不信你会摆脱掉我老人家的追踪,不找到你,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他在附近搜着,只漏掉山麓下面。等他在破晓时返回原处,令他更恼火的是,救出的小敏也不见了。 原来小敏在滚动中,被杖点中穴道,灰影用劲很有分寸,但黑夜线度不好,而且人在滚动,穴道虽然被制住,但力道已经减小了几分。与其说小敏是被点穴而昏过去的,不如说是因惊吓过度而吓昏了来得恰当些。 夜风料峭,小敏在灰影离开后不久,也就悠悠醒来,因为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因何到了此地。 但这会她已经无暇多想,她信步而行,天亮后发觉自己到了山西南方向五六里外的一座小村庄,有一条小径通向丰城。她留下来打听从村民口中,打听出有不少陌生人在马鞍山,搜寻跌下山崖的尸体,不许外人接近。 她以为是徐飞龙未逃出墨飞的毒手,走到偏僻处大哭一场,孤零零地,伤心的返回湖广去了。 灰影是水口村指路的村夫,他一直跟在徐飞龙与小敏身旁,由于地头熟,所以能巧妙地避过墨飞的搜索。起初他还真以为徐飞龙是凶手,但看了徐飞龙的作为,与及两人的谈话,他的观感一变,决定暗中助两人一臂之力。 这位村野奇人对两人的处境,以及双方的实力,估计得十分正确。小敏想舍命引走那些正道中人,那是不可能的事,不但性命难保,更会坑了被制了睡穴的徐飞龙。因此小敏走后,他便替徐飞龙解了睡穴,跟踪小敏而下,相机援手,助两人脱险。 可眼下两人都不见了,这位村野奇人徒呼半天,最后找了一圈,只好失望而回,返回水口村去了。 徐飞龙是天亮的前片刻离开的,徐飞龙越想越恨,一咬牙,取道奔向丰江口,找船下行。 当徐飞龙在驿站对面的客栈落店,已经是华灯初上,他去药店买了些丹丸散药与洁净的布巾,闭门开始包裹伤口。 次日一早,他在镇南一座土坡上,监视着水陆两途的北上旅客和船只。 墨飞独自赶赴瑞昌,其他人午后方赶回江边会合,当天不能登船北返。次日一早,分水陆两途北上。只有艘梭形快艇,而快艇必需载死尸与受伤的人,因此大部分的人,都需走陆路。 他在土坡上等了一天,才看到梭形快艇急放而下,舱中那位绿衣女郎金弓银箭极为显目,一看便知。 除了金弓银箭,徐飞龙看不清其他的人是谁。船不在这里停靠,放与中流飞驶而过,远在两里外,怎么看得清样貌? “墨飞定然在船上,我可以放心找走陆路的人了。”徐飞龙咬牙切齿的想。 走陆路没有水路快,徐飞龙先返回镇上吃了点东西,方再次藏身在镇口等候猎物。 没多久,还真被徐飞龙等着了。徐飞龙认识的人只有飞虹剑客曾巩,与双头鹰赵大鹏。这些人共有十三名之多,都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人物。 徐飞龙将这十三人的像貌,一一默记在心,这才在后面跟入镇来。 天色不早,这十三人决定不走了,就在驿站的右首鸿兴客栈落店,真是好极了。 徐飞龙换了一身灰衣,改头换面了一番,然后大大方方出店,站在鸿兴老店前等候机会。 徐飞龙不必找飞虹剑客与双头鹰,这些人中任何一人都可,只要能弄到手便成。 很不巧,十三个人一同至隔壁酒店吃东西,没有人落单,徐飞龙不愿错过,也进了酒店,找一处门侧壁角的座位,听这些人说些什么,也等候机会,叫来了一壶水酒,两碟小菜,慢慢品尝。 十三个人都心情沉重,默默吃东西低声交谈。食厅中客人甚多,语声嘈杂。徐飞龙听不清他们的话,心中甚感焦躁。 蓦的,店门进来了一个老叫花子,排众直入,四周张望片刻,神色凛然地走向十三个人的座位,老远便叫道:“草上飞,你们回来了?” 十三个人全都一怔,上首那位三角眼中年人离座抱拳一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九指狂丐李前辈,请坐请坐。” 九指狂丐上次从庐山赶来南昌会晤火德星君,原预定十天半月后偕同火德君星同到庐山。 岂知因事滞留南昌,这时尚未动身。 老叫花子不回礼,冷冷的问:“听说你们三十余条好汉,替墨飞助拳,追杀徐飞龙南下,可有此事?” 草上飞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不错,武林同道助拳捉拿凶手,理所当然。听墨大侠说,上次在庐山老前辈也介入此事。者前辈德高望重,为何不协助墨大侠除此凶犯,我委实不敢相问。” 九指狂丐在另一空座位落坐,叫店家准备酒食,怪眼一翻,说道:“管闲事助拳,也该问问清楚。你们听信墨飞一面之词莽撞冲动乱子闹大了。据我老要饭的所知,仙人峰血案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老前辈是听徐飞龙所说的一面之词么?” “问得好。徐飞龙被你们杀了么?” “没有,他与一位女郎跌下马鞍山陡崖,按理该粉身碎骨,但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九指神乞神色大变,说道:“那一带猛虎成群,会不会被叼走了?” “那……咱们不敢断定。” 徐飞龙匆匆结帐外出,出店而去。 九指狂丐摇摇头,黯然的说道:“如果徐飞龙真的死了,你们恐怕会寝食难安,麻烦大了。徐飞龙不死,你们也将永无宁日。唉!糟了!徐飞龙怎么会离开九奇峰的?那两个老不死怎会这么让他离开的?怪事了。” 一名店伙靠近草上飞,欠身陪笑问:“那一位是草上飞钟爷?” “正是我,你……”草上飞惑然问。 “外面有一位客人,说是请钟爷出外一会,有事相告。”店伙笑答。 草上飞不假思索地请店伙引路,出店而去。 店门左侧站着含笑相待的徐飞龙,抱拳一礼笑道:“墨大侠差我赶来传信,钟兄请借一步说话。”说完,向街尾举步。 草上飞跟上。走在左首,笑道:“墨大侠得消息了么?果然名不虚传,兄台贵姓?” 声落,右臂便被徐飞龙制住了,有一物顶在他的胁下。 “我向你讨些消息。识相些,你如果叫唤,刀子入体,你便叫不出来了。”徐飞龙笑答,架了便走。 草上飞大惊,心胆俱裂的问:“你是徐飞龙……你没死?你……你要问……问……” “呸!我活得好好地,难道你以为我是冤鬼向你索命么?老兄,别发抖,不要伯。你说吧,你们共有多少人参予追杀?这些人姓什名谁?” “我……” “说清楚些,好不好?我耳朵不好,老兄。” 说话间,进入一条黑暗的小巷。 当晚,草上飞被人发现躺在小巷中,大概脑袋因醉酒不慎失足撞在壁角上,受到震荡成了白痴。 江西的一场江湖风暴终于平静了。仙人峰的人命血案,因凶手徐飞龙被追杀于马鞍山,失足跌落悬崖毙命,并遭了虎吻,而成为死案,已经没有追查的必要了。 仙人峰血案像江河中的一个小波浪,掀起得突然,消失也突然,谁去管徐飞龙的发生与结束? 云墨双奇的声誉如日中天,名满天下,他们仍在江湖上行走,仍在行侠仗义。在他们的心目中,仙人峰血案只是他们江湖历程中,一件小小的事故而已,不管他们是否做得对,天下的人,是不会去计较的。墨飞本人心中仍存有疑问。但他希望徐飞龙真的死了。 这一段时间,正是田野中稻穗逐渐变色的时节。通向府城的官道上,水秀山青美景如画,仅管夏日炎炎骄阳当顶,但沿途林荫蔽天,人行走其下,仍然凉风徐来,毫无暑意。 这一带地属湘南地区,官道很窄,没有车马行走,往来的客商都必须靠两条腿,不然只好乘船走湘江。 午后不久,一群脚夫在几位货主的率领下,快快活活地接近潇湘镇。 这些人都是六大货栈的店东与伙计,刚从衡阳返回,带了不少日用百货回程。 六大山货栈专营山区的特产,每年分派四批精通少数民族语言的人,携带日用品与盐进入周边山区,与山里的人交易,以货易货,换取山里的特产带回店中。然后由另一批人从水道运至衡阳分批出售,转购日用百货再返回。 这群人共有三名店中的管事,代表货主地位很高,挑货的伙计共有四十八名之多,每人挑了大概八十斤货物,依然精神奕奕毫无倦容。快到家了,谁不精神抖擞?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身材魁梧,粗眉大眼一表人才,背了一个大包裹,点着一根竹手杖,头戴斗笠,脚下从容不迫。 他是泰和货栈的管事唐三爷唐安,是店东唐鸣运的堂侄。泰和货栈是六大山货栈中财力最雄厚的一家,人才济济。 唐安的左首,是一位脸色红润泛着健康色彩的青年人,身高八尺,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生气勃勃,精力旺盛。背了一只大包裹,点着一根斑竹棍,腰带上拴着一个大革囊。 这位青年人好俊,剑眉入鬃,大眼明亮、经常在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嘴唇上留下了两撇小胡子,颇为出色。 唐安是走在前面压步的人,脚下必须保持一定的平稳速度,一面走,一面向青年人说道: “转过前面的小山坡,便可看到关口了。” 青年人挪了挪头上以黄荆条扎成的遮阳帽,黄荆已经晒黄了,但仍可挡住太阳光。徐飞龙向前面扫了一眼,笑道:“那么,三爷的家也就快到了罗?” “还早,过了前面山坡还有五六里呢。” “哦!一个小时也该够了。关口是不是在湘江旁?” “该说在潇湘之旁,关口在潇湘合流江口的右岸。关旁的市镇便叫潇湘县,距离府城十里左右。”唐安详加解说,眉飞色舞颇以为傲。 “哦!那定是一座美丽的小市镇。” “是的,一座山青水秀风光明媚的好市镇。不过、府城确也是令人赞美的好地方。老弟如不急于至武冈访友,何不在本地小留一些时日?” 青年淡淡一笑,说道:“也许兄弟要到道州走走,在贵地可有一些时日逗留呢。” “那不是很好么?我的店在府城水西门,家在潇湘镇,随时欢迎老弟前来盘桓。” “管事的好意,兄弟感激不尽。” 说话间,已经到了山坡下,山坡坡度甚缓,不时有段石级,道旁林深草茂,野花遍地。 将接近坡顶,上面出现一座简陋的四脚亭。 唐安领先入亭,说道:“还有一段就到潇湘镇了,我们赶的比较快,歇歇肩,等会儿一口气便可赶到镇上休息了。” 他发出了休息的手势,放下竹杖解下包裹放在一旁,走向亭侧的一座小山泉,用毛巾蘸水擦汗。 另两名管事也到了,都是满脸和气的中年人。 ------------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五虎二煞一道人 四十几名伙计就地放下担子,三人一群四个一伙,谈笑着向泉边走来,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半辈子,一草一石都了若指掌,何处是休息的地方都早有安排。更新最快 六名佩了腰刀的汉子并肩而至,他们是这三家栈号的保镖,也是指挥伙计们列阵自卫的首领,武艺都相当了得,都是敢于拼命的人物。 湘西民风强悍,地近山区高原,山区中常有猛兽出没,山区的少数民族,不下数十种之多,这些民族,全都是骁勇、骠悍残忍的人。在这一带居住的人,如不养成强悍武勇的民风,绝对无法生存。 因此,每一村一镇,都设有武馆。而且这里每一个男丁,从六岁起便会入武馆练武,书可以不读,武不能不练。再就是除了大城以及在交通要道上的稍大市镇外,绝大多数都是一村一姓。 而且每村必定有祠堂,祠堂的格局几乎是同一型式的。那就是前面必定有一个大大的广场,那就是村里的练武场,也是村中子弟集合的地方。祠堂内都有议事堂。同时也是村里的法庭,族中的事一般都是避免惊动官府的,处治不肖子弟,族规比官法可要严厉得多。什么浸猪笼都在族规允许的范围内。 在这一带行走,外地人最好规规矩矩的。本地人由于人丁繁衍绵延,子弟们经常向周边发展闯天下,知道背井离乡的痛苦,因此十分慷慨好客。但对方如果惹事生非,后果极为可怕。 人有贤愚,成就各异,由于好武成风,那些出类拔萃的名武师,在这一带极为吃香,比那些饱学夫子还要吃得开,不但各村词堂争相网罗,而大商店栈号,亦以重金千方百计聘为保镖。 当然,不肖子弟也有,啸聚山林为非作歹的人也为数不少,横行不法的歹徒也在镇市中逍遥。 具有实力的土豪恶霸,自然也不少。 唐安擦过手脸,喝了几口水,入亭向六位师父笑道:“已经到了地头,这次我们出奇的顺利,这该是几位师父的声威所致,沿途没有人敢找麻烦,值得庆贺。” 应聘保镖的人,有不少是外地的有名武师。这六位保镖师父中,就有三名是从长沙与岳阳请来的人。 那位古铜色肤色的中年人摸摸百宝囊,笑道:“三爷客气了。在未曾抵达货栈之前,还不敢说平安大吉呢。” 另一名师父呵呵一笑,以腰巾拭着汗,笑道:“李师父这条路已经走了百十趟,前后有五年之久,每一次都小心冀冀,忧心仲仲,到了地头还在担心,放松些好不好?你一紧张,我们也跟着心中发毛,何苦呢?过了坡便能看到唐管事的家啦!” 李师父摇摇头,说道:“两年前,我就在此地,与百足天蜈余千力拼三十招,挨了一记蜈蚣钩,几乎送掉老命。货担是保住了,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至今胸前的疤痕,到了冬天还是隐隐作痛呢。” &次是意外……” &外?那家伙在咱们离开衡阳便跟来了,沿途未能下手,也不敢下手。要不是永安、鸿盛两货栈的人想早些回家,先走一步把咱们泰和的人留在后面,那家伙怎敢下手拦截?” &情已经过去了……” &见得,有一必有二。哼!说不定有人已经跟下来了呢。” &会吧?” 李武师瞥了坐在亭角的青年人一眼,冷笑道:“说不定他们的眼线,已经潜伏在咱们之中了。百足天蜈如果想前来报仇,这次他不会单枪匹马前来自讨没趣,说不定要约上二三十个好手呢。” 另两位武师的目光,不约而同全落在亭中青年人身上。 青年人淡淡一笑,说道:“诸位的货物在衡阳脱售,即易货而回,身上即使尚有余银,也为数有限,似乎不会引盗行劫吧?” 李武师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三爷身上就带了三百余两银子,就看在贼人有没有本事留下啦!” 另一名武师盯视着青年人,皮笑肉不笑的问:“徐老弟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的。”青年人信口答。 &到敝地访友的?” &的。” &不知贵友姓甚名谁?” &朱名泰,是一位走方郎中,去年派人带口信给我,说已经在贵府定居,也可能到了道州。如果此地谋生不易,便到湘西谋发展。” 李武师哼了一声道:“我从没听说过本地有一位姓朱的走方郎中。” 青年人不介意,紧着脚下的草鞋,泰然的说道:“这么说来,李师父对永州府的人十分留心了。” &留心便活不下去啦!吃的这门刀口饭,不留心怎成?” &说有一位姓桂,名安仁的人,曾经在贵府……” 李武师脸色一变,冷然道:“你是说蛇魔桂安仁?” &叫蛇魔?” &的,他是附近人称的湘西八怪之一。” &他怎么会跑到湘南来了?” &是去年来的,在九疑山找毒蛇,你认识他?” 青年人猛摇头,笑道:“我不知道他叫蛇魔,只在衡阳听说过这个人。” &是他派来做眼线的?”李武师沉声问,恐惧的神色爬上了脸面。 &还未见过这个人呢。听李师父的口气,极不友好,似乎认为我是谁派来跟踪的眼线哩!好吧,我立即上路就是” 唐安脸一红,笑道:“徐兄笑话了,李师父并没有此意……” 青年人淡淡一笑,提起包囊与斑竹杖,笑道:“为避嫌疑,我还是得先走。到府城已是不远,我想早些赶到。多谢唐兄沿途照料了,告辞。” &兄……” &爷,不必留他。”李武师冷冷的说。 青年人举步出亭,目光紧盯着对面的密林,剑眉深锁,突然低声说道:“对面林中有人藏匿,有好几个人。” &咱们的人到林子解手。”一名武师说。 青年人扭头向唐安说道:“三爷,如果我是你,便立即戒备,即使不派人搜林,也会火速启程远离此地。” 李武师脸色一沉,冷笑道:“你吓唬我们?” &不信由你。”青年人若无其事的说,举步便走。 蓦的,对面林中人影一闪,狂笑声震耳:“哈哈哈哈……” 李武师见多识广,一跃出亭,发出一声低啸。 挑夫们受过严格训练,啸声一起,急趋货担,熟练地取下了以韧木制成,坚硬而具有弹性的扁担,只片刻间,使布成一座五芒星阵,分为五个群体,每组人,相距各十米。阵中间则是三位东主,以唐安为首。 青年人不走了,退入亭中静观其变。 狂笑声中,林于里踱出五名青衣怪人,青帕包头,朱红的粉末涂在脸上,上面又用蓝靛色画着虎纹,身材都是差不多高,粗壮如熊,看着像五个吃人的猛兽,十分吓人。 五个怪入左手是藤盾,右手是一柄长长的铁鹰爪,这种兵器前端分三叉,中爪笔直,左右两爪微钩,能刺能抓,能勾能扫,很是厉害。 李师父大惊,脱口叫道:“风神岩贾家五虎。” 一名怪人上前两步,怪叫道:“姓李的,我贾老大说话算数。正月十五的口信,贵东主接到了么?” &错,六家栈号都接到了。”李武师硬着头皮说。 &们并未理会。” &们认为传信人是疯子。” &本来就是疯子,但传的口信并不疯。” &个……” &家栈号白银五百两,并不算多。” &们想怎样?” &天就要。”’ 李武师冷冷一笑,挺了挺胸脯说道:“生意人赚的是辛苦钱,不能白给。” &你们就得把命也捎上。”贾老大斩钉截铁的说。 李武师拔刀上前,沉声说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必须尽责,你就冲李某来好了。” 贾老大桀桀笑,说道:“好啊!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贾老大今天只好成全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我铁鹰爪中的夺命针。” 唐安脸色泛灰,急叫道:“李师父,咱们将银子给他。” 贾老大桀桀的怪笑道:“唐三爷总算是明白人,破财消灾,银子拿来。” 路有的森林中,突然放出两名灰袍人,叫声传到:“见者有份,贾老大,你们怎可独吞?哈哈,要独吞可以,但问老夫的剑肯不肯?” 两灰袍人都年约花甲,面目阴沉,一个佩剑,一个倒拖一根沉重的镔铁杖。 贾老大桀桀笑,傲然的问:“老不死,咱们认识么?” 佩剑的老人三角眼一翻,厉光乍现,阴侧侧的说道:“少往你自己的脸上贴金,你配认识老夫?” &你怎知道我叫贾老大?” &是你自己报的名号么?” &你就报报你们的名号吧。” &们五个小辈,还不配知道老夫的名号。” 亭右不远的树林前,突然有人亮声道:“行踪飘忽如鬼魅,抢劫遍及江南各地的贾家五虎,居然不认识潜岭双煞巴龙尹虎师兄弟,难怪要碰硬钉子。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啊!不认识老邻居,你们凭什么敢做收买路钱的强盗?” 这次出来的是一个年约半百,仙风道骨的老道,穿了不伦不类的八卦袍,手摇拂尘,背系长剑,倚树而立神态从容,嘴角带着一丝冷傲令人莫测高深的微笑。 李武师脸色泛灰,抽口冷气低叫道:“是八卦道人,完了。” 贾老大一听来人是潜岭双煞,吃了一惊,一声虎吼,先下人为强,后下手遭殃,突然飞扑而上,藤盾护身,火杂杂向前抢进,猛的撞向双煞,带起汹汹声势。 佩剑的大煞巴龙一声怪笑,正待拔剑,二煞尹虎已经一声在叫,急迎而上,镔铁杖一出,风雷骤发,迎面便捣。 贾老大藤盾一撇迎杖,迅速扭身切入,铁爪从盾后突然出现,直探胸口,“得”的一声脆响,夺命针从中爪尖射出,双方相距不足一米,按理来说,不发则已,发则必中,万无一失。 岂知二煞身法极为迅疾神奥,眼看是迎面扑来,近身却一闪即斜移三尺,夺命针以一发之差,擦胁而过损伤衣袍,末伤及皮肉。 &的一声大震,寿星铁杖击在藤盾上。 贾老大被震飘丈外,脚下大乱。 二煞正待追袭,贾家另四位兄弟已经左右齐上,四爪同时进击。 大煞桀桀笑,道:“二弟,准备用七煞香,就在这埋葬了他们五虎好了。” 八卦道人徐徐接近,阴侧侧的说道:“要拼命,走远些。” &财宝,到别的地方打主意。我八卦道人要与唐家的人谈生意,不许任何人打扰。都走开,听到没有?” 口气之狂,可谓是狂得离了谱,根本设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已经近乎狂妄地步了。 贾老大嘿嘿笑,大声道:“八卦道长,你要财,我兄弟要货,各取所需,先行合作,赶走潜岭双煞再说。” 八卦道人哼了一声说道:“货担中,有唐老三在衡阳买来的一株千载何首乌,你以为贫道要将货给你?少做你的春秋大梦。” 北面的密林中,突然传来了阵枭啼似的怪笑声:“桀桀桀桀……” 这种笑声,令人听得毛骨悚然,心向下沉,浑身肌肉发紧。 笑声突然中断,尔后便声音全无。所有的人,都被怪笑声所吸引,脸色一变,但久无动静,紧张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像是豺狗的叫声哩!”一名挑夫皱着眉头,似乎颇为厌恶。 八卦道人冷笑一声,大声道:“想分一杯羹的人越来越多,你们还不快走?拖下去大家倒霉,再这样下去夜长梦多,必须尽快解决。” &们公平分配,贾家五虎决不拱手让人。”贾老大沉声叫。“潜岭双煞岂是将财宝拱手送人的英雄好汉?”大煞也厉声说。 八卦道人哼了一声,说道:“先赶走这些家伙。” &他们把身上的物品全放下。”贾老大沉喝。 &敢反抗,咱们把他们全杀光。”大煞凶狠的说。 四十余名挑夫,不知如何是好,想走,又舍不得将血汗钱拱手送人。想留,又怕丢掉性命。 正在惶恐中,姓徐的青年人突然举步而来,大声说道:“且慢,我有话说。” 迎面的一组挑夫正待阻拦,唐安急叫道:“不要拦阻他,让他过来。” ------------ 第五百四十三章 飞龙奇计狗咬狗,无常索命羊与虎 徐飞龙大踏步而入,八卦道人在远处沉声问:“阁下,你也是想分一杯羹的人?” 徐飞龙从容靠近唐安,说道:“我是过路的,就算上一份好了。” “你也想参一脚,那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徐飞龙取过唐安的包裹,唐安浑身在发抖,毫无阻止之力。连李武师也完全失去了自制。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凶魔,李武师英风尽敛,豪气全消,失去了一拼的勇气,眼下他不说能发挥几成实力,就他那冷汗澈体,脸色苍白血色全无的模样,就没人会当他一回事。 徐飞龙将包裹举起,向北走了十余步,大叫道:“包裹内有白银三百余两,有一珠宝首饰,八百两银票,和一株千年何首乌,这玩意称是可返老还童。谁要,拿去。” 徐飞龙不等任何人有表示意见的机会,奋力一掷,包裹凌空飞掷数十米外,在枝叶摇摇中,落入树林中去了。 第一个冲出拾取的人是大煞巴龙,第二个是八卦道人,因为八卦道人距包裹落下处最远。 二煞以为八卦道人要出手急袭巴龙,大喝一声,镔铁杖拦腰便扫。 八卦道人一声长啸,飞跃而起,避过雷霆一击,仍向前飞掠。 “好小子,你别想。”站得最近的贾老五大吼一声,“得”的一声轻响,鹰爪中的夺命针已经射向行将入林的大煞巴龙,人亦跟踪奔去。 大煞向前一扑,像是中针倒地。 贾老五大喜,从侧方飞掠而过。 地下的大煞突然翻身左手一扬,青芒似电,射向贾老五的背心,人也一跃而起。 后面的贾老四大叫道:“老五小心身后。” 可是已经叫晚了,贾老五身形一颠,“蓬”的一声大震,撞在一株大树上,震倒在地,藤盾与鹰爪脱手抛出,发出一声疼叫一声,在地上挣扎着。背后,钉着一枚形如松叶的青色钢刺。 同一瞬间“蓬”的一声大震,后面的二煞一杖击中贾老二的藤盾,将贾老二击倒在地。 也在同一瞬间贾老四乘大煞尚未站稳的刹那间,鹰爪一伸,夺命针急射而出。 大煞暗袭得手,站起正想冲向包裹落下处,未料到螳螂掳蝉,不知黄雀在后,等发觉贾老四也发起偷击,已经来不及了,百忙中向上一跳,夺命针好射入左小腿,只感到左腿一麻,力气迅速消失,脚落地左膝一软,屈膝跪了下来。 “该死的东西。”贾老四怒吼,疾冲而上,铁鹰爪急如闪电,疾抓而下。 这时二煞到了,一声怒吼,杖影如山,“铮”的一声暴响,震偏了鹰爪,接着猛的收回杖尾现出杖头,“噗”的一声挑在藤盾上,藤盾顿时被挑的向上扬起。 二煞见大煞倒地,眼都红了,挑开了藤盾,,顺势一杖扫出,“噗”的一声响,贾老四的左腿齐膝而折,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贾老三及时冲到,鹰爪一伸,针影疾飞,阻止二煞取贾老四的命。 二煞一跃急退,扶起了大煞,一声怒啸,穿入林中落慌而逃,救人要紧,不再找什么包裹啦! 贾家五虎赶走了潜岭双煞,但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老五挨了一株毒刺,动弹不得,已经去了半条命。老四左腿折了。老二也被震得撞倒在树根下,跌了个昏头转向。 两败俱伤,贾老三挟受伤的同伴,疾射入林。 包裹并未落下,挂在七八米高的树枝上。 当这一场展开生死相拼时,唐安心惊胆颤的向不住打冷战的李师父叫道:“李师父,我们赶快走……” “是的,赶快走。”李武师慌乱地答。 姓徐的青年人赶忙摇手,低声道:“你们这时一走,他们便不会狗咬狗自相残杀,转而对付你们了。”’ 唐安极为不安的说道:“等会他们发觉包裹中只有三百两银子,岂不更是糟透?” “即使他们抢到包裹,那有闲工夫即时打开?” “但万一他们打开分脏,一切都完了。”李武师抱怨的说,转向青年人说道:“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你为何故说八道,说包裹内有什么银票与何首乌,信口开河,可坑苦了咱们了。”青年人淡淡一笑道:“如果我不说里面有宝物金银,那么,你们除了乖乖空手逃命之外,便一无所有了,对不对!” 李武师心中早有成见,悻悻的说道:“这家伙也是他们一伙,三爷千万别听他的话,快,咱们快乘乱脱身。” 青年人叹道:“忠言逆耳,你们会后悔的。” 唐安心中大乱,信口道:“李师父,一切由你作主。” 李武师发出一声暗号,挑夫们熟练地散开,奔向货物担,挑起担子煞走,健步如飞。 只走了三五十步,前面一声狂笑,跳出一个身材高瘦,长了一张大马脸的怪人,脸色青灰,八字眉,三角眼,手拿一根哭丧棒,腰悬长剑,穿一袭绿袍,脑袋上的高顶帽前面贴了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四个大红字,正是“一见生财”。 李武师大惊,脱口叫道:“湘西八怪中的笑无常常天衡。” 众人悚然止步,吓的手脚发软。 笑无常桀桀怪笑,拂动着哭丧仗说道:“最先逃走的人,也就是最坏的人。你们这些人必定心怀鬼胎,不是好东西,嘻嘻!那位小辈居然认识我笑无常,不是无名小卒哩!” “我是……是……”李武师恐惧地答,但语不成声。 “是保镖,对不对?湘西八怪到了你们湘南,你是不是大大的意外?” “我确是深感意外。” “那还不乖乖滚回原地?” “这……” “八卦道人自会发落你们,你们还是等着吧!” 李武师绝望地扭头回顾,身后只有惊怖万分的唐安与另两名管事,与一群挑夫,不见姓徐的年青人。 姓徐的年青人并未跟来,徐飞龙见李武师不听劝告,也就不再多管闲事,背起了自己的包裹,闪入林中不见了。 林中,贾老三奔到持着包裹的树下,贾老大则照顾受伤的同伴。 贾老三放下藤盾,想向树上跃起抓包裹,侧方一声怪笑,八卦道人出现,狞笑道:“很好,替贫道取下来,饶你不死。” 贾考三反应极快,抓起藤盾戒备,硬著头皮说道:“道长.一二添作五,咱们均分如何?” “呸!你也配与贫道均分?该死的东西!” “不均分,咱们手下见真章。”贾老三色厉内荏的说,其实心中早虚。 八卦道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阴狠狠的说道:“小辈,你将后海说过这些话。” 声落,拂尘轻摇,徐徐逼近,鬼眼中厉光内闪,阴晴不定,脸上狞笑令人一见难忘。 贾家五虎的铁鹰爪中,一次只能装一枚针,贾老三的针已经发射,无暇重装,这时想装已经来不及了,立下门户戒备道:“大哥,快来。” 八卦道人来势如电,双手齐伸,拂尘一挥,啸风之声大作。 贾老三藤盾一挺,一推之下,鹰爪突然探出,凶猛地抓向老道的胸口。 岂知双方的武功相差太远,虽有护身最佳的藤盾,却也护不住身。老道的拂尘像是大铁爪,搭住了藤盾向外掀,左手一抄,便抓住他的铁鹰爪,一声怪笑,一脚挑出。 贾老三大惊,夺不回爪便知要糟,但他却临危不乱,火速放手丢爪,随后的顺势惜力向侧飘退,间不容发的跳过一腿之危,但已经惊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贾老大知道失败已经成定局,背起了老五,大叫道:“风紧,扯呼!” 贾老五顾不了兵刃,撒腿便跑。 八卦道人举起了夺来的鹰爪,狂笑道:“与贫道作对的人,该死!” 死字声落,鹰爪破空而飞,去势如电,疾射贾老三的背心。 “老三身后!”贾老大心脏俱裂的叫。 已经来不及了,叫声出口,鹰爪已经临背心,贾老三听到第一个字,鹰爪尖已经及体。 生死一刻,斜里闪来了一条臂膀,不偏不倚抓住了鹰爪,鹰爪尖仅刺破贾老三的一丝皮肉。 八卦道人脸色一变,拂尘交给左手,右手拔剑出鞘,沉声道:“好小子!你是真人不露像,贫道走了眼啦!阁下贵姓大名?湘南似乎找不出像你一般厉害的高手哩!” 原来姓徐的青年人,轻拂着鹰爪笑道:“我姓徐,名大哥,你就叫我徐大哥好了。” 贾老大退至一旁,急叫道:“老三,快去带上老四走。” 贾老三被一株大树挡住,以盾障身脸色死灰。 徐飞龙向两人哼了已经声,沉下脸说道:“这是一次教训,记住,这次是我救了你们,下次不可逞强,不然你们只能活这么大的岁数,快走!” 贾老大向后退,说道:“咱们兄弟深领盛情,后会有期。” 两人匆匆溜走,八卦道人已经接近徐飞龙身前丈余,止步冷冷的问:“你是三家栈号的保镖么?” “道长难道耳背了?不然就是记性太差。我已经表示过了,我是过路的。” “你我平分包裹,彼此攀份交情,如何?” “方外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竟然拦路抢劫,未免太不像话,你走吧,我不愿与道长你计较。” 徐飞龙语气中一示弱,八卦老道精神一振,勇气百倍,厉声道:“小辈,你该死!” 叫声中,急冲而上,拂尘先攻,罡风厉啸,迎面指向徐飞龙的胸腹要害。 徐飞龙沉着地不动,冷冷一笑。 拂尘见对方不动,立即化虚为实,排空而至,只见剑虹乍闪,长剑随拂尘后攻到,剑涌千朵白莲,抢制先机狂野的进攻,仿佛锐不可当。 徐飞龙一声长笑,鹰爪乌芒一涌,“唰”的一声拂尘被抓住了,人影急闪、一扭之下,老道斜冲丈外。 拂尘飞出近二十米外,落在树枝上下不来了, 八卦道人左手虎口血如泉涌,脸色大变。 “你也接我一招试试。”徐飞龙冷喊道,疾冲而上。 “铮铮”两声暴响,火星飞溅。 “嗤”的一声裂帛响.老道的右手袖子被抓断,一甩之下飘出丈外去了。 八卦道人心胆俱裂,发出一声厉啸,逐步后退。 徐飞龙笑道:“看样子,你还有党羽呢。” “当然……” “你走不走?”徐飞龙沉喝,声色俱厉。 “贫道……” “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八卦道人打一冷战,如飞而遁。 徐飞龙取下包裹,隐入林木深处。 南面的官道上,笑无常压迫众人退回小亭。李武师被逼得无路可走,把心一横,迎面拔刀立下门户叫道:“笑无常,你逼得我无路可走,只好放手一拼。” 唐安也一咬牙,叫道:“大家一起上,谅他也双拳难敌四手。” 挑夫纷纷放下担子,抽出扁担。 李武师心中有数,凭四十多个只懂得三两式防身术的挑夫,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凶魔对抗,其后果不堪设想,动起手来,至少有一半的人送掉性命。路窄林密,无法形成围攻,谁也拦不住这位以杀人为乐的笑无常,谁也接不住哭丧棒一击,也等于是驱羊打虎,枉送性命毫无好处。 他一咬牙,断然的叫道:“咱们六位保镖上,其他的人退.如果咱们失败了,三爷务必听命于他。老弟们,动手。” 另五名武师不住发抖,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六人左右一分,形成合围。 笑无常一声狂笑,不等六人进击,抢先出手,哭丧棒向前一指,疾冲李武师,突又半途左折,在狂笑声中,扭身一棒扫出。 首当其冲的一名武师吃了一惊,百忙中挥刀急架自保,“铮”的一声响,单刀断成三段,武师也疼叫一声一声,被巨大的震撼力所震倒,摔出侧方丈余滚了两圈,方才停下。 哭丧棒大显神威,人影如电,杖影如山,排山倒海似的反扑上抢救同伴的李武师。 “当!”钢刀被崩出偏门。笑无常一声长笑,“唰”的一声杖扫过李武师的左腹。 “啊!”李武师疼叫一声一声,连退五六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仰面便倒。 重围立解,剩下的四名武师连出招的机会都未抓住,惊得脸无人色,手脚发软。 “你们都得死,我笑无常专事收买人命。”笑无常怒吼一声,挥杖扑向人群。 ------------ 第五百四十四章 这一瞬间,八卦道人焦急的求援啸声传到。56书库新网址: 笑无常一怔,一声怪叫,狂风似的冲出,击倒下了两名首当其冲的武师,飞步急赶。 两名武师并未被杖扫实,只是被震得吓软了而已。 李武师断了三根腹骨,内腑也被震伤。众人赶忙抢救,将他扶起先给他服下一颗救伤丹保住元气,他浑身抽搐,冷汗直流,虚脱的说道:“快……快逃,留得青山……在……” 唐安已经毫无主见,说道:“好,我们快走。” 第一名武师恐惧的说道:“我们走不要紧,老凶魔追上来,我们那还有命?恐怕死伤殆尽呢。 “逃一个算一个。”唐安断然的说。 林中突然出现哪位徐飞龙的身影,叫道:“逃不得,快结阵自卫。千万不可胆怯,置之死地而后生。” 徐飞龙将包裹抛过,笑道:“我已经拾回包裹。给我一把刀,结阵。” 众挑夫被徐飞龙镇静从容的神色所感染,胆气一壮,但仍不敢有所表示。 徐飞龙剑眉一挑,用上了激将法,大声说道:“你们怎么了?你们所有的人中,任何人也比我手脚快,臂力强,我个外地人尚且挺身而出,你们这么多人,难道都变成了老鼠了?” “乡亲们。你们听见没有?人家一个不相关的人,尚且拔刀相助,我们难道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结阵。” 众挑夫攘臂而起,重新结阵。 远处出现了笑无常与八卦道人的身影,徐飞龙单刀一挥,大喝道:“杀!迎上去!” 徐飞龙的喊声宜震耳膜,令人勇气百倍,一唱百和,挑夫们不约而同,发出了震天杀声。 四十余根扁担高举,森森如林,大踏步而进,向两凶魔迎上。 八卦道人认得徐飞龙,心头一震,扭头撤腿便跑,一面叫道:“贫道走也,你挡他一挡。” 笑无常一怔扭头叫道:“好杂毛,你真会溜,你怕死,却要我替你挡灾,你真够朋友,见你的大头鬼!” 他也走了,走了个无影无踪。 唐安心中一宽,也心神一懈,双脚一软,向下一挫。 徐飞龙一把将他挽住,笑道:“唐兄,他们走了,沉着些。” “我这也算是两世为人。真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唐安发着寒颤说。 “他们走了,该你们走啦!” 唐安定下神,苦笑道:“这条路不能再走了,下次碰上他们,岂不完蛋大吉?” “下次每人带一把弓,怕什么?” “弓没有用的,湘西八怪来到湘南,谁也挡他们不住,除非到衡阳请岳麓三英前来保镖。无论如何,永州六栈这笔钱不能不花了。” “什么?你说他们是湘西八怪?”徐飞龙讶然问,“刚才那人就是八怪中的笑无常常天衡。上月初,有人在新田宁远一带,发现了人屠荣成标的行踪,但没有人相信,眼下笑无常出现,可知人屠的消息不是谣言而是事实了。 另一名武师接口道:“人屠与神偷鬼窃两怪是好友,人屠在此出现,笑无常已经来了,神偷鬼窃怎么能不来?他们这些人一直不敢到湘南来撒野,因为九疑山庄的八臂金刚童庄主童威去年夏天失踪,他们方敢前来撒野。并且八怪联合看样子想要横行湘南。” 徐飞龙挟了李武师的刀,忽忽的说,“你们快走,我去看看。” 声落,徐飞龙已经向东急步走了。 唐安这一群惊弓之乌,像一群乌鸦般,挑起担子健步如飞,恨不能多生条腿,向潇湘镇飞赶而去。 徐飞龙追了五六里,不见笑无常的踪迹,失望的回头,自语道:“我不必向西走了,免得白跑一趟。” 潇江与湘江在潇湘镇合流,镇位于江南岸,是一座市况繁荣的大镇,约有两百余户人家,码头经常泊有上百条船,与从广西放下来的无数木排。 徐飞龙大步踏入镇中,潇湘镇有三条稍像样的街。南方与北方的市镇,最大的区别是南方的街巷气魄不够,街道狭小,光线不足,而且参差不齐。 临河的街道只算是半条街,前面是江岸,码头下游全是木排,下游泊了上百艘大小船支。 潇湘两江水色碧绿,湘江从西来,潇江从南面滚滚而下。 转出码头,徐飞龙抬头看看日色,心说道:“先找地方歇歇,找食物填满五脏庙再说…… 前面就是一家饭店,饭店已经稀少。穿越拥挤的人群,徐飞龙大踏步向店门,无意中后肩被人撞了一下,一扭头看,一位敞开胸襟的壮汉,从徐飞龙身左挤过。 “这人真是的。”徐飞龙想,不免多看了对方一眼。 这一眼看坏了,壮汉扭头瞪徐飞龙一眼,怪眼彪圆的问:“看什么,有什么好看?” 徐飞龙身材高大健壮,只是脸显得年青。 对这位横蛮的壮汉,徐飞龙有容人之量。同时,人地生疏,强龙不斗地头蛇,外乡人还是少在当地生事? 徐飞龙堆下笑,欠身道:“对不起,我失礼。”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壮汉哼了一声,大指头几乎触到他的鼻尖,沉声道:“下次用这种眼光看人,小心被挖掉你的眼睛,你给我小心了。” “是。是。”徐飞龙含笑答。 壮汉哼了一声,方神气的走了。 冤家路窄,徐飞龙进了店门,后面壮汉已经返回,也跟进了这座店。但仅向店伙招呼一声,径自出店走了。 徐飞龙找到靠后壁的座位,搁好竹杖,解了包裹放好,向店伙笑道:“请给我来两菜一汤,盛盆饭来。还有,请多我将葫芦灌满水酒。” 店伙连声应喏,取走了酒葫芦。不久,饭菜送上。天气炎热,不宜喝酒,徐飞龙泰然进会,不理会身外事。 不久,壮汉带来了三名同伴,看打扮,像是这一带的船夫,也象是码头各栈号的伙计。 食厅中共有十余副空头,四壮汉的目光,偏偏落在徐飞龙这一桌上。其他的食桌上,只有三桌有人。 店伙上前招呼,含笑道:“四爷,请坐,货船大概快到了。诸位爷们要吃些什么?老五早上送来了十余尾两斤重的鱼……” “不吃鱼,昨天的兔子肉还有没有?”壮汉笑向。 “还有,只是不太新鲜。” “不要紧。”壮汉挥手说,领着三同伴靠近徐飞龙桌旁。 徐飞龙不加理睬,一次经验一次乖,徐飞龙不再向对方打量,自顾自吃东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壮汉怪眼一翻,叫道:“小子,你将你的食物搬走。” 徐飞龙一怔,抬头问:“你说什么?” 壮汉听不惯徐飞龙那口气,不耐的说:“你耳朵又没聋,没听清楚?叫你撤走,这一副座位我四爷要。” “哦!我搬走就是。”徐飞龙含笑答道。立即离座,将饭菜搬到另一桌。 “这小子倒是很乖的。”另一名壮汉笑着说,拖过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壮汉拍拍胸膜,神气的说道:“在潇湘镇,不是我唐四吹牛,谁敢在四爷面前不乖,他定是活腻了。” 徐飞龙第二次过来取包裹。唐四大概想在同伴面前逞英雄,猛地一脚踏住徐飞龙的包裹,沉下脸问:“你是那里人氏?” “小地方人不值一提。”徐飞龙信口回答。 ‘你包裹里袋了些什么?” 徐飞龙一怔,问道:“四爷为何要问这些事?” “因为四爷我要问。” “这……” “四爷我是对面湘口关的把总。” “哦!原来是总爷。” “说,包裹里是些什么东西?是私货么?” 人在矮檐下。还是低个头吧?徐飞龙说道:“我是前来访友的,包裹内只是些换洗衣物而已,那有闲钱带私货?” “打开来看看。” “是,总爷。”徐飞龙顺从的说,打开了包裹。 包裹内全是些相当旧的换洗衣物,唯一值钱的是一双七成新的薄底快靴。之外是一些干的草药,毫不起眼。 “你腰下吊的大革囊,也打开来看看。” “是,总爷。”徐飞龙不假思索的说,取下大革囊,放在桌上打开。 革囊中除了药草之外,还有十五六只小口盛药的瓷瓶,上面的标筏字着清神丹、七匣散,地黄丸等等丹药名称,还有小刀小钳子裹伤巾等等物品,三四枚粗制的银针,之外别无他物,平常得很。 “唔!你像是个郎中呢。”壮汉怪腔怪调的说。 “出门在外自己防身的药物,我不是郎中。”徐飞龙笑着说。 “你姓什么?把路引拿来我看看。” 邻桌一位面壁而坐的客人,突然站起转身,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声道:“唐四,你这混球好威风。” 唐四一看清对方的面貌,脸色变得好快,堆下笑欠身道:“咦!是申二爷,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不能回来?” “二爷,别生气好不好?你……” “你作威作福,一步步欺人过甚。潇湘镇是南来北往的大码头,谁不知本镇的人慷慨好客?你欺负人家一个单身外乡人,简直太不象话,日后将传出去,岂不有损本镇的声誉?” “二爷,何必看得那么严重?”唐四狞笑着说。 “何止严重?你简直是在替本村人招祸。你在湘口关吃一份闲粮,好吃懒做一辈子没走出二十里外。而本镇的人,还出千里做生意,如果在外地也碰上你这种人,想想看,将心比心……” “好了好了,二爷越说越远啦!” “你要向这位乡亲道歉赔不是,不管你肯不肯。” “二爷,别开玩笑……” “我是当真的。”申二爷沉下脸说。 徐飞龙一面系好包裹,一面说道:“二爷,算了。这位四爷其实不是故意找麻烦,我并不介意。二爷如果要四爷赔礼,倒是我的不是了。” 唐四脸上无光,强笑道:“二爷,你听,这可是他说的,我怎么会欺负他?听说二爷跑了一趟武冈,是真是假?” 申二爷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是真是假与你无干。哼!今天便宜了你。”说完,转身归座,不再理会。 唐四向同伴打眼色,匆匆出店而去。 徐飞龙心中一动,向申二爷抱拳一礼,笑道:“谢谢二爷解围,感激不尽。我姓徐,初到贵地,请包涵一二。” 申二爷很有风度地笑笑,向桌左伸手笑道:“老弟请坐。我姓申,名光耀,在家排行第二,家住镇南的青龙桥。青龙桥申家,在此地已经有数百年了。本镇地处要津,龙蛇混杂,少不了有些不肖子弟在市面上为非作歹。刚才那唐四是镇南唐家的痞棍,游手好闲惹事生非,最没出息。老弟如果在本镇逗留,得小心些才是,须防他捣鬼。” “谢谢二爷关照。刚才听唐四说,二爷从武冈回来,这条路不知好走么?” “说不上好走,山山水水鸟道羊肠,上百里不见人迹,老虎可真不少。老弟要去武冈?” “我有位朋友,在当地当差,多年不知音讯,想去找他看看他的景况如何?” “你可以到东安的白牙市去等,白牙市有人结伙走武冈。个人单身前往,恐怕到不了武冈哪?” “听说武冈有一个叫飞叉徭姑的,是湘西八怪之一,杀人如同儿戏,不知是真是假?” “不是听说,而是千真万确有这么一个人。” “那……那岂不是很危险?” “她是熟徭,倒不算是太危险的人。讨厌的是她的一双儿女。” “湘西八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申二爷翘起二郎腿,颇为自豪的说道:“这八个人,我倒还知道他们的底细。八怪都是曾经到天下各地闯荡过的人,在武林颇有地位。湘西,其实就是包括武冈以西,辰州以北一带的山区。 武冈出了两怪,飞叉瑶姑与笑无常常天衡。靖州有一怪,蛇魔桂安仁。沅州出了三怪,神偷丁彪、鬼窃胡林、人屠荣成标。辰州也有两怪,毒虫三娘祝三娘,与癞头僧无我和尚。以前是倒是各叫各的还好,最近不知怎么的有了联系,反倒更难惹了。” “哦这些人的绰号倒是够吓人。”徐飞龙苦笑道。 “不然怎么称为怪?如果你要到武冈,不是江湖人只要能忍住气,倒不必怕他们,而且瑶姑与笑无常都离开武冈了。” ------------ 第五百四十五章 玩玩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哦!离开了到好。” 申二爷摇头苦笑,说道:“这一来咱们湘南可倒下了霉了,听说有几怪都到咱们湘南来,起初是蛇魔,去年便到了九疑山捉蛇。早些时有人发现了人屠,人屠如果来了,他的好友神偷鬼窃可能也来啦。” “我在江西,听说三月前他们在九江……” “八怪经常外出,在江湖流浪,行踪飘忽,谁知道他们到了何处?不过,笑无常今天确是在此出现。不久前,镇东北六七里的山坡歇脚亭,唐家的老三唐安,几乎丢掉性命。” “这件事……” “唐老三吓傻了,带了人匆匆赶回府城栈房,语焉不详,只知他的人碰上了笑无常与及一群凶魔。看来,咱们湘南将有大事发生,不太平了。唉!九疑山庄的童庄主如果仍在,谁敢到湘南来撒野?真是不幸。”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其实,事不关己不劳心,即使八怪全来了,小民百姓同样得过活,与贵镇的人并不无利害冲突,何必怕他们?” 徐飞龙匆匆吃完,出店而去,出镇南走上了至城府的官道。这里至城府只有十里路,走一个小时大概就够了, 走了里余,路旁的树林中跳出唐四与三名壮汉。唐四拦住去路,狞笑道:“好啊!看姓申的家伙能不能来救你?你让四爷在店中出丑,得找你算帐、打断你的狗腿。” 徐飞龙扭头便跑,一面叫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也未招惹你们,何苦相逼呢?”’ “站住!”一名壮汉大喝人飞步急赶。 唐四桀桀怪笑,跟踪便追叫道:“好啊!你居然想逃?除非你插翅飞上天去,不然你逃不掉的。” 徐飞龙看附近不见有人,心说道:“引他们入林,放翻他们算了。” 刚好路右有一条小径,徐飞龙折向奔入。 “快追,他跑到你们村里去了。”一名壮汉叫。 徐飞龙一怔,绕过一座竹林,前面果然是一座村落,跑到唐四的村子,那还了得?徐飞龙向左一折,钻入一座松林,忖道:“引他们走远些。目前我要在周边落脚,不能激起当地人的公愤。” 入林百十步,脚下渐缓。后面四壮汉脚下一紧,终于赶上了。 唐四追得最快,大笑道:“这里正好,打死你这小王八……” 远处脚步声急促,林影中,有两名村姑向这里奔来。 徐飞龙一征,心说道:“此地有人,便宜了这四个家伙。” 徐飞龙折向而逃,转身的刹那间,斑竹杖悄然一掉。已经靠近身后准备伸手抓人的唐四突然斜向冲出,“砰”的一声大震,枝叶摇摇,唐四凶猛地一肩撞在一株松树上,撞得脑袋发晕,震到在树下哎哟哟怪叫。 另二名壮汉一怔,折向追出叫道:“好家伙,你逃得了么?” 叫声中,奋身前扑,右手抓住了徐飞龙的包裹,左手猛勒徐飞龙的脖子。徐飞龙脚向后伸,左手按住了勒住脖子的手,故意下倒,“砰”的一声两人同时倒地,开始翻滚。 表面上看,是大汉制住了徐飞龙,站立不牢失去重心栽倒,优势仍掌握在壮汉手中。其实壮汉并未占到丝毫便宜,手抽不出来,滚动时身不由己,手臂被扭得几乎要折裂,包裹顶住头,几乎透不过气来,真是哑吧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三名壮汉奔到,一声怪叫,看了个真切,猛地一脚向徐飞龙的小腹踢去。 蓦的,第四名壮汉急叫道:“老五,小心身后。” 第三名壮汉没踢中徐飞龙的小腹,反而踢中了抱住徐飞龙的第二名壮汉。 “哎唷!”第二名壮汉痛得失声疼叫一声。 这瞬间,第三名壮汉老五只觉后衣领一紧,本能地知道有人在身后出手,不假思索地伸肘后扬,并顺势转身,准备反击。 岂知慢了一步,一肘落空,眼前拳影入目,“卟”的一声脆响,左脸挨了重重一击。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啪”的一声右颊又挨了一掌。这一掌真重,又很又辣,肉像要裂开,大牙都发麻。 徐飞龙只依稀地看出是一位美丽的小村姑,接着又是两记快速绝伦的正反阴阳耳光,只打得老五眼前金星直冒。 “哎!哎唷!”他手舞足蹈地疼叫一声,想隔开连续击来的重掌。可是招架不住,“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满口流血以手持面的叫道:“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 另一面,本已经撞得晕头转向的唐四,被另一村姑拳打脚踢,打得不住叫饶,最后被小村姑一脚踢翻,爬不起来。 两个小村姑年龄一般大,都是十四五岁,尚未发育完全,但已经是出落得十分动人了,清丽的脸蛋,嘴角带着顽皮的笑意,一双秀目焕发着狡黠的光芒。 踢倒唐四的小村姑年龄略小些,稚容未褪,一把拖住唐四的发结,一面拖一面笑道:“小姐,你看这是谁?” 小姐抚着发梢,迎上笑问:“好像是大苯牛唐四,没错吧?” “正是他,他竟敢跑到我们蔡家来撒野,这次可不饶他了。” “小梅,把他们绑起来。” 唐四满嘴血,手软脚软的叫道:“芸姑,我……我们……不是有意的……” “你还敢强辩?”小梅踢了他一脚叫。 “哎……老天爷啊,松林南边才是你们蔡家……” “掌嘴!”芸姑笑着叫。 小梅噗嗤一笑,小手疾挥,“啪啪”两声,结实地给了唐四两耳光,骂道:“你这贱骨头,不打不服贴,这不是松林的南边吗?” “哎哟!这……这……” “对不对?” “好,好,对,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唐四摇手叫,大概是被打怕了不认也得认。 徐飞龙狼狈地爬起,拾回斑竹杖,向两女抱拳一礼,苦笑道:“谢谢你们,我感激不尽。贵镇的人还真凶,这四个人欺负起人来简直比强盗还利害。” 芸姑避在一旁,并不答话。 小梅,却大胆些,明亮的大眼一瞪,双手叉腰笑骂道:“咦,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没礼貌?岂有此理。一竹篙打尽一船人,把全镇的人都骂了。” “对不起,我失言了。”徐飞龙欠身说。 徐飞龙抱拳拱手,笑道:“我不愿与他们计较,姑娘不必为难他们了。我告辞了,谢谢。” 芸姑这时说道:“公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但不知为何与唐家的人冲突?”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徐飞龙将经说过了。 姑娘脸一沉,向唐四说道:“好啊!原来申二叔已经告诫过你了,我不将你交给唐伯伯,将你四人交给申二叔。起来,赖在地上装死狗么?” 徐飞龙好人做到底,笑道:“姑娘放了他们算了,何必和他们计较? 芸姑颌首一笑,说道:“公子爷既然宽宏大量,那就饶他们一次好了。” 小梅向唐四靠近两步,娇喊道道:“听见没有?还不快滚?” 唐四一蹦而起,撒腿便跑,向跟来的三位同伴咬牙切齿说道:“倒霉,偏偏来了个泼辣货,硬不讲理,把松林硬指是她蔡家的,小婊子养的,总爷有一天,定叫他们死活都难。” “算了,你就认啦!这事一个弄得不好,就得焦头烂额。”另一名壮汉加以劝解。 “不管,我去找周爷想办法。”唐四切齿叫。 “周爷又能怎么样?闹开了大家没面子。” “哼!周爷早就在打那小婊子的主意,只要我给她放上一把野火,保证有热闹可看。走!” 芸姑放走唐四,向徐飞龙说道:“其实,本镇的人是十分好客的,有那么三五个不肖子弟不明大义,公子休怪。公子如果不急于赶路,何不至村中歇歇脚?我们这里叫蔡家甸,西面是唐家。蔡唐两家是世交,子弟们小时候打打闹闹是有的,但大人们并不因此而伤和气。这处松林是少年打擂台的地方,进了这地方便可以向对方叫阵……” 话未说完,两面冲来五男三女,叫啸着奔来,全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男女,领先的小伙子一面奔来一面叫道:“小芸,怎么你们才来了主婢两人?咦!!怎么叫来了一位大个儿?他不是你们的人吧?” 另一名少年奔近,大叫道:“即使叫来了,咱们同样接下了。” 芸姑撇撇嘴,说道:“小虎,你别臭美,他是过路的客人,被你们家的唐四带了三个人追来此地,无缘无故欺负外乡人,可不是我们请来帮忙的。” 小虎叉腰逼近,看着徐飞龙说道:“晤!看样子带了包裹,可能真是客人。喂,你几岁了” “我二十二岁。”徐飞龙答道。按照他的估计自己这年龄肯定不算少年。正好可以脱身。 “大了些,咱们这里是二十岁以下的人参加的擂台。不过算了,看她们人少,就加你一个好了,喂!把包裹放下。” 芸姑哼了一声,说道:“小虎,不可胡闹,人家可要走路呢。” 唐家方面出来了一个眉目如画身材刚健的小姑娘,目灼灼地盯着徐飞龙,却向芸姑发话道:“小芸妹妹,人家再赶路,也急不在一时哪,要你小妹操什么心?” “啐!你这是什么话?”小芸羞红着脸叫道。 小虎似乎浑身一震,虎目怒睁,没好气地向徐飞龙踏追两步,不友好的叫道:“我叫你放下包裹,露两手瞧瞧。” 徐飞龙不住向后退,惶然的说道:“不!不!我不会打架的。” 小芸闪身挡住,不悦的叫道:“小虎,你是怎么回事?大笨牛唐四欺负人,你也不明事理么?” 唐家的小姑娘过来将小芸挡住,笑道:“小芸妹,你就别管啦!小意思嘛,又不会受伤,你何必袒护那一个外地人呀?” 唐家的一名少年挡在徐飞龙身后,抓住徐飞龙的包裹向外夺,怪笑道:“较量拳脚伤不了人,来啦!试试看?小虎练的是内家拳,他的拳脚有分寸,保证你死不了。” 正下不了台,蔡家方向突然有十余名男女少年奔来,唐家一面,也有十余人陆续赶到。 小虎大为不耐,脱下外衣叫道:“大个儿,你比咱们这些人都高大,难到怕挨拳脚么?真没有出息。来来来,我让你先打三拳。” 取走徐飞龙包裹的少年将包裹丢在一旁,将他向前一推。叫道:“上啦!我们的规矩是不准掏眼睛,不准打下阴,先倒地为输。胜的人除非愿再接第二场,不然今天便可列为赢家,第二天再向另一名赢家战。” 这一带全是合抱大的松树,树干笔直,每株树相距都差不多,是属于经常照顾的风水林,地面上的松针叶很厚。地方又宽阔,正好动手。 小虎一声长笑,急冲而上。 “小虎,你敢?”小芸急叫。 这一叫,叫得得小虎炉火中烧,忘了让对方打三拳的诺言,劈面就是一下黑虎偷心,毫无顾忌的抢先出手,拳风虎虎,劲沉力猛,明显是用上了内劲。 徐飞龙被迫得无路可走,丢掉斑竹杖往左一闪。 小虎顺势反掌削出,跟踪追击。 徐飞龙向后会退,一时手忙脚乱。之前他装作不会武功的人,现在要是露陷,可就不好交代了,很有可能引起当地人的反感。对他要做的事情不利。 “打呀!打呀!”旁观的男女怪叫助威。 小虎两招落空,更加勃然大怒,碎步疾进,双手齐齐攻出。 徐飞龙也不对招,踉跄后退。 小虎逼近变招,一掌拂出,拂中了徐飞龙的左臂,得手了。 徐飞龙被震得向侧后方急退,脚下大乱,突然一滑身影一晃,仰面滑倒。 真不巧,身后撞到一名青年,手一拍徐飞龙的后心叫道:“打起精神,挺下去。” 徐飞龙的身躯被撑住,没倒下去,小虎到了,铁拳如电闪,“噗噗砰”三声暴响,徐飞龙腰腹挨了三重拳。 这次徐飞龙撑不住了,急退几步砰然倒地,恰好倒在包裹旁。徐飞龙一手抓住包裹,急叫道:“我输了。” 小虎跟到,便待一脚锡出。 小芸姑娘也到了,插入一掌斜伸,铁青着脸叫道:“不要脸!今天我才看清你的本来面目。” ------------ 第五百四十六章 出手 小虎恼羞成怒,大眼一翻,怒喊道道:“你给我让开!” “你不要发横?” “你管不着。你为何要袒护他?” “……你” “他那一点比我强,哼!” 小芸粉脸铁青,秀目中有泪光,愤怒的叫道:“你……你这畜生!我不知他是准,只知也是被你唐家的大笨牛赶来的人,你……你与大笨牛唐四又有何不同?你……” “你给我让开!”小虎也怒吼。 众人见小虎动了真火,二十几青年男女皆惊惶地后退。先前阻止小芸的小姑娘也脸色一变,远远的叫道:“大哥,你怎么啦?还不放手?” “大妹,别管我的事,”小虎大叫。 徐飞龙徐徐站起,愕然道,“我已经落败,你们不……不像是开玩笑的呢,我一个外乡人,想不到却因此而伤了你们唐蔡两家的和气,真抱歉。” “大哥,算了,小芸……” “大妹,你少管闲事。” 蓦的,北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怪笑声,声如狼嗥。 众人大惊,不约而同向笑声传来处看去。 几十米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形销骨立,干瘦矮小的灰衣老人,白发苍苍,鼠眼尖嘴,双耳招风,猥琐的像貌,委实令人一见难忘。鼠眼不时眨动,厉光闪闪阴暗不定。一双鸟爪似的怪手,拿着一根一米来长的鸭舌短枪,乌光闪闪。 “呵呵呵呵……” 南面又传来了怪笑声,不等众男女回身察看,东、西两面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冷笑。 南面,是一个腹大如鼓.高大肥胖,袒着胸中年大和尚,毛茸茸的胸膛委实今小姑娘们心惊胆战。手中的方便铲委实够唬人的,重量大概不下八十斤。 东面,是一个佩了剑,竹竿似的高瘦中年人。 西首,是一个只有一条右腿的老叫花子,左手支着拐,腰带上带了一把短剑。长须如戟怪眼似铜钟,像貌威猛,令人不敢正视。 小虎吃了一惊,向矮瘦的老人叫道:“咦!你……你不是在府城南楼的看守人么?” 老人嗤嗤笑,举步靠近说道:“咱们四个已经来到这里不少时日了,你大概多少见过咱们四个人。老夫正是南楼的看守人,真名号该叫矮仙翁葛元。你们不知老夫的来历,但你们的长辈大概曾经听说过。” 胖和尚呵呵一笑,拍着大肚皮说道:“佛爷叫欢喜佛百戒和尚。在府城东山法华寺挂单,整整挂了一年。” 东面的佩剑中年人冷冷的说道:“大爷无情剑林如是,在青龙岗曾家做了八个月三流武师。” 狞恶老叫花子干咳了两声,顿着铁拐说道:“我独脚狂丐牛成章,在夫子庙吃残羹冷饭半年有余,受尽了冤气。” 小虎又是一惊,问道:“你们都有绰号?” “你没有听错。”矮仙翁狞笑着说。 “那……你们该是江湖奇人了。” “就算是吧,反正咱们四个人名震天下就是了。” “你们……至此地何贵干?” “嘻嘻!你问得好。” “是……是为了……” “你们谁是泰和货栈唐栈主唐鸣远的公子千金?” “我就是。” “哦!你是他的公子,难怪像貌差不多,不是杂种,你娘没偷汉子。” 话说得粗野,姑娘们羞得粉脸发赤,笑虎心中大惊,也无名火起,怒声问:“老不死的,你的嘴太脏,有何用意?” “嘻嘻!等会儿你便知道了,茂源栈栈主蔡熊飞,有一位千娇百媚,含苞待放的掌上明珠,是那一位?举手给老夫看看好不好?” 没有人做声,你看我我看你,但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小芸的身上。 矮仙翁这个老狐狸。岂有不知之理?但却不点破。嗤嗤怪笑:“蔡熊飞家财万贯.他的财产得来不易,三代男盗女娼才攒下来的家业……” 话未完,小芸一声怒此,飞纵而出,到了矮仙翁身前,猛地挫腰出腿扭身猛扫。 矮仙翁一声怪笑,伸手一抓,便抓住了小芸的后脚,轻轻一抖。 “哎……”姑娘惊叫,砰然倒地,浑身都软了。 矮仙翁一把将她拖过,放在脚下笑道:“任何人也不肯被人这么骂,你当然是蔡小姐了,正好。” 小虎大惊,急冲过来。 蓦的人影如电。无情剑电闪似的射到,伸手便抓。 小虎大惊,一掌斜挥“啪”声击中伸来的手。 无情剑咧嘴一笑,捉小鸡似的抓住。小虎的手抬不起来了,“哎唷唷”鬼叫连天。 那一掌像是劈在铁钻上,痛得掌骨像已经碎裂了。 欢喜佛拍着大肚皮,怪笑道:“谁是唐鸣远的女儿唐绮玉?站出来。如果你不站出来,佛爷把所有的女施主全带走轮番快活,我欢喜佛不嫌女人太多的。” 唐小虎的大妹扭头便跑,只跑出五六步,便被独脚狂丐一把擒住了,连叫都叫不出声音。 矮仙翁一把挟起小芸,向这些脸无人色的少男少女嗤嗤笑,说“你们去告诉唐蔡两家的人,老夫四位潜伏贵府,就是要在贵地创下基业,必须借重永州府六大货栈的财主们雄厚的财力与声望,先把他们的子女带走,叫他们等候老夫的信息,嘻嘻!你们可以走了。” 躲在一旁的徐飞龙不再装胆怯了,丢下包裹上前叫道:“且慢!诸位,我听说过你们这四号人物。” “你是干什么的?”矮仙翁厉声问。 “我是过路的。你们不是江湖四凶么?” 矮仙翁脸色一变,讶然道:“咦!你也知道咱们的名号?” “呵呵!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去年被云墨双奇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对不对?” “小辈!你好大的狗胆!”欢喜佛怒吼,冲上又道:“佛爷超渡你上灵山。”吼声中,方便铲如泰山般压到。 徐飞龙抱着头,左躲右闪:“救命!救命哪……” 叫声中,徐飞龙手底下飞出一枚铜钱,无声无息无踪无影,一闪即逝,恰好击入和尚的肚脐。 “蓬”的一声大震,就像是倒下了一座山,“当啷啷”连声怪响,方便铲掷出丈外去了。 徐飞龙一脚踏住和尚的肥脑袋。向悚然变色的三名凶魔笑道:“我是云墨双奇的妹婿,云墨双奇的武功十分之八出于我传授。你们简直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今天可找到你们了。你们三人一起上好啦!” 第一个开溜的是矮仙翁,接着是无情剑和独脚狂丐,俘虏都没有敢带走。云墨双奇已经追的他们丧胆,碰上传授双奇武功的人,而且欢喜佛无缘无故的倒地不起。不跑怎么办? 徐飞龙乘欢喜佛狂傲大意的机会,以一枚铜钱出其不意射入欢喜佛的肚脐要害,把欢喜佛一击击倒。向三凶声称自己是云墨双奇的妹夫,而且是双奇的师傅。其他三凶被云墨双奇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吃够了苦头,可说闻名丧胆,望影心惊。而且欢喜佛无缘无故倒地,事实俱在,怎不感到心惊胆战?无暇分辨真假,三人不约而同溜之大吉,丢下欢喜佛不管,亡命飞遁而走。 欢喜佛下半身发僵,只要一动,肚脐内的铜钱便牵动的伤口,痛澈心脾,令浑身发软,脑袋再被踏住,似乎对方的脚重有万斤,无法挣扎,心中暗自叫苦,暗道完了。 他与江湖四凶无冤无仇,双方又都是云墨双奇追的人,因此不想下杀手,挪开脚向欢喜佛笑道:“大和尚,你给我站起来。” 欢喜佛心胆惧裂,软弱的叫道:“你……你杀了佛爷,将下十八层地狱的,佛爷认……认裁,你……你不能杀我。” “你威胁我么?” “你……你以暗器偷袭,胜……胜之不武。” 徐飞龙阿呵笑,说,“你甩方便铲抢攻我这赤手空拳的人。难道不也是胜之不武?好吧,既然你找死,我只好宰了你这头肥猪,免得云墨双奇我那两个大舅子花费功夫找你。” “不!不……”和尚疼叫一声。 “你这怕死鬼。” “你杀了我,天南双剑会替我报仇。放了我,这场过节从此了断。” “天南双剑为何要替你报仇?” “咱们江湖四凶,是奉他们之命前来先行探路的,准备在九疑山重建三十六台,以图创建天南门的大计。” “喝!你们的野心可真不不小呢!” “放了贫憎……” “你以为我会受你的恫吓么?” “不!不!贫憎决无此意……” “你怕死?” “这……这……贫僧怕死,谁又不怕死?好死不如柰活……” “好,你承认怕死,就让你活命。” “贫僧感激不尽。” “滚!” “贫僧肚中的……的暗器……” “那是一枚铜钱而已。。” 欢喜佛挺身坐起,吃力的叫道:“请……请高抬贵手,帮我取出……” “你不会取?” “贫僧已经……已经脱力……” “那是你的事。给你三声送行,声落不走,我干脆打破你的猪头!” “你……你是云墨双奇的妹夫,尊姓大名还请……” “一!” 欢喜佛一咬牙,千紧万紧,性命要紧,想起死,便感到浑身发冷,再想起了活,精神来啦!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立即勇气百倍,不知那儿来的力道,猛地挺身而起,方便铲也不要了,按住肚腹撒腿便跑,不等三字入耳,已经奔出十米开外。 正跑间,突听到身后传来徐飞龙自己的脚步声,以为对方已经追来了,不由自主地疼叫一声道: “我已经走了。你不能食言,不能……” 在疼叫声中,奔出了松林。 二十几名男女日瞪口呆,像是中了邪。 徐飞龙抓起包裹,悄然走了。 尚未走出松林,看到远处人影急闪,唐蔡两家的人,已经闻声赶来了。 身后,传来唐小虎的大叫声:“那位大哥慢走……” 徐飞龙撤腿便跑,钻入杂树林一闪不见。 二十几名男女灵魂这方入窍,唐绮玉首先叫道:“他走了,快追上向他道谢。” 跌坐在地的蔡芸姑,脸色苍白的道:“你们打他,他却救了你们,他不怕你们恩将仇报对他不利?他不会领你们的情的。” 小虎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苦笑道:“我该死,我该死!快回去禀告爹爹,看样子日后麻烦仍多,糟了!一波末平,二波又起,三哥刚碰上笑无常与贾家五虎一群凶魔,几乎丢掉性命。眼下又来了什么江湖四凶找上门来,大事不好。快走!” 说走便走,登时便有人撒腿狂奔。 小虎靠近蔡芸姑,汕汕的说道:“小芸,我扶你走……” 小芸一蹦而起,沉下脸冷笑道:“我不认识你唐少爷,从来不认识你这个人,今后也不愿认识你这阴险残暴的混蛋!” 说完,流着泪狂奔走了。 小虎脸色苍白,伸手急叫道:“芸妹,芸……” 绮玉伸手急急将他拉住,急叫道:“哥哥。她这时正在激愤中。千万不要再惹她。” “大妹,我……我该怎么办?”小虎焦急的问。 “慢慢来,等她气消了,再向她陪不是。” “这……” “不能操之过急,急必坏事。” “大妹,你得帮我……” “那是当然。” 徐飞龙摆脱了追赶的人,赶到府城,已经是晚霞满天,时候不早了。 潇水向北流,流至府城东、然后绕南转西,方再向北,与湘江会合。 徐飞龙找了家客栈住下,店名悦来客栈,是一座小型的客店。 店虽小,格局却是不差,不仅有大通铺和上房,后面更是有四座单门的独院。 天色尚早,落店的人不多,徐飞龙取了衣巾洗漱用品,大踏步到了天井旁。 一名褐衣人正摇摇晃晃走向水井旁,看背影像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脚下虚浮,情形不大对。 这水井水量很足,底部有不少鹅卵石,一点都不浑浊,外边还用石砌了五尺见方的井栏,栏下是清澈的井水。徐飞龙早就注意到这永州附近的居民的使用器物有不少是石制的,建屋也少不了用石头,甚至街道也是用大石所铺设。这天井都是石板砌成,万一滑到,一个不小心可能把脑袋摔破。 ------------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很高兴 中年人跌跌撞撞到了水井旁,伸手取井栏上搁着的木制水勺,手在发抖,上伸前倾伸勺舀水。 “这人有病!”徐飞龙自语。 “扑通!”中年人栽下井去了。 不远处角门旁有两名客人在聊天,其中衣人大叫道:“店家快来,有人跌下井去了。” 徐飞龙急冲而至,丢下洗漱物,俯身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背领往上提。井不深,如不是病人,是淹不死人的。 中年人已经喝够了水,仍在半昏迷中挣扎着叫道:“水!我要水,我要……水……” 两名店伙计和数名客人奔近,徐飞龙将人放下,向紧张的店伙计说道:“这人浑身火热,病得不轻,快通知他的家人找个郎中给他治理,不然麻烦得很。” 店伙计推开双手,无可奈何的说道:“客官,这人是三天前独自一人落店的,第二天就病倒下了,哪有亲人照顾?” “他没有朋友?” “我们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呢。”店伙计无可奈何的说。 “那你们就该找郎中替他诊治。”徐飞龙正色说。 “是啊,西街的唐郎中已经替他留下两服药,还是小的负责照料他吃的。” “你恐怕是没给人诊金吧?” “他身上总共就两吊钱,连房钱都不够,那还能给诊金。我们找来郎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幸好这人什么病我还认识,不然人死了,我看你们怎么办?”徐飞龙说的只是气话,他当然知道店家有办法脱身。而且办法不少呢! 笑玖从革囊中拿出一瓶药散,用热水冲开,病人服下了药,过了不久神智就稍微清醒了。 病人的发烧徐徐消退,清秀的脸蛋上仍然发红,干裂的嘴唇也开始变好些了。看年纪,这人约在二十岁上下,五官端正,一表人才,不像是个低三下四的人。 徐飞龙至外厅吃东西,回房时病人已经完全清醒。徐飞龙到了床畔,含笑问:“你是否感到肚饥?还有点昏沉,对不对?” 病人嘴唇牵动,无神的眼睛艰涩地向徐飞龙注视,久久方有气无力的说道:“谢谢你。是你将我从鬼门关里拉出来的?” “我只是拉你一把而已。” “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没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帮助,理所当然。好好休息,大概三两天工夫,你便可以下床了。” “请问兄台贵姓?” “姓徐。” “我姓沙,名步衡。” “沙兄不必多费精神了,早早休息养神吧。” “我……” “你现在不能吃太难消化的东西。我去让人弄些粥给你吧!” 沙步衡本想唤住徐飞龙,告诉徐飞龙一些事,但终于忍住了,闭上眼睛养神。 后进独院中,先后来了两批客人。由于后院与上房的客人另有走道出入,因此并未惊动外面的人。 一早,徐飞龙热心地察看沙步衡的病况,然后匆匆招来店伙计,交代店伙计准备病人的食物,方独自到侧院的偏僻处松松筋骨。 徐飞龙取来了一碗加了药的清粥给沙步衡。 室中一静。徐飞龙扶起沙步衡.笑道:“起来吧,吃些东西。” “你听说过行疫使者其人么?” “没听说过。” “那是一个极为可怕的魔头,横行江湖中三十几年,神出鬼没。他可以令上百人暴病而死,极为任性,谁拂逆了他,必须死无葬身之地。江湖上无论黑白道中人,提起此人莫不心惊胆跳,恨之入骨,但又无可奈何。据说,天下间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数,至今依然是近百年来,最神秘最可怕的魔头。 “还有这样的人?你先休息吧。” “兄弟有事自便……” 笑玖以为他担心什么于是道:“既然救了你,那我便会管到底的。等你明天好了,我才会放心离开。你好好休息吧!” 沙步衡的颊肉在轻微抽搐,用奇异的音调说道:“谢谢你,老弟。天下间,你是第一个令我由衷敬佩与感激的人、”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别抬举我了。小事一件,不值一提。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出门人大家互相照顾,是应该的,请不要放在心上。” 房门忽然打开,店伙计领着两名青衣大汉进来了。两大汉粗壮如牛,豹头环眼,各佩了一把刀,像貌很是威武。 店伙计神态卑谦,向两大汉欠身,指着徐飞龙说道:“这位就是救了敝店垂死的病人,医术神乎其神的客官,床上的病人,本城群医束手,客官两服药使将人救活了。”这店伙计还真能吹,什么群医束手不过是店里不给诊金别人不愿意帮忙罢了。 一名大汉大踏步上前,咧嘴一笑。问:“阁下是郎中么?” 徐飞龙摇头,泰然的说道:“不是。我只会一些土方子。” “店伙计说你是神医。” “碰巧而已。”’ “跟我来。”大汉傲然的说。 “为何?” “少废话,叫你来便来。” 徐飞龙颇为不悦,沉着的说道:“我有事,尊驾请便。” “你敢不来?” “哦!你这人未免太自我良好了点,我与你素不相识,一无亲二无故,也不是向你讨生活的乞丐,为何要听你呼来喝去?” 大汉怪眼一翻,正待发作,另一名汉赶忙伸手相拉,急道:“二哥,你怎么如此鲁莽?你不是在请郎中……” “而是请阎王。”床上的沙步衡接上一句。 大汉怪眼彪圆,踏近两步。 徐飞龙伸手拦住,沉声道:“你如果对我的病人无礼。就准备吃苦头吧!” 徐飞龙身材雄壮如狮,气概超绝,沉下脸不怒而威,大汉不敢放肆,恨恨地退回原处。 另一名大汉上前解围,抱拳一礼含笑道:“老弟请了。我这位二哥为人憨直,性情暴躁,得罪之处,尚请海涵,兄弟这儿给他赔礼。我丁忠,奉主人之命,前来请老弟前往一行。”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丁兄,贵主人是……” “家主人与老主母在此落店,昨晚老主母身染奇症,连夜请来了郎中,服了两服药,今早不但病势毫无起色,反而转剧,眼下已经陷入昏迷。听店伙计说店中有位神医,主人急令我前来请老弟前往诊断,还请务必赏脸。” 话说得客气,徐飞龙不好拒绝,点头道:“好吧,我且前往瞧瞧。但话说在前头,是否能将你家主母治好,我可不敢断定。” “老弟放心,请随我来。” 沙步衡哼了一声说道:“徐老弟,根本就不用理睬这种人。” 徐飞龙却不在意,呵呵一笑道:“不瞒沙兄说,我正囊中羞涩,他们大概是有钱人,赚几个做路费,岂不甚好?” 丁忠两人领着徐飞龙直入内院,进入一座客厅,厅内有一位穿天蓝色长袍的中年人,与一位美貌的****。两人端坐不动,冷然注视着来客。 丁忠上前行礼,禀告道:“禀主人,郎中带到。” 主人略为颌首,抬手向徐飞龙道:“坐,你是郎中?” 徐飞龙自顾自坐下说道:“不是郎中,略懂而已。” “贵姓?”主人盛气凌人的问。 “姓徐。” “我姓丁,名伦。” “久仰,久仰。”听都没听说过。 “家母昨晚身体不适,请郎中前来诊病。” “这个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我的诊费很高,丁爷不如另请高明。” 丁伦脸色一沉,沉声问:“什么?你想敲诈?” “言重了。我都没见过病人,也不知所患何病?谈不上敲诈,永州府名医甚多,丁爷如果愿意,何不另请高明?”徐飞龙泰然的说完,离座向外走。 两名大汉闪出,当门一挡,手已经按刀鞘,虎视旦旦。 “站住!”丁伦沉喝。 “诊费多少?” “二十两银子,药费除外。” 丁伦哈哈狂笑,说道:“我倒是多少?诊费给你一百两,只好家母的病,另赏白银百两,甚至更多。” 徐飞龙倒是有些怔住了,没料到对方如此大方,吁出一口气说道:“请领我诊察症状。” 内间中,榻上躺着一个白发老婆婆,一位年轻的美貌少女,与一名侍女坐在床头,替病人轻揉眉心太阳穴。 “咦!这女娃儿好美,可惜那眼睛太活了些。”徐飞龙盯了少女一眼,心中自语。 少女确实是美,杏脸桃腮,琼鼻樱唇,一双凤目黑白分明,流光四转,穿一双湖水绿窄袖春衫,加拖地长裙。曲线毕露体态极为动人。 中年人向少女挥挥手,说道:“丫头让开,让郎中看看。” 少女离开床边,目光不住在徐飞龙身上打转。 徐飞龙用内力化作丝绵详加检查对方的身体内的经脉,久久方离开卧榻,向中年人说道:“没多大事,两服药,便可药到病除,但需好好调养三五天。” “有劳郎中了。”少女竟然客气的说。 一名大汉带了银子更徐飞龙回房,一面走一面冷笑道:“阁下像在打劫,诊费二十两,简直不像话。” 徐飞龙也冷笑一声,说道:“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的主人也没话说,还加了钱呢!你抱怨什么?” “哼!你敲诈到辰州丁家头上来了,早晚你。会倒大霉的。” 徐飞龙心中一动,脸色一变,沉着的问:“辰州丁家,是不是丁彪丁老爷子的家?” “哼!你怎知道我家老主人的名号?” “我曾在辰州待过。”徐飞龙扯谎道。 “难怪你知道我家老爷的大名。” “哦,刚才那位丁爷是?” “那是少主人丁伦。” “呵呵!我敲了贵主人三十两银子,你们老主人号称神偷,难道想将银子偷回去么?” “哼!” “要不就命鬼窃胡林窃回去。” “闭上你的臭嘴!家主人岂会为了这点银子向你动手?少臭美了!” “神偷鬼窃听说经常一起出手,他们俩也来了永州不成?” “你问的太多了。” 徐飞龙虎目中泛现奇光,兴奋的神彩流露在外,呵呵怪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赚了一笔,心中高兴,难免嘴会乱发问,休怪休怪。” 用药打发走派来取药的人,床上的沙步衡关心的问:“这些人嚣张已经极,是何来路?” “神偷丁彪的家小。”徐飞龙欣然地答。 “难怪,是湘西八怪几个小辈。”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听说八怪中最年轻的是飞叉徭姑,年纪也在四十以上了。最老的神偷丁彪已经年届古稀,快进棺材啦!沙兄看年岁,最多也不过二十出头,叫他们为小辈,未免名不符实?” “武林无辈,江湖无岁,湘西八怪中只算江湖上的二流脚色,尽管他们在湘西看似高高在上。” “论江湖英雄人物,湘西八怪确实不登大雅之堂。据我所知,他们八怪联手,武功亦难与九指狂丐论长短。而九指狂丐,又比云墨双奇差上一大截。云墨双奇之上还有更厉害的……” “呵呵!老弟说话相当小心呢。” “在江湖行走,不得不小心,祸从口出,说错一句话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沙兄既然是江湖人,可知九疑山庄庄主八臂金刚童威的底细么?” “咦!你知道童威?” “此地的人都以这位湘南第一人而自豪呢。” 沙步衡沉吟良久,说道:“简要的说,八臂金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乾坤八魔之一,但为人还算正派,不算是大奸大恶的人。一年前,他到云南访友,遇上南沼一命段诚,两人同时失踪。他们同时失踪的消息传出,原在勾漏山的天南双剑闻讯大喜,在大江南北网罗羽翼,要在九疑山创建天南门,不断派人前来潜伏,羽翼渐丰,时机将至,眼看九疑山庄附近,将掀起血雨腥风。老弟如果是天南双剑的人,听兄弟的劝告,早些脱出这是非场。乾坤八魔彼此之间,固然也小有成见,但八臂金刚人缘不错,他的朋友岂会坐视?哦!我忘了问你知不知乾坤八魔了!”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而且我与天南双剑也无关,相反的是,昨晚倒是吓走了双剑的四个爪牙。” “什么人?” “江湖四凶。” ------------ 第五百四十八 合作 “什么?你居然能吓走那四个家伙?我不信。那四凶颇有些真才实学,比湘西八怪有过而无不及,你……” “我给了欢喜佛一枚铜钱,自称是云墨双奇的妹夫,把他们吓走了。”徐飞龙将戏弄四凶的事说了出来。 沙步衡顿时大笑起来,笑不可止,笑完说道: “见鬼!云墨双奇是两个人,怎么会共有一个,妹夫?四凶看来是被云墨双奇吓破了胆,笑死人了,哈哈!老弟,四凶如果将消息传出,你的麻烦大了。” “麻烦大了么?” “云墨双奇不找你才怪。” 徐飞龙淡淡一笑,眼中异光一闪即没,向外走,一面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什么?药我已经交代店家按时间送来,好好休息。” 沙步衡一直留意徐飞龙脸上的神色变化,看到他眼中突然闪没的异光,冲徐飞龙的背彩点点头,淡淡一笑自语道:“我这人恩怨分明,不愁无事可做了。” 徐飞龙出房走向走廊,廊柱下站着两名村夫打扮的人,正在有说有笑聊天。徐飞龙毫无戒心地越过,做梦也没料到有人算计他。 “卟”一声响,背心挨了重重一击,接着,尖刀抵在徐飞龙胁下喝声入耳:“你是郎中?” “你们……” 徐飞龙右背穴道被制住了,浑身一软,两村夫热练地架起徐飞龙,低声道:“乖乖不动声色向外走.声张则杀掉你。” 真不巧,廊后突然撞出一名店伙计,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绑架么?” 一名村夫见事机败露,猛地将徐飞龙扛上肩头叫道:“走!上墙!” “捉贼!郎中被人绑走了,从院子里跳墙走啦!快追!” 追不上了,两村夫飞越院墙,一闪不见。 沙步衡到了房口,脱力地扶住门框喘息,急得额上冷汗直流,脸色苍白,无力追出。 喊叫声惊动了所有的店伙计,后院丁家的一众男女,各带了刀剑追出。可是,小巷易于藏匿,已经不见了贼人,偌大的永州城,到何处去找? 两村夫将徐飞龙藏匿在巷底的一座废园中,一人离开不久,带来了一只麻袋,将徐飞龙捆了手脚,塞上嘴方解开穴道,扛上肩大摇大摆走了。 西面接近城根,有一列破草屋。两村夫带着人到了一座茅屋前,破门而入藏身在内。 不久,来了两名青衣人,接过麻袋出门。 徐飞龙手脚被牛筋索绑得结结实实,毫无反抗的机会,难受已极,包在麻袋中不见天日,不知身在何处,只知先后共换了五次人,最后听不到脚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人声已经静,猜想必定已经到了郊外了。 终于,徐飞龙被丢在坚硬的地面上,跌得头晕眼花,五内翻腾,耳听送徐飞龙的人说道:“三爷,人接来了。” “打开提出来。”一个打雷似的大嗓门在响。 两名青衣人将他拖出麻袋。 “解开脚上的绳索。”大嗓门再叫。 这是一间青石为基,上砌青砖的宅院大厅,堂上共坐了五个像貌狰狞的人,中间那位大嗓门三爷粗壮得像头牛,满脸横肉,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大板牙,佩了一把沉重的九环刀。 徐飞龙定下神,心中暗暗叫苦。 三爷不住向徐飞龙打量,用大嗓门问:“你是郎中?姓什么?” 徐飞龙吃力地站起,摇头道:“我姓徐,但不是郎中。” “你替杭州丁家的人治病,怎又不是郎中?” “我在江湖混饭糊口,信口雌黄敲诈那姓丁的人,如此而已。” “不管你是不是郎中,你必须与咱们合作。” “你们是……” “我天狼钟离奇。九阴丧门阳公手下五总管之一,你小子听说过咱们么?” “没听说过。”徐飞龙硬着头皮说,心中暗暗叫苦。 “走江湖的人,不知乾坤八魔的名号,那就放乖些早日退出江湖。说,愿与咱们合作么?” “如何合作?” “把神偷姓丁的的动静告诉我们。” “我怎知道。” “你要找借口留在他们身边,探查他们动静……” “你们把他们捉来,岂不省事?” “不行,捉了小鱼。大鱼便跑掉啦!” “你的意思是……” “留在他们的身边,做咱们的眼线。” “这……” “不答应便宰了你。” 徐飞龙转忧为喜的说道:“要答应不难,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们不能干涉我的行事。” 天狼嗤嗤笑,得意的说道:“好,一为定。首先,你要调查他们为何而来,来的人有多少,与那些人有往来,我派一个人与你联络,事无巨细,你每天都得将信息传出。” “我有何好处?” “当然有好处,你不久将是咱们的伙伴,有用不完的金钱,有享不尽的女子。但你如果有异心,死定了。” “好吧,我答应了。” “解绑,送徐郎中入城,与五总管会合。” 三名佩剑大汉押着徐飞龙动身,原来他们在城东南不远的一座小山下。日头快到中午了,四人匆匆沿小道进了城。 将近城门口,路旁一座茅屋旁,跳出六名大汉,其中之一赫然是八卦道人,吼声震耳:“好小子,是你!这次你完了。” 对方人多,徐飞龙不想纠缠,向路侧撤腿便跑,奔向城南门落荒而逃。 八卦道人与七名大汉在追不舍,接近南门。 真巧,丁伦带了女儿与八名手下恰好出城找线索,远远地便看到有人沿城根狂奔而来,后面穿卦袍的八卦道人,在里外便能看清。 “前面逃的是徐郎中。”丁姑娘急叫。 “准备对付八卦道人。”丁伦怒叫道。 徐飞龙不想在天狼的手下面前暴露身份,因此撒腿狂奔落荒而逃、从容而遁故意引老道狂追。 鬼使神差,碰上了丁伦带著人出城找线索。丁伦好不容易找到一位看似有本事的郎中替乃母治病,郎中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被人入店掳走,这件事岂不是目中无我?一家子立即出动,知会所有的朋友彻查全城。可是城内音讯全无,便分别出动寻找线索,在着恰好碰上了。 丁伦认识八卦道人。知道不难应付,但怕来不及赶上,因此故意大声呼叫,便阻止八卦道人紧迫。 丁伦的女儿叫小欣,接口道:“爹,八卦道人听说已经和笑无常爷爷结为朋友,他是不是帮我们找人的?” “见鬼,笑无常只想谋夺水西货栈,他才不会帮助我们找人呢。” 众人向前急赶。渐来渐近。 八卦道人不理会丁伦的警告,仍然放腿狂追。 徐飞龙却心中嘀咕,忖道:“如果让他们双方照面,八卦道人必定拆穿我的底细,岂不糟透?我得将他们引开。” 徐飞龙折向往南逃,钻入一座树林,如飞而遁。 树深繁茂,视线被阻。徐飞龙钻入草从,暗忖道:“先看看他们是否冲突。” 两群高手各追一路,并未碰头。 徐飞龙追随在八卦道人八位好汉后面,远出数里外到了潇江边。 丁伦一群人,早已经向西走了。 八卦道人站在江边的岩石上,用目光搜寻,向一艘下航的小船高叫道:“船家,看到有人过江边么?” 船头掌篙的船夫摇摇头,也亮声道,“没有,刚才有一位褐衣人.沿江向东走啦!” 八卦道人举手一挥,向东沿江向上追。 徐飞龙不再追踪,笑道:“已经是中午了,饥火中烧。回城去也。妙哉!这一来,永州眼下的形势,我已经摸清大半了,受了一些苦,还是值得的。” 徐飞龙沿江岸下行,找到一条小径,信步而行,算方向,到西门不需半个时辰。 一面走,徐飞龙一面想:“看来永州有热闹可看了。天南双剑在此地放上一把野火,湘西八怪全被引来,乾坤八魔也来插上一手,不知是否能将云墨双奇引来?” 西门外的河滩停了三四十艘大小船只,城门口的码头左右人声嘈杂。有十多艘小舟在那,那是游江小客艇。这里处于水路要津,水运发达。出行坐船很方便。 距西门城门口尚有百十步,身后传来了有节拍的“嘿哟嘿哟”每两人抬着一篓山货,鱼贯而来。原来是一艘上游下来的船,正在下货。 徐飞龙紧走两步,在前面的坡道让在一旁。路侧站着五名栈房伙计打扮的人,见徐飞龙向后退,一名伙计不耐地伸手将他向前一拨。 徐飞龙不曾提防,身不由己向侧挪,不小心撞向第二名伙计,上身一颠。 这个伙计大概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扭身手肘一顶一拔,而且脚跟伸出。就想让徐飞龙跌个跟头。 徐飞龙起初不曾提防.等到被第一名伙计一拨之后,已经提高的警觉,岂会再上当?自卫的本能令徐飞龙全身起了反应,迅速地站稳马步。 店伙计的手肘像是撞在铁柱上,脚反而被徐飞龙的脚所绊住,立脚不牢,“哎”的一声惊叫,扭身便滚。 这是一处斜坡,店伙计这一滚,滚得巧妙,骨碌碌滚下滩下的码头,“扑通”一声水响。成了落水狗。 徐飞龙一怔,白语道:“咦!这人怎么存心算计我?” 另四名店伙计吃了惊,大感意外,被绊的人无恙,而且有意绊人的人却滚了河,怎不意外? 码头水并不深,下水的店伙计狼狈爬起,愤怒如狂地向上奔。一面怒叫道:“婊子养的!你该死!” 徐飞龙一看不对,一个外乡人在码头上与本地人冲突,有理没理都得倒霉,心知这样下去会闹得不可收拾。徐飞龙撤腿便跑,奔向城门。 “快抓住那家伙。”有人大叫。 叫声大作,登时便引起四周的应和。 前面的担夫回头一看,看到了奔来的徐飞龙,一看穿便知不是码头上的人,立即放下货篓,伸出巨手劈面便抓,喝道:“你给我……” 徐飞龙被激得火起,接任抓来的手,大喝一声,扭身便摔。 “哎呀……”担夫疼叫一声着摔倒,也向下面滚。 前面那位担夫大吃一惊,火速抽出扁担,大喝一声,拦腰便扫。 徐飞龙一不做二不休,闪电似的抢入,对方的扁担尚未扫到.徐飞龙已经贴身切入,一手拦住扁担,“扑”的一声一劈掌在对方的颈子根上,再用手一拨。这位也倒下了。 夺得了扁担,如虎添翼,徐飞龙不再逃避,把心一横,蓦尔回头,抢到四名店伙计,大喝道: “你们都给我下去。” 不等四店伙计有逃的机会,扁担一抡,只听到疼叫一声声震耳,四名店伙计像狂风所催,纷纷地倒向下滚。 最初下水的是那位店伙计还有四五步就上来了,这时悚然变色,僵在原地不敢上来了。 徐飞龙用扁担向对方一指,厉声道:“你这臭婊子养的,你敢欺负我外地人,用脚绊我取乐,绊我不倒你自己却失足跌倒,竟喊打喊杀纠众行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上来,大爷要打断你的狗腿。” 码头两端的人蜂拥而至,叫喊声大起。 店伙计不敢上前,大叫道:“这家伙敢行凶,快捉住他。” 徐飞龙突然冲下,伸手便抓。 店伙计扭身避爪,一拳反击,反击极快。“噢”的一声响,一拳击在扁担上,痛得毗牙咧嘴。 徐飞龙出手如电,一手勾住对方的颈子,拖死狗似的向上拖。 上面吼声震耳,五六名担夫五六根扁担攻到。 徐飞龙右手的扁担左挑右拨,人凶猛地冲啦,如同虎如羊群,六名担夫的扁担全部脱手,还倒下了五名。 “谁再敢撒野。大爷要他死!”徐飞龙大吼。 吼声如炸雷,奔近人都感到心向下沉,脑门炸响,情不自禁纷纷倒退。 倒下了五名担夫,连滚带爬鼠窜而逃。 人声鼎沸,有人叫道:“快让开,八爷来了。” 徐飞龙不理会,将落汤鸡店伙计放倒在地,一脚踏住,插上了扁担,一把扯住对方的上衣,“啪啪啪啪”先赏了对方四个耳光,厉声道:“大爷今天要拆了你的骨头,掏出你的眼珠,敲掉你满口大牙,看你还敢不敢横行霸道?” ------------ 第五百四十九章 展开 “饶命……”店伙计疼叫一声。 人从一分,进来一个赤着上身的粗壮大汉,双手叉腰人喝道:“住手,不许行凶。” 徐飞龙虎目怒睁,沉声问:“阁下,你是来讲理的?” “八爷有话问?”对方大声答。 “不想讲理?” “捉你再讲理。” “你贵姓?” “大爷姓胡。” “不姓王?你该姓王,便是王八了。” “婊子养……”胡八咒骂着冲上。 徐飞龙一声怒吼,抓起店伙计来猛的一计飞旋扫击。 胡八大惊,向后急退。 “接着!”徐飞龙怒吼,把尖叫着的店伙计向前掷出。在惊叫声中,“扑通通”压倒了五六个人。 徐飞龙拨起扁担,疯虎般向前抢进,见人便捣。 胡八自以为了得,左手急拨扁担,想挡身切入。岂知手刚拨中扁担,小臂“吱”的一声突然断裂。 徐飞龙丢掉扁担,猛的一下接近,“扑扑”两劈掌在胡八的胸口上。 “哎……”胡八厉叫着砰然倒下。 旁边突然冲来一名大汉,,扁担凶猛的迎头便劈。 徐飞龙手将扁担捞住,手一抖,大汉虎口迸裂,侧翻丈外仰面便倒。徐飞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扁担一伸,自语道,“一不做二不休,要闹就大闹一场吧!” 徐飞龙正要冲入人群,蓦的河下传来一声银铃似的悦耳娇喝道:“请手下留情。” 接着,是另一个清亮的口音叫道:“再打要出人命了,施主息怒。阿弥陀佛!” 徐飞龙放下扁担徐徐转身向上看。 河下泊了一艘中型客船,但在潇湘两河之上,已经算是相当大的华丽客船了。舱面上,站着一位慈眉善目年约花甲的老尼姑,灰袍飘飘,手扣念珠,含笑向上注视,依稀有出尘之感。 老尼的左后侧,站着一位少女。眉下一对亮晶晶钻石般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少女的后面,是两名十分出色动人的十四五岁小侍女,和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仆妇。 除了老尼姑只外,主仆四人穿着并不华丽,佩饰亦少,没有珠光宝气相衬,但予人的印象是清新脱俗,贵而不华,高贵典雅的风华令人自惭形秽,仿佛高不可攀不敢亵渎,甚至令人有些不敢正视。 徐飞龙平静的说道:“我并不想闹出事来,不过这里也需要一位听人话的才行。” 老尼不住颌首,和蔼的说道:“贫尼已经目睹一切,施主已经尽了力,但……” “我不再与他们计较,大师尽可放心。” “施主可否上船一叙?” “不敢打扰,谢了。” 人群有了动静,一名大汉排众而入,惊道:“咦?那不是徐爷么?” 徐飞龙闻声转身,笑道:“原来是王师父。你也想参一脚?” 王师父是唐二爷唐安所带领货栈六个武师之一,赶忙抱拳行礼欠身恭敬的说道:“徐爷言重了,我天胆,也不敢得罪徐爷,我听说有人在码头闹事……” “贵码头的人真是够凶的,我路经此地,平白无故有人叫打,如不是我略懂武艺,恐怕早巳被打死了。” 王师父怪眼一翻,环目四顾,沉下脸问:“谁挑起的?站出来给我看看。” 众人变色后退,没人做声。 “是谁?还要我请你出来么?”王师父沉喝。 一名扭夫脸色苍白的说道:“是茂源货栈的五位伙计。” “是蔡四那几个人?” “是……是的。” “他们呢?” “被打伤了,走啦!” 王师父哼一声,向徐飞龙说道:“徐爷,请随我来。” “王师父的意思是……” “徐爷,你昨天救了三货栈的人和货,其中就有茂源的人货在内,他们竟然不知感恩,今天居然敢在码头上恩将仇报冒犯您,我们找他讨个公道。”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损失,就不用追究了。”徐飞龙泰然的说。 徐师父吁出一口长气,堆下笑道:“三爷昨天曾经派人打听徐爷的下落,可惜毫无消息,总算让兄弟我着了,走,请至货栈小坐一会。” “这……” “三爷盼望您久矣,徐兄务请屈尊驾临。要不兄弟就派人去通知三爷……” “好吧,王师父请领路。” 两人来到了泰和货栈,消息立即传遍其他六家货栈,首先赶来招唔的是茂源货栈东家蔡熊飞。 蔡东家人才一表,年约半百,倒是个爽直人。 唐安听说来人是徐飞龙,急急出迎行礼,欢天喜地将人引至客厅,立即派人至内堂请东家堂叔唐鸣远出厅会客。 唐鸣远年已经半百,不过身体却还精壮结实,闻报急步出厅。一看徐飞龙的年纪,反倒是有些愣住了。 唐安赶忙替两人引见,说道:“叔叔。这位便是帮助我们吓退笑无常的徐兄徐飞龙。如果不是他用机智激起贼人火拼,我们三货栈的人恐怕凶多吉少。”又向徐飞龙说道:“这位是我堂叔。兄弟返回店中之后,将昨天的事禀明,家叔立即四出派人寻访徐兄的下落,以便亲自致谢。” 唐鸣远含笑请徐飞龙就座,亲自接过仆人送来的香茗奉上,兴奋的说道:“徐老弟昨日仗义相助,恩比天高,我因不知老弟的去向,未能亲自表达谢意,正深感不安呢。我这侄儿年轻识浅,而李师父却又刚愎自用,居然只顾自己逃命,没将老弟请至小店,真是不识大体,老弟在何处安顿?” “在悦来客栈……” “哎呀!你怎么住到那么偏僻的小店去了?难怪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唐安,快带人去将徐爷的行李取来。” “唐东家……” “我此地倒还宽敞,委屈老弟暂且安顿。” “不!唐东家……” 唐鸣远呵呵一笑,抢着说道:“请不要叫我东家,托个大,我称你一声贤侄,不知有否不妥?” “唐叔,不是小侄不愿前来打扰尊府,而是客店中有一位落难的旅客,需要小弟照顾……” “那还不简单,一并将他接来了。” “唐叔……” “如果贤侄认为我这人尚可相交,便请不必客气,客气太过份便是矫情了,请恕我口没遮拦,我是诚心的,请看在……” 话未完,厅外笑声震耳,有人叫道:“好啊!老唐,你就把大恩人往屋里一藏,也不派人知会一声,你是何居心?” 唐鸣远离座迎客,笑道:“熊飞兄,贵客刚刚请到,你穷叫什么?来,见过徐贤侄。” 又向徐飞龙说道:“这位是茂源货栈的东家蔡熊飞,倒是个直肠直肚的莽汉。” 蔡熊飞一怔,讶然问:“什么?你称徐飞龙为贤侄?你这是从哪儿攀上的亲家?喝!邪门咯。” 唐鸣远仍在笑,说道:“你别少见多怪,徐贤侄最多不过二十三四,而我已经五十开外的人,为表示亲近,托个大称他一声贤侄,有何不可?” 蔡熊飞怪眼一翻,似有所悟的说道:“老狐狸,你心怀叵测,没安好心。”转向徐飞龙长揖为礼,笑道:“我蔡熊飞,刚才伙计们在江边冒犯恩公的虎驾,多有得罪。我已经令管事在店中备宴,为恩公陪礼,等会儿务请移驾小店,不胜荣幸。” 徐飞龙仔细一看感到有点面熟,笑道:“蔡叔,这件事不提也罢,一些小误会,惊动街坊反而不妥,再就是如不嫌弃,称小侄的姓名可也,恩公两字,叫得太过生分啦!” “那么,委屈贤侄了,等会儿……” 唐鸣远一蹦而起,怪叫道:“老蔡,你是什么话!人可是我请来的,你居然耍花枪要从我屋子里将人请走,是不是欺人大甚?不行,你请得起客,我就不如你不成?你少打好算盘。唐安,快去店中将贤侄的行李取来,快!” 徐飞龙赶忙说道:“两位大叔请听我说,不瞒你们说,小侄在店中有了麻烦……”徐飞龙将落店后的经过说了,最后说道:“为了管闲事,小侄招来了这些麻烦,那姓丁的是湘西八怪神偷丁彪的儿子,没替他将病人治好,他怎肯放我走?而逼我合作的九阴丧门的爪牙天狼钟离奇,又岂肯善了?八卦道人显然也不认栽,后果难以预料,这些穷凶极恶的江湖高手,杀起人来从不手软,你们是有家有小的生意人,决难与这些人对抗的。因此,你们的好意,小侄心领了,小侄还是到那边与他们周旋一番解决此时后再来拜会了。” 所有的人,都脸色大变,心惊胆战。唐鸣远一咬牙,说道:“我已经料到咱们湘南将遭大劫!永州必定首当其冲,巨变将生。既然他们威胁咱们的生存,咱们只好全力一拼,今晚召集全城乡绅子弟组成保乡团……” “不可!”徐飞龙急急阻止,苦笑一声道:“这样劳师动众就算能吓跑他们一时,但却要小心他们恼羞成怒行凶报复,后果难料。小侄认为,除了那几个希望控制六大货栈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与九疑山庄有关,你们只须集中全力对付算计你们的人.最好在近期内暂时不必派人外出,等风声过后再说。” “这……” “风声正紧,确实有此必要。他们这些江湖人不会永远在一地逗留,早晚他们会走的。”唐鸣远微微思虑道。 这时蔡熊飞扫视一眼,看看徐飞龙,说道:“实在高见。现在请贤侄驾临敝店,让熊飞略表寸心。” 徐飞龙沉吟的说道:“这……” 唐鸣远立刻急忙说道:“熊飞兄,就先在我这吃个便饭吧。” 蔡熊飞苦苦一笑。没再坚持。 唐鸣远命店伙计摆上酒菜,众人入座。 主人敬酒后.蔡熊飞为感谢救货之恩,趋身上前说道:“贤侄请受我一拜。” 徐飞龙伸手急扶,急道:“使不得,大叔请勿如此。如果再客气,小侄可就坐不住了,只好告辞了。” “徐贤侄高义!那我敬你一杯。” “小侄是个江湖流浪的人,孤家寡人一个,而诸位却犯不着冒险与那些亡命之徒相斗,眼下你们唯一须着意防范的人是天南双剑,除了将重要的家人保护好之外,便是停止外出进货销货。不然,后果难料。” “贤侄是天下闻名的云墨双奇的妹夫?” 原来还有这一道在等着呢!徐飞龙笑了笑道:“呵呵,小侄只是信口吓唬吓唬四凶而已。云墨双奇一姓云一姓墨,那可能同时以妹嫁我,对不对?” “哦!不是当真的?”唐鸣远问。 “当然是假的,不然怎么轻易的将四凶吓走?小侄不能久留,打扰唐叔一顿午膳之后,便要返回店,还得想办法应付那些人呢。” 悦来客栈中,沙步衡被丁伦派人加以监视,等候徐飞龙回店。 沙步衡的病尚未完全好,心中十分焦虑,眼中不时涌现怨毒凶狠的寒芒冷电,假使丁伦知道他眼神的含意,恐怕在梦中也会发抖。 午后不久,徐飞龙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突然出现在房中,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徐飞龙并不知房中有人等他,喜孜孜地大踏步入房,首先到了沙步衡的床位前。 沙步衡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不由大喜过望,但也颇为焦急的问:“咦!老弟平安回来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丁家的人故弄玄虚?” 他在床畔坐下,将沙步衡按下躺好,笑道:“这件事与丁家无关,虽然他们也是需要我的人。” “怎么回事?” “九阴丧门的党羽。”徐飞龙低声道。 “咦!九阴丧门也来了?见到他么?” “是一个叫天狼的人,派人绑架了我……” “咦!这些该死的家伙,可恶。”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用担心!等你病好之后,我也该走了。” 沙步衡伸手紧握住徐飞龙的手,颇为激动的说道:“徐老弟,萍水相逢,多蒙你仗义援手,这份情义,我……” “呵呵!沙兄不必如此。” 身后人影急闪,丁伦脸上涌起了如释负重的笑容,欣然问:“恭喜老弟脱险了,但不知老弟因何与那八卦道人结怨,他为何要派人绑架于你?” ------------ 第五百五十章 无题 徐飞龙拱手为礼,笑道:“我前来府城,途中遇上货栈的货郎,因而结伴同行,在潇湘镇东面山坡,碰上八卦道人与笑无常,贾家五虎等人抢劫,我将一些东西丢出,引起他们互相争夺火拼,八卦道人因而迁怒于我,如此而已。” “哦!原来如此。这样好了,我请老弟立即迁至内院中与我们同住,以策安全。” “这……” “我我愿意聘请老弟为舍下医士。”丁伦客气地答。 徐飞龙心中大喜,却欲擒故纵,颇感为难的说道:“丁爷,我既不是郎中,也不是济世的材料。同时,我浪迹江湖,还有事要办,我有我的前程与抱负,怎么能担任尊府的医士?” 一名大汉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阁下,恐怕你不得不屈就了。” “这……” 丁伦淡淡一笑,温和的说道:“老弟,当然我不能太委屈你,只要你肯屈就,你将是舍下的客卿身份,还请三思。” “这件事容我考虑一番。” “老弟,这件事不需从长计议,不必多加考虑。老实说,眼下老弟的处境十分危险,那八卦道人为人阴险毒辣,瑕龇必报,除了跟随在我身旁,你别无选择。” “那八卦道人与笑无常是一伙,而笑无常与令尊神偷都是湘西八怪之一,我不得不怀疑阁下与八卦道人串通来算计我。” “老弟但请放心,我正派人寻找笑无常,要求他放过老弟,但老弟如果不肯屈就……” “能给我半天工夫考虑么?” 小欣一直在旁含笑注视,这时突然接口道:“还请相信家父的诚意。” 徐飞龙堆下笑,注视着她说道:“看来,我已经别无选择了,姑娘是?” “我叫小欣。家父并非要害你,只是你眼下的处境,确是十分凶险。” “好吧,欣姑娘大概不会危言耸听,我决定答应令尊的聘请,但不知令祖是否同意呢?” 丁伦呵呵一笑,接口道:“老弟请放心,家父经常在江湖行走,行踪如迷,湘西八怪任何一人的行踪,即使他们的亲人也不知下落,舍下的事,我做得了主。老弟既然答应,那么,请移至内院安顿以策安全。” 徐飞龙拍拍沙步衡的肩膀,笑道:“沙兄,你请放心,无论如何,我得照料你痊愈,晚上我再来看你。” 沙步衡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沉静的说道:“谢谢你,你放心走吧。” 徐飞龙带了行囊,随丁伦父女走了。就这样,靠着一点运气,徐飞龙接近了神偷一家老小。 诊过丁母的病情,徐飞龙再给丁母一些药物,交代仆人如何调理,方才返回左厢的客房。 小欣姑娘在走廊上拦住了他,灵活的明眸中充满了神秘的笑意、笑盈盈的说道:“到后园去走走,怎样?” 徐飞龙欣然一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有美女同行,自然乐意。” “咦!你这人不老实呢。”小欣颇感诧异的说。 “老实?老实就不用做江湖人罗。” 两人走向院后幽静的小园,园角有一道门,通向后面草木葱翠的辉山。小欣转过头来,顽皮地看着徐飞龙,笑道:“你的气质,风采,都说明你不是等闲的人物。告诉我,你是不是认为我是神偷的孙女。所以看不起我而出言相戏?” 徐飞龙心中一跳,笑道:“姑娘想到何处去了?不瞒你说,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便不会敲诈病人了,对不对?人的外表是靠不住的。” 小欣噗嗤一笑,摇头道:“你这人很神秘,家父已经查出你的底细了。” 徐飞龙心中一跳,但泰然说道:“令尊当然不是等闲人物,你也了不起,但不知查出我什么底了?” “你闯的祸太大了。” “什么?”徐飞龙屏息着问。“你为何要冒充云墨双奇的妹夫?” 徐飞龙心中一宽,笑道:“不抬出唬人的身份,怎唬得住人?” 小欣有些担心的说:“那云墨双奇两个人,都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妹妹,你这一来,日后麻烦大了,云墨双奇岂肯轻易放过你?” 徐飞龙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呆住了。自己随便一扯还真能圆得上?这也太坑了。 “徐飞龙,你怎样了?”小欣讶然问。 “我……我是无意的,我怎知道他们真有妹妹?”徐飞龙有些惶然的说。 小欣反而笑了,说道:“瞧你,胆子怎么吓破啦?云墨双奇并不可怕,天下茫茫,他想找你谈何容易?这次墨飞到了湘西,不知是否冲八怪而来,像是鬼打墙似的乱闯,却不知湘西八怪一个也没在湘西。” “哦!其实我也不用怕他们两人,我一个无名小卒,谅他也找不到我。欣姑娘,令祖眼下怎样了?” “上月听说在江西,现在不知到何处去了。” “湘西八怪都不在湘西,而你们却到了湘南,到底为了什么事?湘南眼下群雄毕集,风雨飘摇,难道与你们有关?”徐飞龙试着打探道。 小欣倒是没想太多,道:“听说九疑山庄的童庄主已经死了,大家都希望前来探探风声。你也是前来探风声的么?” “我可不是。就算探出来什么又能怎么样?你一个女孩子关心这个干嘛?”徐飞龙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天下是闯出来的,我……” “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哩!” “谁不想出人头地?有一天,我会名震天下。” “你一个女孩子,办得到么?”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不乘着年青时多看看多历练,庸庸碌碌过一生,非我所愿。” “你打算如何看?又如何历练?” “劫富济贫,笑傲江湖。”小欣兴奋的说。 徐飞龙默然,徐飞龙觉得这小女孩的想法天真的了怕。 “你怎么了?”她满怀希冀的问。 “我不是江湖人,不敢妄论。” “你能吓走四凶,击倒欢喜佛,可知你的武功不差,更兼机智过人。你肯陪我在江湖历练么?”她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徐飞龙,兴奋的问。 徐飞龙笑道:“你这种想法,我不敢苟同。我一个男人,都感到江湖不易混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恐怕更难。” 徐飞龙突然心头一跳,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了,顿时悚然,猛的说道:“这里已经是山脚了,回去吧。” 小欣依依不舍的说道:“还早呢,我们到山上走走。” “不,回去吧,走。” 徐飞龙拉着她的手,徐徐转身,到了门口。徐飞龙先送小欣进入,说道:“你先走一步,我片刻后再回去。” 小欣没多想就那么盈盈的走了。 蓦的,身后传来了天狼的熟悉语音:“她是神偷丁彪的孙女,也是咱们所要的人。” 徐飞龙徐徐转身,冷然注视着天狼与另两名店伙计打扮的中年人,冷冷一笑道:“以我的身份地位来说,很难完成阁下所付的重托。” 天狼桀桀笑,阴森森的说道:“只有你方能成功,不可妄自菲薄。我看那丁伦的女儿是少女怀春,而又发现你也算长的不差,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我可不会利用这位无邪的小姑娘。” “由不得你了,我相信你不是白痴,你能做到的,不然,哼!替你自己的处境想想吧。” “这我自会找丁伦想办法。” “你想食言了?” “笑话,我人是按自己的意内行事。没有事,你请吧,再见。” “你这厮不受教训是不会服贴的,拿下他。” 一名店伙计打扮的大汉急跃而上。徐飞龙扭头便走,大汉一声轻笑,一闪即至,伸手便点他后背穴道。 徐飞龙猛地大旋身一手疾钩,神奇的搭住了大汉的腕门,接着猛的一扔一旋一抖,“蓬”的一声大响,大汉一个前空翻摔倒在地。 这一瞬间,天狼也拔出了九环刀飞纵而至,瞬间刀环震鸣。 “当”的一声响,九环刀坠地。 一名白衣人站在天狼的身右,纤手搭在天狼的右肩上。天狼瞬间仿佛被人点中穴道一般僵立在那,面如死灰,张口结舌如同中魔。 徐飞龙看到了白衣少女制住了天狼,也看到一位老尼姑扣指一弹,将另一名店伙计打扮的大汉击倒在地。 徐飞龙吃了一惊,心说道:“这不是河下小船中的白衣少女与老尼姑么?她们来得真巧。” 徐飞龙抱拳为礼,笑道:“多谢相助,感激不尽。” 白衣少女玉手一收,天狼直挺挺的倒下了。 老尼合掌顿首,淡淡一笑道:“贫尼与小徒乃是为了这几个歹徒而来,施主适逢其会而已,不用说谢。” 少女婿然一笑,颊旁绽起一双动人的酒涡,笑得实在是美,接着只听她文静的说道:“我与家师追踪这头狼已经有十天之久,这恶狼行踪飘忽,在府城内外共建了数处秘密巢穴,神出鬼没狡猾如狐,好不容易才被我们跟上了。听口气,你像是被害人呢,不知可否告诉我们经过?” “我被他们派人潜伏店内,光天化日暗算掳走,威胁我合作,侦查抚州丁家的动静。”徐飞龙回避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平稳的说道。 “沅州府丁家,是不是神偷丁彪?” “是的。” “刚才那位姐姐……” “她是神偷的孙女小欣。”徐飞龙不假思索,也毫不隐瞒的答道,这事情反正瞒不住人的。 “哦!你刚刚似乎不愿与天狼合作……” “我要依自己的意志行事。” 老尼举步靠近天狼,向徐飞龙说道:“贫尼要将这头狼带走,施主有异议么?” “我当然毫无异议。” “那就多谢了。” “不敢当,人是你们制住的。你们带走也是应该的。” “如不是施主吸引他们的注意,还得多费手脚呢。施主贵姓?” “我姓徐,大师如何称呼?” “贫尼释慧净,那是小徒……” 话末说完,园内突传来店伙计的高叫声:“徐客官,有客求见,请到前厅一行。” 徐飞龙抱拳一礼,匆匆的说道:“对不起,我告辞了。” 老尼注视着徐飞龙远去的背影,向白衣少女低声道:“这人不是池中之物。” 姑娘轻摇螓首,惋惜的说道:“与丁家的人同流,必定合污,可惜了!” “玉雯,你如此定沦,不是言之过早了么?” 少女恭敬的欠身说道:“师父明鉴,徒儿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这位小子有一股卓然出众的气质,不知何人教出来的。” “他确实与众不同。”少女玉雯说。 “事实如此。” “师父极少称赞人呢。” “也是事实,世间超尘拔俗之辈的确也不多。当然,你大哥也算是人中之龙,但不够谦虚,太过锋芒毕露,缺少温文宽宏的气质,这是他一大缺点。” 这时,被徐飞龙摔断手臂的大汉已经清醒,以为老尼师徒俩没注意他的举动,俏然向侧方的矮林爬去。 白影一闪,玉雯突然出现在他身侧,冷此道:“给我停下!你还想逃?” 大汉心胆俱裂,爬伏在地呻吟的惊惊叫道:“在……我只……只是个小混混,女侠饶……饶命!” “你们为何胁迫那位姓徐的人?” “他是郎中。” “郎中又怎样?” “丁家的人请他治病,容易获信赖,因此敝……我们首领想办法将他擒……擒了过来,要利用他接近丁家的人,以……以便侦查丁家各人的举动。” “他答应了?” “是的,但坚持要按他的方……方式办事。” “你们为何要对付他?” “我们首领派来联络的人,尚未搭上线,因此……因此亲自前来找他商量……” 玉雯冷哼一声,脸色一沉,她美丽的脸蛋罩上了一重寒霜,令人望之心寒。 她冷冷的说道:“你们这批九阴丧门的走狗,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是心狠手辣,凶残恶毒的东西。你们在永州附近潜伏三个月之久,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你还记得吗?” 大汉爬伏叩头,叫道:“姑娘明鉴,我们并……并未在附近杀人做……做案。” “住口!远处做案难道不算?” “这……” “祁阳沉的五艘船,死了多少人?别说不是你们做的!白牙六户人家被劫的案子,想必也是你们做的吧,还有七名少女失踪的事情,又该找谁算帐啊?” ------------ 第五百五十一章 联姻 “女侠明鉴,不是我,与……与我无关,我就是一听命行事的。” “你不是主谋,却是天狼的左右手,操刀杀人都由你们两人动手,你以为我不知道。” “饶命女侠。” “饶你不得。” 大汉一看不能脱身,顿时一声大吼,飞跃而起,向玉雯撞去,势如疯虎,这是情急拼命了,竟然想贴身作生死一搏。 白影一闪,姑娘已经闪在一旁,反手就是一掌拂出,飞跃而过的大汉毫无闪避的机会,后颈被指尖拂过。 别认为这位少女年纪小,纤纤玉指可能没有多少力道?但这大汉却禁不起这一拂,指过无声,大汉的脑袋却突然失去支撑的力量,向下一搭。“蓬”的一声大震,冲倒在矮林中,顿时压倒下了一大片树枝。 “化了他们。”老尼慧净摇头道,老脸上涌起无可奈何,而又悲天怜人的情怀。 少女在绣囊中取出两颗丹九,分别塞入两名大汉的口中,然后挟了人事不省的天狼,向老尼说道:“师父,我们回船。” “先找到其他人,你一个少女怎么能将恶贼带出城?走,从山北走。” 两人匆匆走了,两大汉子的尸体开始变色溶化。 徐飞龙随店伙计到了客厅,一名中年人迎上抱拳施礼,笑嘻嘻的说道:“是徐老弟么?我蔡福,茂源货栈的帐房,东家熊飞是我的堂兄。” “哦!原来是蔡兄,久仰久仰。”徐飞龙回礼笑答。 “幸会幸会。” “蔡兄此来,有何见教?” “无事不登三宝殿,请到外面借一步说话。” “这……蔡兄请。” 蔡福肃客先行,两人出了店,直奔西大街。蔡福急走两步,一马当先到了本地永安酒楼,笑道:“楼上有雅座,请登楼小叙,我有事请教。” 徐飞龙眼下对任何人都怀有戒心,但并不在乎,客气一番,径自大胆登楼。 不是吃东西时候,宽大的楼座空荡荡地。蔡福在靠角落处找了个座头就坐,命店伙计送来两杯清茶,打发店伙计离开,向徐飞龙笑道:“我奉东家所差,有件事与老弟商量,所以冒昧前来打搅。” 徐飞龙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笑道:“蔡兄有何见教。还请明示。” “老弟记得潇湘镇敝村松林中的事么?” “蔡兄是指吓走四凶的事?四凶又到贵村生事了?” “不是四凶又至敝村闹事,而是我侄女芸姑的事。” “哦!令侄女怎样了?” “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蔡兄请说,兄弟不会怪你。” “老弟今年贵庚,已经否娶妻?” 这话可把徐飞龙问住了,到底是该老实回答还是不老实呢! “我二十三,尚未娶妻。” “那就好。” 徐飞龙一怔,笑道:“蔡兄的话没头没脑,到底……” “呵呵!长话短说,我想向老弟讨杯喜酒喝。” “什么?” “我侄女已经来到店中,家兄一家子,都认为老弟对我们货栈恩重如山,又冒险从四凶手中,救了侄女的性命,无以为报,甚感不安。我侄女已经表示,感激老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愿以身相报。家兄命兄弟前来探询老弟的意思,如果老弟不嫌,即另请人……” 徐飞龙连忙摇手,正色道:“兄弟救令侄女是出于无心,却要人以身想报太过无稽了,我可不愿被天下人耻笑。此事断难从命。” 蔡福一怔,叹口气说道:“老弟!这……老弟,千万不要顾忌……” “蔡兄,不是兄弟有所顾忌,而是实情。” “老弟这般浪迹江湖,终非长久,是么?如能在此地落籍,以老弟的人才与智慧,加上家兄雄厚的财力,与地方上的声望,相辅相成,成就可期。不难成为本府的头面人物,老弟何不三思?” 徐飞龙沉静地,神色肃穆的说道:“谢谢诸位错爱,兄弟感激不尽,但人各有志,只能心领两位的盛情了。兄弟并非是江湖浪人,而是要完成一件心愿,了却一桩公案,在贵地也仅是短期逗留,任何时间都可能离开。”徐飞龙看他们还要纠缠此事急忙说道。他希望自己的话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老弟,我不知你所说的心愿和公案是?” “此事不足为人道,请转告令兄。要是我有女儿,决不找一个来历不明,问题重重的江湖浪人做女婿,除非不爱自己的女儿。” “唉!这我不知该如何向侄女解释了?”蔡福叹息着说。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蔡兄用不着多加解释,只消告诉她,唐小虎爱她,这就够了。” “这……唐小虎为人暴躁,而且太狂……” “呵呵!年青人谁不狂?不狂便是庸才,没出息的人才少年老成。兄弟该走了,请代向令兄致意。” 徐飞龙告辞下楼而去,留下蔡福在座上发呆。 徐飞龙取道回店,刚折入小巷,便发觉后面有人跟踪,是一个脚下轻捷,以笠帽掩住面部低头疾走的村夫。 “还来,这次我可不会上当了。”徐飞龙心中嘀咕。 脚下一缓,后跟的人逐步接近。 小巷前后无人,巷窄道小,人到了身后,要超越必将探身而过。 近了,来人到了身后,突然掀掉笠帽,张开双手抱住徐飞龙的腰,奋力便摔。 徐飞龙一怔,这人怎用上这种斗力的打法? 不由徐飞龙多想,自卫的本能令徐飞龙立即采取行动,千斤坠立地生根,扭身左肘斜撞,“噗”的一声击中了对方的脖子,顺手向下一抄,捞住了对方的一条腿,向上一提。 “嗯……”对方松了手,仰面便倒。 徐飞龙一把将人抓起,讶然问:“咦!唐小虎,怎么是你?” 暗袭徐飞龙的人是唐小虎,脖子挨了一击,已经是晕头转向,摔的七荤八素,迷迷糊糊的叫道:“我恨你,我……我要打破你……你的头。” 脚步声急促,赶来了三个人,领先的人赫然是唐绮玉姑娘,另两个是仆人。 “哥哥,你……你怎样了?”姑娘惊叫,急急奔近。 徐飞龙将小虎放下倚靠在墙上,笑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要打破我的头,好吧,把道理说出来听听。” “你……你抢走了小芸,你……” “呵呵!果然是这回事。” 绮玉上前扶住乃兄,向徐飞龙幽幽的说道:“蔡叔已经准备请街东曾爷出面做月老,蔡福叔在永安酒楼邀你商量,要将小芸妹妹许配给你。小芸妹妹是我哥哥青梅竹马的爱侣,我哥哥怎么受得了?” “你这人真是愚不可及。”徐飞龙苦笑道。 “我要和你拼命。”小虎大叫,疯了般冲上。 徐飞龙拔开对方的手,叉住对方的咽喉抵在墙上,沉声道:“你这性子太过刚强,不是太好的事,刚则易折。何况对女孩子必须刚柔并济,错了就该认,一味的无理取闹,那是愚昧无知。那天你妒火中烧,表现的太过恶劣,你难道觉得有什么光彩,快去向她陪不是,承认错误。不然,佳人爱上别人了,一切可就来不及了。好自为之吧,老弟。” 小虎脸色苍白,嘎声道:“你是说我……我还有希望?” “我已经拒绝了这门亲事。” 绮玉一怔,不信的问:“你……你拒绝了?听说条件极为优厚,小芸妹妹有十万银子陪嫁,还有……”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我目前虽是个囊空如洗的浪子,但仍不稀罕那十万两银子的嫁妆。有骨气的男孩子,会自己用拳头打天下,不然,在妻子面前便抬不起头来了。” “那……你难道真是云墨双奇的妹夫?” “我已经告诉令尊了,没有此事。你们如果传出去,保证你们有天大的麻烦。告诉你,不必再打扰我,一切靠你们自己,告辞了。” 回到客店,徐飞龙先至沙步衡处看看。沙步衡的症状已经显着减轻,精神大好,欣然的问:“老弟,你像是很开心,是不是愿意做神偷丁家的客卿?” “当然,这次的机会太好了。”徐飞龙也欣然的说。 “是不是因为神偷的孙女?”沙步衡似笑似笑的问,但口气并没有调侃的成份。 “正相反,兄弟对这位小姑娘没有兴趣。” “那位姑娘不是很动人么?听你的口气,像是对丁家另有图谋呢。” “不错。” “是名?是利?” “都不是。” “是恩?是仇? “很难说。” “说来听听不行吗?” “事情尚无眉目,时机未至,恕我不能相告。” “为友分忧,并非我苛求什么,老弟。” “这件事真像末明,我也说不大清楚。” 沙步衡也不再纠缠道:“刚才有店伙计来找你,你去会见客人了么?” “见了,到外面去走了一趟。” “什么人?” “茂源货栈的帐房,他要替我说一门亲……”徐飞龙将经过说了。 沙步衡大笑:“老弟,条件如此优厚,你竟然拒绝,太愚蠢了,不是么?” “人各有志,愚蠢就愚蠢吧。” “那位蔡小芸是个母夜叉?” “不是。” “老弟,放弃这名利双收的机会,你会后悔一辈子,可惜。” “呵呵!你如果愿意,我替你牵线,做个现成媒人,怎样?” “可惜人家姑娘爱的是你,你移花接木给人来个望梅止渴隔靴搔痒,简直是岂有此理!呵呵! 入暮时分,后院气氛一紧。 丁伦的房中,不断有神秘的客人进出。 徐飞龙一直在屋门附近徘徊,留意那些匆匆进出的访客,看是否有他希望见到的人,可是,徐飞龙失望了,一无所获。 等到没人了,徐飞龙到了沙步衡的住处,招来一名店伙计,给了店伙计十两银子。让他煎来最后一服药,给沙步衡服下。 徐飞龙打发店伙计离开,向沙步衡笑道:“沙兄,恭喜恭喜,哈哈!我这郎中不错吧?感觉好了吧!今晚你还不能吃大鱼大肉,今后只要再调养三两天使可行动自如,恢复健康了。” 沙步衡脸色仍有点苍白,但手上已经有了劲,一把握住徐飞龙的小臂,激动的说道:“老弟,谢谢你,谢谢你。此恩此德没齿不忘,兄弟,我……我不知该如何向你道谢才好,也不知你希望我如何谢你。”’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沙兄,萍水相逢,出门在外,互相帮助,这是江湖人的信条。你不知道我的底细,我不知道你的身世,救你全出于偶然,这之中也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存在。今后一别,各奔前程,天下茫茫,还不知是否有再见之人呢。”’ 徐飞龙将二十两银子放在沙步衡的身边,又道:“兄弟只有这点银子,送给你做盘缠。我该走了,珍重。” 沙步衡神色不住在变,目送徐飞龙出房,久久,方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大丈夫恩怨分明,他施恩不图报,我岂可做负义之人?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丈夫。” 他吃完床头徐飞龙叫小二留下的一碗带药煮的粥,悄然而起。 夜深了,他略为活动脚,悄然出房,隐没在茫茫夜色中。 徐飞龙返回住处,吹熄灯火就寝。不久,窗门徐徐推开,徐飞龙像一头狸猫,蛇行鹭伏直奔丁伦的住处。 这是里间的小客房,东西两端都有窗,建有结实的窗格,窗里面糊了棉纸,可看到灯光,却不见景物。徐飞龙用一根小树枝,蘸了点唾沫,伸入窗格小心翼翼的刺了一个小孔,小心的向里窥视。 徐飞龙所站的是西窗,窗外是个小天井。东窗外面是院子,院子里栽了些花木。如果有人想窥探室内的情形,以利用东窗的成份最大,进退容易,且易藏身。徐飞龙却从西窗着手,似乎有点大逾常规。 徐飞龙刚准备停留,东窗方向突然传来了三记击掌声。 窗上人影路摇,接着传出开窗的声音。 “请进,是常叔么?”是丁伦的声音。 徐飞龙的眼睛,凑近了小孔。 室内有五个人,丁伦夫妇、小芹姑娘、两名彪悍的中年人,每人都带了兵器。 窗门是一名中年人打开的,两名黑影飞掠而入。灯火只是稍微摇了摇就没有动静了,这两名黑影的身法十分厉害,落地不带丝毫声音。 这两人是笑无常和八卦道人,两人都带了兵器来。恐怕是做好了谈不拢的打算了。 ------------ 第五百五十二章 夜乱 丁伦手虚引,笑道:“请常叔上座,八卦道长光临赐教,欢迎。” 笑无常狞恶的脸庞上,挂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微笑,大刺刺地坐下说道:“按到贤侄的口信,怎么能不来?” 八卦道人不言不笑,冷冷地落坐。 笑无常的目光落在一旁安坐不语的两个中年人身上,颇为托大的问:“这两位朋友面生得紧,贵姓?咱们见过么?” 三角眼厉光闪闪的中年人冷冷一笑,说道:“你我一在湘西,一在巫山。没见过不出奇。” 笑无常脸色一变,不再托大了,坐正身躯正色道:“那!两位定是巫山双煞了。” 三角眼中年人打个呵欠,懒洋洋的说道:“我白煞符威,穿白为证。” 另一位穿黑衣,脸色苍白带青的中年人也冷冷的说道:“我穿黑,黑煞申猛。” 丁伦赶忙接口道:“小侄这次湘南之行,是为神女蜂无极丹士助拳而来。丹士老神仙希望在九疑山建一坐碧落宫,小侄奉命先至府城安排。这两位前辈,是丹士老神仙的座下使者。” 丁伦已经是四十的人了,巫山二煞也不过四十上下,他竟称双煞为前辈,可知笑无常为何不敢托大了。 笑无常脸一变,问道:“贤侄,令尊来了么?” “家父不是已经到江西了么?”丁伦反问。 “在江西九江,咱们袭击九指狂丐,不但劳而而无功,反而几乎丢了老命。之后,咱们便分手各奔前程,愚叔以为他已经回家了呢。” “不曾见他回来。” “哦!那么贤侄襄助无极老前辈的事,令尊并不知道了。” “小侄有小侄的前程,家父知不知道,无关紧要。小侄已经将信息传出,希望家父接信后能赶来。” “那……令尊肯不肯与无极老前辈合作?” “家父应该不至于反对。” “贤侄将愚叔找来,不知有何见教?” “听说常叔也在着手谋取六大货栈的事,不知是真是假?” “确有此事。” “小侄冒昧,请常叔暂缓动手,等小侄动身前往九疑山时,常叔再动手并未为晚。” 笑无常低首沉吟,迟疑的说道:“愚叔的事,与贤侄的事风牛马不相及,为何……” 白煞符威哼了一声,接口道:“笑无常,你听清丁老弟的话了。” 笑无常一震,欠身道:“是的,听清了。” “你最好记清了,听清是不够的。” “这……” “丁老弟叫你暂缓动手,你就遵办好了。” “这个,我……” “你要我说第二遍?哼!”白煞的口气狂得令人受不了。笑无常却不敢发作,惶然说道:“只是,这件事,我也作不了了主。” “常叔与谁合作?”丁伦问。 “金眼雕黎襄。” “金眼雕又是什么人?” “是黔南的绿林豪杰。”笑无常挺了挺胸膛说。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两位极少在江湖走动,自然不知……” “你是说我孤陋寡闻?”白煞符威沉声问。 笑无常打一冷颤,凛然的说道:“在下并没有此意,既然丁贤侄如此说。我将话转告黎当家便是了。” “你顺便告诉姓黎的。九疑山是咱们的势力范围,在永州这七县之地内,不许任河人安营立寨建派树门。”白煞阴恻恻的说。 笑无常猛然离座,沉声道:“我听清了,也记下了,这算是正式的警告么?” “你已经听清了,我也已经说得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别弄错了。”白煞脸容肃杀的说道,一字一吐清晰明白,不容对方误解。 “我不会听错的,再见。”笑无常抱拳一礼说,举手一挥,八卦道人立即离座。 丁伦也离座送客,说道:“还有一件事,上次碰上笑叔与八卦道长追赶的年青人。他已经是小侄的人,请常叔高抬贵手。 笑无常嘿嘿笑,说道:“贤侄比令尊强多了,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愚叔怎敢不听?告辞了。” 白煞符威缓缓站起,阴森森的说,“笑无常,如果我是你,便离开永州。有多远就走多远。”笑无常脸一沉。冷冷的说道:“常某会走的,至于何时走,如何走,那是我笑无常的事,不劳阁下越俎代庖,代为费心了。” “嘿嘿,我也是一番好意。” “呵呵!我心领就是。” 两人跳窗走了,走得极为狼狈。 白煞等两人去远,方向丁伦说道:“老弟,这人的口气,不像是天南双剑的爪牙。” “前辈所料不差,常叔确是刚从江西回来,并未与天南双剑的人搭上线。”丁伦恭敬的说。 黑煞一直是最佳的听众,一直不曾发话,这时嘿嘿怪笑,接口道:“天南双剑的来意,与咱们不谋而合。而金眼雕虽不会指明在九疑山设寨,但用意亦显而易见。眼下三方的实力如何,都不是很明白,只消有一方做墙头草,必将左右逢源,可左右大局。 “不错,所以咱们不能轻视任何一方。”白煞慎重的说。 黑煞拈须沉思片刻,说道:“湘西八怪中,丁老弟的令尊,名列八怪之首,如获令尊相助,不但可争取笑无常一些人,更可增长咱们的声势。丁老弟可否派人催请令尊火速赶来?” “家父行踪飘忽,平时极为小心,晚辈确是不知他老人家的去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白煞笑道:“湘南风风雨雨,群雄萃聚,连笑无常也赶来了,令尊岂能置之不理?咱们不必担心,他会赶来的。” 笑无常偕八卦道人匆匆离开客店,心中大恨,八卦道人为人阴险,说道:“常施主,那巫山双魔狂傲至此,实在令人受不了,亏你还有那么好的涵养与他打交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翻脸,咱们人单势孤,还想不想活了?”笑无常按着性子说。 “你难道准备就罢手了不成?” “罢手?老道,你吃得下,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依你之见……” “咱们先下手为强。” “天南双剑尚未赶到,咱们两人联手也接不下一人。金眼雕也仍在途中,咱们无法找到能抵挡双煞的人。” “可……这口恶气委实难消。” “咱们何不找四凶?他们的主子天南双剑,另派有高手伺机而动哩!” “这……好吧,试试看。” “不用试,去找他们不会错。” “好,走!四凶今晚可能动手,咱们名义上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暗中也顺手牵几头羊,岂不甚好?” “妙哉!走。” 徐飞龙跟在俩人身后,徐飞龙象个无形质的幽灵,紧盯不合,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人商量妥当,干脆跃登屋面,奔向西门大街,不久便到了泰和货栈屋面,立即隐起了身形。 “半夜了,怎么不象有动静,怎么声音全无,难道他们今晚不来了?”笑无常低声道。 八卦道人向东一指,低声道:“瞧,那不是来了么?” 八个黑影分为两组,每组相距数十米,一前一后如飞而至,纵跃如飞,没发出丁点声音。 先头四黑影到了,在货栈的正厅屋顶四面一分,藏身不见。 第二批人仅略为停顿,立即奔向内院。 笑无常长身而起,弹指发声三下。 四黑影一惊,向下伏,有人发三下弹指声,并未现身。 笑无常与八卦道人并肩跃上对方伏下的瓦面,站在角檐旁高举右手,再弹指三声。 一名黑影徐徐现身,一步步靠近,在十米外方高举右手,戒备着接近,低声答:“那条线上的?” 笑无常不多客套,急急表示身份:“我笑无常常天衡,与八卦道人,请矮仙翁葛老一谈。” “原来是常兄,久仰久仰,但不知常兄有何贵干?兄弟双尾蝎劳公良。”黑影放下手道。 “劳兄,幸会幸会。” “常兄是来夺咱们的买卖么?” “正相反,诚意相助,并有消息见告。” “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劳兄多心了,请相信我的诚意。” “好吧,姑且相信阁下。只是相助就算了,些微小事,咱们办得了,可否请将消息见告?” “劳兄可知神女峰无极丹士的消息么?” 劳公良嘿嘿笑,说道:“无极丹士明后天可能赶到,但他座下的四使者已经到此多日。与与阁下同列湘西八怪的神偷,已经做了他的走狗。这消息你感到意外么?” “这……劳兄的消息果然灵通。”笑无常暗暗惊心的说。 “不过我们尚不知他们到底还来了些什么人。咱们的弟兄九阴丧门座下五总管之一的天狼钟离奇,已经遭了毒手被他们毁尸消迹,此仇不共戴天,迟早要他们百倍奉还。” “哦!” “你如果不死心,想助那姓丁的,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今晚咱们要替欢喜佛百戒和尚复仇,不用外人协助,你老兄请吧。” “我是诚意相助。” “你走不走?” 笑无常自讨没趣,哼了一声,偕了八卦道人扭头便走,碰了一鼻子灰。 远处潜伏的徐飞龙心中焦急,替唐家起了心来,忖道:“嗯!不如挑起他们火拼,也许可救下唐家,且可消弱他们的实力。 徐飞龙已经看清东面几人藏身处,立即掩近,躲瓦旁在暗影中,揭了一块瓦,看了个真切,突然发瓦袭击。 笑无常与八卦道人,刚掠出把风的人的警戒线。 “啪”的一声暴响,瓦片瞬间击中的那人的头侧,瓦片碎裂,力道可谓是恰到好处。 “有贼!”徐飞龙大叫一声,如同霹雳一般当空炸响。 “啊……”被瓦片击中的人疼叫一声着向下滚,滚落一座天井去了,落地的声响,可谓是惊心动魄。 双尾蝎则打发三名同伴跳下内院,闻声一怔,不由勃然大怒,以为是笑无常在捣鬼,怒吼道:“快追那姓常的恶贼和那妖道,我们分头办事。” 声落,不顾一切往下跳。 泰和货栈的伙计与武师纷纷惊起,乱得一塌糊涂。糟的是他们以为瓦面上有贼,却不知贼已经侵入了内院。 双尾蝎与三名同伴早将地势摸清,跳下院子撞毁了内院门,一涌而入,直趋内屋,院墙外一声怒啸,三名武师越墙而入。最后一名黑影并未登堂入室,站在院子里看风,见有人跳入,一声长笑,左手疾扬,三枚钻风镖化虹而去。 “啊……”三名武师几乎同时疼叫一声着载倒在地。 三名武师冒失的越墙而入,落入院子,便被黑影用三枚钻风镖一一击倒,毫无躲闪的机会,一明一暗,一静一动,出其不意出手,根本躲不开? 黑影并末登上院墙,仍贴在门旁候敌。三镖全中,这黑影确实了得。 蓦的,猛的风生又起,黑影从天而降,徐飞龙到了,大喝一声,人末站稳瓦片已经出手,飞击门旁的黑影。 黑影大惊,不知射来的黑压压的大型暗器是啥玩意,不敢接,急忙向下一伏,抖手发出了一枚钻风镖,并伸手拔剑,知道来人定是一个高手。 已经有人侵入了内室,徐飞龙一看情况紧急,急忙随瓦片飞扑而上,在瓦片震碎在墙上的刹那间,扑倒在阶上,躲过了一镖。再次扑出时,黑影的剑尚未出鞘。 “蓬!卟卟卟卟……”两人倒成一团。 只滚一圈,人影遽分,倒地的黑影在惨叫,跃起的徐飞龙已经冲入内室,手中多了一把夺来的剑。 冲近内室,走道中灯火飘摇。唐鸣远与两名仆人,被一名黑影追得不住向后退,刀剑交击声震耳反馈,三个人挡不住黑影的一根判官笔,眼看就要被击溃了。 徐飞龙到了黑影的身后.猛地向前一扑,大喝道:“接剑!” 速战速决,徐飞龙运用急智,猛的扑倒,迅速出剑,猛攻对方下盘。 黑影闻声知警,大喝一声,大旋身一笔急封。糟了!眼前既不见有人,也不见有剑,身后貌似没有人。 人在地下,扑伏在地,看不清楚,也来不及看了,徐飞龙的剑,已经刺入黑影的腹部。 黑影将判官笔一送,“噗”的一声刺入右面的石壁,火星飞溅。接着是一声惨叫,摇摇晃晃倒下了。 徐飞龙挺身站起,急叫道:“唐叔,是我,里面还有贼么?” “小虎兄妹被两人带走了,是从厢房那边跳窗走的。”唐鸣远急叫道。 ------------ 第五百五十三章 救人 徐飞龙急忙追出,跃上瓦面,向先前八黑影前来的方向追去,在房顶上飞腾,如履平地。 把风的原有四个黑影,被徐飞龙击倒一个,另两个追笑无常与八卦道人,只有一人在屋上。见同伴从下面背了人退出,院子里也先后有武师登上瓦面。这位把风的跟着便走,知道不用把风了。 听闻城西在闹贼,闹贼这种事情平常得紧,只有几个巡夜的捕快闻声赶来,之外便是六货栈的武师与伙计跑出来捉贼。 三黑影背上了两个人,从北飞渡过了城关,向北落荒而走,不如身后有人狂追。 三人找到了一条小径,两里外隐隐有村影入目。 徐飞龙已经追近至半里内,大叫道:“别走,大爷来了。” 三黑影已经接近村口,闻声一惊,止步四望。 “你收拾他,我们带人先进去。”最前面的黑影说,跟另一背了俘虏的黑影如飞而去。 断后的黑影一声狂笑,拔剑迎上叫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大爷在等你送死。” 徐飞龙一面冲近,一面留了心,一手抓断一把茅草藏在身后,挺剑如飞星逐月一般剑化长虹奋勇进击。 黑影一剑封出,“铮”的一声火星飞溅,将攻来的剑震偏,并迅速回敬一招毒蛇吐信,闪电似的指向徐飞龙的心坎。 徐飞龙那能跟他缠斗?这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救人如救火,不能有丝毫担误。擒走小虎兄妹的两黑影已经远出百米外了,徐飞龙必须分秒必争。 徐飞龙向侧一闪,险之又险的从剑尖前逃开,左手一扬,喝声“打”将手里的茅草掷出,如同百十根利箭,笼罩住对方的全身。 只听罡风呼呼,劲气袭人。 黑影大惊,只看到一丛黑雨射到,不知是啥玩意,百忙中向旁一窜,并振剑自卫,恰好撞入徐飞龙预先等候的位置,等个正着。 徐飞龙的剑吐出,剑上风雷隐隐剑气激荡。“嗤”的一声贯入闪来的黑影的左胁。 徐飞龙的剑一振,人即飞掠而过。 只是,前面的两黑影已经不见了。 “糟了!我该留个活口的。”徐飞龙一面追一面暗暗叫苦。 追入半里地,前面有物一晃。 “哦!有暗桩,正好派上用场。”徐飞龙不由的暗叫道,立即向下一伏,先隐起身形,仔细地打量四周,看清地势,方向暗桩探进。 村子边江边一带林深草茂,荆棘丛生,但却有一座尚算完好的古屋,座落在灌木丛中。共有四名警哨,戒备森严,不易接近。 这里原来有二三十名高手,但今晚已经有大半的人被派至各地活动,剩下的除了内外围的七八名警哨之外,已经没有几个人在内住了。 这房子本来是个废墟,被他们弄做了暂时的藏身之地。屋顶上盖着茅草,并用东西在废墟内隔断起来,分成大小房间六七间,除了前面大厅了两侧外,后面还有四间,两间住人,两间作为囚室.囚室内放了六名男女,都被绑了双手双腿,丢在草堆中。左囚男,右囚女,外面有一个警哨把守。室中亮起了灯,两黑影进入室中,将人向地下一丢。这两个人中一个是黑脸粗眉大眼的中年人,拿了一柄蝎尾钩,正是自称为双尾蝎劳公良的人。 另一人年约半百,长得很是寒颤,乖戾之气外溢,佩了把剑,腰带上则有一排飞刀。 双尾蝎在灯上加了四五根灯草,炎焰摇摇,光度顿时大增,放下挑针笑道:“总算把唐家的一对儿女弄来了,兄弟就是比九阴丧门阳老儿厉害,他派四凶到潇湘镇也没将人弄到手,反而几乎丢了欢喜佛的命。” 旁边的中年人嘿嘿直笑,取下壁间的酒葫芦,咕噜噜了几口酒,冷冷的说,“九阴丧门是乾坤八魔之一,他是唯一想谋夺九疑山庄最心切的人,童庄主也是八魔之一,这就叫做自相残杀。他要与咱们的主人天南双剑分九疑山势力范围,我真不明白主人为何要答应他?” “白兄,狡兔尽,走狗烹的俗语,你懂不懂?等到失去利用价值。老魔便是被烹的时候了。哈哈!老魔自命不凡,一而再失手,第一次四凶被云墨双奇的妹夫赶得落花流水,第二次被丁家弄走了天狼。哈哈!咱们明天将六货栈的人送给他,看他的脸往那里放?” 白兄用脚推动地下的小虎兄妹,笑道:“手到擒来,老魔不气死才怪。唔!这丫头好肉感。瞧她这身细皮嫩肉隆胸细腰的真是撩人心魄。可把我的火点上啦!劳兄,今晚我要与这丫头快活快活。” 小虎与绮玉姑娘,是被人从床上抓来的,身上只穿了睡衣,绮玉已经发育完成,胸围只能半掩住酥胸,那模样真是令人心动神摇,即使柳下惠看了,也会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何况其他人。 双尾蝎也是桀桀怪笑,说道:“白兄,你拿到你房中去吧,我去看看追来的人是否被抓住了。” 白兄一把抓起已经吓软了绮玉姑娘,往外走,一面怪笑:“小娘子,我老白并不老,保证令你快活,保证你欲死欲汕,哈哈哈哈……” 双尾蝎往外走,笑道:“那还是个黄花闺女,你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哈哈……” 在狂笑声中,双尾蝎出外巡视去了。 白兄将绮玉姑娘带至对面的卧室,往床上一丢,重新外出将小虎拖入囚室中,向警卫说道:“这是唐家的大少爷,有几斤蛮力,拳脚还不差。小心看管。” 警哨是一个中年大汉,笑道:“白爷放心,他如果不安静些,小的便将他吊起来,保证他吃不消。” “用不着吊,给他一点教训也就算了。” “好,小的留意就是。” 小虎手脚分别被牙筋索捆得结结实实,口中也塞了一条毛巾,叫不出声音,急得上天无路,反绑住的手又不好用劲,想解开脚上的捆索也是力不从心,只能睁着眼等死。而且之前被背着颠得浑身发软,连挣扎的力气也几乎完全消失了。 室中还有三名俘虏,是另三家货栈的子弟,他全认识,大概刚被送来不久,一个个奄奄一息,像是半死的人,是被另一批人掳来的。 隔壁囚室中,传来了妇女的嘤嘤啜泣声。他一听心中顿时一痛,暗叫道:“天哪!小芸也被他们掳来了。” 吸泣声他听得真切,喜欢的人的声音他岂能忘了?心中一急,急出一身冷汗,在恐惧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支持着让,让他坚持着吃力地挺身站起。 干草的响动声,惊动了外面的警卫。警卫拉开草门,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好小子,大爷正要找机会消遣你呢,真是好极了。” 说完,大踏步而入,张开双手桀桀怪笑逼近。 小虎双目喷火,想拼命向对方撞去,可是双脚被绑,重心不稳,心念一动,身体也跟着移动,重心一下就把握不住,未能向前撞出,反而冲倒在地。 警卫靠近,横胸一把将他抓起狞笑道:“就这小婊子养的,大爷首先要……” 小虎绝望的眼神中,突然看到了希望之光。他从警卫的肩膀后,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庞,那是他耿耿于心,又敬又怕的徐飞龙。 “噗”的一声响,警卫的脑门挨了一剑把,应声便倒。 徐飞龙及时扶住了小虎,割断小虎的手脚绑绳,低声道:“取了这人的刀,到邻房去救小芸姑娘,勇敢些吧,小子。 徐飞龙解了另三名青年,向取了刀的小虎又道:“带了所有的人,从东南角脱身,小心些。” “我……我大妹……”唐小虎低叫。 “我去救她,并引贼人来追,以便让你们脱身,快走,打起精神来。” 生死关头,怎么能没有精神?小虎急急出房,钻人邻室救三位姑娘。 而徐飞龙则直奔贼人白兄的卧室。 室中灯火明亮,白兄将姑娘压在床上,一手举酒葫芦喝酒,一手托着绮玉的身体。手搭上半部分的胸围,作势向下撕拉,眯着醉眼狞笑道:“对付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闺女,我老白有一套最过瘾的手法,保证你满意。平时,你们一个个的一呼百应,作威作福,从未当过被人奴役虐待的滋味,一旦被人像对待狗一般凌虐,必定感到新鲜吧。嘻嘻!一旦剥光之后,你与天下间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对你来说,却是一生中最富刺激最难忘的经历,这时候你以往的高贵已经不存在了,你的大家闺秀地位也已经化为乌有,哈哈,是不是很开心?” 狂笑声中,白兄的酒葫芦举在玉绮的胸上方,酒向下倾落,倾倒在她大半暴露在外的酥胸上,顿时酒香四溢。 绮玉下身被压在床边,双手反绑被压在背下,口被布巾勒住像是加了一具马衔,脸色泛灰,泪水象泉水一般向外涌。 “嗤……”胸围被撕破了。 这瞬间,白兄突然一声怒吼,大旋身将酒葫芦扔出,并迅速侧闪一旁,伸手拔剑。 “啪”的一声响,酒葫芦被进来的徐飞龙一掌拍碎,剑虹如电,势如排山倒海。 绮玉没了支撑顿时向床下一滑,滑倒在床下。 白兄先机已失,疯狂地连架三剑,被逼至壁角,发出了求救的急啸声,“铮铮!”又封了两剑,背部已然贴上墙壁了。 “且慢动手,你是谁?”白兄疼叫一声,突然伸剑刺出,不理会徐飞龙攻向胸口的一剑显然要拼个两败俱伤,一剑换一剑,一命换一命。 徐飞龙除了撤招暴退之外,别无他途,房中狭窄,没有回旋挪移的空间,不是进就是退,徐飞龙如果后退,必将受到白兄雷霆万钧般凶狠急袭,到时候别说救人了,自己指不定也得搭上。徐飞龙得挨上这一剑。 双方攻招快过电光石火,已经不容徐飞龙多做思索,只能看本能的反应于刹那之间下决断,念动即判生死。 徐飞龙身形左扭,右手的剑急送而出。 “嗤!”徐飞龙胸口处挨于一剑,护身武功抗不住这白兄的剑气。剑斜滑而过,顿时衣破肌裂,裂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涌现。如果刚刚徐飞龙不扭转身体,这一剑必定从正面刺入体内了,可说是生死一瞬。 而同一时间徐飞龙的剑,刺入白兄的右胸,但却刺入的有些艰涩。 “啊……”白兄向后退,疼叫一声,背撞在墙上,然后挺剑再次前冲。 徐飞龙一剑斜拔,打落了白兄的剑,白兄向前冲,双方擦肩而过,白兄冲出门外,重重地摔倒在走道上,在地上挣扎呻吟。 徐飞龙火速削断绮玉的手脚上的绑绳,解了勒口的布条,拉来被子,将其一卷,背上背急急的说道:“不要怕,也不要叫唤。” 绮玉虽已经惊魂略定,但已经惊呆了,任由徐飞龙摆布。想叫她也叫不出声来。 徐飞龙向外走,先看看囚室,还好,小虎等人不在囚室,大概已经走了。 出屋徐飞龙向西北角奔去,奔了五六十米,呼哨声传到,迎面奔来一个黑影。 右方数十米外,也有数个黑影在向南追。 为了方便小虎一群人脱身,徐飞龙必须吸引这些人的注意,一声怒啸,徐飞龙急冲过去,出其不意突入三黑影之中,剑气倏张,出手就是雷霆一击。 草木萧萧,黑夜中敌我不分,三黑影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听到啸声人影已近,连人影也末看清,剑已入体。 走在最后面的黑影身手最厉害,听到啸声不对便油然兴起戒心,猛地向下一蹲,便发现剑影如山,剑气带起隐隐风雷,令他心胆俱寒,顺势伏倒奋身急滚脱离剑网。 徐飞龙刺倒下了两名黑影,也不追击,顿时如飞而遁。 “快来!人往西北逃跑了,还杀了咱们两个人。”地下的黑影疼叫一声大喊道。 叫声远远传出,所有人都闻声赶来。 黑影爬起跟踪便追,一面疼叫一面大声道:“拦住他,拦住这奸细,这奸细利害,小心……” ------------ 第五百五十四章 要被包养 徐飞龙并不急于脱身,徐飞龙得让小虎有逃走的机会,走了几百米,劈面碰上三名高大的黑影。 三黑影并肩而至,脚下草与腰齐,周边散布着一些小树,碎砖怪石零落,是一处快被夷平了的废墟。 黑影不知来人是敌是友,看到人影立即止步,左右一分拦住去路。 后面百十余米外的草木中,追来的人像潮水一般涌来,越来越多,但相距过远,只听到奔跑声,不见人影,呐喊声倒是震耳欲聋:“捉住那家伙,他背上有人。追!西北方向。” 中间那高大的黑影只看到人影急奔而至,没看到背上有人?大喝道:“站住!双!” 双字应该是暗号切口,徐飞龙不假思索叫道:“快向前追!单。” 今晚回答的切口根本不是单,黑影一声狂笑。挥剑而上,大吼道:“好啊!撞到我们手里来了,赶快束手就擒,我们江准三鬼手下还没碰上过能抵挡三招的对手。” 徐飞龙心中一震,折向往西逃。 最左翼的一鬼一声狂笑,飞扑而至,奇快绝伦,闪电似的截住去路,剑出如狂风暴雨,顿时风雷骤发,数道剑虹攻向徐飞龙胸腹要害。 徐飞龙不敢接战,出招准备夺路,一声长啸,剑出如乱洒星罗一般扫出,“铮铮”两声崩开两剑,可第三道剑虹已经从一侧攻入,猛地剑花涌现。 徐飞龙感到右腿外侧一凉,对方的剑起贴腿外侧刺而过,好险,似乎并未受伤。 徐飞龙的剑,却刺入对方的右胁外侧,倒是赚到了。 “哎!”黑影大叫一声,向左扑到,间不容发地避过徐飞龙的凶狠急袭。 一剑无功,徐飞龙一惊而过,向西飞逃,将另两鬼扔在身后近二十米,追他不上了。 呐喊声大作,追的人越来越多。 徐飞龙心中大急,忖道:“小虎他们应该已经跑出几里外了,我也该考虑自己脱身的事了!如果再碰上与江准三鬼一样厉害的人,便走不掉了。 徐飞龙猛吸口气,心神一敛,展开了轻功全力逃走。 左后方有异响,破草奔掠声如同寒风一般呼啸,有可怕的高手逼近了。 徐飞龙方向一变略向北偏,进入一座黑黝黝的树林,脚下一缓,尽量放轻。 后面不再有呐喊声,显然主事的人已经赶到,禁止那些乌合之众乱叫,这一来,徐飞龙反而心中一紧。 斗转星移,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天亮。如果在天明前仍未能脱离此地。那一切都完了。 走一步算一步,能走就走,不能慢下来,尽快远离这险境,才是唯一的途径。徐飞龙向西北方向急奔,再次展开轻功全速远走高飞。 总算不错,后面似乎没发现有人追来。 到了一座小山前,看到这小山上全是嶙峋怪石。 徐飞龙暗自慢了下来,按行程,即使将曲折盘绕的路程除外,他也跑出六七里了,料想贼人不至于追来,徐飞龙也感到倦了。 背的绮玉一直不曾出声,沉默的令徐飞龙感到有些担心。 正走间,前面火光一闪。 “找地方歇歇再说。”徐飞龙想。 人地生疏,地势不熟,有灯火的地方也可能有危险,徐飞龙便向西一折,奔向小山的西南角。 树林已尽.眼前山崖壁立,怪石峥嵘,隐约可看到一座巨石旁,搭了一座茅棚。 徐飞龙先向下一蹲,察看四周良久,除了虫鸣,没听到其他动静,更不见人迹。 “唐姑娘,你怎么了?”徐飞龙扭过头轻声问。人并未吓昏,说道:“我……我很……很好。” 绮玉的双手移动了,还好。 “已经脱险了,不要怕。”徐飞龙安慰的说。 “有你在,我……我不怕。”她声音仍在发抖,却说不怕。 “不管怎样,我会尽力让你平安回家。” “我……我对你有信心。” “谢谢你的信任。我们得歇歇,等我恢复下,分辨地势方向,再带你走。” “徐大哥,我哥哥呢?” “不知道,我将人引向西北这边。要他往东南脱身,按理他可以脱险了,东南一路的警哨,已经被我全部肃清,不会有人阻挡的,我只担心那些被抓的女子,被吓得腿软走不动,那就麻烦了。” “是小芳妹妹她们么!她也……” “她与另外两名姑娘先你们被掳来,前面有座茅棚,到里面歇歇。” 刚站起,“唰”的一声响,在侧草丛中窜出一头野羊,黑影急射而至。 徐飞龙闪身就是一剑疾挥,羊头落地,徐飞龙这才发现是一头野兽而不是人,吓了一跳。 有野兽出没,徐飞龙放了心,附近可能没有人。到了茅棚,看出是看守山林人员的休息处。 徐飞龙将姑娘放下,略一活动手脚,说道:“我四处走走,看看地型,你可以躺下来休息。” “大哥,你不休息。” “我走动也可休息,不必坐下来。” “徐大哥,我……我一个人害……害怕。” 徐飞龙笑了,说道:“你不是唐家的女英雄么?振作些,把你们松林打擂的胆气拿出来。我就在附近,剑你拿着。” 徐飞龙从东绕到南,再折向西南,自语道:“不如往北走,将人送回潇湘镇唐家,岂不省事?此地距潇湘镇应该不出五里。” 有所决定,徐飞龙心中略宽,回到茅棚向绮玉说道:“此地距潇湘镇很近,我裹好伤,就先送你回家。” “徐大哥,你……你受了伤?”绮玉姑娘惊问。 “不要紧,挨了一剑。”徐飞龙镇定的回答道,说着脱下上衣,从百宝囊中取了金疮药敷上。 蓦的,徐飞龙嗅到一种令徐飞龙心动的幽香,这幽香与绮玉身上的香味不同,极为清雅,以兰非兰。徐飞龙一惊,举目四顾,侧耳倾听,却无动静,再嗅,异香消失了。 “怪!这附近有兰花不成?”徐飞龙想。 刚将伤处缠了三圈,蓦的“蓬”的一声大震,火光一闪,茅棚前方火光熊熊,有东西在爆炸燃烧,光度很是明亮,像是一只火把,烟硝刺鼻。 火光下,人影乍现,左、右、前三方、两名穿薄袍的老人,一名中年道姑,将茅棚围住了,后面是岩石,没有退路了。 徐飞龙扭身扑向插在棚中的长剑,必须先获得兵器。 道姑一闪即至,速度可谓是骇人听闻,手中金光闪闪的金笛一挥,顿时八音齐鸣。 徐飞龙只感到脑门一紧,似乎被金笛啸风所发的笛音所震,无端感到一阵昏眩,头重脚轻,猛地脚下一软,身躯一震,屈膝脆地,向前一栽。 但徐飞龙灵智还算清明,猛的伸手向前爬。 “铮”的一声脆响,道姑到了,笛将剑击飞,挡在前面喊道道:“站起来,如想反抗,有死无生。” 徐飞龙灵智一清,笛声消逝,徐飞龙也恢复正常,缓缓爬起悚然大叫道:“魔笛飞仙!名不虚传。”自从听了八魔的事情徐飞龙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些人的身份本事。所以这会倒是不至于认错人。 徐飞龙藉火焰渐弱的火光,定神打量这乾坤八魔之一的魔笛飞仙。看年纪,肌肤晶莹,白里透红,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穿的是玉色道袍,衣领上插了一柄佛尘。手中的金色笛子幻化着奇异的金芒,映着火光极为刺目。 道姑淡淡一笑,笑意很动人,狠狠的打量着徐飞龙。金笛隐在肘后,用威严的口吻道:“退出去,听吩咐行事,如敢故意违背,休怪贫道出手太重。魔笛飞仙含笑杀人,心狠手辣,你大概会有所耳闻,因此不要妄动什么逃走的念头,你是逃不掉的。” 徐飞龙不敢不遵,徐徐向外退,扭头打量那两位老人,心中暗凛。 两人穿的是宽大的灰布袍,一般高矮,一样的穿着打扮,斑白的头发挽一个道土髻佩了剑,身材高瘦,灰发垂胸,背手而立飘飘如仙。 两人穿着打扮与身材全同,唯一可分辨的是脸型,苍老的脸容留下了太多的岁月刻痕,只有一双老眼依然明亮,焕发阴森森令人不安的利光。左面那人是长脸,右面那个是三角脸,有一只难看的鹰钩鼻。 到了棚外,三角脸老人阴明一笑道:“这小辈真没有出息,掳来一个大闺女,竟将这处荒山野岭作为阳台,大概是被欲火逼急了。” 徐飞龙哼了一声,大声说道:“老伯,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活了偌大年纪,怎么说话如此难听?岂有此理!” “咦!你还敢顶嘴?”魔笛飞仙错愕地,颇感意外的问。 “我为何不敢?”徐飞龙强硬的反问道。 “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我不管是谁,这是非与否,可必须分明。” 鹰笛飞仙噗嗤一笑,向西老说道:“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旧人换新人,眼下江湖上是青年人的天下,老一辈的人都过时啦!宇内三剑眼下已经不受世人重视,你们两位氤氲二老,连一个小辈娃娃,也没将你两老放在眼睛啦!” 氤氲二老,老大姓包名元亨,老二姓曹,名云深,是与宇内三剑同时其的人物,也是魔的顶尖儿的高手。这两老的辈份,比乾坤八魔还高一辈,但年岁却并不比八魔大多少。 这两个老魔的武功比起小一辈的八魔也不见得厉害,但他们的氤氲毒烟无色无味,随身施放委实可怕,数十米之内无人敢近,嗅入一丝便头晕目眩,恶心反胃,手脚发麻失去活动能力,如同中暑。因此,死在氤氲毒烟下的枉死鬼甚多,有些功力超过他们几倍的人,也束手被杀,毫无机会,在江湖上可说是神憎鬼厌,被人恨之刺骨,却又无可奈何。江湖上一有人提起氤氲二老,莫不闻名色变,望风远避。 至于这位魔笛飞仙,则是八魔之一,平时喜穿五色道装,其实她并不是女道姑。 乾坤八魔都不是什么好人,毕竟好人的不会称魔。这女人爱好金珠宝玩,但最感兴趣的却是英俊雄壮的青年人,手下网罗了不少年青貌美的女弟子,游戏风尘不在乎世人眼光,我行我素,自得其乐。 传说她的轻功超尘拔俗,号称天下第一。她手中的金笛是令人费解的神物,以内力御使时,所发的神奇魔音,可今对方麻痹,威力可覆盖数十米左右,远了便伤不了人。即使不发魔音,与对方交手时,可利用阳光的折射,令对方的双目暂时失明,十分霸道。因此,获得了魔笛飞仙的绰号。 她酷爱英伟的男人,但从没有一个所谓的“面首”能活着离开她,这些男人的命运,不问可知。 徐飞龙一听这两个老人的来历,不由心中叫苦不迭,今晚恐怕凶多吉少。 包元亨对魔笛飞仙的话毫不介意,笑道:“当然,人怎么能不服老?如果不用经验不用技巧,我包元亨就不敢硬碰硬与那些年青人比试。” 徐飞龙被逼到三人的中间站住了,心中不住盘算如何脱身。 曹云深淡淡一笑,说道:“假仙姑,废话不说,何不先看看这小子在此地干的好事,那女子是否可以自行回家?” “我可不管她是否可以自行回家,反正天快亮了,附近没有猛兽,她死不了。”魔笛飞仙信口答,目光只在徐飞龙身上转,像在欣赏一件心爱的宝物。 “哦!这小伙子……” “我带走。” 三角脸的包元亨杰杰怪笑,说道:“还有一个,干脆你也一并带走好了。” “我才不要这小女人呢。” 徐飞龙胸膛一挺,大声道:“魔笛飞仙,让我送这位姑娘回家,我跟你走。” “嘻嘻,你这人似乎是有良心呢。” “这与良心无关。” “价是诱拐她来的呢,抑或是强抓来的?” “你想得太歪楼了,我是救她来的。” “救她来的?你说得真好听。也要有人信啊!” 徐飞龙干脆将今晚的经过说了,最后说道:“她的家就在北面的潇湘镇,我伯她又碰上那些人,所以请仙姑宽限我两个小时。” 魔笛飞仙不住摇头,笑道:“原来是一个傻瓜,大概你这人还以英雄自命哩!你几岁了?” “二十三。” “哦,嫩得很啊。” ------------ 第五百五十五章 苦命鸳鸯 “你说的那些人是天南双剑的羽翼,不成气候,本仙姑的船停在江边,那些人不敢超越南面的那座栗木林,已经乖乖溜回老巢了。此地潇湘镇只有四里左右,那位小姑娘该能自己回去,不用你担心。”魔笛飞仙笑着道。 “这不好吧?” “你少打歪主意。” 徐飞龙知道目前不是逞强的时候,向棚内叫道:“倚玉姑娘,你知道回家的路么?” “我……我知道,但……”姑娘畏缩的叫。 “知道你还不走?”魔笛飞仙冷喊道。 “你快走吧。”徐飞龙硬着头皮叫道。 “徐哥哥,但你……” “不必管我,我跟他们走,他们并不是坏人。” 魔笛飞仙大袖一挥,说道:“不必多情了,走吧。” “且慢!还有一个呢。”包元亨叫道。 “还有一个?”魔笛飞仙不解的问。 包元亨扭头向左方的数座大石叫道:“阁下还不出来,要老夫请你么?” 大石后白影徐现,出现一白衣人。这时火光早熄,天色黑暗,只看到身影,不知是什么人,相距在二十多米外,看不真切。 白影冉冉而至,甜美的嗓音悦耳动听:“今晚诸位不会杀人,确是异数。” 徐飞龙心中一跳,心中暗叫道:“是她!那位白衣的小姑娘。” “蓬”的一声响,氤氲老大包元亨打出了第二颗火弹。 氤氲老二曹云深一怔,说道:“这小女娃胆大包天,狂的不像话,难道氤氲二老真如此不中用了?哼!” 哼声一落,人如狂风,大袖一挥,冲上去就是一袖扔出。 白衣女郎也是快捷绝伦,玉手一动剑已经出鞘,剑虹一闪,“嗤”的一声锐啸,剑刺中大袖,划开了一条大缝,然后就是是袖风厉鸣,风雷殷殷,草石纷飞。 白衣小姑娘被袖风震退了两步,脸色一变。氤氲老二则侧飘八尺,咦了一声,举起大袖,盯着裂缝发楞,似乎仍在怀疑所见的事实。 氤氲老大也哼了一声,说道:“假仙姑说得不错,这一代的年青人确实少年可畏,果真是年青人的天下啦!老二,时光不早,走吧!”’ “依你。”氤氲老二亮声叫,一声长笑,再次冲上,仍然用破袖向前一抖,袖风乍起,劲气顿如山涌。 白衣女子太过自信,不退反进,一声娇喊道,疾冲相迎,剑光涌现千朵百莲,迎着大袖攻去。 岂知大袖疾攻,氤氲二老突然飞退,袖底青烟乍起。 剑虹疾进,如影附形。姑娘根本不理会青烟,似已经有所准备。 其实,这青烟只是氤氲二老的诱人上当手段,烟本身并没有毒,而是一种触及肌肤五官,便会刺激对方打喷嚏的药物,喷嚏之后,人岂能不吸气?屏住呼吸是不可能的,一吸气,便吸入另一种无色无味的氤氲毒烟,顿时就会着了道儿。 氤氲老二再飞退丈外,大笑道:“假仙姑,人交给你了。走了!” 二老在大笑声中,隐没在怪石丛一闪不见。 白衣女子一招追击失效,猛地止住冲势,连打三个喷嚏,然后丢掉剑倒在地上,开始恶心呕吐,站不起来了。 魔笛飞仙一声轻笑,说道:“妙啊!好美的小妮子,我要定你啦!”声落,举步向白衣女子走去。 徐飞龙这下认为机会来了,猛地奋身急扑而上。徐飞龙对那根魔笛深怀戒心,不过眼下笛子已经归入囊中,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魔笛飞仙原来面对着站在徐飞龙身前两米左右,这时要从徐飞龙身侧走过,正是大好良机,真是好极了,这种机会岂可错过? 人防虎,虎防人。徐飞龙到差了些经验。徐飞龙左手抱住了魔笛飞仙,右手叉住了对方的咽喉。可是,废笛飞仙经验丰富,根本就不理会徐飞龙的双手,仅用右手贴胸点出,纤纤玉指点中了他的左脸一处穴道。 两人都倒下了,徐飞龙将对方压在下面,可是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 魔笛飞仙将他推翻,在徐飞龙颊上拧了一把,含笑站起,盯着徐飞龙格格笑道:“你这人不老实,像个急色儿,野性太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你。你与那小妮子是一路的?” 魔笛飞仙的点穴术十分厉害,点在脸上,但徐飞龙却是浑身发软,但仍可说话,说道:“我不知道她是谁。” 先前有灯光发出处,其实是江边停泊着的一艘客船发出来的。上游两三里,也有一艘客船,那是白衣女子的座舟,船上只有几名侍女,白衣女子的师父老尼慧净并不在船上,师徒俩听到喊声,已经上岸察看,船上由一名仆人主持,她们在等候主人返船。 可是,天将破晓,只有老尼姑返回船上,却不见女主人的踪迹。 老尼姑并不知爱徒为何至今仍末返回,师徒俩分头侦查,各走一路,彼此并没有连络。老尼姑已经查出对方的主脑是谁,甚为放心,认为爱徒足以应付自如,不至被这些小贼人所困。 那艘有灯光发出的船,船上布置得颇为华丽,前舱住的全是貌美如花的女人。后舱却相反,全是英俊魁伟的年青人,有些扮成船夫,有些则扮成保镖。这是一艘神秘万分的诡秘之舟。 天色破晓。舱内银灯照耀。铺投了绒毯的舱板行走无声。上首位置席地坐着魔笛飞仙。身后两侧坐着一位年轻魁梧的青年,与一名干娇百媚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妇,这少妇浑身火红,丰满而曲线玲珑的喷火娇躯极为诱人。 下首,并肩坐着徐飞龙与白衣女子。两人神色委顿,显然已经被点了穴道。 魔笛飞仙的面前,搁了一个朱红托盘,上面放了一只银制精雕的名贵小碟,碟中放两颗淡紫色的丹丸。她脸上笑容明媚,不住打量两人,嫣然一笑,向徐飞龙问:“徐郎中,你真是个郎中?” “我不是郎中,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徐飞龙颇为顽强地答。 “那么,说说你前来永州的用意何在?” “访友。” “我不信。” “江湖浪人,四海为家,除了谋生活,便是增长见识。我除了谋生活之外,便是访友,访友当然也是为了谋生活。” “你有点油嘴滑舌啊。”魔笛飞仙笑道。 “但愿我真的是油嘴滑舌。” “你如不说实话,可知道后果么?” “我本来说的就是实话,你不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瞧着办好了。” “你的生死全操纵在我手中,知道么?” “我知道。” “你不想为自己的生死打算?”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在你未曾杀掉我之前,我的生死谁知道呢?但愿我能知道就好了。” “好吧,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本来就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魔笛飞仙转向白衣女子,问道:“小丫头,你姓甚名谁?” 白衣女子扫了对方一眼,拒绝回答。 魔笛飞仙淡淡一笑,举手一挥。 青年人徐徐站起,面露喜色地举步上前。 徐飞龙出口劝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你不回答她们,吃亏的必定是你自己。” 白衣女子点点头,说道:“我叫白凤。” “回来。”魔笛飞仙叫道。 青年人应喏一声,退回原处坐下。 魔笛飞仙笑意重现,说道:“徐郎中,你才是真能活下去的人。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至少你已经承认了形势不利的事实。当然,你也可以做宁死不辱的英雄。”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好说,好说,当然我不是英雄豪杰,识时势者为骏杰。被仙姑杀了,岂不死得太冤,死得太莫名其妙?” 白衣女子却是冷冷一笑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你如果坚持己见而死,虽不配说重如泰山,至少也是死得光明正大。” “哈哈哈哈?”徐飞龙大笑,笑完说道:“相反的是,我觉得这才是死得轻如鸿毛。以眼下的形势论,坚持不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死了不是白死了么?” 魔笛飞仙接口道:“小丫头的意思,是要你做一个威武不屈的大丈夫呢。” “威武不能屈那是秀才们的事,相反的是,武林中人应该是能忍他人所不能忍的气,除非对方要你的命,不然挨顿骂受一顿拳脚无关紧要的,不是么?”徐飞龙信口分辩道。 “强辩。”白衣女子悻悻的说。 魔笛飞仙哼了一声,冷笑道:“小丫头,你如果不打算活,机会多的是。刚才你就是差半步便入枉死城了。你如果不说姓名,我身边这位男子便会立即将你剥光。至于剥光了之后又如何,你自己去想好了。我魔笛飞仙虽不是嗜杀成性的人,但要告诉你的是,我决不许可有人违抗我的话,不信你可以试试,但最好别试。” 白凤姑娘脸色发白,心中暗暗叫苦。 徐飞龙呵呵一笑,接口道:“仙姑倒是名符其实呢。” “不许笑,你还没脱离险境呢。” “我听仙姑的吩咐。” “看到托盘中的两颗丹丸么?” “不错,看到了,这是什么丹丸?” “这是赤心丹。” “名字怪好听的,有何用处?” “本仙姑要收你们两人在身边为我做事,为表示你们的赤诚,不生贰心,必须吞下一颗赤心丹以表心意。” “大概是一种慢性毒药了。” “不错,十天给一次解药,不然有死无生,世间绝无第二种解药。” “哦!仙姑这一手很绝啊!” “给你们一个小时权衡利害,是否吞下我决不勉强。” “吞了之后,但不知有什么好处?” “替本仙姑做事,好处多的是,看不开的人,当然不认为是好处,见仁见智,各有不同。” “那应该是随心所欲罗?” “大概是吧。但这只指在本仙姑的规矩下随心所欲,当然由不得你自己作主。” “不会死吧?” “不违命行事,自然不会死。”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一个小时,不是太长了么?” “并不长,生死大事岂可遽然决定?” “如果不吞赤心丹呢?” “这本仙姑就不过问了,那是我那些仆役们的事。” “他们要做什么?” “要怎样处死你们,本仙姑不加过问。” “能不死么?” “恐怕不行。” 徐飞龙徐徐将手伸出,笑道:“那么,我不必等了。” “你要现在就吃?” “我要立即吞下赤心丹。” “你决定了?” “其实生死已经决定,何必再等?” “你确实是个明白人。红绡,把赤心丹给他吞下。” 浑身火红衣裙的女郎上前,取了一颗赤心丹靠近,脸上涌起令人心荡的媚奖。 徐飞龙伸手去接丹,红绡却拨开徐飞龙的手说道:“手不许沾,一口吞下。” 徐飞龙的笑容僵住了,但立即又回复正常,张口等候。 红绡将丹纳入徐飞龙口中说道:“吞!” 徐飞龙突然毗牙裂嘴,皱着眉头,咬着丹丸含着叫道:“这……这时甚……什么味道?” “甜甜的嘛!”红绡答。 “啊!不好,卡住了,水水,拜托拜托,水。” 徐飞龙那愁眉苦脸咬着丹丸的苦像,令红绡感到可怜亦复可笑,立即转身取过水递向徐飞龙的嘴前。 徐飞龙半闭着眼睛,一把夺过水杯,急急往口里送。咕噜噜一阵水响.徐飞龙喝干了水杯的水。 递给红绍苦笑道:“还好,还好,谢谢。” 魔笛飞仙的目光,落在白凤身上,问:“小丫头,你是否决定了?” 白凤断然地摇头,说道:“你可以杀我,我不吞你的药。” “你不吞?” “不吞。” 魔笛飞仙冷冷一笑,徐徐站起。 徐飞龙不住地插嘴,说道:“仙姑不是说有一个小时的考虑么?” “她已经决定不吞了。” “仙姑何必为此小事而食言?一个小时并不长。” 魔笛飞仙盯视着徐飞龙,笑道:“你很关心她呢,要说你不认识她,委实令人难以置信,你这种态度,完全可以用护花使者自居了。” “不认识当然是不对,但说认识未免太牵强。” “这我倒是有点兴趣了,此话怎讲?” ------------ 第五百五十六章 逃出 徐飞龙将在码头,与店伙计冲突的经过说了,但并未说出白凤另有同伴,只说白凤曾经站在一艘船的舱面。最后说道:“我只瞥了白姑娘一眼,惊鸿一瞥,如此而已,谈不上认识不认识。” “晤!原来如此,你认为这丫头美不美?” 徐飞龙心中一跳,这句话看似平常,但却不易问答,按事实,白凤自然是美的,不仅美,而且美的不沾人间烟火味,美的清秀绝伦。 但徐飞龙心中有所顾忌,不知是否该直言不讳,说出自己的看法。女人善妒的名声是人都知道,对美丽的同性,具有与生俱来的妒念,说得不好,便会触怒这位主宰自己生死大权的女魔头。照实说嘛,不行,不用实说,又说不定弄巧反拙。 徐飞龙心中作难,迟疑的问:“仙姑是指那方面的美?” “废话!我只问你她美不美。” “这……不错,她很美。”徐飞龙硬着头皮说。 “好,她是你的了。”魔笛飞仙一字一吐的说。 “这……?” “我相信你今后将会对我忠心耿耿,心无贰心。我说过追随我将有好处,这就是好处之一。把她给你享受,今后她交给你管束。” 青年人满脸不满的说道:“主人,这丫头该赐给我享受的。” “不许多说。” “是!” 魔笛飞仙转向红绢说道:“我去赴约,两个小时之内就会返回,给他们两人服下一颗春露丹,以免这徐郎中元阳有损。” “奴婢遵命。”红绡恭敬的说。 “服下丹,就替徐郎中解去穴道。徐郎中,那颗赤心丹,就由你负责给这丫头服下。” “这,她要是不吃怎么办?” “等会儿她将迷失本性,便可让她吞服了。” “好吧。” 魔笛飞仙举步走向舱门,青年人立即超前拉开舱门,她扭头说道:“红绢,好好小心照料。” “是的,奴婢不敢大意。”红绡欠身回答。 天色已然大亮,但舱门关上之后,舱内依然显得有些幽暗。 红绡从一个小盒中,取出两颗绯色的丹丸,向青年人说道:“志超,快去分派警哨,不可大意。” “是。”青年人悻悻的说,死死的瞪了白凤一眼,方干咽口水依依不舍的出舱而去。 红绡将一颗丹九纳入徐飞龙的口中,替他解了穴,笑道:“你艳福不浅呢,说真的,白凤姑娘确实是我所见到最美的女人,今后你要好好待她,不像我那志超小冤家。恨不得爱尽天下的女人,像头馋猫般无情无意。” 徐飞龙仍用牙齿咬着春露丹,正想用手去拈。红绡却拦开徐飞龙的手笑喊道道:“不许沾手,这是规矩,这种丹丸可保住元阳,是人间难得的至宝。” 不容徐飞龙有所举动,红绡伸手一捏徐飞龙的牙关,丹丸便滚入咽喉,几乎把徐飞龙呛住了。 红绡转而对付白凤,丹丸尚未举起,白凤已经用尽吃奶的力量,吃力地一掌拍向丹丸。 她一手扣住了白凤的手,笑道:“你这头野猫,日后在我面前,你得放乖些,不然你将有大苦头吃”。 白凤无力反抗,被捏着鼻子吞下了丹丸。 红绡嘻嘻笑,拉开舱门说道:“两个小时内,主人便会回来,是否有事,眼下难料。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利用这两个小时吧。之后,你们将死心的跟着主人了,赶都赶不走你们了。” 舱门关上了,灯火摇摇中。 徐飞龙在活动手脚,用手指猛挖咽喉,但这完全是白费劲,根本无法将丹丸呕出来。 拉开窗帘,结实的木窗闭得紧紧地,没有丝毫缝线。徐飞龙悄悄拉开窗门,拉开一条细缝向外瞧。 朝霞已经散去,阳光满天。窗外的舷板上不见有人,但不知船头与舱顶是否有警哨。 “该走了,是时候了。”徐飞龙心想。 正想拉开窗往外跳,猛想起还有一位令自己心动的白凤姑娘。 徐飞龙急退而回,转身想:“首先得替她解开穴道。” 但当徐飞龙的目光落在白凤身上的刹那间,突觉一阵奇异的电流瞬即通过全身,浑身起了前所未有的奇妙震颤,心跳急速加剧,气血开始翻腾。 徐飞龙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猛的迈进一步。 白凤的师父是佛门弟子,这时正运功希望排除杂念,坐在那神态庄严,专注的凝聚内劲收敛心神。但是,穴道被制,而且由于药力的搅乱心神,连聚集内劲的能力也逐渐消失了。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徒劳,即使能办到也是枉然,内劲不可能冲破被点的穴道,她只是希望找些事做,以便分心,利用佛门的静定功夫排除杂念而已。 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道诱使她抬头注视。这一动顿时糟了,聚集内劲时定下的心神顿时飞散,神意飞驰,那曾经的陌生青年人,正用奇异的眼神注视着她,似笑非笑,令她芳心大乱。 徐飞龙徐徐接近,徐飞龙心中是疯狂的想要清灵下来,但浑身热流激荡如潮。徐飞龙看到了白风那火热与期待的眼神,嗅到了那女子幽香。 “原来在茅棚中所嗅到的香味,是她身上所发。”徐飞龙想,接着心神一动,急走两步到了她身旁。 白凤热情的注视着她,鼻中隐隐可闻,口中喃喃的,急切的叫道:“不,我……我不能……” 终于,拒绝的意识开始消逝。 徐飞龙在她身旁坐下了,抱住她了。 “嗯……”她意乱神迷的轻叫一声,倒入徐飞龙怀中。 罗衫徐落,首先褪下出现的是晶莹温润的粉肩,再往下滑。 舱门倏开,浑身喷火的红绡进入舱中,一声浪笑,丢下两套男女衣衫,说道:“徐飞龙,还不先将赤心丹给她吞服?” 舱中窄小,伸手可及,徐飞龙手急限快,猛地跃起将她抱住摔倒在绒毯上。 “嗤”的一声裂帛响,红绡的红裳被撕裂。 红绡吃吃的笑着,猛的将他掀开,爬起浪笑道:“我有事,别缠着我,来日方长。” 话未完,一闪出门,门砰然关上了。她十分放心,春露丹药力行开,她的责任已了,用不着担心这对男女凭自制力打什么主意脱逃啦! 徐飞龙被解开了穴道有内力支撑自然比白凤更能坚持,他急忙跑的茶几上拿起水杯喝下数口凉水, “走!”徐飞龙含糊的叫,一把挟起白凤,跑到了舱窗。白凤像一条蛇般缠住了他,徐飞龙几乎就要崩溃。 总算白凤的定力还不错,她吃力的叫出两个字:“师父……” 徐飞龙知道白凤的师父是净慧老尼,一个佛门弟子,像是醒酗灌顶,脑门一震,神智一清,赶忙伸手沉着的拉开窗门,伸头看船边无人,船首有一名假扮船夫的,正举目向岸上眺望。 徐飞龙顾不了许多,抱着白凤滑过舷板,悄悄的侧身滑入水中,向白凤低叫道:“屏住呼吸。” 水清凉澈骨,徐飞龙顿时神智一清。 徐飞龙的水性不差,认准方向立即下潜。这一带江面还算宽,徐飞龙一口气潜出六七十米,终于强提内劲潜过对岸,一头钻入岸旁的芦苇丛中,浮出水面,徐飞龙已经有些吃不消,而白凤已经喝足了水,像是昏厥过去了。 徐飞龙将白凤拖上岸来,徐飞龙先将白凤腹中的水压出,做了人工呼吸,不久,白凤终于清醒了。 用狼狈两字来形容他们两人,最恰当不过。尤其是白凤,白裙杉最是见不得水、见水就像是透明的蝉纱,里面的内衣隐约可见,根本不能见人。 白凤虽仍然颈红如火,但已经可以稍微控制自己,羞得缩成一团,惶然问:“你……你……我……” “我们逃出船了,但危机还在。”徐飞龙背向着她说,声音压抑。不住向对船上窥伺。 “你救了我?” “你几乎被淹死了。” “谢谢你。” “你能走么?” “我……我这样能……能走么?” “我已经解了你被制的穴道。” “但……但我的衣……衣裙……” “等他们发觉我们逃不掉了,很快他们便会四处搜索,这样不安全,必须走远些。” “但我……” 徐飞龙冷咳一声,说道:“当然,你这种狼狈像见不得人。但生死关头,事急从权,也没有办法不是?” “我……”白凤还是有些迟疑。 “哼!我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我认为活下去最重要,天生我就怕死得很。你不走,就躲在此地好了,等衣裙干了再走。” 说完,徐飞龙悄然向内陆退去。 白凤焦急的说道:“等我一下。” “要走就跟来,别叫。” “你为何要冒险救……救我?” “我救你是为了我自己。” “但你不需救我。” “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顺便而已,并不因为你很美,所以想做护花使者,不必多说了,说多你又说我强辩啦!” 徐飞龙一面说,一面向前拔草而行。白凤在后面紧跟,这时她不再是艺高胆大的巾帼英雄,而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了。 就在这时徐飞龙回身猛的将白凤拖倒伏下低声道:“前面有人。” 是两个樵夫,从他们伏身处的右侧不远处经过。” 两人湿淋淋的,极力打眼。徐飞龙等樵夫去远,方低声叮咛道:“不管任何人,咱们都得回避,以防被查出行踪。樵夫挑了柴担从右面走,左面不远定然有村落,不能去,咱们往左走。” 白凤依偎在徐飞龙身侧,用手掩面问:“你怎么能走?你吞服了那魔女的赤心丹,走了只能活十天。”’ “你放心,我死不了。” “你有解药?” “不必多问。” “你还是回去吧……” “废话!” “不要因为我而误了你的生命。” “你少客气,我才不会为你而送掉老命呢。” 白凤伸手挽住徐飞龙的手臂,羞涩的笑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原谅我好不好?” 徐飞龙也笑了,说道:“我也无意怪你,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好人。” “你本来就是个好人。”她急急接口道。 “见鬼,竟然是好人卡!” “你还救了唐姑娘,不是见义勇为么?说你是好人,难道有错?” “少抬举我吧,说实在的,我出生入死。每经一次风险,对自己的生命也更珍惜一分。当然,真要到了绝望关头,我也是不怕死的,总之,我要活下去,受些委屈无伤大雅,别人怎么看,我是不在乎的。” “你能否随我去找师父?” “不行,我有事。” “在这十天之内,我请师父逼女魔要解药。” “免了。” “你救了我,我不能让你死。” “别说这么多,我们该走了。” 白凤拉住徐飞龙,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求求你,让我也为你尽一点心力,即使拼上我这跳命,我也要找那魔女要解药。” 徐飞龙低笑,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呢,算了吧!你以为我那时候真呛住了?” “你……你是说?” “在讨水杯时,举杯喝水的刹那间,赤心丹已经乘乱到了我的手掌心里了,末到绝望的关头,我才不会甘心这么死去呢。生死关头,如不靠机智扭转危机制造活命的机会,甘心等死,那才是必死无疑。” 白凤大喜,兴奋的说道:“佩服佩服,我真是急昏了头,没想到你已经智珠在握,而我只知等死,还骂你没有骨气呢,惭愧惭愧。” “我是不怕挨骂的。” “我能叫你一声大哥么?唐姑娘也叫你大哥。” “叫我大哥,日后你恐怕少不了麻烦。” “我不怕,我不姓白,也不叫白凤……” 后面江畔突传来一声长啸,徐飞龙猛然一震,喝声走,挺身而起。 两人一阵急走,跑出三四里,到了一座小山下方转向南折,如飞而去。 白凤脚下一缓:“徐大哥,我的船在西面的河岸停泊,到我那儿去吧!” “不了,我要赶回城里探听消息,咱们分手吧。” “徐大哥……” 徐飞龙,说道:“你快走吧,这里到江边已经是不远,小心被人看见,后会有期。” ------------ 第五百五十七章 伪装 府城中,由于昨夜六货栈出事,风雨满城、官府下令戒严,巡警四布,搜查可疑的人,盘查甚紧。 徐飞龙首先到泰和货栈,唐鸣远欢喜的将他接入内院,小虎兴奋的奔出来拜谢他的救命之恩,告诉徐飞龙七个人都已经平安脱险,昨晚躲在城外的农舍之中,今早城门一开便返回了店里。 唐鸣远也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女已经派人送来消息,说出昨晚的经过,大家都为了你的安全而担心。今早本城的兵马司,已经带了马步兵勇前往劫匪巢穴,不久当有消息。贤侄是怎样脱险的?那位姑娘又是什么人?” 徐飞龙心中一宽,苦笑道:“贼人恐怕早已经离开那里了,这些兵勇怎么捉得住那些江湖高手?我已经逃出对方的魔掌,如果有人盘问我的消息,叫他到悦来客栈找我好了。今后必须小心提防,那些贼人是不会罢手的。” 唐鸣远长叹一声,忧心仲仲的说道:“贤侄,我眼下已经是惊弓之鸟,方寸已乱,不知如何是好,贤侄可否搬来店中帮我?” “唐叔,不是小侄执意推辞,而是我有重要的大事要办,根本无暇分身。眼下满城风雨,贼人们必将有所举动,情势紧迫,终将会在最近有个解决,你们可以多加提防严加戒备,等过了这断时间,这群贼人一走,便安全了,小侄还须立即返回店里,告辞了。” 徐飞龙拒绝了唐家父子的挽留,径自返店。 悦来客栈中,丁母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一早,第一个发现徐飞龙失踪的仆妇向主人禀告,这倒是急坏了小欣姑娘,她立即派人四处追查。 沙步衡则更为焦急,他已经完全痊越,眼下只是感到有点虚弱而已,一早便听到丁家派来仆人查问徐飞龙的下落,便知又出了意外,暗叫不妙。 他在房中往复走动,不安的自语道:“偏是昨晚我要去取回行囊,徐飞龙却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此事从何说起?真是!” 当徐飞龙出现在房门口时,沙步衡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迎上苦笑道:“老弟,今早店中盛传你昨晚平白无故失踪了,可是急坏了不少人,是怎么回事?” 徐飞龙先察看他的脸色,笑道:“沙兄,你的气色倒是不错。” “老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事一件,昨晚无意中出门,管了一档子闲事,遇上一个叫双层蝎的人夜劫六大货栈,兄弟出面打抱不平,跟至他们的巢穴,被人刺了一剑,还好。”徐飞龙指着脚下的伤笑着答道。 “双尾蝎?” “是叫劳公良的人么?” “大概是吧,我与他并没有过节,沙兄可以下床走动,不必老躺在床上了。兄弟去看看丁家的人。”徐飞龙说完,匆匆走了。 回到内院客厢,丁伦一家见他回来,欣喜自不待言,徐飞龙对丁母略加查看,宣告病已经痊愈,便回房更衣休息,以恢复昨晚的疲劳。本来徐飞龙可以支持三两天不眠不休的,但昨晚的那颗春露丹,却是令徐飞龙感到极为疲劳,不休息都不行了。 一觉醒来,院中寂静如死,徐飞龙心中一动,怎么没听到丁家的仆人走动声? 徐飞龙穿着停当,启门外出察看,门刚拉开,人影乍现,两个黑衣人在房外多时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胸腔。 是两个黑衣大汉,粗眉大眼满脸横肉,气势汹汹的逼迫他,低沉的道:“进去,不许妄动。” 在未摸清形势之前,徐飞龙不想反抗,徐徐退回房中,两大汉跟了进来,掩上了房门。 “怎么回事?”徐飞龙故意发着抖问。 “这院子已经被封锁,不许任何人走动。”用匕首指着徐飞龙的大汉冷冷的说。 “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明白……”徐飞龙恐惧的说。 “你不用明白,乖乖听话就是,坐下,不许妄动。” “是,是……”徐飞龙战懔着依言坐下。 “这座客院已经被黔南来的英雄好汉接管了,你必须安静些,在事情解决之前,妄动死路一条。” 徐飞龙明白了大半,原来是笑无常的党羽到了,青天白日的控制了客栈,这出其不意的大胆行动,令丁家的人措手不及,这可能是金银雕黎襄到了,这位黔南的绿林大盗首领,一向以悍精、刚勇、大胆见称,胆诚与武艺都高人一等,不仅护体奇功了得,对行军布阵也造诣甚深,黔南的官兵,对他都极感头痛。 丁家的安全,对徐飞龙实在太重要了,在徐飞龙自己的事未曾解决之前,徐飞龙不许任何人打丁家的主意,旁的事徐飞龙可以容忍,示弱、置身事外,但丁家的事徐飞龙却不能不管。 徐飞龙看出这两位老兄十分自负,并末将他放在眼下,便决定动手,于是站起说道:“我……我是郎中与……丁家……” “住口!咱们知道你是郎中。”大汉不耐的叫。 “你……你们知……知道?” “丁家男女十四名,你是唯一的外人,丁伦已经说出你的身份了。咱们虽然是江湖人但也是尊重郎中的,所以并未打算惊扰你什么,但你如果不自爱些,休怪咱们对不起你啦!” “你……你们要……要我……” “要你不可声张。” “这……” “丁伦有两名负责保镖的人,叫巫山双煞,这两个家伙不久便会返回,等咱们捉住双煞,你便可以自由了。”大汉阴森森的说。 “丁家的人呢?” “咱们要全部带走。” “那……我岂不是要受到牵连?” “大概会的,你已经牵涉在内了。” 匕首点在徐飞龙胸口,大汉坐在桌子上,两人一高一下,他要反击风险太大。 当然徐飞龙并不在乎匕首,但问题是不知对方的底细,万一这位老兄武功了得而又是内家高手,这样的话想反击谈何容易?徐飞龙必须制造机会。 按常理来看,这位老兄应该决非高手,是高手决不会派来监视一个郎中。 “笑如来和八卦道人,是不是已经将我的底细告诉这些人了?”徐飞龙心想。 如果告诉了,那么,派来监视徐飞龙的这两位老兄,必定是比八卦道人厉害得多的人,不宜冒险,但看情形,又不像已经告诉了他们,对方并末重视徐飞龙,末将他列入要对付的人名单中,看这两大汉的神色,已经看出毫不在乎的表情。 思考的太多便畏首畏尾,任什么事也别想做了!徐飞龙不再多想颤抖着叫道:“我不要牵涉在内。官府会抓我的。” 大汉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你已经牵涉在内了。” “拿开刀,拿开刀,我……我怕……” 大汉略一迟疑。说道:“也行,但为免你通风报信,必须将你绑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三弟来,把这郎中捆上。” 二弟离开房门旁,靠近一把扣住徐飞龙的右手发劲反扭,要反绑徐飞龙的双手。 匕首离开了胸口,机会来了。 徐飞龙顺手扭势转身,左转出左肘,“噗”的一声正中对方小腹,然后重拳接踵而至,一连四记重如山岳的重拳,在腰腹之间落实,对方只叫了两声“嗯”!最后便迎面倒下了。 徐飞龙加上一劈掌,将对方击昏,接着他便脱了其中一人的衣服穿上,接着将两人捆上塞入床下,方拉开房门向外走。 通过走廊,共发现六名黑衣人,佩着剑,威风凛凛像是门神一般的站在那里。 “我该先找一把兵器。”徐飞龙想。 既然贼人要等巫山双煞前来入套,那么,重要的人物必定在外面设下埋伏,院内应该是安全的,徐飞龙已经换穿了对方的衣裤,脚下一紧匆匆而行,对方如不仔细留心辨认,便不容易发觉徐飞龙的身份。 把门的人果然不察,仅拦住他叫道:“不要进去,不可乱闯。” 双方相距大概五六米,徐飞龙背向着光,对方一时难以分辨是不是自己人。其实整座独院已经被完全控制,不会有外人进出,这些贼人们未免大意了些。 徐飞龙急步接近,低声说,“外面来了一个人,来路不明……” “什么人!”右面的大汉急问。 “徐飞龙。”徐飞龙近身叫。 情势对他来说很不利,徐飞龙必须全力出手,只见他左手一伸,一指头点在大汉的穴道上,捷如雷电一闪。 徐飞龙瞬间得手,接着,身形如电光一闪,右闪出去,快!快逾电光石火,顺手一掌斜带,“噗”的一声反劈在另一名大汉的太阳穴上。 两人几乎同时倒下,徐飞龙接住挨了一掌的大汉,这大汉仍在挣扎,徐飞龙在大汉身上一点,对方这才逐渐停止挣扎。 徐飞龙将人拖至一旁,夺一把剑佩上,贴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可惜没有丝毫缝隙,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些什么。 徐飞龙不能久等,伸手推门,门应手而开。 厅中有不少人,两面把守长窗的有四个人,门后也有两人,在厅门也是两名黑衣大汉,共是八名警卫,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主座上,坐着三名骠悍的中年人,客座上,坐着丁伦夫妇、丁母、丁小欣一家四口,每人身后有一名黑衣大汉,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出手。 丁家四口都被缴了械,坐在椅中没有反抗的机会,原来双手双脚都被分别绑在椅子的扶手和椅脚上,想反抗也是力不从心。 主席中间那人,貌似生了一双大牛眼,露出一口黄中带黑的牙齿,佩着剑,外面罩着黑披风,见厅门被推开,大牛眼一翻,已经发觉不是自己的手下,颇感意外的问:“你是那一寨的人?” 徐飞龙向前走,笑道:“本寨的人。” 把守厅门口的两大汉一怔,一人急急跟上喊道:“站住!你是……” 徐飞龙突向后退,双方相向而进,“噗”的一声响,出其不意一时撞在大汉的小腹上。 这变化太快!对方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徐飞龙已经将人擒住了,几乎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众人大惊,三位主脑猛然变色而起。 其中一个中年人前跃出来,手按剑把,厉声问:“你是什么人?你穿的是咱们弟兄的衣服。” “不错,借用而已。”徐飞龙泰然答道。 “你把咱们的兄弟怎样了?” “自然是捆起来了。” “好大的狗胆!你亮个万吧。” “别骂,嘴皮子逞英雄下流已经极。我么!一个江湖小混混。” “你敢与咱们作对?你知道咱们是何来路吗?” “来自黔南的土寇,如此而已。” “你为何而来?” “来叫你们滚蛋。” “你好大的狗胆。” “金银雕为何不来?” “捉几个小辈,还用得着咱们的大寨主出面!哼!咱们黔南一狼亲自前来,已经是太委屈了,你是丁伦请的郎中那个姓徐的?” “正是我,你是否有病,需要我把脉吗?” “咱们不是来对付你的,你把咱们的弟兄放了,便饶了你的性命,要不是你是个郎中,咱们绝不会网开一面。” 徐飞龙脸色一沉,沉声道:“丁家以重金请我为客卿,丁老太太并末完全痊愈,你们将她捆上手脚,是不是有意存心和我过不去?” “你这厮真是给脸不要脸。” “闭嘴!你还没回答我所问的问题呢!” 大牛眼中年人勃然大怒,暴怒的叫道:“公孙贤弟,不必和他废话,宰了他。” 公孙贤弟一声暴喊道,急冲而上,左手迅速伸出。 徐飞龙一声长笑,双手一扬,将擒住的人凶猛的推出,撞向急冲而来的这个公孙贤弟。 公孙贤弟接住同伴,暗劲柔力一顿一带,消去冲力,想将人送至一旁。 岂如徐飞龙一闪即至,斜扑而入,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猛的一扭,大笑道:“滚吧,你不行,哈哈。” 在大笑中,他与同伴同时摔倒,滚出丈外去了。 牛眼中年人突然扑下,宛如天雷下击,人出剑现,剑似长虹。剑啸声宛如龙吟虎啸,声势雄浑已极。明显已然下了杀手。 徐飞龙不敢大意,猛吸口气长剑出鞘。大敌当前,敌众我寡,徐飞龙必须全力以赴。但见剑虹一闪,洒出一道银虹,“噶”的一声金属交错,厉啸传出,两道剑虹突然涨而后缩,人影乍分,剑气余劲四荡,罡风凌厉的扫过大厅。几乎所有人都不觉眼睛一咪。 ------------ 第五百五十八章 混乱 大牛眼的中年人飞退丈外,脸色大变,举剑的手轻微的颤抖着,牛眼中的光一敛,以惊惊的眼神低头注视右胸,右胸正中,出现一个剑刺出的口子,只是衣破而肉未伤。 披风自行脱落,飘然落地。 “你……你这是什么剑术?”牛眼中年人悚然问道。 “你管它是何剑术?只要能杀人就行了,三招之内,我就可将你刺杀剑下,信不信由你。除非你释放丁家的人,不然今天你是走不出去了。” 把门的另一名黑衣大汉悄然上扑,剑出如同灵蛇吐信,无声无息的攻向徐飞龙的后心。 徐飞龙猛然转身,“呔”的—声冷喝,大汉一招走空,剑从徐飞龙左侧掠过,而徐飞龙的剑已经抵住大汉的咽喉。 大汉僵立在那,不敢稍动丝毫,脸上几无人色,额上青筋跳动着,张口结舌睁着眼睛等死。 “丢剑!”徐飞龙沉声道。 “当!”大汉的剑坠地。 “退回去!”徐飞龙再喊道。 大汉如受催眠,战懔着步步后退。 厅口涌入十几名黑衣人,声势汹汹。 徐飞龙视若末见,置之不理,转身面向那三个中年人,徐徐举剑说道:“再等片刻,恐怕大队的官兵就要到了,今日全城戒严,你们再等下去,恐怕将插翅难飞,我也不与你们结怨,也不过问阁下和丁家的过节,但我负责丁家老少的安全,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们。如果你们一意孤行的话,我可就只好以杀止杀了,你们可以走了吧。” 贼首举剑徐徐逼进,冷笑道:“你说得很轻松,但也狂得不像话。” “忠言逆耳,你是听不进我的忠告咯。” “你知道你在对何人说话?” “不知道,我也不在乎。” “我黔南三狼的老大,杀人如屠狗的毒狼匡信。” “大概你杀人不少,所以得此绰号。” “不错。” “你难道是要我替天行道,屠了你这头狼么?” “厅中不太宽阔,以一对二十六,你是否想过后果?” “少了点,不够我愉快的玩耍,说吧,毒狼,你到底走不走?想溅血厅堂么?好吧,我成全你就是,你下令好了。” 众贼合围,其中一贼叫道:“匡寨主,何不先将丁家的人弄走。” “谁动手他就得先死。”徐飞龙冷冰冰的说, 贼人跃进丁伦。喝道:“姓丁的,叫那小辈滚,不然先杀你。” 丁伦尚来不及回话,徐飞龙却冷笑道:“谁也休想威胁我撒手不管。” “哼!你不走,不但救人不成,反而误了丁家老少四口的性命。” “哈哈!丁家的老少在我走了之后,反正是必死无疑,我宁可看到他被杀,然后杀光你们。这也算为他报仇了。” 毒狼威胁失效,厉叫道:“不必和他磨牙,一起上。” 徐飞龙仰天长笑,说道:“哈哈哈哈!我如果怕你们围攻,岂敢独自前来?上吧!看你们有多少人要剑尖喋血。” 双方即将接触,东窗突然出现了巫山双煞的身影,一白一黑,幽灵似的飘入厅中,白煞撤下剑,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好啊!绿林好汉们,大白天的,就在府城中打劫来了,简直太不像话了,我们巫山双煞要算上一份。” 西窗突然飞入三朵彩云,白、红、蓝。不是云,是三个人,白的穿了道袍的魔笛飞仙,红的是红绡,蓝的是那个叫志超的青年人。 魔笛飞仙左手执拂尘,右手持金笛,瞥了众人一眼,娇笑道:“咦!人真多,厅里嫌拥挤了些,不是么?” “魔笛飞仙!”有人悚然叫道。 两名贼人悄然向厅口溜去,明显吓坏了。 “站住!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擅自离开。”魔笛飞仙沉下脸喊道,声音虽娇小,但直传耳膜,令人懔然一震。 那两贼人顿时打了一冷战,急忙站住了。 巫山双煞哼了一声,互相打了个眼色,静候变化。 徐飞龙心中暗懔,但已经来不及回避了,事实也不容许他回避。 红绡的目光落在徐飞龙身上,不是情意绵绵的目光,而是怨毒冷酷的注视,今徐飞龙感到心中懔懔。 魔笛飞仙却冲徐飞龙嫣然一笑,也令徐飞龙心中一跳。在徐飞龙看来,这女魔的一笑,神秘莫测而且令人悚然心惊,徐飞龙不知其中有何用意。 黔南三狼的手下,徐徐以三狼为中心聚集。 魔笛飞仙的目光,落在巫山双煞身上,向白煞道:“你那一身白,白得毫无生气,浑身阴森森带有鬼气,大概你们一白一黑两个人,便是巫山双煞了。喂!白煞,无极丹士来了么?” “你少管闲事。”白煞冷冷的说。 “唔!你很自负呢。” “好说,你魔笛飞仙也够高傲的。” “丁伦投入无极丹士座下了?” “你管不着。” 魔笛飞仙脸色一沉,冷笑道:“好啊!你在本仙姑面前,已经两次表示不许管你们的事了。” “不错,要不要说第三遍?”白煞也冷笑着问,显然并不在乎魔笛飞仙的名头。 江湖人最重脸面,如不是对方确定是利害。很少人愿意在人前丢面子。巫山双煞在江湖凶名昭著,主子无极丹士更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辈份比乾坤八魔要高,因此两人怎肯在人前向魔笛飞仙低头? 魔笛飞仙大概是被激怒了,向红绡叫道:“红绡,给他看看颜色。” 红绡应喏一声,突然人化流光,但见红影一闪,便已经到了白煞身旁。 白煞一声怒吼,双掌连环拍出,劈空掌力嘣如山涌,向疾射而来的红影拍去。 红绡像一只红色的大蝴蝶,在狂涛似的掌风中飘舞,两进两退,最后仍然接近了白煞。 白煞脸色一变,一声怒吼,又拍出两掌,这次用了全力,平空刮起一阵狂风,声势凶猛已极。 红绡衣角猎猎有声,双掌一分,震偏了足可裂石开碑的可怕劈空掌力,退了两步。 白煞已经发了四掌,却没有回气的时间,内劲损耗甚大,呼吸也不再平静,明显难以为继了。 红绡也双颊见汗,在一丈外粉脸—俭,冷笑道:“我不信你还能发四掌,看招!” 喝声中,一闪即至,纤纤五指幻化无数指影,射向白煞的胸腹要害。 白煞向左闪,长剑奇快出手。 岂知红绢算准了他的退路,扣指疾弹,一缕指风破空锐啸,奇准的向白煞的胸前要穴打去。 白煞猛然扭身闪避,一剑点出。 剑气并未能震散指劲,但总算将指劲震偏了,指劲左偏,擦胁而过,“嗤”的一声,衣裂皮伤。 白煞惊出一身冷汗,急忙飞退。 红绡正待追击,魔笛飞仙叫道:“够了,吓破他的胆啦!” 红影一闪,红绡退回了原位。 白煞被人逼退了丈余。甚至被迫撤剑自保,仍然受了轻伤,可算是栽到家了,不由气焰全消,脸色大变。 魔笛飞仙冷哼一声,扫了双煞一眼,撇撇嘴说道:“巫山双煞横行江湖,却有些坐井观天自命不凡了,哼!无极丹士调教出这种货色,算了吧,叫他少来这边献丑了。” 黑煞冷哼一声,接口道:“咱们巫山双煞不是仙长的弟子,只是他老人家坐下的五使者之二而已,论武功,在仙长座下只配听候使唤,仙长的三大弟子比咱们双煞强上百倍。你魔笛飞仙除了用魔笛迷惑人之外,武功也不见得多强,这次咱们认栽,自有人向你讨公道的。” 魔笛飞仙冷冷一战,粉脸一沉,说道:“你听清了,你要是想从嘴上讨回场面,本仙姑可就要割掉你的舌头。你们可以在事后把牛鼻子叫来,现在你就得听本仙姑的吩咐,不然有你好看。哼!你两人给我站在—旁,安静些,方可保全一条老命。” 巫山双煞打了一冷战,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再多嘴必定要倒霉,乖乖的退至窗户下,硬着头皮静候变化。 “还有谁不服气的?站出来说话。”魔笛飞仙又问,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身影。 没人回答,她的目光最后又回到徐飞龙脸上,笑容涌现,笑问:“徐郎中,你难道不怕死?” 徐飞龙轻拂着剑,镇静的说道:“人,谁不怕死?说不怕死的人必定另有原因,至于我,还不知是否真怕死呢。” “你不要解药?” “你肯给?” “当然肯给。” “是何条件?请说来听听,看我是否能接受。” “条件是跟本仙姑走,这是唯一的条件。” “如果我不接受呢?” “你会接受的,我不相信你只想话十天。” “十天长着呢,足以办不少大事哪!” “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活得十分有意思?你年青,可说是前程似锦,何苦自寻死路?你……” “我也许不止活十天。老实说,我不认为你那赤心丹是毒药。同时,十天中,我可以找人医治,你不必为我担心。” “哦!原来你不信赤心丹有毒,难怪。你要和本仙姑赌运气?千万别犯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傻就傻吧,我宁可赌运气。你这机会我心领了,原封不动奉还。” “你既然不领情,那就休怪本仙姑心狠手辣了。你把那贱女人藏到何处去了?” “远出天边去了。” 魔笛飞仙终于忍耐不住,拂尘一挥,喝道:“志超,去,拿下他。” 志超欠身应喏一声,问:“我如果失手伤了他……” “不追究你的责任。” “遵命。” “最好要活的。” “遵命。”志超欠身恭敬地答,举步向徐飞龙走去,眼中焕发着怨毒而得意的火花。 众人纷纷退至两侧,以免被波及。 志超阴阴一笑,在丈外止步,狞笑道:“你还不丢剑,还要我自己动手么?”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且稍候,我将丁家的人移开些,地方宽了,动手起来才好施展,败了我也心服口服。” “少废话。” “志超,让他败得心服口服。”魔笛飞仙叫道。 徐飞龙乘机抓住机会,挥剑割断四人的手脚捆绳,命丁家老少退开,挪开椅子,然后从容叫道:“你可以上啦!咱们剑上见个胜负。” 志超一声长笑,迫不及待的拔剑冲出,恨不得一剑把徐飞龙刺透方消心头之恨,剑上剑光一闪,招发如飞虹贯日一般,出手便是锐不可挡的直插徐飞龙胸口的狠招。 徐飞龙知道对方厉害,可却不真的准备用上剑术对付对方,而是存心要激怒对方以智取胜,只见他向侧一闪避过一招笑道:“利害,可惜慢了些。” 志超迅速变招,豪勇的逼近过来连发三剑,势如狂风暴雨,一剑连着一剑,一步快过一步,占尽了先机,奋勇挺进,志在必得。 徐飞龙连闪四次方位,只出了一剑。绕了两圈换了两个照面,但见徐飞龙人影飘呼,在排山倒海似的剑气中闪动,眼看一剑及体,却又被徐飞龙险之又险的脱出剑网,让对手劳而无功。 志超两招急袭落空,更是怒火如焚,大喝一声,再次凶猛的冲来,展开了空前猛烈的进攻。 “铮铮!”徐飞龙一剑封住对方的先头两剑,又开始游走闪避,他的身法轻灵迅速,从容飘逸,在对方疯狂的攻势下,依旧行动自如,不时回敬一两剑,反而将志超逼得回招自救,未能主宰全局。 志超攻了二十几招,竞然未能沾上徐飞龙的衣角,不由心中焦躁,一声怒啸,使出了绝招,以立身处为中心,剑气扭曲着八方飞射而出。 徐飞龙只能急速后撤,志超的剑气终于抓住机会聚合了,一击之下,石破天惊。 人剑俱合,剑气外展,依稀的剑影急剧的吞吐,可怕的纠缠在了一起。 徐飞龙一声低啸,被逼得逐渐萎缩的剑影倏张,像是吃了一点大补丸,起死回生一般神威大涨,他开始反击了,千万道剑气撒出,其中只有一道是真的。 人影遽分,两人都向侧方飘去。剑气四散逸出,凶险的决斗终于停顿了下来。 ------------ 第五百五十九章 恶搞 “小心下盘……” 同一瞬间,喊声传到,是魔笛飞仙的叫声。同一瞬间,她也随喊声扑了上来。 徐飞龙飘退近丈,额上见汗。 志超退出八尺开外,突然屈膝坐倒,右大腿外侧血透蓝衫,那里被刺了一个剑孔,伤的不轻。 魔笛飞仙到了,白影如电光一闪,便已近身,快得让人几乎没时间眨眼,不愧称飞仙二字。 金芒耀目,魔音入耳,人影似电,二面齐聚。 同在这一瞬间,一道灰彩如穿林怒矢般当门闪入。 也是这一瞬间,白影似九天飞虹自西窗射到。 这一瞬间,西窗外梵音阵阵。 “南无救苦救难观音菩萨!” 厅中的人光听到魔笛发出的魔音,一个个抱头掩耳向下扑倒。 “铮!”剑笛相交,徐飞龙的剑被瞬间震飞。 徐飞龙也抗不住魔音,再接一招,便只觉脑门一震,头皮仿佛要炸一般,身躯瞬间被震退,“砰”的一声撞倒在墙角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梵音传来得晚了一步,徐飞龙虽然瞬间苏醒过来,但已经晚了,浑身软弱不堪,他叹口气,本能地想:“这魔音太可怕了,根本无法抵抗。” 厅中一静,貌似凶险消失了。 闪入的灰影是一个一头灰发,一身灰袍,手持一柄灵芝的老丑怪人,那一头灰发直披至腰下,前面半掩住苍老全是皱纹的脸容,大白天出现,仍然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灰色的灵芝遥指着魔笛飞仙,双方都神色凛然地对峙,随时都可能放手一拼。 白影则是白凤,她挡在徐飞龙身前手中剑隐发龙吟,也在准备着雷霆一击。 西窗外,慧静老尼宝相庄严,合掌肃立如同入定,老尼眼半闭着,仿佛对内中情形视若无睹。 久久,魔笛飞仙沉声道:“原来是行疫使者,久违了。” 行疫使者哼了一声,以苍老怪异的嗓音说道:“久违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你这副尊容,谁能忘记你?” “你这美丽的人间尤物,可是更令世人难以忘怀。” “你是来助八臂金刚的?” “老夫谁也不助。” “那你为何要来?”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本仙姑是来助八臂金刚的。” “老夫谁也不助,只想看看八臂金刚是否真死了,因此想做个旁观者。” “但你出面插手管我的事了。” “此中别有缘故。” “本仙姑洗耳恭听,你怎么解释?” “不需解释,老夫也从不想解释。” “你想做什么?” “想让你高抬贵手,请你不再找这徐郎中的麻烦。” 魔笛飞仙一怔,说道:“怪了!三十年来,你破天荒袒护一个人。说吧,他与你何渊源?” “老夫不想解释。” “那么,你是要逼本仙姑了。” “悉听尊便。” “本仙姑倒是要领教领教你的行疫绝技。” “你的金笛魔音老夫也想见识见识。” 两人话一落,行疫使者的袍发便开始无风自摇。 红绡举剑欺进,要配合魔笛飞仙围攻。 白凤突然截出,骂道:“贱货!你我也该算算了。” 红绡媚笑着说道:“小妹妹,你要给我算什么账呀?难道说,那小伙子你不喜欢?成全了你,你还不满意?老实说,要不是我家主人有意成全你,本姑娘还舍不得将他让给你呢。” 白凤跟红绡动嘴皮子,是人都知道绝对占不了丝毫便宜。白凤立即被说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又羞又恼无名火起,急怒之中便待扑上。 慧净老尼飘入厅中,叫道:“住手!贫尼有话说。” 魔笛飞仙喊道道:“站开!等会儿本仙姑要会会你的九天梵音,看是否真能破本仙姑的金笛魔音。” 慧净念了一声佛号,说道:“道友的魔音惊世骇俗,行疫使者的疫毒荼害生灵,可否远离人群至荒僻处较量?在此地动手,未免有伤天和。” 行疫使者哼了一声,阴森森的问:“你是谁?” “贫尼释慧净。” “谁传给你的九天焚音?” “九天焚音本是佛门的功课,持志修行必可有成,不需外求传授。” “你有此高深精纯的九天焚音成就,江湖上怎么没听说你这号人物?” “出家人参修甚苦,无暇在世俗浪费光阴。” “那位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那是小徒。” “你们与他是什么关系?” “昨晚这位施主义救小徒,今天小徒前来报恩。” “哦!原来如此,可否请贵师徒退出这是非之地?” “贫僧……” 话未完,东窗外出现一个高年老道的身影,穿了一袭前后绣了太极图的道袍,用阴森森的刺耳嗓音说道:“你们既然已经卷入这是非之中,谁也休想脱出是非之外。” 黑白二煞急忙抱拳欠身行礼,恭敬的说道:“弟子参见掌门。” 慧净淡谈一笑,说道:“原来是神女峰的无极道友,难怪永州满城风雨。道友远至此地,不知有何贵干?” 无极丹士冷笑道:“贫道不认识你,所作所为也不许外人过问。官兵将来,此地不宜久留。你们既然干涉贫道的事,咱们到辉山南面的树林中分个高下,诸位请了。” 众人正在思索是否走出去到辉山一决,蓦的豪笑声震天,有人突然出现在无极丹士身后,是一个年约花甲的雄伟老人,生有一双金光闪闪的重瞳,背上系了一柄鹰爪,左右各有一个大革囊,穿一身黑袍,像貌很是威猛,只见他笑完说道:“好啊!强出头的人不少骂!干涉我金银鹏行事的人,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后果。” 无极丹士大为不耐,一声怒嗤,一个旋身,已经一掌拍出。 无极丹士掌出几乎无声,只听到隐隐的气流荡漾之声而已。 真是高手汇聚,各方主脑人物逐渐出场。 金银鹏也一声怪叫,一掌推出。 双方相距本就不远,掌出更是拉近了不少,双掌相迎,中间只有十来厘米的空隙。 “砰”的一声大震,罡气四射,掌力相接。 只见窗户突然崩塌,窗沿寸裂而飞。 金银鹏像大雁般上了对面的屋顶,“哗啦啦”踏碎了不少屋瓦,退了十余步方才站稳,顿时一声长啸,如飞而遁。 “砰”的一声大震,无极丹士背部撞在窗壁上,青砖砌成的墙壁摇摇晃动,窗叶出现了数条裂痕,力道之猛,也是骇人听闻。 无极丹士踉跄站稳,脸色泛青,突然叫道:“追!跟我来。” 声落,一跃上屋,黑白二煞也穿窗而出,随后飞跃而走,一闪不见。 慧净脸色一变。说道:“这两人的修为之深厚精纯,足以横行天下,可怕!可怕!” 众人都被窗外石破天惊的恶斗所吸引,唯—不在意的人是白凤,她悄然抱起软弱无力的徐飞龙,从厅门溜之大吉了。 另一边留意徐飞龙的人是丁家的人,但他们不敢声张,也无从追赶,只能看着白凤的身影溜走。 魔笛飞仙粉脸变色,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笑道:“老道已经练成了先天罡气,而那金银鹏的修为也差不多,九疑山之争,将是他两人的事了,咱们这些人都没什么机会了。” 站在窗内的慧净老尼丝纹不动.扑入窗内的散劲罡风,甚至连她的袖袍也未撼动,而她左侧丈外的五六名黑衣贼人,却都被震得踉跄退走,脸无人色。 行疫使者冷哼一声,说道:“你如果有意助八臂金刚,最好早些前往准备,乾坤八臂的武功,要与他们一拼,根本没有一丝机会,只能用智取。” “如何取法?“魔笛飞仙问。 “自然是先行布下陷阱,你不是请来氤氲二老来助拳么?” “咦!你怎么知道?” “两个老家伙几乎要了我的命,用的也是设伏的把戏,但确实有效。” “咦!怎么没听他们说过你?” “他们是设伏准备对付天南双剑,我无意中闯入,他们并不知道是我。” “这个……” “由氤氲二老布阵,再由你以魔笛全力一击,远攻近搏无往而不利。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你却袖手旁观么?” “老夫尚有事要办,是否参予,眼下无法决定。” “八魔中,你这人最无情无义。”魔笛飞仙颇为不满的说。 “谁不知老夫自私自利?哼!” “但今天你居然要保一个郎中。” “那是我的事。” “好吧,咱们各行其事。” “你干万不可再来为难他,不然,老夫必定杀你。”这时,魔笛飞仙方想起了徐飞龙,惊道:“哎呀!他那……他走了么?” 慧净老尼悄然飞出窗外,一闪不见。 行疫使者哼了一声说道:“他走了,你还想追他?” 魔笛飞仙口说不怕行疫使者,其实却有所顾忌。行疫使者修为深厚,魔音的威力,短期间很难奏效,使者的定力足以在短期间抗拒魔音。而她却无法抵御行疫使者的疫毒。 疫毒无孔不入,嗅入丝毫就一切都完了,即使能支持脱离战场,不久也得疫发垂毙。 徐飞龙失了踪,她心中大惊,人急生智,流光四射的媚目一转,计上心头,笑道:“使者,本仙姑决定不与他为难了。” “谢谢。” “以往我逼他的事,你是否也追究?” “冲同道份上,老夫不究以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魔笛飞仙格格荡笑,说道:“你得赶快去找到他,不然他只有九天可活。” “什么?你……” “他服了我的赤心丹。” “你……”行疫使者凶狠的说。 “且慢!你想失言?”魔笛飞仙媚笑着叫。 行疫使者撒腿便奔出厅外,一闪不见。 关心则乱,行疫使者一听徐飞龙服了魔笛飞仙的赤心丹,吃了一惊,忘了向魔笛飞仙讨要解药,急急追出,其他的事都置之脑后了。 魔笛飞仙见重要的人都走了,也感无趣,带了红绡与志超越窗而出,失意而去。 店家早就报了官,官兵已经到了院门外,强弓硬弩,刀枪齐耀,奋勇向内冲来。 黔南三狼与那些贼人们,匆匆溜之大吉,从后园撤到辉山,可谓是尽兴而来,败兴而去。 丁家四老少与十名老少仆人,他们是以平民百姓身份住在店里的,自然不用逃避。贼人已经走了,他们假称有贼抢劫,都从后面闻风逃掉了,并末伤人,只损失一些财物而巳,贼人是什么来路,他们自然称一无所知。 徐飞龙并末伤重,到了山坡便已经恢复正常,看到白凤走的匆忙,急忙叫道:“白姑娘。” 白凤闻声止步,兴奋的问:“你不要紧吗?没受伤吧?” 徐飞龙找了个地方坐下,苦笑道:“利害!魔音加上强劲的内力,瞬间令我几乎昏迷,着实可怕。” “确实威力惊人。” “也怪我大意,事先没想到她会突下插手,来不及运功护体,几乎送掉小命。白姑娘,真是谢谢你及时出现相救,不然……” “你这说的是那里话?你救了我,而且是冒死救我,我只是带你脱困而已,听你说的多难听啊,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再向你谢谢救命的大恩大德呢?” “呵呵!你真会说话。今后你我一笔勾消,可好?且让我休息片刻恢复元气,她们应该不会追来了。” 白凤看着徐飞龙,突然问道:“你是那里人?我家住浙江绍兴。” 徐飞龙自然不能答自己住火星,是火星人。于是道:“我家在长安。你姓白,这姓倒是跟你很配。” 她噗嗤一笑,说道:“我不姓白嘛,我只是爱穿白罢了,对不起,之前骗了你。” “那你……” “我姓墨,名叫玉雯。” “姓墨?” 她不曾发觉徐飞龙的脸色已变,接着往下说道:“家父是地方士绅,江湖中人必定很陌生,但我哥哥却是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江湖败类对他都闻名丧胆,他很快将跟他师父灵明怪客赶来,听说永州九疑山将要群魔乱舞,我哥说他要前来看看他们是否安份……咦!你怎么了?” 徐飞龙如受雷击,额头冒汗,脸色苍白。墨玉雯一看大惊,以为徐飞龙的内伤发作了,急声追问:“你怎么了?” ------------ 第五百六十章 路伏 徐飞龙定了定神说道:“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墨玉雯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你的样子吓我一跳。我说我哥即将前来,到时候有他帮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令兄叫什么?” “他叫墨飞,云墨双奇之一。” 徐飞龙像被人踩住尾巴的猫,猛的站起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徐飞龙立马施展轻功转眼远去。 墨玉雯正想要追上去问怎么回事,林下的草丛中人影乍现,娇笑声传来,赫然是魔笛飞仙。 墨玉雯一见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拔剑。 魔笛飞仙格格浪笑,说道:“小妹妹,不要自讨没趣,你们俩在此卿卿我我,只有我一人知道,你不用怕我,我是过来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平常得紧。” 墨玉雯又急又羞,切齿道:“你有何居心?你……” “嘻嘻!我告诉你,那小伙子为何惊怖而逃,我是一番好意。” “我不想听,我……” “呵呵!你其实想听得紧吧!我告诉你吧!你不该姓墨,令兄的名头太响亮了,吓坏了他啦!” “见鬼!你胡说。” “最大的原因,你要不要听?” “你……” “叫我一声亲亲爱爱的姑奶奶,我就告诉你。” 玉雯心里想知道?但口中却不服输,哼了一声说道:“啐!你做梦。” “好吧,你不听我就不说。”魔笛飞仙笑咪咪的说,转身便走。 “且慢!”玉雯扬声叫。 “是你叫我么?”魔笛飞仙扭头笑问,笑得暖昧。 “前辈……” “啐!谁要你叫我前辈,我还不服老呢?” “这……” “叫不叫?” “好吧,亲亲爱爱的姑奶奶,请你将最重要的原因说来听听好么?” “嘻嘻:这才像话。二天前,他在潇湘镇南面唐、蔡两家共有的松林中,被两家的子弟打得晕头转向,徐飞龙装傻不加还手,是个不肯争强斗胜的人。” “这与家兄有什么关系?” “别打岔呀!当时恰好天南双剑的党羽,咱们乾坤八魔之一的九阴丧门,派了江湖四凶前往掳劫唐、蔡两家的子女为人质。那小伙子在紧要关头不再装傻,一枚铜钱击伤了欢喜佛百戒和尚,戏称自己是云墨双奇的妹婿,吓走了四凶。” “什么?这……这……” “徐飞龙不知自己闯了大祸,眼下天南双剑的爪牙们,皆知道双奇的妹婿替六大货栈的人出头,正在想办法对付他呢。你一报名号,他心中有鬼,不吓跑才是怪事,他怎惹得起云墨双奇的妹妹?如果被你兄妹两人查出他在潇湘镇胡说八道的话,不活劈了他才怪。你说出真实姓名,他做贼心虚,怎不吓了个胆裂魂飞狠狈而逃?” 墨玉雯心中一定,如释重负,转忧为喜道:“不要紧,这件事情只是误会,可以解释的。” “也许你想要成为墨飞的真正妹婿,是么?” “那有你这样说话的?”墨玉雯嗔怪道。 “你这丫头可真不害臊。这就动春心了?” “我不跟你说了。”她娇羞万状的说。 “不说就不说,只怕你前途多难。” “哼!你还想干嘛?” “少臭美了。他又不是什么活宝,唉!他已经被你吓跑了,今后看到你恐怕就会望影而逃,你踏破铁鞋,也休想找得到他了,天下之大,你到何处去找他?你不必枉费心机了。” “误会可以解释,我相信他也是喜欢我的。” “嘻嘻!就算他真心爱你又能怎样?他这人更爱他自己的性命,他可不会笨到因为爱你,而让你兄妹俩宰了他。” “废话!我兄妹怎么会宰他?” “但他并不知道,是么?再见,小妹妹。”魔笛飞仙媚笑着走了。 “我必须找到他解释,告诉他我不怪他。”墨玉雯自语,下山而去。 徐飞龙直奔到山下,方定下心神,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巧?随便救个人就是墨飞的妹妹,这岂不是要命么?” 徐飞龙向客栈走,心中不住地想:“墨飞师徒都要来,是不是为了我?” 回到客店,丁伦一家老少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名健仆等候着徐飞龙,要他立即带了行囊、至城南六十里的雷石镇会合。 仆人告诉徐飞龙,云墨双奇已经动身前来府城,查访在白牙市做下十数桩血案的歹徒,可能已经得了线索,因此必须尽快离开,以免涉嫌遭了池鱼之灾。 同时,府城风声鹤唳,不能再稽留,群雄已经先后动身赶赴九疑山,留在府城也是无益,必须早走为妙。 徐飞龙心中明白,丁伦的主子神女峰无极丹士已经来了,已经没有再在府城逗留的理由,不走更待如何? 仆人交代完毕,径自走了。徐飞龙即收拾行囊,出城南下。徐飞龙一面走一面想:“金眼雕与无极丹士硬拼一招,两败俱伤,不知是否仍有余力在九疑山称雄?不过谁厉害,都与我无关,他只关心丁伦一家子,于是撒开大步向南赶去。 南下的小径,鸟道羊肠,傍山倚水,迤俪风华,沿途水秀山青,景色绮丽走在其间也不寂寞。 雷石镇在潇湘之旁,这一段潇水湍急,水流触石声如同雷鸣,所以当地又叫听雷口,是一座百十户人家的小镇,天色不早了,今晚如果不赶夜路,徐飞龙是不可能赶到雷石镇了。 徐飞龙人地两疏,而这边地处山区大道少得可怜,唯一可凭藉的是,有着潇水在,即使走错了,也不难分辨方向。 徐飞龙知道,永州的那些人,都已经向这边来了,至少府城中不再有人逗留啦! 徐飞龙却忘了沙步衡,一个徐飞龙乡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忘了这段平常的友情。 墨飞的名号,令徐飞龙受到可怕的震撼,震散了他的恋情,震消了他的幻梦。 黄昏降临,徐飞龙已经看不见路了,前面出现一座山岭,放眼望去,全是山岭怪石,与一丛丛乱林荒野。怪石不远处,透出一点灯光闪烁不定,前行百来米,灯光已然不见了。 路径穿过起伏的丘陵,林木森森,野草萋萋。好在微微月色,尚可分辨不至迷途。 徐飞龙一面走一面吃东西,喝着葫芦里带着的酒,吃着以荷叶盛包着的食物,边吃边赶。凉风吹来,四周苍凉死寂,不见有村镇,附近全是荒野。 接近山口,豺狗的凄厉长嚎与夜枭的厉叫,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甚至,听到令人心悸的虎啸声。 徐飞龙洒开大步向前迈进,却是毫无所惧。 松风怒号,松林烈烈作响,到了山脚下。看到道路绕过一座山坡,进了两山相峙的峡谷中。 “咦!刚才灯光不是路旁的村落吗?”徐飞龙心想。 路还能分辨,徐飞龙不需要问路。进入山口,兽吼隐隐传来,徐飞龙心想:“丁伦一家不知是否已经先到前面去了?仆人只说在雷石镇会合,并未说丁家是否已经先行。如果他们先走,有老有小,只比我先走一个来小时,那么。应该快被我赶上了才对。不过这断路上貌似虎豹不少,这么晚了他们应该不会敢路才对,他们大概并未启程,还落在我后面了吧,而我却连夜在向前赶,这样岂不太傻了?” 无意中徐飞龙扭头回望,突发现后面大概半里,路中有物移动。 “是人!”徐飞龙驻足细看自语道。 是两个人影,速度极快。敢这地方走夜路的人,必定不是善男信女。同时,永州龙蛇毕集,至九疑山的道路上高手络绎不绝,为免麻烦,还是避免与人打交道的好。 徐飞龙向路侧的草丛中一伏,静候来人。 两黑影渐来渐近,都穿着江湖人喜欢的劲装,带来了兵刃,脚下极快,从徐飞龙的潜身处急急奔过,显然并未发现徐飞龙。其中一个人是个大和尚,一看便知。徐飞龙心中冷笑,自语道:“原来是欢喜佛和矮仙翁,这四凶分道扬镖了么?” 徐飞龙对四凶并没有成见,在潇湘镇打了欢喜佛一枚铜钱,惹上是非结下了梁子,但徐飞龙并未在意。 “等他们先走,免得路上碰头,大家不愉快。”徐飞龙想,干脆往草中一躺,歇歇再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徐飞龙已经小睡一觉,这才重新上路。 前面突然一峰挡道,遭了,路在此地分道两旁,左右两条路一般大小,那一条才是正确的路呢? “周边也没有人家,先找找看有没有指路碑。” 徐飞龙正待要找,后面突然火光乍现。 “又来了一个。”有人高叫道。 徐飞龙旋身察看,有人举着一支火把,火光熊熊,黑烟滚滚,经风一吹越烧越旺。举火把的是位以黑巾蒙面的人,黑劲装,背着剑,身材高大。左方不远处,也站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是拦路收买路钱的么?我只带十来两盘缠,可不能给你们。不是我太吝啬,而是我太穷了。” “闭嘴!”举火把的蒙面人叫道。 “在家靠兄弟,出外靠朋友,两位朋友高抬贵手,还请行个方便。” “管住你的嘴。” 徐飞龙向南下的路退走,前面火光一闪,又出现两支火把三个人,相同的打扮,相同的神情拦住去路。 徐飞龙先向曾桥的路上退,只退了五六步,迎面火光又现,三名黑衣人从草中现身,拦住去路,中间那人拿着一具匣弩,喝道:“站住!此路不通。” 徐飞龙向山上退,喝声再起:“眼下可是有九枝弩箭等着你,你敢走吗?给我站住!” 徐飞龙站住了,冷静的说道:“诸位,有何见教?” “你是前往道州九疑山的人?” “我是过路的。” “不许说谎。” “去!搜搜看。” 一名蒙面人靠近,喝道:“手张开高举,规矩些。” 徐飞龙依言张开手高举,蒙面人先搜徐飞龙的腰部,再搜双手是否戴藏暗器的器具,摘下他的包裹察看了背部,再屈身摸徐飞龙的小腿与靴口,行动十分的老练。 徐飞龙突然向下一伏,双手一合,便锁住了这人的咽喉,猛的向上一提,大喝道:“大家行走江湖,好来好去,让路吧!不然我先宰了这位老兄。” 持匣弩的人投鼠忌器,不敢射弩袭击。所有的人,做梦也没有料到负责搜身的同伴如此不济,转眼便被锁住了喉管,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不由大惊,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僵住啦! 徐飞龙改锁为挟,勒住蒙面人的喉部挟在身前,背起了包裹,徐徐向下的路上退,一面走一面道:“借过,借过。这三位老兄拜托往北退点!” “你走不掉的。”持火把的蒙面人叫道。 “那是我的事了,不劳你费心,你们让不让路?快退开!在下不说第二遍了。” 三个蒙面人只好退至北面,徐飞龙出了埋伏圈,问道:“你们在此抓了多少人?快说!” 被制住的蒙面人心胆俱裂,叫道:“只……只抓了十几人。” “为何要在这拦路抓人?” “阻止到九疑山趁火打劫的江湖人。” “刚才过去的和尚和矮老人怎么样了?” “已经被擒住了。” “人呢?” “送走了。” “有一个叫丁伦的人……” “他们在一个小时前被捉住的。” “就你们这几个人.便捉了他们十几个人?”徐飞龙有些怀疑的道。 “咱们的三位总管那时恰好在此。” “人呢?” “押走了。” “在何处?” “我不……不知道。” “你不说?” “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咱们只知奉命行事,在这一带潜伏,送人走的,是另有专人负责……” “滚!”徐飞龙沉喝,将人向前一推,转身撤腿便跑。 后面追赶的人象奔牛,徐飞龙轻快得却象一阵风,才出半里,后面便看不到有人追来了。 徐飞龙一看身后没人,突然往路侧一窜,竟然开始往回走。 火把已经熄灭,路侧有三名蒙面人在议论,一个说道:“人没捉住,定然已经走漏风声,怎么办?” “二总管不在,必须等他来定夺才行。”另一名蒙面人说。 ------------ 第五百六十一章 墨飞至 “不行,咱们必须撤走,免得误了大事。” “如果二总管降罪下来……” “好吧,那我们先藏好再说。” 不久,西面小径来了五名大汉。埋伏的人立马迎出,将刚才的经过禀明,顺便请示下一步的计划。 “撤走吧。”一名大汉断然的说。 这些人顿时急匆匆的撤走了,他们埋头赶路,竟然不知后面有人跟踪。 先前有灯光闪动的地方,是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后的树林中,搭了两座草棚,席地共躺了二十几人在那。庙前庙后戒备森严,并在附近设了暗桩。 后殿的神座供有山神,神像蛛网尘封,神像的金身早已经剥落得现出了泥胎,看着很是破败。 殿口把守着两名大汉,监视着二十几个俘虏。 俘虏全都反绑了双手,双脚也用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各人分开各占一席地放倒,不许两人睡在一处。 松明毕剥声作响,火光明亮。两大汉不住的左右走动,手中拂动着一根皮鞭,俘虏如有异动不听警告者,皮鞭便会无情的光临那位可怜的俘虏身上,一鞭一条痕,结结实实毫不手软。 众多俘虏中,丁伦一家四口侧身其中,还有那些随行的仆人一并在内。 欢喜佛这会真象一头大肥猪了,被梆得不住的哼哼直叫。 矮仙翁最是可怜,大概他曾反抗过,因此绑的很有艺术气息,那滋味可不好受,绑久了,人都可能扭转不过来了,也就难怪他龇牙裂嘴,额上青筋暴跳了。 小欣姑娘脸色苍白,被丢在一张神案下,欲哭无泪,痛苦的呻吟着,十分的凄惨。 前殿供的神像已经半塌,神案已经不知去向,目前已经被人加以清扫,弄出了数座草榻,横七竖八躺了五名中年大汉,一枝松明发出暗红的光芒。庙外有一名警哨,有一组由三个人组成的巡逻队不住的在庙外附近巡逻。 撤回的人先到庙后的树林中呆着,由为首的人进入庙中禀报。 跟踪的徐飞龙闪入草丛中,小心的逐寸逐寸接近破庙,悄然越过一个暗桩,从庙左的警哨身侧不足十米处爬过,无声无息、如同一头灵猫。 平安越过了警哨,接近破庙反而安全了。 为首的大汉进入庙中,唤醒了一名中年人,将拦截失手的经过禀明,说是二总管不在,已经奉徐爷之命,先行撤回,以免走漏风声。 中年人将对方臭骂了一顿,恕斥对方大意不中用,连一个人也没有搞定,岂有此理。最后吩咐他们早些休息,明早立即撤离此地。 徐飞龙接近了屋角,逼近左面的破窗。正在察看内外四周的形势,庙门大踏步进来两名大汉,高叫道:“北路管事诸位弟兄,起来。” 五名中年人闻声惊起。一名额有青痣的人一跃而起,笑道:“是二哥么?咦!怎么来得这么快” 二哥淡谈一笑,说道:“庄主亲自前来此地视查……” “什么?你说庄主亲自来了。” “庄主还没到,要兄弟赶来传话。” “哦!但不知庄主有何吩咐?” “庄主下令撤回北路三拨弟兄,让我们立即启程。” “此地的事……” “停止截击,让那些人进来。无极丹士、金眼雕都在府城先后现身,下午有人在府城发现他们自相残杀,这些人即将南下了。如果此地不撤,你们决拦不住他们,反而会打草惊蛇,万一你们落在他们手中,岂不前功尽弃?因此让我们撤回,快,该准备动身了。” “庄主果然有先见之明,今晚咱们便出了事。” 北路管事将拦截徐飞龙失手的事说了,当然并不知徐飞龙的身份。 二哥不多追问,笑道:“走漏一两个人,正好让他们疑神疑鬼互相猜忌。一共捉了多少人?” “共计七名男女,可惜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只有几个略有名气。” “谁?” “江湖四凶的矮仙翁葛元,与欢喜佛百戒和尚,两个江湖混混。” “哦!他们是天南三剑的小爪牙。” “这些人怎么办?” “带上,听候庄主发落。” “砍掉他们岂不省事?” “不行,也许庄主还用得着他们呢。” “这么多人全带走,委实不便。” “兄弟带来了二十几位弟兄,他们可以帮忙。” 不久,众人开始动身,五六十大汉,每两人看管一个俘虏。俘虏只捆双手,矮仙翁的脚已经恢复自由。一行人浩浩荡荡连夜赶路,向前走。 徐飞龙见对方人多,而且戒备森严,不敢下手救人,只在后面跟踪.希望在路上能找到下手救人的机会,徐飞龙其实并不太急。 当徐飞龙离开府城南下的同时,沙步衡匆匆返回店中,向店伙计打听徐飞龙的消息,店伙计告诉他,徐飞龙独自一人,背了行囊离店走了,未留下什么话,去向不明,已经走了半个小时啦!至于丁伦一家老小,是一个多小时前离开店里的,分为两拨走的,一拨是仆人,一拨是丁伦一家四口与四名仆人,也是去向不明。 沙步衡立即前往泰和货栈,找到店主唐鸣远探听徐飞龙的消息。唐店主丝毫不知徐飞龙的下落,表示正为了此事焦急,已经请来几位好友,希望将徐飞龙接来店中安顿,并向徐飞龙劝说,要将女儿唐绮玉嫁给他,却不知徐飞龙竟然不辞而别平空失踪,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沙步衡颇感焦躁,失望的离去。 同一期间,另一方面来了三位风尘仆仆的旅客。已然接近了府城。 这时三人刚登上一座小山坡,府城已然在望。 三位旅客,衣着华丽。为首的是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年近古稀,依然神清气朗,不现老态。一双老眼明亮如星,焕发着似可看透人心的眼神。手持一柄拂尘,举步从容,神色肃穆,似乎一辈子都不曾笑过,严肃岸然。 另一人英俊魁梧,剑眉虎目,神光炯炯,有一股迫人的神情流露在外。二十二三岁的青年人,外表流露着自负的神情。 最后那人是个三十几岁的长须大汉,看着象一个头陀,壮得象头牛。佩一把紫金厚背大刀,背了一个大包裹。打扮象个仆人,所穿的衣裤却是丝绸。 三人正要向坡下走,坡下人影奔驰,五名青衣大汉佩了刀剑,正急急向上奔来。 领先的大汉獐头鼠目,五短身材,佩了一把单刀,健步如飞向上赶到,看着模样显然曾经长途奔袭过。双方相距尚有二十米开外,大汉便大喝道:“快让开!听见没有?” 三人并不介意,老道首先让在道旁。青年人与中年健仆也闪在一旁,不以为意。 本来按照这情况双方如果各走各路,便不会有冲突,一方已经让步,已经够容忍的了。岂知大汉突然止步,向同伴叫道:“等一等,问问他们知道不知道那两个免崽子的消息行踪。” 老道面无表情,青年人仅淡淡一笑。 五个大汉存心找麻烦,以为三人可欺,先是大喝让路,接着是声势汹汹向人打听消息。 以老道为首的三人修养到家,不以为意,站在路旁,淡然处之,静听下去。 獐头鼠目的大汉令同伴止步,正式打量三人。老道肃穆庄严,年青人傲然卓立,仆人木无表情,看不出有何异处, 大汉的目光,落在年青人的剑上,略一迟疑,最后仍然气汹汹的问:“喂!刚才有两个小子向北逃,你们看见没有?” 三个人不言不动,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大汉怒火上冲,踏进一步厉声问:“呔!你们是聋子吗?” 三人仍然不加理睬,相对一笑,然后是青年人首先举步欲行。 大汉脸上无光,下不了台,不由恼羞成怒,伸出手,劈面拦住大喝道:“不许走!你……” “你想怎样?”青年人接口问,脸色有些不悦。 这人身材高大健壮,瞬间沉下脸来,顿显不怒而威。大汉真有点害怕了,情不自禁退了两步,心中发虚。 “自讨没趣。”青年人冷冷的说。 大汉被这句话一激,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凶性大发怒吼道:“好小子,你胆敢向大爷发横撤野?大爷要活劈了你。” 另一名大汉一看不对,赶忙上前叫道:“大哥,不可鲁莽,咱们有事向他们请教,岂能如此对待他们?” “让开,三弟,愚兄非要他说明不可。”大汉根本不听怒叫一声,一步踏出向前逼近。 青年人冷哼一声,剑眉一横,冷冷的道:“不错,今天你是非说明不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为何平白无故拦住我?我走遍了五湖三江,游遍四海九洲,今天还是第一次受人如此对待,你态度恶劣至此。幸亏是我碰上了你,如果换了别人岂不更为不堪? 想必你平时为人定然横行霸道惯了,今天如不教训你,总有一天你会闯下大祸,死无葬身之地。” 大汉一惊,但仍然强硬的叫道:“什么狗屁?你这厮好大的狗……”’ “我要教训你,免得你日后横死他方。” “你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大汉气势汹汹的说,其实已然色厉内茬。 “我不管你是谁,只问是非曲直。” “有本事报上名来。” 青年人徐徐举步逼近,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姓墨,名飞。” 五大汉惊得屏住了呼吸,不约而同向后退,脸色大变,如见鬼魅。 近几年来,云墨双奇的名字,可说是红透了三江五湖四海九洲,乃是江湖中的顶尖的明星,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然云墨双奇又不是圣人,自然也有缺点,那就是个性太强,极端主观,缺乏容人之量,几近猖狂。他们以铁腕手段在江湖上宣传着自己的理想,这让他们显得坚强、刚毅、自信、豪迈,当然也很自负。因此,少不了得罪了不少人,自然也获得了不少朋友。他们那只问是非不顾私情的行为,令白道中的伪君子们深怀怨恨,也令黑道枭雄恨之入骨,经常明里暗里向他们袭击,为了除去他们明枪暗箭无所不用其极。 但所有那些来寻仇报复的人,结果都一一铩羽而归。 两人前三年结伴行走江湖,随着声誉鹊起,寻仇报复的人渐渐少了,于是开始分道扬镖,在江湖行道飘忽,神秘莫测,名号却是越来越响。 但他们并非没有联系,他们经常会约在一起,到事先预定的会面地,交换见闻与联手合办一些棘手的大事。 清明前夕,两人相约在庐州仙人峰会面。没料到消息外泄,仇人毕集,让他们一位叫做徐飞龙人,在仙人峰预先替自己两人挖好了墓坑,并且杀了六名抓来的掘墓人,摆下毒阵,竖起双奇的墓牌,想要埋葬云墨双奇。岂知貌似时间未能控制好,双奇突然而至,致使攻败垂成。 这就是墨飞口中仙人峰血案的概略情形,也是云墨双奇遭遇袭击的无数次中的一次。 人逃走了,但双奇不肯罢手,云雷赴黄山访黄山逸士,墨飞得江湖朋友之助南下九江追凶,庐山一举袭渍收容徐飞龙的七星盟,喋血庐山威风六面。 徐飞龙得鄱阳水贼翻江鳌之助,逃出鄱阳沿赣江逃走,在马鞍山被墨飞率群雄追上,夜困绝崖,突围时失足摔死,尸被猛虎所吞,算是了结了这场大案。 由于尸体被虎所吞食,墨飞不见尸体,心中生疑,独至湖广追踪,不过一直以来音讯全无,不得不放弃追寻,认为徐飞龙真的已经死啦! 最近永州附近传闻群雄毕集,墨飞就赶来了此地,正好路上遇到师傅师灵明怪客从广西云游回返,于是师徒两带了一位仆人结伴而行。 五个大汉脸如死灰,如见鬼魅的向后退去。狰头鼠目大汉凶焰尽消,更是惊吓万分。 墨飞哼了一声,喊道:“都给我站住!你们怎么不再耀武扬威了?” 獐头鼠目的大汉魂飞天外,如中雷击般僵住了,脸色泛青,说不出话来了。 墨飞徐徐逼近,冷笑道:“你们这群家伙貌似没将我放在眼下?居然……” 獐头鼠目大汉双膝一软,跪下了,恐惧的叫道:“墨……墨大侠,小……小的是身……身不由己,奉命办事,……” “什么?你奉谁的命?说!” ------------ 第五百六十二章 乘乱救人 “是……是这样的,我们首领已经……已经查出作晚救……救走六货栈子女的人也……也是令妹婿所为……” 墨飞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大汉的衣领向上提,厉声问:“狗东西!你说我妹婿救了什么人?” “墨大侠饶命!” “说!怎么回事?” “我们首领已经查出了,今妹婿,也就是自称徐郎中的人。我们首领一怒之下,派人四出追寻。小的奉命在这一带踩探,刚才发现两个人向这一带走了,因此追来查问,没料到……” 墨飞愤怒地将大汉扔倒在丈外,正待将另四人放翻以便追查,灵明怪客却摇手道:“不可激动行事,找到你妹妹再说。” 墨飞怒气末消,恭身说道:“师父明鉴,这人出言无状……” “我知道,此中定有隐情。把这人带走,找到你妹妹之后便知道详情了。事关重大,不可鲁莽。” “徒儿遵命。”墨飞按下怒火说道。 “好,带走。” 墨飞抓起大汉,一掌拍在大汉背心上,冷笑道:“放乖些,生死要看你的造化,领路入城。” 大汉打一冷战,驯伏如羊般,连声应诺,丢下四名同伴,在前领路直奔府城。 四名大汉被吓的软在地上,眼睁睁目送他们去远,久久还不敢移动。 而云墨双奇到达此地的消息,很快便传出去了。 墨飞在府城扑了个空,他妹妹只留下了到达的记号,并未说明落脚的地方。他们先在各处客栈问了一下,直到夜幕降临,依然音讯全无,只好先落店再说。 墨飞开始拷问大汉迫出口供,大汉是双尾蝎的爪牙,将所知的事一一招了。 墨飞被气的几乎发疯,将大汉赶走,向乃师说道:“这个叫徐郎中的家伙,简直可恶至极,竟敢自称我们双奇的妹夫,徒儿不杀他,此恨难消。” 灵明怪客却泰然的说道:“一面之词,不可全信,眼下必须找到你妹妹,她既然早来了,必定知道底细,问清了再说。” “徒儿意欲先找到这个叫徐郎中的人再说。” “你可以进行,但切记不可意气用事,见到人三思而行。” “徒儿必将冷静处理,请师父放心。” 徐飞龙不在城中,盛怒的墨飞就算发疯般的寻找却也不可能找到人。 半夜时分的雷石镇灯火全无,犬吠声零落,江中流水声如雷,这一带的镇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澎湃的水声,倒不怕水声扰人清梦。 在后面跟踪的徐飞龙,已经看清了眼下的形势,深知这群劫路的人决不会在雷石镇逗留,越往南走,对方必将越聚越多,到时候反而下手不易。 前面有个村镇,这貌似是个机会,在镇中闹市,要是惊醒了镇民,镇中的人必定出面交涉,他们肯定要分出人手应付。 徐飞龙脚下一紧,绕道先一步赶入镇中,然后偷偷潜入民宅,取来一只铁锅,伏在镇口的栅门旁待机。这镇子的边上被镇里的人用栅格围了起来也算是一层保护。 全镇只有一条街,几条小巷,街铺了青石板,街中心的广场,便是每逢一、四、七日的集市所在地,搭建了四栋市场,平时却是空荡荡地。 贼人到了栅口,一名贼人飞越栅顶,拔开了栅门,放人进入,再由走最后的关上栅门。 脚步声杂乱,家犬们疯狂的跟着吠叫。 刚到达集市,后面的徐飞龙突然出现,敲着铁锅大叫道:“强盗!强盗!强盗攻入镇了,快抄家伙杀啊,杀!强盗进来了……” 犬吠声,人声、叫喊声、敲锅声,乱成一片。 贼人们一怔,有人叫道:“快走!出栅再说。” 镇南锣声大鸣,镇北也传来了警锣声。 开门声做做,火光乍起。 为首的贼人吃了一惊,急叫道:“不能再走了,再走便引起误会啦,停下,不要妄自走动,由本座与他们打交道,未得到招呼,不许伤人……”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徐飞龙已经凶猛的冲近后队,铁锅一抡,砸向一名断后的大汉。 大汉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刀自卫,一刀挥出叫道:“你做什么,我们不是贼……” “当”的一声响,刀被锅挡开,徐飞龙以锅作盾,架开刀贴身就是一掌,将大汉击昏,抢过单刀,疯狂的朝人群中扑去。 一冲撞之下,三名断后的人都被放倒,徐飞龙势如疯虎,怒啸震天中,冲向押送俘虏的人群。 镇民开始涌出家门,火把齐明,刀、枪、棍、耙、叉、猎弓、标枪能拿做武器的全都亮了个便。在古代村镇之中都是自治。很容易成为土匪的目标。所以人的反应都很快。 “杀贼啊!上啊!”徐飞龙大叫,首先便砍倒下了押解一名青衣人的两个大汉。 人群大乱,呐喊声四起。 为首的人一看不对,大叫道,“乡亲们,我们不是贼是借路……” “杀!”是乡民的怒吼声。 为首的人怕闹出大麻烦不可收拾,吼道:“上屋,出镇南会合。” 贼人们纷纷跃上屋去。但有些轻功稍差,无法带俘虏上屋,二十七名俘虏,只被带走八九名,情况紧急,他们也顾不了俘虏啦! 徐飞龙眼尖,已经看到一名大汉扛着小欣,跃登瓦面,向南飞跃而去。 徐飞龙也上了瓦面,奋勇狂追。 前面很快便到了集市,周边顿时空旷起来,贼人必须下地才行了,不然前面已经没了路。 贼人纷纷向下逃,徐飞龙跟踪跃下,下面恰好有名贼人,肩扛着丁伦正待起步。 徐飞龙一劈掌在贼人的脖子旁,接过丁伦急急拖至一旁,割断他双手的捆绳低声道:“快找地方躲起来,我去救其他的人。” 丁伦听出是他的口音,急着:“其他人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徐飞龙追入第二座集市大棚,斜里冲来一名青衣大汉,黑夜中敌我不分,向他叫道:“快来帮我,这和尚重得像一座山,我带不动,咱们轮流扛。” 不管徐飞龙肯是不肯,将人向徐飞龙顶去。 徐飞龙一把将人接住,顶回说道:“我也带不动,还给你。” “砰”的一声大震,欢喜佛跌落地面,哎一声疼叫一声。 大汉故意不接人,任由和尚坠后,拔刀说道:“你不带,宰了他算了。” 徐飞龙不假思索地一手刀挥出,“噗”的一声敲在大汉的右颈,大汉仰面便倒,昏过去了。徐飞龙割断欢喜佛的捆绳。悻悻的说道:“滚你的去吧!上次打了你一铜钱。这次救了你一命,咱们两也算扯平,逃命去吧。” 声落,已经追出第三座大棚去了。 欢喜佛躺在地上揉动发麻的双手,自语道:“是云墨双奇的妹夫,他怎么会救我?” 恰好有一名贼人奔掠而至,和尚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猛地伸脚一绞,立将贼人绊倒,恰好倒在和尚身旁,和尚用发麻的手狠狠地一掌横拍,“噗”的一声重重地击在贼人的脑门,这一掌力道奇重,几乎将这人的脑袋击碎了。 这人肩上的俘虏顿时“哎”的一声尖叫,被掷出丈外。 和尚一听是女人的声音,顿时大喜,跃起将人扛上,也向南逃。 左右贼人如飞前窜,谁也不知左右的人是敌是友。 徐飞龙为了救丁伦,稍一担误,便失去了小欣的所在,只是全速向前追,却不知小欣反而落在后面,更不知小欣已经被和尚救了。 贼人们逃出了村南栅门,立即集结。村镇只有一条路南下,一面是潇江,一面是稻田,所以只要看住这条路,就不怕有人追来了。 徐飞龙不知对方的来路,但知道他们见人就捉,即捉了丁家的人,也捉住了四凶。同时,这些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肯与镇民交手,猜想应该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最先奔至村南松林的人,拦住后到的人叫道:“所有人列阵戒备,我回去与里正商量,不许俘虏脱逃,北路第二组的人,准备跟我走。” 众人左右一分,各占地利戒备着。 徐飞龙又击倒下了两人,正随在后面急追,听到叫声立即止步,向路旁一伏。如果奔近松林,徐飞龙穿的衣着与对方不同,必定被准备捉俘的人发现。同时他也猜想带了小欣的人可能仍在后面,因此想在路旁等候,希望能将小欣救出。 这小欣还是很可爱的。徐飞龙也不想她出事。 后到的人陆续到达,但就是不见带小欣的贼人经过,正在心焦,北面人影又现,是两个人影。奔在前面的人无意中扭头回望,突然大叫道:“好啊!你也来了。欢喜佛,你认命吧!” 叫声中,欺身回扑,单刀顿时迅速的左右砍削,相当凶猛。 欢喜佛左手扛着小欣,右手却没有兵器,火速后退,避过了一招,扭头便跑。 后面三名黑影到了,有人叫道:“那一个是欢喜佛?快给我留下!” “他救了一个人,休让他走了。”操刀追逐的人叫道。 路两侧根本没路,不跳河便得逃入稻田。欢喜佛走投无路,既然后面有三个人,前面只有一个,只好冒险向前冲,大喝一声“接镖!”向左一闪,扭身便逃。 操刀追赶的人不知道他是空言恫吓。 以为真有镖,急忙向侧一闪再向下伏。 和尚一下飞跃而起,顿时夺路狂奔。 松林中突传出吼声:“去两个人把这和尚砍了!” 林边立即站起两个人,刀光闪闪严阵以待。 和尚经过徐飞龙的潜伏处,双方相距只在咫尺。徐飞龙一看和尚扛着的人,心中狂喜,叫道:“和尚,这儿走。前面去不得。” 和尚不假思索地向侧一跃,跟着徐飞龙撒腿狂奔。三十米外便是乱石如林的江边,和尚一看到水,只感到双腿一软,叫苦道:“这是绝路。” “往水里逃。”他叫。 “我……我是旱鸭子。”’ “不要紧我带你过去。” “这……” “人放下,还带人干什么,自己也保不住呢?” 和尚怎敢不依?老命要紧,女人第二,赶忙将小欣放下。 徐飞龙一把将小欣接住,替她割断捆手的绳索。 和尚大急,叫道:“人追来了,还不走?” 徐飞龙不在乎的说“只来了三个人,打发他们走,人都已经带到这来了,当然要把人一起救走。” 小欣听出是他的口音,大喜过旺的叫道:“徐大哥是你么?” “是我,能走么?”徐飞龙问。 “还好,只是双手有点发麻。” 和尚大叫道,”决将刀给我,追的人到了。” 徐飞龙顺手就是一掌,“啪”的一声打在和尚的右脖子上,和尚“哎”的一声疼叫一声,被击倒在地。 追的人到了,三把刀闪闪发光。 徐飞龙一不做二不休,迎上一声低喊道,钢刀一闪,“铮”的一声震开第一名大汉的刀,反手一带,刀“噗”的一声砍在对方的小腹上。 “滚!”徐飞龙再次沉喝,人化狂风,一闪之下,另一名黑影的膝盖也挨了一刀,摔倒在地。 三个人倒下了两个,第三名大汉大惊,扭头急退,退后四五丈大叫道:“决来几个人,点子扎手,快……” 徐飞龙猛扑叫嚷着的第三名大汉,一跃十数米,速度快的让人难以反应。 大汉刚看到人影射到大惊而退,却晚了一步,顿时“哎”的一声怪叫,扑倒在地。 徐飞龙转身奔回,向小欣叫道: “快走,下水。” 小欣被徐飞龙拉住手奔向水边,顿时愕然叫道:“我……我见水就怕,我……” “怕也得走,不要怕,一切有我。” 和尚昏头转向的爬起,疼叫一声道:“请也带我过去,我……” 徐飞龙扭头凶狠的叫道:“和尚,你给我滚远些。我救你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你这淫僧居然死到临头,仍然死性不改……” “冤枉,贫僧救她也是一番好意。”和尚叫。 小欣不住的活动手腕,低叫道:“大哥,他们有大批人追来了。” “我们走!” 和尚跟在后面,哀求道:“施主,你不能见死不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刚才你既然救我。难道就……” “滚你的,你这淫僧。” “贫憎发誓,今后定然改恶从善,如要说谎,天地不容,人神共弃。”欢喜佛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赌咒发誓都是小意思。 ------------ 第五百六十三章 九疑山 徐飞龙被缠得不耐烦,将腰带的一端抛过去说道:“抓住,你只要不在水中挣扎,闭上气.我便可拉你过去,如果你受不了可以放手。” “放手,岂不被淹死?” “你不会游泳,当然会淹死。” “那……” “只要不放手就死不了。” “那岂不太过危险?” “这点风险你是非冒不可了,不然你就在此向他们投降,也许死不了呢,你留下好了。” “不不不!我愿意冒险。”欢客佛急急的说道。刚刚那边已经喊着要砍了他了。留下肯定没好结果的。 徐飞龙一手挽住小欣的腰,入水向外游去。腰带拴在和尚的腰部,和尚双手握住,闭眼睛屏住呼吸,被拖带着向对岸浮去。 水流端急水声如雷,徐飞龙水性很好,就算带了两个人,也过了湍急的潇江。 和尚被拖上岸来,已经喝饱了水,只剩半条命,但依然死抓住腰带不放。 这一带全是起伏的荒野和山区,三人到了一处山坡的树林中,徐飞龙向正在拧干衣服的和尚说道:“和尚,你可以走了。” 和尚余悸犹在,苦笑道:“你是云墨双奇的妹夫,当然也是侠义道的人。我欢喜佛不是好人,那些抓我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不将他们赶跑,你们在路上也可安全些。” 徐飞龙哼了一声,不悦的问:“和尚,你在打什么主意?” “施主请勿误会,贫僧只是说明事实而已。” “哼!你心怀诡计,居心叵测,以为我看不出来?” “冤枉!贫僧已经是洗革面心的人了。” “狗那能不吃屎?哼!” “真的,贫僧两世……不,三世为人,说的真心话。那些人中,我认识一个叫独眼狼李彪的人,过去他是九疑山庄的人,不先拔除这些爪牙,你怎么能接近九疑山?” “哼!拔除爪牙,替天南双剑开路么?” “这个……施主多心了。” “你给我快滚,免得我心中不爽揍你。” “好,好,贫僧走就是。大德不言谢,容图后报。”和尚一面说,一面合十行礼告辞。 徐飞龙拉了小欣便走,说道:“咱们走远些,此地不安全。” 两人怕那些贼人过江。所以要避远些。徐飞龙俩人一走,和尚便象一头猫一般,远远的跟来,山路只有一条,两侧都是山坡乱石与丛林,很难行走,跟踪起来可谓是毫无困难。 和尚在后面跟着,一面自语道:“我和尚一个人走,岂不步步凶险?好小子,我跟定你了,有你替我挡灾,岂不妙哉? 等危险过后,佛爷还得找机会带定那丫头享受享受呢!这种会发善心的人,我只要小心应付,定然有惊无险。” 走了不远,到了一座矮林内,徐飞龙转头说道:“咱们人地生疏,必须等到天明再决定去路……” “徐飞龙.我祖母和爹妈……” “我之前已经将令尊救了,至于你祖母她们,今尊应该能想办法的。这些人中,并没有真正的高手,今尊如果小心些,应付起来当没多大困难。你在此地休息。我过去看看。” “大哥,我跟你走,我已经可以动手了。” “还是不了。我等下无法照顾你。你躲好,除非已经被发现,不然千万不要出来走动。” 说完,徐飞龙回身走了。 和尚恰好藏身在一从草后,先一步发现徐飞龙,及时潜伏不动,模不清徐飞龙何以一个人往回走。 徐飞龙过了河,小心翼翼四处试探,抓到一名暗桩,迫问口供的结果,令徐飞龙感到有些不安。 这些人果然是九疑山庄派出阻截他人入山的人,不久前接到山庄的赶来接应人马,眼下已经封锁了雷石镇南北的要道,追查前来救人的疑犯。 至于丁伦夫妇与丁母,目前下落不明,可能已经脱险从北面走了。二十七名俘虏中,只抓回了八人,另有三人眼下在雷石镇的人手中。山庄的主事人,正在镇中与镇民交涉,解释误会并索回被镇民擒获的七名手下,讨回三名俘虏。大概不会有困难。镇里的人如果不答应,雷石镇可能就要遭殃了。 这些镇民可不会为了他人而冒这个风险? 徐飞龙隐起身形开始前往雷石镇。总算运气不错,在镇口碰上了从镇中出来的人,他们正押着三名俘虏,另外还有一些人背了受伤被擒的七名弟兄。这表示雷石镇的人已经让步。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徐飞龙在镇子外面晃荡着先向北方探了探,只走了几百米,就发现此路不通.有大批的九疑山的人马封锁了道路。再往南探,松林前三步一冈五步一哨。沿着江边一带,大量暗桩散布其间。稻田一带靠近的人几乎无所遁形,但也有人把守。 徐飞龙只得泅水而回.打算等天亮后再找出路。 等他回到小欣的藏身处,却暗叫一声糟了!原来小欣不见了。 矮林中,有打斗留下的遗痕。看地上被踏的痕迹,显然小欣被人掳走了,走的方面正是山林深处。 徐飞龙沿痕迹追上,追了百来米,心中一动,自语道:“这痕迹象是故意留下的,元芳你怎么看?” 徐飞龙略一思索,脚下一紧,急急向前追去,还特意加重了脚步。 他走后不久,欢喜佛抱注被制了穴道的小欣,从小欣原来藏身处左侧的矮林中出现,冲徐飞龙追去的方向得意地一笑,向小欣说道:“丫头,你看佛爷是不是料事如神?那小子将一口气追过前面那座山,像个游魂般团团转。哈哈!咱们找地方快活去,等天亮后我再带你离开着。你也别怪!你爷爷一辈子没做好事,到头来报应在你身上,岂不是天理循环么?你不要怨我,其实佛爷在府城曾经见过你一面,顿时惊为天人,可惜你一直就不曾离开客栈,佛爷只能干瞪眼,想不到九疑山的施主们倒帮了我一次大忙,哈哈!” 和尚抱了小欣,小心的往回走,走了百来米方向一折转向山南,沿山坡的密林快速离开。密林下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自然不怕留下什么痕迹了。 欢喜佛也是奸猾的很,一路出了森林跑到了山南的一片草丛,却突然向西一折,又绕回原处,距离先前小欣藏身处也就二三十米左右。 到了这里他立马往矮林下一钻,滚倒在草丛中,附身向小欣说道:“这个徐郎中就是做梦也不会料到佛爷在此地,他发觉失去踪迹后,即使往回找,也决不会在这附近花时间,咱们正好在此地快活。让佛爷再检查你的哑穴,佛爷只怕你出声叫嚷,其他我都倒不担心。” “佛爷一生中,不知有多少次与阎王爷打交道,但一直是福星高照,死中得活,因此从不怕死。即使要死,也会死得快快活活……” 话末说完。身后突然传来阴森森的嗓音道:“不错,你将死得快快活活,但不知你是否有快快活活的心情去死。” 和尚大惊,百忙中猛的扑向地下的小欣,希望控制小欣为人质。 可徐飞龙既然出声怎么可能没想过他有这招,只听“噗”的一声响,他的下颌顿时挨了一脚,沉重的打击力,瞬间击碎了他满口的牙齿,上身瞬间一挺,翻倒在地。 接着,又是一连串可怕的重拳,徐飞龙将他抓起再把他击倒,他肥胖的身腰挨拳头时,“砰砰”怪响,像是擂在破鼓上一般。很是诡异。 起初,他还能挣扎着含糊的叫饶命,最后,就像条死狗般昏了过去。 徐飞龙替小欣解了穴道说道:“今晚在此地休息,明早天亮之前我们便要离开,你做好爬山的准备。令尊等人已经向北走了,可能回府城了。河对岸小镇南北都被九疑山庄的人封锁住了,正在彻底搜捕脱逃的人。” 小欣这次几乎两世为人,一见徐飞龙顿时哭了个天翻地覆,她现在才知道在江湖上闯荡,是如何的可怕,如何的凶险。 徐飞龙将和尚拖至林中挂在树枝上,冷笑道:“就这样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了,我先废了你的武功。再削断你的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看你以后还快活不快活?” 第二天东方天际刚现鱼白,徐飞龙就醒来了,他需要练会功,还要活动活动筋骨,于是拾起刀,钻出树丛,可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凝结了。 他藏身的矮树丛四周,共有二十六名高大人影,全都手按剑把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他,像是二十六个机器人一般不言不动,只有一双眼睛在眨动,晨曦下看得真切,全是些穿劲装的大汉。 有六个人持有匣弩,弩矢全向徐飞龙集中,遥遥指着。 “看来我是大意了。你们想怎么样?”徐飞龙抽口凉气问道。 迎面的一名大汉冷冷一笑,接口道:“你如果不反抗,死不了。” “我怎知你们不杀我?”徐飞龙问。 “你只好相信了。” “有保证么?” “没有保证,你得赌一赌运气。” “你们是些什么人?” “九疑山庄的豪杰。” “哦!我认栽。” “你是云墨双奇的妹婿?”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艳福。” “丢下刀,跟咱们走。” “好吧,我跟你们走。”徐飞龙丢掉刀说。 “把你的女伴叫醒,走吧,希望你规矩些。” 他叫醒了小欣,苦笑道:“咱们已经被九疑山庄的豪杰困住了,走吧。”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小欣这次居然沉得住气,貌似准备认命了。 当天,九疑山的人并未动身,就藏身在山谷之中。 很快徐飞龙便从其他人的谈话中知道了,这群人为首的是九疑山庄五大总管的二总管神机军师叶虹,这人为人倒还和气。问过两人的身份,神机军师便不再多问,应该是早就摸清了两人的底细,顺便还客气的请两人安心休息,并未派专人监视他们,也未将两人分开。甚至还特意告诉小欣,说她的祖母与父母都已经逃回府城去了,去会合了无极丹士的爪牙,听说她的祖父与鬼窃胡林,已经在昨天出现在道州,这两人神出鬼没.居然逃过了府城无数眼线的耳目,委实不是等闲之辈。 眼看天色将暗,神机军师率了数名大汉前来,含笑递过两副铐链说道:“对不起,咱们要即刻启程返回九疑山了,两位,得罪了。” 《水经注》云:“苍梧之野,峰秀数郡之间,罗岩九峰,各导一溪、岫壑负阻,异岭同势。游者疑焉,故曰:九嶷山。“ 意思是说九疑山,山有九峰,而每座山上都流出一条河。看地图就知道确实如此,而且其中四条河流一路往南流入南海,另外五条河则北注人洞庭。潇水的源头就在九峰中的朱明峰下,同时这山也叫苍梧山。最高一峰被称为舜源峰,传闻舜帝就葬与此地。 九峰之中最绮丽的那自然是娥皇峰与女英峰,满山全是原始森林,奇岩怪石星罗棋布,平时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上产有一种别处从未见过的斑竹,据说是舜死之后,两位妃子娥皇女英悲伤过度,泣泪成血,血溅在竹上,从此这种竹上的血斑永远不退云云。 传说什么的自然不足为信,但斑竹确实是山中一景,却是不假。 而传说中的九疑山庄的所在地。就在朱明峰下。 九疑山庄的庄主八臂金刚童威,名列乾坤八魔之一。将山庄四周数十里之内,列为禁地,里面别有洞天,不许外人进入,如敢擅闯,有死无生。 但长江后浪催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乾坤八魔都是老一辈的人了,武林中只讲英雄出少年,当今武林新人辈出,一批活力充沛的青年人逐渐取代了他们这群老前辈的地位。 乾坤八魔有些已经凋零,有些则归隐山林,只有几个仍在江湖上走动,但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了。像其中的九阴丧门阳起凤,眼下已然沦落到替天南双剑做走狗的地步,也算混的凄凉了? ------------ 第五百六十四章 合作 八臂金刚年前居然在云南访友途中失踪,据说遇上了死对头段诚,两人都翘了辫子,尸骨无存。 世情淡薄,人心险恶,只有锦上添花,不见雪中送炭。八臂金刚失了踪,有心人便打起九疑山庄的主意来了。 九疑山庄确是世外桃源,附近百里人烟稀少,猛虎成群,毒虫滋生,闲人不敢接近,只有一些亡命之徒生息其间,官府鞭长莫及,山高皇帝远,谁取得九疑山庄,谁便可以做这个惬意的土皇帝。因此,谁不眼红? 大总管押解十余名俘虏,只有徐飞龙和小欣两人受到优待,只带了镣铐而末加脚镣,同时白天连镣铐也除去,饮食无缺,神机军师显然是对他们俩另眼相看,其他的人可没有他们那么幸运了。 他们昼伏夜行,走了三夜,沿途不时有人将俘虏送来,第二天人数已经接近四十了。 这天凌晨时分,大队人马进入了一个用巨木栅栏保护起来的深山中的大庄院里,庄前以巨木架成的牌楼上,挂了一块大红匾额,上面的楼金大字,刻的是“九疑山庄”。 两人被安顿在一间客房中,包裹行囊更是原封不动地送到。一间客房只有一张床,场面顿时极为尴尬。徐飞龙自然要向送他们来的人抗议,要求另找住处。但抗议根本末被接受,送徐飞龙来的人推说奉了上命,作不了主,顿时置之不理。并且还客气的警告徐飞龙,千万不要擅自出房走动,外面戒备森严,不知规矩的人,不但不明机关陷阱,而且随时可能受到弩箭的箭雨袭击,凶险万分,总之,房门内是安全的,外面则是炼狱,门窗就是鬼门关,生死大权操在别人手中。 他与小欣成了俘虏,但仍然算是受到优待。 徐飞龙将小欣安顿在床上,自己睡在墙角,定下心神,沉沉入睡。 邻室有一个秘孔,室中的动静,都在邻室的监视下,无所遁形。 一觉睡到日色近午,房门响起了叩门声,一名庄汉送来了酒食,另一名庄汉送来了盟洗物件。 吃完,有人前来收拾,由另一名健仆传来话道,请徐飞龙至客厅一会。 广阔的西院客厅中,共有十余名老少在等着徐飞龙。主座上高坐着一位相貌堂堂,英俊魁伟的三十几岁壮年人,这人方脸大耳,留了漆黑的八字大胡,一双虎目神光炯炯,不怒而威。 另一人是大总管神机军师叶虹,其他的人徐飞龙都感到陌生,一个人也不认识。 十余名高手的眼睛,都在徐飞龙全身上下转,像一群饥饿的豹子,在打量着一头小鹿。 神机军师叶虹客气地请他入座,并替其他的人引见。主座上的壮年人是少庄主童刚,其他的人。神机军师只说出姓而未道名。 给徐飞龙印象最深的有两个人,一是年约花甲的干瘦老叫花子,姓胡,有一又锐利阴沉的鹰目,令人难以忘怀。 另一人姓苍,身材高大得像座金刚。粗眉大眼满脸横肉,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的人,也是个皮粗肉糙经得起打击的巨人。 徐飞龙客气一番,这才落座。神机军师的目光,向众人扫视一圈。 所有的人都摇头示意,只有老叫花子木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众人一一告退,徐飞龙感到莫名其妙。 厅中只剩下少庄主,神机军师、与及两名伺候茶水的健仆。少庄主童刚堆下笑,说道:“徐老弟,这几天委屈了。本庄自家父失踪之后,觊觎本庄的人络绎不绝,上半年先后有十八起入侵事件,本庄先后被杀的弟兄,都有十六名之多。九疑山庄既不是绿林山寨,亦非黑道朋友的秘窟,仅是一座极为平常,不与外界往来隐居之地。为了生存,本庄的弟兄不得不起而反击,因此有些不相关的人,难免被波及,遭了无妄之灾。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因此,我希望老弟坦城相告,表明身份,以便斟酌。得罪之处,亦请老弟包涵一二。” 徐飞龙明知身在虎穴,不实说只有自找麻烦,刚才那群人的表情,很可能是他散在各地的眼线,九疑山庄早有准备,搜集各地群雄的动态。永州等于是九疑山的门户,山庄必定派有大批眼线在那儿潜伏,只消对自己的行踪,有所隐瞒,便将惹来不必要的祸患。 徐飞龙心中已经有所准备,笑道:“承蒙少庄主以礼相待,我敢不坦诚相告?兄弟是到永州找一位姓李的朋友,浪迹江湖,可说与任何一方的人都没有什么关连。到永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潇湘镇东面,惹上了是非,碰上笑无常,八卦道人、贾家五虎抢六货栈的财货。同一天在镇南,又被唐家的子弟找了麻烦,碰上了江湖四凶,无端惹上了一身是非……” 除了隐瞒了与墨玉雯的经历之外,徐飞龙将所经历的事一一概要的说了,最后说道:“兄弟无意与诸位作对,也不愿毫无条件的受人胁迫。既然惹上了事,便得略尽心力解决。替六货栈拒了贼人.义不容辞,受任丁家客卿,我也必须尽力,然则除医药之外,其他的事与我无关,但碰上了也只好认命,救丁家的人完全为了道义二字。兄弟可以对天发誓与贵山庄决无恶意,在到达永州之前,也根本没听说过九疑山庄的名号。这些都是由衷之言,字字都真,是真是假,少庄主自然有所斟酌。” 少庄主豪放地笑,笑完说道:“老弟,我相信你所说的话。今早永州有人送来了书信,请老弟过目。” 说完,从袖口取出一封书信,由仆人接过转交给徐飞龙。 徐飞龙打开书信,不由一怔。原来是以唐鸣远为首,六大货栈东家具名的书信,附呈一笔礼金,是请山庄执事保护徐飞龙的请求函。 神机军师加以解释道:“六大货栈出入山中各地,都与本庄的弟兄小有交情,本庄虽不负责他们货栈的安全,但在道义上却责无旁贷,上次六货栈出事,本庄的人因大部已经撤离府城,欲出面相助也力不从心,天南双剑的毒谋,是先在外围剪除本庄的羽翼,截断本庄的财源,所以积极图谋六大货栈,引本庄的人出面以便放手铲除。没料到他们未能如愿,碰上你出头打抱不平,不但诡计落空,自己反而弄得灰头土脸。不瞒你说,你在府城的一举一动,都在本庄的耳目监视下,这件事本庄深为感激,也就是足下受到礼遇的原因。”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夜间赶路时上镣铐,总管仍将兄弟当犯人看待。” “此中另有原因,老弟休怪。” “是为了丁家的事?” “丁家的事是原因之一,那丁伦已经答应替无极丹土卖命,本庄不得不怀疑兄第你另有图谋。再就是老弟自称是云墨双奇的妹夫,这件事极为引人不安。” 徐飞龙不住摇头,苦笑道:“想不到我一句戏言,竟引来了无穷是非。不瞒你说,我与云墨双奇是对头,如果贵庄将我留下,只要走漏些少消息,双奇极可能找上门来!” “什么?你与云墨双奇有过节?”少庄主讶然问道。 “不错。” “哦!难怪云龙已经在府城打听你的下落了。” “所以少庄主最好放我离庄,以免惹起是非。” “哈哈!你以为九疑山庄怕是非么?那你就错了。老弟请先回房休息,而后有机会咱们多亲近。”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庄?”徐飞龙问。 “群雄九疑逐鹿事了之后,我亲自送老弟离庄。” “这……” “本庄只有三名医生,眼看群雄角逐,死伤必惨,及需老弟这样有本事的人相助,还请不要推辞。” “那么,丁姑娘……” “哈哈!丁姑娘不能释放,她即将改监囚于地牢。” 徐飞龙吃了一惊,道:“少庄主……” “这事没得商量,敌我已经泾渭分明,咱们不能对敌人仁慈,放了她将是一大祸害,也许今他将她处死……” “少庄主……” “老弟,不必为她难过了,我保证不为难她,给她一个全尸。” 徐飞龙心思电转,经历的太多太多,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几种对方对他说这些话的理由,他的脸上顿变道:“少庄主如果将她处死,我就决不与贵庄合作。” 少庄主与神机军师都用惊奇的目光向徐飞龙注视,久久,少庄主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个这么了不起的人,委实难得。你知道拒绝我要求的后果么?” “我只好尽力而为,不问后果。” “哦!不要看轻自己,老弟。说吧,你对丁姑娘是否有情?” “没有。” “你喜欢她么?” “应该是没有的。” “好,她可以不死。” “那就谢谢少庄主。” “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徐飞龙心中顿时一定知道对方的意图了。 “今后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这……” “你不肯,那她就得死。你既然不要她,那么,本庄不能留下她,必须永除后患……” “且慢!” “何况也没有人要求你娶她,她只是个伺候你的女人而已,唐栈主与蔡栈主的千金,我都曾经见过,他们的千金比起丁姑娘,论才貌家世,丁姑娘那一点也比不上。你已经拒绝唐、蔡两家的婚事,定然心有所属,当然不是属意丁姑娘,她也配不上你。” “咦!少庄主怎知兄弟拒婚的事?” “呵呵,不是说你在府城的一举一动,都在本庄眼线的监视下么?二总管将另替准备客房,丁姑娘将从牢中提来交给你,你何时说不要,总管便会派人将她带走。兄弟有事先走一步,你与二总管再谈谈,少陪了。”少庄主说完,告辞出厅而去。 神机军师亲自将他领至一座雅室中安顿,替他引见了庄中另三位郎中。三位郎中的姓是戚、谢、周,武功都不太差。徐飞龙这郎中算不得真本事,只是他有着所有关于经脉穴道之类的资料,再加上自身内功和超越一般人的见识,有些病对别人来说很难,可对他来说却简单。毕竟时代不同。何况这次要做的不过是处理些伤口内伤之类的病人,不是徐飞龙吹,对这些他有经验的很。 雅室对面是两座瓦房,一是养病一是药室。病房中有八名重伤的人,此地貌似没有轻伤患者。 看来,徐飞龙注定被困在九疑山庄了。 回到雅室,行囊送来了。接着是两名大汉将脸色苍白的小欣押来,小欣一看道徐飞龙顿时惊喜的投入了他的怀中,说起了刚才的事。原来自他走后,小欣便被押至地牢,上了镣铐被推入囚室,里面共有十几名男女囚犯,囚室内的景象,几乎将她吓死。 徐飞龙将会见少庄主的经过说了,要她放心,暂且忍耐。 午饭后不久,侍人便请徐飞龙到病室一行,三位郎中正在等侯他要他照顾刚送来的两名伤重的大汉。两人都是刀伤,伤处一在左胁一在右大腿,这种外伤徐飞龙完全足以应付。 当天刑场处处决了二十二名囚犯,都是天南三剑与无极丹士的爪牙,欢喜佛却不在其中。不知为何? 次日一早,入侵的警报便陆续出现了。 病室先后又送来了六名重伤的人,可知庄外各处已经开始与入侵的人接触了。 当夜,庄中灯火全无,受过训练的猎犬,将全庄警卫得像坐汤池金城,他人休想越雷池一步。 就在徐飞龙心事重重的辗转不能人眠的时候,庄子东面突传来猎犬的咆哮声。 警钟声此起被落,喝声与惨号声间歇的传出。 很快仆人便前来请徐飞龙至病室救人,一直闹到凌晨,抬来的人已经超十名。 呐喊声分别从东北西三个方向传来,但似乎只限于栅栏附近,入侵的人貌似始终未能越过那道防线。从受伤的人伤势程度看来,战斗应该相当激烈。 ------------ 第五百六十五章 变故 九嶷山庄占地甚广,以中间的九峰楼为中心,四周以三重房屋为外围,分八方建筑。房屋以大小两种型式建造,按八卦位置而列。就拿乾位来说,乾位建了三栋大型长屋。而在坤位,则以六座小屋分布。屋与屋之间有花木亭台,每栋房屋都以石块为基,青砖建造,十分的坚牢。 屋外侧则是深沟,引水护庄。最外围则是三丈高以原木建成的木栅栏,木栅栏外也是十米宽的壕沟。要飞渡重重障碍偷入堡内,确实不简单。 但任何天险也挡不住有心人,今晚入侵的人已经进到第一层房屋那了。徐飞龙心中暗急,他在这不能离开,如果他要找的人来了,而他却丝毫不知,岂不前功尽弃。 “我得想办法出去看看。”徐飞龙想。 在替最后一名大汉包裹伤口时,徐飞龙发觉将伤者送来的一名大汉,佩了一只镖囊,不由中一动,向帮他撒金创药的小欣低声问:“小欣,能将那人的镖囊偷来么?” 小欣瞥了那人一眼,低声道:“除了他的脑袋以外,任何物品都可愉来。” “我要他的镖囊,和一此铜钱。” “一切交给我啦!”小欣语气轻快的答道.向大汉叫道:“喂,那位爷请过来帮帮忙,这位受伤的人疼的要发疯了,快帮我按住他的手。” 大汉急急靠近,小欣在伤者的伤口掏了一把,已经陷入半昏迷的伤者突然大叫一声,身躯一动便被大汉按住了,动弹不得。 伤裹好,大汉也走了。镖囊与一串铜钱,已经揣入徐飞龙的怀中。 看看天色发白,怪的是入侵的人仍没有退意。 病室在九峰楼的西北角,附近是一座大花园,除了供使唤的仆役外,没有警哨,这里已经是中枢重地的外围了,说来也确实用不着派警哨。 蓦的,青石走道有人奔来,飞快的奔向病室后面。后面二十来米,另一个黑影冉冉接近。快的如同鬼影一般。看情况,前面的人根本不知有人追踪而至。 前面那人背了一个受伤的人,距室门不足十米的时候,后面的人快近身了。 室内恰好出来一名健仆,喝道:“站住!什么人?” 背人的黑影奔到叫道:“少庄主伤重,快救人。” “进去,郎中都在……呔!”最后一声大喝,随喝声单刀出鞘,向后到的黑影劈去。 那是一个高大的怪人,头上戴了一具头罩,只露出五官,浑身漆黑,颈下却捆了一条白布。 “铃”的一声暴响,怪人一剑拂中劈来的单刀。单刀齐锷而折,反手一剑,刺入健仆的口中,身手之迅疾,可说是骇人听闻。 “啊……”健仆仰面便倒,只叫出半声。 背少庄主的人已经进入病室,大叫道:“少庄主伤重,快抢救。有人侵入,拦住他……” 怪人已经抢入,飞扑而来,剑化长虹,刺向他背上的少庄主。 徐飞龙恰好准备外出,稍一思索便果断的扑上,来到这人身侧突然仆倒,飞脚便扫。 双方都快如星火,室中虽灯光明亮,但太快了,委实不易应付。 “砰”的一声大震,徐飞龙一脚扫中怪人的小腹,怪人被扫得“嗯”了一声,飞退丈外,一剑无功,剑尖距少庄主背后只差分毫。 徐飞龙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左手疾扬.洒出了十二枚铜钱。人亦拍掌即至。 “卟”的一声响,徐飞龙斜侧里一掌劈中怪人的持剑手腕,剑顿时脱手而飞。 怪人中入四枚铜钱,但徐飞龙扔铜钱的本事也就那样,并未击中要害,一声怒吼,伸爪急抓徐飞龙的胸口,五指如钩,指尖乌光闪亮。 徐飞龙心中一懔,急忙侧退丈外。 怪人一爪落空,身形一晃,转身跟到。 小欣恰好拾起了剑,抛过来叫道:“大哥接剑。” 徐飞龙一手接住剑,怪人恰好近身,一爪急攻,徐飞龙也恰好一剑拂出,内力瞬间劲注剑身。对付这种手爪有毒的人,如不使用剑气加持,剑恐怕还伤不了对方的毒爪。 “卟”的一声剑过指断,但剑也缺了口,发出的震鸣声如触金石,还好徐飞龙的内力还不错,刚好可以克制怪人的毒爪。 剑光一闪,点在怪人胸口。 怪人的右手断了四个指头,流出紫黑色的血,不愿投降。大吼一声,伸左手急拔长剑。 徐飞龙的反应却是更快,剑瞬间脱手一送,撒手飞退丈外。 怪人拔慢了些,剑已经入体,一拔之下,剑顿时脱体飞掷。 这人也是凶悍,不顾伤势向前疾冲而来,双手箕张,貌似扑入的恶鬼。可这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冲出两丈不到,突然撞在墙壁上,左手五指楔入大青砖砌成的墙壁内。发出一声厉叫,倒在墙上慢慢向下滑倒。 徐飞龙说声“好险”,这才心有余悸的拾起长剑。 室中的人都呆住了,一名健仆上前,猛地拉掉怪人的头罩,悚然叫道:“我的天,是毒爪擒龙陆学文这个老毒物,徐郎中竟然能把他杀了。” 不远处戚郎中的急促叫声传到:“谢兄,快用点穴止血的手法,这手法你内行些。” 徐飞龙靠近过来,说道:“怎么了?很严重吗?压血管不管用了吗?” 谢郎中也焦急的说道:“两处内脏受伤,金创药根本毫无用处。” 三位郎中只能按住伤口干着急,少庄主的伤势确也严重。人已经昏迷不醒。胸口挨了一剑,左胁与颈侧也各有一道伤口,鲜血已经染透衣衫。看样子,基本上是要没救了。 徐飞龙摇摇头,说道:“不要慌,先上金创药,再服护命丹,你们从新替他包扎,我去找药来。” 徐飞龙回房取来了一颗从庐山得到的丹药,一进门,便看到满室全是人,有男有女,叹息声此起彼落,妇女的啜泣声令人闻之心酸。 围在床四周的人,有二总管在内。妇女中有一位中年老妇一个青年少妇,一位美丽的少女。 三位郎中已经包扎停当,但少庄主看着却象是死了。 徐飞龙排众而入,谢郎中恰好叹气,放下少庄主的左手,凄然的说道:“我也尽了力,准备后事吧。” 少妇一身劲装。一把抓住谢郎中的手,尖声叫道:“谢叔,求求你,救他一救,救他一救。” 谢郎中苦笑道:“少夫人,少庄主脉息已绝,我……” 徐飞龙不动声色靠近,徐飞龙不按脉,冷静从容地揭开少庄主的眼险小心察看,在少庄主赤裸的胸部伸掌压了一下,叫道:“取水来。” 徐飞龙取出了灵丹,捏破蜡衣,谢郎中一把抓住徐飞龙问:“老弟,你认为他还有救?” “可以试试,”徐飞龙冷静的答。 “他呼吸已绝,脉息已停……” “但他并未死,不是吗?”徐飞龙一面说,一面将丹九捏碎放入少庄主口中,灌口水将丹药灌下,叫道:“所有的人让开,让开。” 徐飞龙用上了真气疗伤的手法,控制着少庄主胸部的起伏。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大明,但室中人似已经忘却了时间,似乎感到时光慢得令人受不了。 谢郎中的手,悄悄扣向少庄主的脉门,突然叫了一声道:“少庄主的脉息恢复了。” 二位妇人急急奔来,二总管神机军师伸手虚拦道: “请退后,徐郎中还不能让人打扰。” “二总管……”少妇惶然叫。 “少夫人请放心,少庄主得救了。徐郎中正在要紧关头,现在少庄主的生死控制在他手中,千万不可打扰他。” 徐飞龙浑身衣裤汗影重重,运功之中根本不理睬身外之事。 少庄主的手脚,开始有颤抖抽搐的现象了。 终于,徐飞龙停止了运功,双手一停,吁出一口长气,向众人宣布道:“只要过了今晚,少庄主应该可以起死回生了,眼下不要有人打扰他,很快他就会醒来。” 少妇抢近,泪痕满脸惶然道:“徐郎中,真的么?” “有五成希望,但今晚将是最难挨的一关。” 少妇是少庄主的妻子,突然屈身下拜抽泣道:“恩公大恩大德,贱妾没齿不忘……” 徐飞龙急忙避在一旁。神机军师俯身拾起一片蜡衣,审视片刻,对着手端不住嗅吸,含笑道:“老弟,这是什么药?” “救命的药。”徐飞龙信口答。 “敝山庄,药材多的是,老弟是否可替本庄配一些救急?” “这个……” “老弟认为需要多少酬金?尽管说。” “你就算给我黄金万两,我也无法配制。”徐飞龙苦笑着说道:“这丹药我也不会制做。” “那……这颗……” “这是别人送给我保命的,天下间只有几个人知道配这种丹药,这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你觉得是我能够配制的么?那你可高看我了。” 神机军师没有再继续纠缠而是吩咐道:“这里有三位郎中在,再派两位细心的人看守便可。外面怎样了?” “我们死了五个人,对方遗尸二十一具,只有两人侵入了九峰楼。这两人便是伤了少庄主的烁金剑镖尚信,他是无极丹士的师弟,可惜被他逃掉了。另一人是毒手擒龙陆学文,是天南三剑请来的。这人武功极其厉害,特别是一双毒爪。没想到竟在此地被徐郎中将他一剑击毙,如不是弟兄们亲眼所见,且有尸为证,委实无人能信。” “侥幸而已。” 神机军师猛摇头。说道:“算了,我又不傻。没话说,只怪兄弟瞎了眼,居然把一位高手看成一个小郎中,惭愧,惭愧。话又得说回来.如果不是瞎了眼将老弟你请来,少庄主那有命在,呵呵!哦!兄弟先替老弟引见老夫人……” 老太婆是老庄主八臂金刚童威的妻子,少夫人是少庄主的妻子,少女是童威的幼女。 徐飞龙要休息先回了房中。 老夫人一家不放心爱子的情况,留在药室守候,遣走众仆,向神机军师问:“二总管,那颗丹丸是什么灵丹?” 神机军师脸色沉重,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担心……” “担心什么?” “如果他是其他人派来的,要是还有其他人也想介入本庄的争夺。本庄危矣!” “不会吧?如果他存心不良,怎肯用灵丹救小儿的命?” “很难说,但愿不会。无论如何,属下总感到心中不安。庄主如不在这两天赶回来,万一这人翻脸,庄中恐怕没有人可以制伏他。” “总管多疑了,老身感到他是个可相信的人。” “但愿如此。” 徐飞龙与丁小欣回到房中,小欣顿时就感叹道:“你这人很了不起,我不知你到底是那一种人,神秘莫测,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姓名是真是假?到这里有何贵干?” 徐飞龙烦躁的往床上一躺,不耐的说道:“不必多盘根究底了,闹了一夜,还不好好休息?” 当天晚上倒是平安无事。 次日一早,明显庄里的人已然有了决断,庄中迅速发出不少请帖,在庄外半里地的一处平缓的山谷坡地中,开始由庄丁们清除杂草矮树,半天工夫,就搭成了东西两座长条形的凉棚,中间是一片约三亩大的短草坪、北面是一道水色清澈的溪流,南面是一片矮松林山坡,棚子四周数百米内可说是,一览无余。 次日近午时分,庄主夫人带了三十几名庄中高手,率先到了东棚,棚中铺设了竹制的凉席,三十几名高手席地而坐,静候客人光临。 西棚建的比较宽大,成半弧形,长有上百米,足以容纳数百人。 烈日当头,今天似乎特别炎热,天空中万里无云,没有一丝风,显得闷热沉闷,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北面,第一批人影绕过前面的山坡,徐徐接近。 西面,另一座山坡上,一群青衣高手出现在林下,穿越山谷而来。 随着北面而来的第一批人到达棚前,第二批人接着出现。而后来的人不再成群结队,而是三三两两陆续到达。 九疑山庄五位大总管全部出动迎客,周旋在宾客之间,宾客就座谈笑风生,根本不象是之前还打的死去活来的死对头。 ------------ 第五百六十六章 震慑全场 五位总管中,神机军师以沉稳干练,足智多谋见称。但最出色的仍是大总管蓝狮柴元绍。这人年约半百,高大英武,须发都不是黑褐色的,而是闪闪的蓝光与众不同的异色须发,加上一身蓝色的劲装打扮,蓝色的鞘剑。剑也是蓝色的锋刃,一色蓝,蓝得令人颇感压力。 大总管蓝狮柴元绍平时不常在家,负责外务,他的武功修为,江湖上武林朋友知者不多,但在附近千里内的山区中,骠悍好斗的山民,提起这个蓝衣怪人,莫不心惊胆跳,见之望影而逃不敢惹他。他袖底藏了一筒从山民处得来的毒弩,弩箭淬了蓝色毒药,只消沾上皮肉,人便感到刺痛难当,如果伤了肌肉,可能立即痛死痛昏过去,十分的霸道。 三批主要的客人,都被分别安顿在西棚,后到的零星群豪,也在西棚的北端占地而坐。 这三批人中,最左翼的是一群绿林中人,以金眼雕为首,三十几名像貌凶猛的著名大贼,踞坐在棚中声势汹汹,旁若无人。 中间是实力最强,人数最多的天南双剑一群爪牙。天南双剑是一双毫不出众的短小精悍兄弟,貌不惊人,仅一汉深陷的大眼,厉光闪闪令人望之生畏而已,坐在那儿不言不动,不与人应酬,一切应付都由他们的好友五岳瘟神雍百里代言。 双剑的党羽中,后面坐着笑无常,和两名脸色阴沉的怪老人,一个佩剑,一个除剑之外更多了一根苍木杖。右首,坐着一个脸如厉鬼,佩了剑的老家伙,他是乾坤八魔中混的最惨的九阴丧门阳起凤。 右端,是以无极丹士为首的三十几名高手,巫山双煞在侧斜坐,可知身份不算高。 零星而来的人中,有一位高大肥胖的大和尚,生了一双火红的怪眼,最为引人注目,他也是八魔之一,排行第八的火眼弥勒达德禅师。 在另一角落,坐着氤氲二老。 南两三百步的山林中,不时看到一两个飘忽的人影,他们不是山庄的人,来意不明。 午时,童庄主夫人缓缓站起,少夫人手捧代表九疑山庄的庄旗,站在有后方,大总管蓝狮则在左方跟随,三人宝到了广场中心,面向群雄,冷然回顾,神色肃穆。 一时间鸦鹊无声,所有的目光都向她集中。 她虽然已经是年近花甲的人,但依然末显老态,举止沉稳,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息,流露在外。 她的目光落在火眼弥勒脸上,扬声问:“达德大师,请问大师为何而来?” 火眼弥勒不动声色,沉着的说道:“童大嫂,贫僧希望见见庄主。” 她的目光转落在九阴丧门身上,冷然问:“阳起凤,你又为何而来?” 九阴丧门冷冷一笑,说道:“童威兄多年前欠了一笔债,此来想跟他当面谈谈,听说他已经死在云南,不如是真是假?大嫂尚请明示。” “拙夫是生是死,有何关系?” “俗语说,父债子还,夫债妻偿。童威兄如果死了,大嫂是否该还?” “不错。” “那么,请大嫂将山庄交出,旧债一笔勾销。” “山庄是拙夫的心血,是不会给你的。” “那么,叫童兄来谈谈。” “他眼下不在,老身做得了主,日下无极仙长要占有本庄,作为碧落宫的建址。天南双剑两位来自南方朋友,要本庄作为创建天南门的山门所在地,黔南的金眼雕黎寨主,则要本庄作为劫掠三省的山寨,改九峰楼为忠义堂,这些天来,你们三方互相锄除异己,一而再侵入本庄,山庄中死亡枕藉,未免有伤天和。山庄只有一座,你们到底由谁取得。何不相告?老身也可有所打算!” 童夫人一针见血的询问众人,问谁是取得山庄的人。三方实力最强的首脑,在这种场合下,谁也不敢大意,一言不合,便会惹火烧身。 山庄中,徐飞龙带了丁小欣,佩了一把剑,向已经可说话的小庄主辞行,坚决地表示要到群雄大会的会场见识见识,不管肯是不肯,非去不可,徐飞龙只带了一个百宝囊,行囊留在庄中,少庄主身受救命之恩,怎能相阻?命两名亲信带领徐飞龙出庄而去。 工于心计的无极丹士徐徐站起,桀桀怪笑道:“童夫人,这种话说出来便不够大方了。 童施主在世之时,九疑山庄因庄主的交情而能幸存,童施主死了,你们孤儿寡妇如不见机及早迁离,早晚要死无葬身之地,你这是何苦呢?” “山庄只有一座,老身要问谁来接收、其他的枝节小事,不必多提。”童夫人大声说,放过儿媳手中的庄旗。信手掷出,八尺长杆的大旗飞射三丈,“噗”的一声插入地中。她淡淡一笑,又道:“代表九疑山的庄旗在此,老道你就拿去吧。” 所有的人都纷纷站起,贪婪地盯视着庄旗跃然欲动,。 无极丹土桀桀笑,说道:“贫道不会愚蠢得要这面庄旗,只要你们弧儿寡妇迁出山庄,山庄到底归谁,以后咱们自会决定谁是主人。今天你如果不给咱们决定性的答复。咱们不会满意,必将倾全力对付你们。反正这山庄早晚要更换主人,你何苦死抓住不放。甘愿把老命也赔上?难道你就不替子孙打算?” 童夫人冷冷一笑,扬声道:“老身是否肯迁,还得看着谁是得主才能决定。庄旗在此,看谁获得此旗,他便是山庄的得主,末决定新主人之前,老身是不会迁走的。” 说完,她举手一挥,徐徐后退。 绿林群豪中,突然掠出一条青影。 天南双剑的一名爪牙几乎同时掠出,双方的速度都奇快绝伦,几乎同时接近庄旗,几乎同时出身抢旗,一声怒吼,“砰”的一声大震,两人对了一掌。 人影乍分,两人同时飞退丈外,脚一软摔倒在地,这期间,徐飞龙即刚到了栅门外,左面草丛中突然升起一个人影、招手道:“小欣,快来。” 小欣大喜,叫道:“爹妈怎样了?” 那人是丁伦,护送的两名大汉正持抢出,徐飞龙却一把扣住小欣的手,喝退两名大汉,向小欣说,“问你爹令祖来了么?” 两人向前迎去,小欣不假思索的说道:“爹,爷爷来了么?” “来了,现在前面的山脚下矮林中。” 徐飞龙大喜,挽了小欣撒腿奔上,挥手令两大汉回庄。丁伦接到人,先向徐飞龙道谢,领先奔上小山,说道:“拙荆与家母都已经出困,老弟的帮助,兄弟没齿不忘,这几天打听出小女与你陷身庄中,投鼠忌器,不敢出面,幸好今日看到你们出庄,快来与朋友会合。” “令祖呢?” “在前面山下。” 到了山下矮林中,看到十余男女老少,其中一人身穿黑袍,背了一个特制的藤筐,挟了一根怪竹棍的怪老人,脖子上盘了一条长不足儿臂,浑身火红,鳞甲半张的怪蛇,三角形的蛇头顶生肉冠。这条赤蛇吐出的竟然是红信,一双不曾眨动的蛇,阴森森的向前注视。 徐飞龙一看便知是湘西八怪的蛇魔桂安仁.而其他的人中,竟没有他所要找的人。 “咦!桂叔,家父与胡叔叔呢?”丁伦讶然问。 蛇魔向下面三四百步外的栅屋,指,说道:“令尊与老胡到下面去了,要咱在此待机行事。你女儿竟然能安全从庄里出来,是不是已经被他们收买了,这小辈又是谁?” 徐飞龙扭头便走,向下面飞掠。 小欣想去追,于是大喊道:“等等……” 但蛇魔却将她拉住了,低喝道:“不要出声,不能被人发现我们的藏身处。这小辈岂有此理!怎么一声不出便跑下去了?” “他是救了小侄全家的恩人。”丁伦无可奈何的说,似乎对蛇魔颇为畏惧。 徐飞龙健步如飞,直向栅中的广场奔去。 广场中,庄旗纹风不动,附近有四具尸体。无极丹士跃出场边,大叫道:“诸位如果再抢这面旗,便会中了泼妇驱虎吞狼的毒计了,旗是可以另造的,并不能代表九疑山庄。不管谁是山庄的得主,以后谁还要这面废旗,咱们何不先将泼妇除去,再商量谁是得主……站住!” 原来徐飞龙已经这时正好过来,直向西棚走去,徐飞龙的路线看着貌似要靠近旗旁,因此老道以为他要取旗,便出声喊道喝。 所有的目光,都被徐飞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吸引,都感十分意外。 童夫人吃一惊,脱口叫道:“他要干什么?” 徐飞龙脸色冷厉。一双虎目冷电四射,落在天南双创身后的两个老人身上,根本没听无极丹士的话,继续往前走。眼下这诡异的境遇貌似总算要有个结果了,眼下他是什么也不管。 无极丹士见对方不听喝阻,勃然大怒,恍身迎而拦住喝道:“站住!你找死么?” 徐飞龙瞥了老道一眼喝道:“让开。”仍向前走。 西棚中一名大汉一声怒吼,掠出叫道:“道长请退,割鸡焉用宰牛刀?待我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叫声中,人已经冲上,拔剑出鞘凶猛地扑上。 人影乍合,剑气骤发,但见剑光剧烈地吞吐,在电光火石似的短暂接触中,突然剑气倏敛,人影乍止。 双方相对而立,相距两米,徐飞龙的剑斜垂在身前,冷然斜立,脸上一片萧杀。 大汉的剑垂在身侧,以左手掩住心坎,指缝中有血沁出,怪眼彪圆,嘴唇歇张却无法发声,身躯摇摇,蓦然,剑脱手而坠,张大着嘴想叫,却叫不出声音,猛的向前一仆,断了气。 徐飞龙大踏步越尸而过,向西棚迈进。 无极丹士大吃一惊,沉声问:“你是谁?如果想夺旗……” 徐飞龙并不止步,沉声道:“我不是夺旗的人,你门谋夺九疑山庄的事于我无关,让开。” “那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我就是徐飞龙,要找天南双剑身后那两个人,我与他们有件事要算一算。” 所有的目光,都向两名老家伙看去。 徐飞龙重重地哼了一声,又道:“你两个还不滚出来?你们是不是湘西八怪中的神偷鬼窃两个?无极丹土,你少管闲事。” 无极丹士大怒,这一生中谁敢如此对他说话?怒火如焚,突然伸手拔剑。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的剑刚出鞘,徐飞龙却已经抢先进攻,剑上风雷俱发,连攻五剑,把无极丹士,逼得连退丈余。仍未能抢得反击的机会。 老道想硬封硬架。但徐飞龙的剑招却太快了仿佛敌未动自己就已经先动,寻隙剑进发如狂风暴雨,攻其所必救,迫得对方只能闪避,每攻一剑都直指要害,让人不退不休。 西棚的群雄都悚然一震,做梦也没料到突然冒出的一个人竟有那么厉害.竞在一照面间,逼得以一代宗师自命的无极丹士毫无还手的机会,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两个老家伙本来没将徐飞龙放在眼下,但这一来,不由心胆发寒,一声不吭向后溜。 徐飞龙又攻了五剑,逼得无极丹士向右一窜,终于,脱出剑影的笼罩,抓住反击的机会了。 可是,徐飞龙并不追袭,一声怒啸,向西栅猛扑。 人群纷纷走避。巫山双煞两面一分,拦住了去路大喝一声,双剑出叫道:“不可欺人太甚。” 叫声中,三剑乍合。“铮铮”两声暴响,火星飞溅,人影乍分。 双煞飞退丈外,脸色大变,徐飞龙长剑斜指,身立如山,厉声道:“我的事,不许任何人干预,谁要替那两个家伙送死,那就来吧。” 无极丹士傲气全消.叫道:“退。” 双煞本来无意相助天南双剑的人,只因为徐飞龙所追的路线恰好经过两人身旁,因此想替老道将人拦住而已,闻声乘机下台.向左右闪开。 徐飞龙奋起狂追,神偷鬼窃两人都向山上逃了,逃得好快。 天南双剑脸色一变。金眼雕也大感困惑,向同伴问: “他是什么人?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 第五百六十七章 追 一名曾到过九江的人摇头道:“他自称是徐飞龙?鄱阳附近的人倒是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与云墨双奇是死对头,目前听说已经死在丰城的马鞍山了,岂知却死而复活在此地现身。奇怪了。” “他们走了,我们办正事啦!把庄旗拿过来。”金服雕沉声叫。 无极丹士回到旗旁,叫道:“咱们大家说好,不要这面庄旗……” “你不要可以走,少废话。”氤氲二者大叫,也举步逼近。 天南双剑并肩而出,大声道:“咱们先推举一个人保管庄旗,然后合力将这群孤儿寡妇赶走。” “谁有德望可以保管庄旗?如果有,这人该是我金眼雕。”金眼雕大叫。 火眼弥勒突然一声怒吼,禅棍一挥,“噗”了一声响,金眼雕的腰部挨了一击,身子斜飞两丈,“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滚了两滚没了声息。 氤氲二老一声狂笑,双剑齐出,大叫道:“抢旗啊!看谁手脚快。” 棚外的草丛中一声娇笑,抢出魔笛飞仙,金色的魔笛八音齐鸣,冲向九阴丧门娇叫道:“你这没出息的丧门狗,哪儿走?” 棚顶上突然跃下一个身材高大,红光满脸,挥动着六十二斤沉重降魔杵的人,大吼道:“八臂金刚童某人在此,杀!”吼声中,冲向天南双剑,“噗”的一声一杵击飞了双剑老大的长剑,接着又见金光一闪,猛砸老二的顶门。 人群大乱,杀声震天。 童夫人一声长啸,三十余名高手取出预先埋藏在地下的三十具匣弩,两下一分,发弩声此起被落,中者不死也伤。 人群向四面八方逃去,西面山坡下突然出现行疫使者模样的人,挥着灵芝用尖厉的嗓音叫道:“此路不通,附近百丈以内被我撤了疫毒,谁不怕死就尽管来吧。” 向西逃的人怎敢再走,纷向两侧逃命。 百余想夺九疑山庄的人,听到山庄庄主八臂金刚仍然健在,早已经吓破了胆,再加上八魔的行疫使者、魔笛飞仙、火眼弥勒、与魔笛飞仙约来的朋友氤氲二老也同时动手,所有的人几乎瞬间斗志早消,结果不问可知。 行疫使者飞掠而至,恰好碰上魔笛飞仙一笛敲破了九阴丧门的脑袋。他迎面截住魔笛飞仙,将手一伸沉道:“你这家伙,快把解赤丹的解药拿来。” 魔笛飞仙格格浪笑,说道:“你少在老娘面前发横,老娘给与不给……”。 “不给,今天咱们八魔中还有人要尸横九疑的人。” “你说吧。你为何要关心那小子?” “你少管我的闲事。” “你真要?” “本使者言出必行,你给不给?” 八臂金刚扛着血迹斑斑的降魔杆,奔到道:“沙二哥,七妹,谢谢你们,你们怎么啦。” “我正要找你,徐郎中不是已经被令郎擒至庄内,我找你要人。他是我沙老三的救命恩人,你要是不赏脸,咱们情份今日已绝。” “咦!刚才你没有看到他?”八臂金刚讶然问。 “看到什么?我在那边的山坡上,那看见下面的古怪狗屁事?” “那个徐郎中,也就是徐飞龙,已经追神偷鬼窃去了。前晚如果没有他在庄中,小儿早就在枉死城与鬼为伴了,他还是小弟的恩人呢。” “他追向何处去了?” “东南角山岗那边。” 行疫使者将手向魔笛飞仙一挥,咬牙道:“你给不给?” 魔笛飞仙格格媚笑、指了指高耸的酥胸说道:“藏在怀里,要你就自己拿。” 行疫使者阴笑道:“你以为我不敢往你怀里掏?你可打错主义了。” 说完,伸手便抓她的胸衣。 魔笛飞仙一逃八尺,掏出一颗丹丸抛过来媚笑道:“想不到沙老三居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可敬可敬,给你啦!” 行疫使者接过丹丸纳入怀中,扭头便走。 九疑山庄的人尚在收拾残局,尸横近百,只逃走了少数几个跑的快的。天南双剑,金眼雕、无极丹士、九阴丧门……一个也没逃掉,乾坤八魔果然名不虚传,斩草除根都没留几个活口。 众人还未离开,首脑们在东棚寒喧,庄中高手在收集尸体。堆在庄旗四周。 “北面路上有人来了。”有人叫。 来人是灵明怪客,墨飞主仆三人。 氤氲二老老大包文亨一怔,脱口叫道:“是灵明怪客。” 众人脸色一变,左右一分。庄丁们也纷纷丢下工作,急急奔到,在东棚前形成半弧列阵,三十具匣弩新装满,引弩待发。 灵明怪客领先而行,毫不畏惧的大踏步而来,扫了众人一眼,轻摇拂尘在丈外止步。 墨飞脸色阴沉,上前一步抱拳施礼朗声道:“武林后学墨飞,有事与童庄主相商,那一位是童庄主?” 八臂金刚双手支住降魔杵,点头道:“我是童威,有何见教?” “第一件事是请问九阴丧门与天南双剑眼下在何处,他们在南边残杀无辜,**掳掠,我要找他们问话。” 八臂金刚往尸堆一指,说道:“他们要谋夺我的九疑山庄,全部自食其果了。” “哦!第二件事,是有一个叫徐郎中的人,已经落在贵庄的二总管神机军师手中,可否还请庄主网开一面,将他叫出来一趟?” 神机军师跨前两步,扬声道:“不错,有这么一个人,但不知墨老弟找他有什么事?尚请明示。” “这人无耻已极,在外散布谣言,自称是云墨双奇的妹婿。墨某要找他追究此事。” 八臂金刚呵呵大笑,接口道:“墨老弟,你晚了一步。” “怎么?” “这人已经被童某处死,尸体都已经送入兽窟两日了。” 墨飞一怔,说道:“怎么这样巧?可否带我至兽窟一看究竟。” “对不起,敝庄不接待外人。”八臂金刚断然拒绝。 墨飞突然用手指着一名庄丁问:“阁下,你说,他在何处处死的?” 八臂金刚脸色一变,哼了一声说道:“姓墨的,不可欺人太甚,你看到那百余具尸体么?你无权在童某此地作威作福。” “我如果害怕,便不会来了,他不管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看清楚我是不走的。” “哼!你这年青人真够狂,那人是天南双剑的爪牙,童某岂会让他活命?阁下,不要迫童某翻脸,童某眼中尊敬你是江湖一代大侠,手中杵可不认识你是谁。” “庄主之意,是没将墨某放心上了?” “你去猜好了” “墨某不才,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庄主既有此意,墨某倒希望见识见识庄主的惊世绝学。” 神机军师呵呵一笑,说道:“庄主明鉴,墨大侠一代英名,侠名四播,为人办事认真,既然庄主也尊敬他,九疑山庄破例接待一位侠义英雄,也是大佳话,何不请徐飞龙到虎窟一行?” 八臂金刚神色一弛,说道:“好吧,那就有劳二总管带他们前往虎窟看看好了,也许还留下徐飞龙一些残衣破布可辨认哩!” 他一大方,墨飞也就释去心中疑团。一个喂了虎的人,经过两天工夫,那还能分辨面目?骗鬼呢! 淡淡一笑道:“庄主既然不愿外人打扰贵庄,墨某不愿勉强。日后如果被我查出真象,也许会再次前来打扰!告辞。” “欢迎阁下光临,不送了。”八臂金刚客气的说。 三人走了,火眼弥勒气虎虎的说道:“童老四,你怎么放他们一走了之?” 神机军师苦笑道:“大师不知那鬼老道可怕,他的内力已经练至真气护体的地步,没有宝刀宝剑再加以高深的内力对付他,人一靠近便会被震飞,匣弩也伤不了他丝毫,咱们怎对付得了?” “万一他再来……” “再来咱们在庄内用雷火阵杀了他俩。快撤入庄内,预防他们问出底细去而复来。” 众人惶然急撤,赶紧撤回庄中立即准备应变。 徐飞龙狂追两个老家伙,反而无意中免了这两老贼埋骨九疑山庄。 当然这两老贼正是他要找的人,徐飞龙绝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死了的。 徐飞龙追得急,两个贼跑得快,生死关头,跑不快岂不完了?绕过山脚,前面是参天的古林,两人狂奔而入,多挟了一根苍木棍的鬼窃胡林低叫道:“这么跑咱们毫无机会,分开走机会多些!”说完便分,往荆棘中一钻,溜之大吉。 神偷丁彪逃得快,回头一看,已经不见鬼窃不由心中大急,只好独自向前急闯。 徐飞龙起步追时,沿途被人一再阻挡,等追出广场,两贼已经逃出近百米之遥,想追委实不易。 山坡上藏身看风色的人,看到下面大屠杀展开时,便知九疑山庄已经有了周全的准备,一看不对,自然溜之大吉。 湘南九疑山区一带的森林,与平原地区可是完全不同,那是林木蔽天,藤罗密布,遮天蔽地寸步难行,人往里面一窜,几乎对面不见人影,到何处去找?简直像是在大海里捞针,谈何容易? 徐飞龙循着神偷留下的遗迹狂追,却不知鬼窃已经先溜掉了。 追了几百米,徐飞龙失去了踪迹,糟了。 徐飞龙不死心、在古林中盲目地搜寻,迷失了方向,反正能走就走,翻山越岭四下摸索。不知不觉日影西沉。 山名九疑,可知山势都差不多,反正参天古林中不见天日,视野有限,即使是本地土著,也不易分辨身在何处,徐飞龙人地两疏,一头载进这莽野之中,可想而知了。 也不知是不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鬼使神差的,到了一处山脊,被徐飞龙发现了足迹。 人迹与兽迹自然不同,一看便知,徐飞龙心中大喜,也不管是不是,便跟踪急追。 降下一处山谷,听到了水声,蓦的,徐飞龙听到下面有人叫道:“该准备休息了,九疑山山庄巡山的人不会走这么远的,即使来上三五十个人,咱们也不怕,管叫他有来无去,枉送小命。” 徐飞龙心中狂喜,付道:“是蛇魔,希望神偷鬼窃与他们在一起。” 徐飞龙将剑拉了拉,准备好钢镖与铜钱,悄然向下走。 很快便追上了,小溪宽近二十米,其间怪石嶙峋,水色清澈,溪旁的草坪中,有三个人在整理东西,其他的人都蹲溪旁的大石上,以手棒水解渴。 共有十二个人,徐飞龙认识的有丁家三代四男女、蛇魔、神偷都在其中。 神偷衣裤挂破得到处是孔洞,脸色泛青,坐在草地上,狼狈万分。 徐飞龙暗中接近,到了草坪边缘,双方相距还有近三十米,但前面已经没了遮蔽,不好暗中接近了。 徐飞龙一咬牙,突然虎扑而出。 在旁饮泣的小欣恰好这时转身,大叫道:“徐大哥,你也来了?快……” 她的叫声嘎然而止,目瞪口呆。 这一叫,救了神偷的老命,神偷闻声抬头,转身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猛地撒腿狂奔。 另两名大汉吃了一惊,火速拔刀截住大喝道:“慢来,有话好说……” “铮铮!”单刀疾飞,剑气似电,从两人之中穿过,飞纵而出,猛扑逃出的神偷。 “啊……”两人都是右肩中剑,疼叫一声着摔倒。 “徐大哥,那是我爷爷。”小欣大叫一声着奔来。 最先截出袭击的,是一个像貌狞恶如厉鬼的人,手中的鬼头刀又沉又重,刀光霍霍,拦住便道:“我是人屠荣成标,给我留下。” 剑啸刺耳,光芒如电,徐飞龙根本没听直接出剑,发如雷霆。 人屠大吼一声,撤出了重重刀网,刀风虎虎,连人带刀,滚入射来的千百道电虹中。 没有刀剑接触声发出,剑芒乍敛,人影从刀网中穿过,徐飞龙的身影已经透过刀网而走。 刀网仍在闪烁,突然听一声惨号,刀风乍息,人屠的右太阳穴血流如注,连人带刀摔倒在地,滚了一圈,死了。 蛇魔让过逃跑的神偷,大叫道:“让开,我的宝贝来了。” 徐飞龙来得太快,双方相距已经不足一丈。 红冠蛇突然贴草梢飞来,快得只看到一丝淡淡的红影,徐飞龙知道这蛇不好对付,左手疾扬,洒出一把暗器,射向蛇魔的胸腹。 ------------ 第五百六十八章 功亏一篑 蛇魔这会正在搬弄背着的背篓,想放出其他毒蛇,他也是倒霉,手刚抓住了篓盖,钢镖已经到了,赶忙向侧一闪,叫道:“小子……嗯……” 蛇魔避过钢镖,却不知徐飞龙撒出的暗器中另夹杂了一枚铜钱,他这一闪却不偏不倚一下射入了他的丹田要害,直入内腑,只嗯了一声,便疼的倒地乱滚。 红冠蛇失去指挥,仍向前贴草射至徐飞龙身前。 徐飞龙对蛇可不是一无所知,顿时屏住了呼吸,不看不动,形如石人,像是僵死在那了,甚至双目都呈半闭状态,不向红冠蛇注视。 红冠蛇停在徐飞龙的右膝前,开始向上爬。 左后方一名大汉大概是关心人屠的死活,向人屠奔去,脚步声与踏草声乍起,红冠蛇突然滑下,贴草循声前飞,飞向奔跑着的大汉,一闪即逝。 “啊……”大汉突然疼叫一声,仆倒在地,恰好仆在人屠身上,疯狂地滚动着,叫号,脸色渐变。 徐飞龙仍不敢移动,其他的人都已经退至四周了,“噗噗”神偷逃下溪中,水深及肩,急步向对岸逃命。 徐飞龙默运真气,强提内劲,猛地平空跃升,瞬间纵出十米,脱出险境。 丁伦这会还莫名其妙呢,恰好拦住叫道:“老弟,请……” “噗”的一声响,徐飞龙给了丁伦一掌,正中脖子,丁伦扑地便倒。 “哎呀!”丁伦的妻子惊叫,抢到急扶。 徐飞龙向前一跃,到了溪旁。 小欣突然贴地扑出,抱住了他的右脚,疼叫一声道,“徐大……哥……” 徐飞龙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向上提,怒叫道:“放手!” “你……你杀了我罢,你……” “放手!” “我求求你……” “放手!”徐飞龙厉叫道。 “我宁可让你砍一刀,也不会放手的。” 徐飞龙下不了手,只好一掌拍在小欣的手上一松,徐飞龙向前纵出,水声震耳。 但神偷已经窜入对岸的树林,兔子般逃掉了。 “徐大哥……”小欣也扑入溪中疼叫一声,急急跟上。 如不是小欣舍命抱住了他,神偷绝对无法逃入林中,徐飞龙一念之仁,没有早下决心将小欣击昏,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夜来了,虎吼声惊心动魄,他在一株巨树上休息,等天亮后再找神偷的踪迹。 有着心事的徐飞龙第二天早早的便起来了,这时天上的星斗还熠熠闪烁,徐飞龙从星斗中分辨方向,决定向北走,暗自道:“在山中找人委实不易,我何不到大道上去等他们?” 破晓时分,徐飞龙到了处山隘,前望双崖壁立如门,后望山峰相连,东侧群峰连岫,西端山岭连绵。 “这里有路,且找人问问。”徐飞龙暗自道。 确有一条小径,从又崖的西端山麓绕过,西面是一条小河,河对岸是远古森林,小河形成一处处潭湾,旋回曲折难分来龙去脉,登高一望,但见一条弯弯曲曲的银色虹带,在虹带周边还罗布着不少碧色的镜潭,风景极为奇丽。 他在山麓路右打量周边的情形,用目光搜寻附近是否有人家,可惜让人失望的是,看不到炊烟,不见人影。 攀下小河,下面是一座宽扩的深潭,深不可测,徐飞龙循着峭壁向上爬,刚接近路面,便听到南面传来了脚步声与谈话声。徐飞龙细一分辨,顿时心头一喜。 翻上路面,徐飞龙大叫道:“你才来呀!还有一个呢?” 来的是神偷,正押着一名猎装的人引路,看见徐飞龙从路侧跳上,双方相距已经不足两丈,知道跑不掉啦,猛地将带路的猎人向徐飞龙一推,火速拔剑。 徐飞龙从猎人的上空跃过,宛若怒鹰下搏,剑光如匹练,破空射到,势如天雷下击。 “铮铮!”神偷剑迎击,却接连被震开两剑,第三剑已经向下疾落,老家伙倒也临危不乱,向侧便倒。 地下,落下一只右耳,是神偷的。 一个人影急奔而至,疼叫一声道:“徐大哥,求你……” 是丁小欣,挡在神偷的面前,张开双手,哭泣着叫道:“求你听我说,这是我爷爷,我不知你与爷爷有何深仇大恨,过去的事我不知道,但求你不要杀他。” “让开,我没说要杀他。只是有件事要他做。” “小欣让开吧!我知道他要找我干嘛!今年初清明前夕,我跟鬼窃和常老在仙人峰下,抓了些人逼他们做了一回挖坟的人,就是替云墨双奇挖墓穴,最后我们杀人灭口的时候,他突然暴起反抗,将常老摔入我们布下的陷阱中,害的我们没能将双奇埋葬掉,不过他也没落到什么好处,也一样遭了殃,被云墨双奇追的跟狗一样。只是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能活下来。你是想要我证明你的清白是吧!可以,没问题。反正不过一死罢了!”神偷一看眼下的情况,闹下去孙女恐怕也有危险,于是干脆以进为退。被抓又如何,以他神偷的本事,没人能看的住自己。 “徐大哥,你……” “让开,不然我连你也杀了。” “我就不让,爷爷快走。”叫声中,奋身张开双手,向徐飞龙的脸上扑去。 神愉看到徐飞龙被孙女缠住了,转念又是一变,觉得能跑还是跑了吧!于是撤腿便跑,刚跑到一片路边的矮林旁,林中白影乍现,一人拦住叫道:“咦!你是?别跑,本姑娘已经认出你是神偷。” 是墨玉雯,来得实在是巧了。 徐飞龙见小欣竟然向自己的剑上扑来,心中一软,赶忙侧闪。小欣却是一下仆倒在地,一不小心,向下方的河潭滑坠了过去。 徐飞龙一惊,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小欣的右脚向上拖。 墨玉雯一声娇笑,狂追神偷,追了三十来米,突见路南奔来二个人影,“是他!”一个人影大叫。 墨玉雯大叫道:“是神偷,哥哥快来!” 来人是灵明怪客与墨飞主仆,墨飞飞掠而至,叫道:“大妹,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你捉神偷。” 墨玉雯一听话中有因,扭头一看,不由心头一紧,想到了什么,急忙舍了神偷往回奔,叫道:“哥哥,住手,不要伤他……” “铮铮铮铮”!墨飞与徐飞龙已经疯狂的缠上了,双剑纠缠吞吐,险象横生。 小欣爬在路上喘息,脸色苍白如纸。 灵明怪客晃身拦住奔来的玉雯,叫道:“玉雯,不要管……” “不!他……” 徐飞龙见神偷已经不见了,不愿留在这枉送性命,猛的脱手将剑奋力掷出,奋身一跃,向下方的深谭飞落而去。 水声一响,人落入水中,潭下游不远便是河湾的森林,他在之前已经看清河流的形势,向水下一钻,顿时无影无踪。 从此,徐飞龙再一次失了踪,参予湘南九疑夺庄大会的江湖群雄,皆知曾经出了这么一位奇人。可惜像是昙花一现,来得突然消失的也快。 墨飞不顾妹妹的抗议,向下游急走,一面叫道:“他就是那漏了网的徐飞龙,我非找到他不可。” 墨飞不顾一切跑到水边,找到有人登岸的水迹,便沿着痕迹狂追。追了不远,林尽路现。 一名壮年人站在路中,正背着手向东眺望,仿佛在看东面那无尽的荒野与山林。 墨飞窜出路面,扬声问:“这位兄台请了,可曾看到一个浑身水湿的人么?” 壮年人用手向东一指,摇头道:“往那边走了。怪了,那边便是瑶区了,山那边更是凶恶可怕的生瑶出没地,他怎敢往那儿走?这一走,完了,有死无生,可惜我未能叫住他。” “这附近有村落么?” “北面十几里外有一座汉人的村落。” “哦,兄台是……” “我叫沙步衡,前面十里大桥尾村人氏。” “多谢指引。”墨飞含笑称谢,向南走了。 沙步衡冷冷一笑,向北举步。 墨飞奔出半里地,远远地看到了乃师偕乃妹踏步而来,健仆在后紧跟。 他叫道:“那家伙往东面方向逃了,师父,我们追吧。” 墨玉雯突然拔剑恶狠狠地冲来,厉叫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他叫徐郎中。我不管你与徐飞龙……”’ 墨飞突然身形一晃,“哇”的一声喷出一口污秽,捧住肚子叫道:“我肚子疼。肚……” 墨飞疼得额上冷汗直流,青筋跳动,向下一蹲,下身有异声传出,开始猛烈地上吐下泄。 墨玉雯顿时呆如木鸡,怔住了。也没了闹的心思了。 灵明怪客疾步抢近,一按墨飞的额头,一面惊叫道:“你中了暑……唔!不是,是时疫。”又向仆人叫道:“扶他到树下,我要找药给他服用,快。” 健仆大惊,抱起墨飞说道:“仙长,要不要找村镇安顿?” “来不及了,就地医治,有贫道在,不妨事。” 沙步衡走了半里地,向西面树林举手一挥。不久,山脚下的树林中钻出浑身是水的徐飞龙,向他抱拳道:“谢谢你,沙兄。他们呢?” 沙步衡挽了他便走,笑道:“他们不会追来了,墨飞得了时疫,想追也力不从心啦,有灵明怪客在,那小子死不了,但也够他受的了,走啊!到林内吃点东西。” “他会得了时疫?沙兄,别开玩哭。那家伙虽不是铁打的,但也不可能……” “呵呵!一般的时疫当然奈他不何,但在我面前,他非倒下不可。” “你?” “我就叫行疫使者。除了八魔,无人知道我姓沙。” 行疫使者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你所看到的,是我的本来面目,你是我沙步衡唯一的朋友。走啊!” 徐飞龙这一消失就是几个月过去了。转眼已然到了来年。 滕王阁前有处章江渡,这处渡口十分热闹。渡船有两种:一种大渡船,只许乘座二十人。另一各是小渡船,每次只许乘座十人。大渡船通常搭载行旅商贩,小渡船则专门招揽过江去玩的有钱大爷。十余里宽的章江,风涛甚险,船都不敢超载。滕王阁前码头旁官府立了一块碑,还有提醒限载的告示。 章江码头外,有章江三洲之一的凤凰洲,是游艇停泊的地方。下游是扬子洲,洲上有居民。至于往来的客货船。 一早,章江码头冷冷清清,风云漫天,连狗都不敢往外跑。地面积雪盈尺,但走动并不困难。 一艘小舟从上游下放,缓缓靠上了码头,船夫一跃上岸,搭上跳板,向舱内叫道:“三爷,到了。” 舱门拉开,钻出一个戴皮风帽,穿乌云豹裘的身材修长中年,人钻出舱面看天色,方从容踏上跳板,稳重地上了码头。 接着,出来了一个青年人,,穿一件青布棉袄,青布夹裤直缝靴。剑眉虎目,脸如古铜,但风霜并不能掩盖他年青的肌肤,油光水亮活力澎湃。黑油油的头发散乱,显得落魄潦倒,他一双手分提两个包裹,大踏步下了码头,追随在中年人上岸,扭头向船夫说道:“我替三爷将东西送到便回来,等我一等。” 一名船夫搓着手,口呼出一团白雾,笑道:“快去快来,回去后,咱们还得随本地的几位老表到城里走走呢。” “好,我尽快赶回来就是。” 距城门口还有二三十步,滕王阁突然出现了四个戴头巾穿棉袄的大汉,急步而行斜向迎到,四人左右一分,一字排开拦住去路,双手叉腰。四个人四双怪眼,似笑非笑的盯着三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一看便知来意不善。 “三爷,才来呀?”为首的大汉怪腔怪调的问。 三爷在丈外止步,困惑的打量着对方,狐疑的问:“你们是……” “哈哈,三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委实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就算了。” “诸位有何贵干?” “有事想与三爷商量。” 三爷爽朗地呵呵一笑。说道:“只要熊某能够办到,办一两件事应该没多大困难。” “三爷当然能办得到,咱们弟兄并不想强人所难。” “但我尚不知诸位贵姓,要办的又是什么事呢?” ------------ 第五百六十九章 方山 “小姓鲍,排行四。” “原来是鲍四兄,久仰久仰。” “哈哈!别久仰了,在周边,知道我鲍四的人,屈指可数。三爷到底是生意人,圆滑得很。”青年人提着两个包裹,站在雪中像个石人,雪花飘落在他的头脸上,他毫不在乎,只用一对睿智的眼神,冷静的打量着四周的变化。 三爷大概是个久走江湖,见过风浪的人,仍然不动声色,笑道:“诸位可否将所办的事说出来听听。” “好,三爷快人快语,鲍某也干脆些,请三爷借一步说话。” “这恐怕,我有急事要进城……” “担误不了三爷多少时间。” “这……” “咱们在阁北准备有地方,走吧。” 三爷坚决地摇头,说道:“你我素昧平生,我答应你只能在此地商议,已经是最大限度了,要随你你们处前往,不行。” “你拒绝咱们的邀请了?”鲍四沉下脸问道。 “不错。” 鲍四举步逼近,阴侧侧的说道:“你大概敬酒不喝要喝罚酒,你走不走?” 三爷也冷冷一笑,冷冷的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茂源油坊雇来的打手。” “再问你一声,你走不走。”鲍四气势汹汹的问。 “我不屑与你们说话。”三爷沉声说道,举步便走,向前方闯去。 鲍四冷笑一声,伸手便抓。 三爷抬左手,架开对方的手沉喝道:“挪开你的狗爪子!你敢在城门口动手么?” 鲍三一声怪笑,飞脚便踢。 三爷向侧一闪,立还颜色,一拳横飞而出。两人搭上了手,拳来脚往各展所学缠成一团。 码头上行人稀少,渡船与一些船只上的船夫,都袖手旁观,没有人出来劝架。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便成为弱肉强食的世界。 城楼上有两名兵勇,看到有人在城外打架,立即发讯号,通知恰好就在附近巡视的巡检。 巡检匆匆奔进城门,城门洞闪出两个大汉,迎上叫道:“胡大人早,请留步。” 胡大人止步一笑,说道:“原来是李五哥,早。城外码头有人打架,我去看看再来。” 李五伸手虚拦,奸笑道:“三五个船夫打架,胡大人管他做甚么?走,兄弟作东,到楼上喝两杯。” “唔!你这是……” “茂源的少东家在逗人玩玩,您就算了吧。” “哦!” “我们走。” “我公务在身,这样吧,午间再说。” “好!痛快,一句话,午间章门楼见。” 胡大人带了两名兵勇折回,扬长而去。 墙根下倚壁抱头而座的一个老叫花子,抬起头长叹一声,自语道:“茂源的少东家攀上了高枝,连知府衙门也管他不着,何况小小的巡检?” 李五与同伴打发走胡巡检,仍回到城门口向外瞧。 雪地里,三爷与鲍四可说是棋逢敌手,那是各种周旋,双方貌似都有所顾忌,不敢放手抢攻。看情景,短期间难分胜负,都不愿大意以免失手,脸上无光。 青年人提了包裹,仍然屹立不动。就那么在一旁看着 另一名大汉似已经不耐.双手叉腰亮声叫道:“老鲍,干脆让我来收拾他好了。” 鲍四连攻两拳,叫道:“再等一等,他快要脱力了。” 一名大汉向青年人走去,桀桀怪笑抱肘傲然问:“大个子,咱们少见啊。” “少见。”青年人答,似乎不太想说话。 “你是兴隆栈新请的伙计?” “不,我是船上的。” “哦!原来是三江船行的。” “是的。” “三江船行的伙计,我大部分认识,似乎从没有见过你哪?” “我是最近入行的。” “哦!贵姓?” “我叫方山。” “方山?山都是圆的,你却叫方山,哈哈!为何不叫扁山?” “你呢?” “我姓王,排行七。” “危险!”方山没头没脑的说。 “什么?”王七不解的问。 “没什么。瞧,熊三爷的拳脚不含糊呢。”原来三爷踢中了鲍四一脚,几乎将鲍四踢倒。 王七嘿嘿笑,说道:“即使他胜了鲍四,同样要到霉,还有几个人等着教训他呢。” “哦!有人接手,不公平哪!” “这年头,人多就强。什么叫公平?一文钱能买几斤?那有卖?” “对。” “咱们知道你们三江船行不介入纷争,不得罪任何一方。” “不错。” “把熊三的东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方山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三爷在临江府上了我们的船,今早我奉船老大之命,将这两间物品送至三爷的兴隆栈,不到地头,我不会放弃职守的。” “熊三不到兴隆栈。” “我听候三爷吩咐。” 王七脸色一沉,冷笑问:“你知道你在向谁说话?” “不知道,你不是叫王七么?” “把东西放下。” “抱歉,我只听熊三爷的吩咐。” “你这该死的家伙……”王七咒骂,右拳疾飞,“噗”的一声打在方山的左胸上。 方山身体一晃,讶然问:“咦!你刚刚是打了我么?” “打你?老子要宰了你。”王七揉着拳头叫,拳影再飞,“噗噗噗”一连三重拳,全捣在方山的左右胸口上。’ 方山连退三步,却仿佛没事一般,毫无异样,沉静的说道:“你这是杀人么?我怎么感觉连苍蝇也打不死。” 王七只感到拳头发麻,心中大惊,咦了一声说,“你这粗汉果然皮粗肉厚,哼!我看你能挨上多少拳,打!” 说打便打,抢进拳如骤雨,“砰砰哒哒”一连四拳,全打在方山的小腹上。 方山挨一拳就退一步,貌似在玩什么一般,突然他叫了起来:“有强盗,快来人啊!” 最后一名大汉粗眉一轩,怪眼一翻,大喝道:“快!这小子叫嚷要坏事。” 先前旁观的大汉一声虎吼,配合鲍四左右夹攻,冲近熊三爷的身侧,猛地一腿飞扫,快如星火,“噗”的一声踢在熊三爷的腰脊上。 “哎呀!”能三爷叫,向前一仆。 鲍四正好接个正着,拾膝猛撞,“噗”的一声顶中熊三爷的下腭。熊三爷嗯一声,上身一抬。 “噗噗!”夹攻的大汉连飞两拳,拳拳到肉。 熊三爷终于不支,摔倒在地呻吟。 鲍四加上一脚,将他踢翻在雪堆中,叫道:“快架走。” 两人架起奄奄一息的熊三爷,向滕王阁的右侧奔去。 另一方面,王七已经打了十几拳,却依旧未能将方山放倒,而且对方仿佛没事人一般,不由怒火上冲,大吼一声,从怀中拔出一把短刀,追上一刀戮向方山的小腹。 方山突然一脚疾飞,“噗”的一声踢中大汉持刀的手臂,短刀脱手而飞。他总算丢下了包裹,大吼道:“哦喝!你敢在城门口众目睽睽下拔刀杀人?你叫王七,我今天要你做王八,狗东西!你刚刚貌似打了我十六拳,现在还给我吧!呔!” 最后那一声呔!如炸雷一般,一听便令人悚然而惊。 打倒王七那用得着十六拳,他只一拳便将王七打翻,接着是一阵惊心动魄的摔、抛、掷,但见雪花飞溅,人影急动,只片刻间,王七便不再叫嚎了。 “砰!”方山将人奋力一掷,王七飞出三丈外,头先脚后,一头栽入雪中,爬不起来,也叫不出声音,像一条死狗。 架走熊三的两名大汉不再走动,回身观战,完全惊呆了。下令的大汉,被刚才那凶猛的打击感,吓的双腿发软,站在那儿发抖,难以行动。 被打惨了但还算清醒的熊三爷,也被这青年人出手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方山似乎怒火仍未熄灭,一把拖起半死的王七,咬牙切齿地厉叫道:“你就去做你的王八吧!。” “饶……命……”王七尖叫。 方山的手,抓住了对方的耳朵。 “求求你了,祖宗,饶……命……饶……” 一声轻响,右耳分了家。 “哎唷……救命……” 码头上一名船夫高叫道:“再打要出人命了,别打啦!” 方山将王七一脚端倒,向那两名架着熊三爷的人叫道:“把熊三爷放开,不然我要丢你们下江去喂王八,不信且试试看。” 两大汉互相打眼色,突然架着人扭头便跑。 方山一声怒吼,向前一窜。 为首的大汉猛的不知怎么想的,从斜刺里飞扑而上,要将他抱住冲倒。 方山向侧一闪,扭身出腿急踢。 “砰”的一声响,大汉被踢倒在雪中。 两大汉向滕王阁下奔去,急声大叫道:“少东家,快来!” 来不及了,滕王阁侧方刚抢出三个人影,身后强敌已至,一声怒吼,两人的背领同被抓住了。 “饶命……”两人疼叫一声。 “砰砰!”两人同时摔到在地。 抢出的三个人影急急退去,溜之大吉。 方山扶起熊三爷吁口长气问:“三爷,没事吧?” 熊三爷吃力地站稳,脸色苍白说道:“我没事,谢谢你。进了城便不怕了,走吧。” 方山扭头便走,说道:“这几个家伙要不要报官?” “不必了。” “那我就说到做到好了!” 方山将三个人用腰带分别绑住一条腿,拖了便走,健步如飞到了码头,将人往水里丢去,掉进水里后,然后又拉起来。 “救……命……”三个大汉发狂般疼叫一声,浑身是水,冷得瑟瑟发抖。 每人一连在水里泡三次,方山将三大汉泡够了,方拉起他们往码头上一丢,阴阴一笑道:“下次别让我碰见你们这些家伙,看到我离我远些,下次可没有这么便宜了。” 方山丢下众人,拾回两个包裹,扶着熊三爷入城走了,三大汉几乎冻僵了,直等到熊三与方山走了许久,方被一脸慌张的同伴赶来救走。 被揪掉一只右耳的大汉,被一名同伴扶着一行十二名大汉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沿城外的大路向北走了。 绕过城外的大校场,折入北方,立即有十一名壮年人在旁迎接。其中一名年约二十上下,虎背熊腰的人,迎面拦住道:“章师父,怎么啦?” 章师父便是被方山一脚踢倒的人,脸色青青的说道:“罢了,少东家,我这次是丢人丢到家啦!差点被丢到江里淹死。” 少东家不是瞎子,当然知道这群狼狈的人吃了亏,急问道:“熊老三带了人?你们被打了?” ‘熊老三并没带了人。” “那……” “咱们被三江船行的一个伙计打了。” “什么?三江船行的伙计敢打我们的人?” 章师父将被打的情形说了,最后说道:“那家伙叫方山,壮得像条大水牛,你没看见他打起人来那股狠劲,真是吓死人,抓起人信手一丢便翻滚出三丈外,咱们根本不是他的敌手。” 少东家哼了一声,咬牙道:“三江船行既然强出头,咱们走着瞧。哼!我们陈家岂是好欺负的?” 章师父摇摇头,苦笑道:“少东家,茂源兴隆两栈,已经是势同水火,不能在添加三江船行了。兴隆栈断了咱们的油源,熊家的人好说话而且怕事,咱们可以威迫利诱与他周旋。但三江船行不同,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与三江五湖的江湖中人多少有些交情,闹翻了……” “我去找程公公出面……” “少东家,这不好,程公公可以指使府县官吏,但宦官声誉太差,会被人瞧不起少东家的。同时,熊家不敢与官府作对,三江船行不怕死的亡命多的是,找来几个江洋大盗前来骚扰,即使不怕,可茂源栈就得关门了。” “那章师傅的意思是……” “咱们目前仍然对付得了兴隆栈。” “那三江船行那边怎么办?” “少东家何不去请你们姨父林祯,同至三江船行走走?当面说开了,也许有好处呢。” 少东家大喜,拍拍脑袋说道:“哎呀!我怎么一直就没想到姨父哪?我该把表妹也请去走一趟。” 章师父点点头,说道:“对!你表妹金弓银箭林青青,威震江湖,号称年轻一辈武林三大女杰之首,有她出面,三江船行,怎敢不买她几分面子?” ------------ 第五百七十章 辞退 “好,我先进城,顺便到磨子巷去请我姨父,你们先回去好了。” “少东家小心了,多带几个人,以免碰上熊家的人报复。” “哼!在城里城外,熊家的人不敢惹我的。”少东家傲然的说,带着人改道奔向北门。 同行是冤家,半点也不假,茂源油坊是当地的老字号,生意兴隆,是当地油行的牛耳。 而兴隆栈,也经营油坊生意。东家姓熊,名飞,排行三,本地人都尊称他为三爷。在当地也是一个大家族,龙沙熊家在周边,也已经有千余年历史,甚至更久远些。 熊飞这人开的兴隆栈,讲究一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和气生财,买卖公道。因此,江上的油商纷纷选择与兴隆栈交易,本地的零售主顾更是盈门满店。在短短的两年中,几乎夺走了老油坊茂源油坊的百分之七十的主顾。 人活着,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争,与天争,与人争。人争什么?争暖饱。暖饱以后,再争名和利。 为了争名利,人所付出的代价再大也不怕。 兴隆栈起来了,茂源油坊怎么能不眼红?眼红之后,是非便多了,自然要比个高低,别别苗头。 第一回合,茂源油坊没胜。第二回合,兴隆栈没输。 最近展开了第三回合,茂源油坊终于走上了动武的路子。 茂源油坊的东家陈茂源,倒不是什么不懂事的人,只是他那位儿子陈家驹,根本就不是千里马的料子,而是一匹劣马,舞刀弄枪结交周边一带土棍地痞,走花街逛窑子争风吃醋到处闯祸,酒色财气样样精通,只有一样不会:读书,斗大的字,认不了两箩筐。 有了这位少东家,还怕没有麻烦找上门? 陈茂源有一位连襟,是江湖白道中的高手,江湖上提起神箭林祯其人,实有“黄忠在此”的威风。林帧的爱女林青青,绰号叫金弓银箭,这位姑娘可是颇不简单。 人怕出名猪怕状。这位林姑娘太利害,一般的男子那敢凑上去自讨没趣,眼看年已经过了双十,他爹有时候都怪自己不该传她武艺说是耽误了她的终生大事。 说来她并不丑,相反美得出奇,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连续几个有色心的人想接近她,都因为一言不合,她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这玫瑰发起威来,委实令那些想追她的男人心惊胆颤。 少东家带了两个仆人,直奔茂源油坊。 三江船行也在城中设了店面,东家万人雄在店中坐镇,城外的船务,则由少东家万彪负责。这位万彪生得高大健壮,但却有颗七窍玲珑般的心。毕竟,船行这碗饭很难吃,车船店脚衙。都是不好混的行业。各方面关系都得弄好。与黑白两道中都得有交情,与水陆的草莽英雄多少要有些关系,与官府更不能不应付。万人雄父子正是具备了诸多条件,才能在这碗饭上吃的愉快。 午后不久,大雪末止。眼下这天气,货运几乎完全停顿了,上江没有货下放。下江的货也航行困难。目前,只有几艘小客船往来江上各埠,因此自然清闲得很。 店门外施施然来了三位客人。店伙计迎出,行礼笑着:“两位爷大驾光临,请进请进,客厢待茶。” 二位客人两主一仆,两位爷一个脸色枣红,剑眉虎目,年已经半百,但精神奕奕,丝毫末现老态。他就是神箭林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百步穿扬神箭手。 另一人留着八字胡,须发已经斑白。他是茂源油坊的东家陈茂源。 陈茂源领先跨入店堂,笑道:“万爷在家么?” “在,请至客厅小坐,小的已经请东家出堂相见。” 店伙计请客人在客厅落坐,奉上香茗。不久,东家万人雄跨入厅堂,抱拳笑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呀?两位联袂光顾,难得难得,迎接来迟,怠慢了!怠慢了!” 万人雄穿了一袭棉袍,身材修伟,已近花甲,步履轻捷,也未现老态,红光满面,一团和气,脸上挂着世故的笑容。 神箭林祯离座抱拳行礼,笑道:“万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瞒你说,敝连襟有事相求,请万兄赏脸。” “好说好说,林兄客气了,陈兄算起来还是兄弟的好主顾,有何见教一句话便成,能为陈兄效劳,兄弟深感荣幸,但不知陈兄有何要事,需兄弟尽力?”万人雄坐下说,语气诚恳。 陈茂源呵呵一笑,说道:“不是兄弟捧万兄,这件事只有万兄可以成全兄弟,因此登门相求,务请万兄赏脸。” “陈兄夸奖了,希望兄弟能不负所望。” “兄弟与兴隆栈的事,万兄当有所耳闻。” “不错,商场竞争,平常得紧。” “这件事万兄……” “陈兄,两年来,你们两家行号的事,旁人不宜介入,介入反而等于是火上加油。如果是为了这件事要兄弟出面周旋,这……” “万兄如果周旋有望,兄弟早请万兄出面作和事佬了。” “这……” “今晨敝行有几位伙计,在章江门意欲请熊三爷洽商,彼此一言不合,起了冲突。敝坊的几位客卿,被贵行的一位船夫,打得落花流水。” “什么?你说敝行的船伙计敢出面打人?”万人雄讶然问。 “万兄别误会。” “兄弟已经交待下去,不许任何人介入双方的纷争,今天竟然……” “万兄,这件事怪不得贵行的伙计,双方都有不是,兄弟绝无前来责备之意。” “这件事兄弟要查。”万人雄沉下脸说。 “万兄千万不可。” “陈兄之意是?” “兄弟希望息事宁人。” “贵坊的人,认识敝行那位伙计么?” “他自称方山,不是本地人。” 万人雄歉然一笑,说道:“这件事,兄弟万分抱歉,在陈兄与兴隆栈产生纠纷,湛家老爷子调解不成,你们双方又各不相让,兄弟便已公然表示不偏袒任何一方,不介入你们的纠纷。……” “万兄,千万别这样说。茂源绝无此意,而是前来请求万兄不必介意今晨的事,希望彼此今后不再误会再巳。”神箭林祯赶忙打圆场。 万人雄淡淡一笑,说道:“两位既然不见怪,那么,兄弟放心了,当然这件事兄弟要追究,保证不会有同样事情发生。” “兄弟深感盛情,感激不尽。”林祯拱手说道。 陈茂源也拱拱手,笑道:“万兄请包涵一二。兄弟这儿谢过。” 万人雄豪放地一笑,回了一礼说道:“不敢不敢,两位客气了。” “那么,兄弟告辞,打扰了。”林祯离座笑道。 “那儿的话?天寒地冻,兄弟暖酒与两位暖暖手。两位是大忙人,难得光临……” “万兄.兄弟确是事忙,改日打扰。”陈茂源客气的说。 “那么,兄弟不好强留,改日咱们再好好小聚一番。”万人雄含笑送客,出到店门口,林祯道:“万兄,请留步。” 万人雄要送两人出店,笑道:“别客气。林兄。听说令嫒与那个彭小凤结怨,现在怎样了?” 林祯摇摇头,苦笑道:“小儿女的事,少过问为妙。彭老太爷不知怎的,这半年来竟然闭门谢客。几乎与所有的武林人断绝了往来。而他的那位小孙女小凤也太不像话,一再向小女挑衅,不知所为何来。反正他们小孩子间的事,大人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万人雄点头表示同意,慎重的说道:“当然,小一辈的人看法不同,一言不合便想要武力解决.老一辈的人干预,反而把事情弄的更糟。” “听说令嫒准备与飞虹剑客几个,联手对付小凤姑娘,这恐怕不太好,江湖人争强斗胜,讲的是公平竞争,如果纠众报复寻仇,便会把事情闹大。” “彭老太爷万一出面护犊,老实说,谁也休想在他火德星君子手下讨得了好,三五十个高手围攻,也要一个个焦头烂额。因此,林兄千万得管束令嫒,早些替她找个婆家。女孩子结婚之后,便不会再抛头露面,争这些气啦!” 林祯长叹一声,苦自笑道:“兄弟当留意,谢谢万兄的忠告,唉!兄弟怎么能不替小女着急?又怎么能不替她终身打算?只是……唉!别提了,这丫头。” 送走了陈、林三主仆,万人雄立即唤来一名店伙计,沉声道:“你到城外找黄管事,问问他那条船有一个叫方山的伙计,如果有,要黄管事将人带来。如果没有,替我查查看,谁今早在章江渡口打了茂源油坊的人。” 店伙计应了一声,出店直奔城外。 一个小时之后,身材魁梧的黄管事,领着高大健壮的方山,大踏步走入店来。 店中气氛一紧,迎出的店伙计欠身笑道:“黄二爷,东家在客厅等候。请进。” 从店堂向里瞧,可看到客厅中安坐不动,不怒而威的万人雄东家,正目光灼灼的透过厅门向两人注视。 方山神色冷静从容,随在黄管事身后跨入厅中。 黄管事上前行礼,笑道:“东家万安,属下已经将方山带来了。” “是他?”万人雄问。 “是的。”黄管事欠身答。转头向方山说道:“方山,上前见过东家。” 方山抱拳一礼,说道:“小的方山,东家好。” “坐。”万人雄向两人摆手。 两人谢过坐,这次座下。万人雄不住的向方山打量,久久方问:“你几时到本行来的?” “去年年底。小的到码头找活干,遇上船主胡爷,他见小的有几斤蛮力,对船上的活汁也马虎将就,因此收下小的在船上干活。”方山沉着的答道。 “今早你打了茂源油坊的人?” “小的奉船主之命,送熊三爷入城……” “好了,别说了。” “小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别说了。” “东家不想知道经过?” “不必了,你们的船是昨晚上到的?” “不错。” “好,姑念你不知本行的规矩。” “东家这事……” “不必说了。黄管事。”’ “属下在。” 黄管多欠身答。 “你带他回去,给他一月工钱,告诉胡船长,打发他走路。” “属下遵命。”黄管事恭敬的答。‘’ 方山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黄管家问:“二爷,这是说,小的失业了?” “是的。”黄管事无可奈何的说。 “东家不想知道详情?” “老弟,不必多说了,走吧。” 方山离座而起。淡淡一笑道:“世态炎凉,也不怪你们。” 万人雄冷冷一笑,道:“不是世态炎凉,而是本行不要惹事生非的人。三江船行的庙小,容不下你这位大菩萨。” “东家何必挖苦人?小的如真是大菩萨,怎么会如此受人冷待?我想,偌大的世间,大概总该有我干活的地方。” 黄管事接口道:“方山,你不能吃船行的饭了。” “为什么?” “凡是各船行辞去的伙计,同行都拒绝收容的,你只好另谋高就了。” “哦!原来如此。” 万人雄淡淡一笑,道:“你最好离开南昌,还是老家去吧。” “为何?” “你得罪了茂源油坊,在南昌你是混不下去的。” “有这么严重?” “不错。” “那,我告辞了。” “不送。” 方山抱拳一礼,随黄管事退出厅进入店掌,向黄管事泰然的问:“二爷,贵行真怕茂源油坊?” “不是怕,而是彼此都有交情。” “哦!因此,贵行不惜辞退我以讨好茂源油坊,而不问缘由?” “老弟,这也是不得已的事。老弟,走罢。” “呵呵!我想,我该斗一斗这茂源油坊。” “老弟,千万不可胡思乱想,你一个人惹不起他们的,强龙不斗地头蛇,算了。”黄管事好意地劝解。 方山出了店门,一阵雪花扑面而至,他吸口气说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呵呵!不会太久的。” 他走后不久,店门外匆匆赶来已经位虎背熊腰的精壮青年人,虎目生光。像貌威猛,进店便迳奔客厅。 一名店伙计迎上,笑问:“少东家,码头上有事么?” 青年人大踏步而进,不耐的说道:“码头上清淡,有屁事。等咱们关门大吉之后,便更为清淡了。” 厅内的万人雄哼了一声,向外叫道:“彪儿,你胡说什么?” ------------ 第五百七十一章 小巷 来的这人是东家的长子万彪,踏入客厅向乃父行礼,气虎虎的问:“爹,为何要赶走方山?” “你不知道他替咱们船行招祸?” “不,彪儿只知他替咱们船行争回面子。” “你胡说什么?” “爹问过当时的情形么?” “我不用问,那是个好勇斗很的人,不能用。” 万彪哼了一声,说道:“他如果不好勇斗狠,咱们船行的招牌今早便被茂源油坊砸了。” “你胡说。” “彪儿绝不胡说。今早胡船主派他替熊二爷提行囊,吩咐过他将行囊送至兴隆栈。在滕王阁前,茂源油坊十余条汉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要绑架熊三爷,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方山守住行囊在旁等候,一直就不曾插手.直至熊三爷被打倒,徐飞龙仍然不过问。然后是茂源油坊的打手来抢徐飞龙的包裹,动手又动刀,他被打得无处可逃,最后方一怒之下,把那些走狗打了个落花流水。爹,如果他的包裹被打手们抢去,咱们船行的招牌,不就被茂源油坊砸了么?茂源居然欺负上咱们头上来,那将三江船行放在眼下?岂有此理!” 万人雄虎目怒睁,但仍然沉着的问:“儿子,你是听方山说的?” “彪儿刚从章江码头来,渡头上有百多名船夫旅客目击确有其事。彪儿兴匆匆赶到我们的码头,那方山已经领了工钱走了,我至今尚不知方山是高是矮呢。” “砰”的一声响,万人雄一掌拍在几上,怒叫道:“混账!岂有此理。” 万彪虎跳而起,大叫道:“爹,你骂吧,船行的事彪儿也干不了了,我还是自己闯天下去吧。你要的是奴才,而不是人才,三江船行前途暗淡,彪儿只有出外去闯闯咯……” “坐下,你这胡说八道的蠢材,为父不是骂你。”万人雄怪叫。 “爹,你骂谁?” “为父早知道你打抱不平与茂源油坊比高下,如不是为父多方制压,你们恐怕早就闹翻了天。因此,为父以为你们这群人故意唆使新伙计出面,所以不得不辞退方山。” “早上陈茂源与林祯一同前来拜会,谈起这件事,为父先入为主,同时也信任林祯为人不失公正,误以为过错定是我们一方,是你们这群人的不是。这两个家伙,竟敢欺我?” 万彪切齿道:“彪儿去找陈茂源。” “不,先不动声色。” “这……” “慢慢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你必须办理的是,快去派人把方山找回来。 “是,彪儿这就走。” “切记不可透露口风,一切有为父策划。” “是。”万彪兴奋的说。 可是,方山却失了踪。 十天之后,三江船行开始了抵制行动,上游的船只,一律拒绝承载茂源油坊的榨油原料与原油。船行的伙计,全体拒绝与油坊的人往来打交道。 这一来,不啻擒住了茂源油坊的脖子,后果极为严重,要逼茂源油坊关门。 陈茂源先后二次登门造访,万人雄都避不见面。 兴隆栈的东家熊三爷,一直寻找救命恩人方山,但方山的消息,如问泥石入海,音讯全无。 这天一早,专走九江的五湖船行东家铁背苍龙,带了两名仆人,乘了小船到了南浦。 主仆三人舍舟登上码头、走向一艘小划船,站在跳板头向船夫打招呼,含笑拱手道:“老弟,贵东家在船上么?” “哦!原来是顾东家,有事么?”船夫含笑回礼问。 “呵呵!贵东家想必在船上了。” “这……” 铁背苍龙举步上船,大笑道:“呵呵呵呵!万兄,躲得好紧,老朋友来访,闭门不纳么?” 环门拉开,万人雄钻出舱面,拱拱手笑道:“哈哈!如果是老朋友,也不会替姓陈的做说客,对不对?” “呵呵!一句话就将兄弟的口封住了,厉害。” “请舱里坐,不是兄弟厉害,而是是知顾兄受人之托,不得不先表明态度。” 两人人舱分宾主落坐,船伙计献茶后退出舱外,铁背苍龙捧着茶杯暖手,笑道:“诚如万兄所说,兄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呵呵!不管万兄是否见谅,尚请容兄弟说明来意。” “兄弟确是不愿谈论此事。” “请冲兄弟薄面。” “好吧。是为了陈茂源的事么?” “不错,陈兄希望知道得罪万兄的原因,以便当面谢罪。” “这恐伯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万兄,误会可以解释……” “存心欺人,便没有解释的必要。” “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欺人太甚……”万人雄愤愤的说,便将章江码头外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说,“顾兄,你看看,他的人不是不知道方山是三江船行的伙计,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自己理屈,竟然将神箭林祯也领来,等于是狗仗人势示威来了,反而说兄弟的人打了他的爪牙,你看气不气人?”’ “万兄,其实这些事,也许伙计们一时糊涂……” “他们从来并不糊涂。” “这样吧,兄弟回去向陈兄说明,希望万兄能接受他的道歉,乡亲嘛,何必为了些须小事,大家伤了和气?倒教别人笑话我们了。” “这个?” “请冲兄弟薄面,大家开诚相见如何?” “这样好吧?陈茂源当面道歉,并须找回兄弟的船伙计方山,兄弟要这位伙计帮忙。” “兄弟替你找方山,怎样?” “当然好,人找不到,陈茂源不必来道歉了。”万人雄斩钉截铁的说。 铁背苍龙见万人雄语气坚决,知道不可勉强,先将此事暂时搁下,彼此谈些近况,以冲淡刚刚的不快。 “万兄知道火德星君的孙女小凤,最近的所作所为?”铁背苍龙转变话题问。 “兄弟不过问这些事了,只知那丫头与林青青闹得不太愉快。” “那丫头上月找上了我。”铁背苍龙苦笑道。 “咦!她为何要找你?” 铁背苍龙耸耸肩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只知她无缘无故的找兄弟的船夫出气。” “算了吧,那野丫头难缠得紧。吃点亏也就算了,惹火了火德星君可不是好玩的。” “那丫头如不及早管教,早晚要闯出大祸来的。” 万人雄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的说道:“顾兄,你说这件事是否有点蹊跷?” “万兄所指什么事?” “彭小凤姑娘的事。” “万兄的意思是……” “彭家一门都是江湖上翘楚的人物。而最近半年来,火德星君父子闭门谢客,但彭小姑娘却在南昌惹事生非,专与你们这些白道中人为难,反而对咱们这些人相当客气,为什么?” “这个……” “顾兄,如果我是你,便得费些工夫,找出其中缘故来。” “万兄,兄弟也曾经调查过,看却像是云消雾散,无踪无迹毫无线索可寻,万兄能不能助兄弟一臂之力?” “对不起,兄弟爱莫能助。老实说,兄弟确是惹不起彭家的人。而且……” “而且,咱们与一位小丫头计较,说出来不够光采。” 同一期间,磨子巷林家出了不大不小的乱子。 磨子巷,是本城的住宅区,这一带有不少名胜,也有不少荒废的园林。林家是当地世家门第之一,宅高院深,堂宽院广,宅内有一座大花园,颇富园林之资。 院门外一块亩大的广场,共栽了十八株林树,因此也叫十八巷林家,这就是神箭林祯的宅院。林家的人无一不是百步穿杨的好手。 林家有财有势,又是武林人,客人却少,出入的人,都是林家的子侄与婢仆,今天早间,一个穿了棉袄,青帕包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从巷尾向外走,逐渐接近了林家的林树广场。看身材,这女人的岁数并不大,但所穿衣裤却老气古朴,像一个从乡下来的大娘,毫不起眼。 这时林家的大少爷林宗翰,恰好送客外出,客人来头也不小,是城东曾家的一对男女。曾家也是武林世家,眼下的主人飞虹剑客曾巩,剑术号称右江第一,当地名号很是响亮。 飞虹剑客四十余岁的人,有一双儿女,男的叫曾勋,十七岁,女的叫曾梅,十五岁。这一对儿女武功根底都打得很是扎实。所以经常来林家玩耍。 林宗翰亲送曾家兄妹出门,一面走一面说道:“西山桃花盛开,明天我们去西山,作三日之游,如何?” 曾梅俏巧的掠了掠鬓脚,喜悦的说道:“真的?宗翰哥,不骗人么?” “梅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曾勋也雀跃的说道:“那么,我们下午先去安排一下。” “不,我去安排,先派人去香城寺订下一栋静室,带些酒食果品。你们各带一婢一仆便可.其余的事一切都由我安排。” 谈话间,已经出了广场踏入巷道,小巷宽不足丈,对面是另一家院墙,三人在巷中并肩行走,两侧便没了别人行走的余地了。 林宗翰走在最后方首,中间是曾勋,曾梅在左侧。 蓦的,后面传来了一不客气的叫声:“好狗不挡路,为何不留路给别人走?岂有此理,连这点教养都没有。” 三人不约而同扭头回顾,不由火起。原来是个村妇,居然敢向少爷公子千金小姐说这种话,简直是瞎了眼,胆大包天。 曾勋哼了一声,怒叫道:“你这泼妇,谁挡着你啦?” “快滚,不然打折你的狗腿。” 林宗翰也不悦的说。 “把她赶走。” 曾勋气虎虎的说。 村妇突然疾冲而上,厉叫道:“打你们这些无礼的小畜生。” 林宗翰走了眼,不知厉害,伸手便拨村妇抓来的手,冷笑道:“你这老母猪……” “啪!”耳光声清脆,村妇的另一双手快过电闪,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错手不及,毫无躲闪的机会,只打得他眼冒金星,连退两步。 “咦!”曾勋兄妹同声叫,左右一分,立下门户戒备,满脸涌现惊疑的神色。 林宗翰无名火起,一声怒叫,飞扑而上,一劈掌出,要报一耳光之仇。 村妇向侧一闪,向一下伏,闪电似的攻其下盘,扫堂腿,反应之快,攻招之狠,委实令人震惊。 林宗翰一次上当学一次乖,挨了一耳光便知遇上了劲敌,怎敢再大意?百忙中向上一跃,飞脚反击。 “啪”的一声响,踢出腿被村妇拍中一掌,拍在右膝外侧,他感到如中巨锤撞击,“哎”的一声惊叫,落地扭身屈膝挫倒。 曾梅大惊,急急抢到伸手急扶。 曾勋截出,阻止村妇追袭林宗翰,大喝道:“露出你的真面目,你是存心找麻烦来的?” 村妇解下头巾,冷笑一声,换了嗓音说道:“这可是你们先找麻烦,今天你们如不赔礼,这条小巷将留下你们的鲜血。” 露出庐山真面目,三人大吃一惊,那有什么老村妇?而是一位清秀美丽小姑娘。 曾勋张口结舌,退了两步,悚然叫道:“彭姑娘,何必欺人太甚?” 曾梅也惊惶的叫道:“小凤姐姐,我们是无意的。” 彭小凤冷哼一声,步步逼近说道:“你们骂人骂得痛快,哼,你少叫我什么姐姐,我不认识你们。” 林宗翰勉强站稳,拱手道:“彭姑娘,不知者不为罪,我向你赔礼。” 院门大开,奔出主人林祯,高叫道:“彭姑娘请息怒,老朽……” 彭小凤哼了一声,扫了众人一眼。扬长而去,远出二三十米,方扭头叫道:“下次见面,再算这笔账,在你们家门口,你们人多势众,日后总会在别处碰头的。” 林祯盯着彭姑娘的背影,恨声说道:“这丫头可恶,再过两天,她恐怕就会打上门来了。” 院门中又奔出年青健美的金弓银箭林青青,穿紧身青衣,外套玄狐背心,手提一把长剑。一双锐利明亮的大眼睛下是泛着红馥馥健康色彩的双颊,樱桃小口泛着一丝目空一切傲视群雄的笑意,急冲出门问:“爹,什么人登门闹事?” ------------ 第五百七十二章 养老 林宗翰在曾勋兄妹的搀扶下向院门走,苦笑道:“是彭家的小凤姑娘。” “你怎么了?”林祯关心的问。 “被她打了一耳光,膝外挨了一掌,哎!” “你们怎样闹起来的?” 林宗翰倒是个硬汉,便将经讲过了,又道:“谁知道她装成这么一个糟大娘来挑衅?就算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也不该如此对待我们,何况过去彼此也算有交情的人?只怪我学艺不精,此仇不报,誓不干休,今天认了。” 林青青扭头便走,恨声说道:“找上门来了,我去找她。” “站住!”林祯叫,又道:“你想怎样?” “女儿要带弓箭去找她。”林青青气愤的说。 “她已经安排好了,是你哥哥理屈,你敢去找?” “爹,难道就罢了不成?” “不罢也得罢,今天绝对不能去,只怪宗翰不小心,上了她的当中了她的诡计。” “好吧!今天认了。” 一家子进入院门不久,门房进入大厅禀报道:“五湖船行顾爷驾到。” 城东南有一处当地的名胜,称为东湖。湖的北面有座百花洲,意思就是有个小岛。百花洲的西南,还有个蓼洲。上面住着不少居民。 火德星君彭世泽的家,就在蓼洲上。 从路地上到蓼洲,唯一的通道是南浦桥了。至百花洲则有座百花桥,在东面横跨东湖也有一座桥,沟通东西两岸,称为高桥,又名跃龙桥。 湖北端还有个杜公桥,在这桥的东面,一条小径向北延伸,进入一处荒僻的湖湾,这里荒草萋萋,杂林密布,荆棘丛生,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湖湾茂林深处,有两座破茅屋,半月来,这里居然有人出入,破茅屋已经整建一新。 这里,是方山的临时栖身之所。 这期间,徐飞龙已经完全摸清了当地的形势。除了一些官府内宅不曾探访外。他几乎走遍了城里外每一角落,接触到不少本城的头面人物。当然,期间他一再易装,报的都是假名,谁也不知他真正的身份。 春风又绿江南岸,三江船行经过月余的寻找,不知方山的下落,也就不了了之。 兴隆栈熊家,也放弃了寻找的希望。 茂源油坊向三江船行赔礼,总算解开了这个结。但在难堪之余,更不断向兴隆栈挑拨。 一早,陈家大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陈家在当地不是大族,只有百多口人。陈茂源的宅院,是附近最好的一家。 今天是难得的一个大晴天,但雪化后的时节,依然显得寒气袭人,冷风澈骨。 陈家的子弟这会正在广场上打熬筋骨,远远地被看到庄口进来了一个高大的青衣人。 这里不是通行的道路,不会有陌生人往来。庄门的两名守栅庄丁迎门一站,亮声叫道: “干什么的?不许乱闯。” 这位脸色如古铜,雄壮如狮的青年人呵呵一笑,问:“你们这里是陈家么?” “不错。” “茂源油坊的陈东家,叫我前来找少世主家驹有事回报。” “你是……” “你这人怎么这般啰嗦?”青年人不耐的说,伸手一拨,便将庄丁拨开,大踏步进入大开的栅门。 另一名庄丁一惊,伸手便抓大叫道:“不许乱闯……” 青年来接往抓来的手,一声长笑,扭身将人摔出两丈外,大笑道:“大爷逐个收拾你们好了。”’ “哎……唷……救命……”庄丁疼叫一声。 广场上二十余名子弟一惊,纷纷抄家伙赶来。刀、枪、剑、棍,五花八门,呐喊着赶到。 相距还有三四十米。双方终于可以看清人了,那天在章江门吃了亏的章师父,第一个看清了来人,不由心中一寒,大叫道:“列阵,他是方山。” 一听“方山”两字,就有三五位老兄跑不动了。 方山大踏步走来,向章师父叫道:“你是?我认识你,休走。” 两个壮的如牛的青年人不信邪,两根齐眉棍左右一分,猛的冲到,互相扬棍示意,一声虎吼,一个猛攻上盘,当胸一点。枪怕摇花,棍怕点头,这一点,内中含有无穷变化,霸道绝伦,看速度便知这人在棍上下了不少苦功。 另一人则以狂风扫叶的声势抢攻方山下盘,长棍一扫之下足以控制十米以内的地面,木棍的破风啸声像是殷雷一般,可知这人的臂力,确实惊人。 在他俩想来,面对自己兄弟两人的合击,就是铁打的金刚也不敢不退,但方山却不退反进,一声长笑,青影凌空飞扑,从点胸的棍旁贴棍切入,在对方尚来不及变招的刹那间,已经贴近。“砰”的一声,一拳捣在大汉的下脖子上,手上一紧,喝声“撒手!” 大汉丢棍便倒。方山夺棍一个大旋身,“得”的一声挡住了攻向下盘的另一条棍,棍在方山一挑之下,大汉虎口嘣裂,丢棍撒腿便跑。 “还想跑?”方山怒吼,跟上棍轻轻一撩,只逃出三步的大汉重重的冲倒在地,凄厉的狂叫救命。 方山一声怒啸,回头急冲,抢入了人群,宛若虎入羊群。齐眉棍如狂龙乱舞,随手一扫,便震飞了五件兵器,扫倒四个人。 波开浪裂,方山大杀四方。 章师父逃至院门前,疼叫一声道:“快请少东家出来善后。” 方山赶着人群狼奔豚突,警锣声狂鸣。 方山向院门抢攻,一跃上阶。 章师父一声惊叫,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摇手疼叫一声道:“饶命!与……与我无……无关。” “啪”的一声大震,院门被徐飞龙一棍打毁了。 棍点在章师父的咽喉上,章师父躺在地上像条死狗,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死。 “什么事与你无关?”方山沉声问。 “少东家陷害熊三爷的计谋。” “如何下手?” “买通程公,双管齐下。” “滚你的吧!” “是” 院门人影抢出,少东家陈家驹带了五六名兄弟冲了出来,“噗”的一声响,首先便被敲倒下了一个。 方山堵在院门中,伸棍大喝道:“谁不要命,就过来!” 陈家驹不认识方山,单刀一领,猛震木根,想崩开木棍从棍下切入出招。 可根本震不开,单刀反而脱手。棍影一闪,“噗”的一声正中胸前。 一条翠影飞射而至,喝声到:“住手!”是女人声音。 剑气射到,宛若长虹。方山舍了陈家驹,举棍疾挥,“啪”的一声震开来剑,棍尾闪电似的挑出,“噗”的一声击中了对方持剑的手。 “哎……”翠衣女人惊叫,剑脱手而坠。 方山已经乘势楔入,一手抓剑,一手丢棍钩住子女郎的脖子。沉唱道:“不许动,不然就扭断你美丽的小脖子。” 这女郎正是金弓银箭林青青,没有弓箭在身,她十分本事顿时去了七成,眼下脖子被勒住,几乎断了气,怎么能不挣扎?可越挣扎勒的也越紧。 方山最后还是心中一软,放手擒住了她的右手,冷哼一声,瞪了众人一眼。 陈家驹直挺挺的躺在院门内,不知生死。 众人几乎同时向后退,被方山凌厉的眼神吓坏了。 门外来了一大堆人,谁也不敢上,只在外面扬刀摇枪呐喊。 “那一位是少东家陈家驹?”方山问。 没有人回答,方山转向被擒住的女郎问:“你是陈茂源的女儿陈荑么?” 林青青的手被反扣着脉门,右半边身子已经麻木,反抗无力,只急得花容失色。挣扎了好一会都没挣脱,也就停止挣扎说道:“我叫林青春,放手。” 方山的脸色骤变,笑意迅速的消退,代之而起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厉表情。 但这可伯的表情出现为期甚短,随即换上了开朗的笑容,将她向前一推,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金弓银箭林姑娘,失敬失敬,你与陈家是表亲,找不到陈少东家,找你也是一样。” 林青青向侧一跳,俯身去拾起齐眉棍,人影一闪即至,方山踏住了齐眉棍,反手就是一掌,“啪”的一声脆响,给了她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冷笑道:“你如果不知好歹,休怪我要你当众出丑,不信你可以试试。” 林青青花容失色向后退去,被冲出来的一位小姑娘扶住了。 “表姐,你怎么了?”小姑娘急叫道。 方山棒剑,笑道:“你大概是陈荑姑娘了,令兄在家么?” “不要理他,叫人擒住这狂徒。”林青青怒叫。 方山嘿嘿笑,说道:“我是为和平而来,你们要流血,也好,我先放火后杀人,也许杀人放火一齐,且先把你们两个美如天仙的姑娘,带去做压寨夫人。” “且慢!”陈荑急叫,又问:“你这是叫为和平而来?瞧你打伤了多少人?” “这不能怪我,是你们先动手的,我可是赤手空拳来的,能怪我打伤人么?” “我哥哥被你打死了。”陈荑指着地下声息全无的陈家驹问。 方山大喜,笑道:“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这位就是少东家陈家驹,真是好极了。” 徐飞龙踢了陈家驹一脚,大叫道:“起来,别装死狗了。” 陈家驹悠然醒来,脸色灰败,匆匆站起,如见鬼魅般向后退。 “你贵姓大名?为何要找家兄?” “我方山。四四方方的方,高山的山。” 所有的男女都脸色大变,陈荑不由惶然问:“你……你想怎样?” “令兄该知道我的来意。” “你……” “我这人说话喜欢开门见山,今天是向令兄讨工钱来的。” 陈家驹哼了一声,怪叫道:“你放屁!谁欠了你的工钱了?” 方山虎目怒睁,踏前一步。 陈家驹顿时打了一冷战,扭头便跑。 “你敢跑?”方山沉喝一声,像是半空里响起一声焦雷。 陈家驹瞬间被吓的屁滚尿流,顿时一跤跌倒。 陈荑倒是比她大哥有骨气的多,伸手拦住方山说道:“有话好说。” 林青青也迎面拦住,说道:“你失业离开三江船行后,大家都在找你……” “你不是也在找我么?”方山怪笑着问。 林青青不知徐飞龙话中有意,点头道:“我曾经打听过你,可惜不曾见过你这个人……” “我倒是早就想见见你了。” 林青青脸一沉,不悦的说道:“哼!你是三江船行的伙计,家驹表兄几曾欠过你的工钱?” “你想想看,你表兄算计熊三爷,诡计失败迁怒于我,在万东家面前告我一状,打破了我的饭碗,我不向他讨工钱,还向谁去要?” “你这是无赖……” 方山脸一沉,大声说道:“你说吧,给是不给,我等你一句话。”” “给又怎样,不给又怎样?” “你去猜好了。” “你还想行凶?我告诉你我们的人快要来了,你双拳难敌四手,眼看要被送官府法办了。你现在除了伤人罪之外,眼下你又多了条勒索强盗罪。” “哈哈!我如果害怕,就不会来了,千军万马,我也可以杀个七进七出,何况你们这些家伙?说!我等你一句话,大概你可以代表陈家作主说话。” 林青青怎敢作主?用目光向陈家驹看去。陈家驹不住发抖,吃力的叫道:“好,给你三个月工钱,三江船行每月给你多少,我照给。” “别开玩笑了,老兄。”方山冷冷的说。 “我一言九鼎。” “三个月?你少拿我开心好不好?我这次被你打破饭碗,你给我三个月工钱,三个月后,我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你……你要多少?” “算算看,我每月工银是十五两,管吃管住。算吃算住,就算甘五两好了,一年该银子三百两……” “什么?一年?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昏头了吧!” “你别忙,我还未算清呢,一年三百,十年三千。我最少还可以活八十年,三八两万四。看你这么小气,我就大方点,给你摸掉零头好了,你给我两万银子不算吃亏吧?” 陈家驹脸色死灰,虚脱的叫道:“我的天!两万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呵呵!你如果大方,给我三万凑个整数,我养老手头也可宽裕些。” ------------ 第五百七十三章 天罗地网 “给你的大头鬼。” “你给不给?”方山沉下脸问。 “不给!”陈家驹发疯般叫道。 “哼!你陈家家财上百万,两万银子在你只是百分之二而巳,舍不得百分之二,给你们一座金山,你们也没有命享受了。” 林青青摇摇头,沉下脸说道:“姓方的,你这不是存心抢劫勒索么?” “姑娘,那天在章江码头,我可是被一连打了十几拳,两万银子,完全合乎天理国法人情。你们既然不愿给,我只好杀人放火了。”方山冷森森的说,长剑徐提。 蓦的,远处大厅的阶上,出现一个中年妇人,向这儿高叫道:“银子两万,老身答应了。” “姨,你……”林青青惊叫起来。 “给他。”中年妇人大声说。 方山哼哼一笑,放声道:“陈大嫂,你总算是个朋白人。” “银子你何时来取?”陈大嫂问。 “给你们两天工夫,将银换金子。” “两天期限太急,老身变卖产业,短期间脱手不易,可否宽限一些时日?” 方山淡淡一笑,说道:“我不想强人所难,你大方,我也不小气。你陈林两家,不必变卖产业,筹到白银两万当无困难,三天之后入暮时分,请准备小舟一只,放好黄金,从得胜门外江边将船下水下放,船上不许有人。记住:其一,不许报官。其二,如不按期偿交,此庄将被夷为平地。最后一件事是令郎准备陷害熊三爷,趁早打消这念头,否则恐怕就有飞来之祸了。陈大嫂,希望你别忘了。告辞,后会有期。” 方山朗声说完,扭头出了大院门,大踏步出庄,在数百名男女老幼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林青青心中大恨。叫道:“哼!今天我没有金弓在手,该死。” 陈家驹抓起齐眉棍,拔腿便作势要追。 “站住!”陈大嫂怒喊道 “娘……” “畜生!你想死也急不在一时,还不快去将你爹找回来?”陈大嫂恨声叫。 方山勒索陈家的消息,像一声焦雷般,消息不胫而走,像暴风雨般刮遍了周边地界,带来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不知道方山的都在想:这方山,是个什么鬼。知道的也在问:方山,是不是已经做了江洋大盗? 怪的是官府中并没有动静,似乎这么大的消息竟然未传入官方耳中。 当然,陈家也并未报案。 附近的黑道大豪,与及鄱阳湖靠水吃水的水贼,都感到十分诧异,这位外地来的家伙怎敢在此地向太岁头上动土? 在茂源油坊华丽的花厅中,炉火熊熊,温暖如春,宾客如云。 主人陈茂源在地方上颇有名望,但在武林中却上不了台盘,因此,武林中声誉甚隆的神箭林祯,也是主人之一,两连襟联名邀请江湖豪杰前来商讨对策。 客人中,包括周边大部份高手名宿,主要的人物有铁背苍龙顾大同,飞虹剑客曾华、出山虎李歧山,双头鹰赵大鹏。百花洲武馆第一高手,当地的名武师乾坤双掌程尉,进贤庄的庄主神鞭袁吉,易俗坊张家的五爪龙张闻天,可谓是济济一堂。好不热闹。 铁背苍龙不愧称老江湖,向主人慎重的说道:“陈兄认为熊爷已经收容了那方山,是他指使方山出面敲诈勒索,经我分析,这不是真的。兄弟认为此事,绝对与熊三爷无关。” 万人雄也说道:“那天章江码头事发之后,熊三爷受伤不轻,方山将他送至兴隆栈,他已经昏昏沉沉,方山不等他有所表示,交了包裹便径自返回船上,之后便是兄弟听信陈、林两位的话,立即将方山开革,从此这人使失了踪。熊三爷也四出派人采访方山的下落,他两人不可能有所勾结。” 飞虹剑客大声说道:“诸位,今天咱们不必再论过去为是非了。还是商讨如何对付这个方山人。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索勒巨金,那将咱们本地人放在眼下?当然,他必有所恃,咱们要知道的是,他有谁做靠山,有何所恃?咱们也好对症下药对付他。” “也许他在虚声恫吓,根本不必理睬。”乾坤双掌冷冷的说道。 “如果他不是虚声恫吓,岂不糟了?”林祯忧心仲仲的说。 “咱们在陈兄的庄子去住几天好了。”神鞭袁吉也发表了自己的一番高论。 老江湖五爪龙张闻天摇摇头,道:“咱们总不能长住在陈兄的庄子里,这也不是解决之道。” “依闻您老之见……”林祯客气的问。 “老朽认为,眼下调查已经来不及了,只有两天的期限,远水救不了近火。” “闻老认为黄金……” “必须准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是一个独行大盗,无主的孤魂野鬼,咱们不易查他的底,为防万一,必须慎重处理才是。” “要将金锭准备,咱们可布下陷阱擒他。”铁背苍龙颇有把握的说。 五爪龙张闻天呵呵一笑,说道:“不错,是该如此执行。” “该如何下手。”神鞭袁吉问。 “那小子的两个条件,一是不许报官,不许船上有人,并未表示不许别的船上有人。咱们分水陆两途埋伏就是了,不怕他飞上天去。” “陆上大可不必……” “不,陆上必须有人。船从得胜门江岸下放,必定顺流沿江东岸向下漂流,距岸边很近,岸上怎么能不留人监视?咱们水陆并进,布下天罗地网。水中由兄弟负责。二十艘蜈蚣船完全够了。陆上就由林老来负责调遣,如何跟踪如何埋伏,须详加策划。水下,得偏劳顾兄这条铁背苍龙了。” 铁背苍龙拍拍胸膛,豪放的说道:“十艘快舟,一百名水鬼,兄弟负责凑合凑合。应该很快就到。” 林祯也颇有信心的说道:“这么一大笔黄金,只要不堆放而是均匀放置,他一个人绝对搬不走,咱们在岸上正好等个正着。他不来便罢,来了定然难逃大劫。” 商量了半天,所有的每一细节,都经过仔细研究,反复假定。三个臭皮匠,胜如一个诸葛亮,群雄彼此合力策划,作了一番妥善安排。最后以数桌盛宴作为结束这次盛会,宾主尽欢而散。 只有一个人不痛快,那就是三江船行的东家万人雄。席间群雄纷纷向他查问方山的底细,他无从说起.只知这人是船主胡老大请雇的水手,一个神力天生的乡下人,身世不明,根底如谜,如不是章江码头事件发生,谁也不知这人是身怀绝技的奇人。 本来他已经抵制茂源栈,与茂源油坊绝交,只因为铁背苍龙出来打圆场,又将他卷入旋涡,所以心中十分不痛快。 他心中不快,自然满腹牢骚,返家之后,向儿子万彪如此这般一说,父子俩晚上一起借酒消愁,一面臭骂群雄岂有此理,一面猛灌老酒。 他却不知,今夜屋中来了夜行人。 已经连三天.群雄的各处住宅,都被一个神秘的夜行人所走遍。但这些江湖名宿,却都丝毫未觉。 三天期限终于到了,风声一紧。 入暮时分,得胜门外外弛内张,附近闲人希少.只有陈家派来的八名健仆,在少东家的指挥下,挑着金锭,走向停泊在江岸旁的小舟。 距江岸泊舟处尚有里余,小径穿越一座竹林。江风凛冽,竹枝摩擦发声,吱嘎嘎声如鬼哭,令人闻之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天色尚未入黑,但夜色朦胧,寒气澈骨。九个有四付担子,八个坚固的木箱,每箱中都藏满了黄金。连箱子一起算上,重量已经接近半吨,要想神不如鬼不觉将八箱黄金弄走,那是不可能的事。 走到竹林深处.阴森森地鬼气冲天。 陈家驹一马当先,挟了腰刀在前领路。前两人领头,四付担子在中,最后两人提刀断后戒备预防路上出岔在,九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断后的两个人,便有名武师乾坤双掌程尉在内,穿了庄丁的衣裤。谁也不会相信他会是个高手。 正走间,陈家驹突然:“哎唷!我肚子疼。” 他一停下,后面的人也停下了。 领头的一名中年壮汉急急抢上相扶,急问:“贤侄。怎么了?” 陈家驹抱着肚子向下蹲,肚子咕噜噜怪响,然后是一串响屁似的连珠,臭气四溢。他龇牙咧嘴,叫道:“吃坏了,大概闹肚子,要找地方方便。” “大家先停下歇歇脚。”中年人叫。 “我要方……方便……”陈家驹叫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捧着肚子奔入路旁的竹林。 接着一名挑夫也叫道:“哎唷!肚子痛……痛……” “哇……”第二名挑夫开始呕吐。 上吐下泻,这九位老兄都患了疫病。疫病是有传染性的,只是怪了。的是大冷天怎么会患疫病? 九个人在林中一阵上吐下泻,昏天倒地,不知人间何世,狼狈万分。直至天色入黑,他们方完全清醒,象斗败的了的公鸡,踉踉跄跄将金担挑至江岸。 船上有四个人,不住埋怨他们到得太晚。 金箱安置停当,在船头插上三炷大香,立即解缆,将船向外一推.船即顺水缓缓向下漂流。 第一艘八将蜈蚣船从外侧划过,接着是第二艘。 下游远处,第一艘快船开始起航。 下游半里地,第一组在滩边设伏的三个人,盯着逐渐飘来的香火,其中一人说道:“船快漂到了,水鬼们,目光放犀利些。” 船漂流的速度很慢,不住在水中打转,时而被水带近河岸,时而被涡流所吸住,慢慢在漂。 水中,人头时隐时没,六十名水鬼分布在船四周,随浮沉不定,严密监视水面与水下,各就各位,不可能被人混入。 飘了老半天,船仅漂下三里左右。 蜈蚣船与快船不住上下穿梭往来,监视上下五里的江面,注意往来的可疑船只。 其实,半夜往来的船只都是有自己的活计的,那有船只靠岸行驶的?根本用不着担心。 一艘小舟从下游向上驶来,沿岸上航,船上只有一名船家熟练地操舟着双桨,向藏金船接近。 蜈蚣船与快船船上的人,并不加以阻拦。灯号传出了,水面,水下,岸上,所有的人开始紧张,兴奋得血液沸腾,要来的终于来了。那是一艘小渔船,只是并未挂上渔灯而已。 渔舟逐渐接近了藏金船,近了。操桨的船家精神貌似不错,一面操桨一面信口唱道:“二月二日勒龙抬头,情妹妹呀,送哥下江洲。情哥哥啊!江洲的风光那么好,那儿的女儿千般娇。可别忘了,小情妹朝朝暮暮,暮暮朝朝……” 将接近藏金船歌声又起:“二月里来龙抬头,小寡妇在家闷又愁。……” 歌声船影越过藏金船外侧三十来米,似乎并未留意藏金船。 众人空欢喜一场,心中一懈。 船仍向下漂,似乎沉寂得可伯。 “啊……”江面上游里余,突传来一声刺耳的厉啸,令人闻之动魂惊心。 众人心情一紧,如被电击般栗然而惊。 上游传来了灯号:有船沿岸了放。 灯号不住下传,众人心中又是一紧。 又是一艘有篷的小渔舟,以比水流稍快的速度,平稳地向下漂流,夜黑如墨,看不清船上的光影,只隐约看到后艄坐着个朦胧的人影,既未架桨,也没有人,因此船并不稳定,摇摇晃晃向下飘,仅比藏金船快些而已。 超越第一艘蜈蚣船,船上的好汉们深感奇怪,怎么后艄那人不在控舟?外侧二十丈外一艘快船中,突然起了骚动,有人叫道:“不好,船要沉,快查查舱底。” 已经不用查了,船在迅速下沉,只片刻间,水面只有一些杂物在漂浮,人都下了水,乱得一塌糊涂。 正乱间,水声如雷,三十米外一艘蜈蚣船,突然来一记大翻滚,十名大汉骤不及防,全部翻落江中,被翻得莫名其妙。 神秘的小舟,直向藏金船驶去。 翻了两艘船,五爪龙勃然大怒,发出一声信号,命水鬼立即戒备,准备夺取神秘小舟。 水下的水鬼向神秘的小舟游去,这一来,阵势便乱了,有人接二连三向下沉。 “哎……”终于有一名水鬼发出了叫声,向下一沉立刻失了踪。 ------------ 第五百七十四章 徐月老 水面视力不及二十米,水下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下向一沉,到何处去找? 神秘小舟接近了藏金船,近了,直向藏金船的船尾撞去。 水鬼们正在水下搜寻仇敌,夺船的信号已经传到。 在神秘小舟撞上藏金船的前片刻,八名水鬼已经分别搭住了神秘小舟的两舷。 铁背苍龙坐镇的蜈蚣船,破水而至,宛若离弦之箭,直迫神秘小舟的左舷。 “上!”吼声震耳,众水鬼纷纷向上翻,登上了神秘小舟。 “呔!”一名水鬼大喝,飞扑坐在后艄的船家。 人一扑便倒,丝毫没有反抗,有异声传出。 水鬼抱着人冲倒在舱面,突然疼叫一声道:“不好,是草人。” 一名水鬼拉开了舱门,灯光一闪,看清了舱中的影物。突然吓得打一冷战,疼叫一声道,“鬼船!鬼船!……鬼……船……” 叫声摇曳,猛地水声一响,跳水溜之大吉。 舱中放置了一只香案形的矮神台,搁了一盏长明灯,三脚香炉中有十余炷香,香已经然烧了三分之一。一块神牌,三杯酒三碗饭,与一些菜肴果品供物,一堆金箔,一些纸衣纸人。 案前,摆着一些残旧的衣物,与及古旧的日用器血,一盘旧钩绳与一张破网,发出阵阵霉臭的气息。鬼船,确是鬼船。 这是那些绝了后,孤苦零仃的船主,身死之后遗下的船与物,而且人是死在船上的。地方的好心人收敛了尸体,船便成了不样之物,没有人敢要,使摆上这人的神位与生前的用具,扎好舵升起半篷,将船向江心一推,任由它自生自灭,何时自行沉没,不得而知,据说,这种船可以一年半载不沉,进入江河远漂至大海。 这种船本来极易分辨,因为舱的前后无人,无桨,只升半帆,船首挂了招魂旗,吃水上饭的人。称这种船为鬼船,远远的便焚香回避,谁也不敢接近。看到了尚且怕触霉头,谁还敢上船去自找麻烦?沿江的人也极为迷信,鬼船如在江岸搁浅,旁人也不敢接近,须由其自行腐烂解体,或者洪水光临时冲走,该地方敢有人靠近。经常可听到有关鬼船的种种可怖的鬼故事传闻,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今晚这艘鬼船的招魂旗大概被风吹掉了,帆索亦已经吹断而不见升半帆,更不知是谁恶作剧,将一个草人放在后面,难怪群雄上当。 “鬼船”两字一叫出,可就厉害了,已经登船的人恐怖的往水里跳,未登船的人火速回头。 铁背苍龙不怕鬼,但其他的人伯,蜈蚣船船舵一转,调头回避。 “砰”的一声大震,鬼船撞上了藏金船,折木声震耳,两船凶猛地相撞,鬼船的船首拦腰将藏金船的左舷撞得四分五裂。 一阵浪涛袭到。藏金船迅速的下沉。 鬼船的船头也毁了,仍向下漂流,但渐渐地下沉,不久便消失在波浪汹涌的江面远处。 群雄的船只在江岸停泊,一点数,少了两艘蜈蚣船,两艘快船。再点人数,有十二名水鬼失踪。失踪的四艘船中,也丢失了八个人。 天亮了,失踪的人始终不见。 群雄心中发寒,到底弄不清船是如何沉的,那些可在水中泡三天三夜的水性高强的水鬼,又是如何失踪的? 鬼船做祟的鬼故事,立即不胫而走。 五爪龙与铁背苍龙一咬牙,天亮后立即派人潜水找沉船,船可以漂走,黄金是漂不走的。 第一只金箱捞上来了,打开一看,有人叫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黄金?” 那是上品的金箔,包了一块块石头,打开箱金光耀目,剥开箔纸石头呈现眼前。 “全被鬼搬走了。”有人恐惧的叫道。 有人瞬间溜走了,光天化日依然鬼气森森,怕鬼的人在这时候怎么能不溜之大吉?,八箱黄金换了石头,半点不假。 黄金装箱,乃是为首的十几名高手所亲自监封的,沿途又有高手护送,陈家决不可能加以调包。那么黄金难道真被鬼搬走了? 一群英雄好汉垂头丧气返回陈家,这件事随即哄动全城,人人谈鬼色变。 群雄不信鬼故事,顿时满城风雨,出动大批人手,遍搜城郊每一角落,但黄金不见出现,方山的下落,也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光阴似箭,转瞬又至清明时节。 城里平静下来了,鬼故事依然成为人们茶余酒后的话题,为人津津乐道。因为茂源栈已经关门大吉,陈少东家已经不再在各处惹事生非了。 清明节的前一日,天空中密云将雨。 货商走夫这一天都要赶返,在外游荡的天涯游子也须返家。 十八株林家的祖坟,在城的东南,那是一处遍布丘陵的荒野地带,草木碎花地势荒僻附近共有三座坟场。 近午时分,林家的墓园正由林家的子侄整修,修剪松柏,去除杂草,只留墓附近一些野草,以便明日扫墓时家主能表示意思意思。偌大的墓园,不提前整理明天便来不及赶上祭祀的时辰了。 墓道长有百十步,两行苍松翠柏,虽没有碑亭华表与石人石马衬托,但依然显得十分庄严,气象万千。 忙了好半天,林宗翰,林青青与五六名堂兄弟,带了十几名仆人长工,已经将墓园内部整修得焕然一新,大约只需一小会,便可竣工了。 附近的墓园中,也有不少人在忙。 林青青今天穿了一身青绸紧身衣,佩了一把防身的短剑,眼看整修的工作即将完成,她乘众人的休息的余暇,信步向南面举步走去。 山上的野草绿油油的,三月正是野花似锦的时候,满野全是红艳艳的映山红,以映山二字形容,真是名符其实。 离开墓园不足三十米,前面白杨树后闪出一个人影,向她掷出一技映山红,轻狂的叫道:“姑娘,来踩青么?人比花娇,不愧是周边江湖中的女中魁首。” 相距在二十米开外,而且对方有意利用树干半遮着面目,穿的是绿缎长袍,戴着四平巾,一看便知是个公子哥儿,可惜看不清庐山真面目。 这人说完,扭头便走。林青青是什么人?她怎受得了陌生男人的撩拨?登时无名火起,冷哼一声,急追那人而去,一面走一面高喊道:“给我站住。”放开脚程急追。 那人一声长笑,也脚下一紧,袍袂飘飘,如同行云流水般冉冉而去。 她用了全力,展开了轻功,一跃十数米,三五起落便追了个首尾相连,接近至对方身后喊道道:“你个登徒子,该死!” 那人向侧一闪焕然转身,笑道:“姑娘,追我做什?” 她的手以分厘之差,未抓中对方的右肩,不由一怔,扭身止步右手将发,却又突然缩了手。 不要以为只有男人看到美女会发愣,女人看到帅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林青青之所以收手,那是因为面前是一个齿白唇红,剑眉虎目的青年人,高大修伟的身材,显得英气勃勃中,再加其脸上,流露着的明朗和蔼的笑意。林青青那还下的了手。 她心中一软,但仍然不悦的问:“你刚刚是存心对我无礼?” “我那敢?”对方欠身微笑着答道。 “你还敢否认?” “我对姑娘心仪已经久……” “啐!你还说不敢?” “失礼失礼,姑娘休怪。我无意的言语上冒犯了姑娘,只是坦诚说出心中欣暮之感而已。” “胡说!你这纨绔子弟……” “姑娘,我可不是那种风流的人。” “啐,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她沉了脸叫。 这人朗然微笑,欠身一礼,笑道:“姑娘生长于武林世家,平日只知盘马弯弓喊叱咤风云,不知世间尚有风花雪月的浪漫境界,不知世间尚有真情挚爱的美景良辰。如果姑娘不愿听这些靡靡之音,只知打打杀杀,我也就不再多嘴了。” “没有人勉强你说。”她悻悻的说,但怒意却已经消了。 “姑娘以侠女自居,但这侠字说来容易,其实万难,只须一念之差,便会刚愎自用。沦入好勇斗狠之道。人生在世,仅凭侠字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可不听你的废话。” “好,不说废话,说点别的好了。瞧,这满山青绿,花开似锦,枝头小鸟成双,蝴蝶翩翩比翼翱翔,这不就是个和平安祥美好的诗情画意境界么?我们何不暂时抛弃那些行侠仗义的英雄念头,以平凡的眼光与心情,来欣赏这些令人心旷神怡的良辰美景?姑娘以为如何?” “我叫林青青。”她柔声接口,凤目中幻起奇异的光芒,先前那些巾幅英雄气概与愤怒的情绪,均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人微笑颔首,说道:“林姑娘在本府,可说名传遐迩,佳评如潮,誉满江南……” “别骂人好不好?我知道你口才很好,我甘拜下风。”她羞笑着说,笑意中掺有些得意和自傲。那个人不爱被人夸呢? “我说的是事实,姑娘何必过谦。”’ “还没有请教你贵姓大名呢。” “我姓墨,名江。” 林青青出神地打量着徐飞龙,半晌方不胜感慨的说道:“男子汉灵秀之气,都钟于你们墨家子弟身上了。” “林姑娘,你的意思我可不明白了?” “我认识另一位姓墨的青年人,可是人中之龙。” “谁?” “他没有你高大,也缺乏你这种亲近感,但他是个英雄豪杰。” “咦!我这位本家是谁?能在姑娘口中获得好评。这人定不等闲。” “他叫墨飞,浙江绍兴人氏。墨兄,你刚才奔走与闪避的身法,当然不是不会武功的人。” 自称墨江的人说道:“这年头,不会武的人太少太少了。” “你练了几年,是在学舍中练骑射?” “呵呵!我入学不久。艺自家传,学的那是轻功暗器十八般兵器件件全,但件件不精。” “你太客气了,看你刚刚的样子,决非庸手。” 自称墨江的人以袖拂拭松树下的一尊巨石,笑道:“林姑娘,坐下谈谈,听说你在江湖游历了一些时日,有何得意的侠举,可否说来听听,让我一饱耳福?” 林青青很大方,含笑称谢盈盈坐下,羞红着脸说,“你也坐下吧!” “谢谢。”自称墨江的人客气的说,在一旁坐下了。 “墨兄,好像不是本地人呢。”她笑盈盈的问。 “我是南京人,半月前到此地游历,打算游一趟这里的名胜,只是天气都不好,还没领略周边的风貌呢。” “这样吧,清明之后,我邀你至西山一游,如何?那边就很不错。” “真的?” “愿尽地主之谊,墨兄眼下在何处落脚?” “在南浦客栈。” “哎呀!那地方多嘈杂,你怎么在那儿落店?” “呵呵,出门在外,将就将就也就算了。” “我家客房倒还雅洁,要不你到我家来住几天吧!” “林姑娘,素昧平生,怎好……” “你我一见如故,怎说素昧生平?后天我请家兄至客栈接你,怎样?答应不答应一句话!大男人的干脆点。” “这个以后再说吧?” “好吧,我等你的决定。” “林姑娘,我想起一件事来了,你说的那位墨飞,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云墨双奇?” “不错,正是他,” 墨江扭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可把她瞧得粉脸发赤,羞得扭转过头娇声道:“你……你为何这样看我7” 墨江呵呵一笑,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人人都说你金弓银箭林青青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原来都是……” “不许你胡说!” “呵呵!遵命!姑娘,千万别生气。” 林青青噗嗤一笑,脸红耳赤的说道:“你这人哪,真是油嘴滑舌……” “确实,油嘴滑舌,该打!说正经的,世间事,说来道理甚多,仁义道德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说穿了,只有四个字:‘饮食男女。’世间如果没有情该是多么无聊。情爱是正大光明的事,说出来并不可耻,你与那位墨飞既然互相倾慕,意气相投,两情相悦,有何可害羞的?呵呵!要不要我替你们做个月下老人?” ------------ 第五百七十五章 事情总要算算 “啐!你怎么胡说呢!”她掩面叫道。 “我胡说?不见得吧?” 林青青吁出一口长气,放下掩面的手,有点黯然的低下头道:“不瞒你说,我对他确有好感。” “就是说,一往情深情意如绵……” “不和你说了。” “好,不打趣你,就是了。是不是他有喜欢的人了?他的爱侣是?” “是云雷的妹妹云莹,他们确是一对天作之合。” 林青青幽幽的说,情不自禁幽幽一叹。 远处坟场里突然传来三声鸦鸣,转移了两人的心情,墨江转头说道:“林姑娘,我们到别处走走。” 两人亲密地并肩而行,缓缓通过映山红形成的花海,向南信步走去,娓娓清淡,显得十分投契。 出了南下官道,两人方向北折回。墨江突然转过话题,若无其事的说道:“林姑娘,我记起了一件事。” “墨兄,是什么事?”她柔声问, “听人说,去年云墨双奇追逐一个叫徐飞龙的凶手经过周边,你们这里的白道高手,挺身而出协助他缉凶,在马鞍山把徐飞龙迫死在断崖大功告成,有没有这回事?” “确实有这么回事,上次我帮助墨飞追逐徐飞龙。远远的,我射了他一箭。事后,墨飞认为徐飞龙可能未死,独自向湖广追踪去,一走了之。如今想来,他们这些人可笑亦复可怜,有一大半的人,连徐飞龙的样貌也末弄清,平白死了不少人,而徐飞龙到底犯了些什么罪也不知其详,只听信墨飞一句话,便奋不顾身的替墨飞卖命,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又作何感想?” “我?我是可怜人之一。” “你对徐飞龙有什么印象。” “我毫无印象,不问其事,也不想问。虽则我射了他一箭,其实我并未看清他的相貌。” “哦!那次到底是墨飞找你们协助呢,抑或是你们自告奋勇去助他的?” “墨飞不会找我们,他为人高傲,还不致向人求助,替他邀人的水面上是铁背苍龙,陆路上是黄州狂剑葛天奇,葛天奇与飞虹客客曾巩是知交,曾巩则出面约请朋友助拳。因此,枉送了不少人的性命,那位徐飞龙也算值得骄傲了。” 墨江呵呵一笑,问:“林姑娘,你认为这件事是否已经结束了?” 林青青耸耸肩,苦涩地一笑道:“谁知道呢?江湖仇杀的事,冤冤相报永无尽期,恩怨牵缠永无穷尽,谁知道何时可以结束?唉!” “年初在章江码头打了令表亲的方山,会不会就是那位徐飞龙?”墨江信口问。 “不会吧?我姨父并末参予上次追杀他的事。” “你那位表兄?” “他倒是去了,但只参加摇旗呐喊与负责打探消息,传递口信等等跑腿勾当,他那点本事还不配上阵厮杀。” “林姑娘,如果我是你,最好快派人去将墨飞请来,不然……” “你为何说这种话?”她满怀疑惑的问。 “我是说,方山可能就是他,如果徐飞龙有意前来找人清算旧债,贵地的那些好汉们,眼看不就要自食其果了吗?而你射了他一箭,他会轻易放过你?除了墨飞,恐怕本的其他人,谁也奈何不了他。”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我不幸好言中,青青,希望你多加小心。” “谢谢你的关心,我并不怕徐飞龙,何况徐飞龙已经在马鞍山跌下断崖遭了虎吻。”她心中一宽的说。 “小心撑得万年船,你还是小心些才是。”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小心的。” “那就好,我们回城去吧。” “好,清明后,我派人到客栈邀你结伴游西山。” “一言为定,我等你的信。” “一言为定,走啊!” 当天下午,十八株林林家便传出了消息,说方山可能就是去年被误传死在马鞍山断崖,膏了虎吻的徐飞龙。 这象是一声晴天霹房,震醒了周边群雄的太平梦。 兴隆客栈,位于闹区生意义隆。不远处便是码头,木桅林立,码头上泊了大小数百艘船只。 客栈中人声嘈杂,上房仅有五间,墨江的上房靠近院子,他是店中的长住,已经住了半月之久。店伙计都认得这位手头大方的墨公子,多方巴结伺候周到。墨公子每天所付赏银,比房金多出十倍以上,谁傻得不去巴结这种客人?何况墨公子为人一团和气毫不摆架子。因此极获全店的伙计尊敬……这年头谁有钱谁就可获得尊敬。 入夜时分一名船夫打扮的汉子,猫似的溜入房中。 门是虚掩的,里面没点灯,只可看到朦胧的人影。客人抱拳一礼,坐在椅上低声道:“教公子失望了,依然没有消息。” 墨江剑眉深锁,埋怨道:“两个月了,你们办事真差劲。” “公子爷,我确是尽了力。那翻江鳌是鄱阳湖一带的独行盗,根本就没有党羽。从没有人听说过他有家小,到何处去找他的后人?” “难到他连一个好朋友都没有?” “确是没有。他这人很怪,连鄱阳蛟那儿他也少来往。” “好吧!先继续打听,把银子拿去花吧。” 清明到了,微风细雨也跟着光临一早,墨江带了一包食物,一葫芦酒,一个包裹,头戴雨笠,身穿蓑衣,悠然出了店门。向南方赶去。 沿途都有人携妻带子,带了祭品去上坟。 他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扫了一眼周边便迅速折入树林,这一带离城已有五六里,路上行人已然不多。找到一株可避雨的大树,他开始换装,雨笠仍然戴上,脱去蓑衣换上一副青绸锻袍充做雨衣。包裹中取出一把短剑插在罩袍内的腰带上。 接着转眼间。 墨江摇身一变,变成了脸色如古铜的方山。藏好蓑衣与包囊,只带了食物与酒葫芦,抬头看看天色,虎目中冷电森森,冷笑一声自语道:“今日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从林家墓园向东南走,大概一里便到了大坟场的边缘,那一排长青松柏的一角,便是铁背苍龙顾大同的祖坟所在地,中央一排三座大坟,墓碑高有一丈。那就是顾家先祖的坟墓。时光还早,只有几名顾家的子侄在整修祖墓的杂草。 没多久,大队的人进入坟场。 石祭台供满了二牲果品,以顾大同为首的顾家现存的四代同堂老少,共有百余人之多,少不了有一番繁文褥节。香烟缭绕,烛火摇摇,在按辈份行礼之后,坟头顶端突然出现了方山的身影,雨笠戴得低低地,双手叉腰,冷然向下注视。 这还了得?立即引起一阵咒骂。 顾大同勃然大怒,绕至坟侧大吼道:“什么人?你给我下来。” 铁背苍龙并不认识方山,所以有此一问。 “先别问我是什么人。记住:我在后面山岗下等你。” “你我有过节?” “等会自知。” “你下来。” 三十几名年青力壮的子侄,已经将坟墓包围了。 方山冷笑一声,说道:“等会儿你顾家的子侄,你叫他们乖乖离开,以免枉送性命,你就不必走了,山岗下见。” 说完,大踏步向坟后走去。 近处有六七名青年在那,拿着锄头镰刀,咬牙切齿的等侯他下来。 方山哼了一声,向下闯去。 铁背苍龙招子雪亮,赶忙喝道:“让路,让他走。” 方山大踏步从让出的空隙中穿过,举步从容,完全无视虎视眈眈的数十个青壮的存在,冷笑着走了。 铁背苍龙倒能沉得住气,祭祖完毕,打发各房子侄自行散去,他自己则带了四名子第,向山岗下走去。四个子弟各带了一根锄头,这是眼下唯一可用的兵器了。 远远地,便看到站在山岗下的方山。 “未听招呼,不许贸然出手。” 铁背苍龙向四人叮嘱道。 方山等他们靠近脱下雨笠嘿嘿怪笑道:“你带了准备收尸的人,可是已经用不着了。” 铁背苍龙独自上前,沉着的问:“阁下贵姓大名” “日后自知。” “你我有何过节?” “日后自知。” “为何不先行见告?” “日后自知。”回答依然是这四个宇。 “时辰到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带你走。” “你凭什么带老夫走?” 方山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铁背苍龙哪将一个毛头小伙子看在眼下?大踏步而上冷笑道:“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第一次见到你这种狂傲无礼的年青人……” “今天你大开眼界了,总算没白活一辈子,可说死而无憾了。” 铁背苍龙怒不可遏,但仍然沉着的问:“你要带老夫走,有何贵干?” “日后自知。” “你要带老夫到何处去?” “日后自知。” “你如何带我去?” 方山向前一步,冷冷的说道:“你如果乖乖听命,就跟着走,你如果反抗,捆上你牵着走。” 铁背苍龙几乎气炸了肺,一声虎吼,疾冲而上,左手一勾,爪影一闪,直探方山的胸膛,一无风声二无内劲之气,似乎像是虚招。 方山东退两步,冷笑道:“你这功夫火候还差些。想阴我还得练练。” 铁背苍龙心中一跳,向侧移动诱使对方暴露空门,一声怒啸,一爪抓出,人随即切近,出腿如风,仿佛魁星踢斗般急攻对方胸腹。 方山这次没有再避,快逾电光石火般,从靴尖前晃过,一把便扣住了踢来的腿,喝声“翻”! 铁背苍龙随声就是一记后空翻,可是后半圈便有点拙劣不堪了,控制不住身躯,“砰”的一声响,背脊着地,重重地摔倒在污泥中,狼狈万分,一把老骨头几乎被摔散咯,有点挣扎难起。 “起来吧!别装死了。”方山站在一旁叫。 铁背苍龙挺起上身,一声怪叫,急冲猛进,声势汹汹势如莽牛。 方山扭身闪避,一声沉喝,“噗”的一声一劈掌打在铁背苍龙微驼的背肩上。 这一掌徐飞龙几乎用了八分功力,却只震得手掌一麻,掌端如被火烙一般,不由大吃一惊,扭身急退。 铁背苍龙受得了掌力,但双膝却有点承受不住这般沉重的劲道,微微向下一挫,以致乘机反抄的一手,丝毫之差而走了空。接着,缓了一下才一蹦而起,凌空向方山扑去。 方山刚刚那一掌,已经让他有了打算。看到铁背苍龙扑来,猛的仰面便倒。大喝一声,身形在对方掠空而过的刹那间向侧滚开。突然激射而出,衔尾跟上,一脚疾飞,“噗”的一声正中铁背苍龙的后背,速度那一个快啊。 “砰”的一声大震,铁背苍龙二次倒地,扑倒在泥泞中。 “起来!”方山沉喝道。 铁背苍龙这次可就没那么容易爬起来了,好不容易擦干净脸上的污泥,刚挺身站起,方山的重拳已经来临,势如狂风暴雨拳拳着肉,记记落实,每一拳都重如山岳,一连串如击败革的暴响传出,仅一刹那间,铁背苍龙胸腹便挨了七八拳。只打得铁背苍龙五脏翻腾,胸腹欲裂。 老家伙在狂乱中,也猛抓了两爪。可是方山的双臂滑溜溜地,雨水加上污泥沾在绸缎上,乱抓一气之下没抓住部位,因此徒劳无功。 “嗯……哎!”铁背苍龙终于疼叫一声再次倒地。这次真的起不来了。 这瞬间,四名青年也不听招呼了,一声呐喊,同时疯狂扑上,四锄齐飞,势如疯虎,要救铁背苍龙。 方山向左一闪,接住最左侧点来的一根锄头,大喝一声将锄头夺过,立即反手就是一扫,将那位青年人扫倒在地。 徐飞龙兵器在手,如虎添翼,随手就又放倒下了一名。“得”的一声震飞了一锄头,顺手一推,点中另一名青年人的膝盖。 ‘哎唷……”两人几乎同时摔倒。 最后一名青年人这下已然心胆俱裂,脸色苍白的向后退去。 “站住!”方山大喝。 这人吃了一惊,打了冷战,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把你的三个同伴扶回去。”方山沉声说道。 “你还请留下姓名。”这人道。 “快滚!” “阁下不留名,我如何向家人交代?”这人硬着头皮问。知道性命无忧,胆气自然壮了几分。 ------------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一个一个来 方山见这人竟然敢跟自己讲条件,顿时举起锄头,大吼道:“那是你的事,再不走打断你的狗腿。” “我……” 方山大步接近,这人顿时大惊,叫道:“我走……我走……” 四个人相互搀扶,丢下铁背苍龙狼狈而逃,一步一跌,总算还能勉强逃命。并不是他们要丢下铁背苍龙逃走,而是知道赔上一条命无补于事,不如留得性命去搬请救兵。 方山用绳子捆上铁背苍龙的手,又用绳子拴住铁背苍龙的脖子,说道:“好了吧,可以走了吧,不要希望有人会来救你了。走吧” 铁背苍龙浑身泥浆,赖在地上厉声道:“你可以杀了我,但我不会受你的污辱。” “少废话!走。” “老夫宁死不辱……” 方山牵着便走,像拖一条上屠场的牛。铁背苍龙挣扎也是无用,被拖得狼狈万分,真所谓叫天不应,入地无门。拖了半里,铁背苍龙实在受不了了,疼叫一声道:“你杀了我吧!” 方山不加理睬,一阵急走。 “你不能这样折磨我。” 方山放松牵绳,止步回身,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如此对付你,还便宜你了呢。” 铁背苍龙坐倒在地,痛苦的问道:“你我到底有何不共戴天的仇恨?” “不久你便知道了。” “你不能这样,没个说法就如此残忍的羞辱我。” “你如果乖乖走路,我那用得着拴了你的脖子牵狗那样费事?” “你……” “你走不走?” “你杀了我好了。” “眼下我还不要你死,但你自己自杀,又当别论了,你自杀我还省了不少劲,求之不得呢。” “老夫决不自杀,不愿做不明不白的冤死鬼。” “那你就乖乖地走。” “老夫不……” “老而不死,是谓之贼也。你既然贪生伯死,又拒绝合作,你难道想耍赖不成?” “老夫也曾扬名江湖……” “呸!你少给我倚老卖老。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这些话少说为妙。好吧!你要耍赖,我自有办法对付你这种人。” “你……你想怎么样?” 方山恶狠狠的靠近,手飞掌落,“啪啪啪啪”四记耳光抽出,像是四声闷响,把铁背苍龙揍倒在地,口角血出。 “你打吧,老夫绝不在暴力下低……低头。”铁背苍龙含糊的叫道。 方山沉下脸,厉声道:“你这无耻老狗,口倒是够顽强,可是骨头却不够硬,存心耍赖是吧。那我就将你剥光,然后拖着走好了,我不信你能挺得下去。” 声落,手搭上了铁背苍龙的衣领。 铁背苍龙完全崩溃了,厉声叫道:“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你早这样多好。”方山冷冷的说道。 两人左盘右折,向西南而去。 铁背苍龙在祭祖时出了意外,被人绑架的消息,以相当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传开,城中各大家族,立即派人召回家族子弟,并四出搜索绑匪的下落,可惜,至各地扫墓的人无法及时赶回,这清明时节一时间那能找来多少人,人少了根本不顶用,一直找到入暮时分,搜索的人不得不失望而回。 夜深了,东湖北端的荒废茅屋中,一灯如豆,鬼气森森。这处人迹罕至的林中茅屋,今天居然有了灯火,岂不是很奇怪? 铁背苍龙饥渴交加,昏昏沉沉的躺在茅草上不知人间何世。一盆冷水泼在他的头面上,令他猛然惊醒,只感到浑身冰凉,四肢麻木。 一阵寒意袭来,令他不住发抖,吃力的挣扎坐起,不住打量四周,希望知道自己置身何地。 可惜让他失望了,四周尽是些茂林与荆棘丛,夜如黑墨,毛毛雨仍然下着,细雨霏霏,夜风呼啸,怎知道身在何处? 前面有一丝灯光,有救了。站起定神细看。原来是一座茅屋,灯光从门缝中透出,他所站处正在茅屋前方。 “唔!那个打昏我的年青人呢?”他悚然的自语道。 除了风雨声,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孤零零的草屋,与黑黝黝的草木外,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人。 茅屋里的灯光,对一个身心俱疲的人来说,自然是极具魅力的诱惑,最不可抗拒的引力源。 铁背苍龙摸索着走上台阶。伸手推门。门应声而开,原来是虚掩着的。 厅堂中的景物,令铁背苍龙大感惊惊,已经跨入一条腿,却警觉地停住了。经验与见识告诉他:这地方有古怪。 厅两侧,建了两座以巨木所造的囚笼,每座长有两丈,共有六处囚位。囚位中,有闸板,手镣、脚镣,可谓一应俱全。 厅正中坠下是一座神案,案上一块神主牌。壁上,挂了一张像貌威猛的水墨画像。栩栩如生,十分传神。 案上除了香烛纸人纸马之外,香炉中香烟缭绕,烛台残烛已经灭,长明灯幽暗像鬼火。之外另有一艘以黄金打造的船,手工不差,椅帆桨篙俱备,各物具体而微小。 在幽暗的灯光下,整座厅堂阴森森鬼气冲天。 铁背苍龙一阵踌躇,进退两难。目光落在神牌上,可惜看不清字迹。 “唔!画像上的人,像貌有点眼熟。”铁背苍龙心想。 一时好奇,铁背苍龙忘了危险,进入了厅堂,到了神案前。当他看清了神牌上的名讳时,不由大吃一惊,只觉脚底下升起一股凉气,猛的直上泥丸,情不自禁的叫道:“啊!是……是他!” 神牌上端端正的刻着一行字:“翻江鳌张公讳玉山之神位。” 铁背苍龙想起了去年追逐徐飞龙的事,半途追上了他们三人,翻江鳌力毙饶洲四鬼之三,重伤落水毙命,拼命掩护徐飞龙两人脱身。 方山大闹陈家,林家传出方山可能是徐飞龙的消息,已经不用怀疑了。 铁背苍龙扭头便走,目光扫过右面的囚笼。看到了第一座囚位前挂着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写着:“帮凶铁背苍龙顾大同之囚座。” 铁背苍龙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落在第二座的木牌上,上面写着:“帮凶飞虹剑客曾巩之囚座。” 第三座写的是是赵大鹏。 第四座是李歧山。 第五座…… 铁背苍龙不敢再看,向大门狂奔而去。 一声鬼啸,门口出现三个鬼怪打扮的人,三人皆赤着上身,穿着皮裙,戴着鬼面具。 中间的鬼王执皮鞭,两侧的鬼卒一执狼牙棒,一执三股叉。 鞭影一闪,“叭”的一声铁背苍龙肩背便挨了一鞭,只打得铁背苍龙晕头转向,肌肤爆裂,痛澈心脾。 “哎呀……”铁背苍龙疼叫一声,挫倒在地。 铁背苍龙自认自己就算不是铁打铜浇的人,但以自己的独门绝技,怎么也不可能一鞭也挨不起?怪事了。铁背苍龙试行运功,顿时知道完了,内劲根本无法凝聚。 铁背苍龙吃力的站起,惊恐的向后退,惊惶的问:“你……你是谁?” 鬼王用鞭向里一指,大喝道:“狗贼!给我跪下。” 铁背苍龙猛地一惊,打一冷战。 “叭”的一声暴响,铁背苍龙又挨了一鞭。 鬼王向两鬼卒举手一挥,喝道:“他既不承认错误,分了他的尸,以祭奠张兄在天之灵。” 两鬼卒应喏一声,举步逼上。 “我……我跪!”铁背苍龙心胆俱裂的叫道。 跪拜上了香,铁背苍龙被捉小鸡似的丢入囚笼,上了颈扣,手拷脚镣成了待决之囚。 一切停当,鬼王向铁背苍龙冷冷的说道:“你现在还死不了,饮食自然有人招呼。你已经被制住了穴道,别想反抗了,反抗也是枉然,他们几个会好好伺候你的。” 铁背苍龙的求生意志还是很坚强的,横了心问:“你……你是不是徐飞龙?” “无可奉告。” “你……” “翻江鳌是不是你们这些人害死的?” “你不能怪……怪我们。” “难道怪我?” “这……” “墨飞眼下在湖广,很快他就会接到消息赶来。” “哦?” “如果你等不及想死,那么,你可以踢倒垫脚的踏板,片刻便会气绝,不会有多大痛苦的,魂归地府你到时候可以跟阎王好好聊聊了。” 鬼王说完,领了两鬼卒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鬼王鬼卒再次出现,带来了出山虎李歧山。这位倒是并未受到多少折磨,乖乖听命上香叩拜行礼后,也被打入了囚笼。 待鬼王鬼卒走后,铁背苍龙低声叫道:“李老弟,你怎么也被弄来了?” 李歧山长叹一声,余悸犹在的说道:“兄弟在床上被人带走的,在门口才被一盆水泼醒,如此而已。” “这人你认识么?” “他们三人都戴了面具,看不出来。” “咱们完了。” 铁背苍龙颓丧的叫道。 “周边青壮已然都全部出动,搜遍各处,都失望而回,不知你是吉是凶,到底是……” 铁背苍龙将被擒的事一一说了。 出山虎叹息一声,绝望的说道:“云墨双奇如果不早些闻风赶来相救,咱们这些曾经迫杀他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唉!” “此地无人看守,咱们要想办法脱身,通知其他的人准备应变才是。” “如何脱身?咱们眼下是手无缚鸡之力,插翅难飞。”出山虎绝望的说。 “总会有办法的。”铁背苍龙目光四顾的说。 天亮了,一名鬼卒送来一些水,一碗白饭,粗鲁的喂他们吃完喝完,动作之大几乎撬坏了他们的牙齿。 站在笼中不能安睡,只能站着打盹,日夜煎熬,苦不堪言。 这天午后,林祯带着林青青直奔顺化门曾家的府第。 曾家在南昌,也算是地方名流缙绅之一。花厅中,除了主人飞虹剑客曾巩,曾勋父子之外,其他的客人有五爪龙张闻天,乾坤双掌程尉,三江船行的东家万人雄,双头鹰赵大鹏等人。 客人到齐,主客双方客套罢,飞虹剑客脸色沉重,以僵硬地声音说道:“昨日顾兄于祭扫祖坟时被一个青年人绑架而去,昨晚出山虎李兄于卧房内神秘失踪,李嫂熟睡不醒,对夜间之事丝毫不知,门不开窗不动,人就这样平空消失了,此事十分辣手。看来,咱们周边的江湖中人,眼看要大祸临头,委实不妙。因此,兄弟请诸位前来一叙,看是否能理出一些头绪来,也好早谋对策,及早防范,不知诸位对此事有何高见?” 万人雄抚弄着须尾,粗眉深锁的说道:“听曾兄说及,林姑娘认为方山可能是徐飞龙,不知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飞虹剑客迟疑的说道:“兄弟曾与徐飞龙照过脸,出山虎李兄且曾被徐飞龙所挟制,赵兄也是见过他的,但我们这几个人,都不曾见过方山。” 双头鹰赵大鹏接口道:“据万东家所说那方山的相貌,似乎不像是他,何况,徐飞龙已经死在马鞍山断崖……”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敢断定他死了?你们的看法太武断。”五爪龙摇头道。 飞虹剑客忧心仲仲的说道:“问题是,万一这人是他……” “你们就惨了。”万人雄叹息着说。 五爪龙苦笑道:“上次墨飞光临,顾兄自告奋勇助他缉凶,不问青红皂白,你们一群三十几名高手,直追杀至马鞍山,先后死伤掉一半人,回程只剩下二十来人,在一驿栈,草上飞不明不白的被人打昏在小巷中,成了白痴……” “这些事不提也罢。”双头鹰烦躁的说。 万人雄接口道:“上次参予此事的人,在座的只有我与五爪龙张兄因不在家而没有参予……” “林兄也末参予,但令嫒却是出尽死力的人。”五爪龙接口。 飞虹剑客笑道:“万、张两位虽末参予追逐徐飞龙,但出面替陈茂源设计诱擒方山……” “谁也不知道方山是不是他,对不对?”五爪龙也笑问。 双头鹰赵大鹏接口道:“眼下不是讨论方山是不是他,而是唇亡齿寒的问题。无论如何,咱们不能不有所准备。” “请教赵兄有何高见?”万人雄问。 “咱们召请好友前来助拳,同时派人去湖广请云墨双奇前来善后,听说他们两人眼下都在湖广。” ------------ 第五百七十八章 敲打 万人雄苦笑道,“咱们一无线索可寻,大家都捕风捉影胡乱猜测,把双奇请来,岂不是要闹笑话么?再说,如果真是徐飞龙活着前来兴师问罪,去年有墨飞在,水陆合力擒他的共有三十几人之多,其他奔走传递消息的还不知有多少,结果如何?翻江鳌死不见尸,他与那位不知名号的小姑娘也是生死不明,你们却死伤近半。如果这次真是他,请朋友前来助拳,是否有人敢前来应约,委实难以欲料,再说,拖朋友下水,毕竟不合道义。” 飞虹剑客有点不悦,但不好表示。林青青一横眉,冷冷的说道:“万叔如果怕卷入旋涡牵连在内,只管置身事外便是了。好汉做事好汉当,侄女一介女流,仍然拿得起放得下,并不怕那徐飞龙来报复。” 万人雄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怪你不满,更不是有意置身事外,而是不愿再连累他人,眼下咱们毫无线索,连对方到底是谁都没摸清,如何找借口请朋友帮忙?再说,些须小事便广邀江湖朋友助拳,是不是太过随便了,一步走错不但无人前来应约,反而引起误会,被人责难,岂不弄巧反拙?因此我以为不可。” 五爪龙慨然的说道:“当然,我决不会置身事外,唇亡齿寒,谁也不能袖手旁观,兄弟义不容辞,以尽一分心力,断不能让人说咱们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可怜虫,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张兄有何高见?”飞虹剑客问。 “这人定然在城外潜入,咱们各人分区搜索,分派眼线留意陌生人的行踪.同时搜索顾、李两人的下落,生见人死见尸,必须及早进行。” 万人雄也说道:“兄弟也去请官府的朋友,与及各路兄弟全力查访,就以曾兄的这里为连络点好了,有消息便往此地传,如何?” 飞虹剑客诚恳的说道:“谢谢诸位了,兄弟铭感五腑,感激不尽。兄弟已经请府衙的朋友帮忙,他们正广布眼线加紧进行搜查,咱们这一面最好分头分区出动,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五爪龙站起来说道:“其他的话不必多说了,咱们来商讨分区搜查的事。我就负责江门以北好了,北门以西水陆两道,布下眼线彻底搜查,这点我还可办得到。” 众人开始热烈讨论分区搜索的大计来,按自己所能出动的人手,与所熟悉的地段,而决定如何进行。 最终会上传出赏格:缉拿凶犯方山,赏黄金千两,死活不论。重金以待,决不食言。 赏金一出,城中风声顿急,暗流激荡。 五爪龙出了曾府,沿着大街折向了惠桥东巷,他想去找早年退隐江湖的八爪鱼康和请教。 细雨霏霏,惠桥东巷巷道窄小,两侧全是大宅的外院墙,每一家的院门都闭得紧紧地,极少有人在巷中行走。即使有,也是一两个穿了蓑衣戴了雨笠匆匆而过的人。 巷道曲折,刚过了一处转角,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五爪龙并没在意,因为前面不远,便是八爪鱼康和的宅院。 突然他心中一个诧异?脚步声刚才还在三二十米外,怎么就接近身后了? 正想扭头观看,突然一声入耳:“阁下,你好啊!” 五爪龙大吃一惊,警觉地向前一窜。 窜出两丈外,脚刚触地正等转身自卫,“蓬”的一声响,背心便挨了一击。 五爪龙感到如中重锤撞击,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喉头发甜,人瞬间向前一栽。 不等他仆倒地上,肩膀便被人拿住了。 “呔……”五爪龙大吼,扭身一肘后攻。 晚了,“噗”的一声响,肩骨如裂,左肩被打了一掌,右肩被扣住了肩井穴,顿时浑身一软,失去了抵抗力。 接着,喉咙也吧人从后面用铁腕锁住,将他的身躯向下压,他已经毫无反抗的机会了。 “嗯……”五爪龙挣扎着叫,想叫唤呼救。 突然一个声音从耳中传出,直震耳膜:“姓张的,你给我听清了,呼救就别想了,不必枉费心机。” 铁腕松了些,五爪龙回过气来,吃力的问:“你……你是谁?” “警告你的人。” “你想警告我什么?” “你五爪龙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阁下夸奖了。” “出面帮助陈家,你是情面难却,义不容辞,对付勒索的人,作为当地前辈你出面并不为过,因此我也不怪你。” “你……你是方山?” “先不必问我是谁。” “你想怎样” “有两件事要你办到,也算是最后的警告。” “有何见教,你说吧。” “其一,你不是去年追杀徐飞龙的人,因此你最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不然,等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其二,请转告万家,他的二江船行除非想关门。不然就被跟飞虹剑客那些人同流合污。” “这算是条件么?” “不错。” “是否要答复?” “答复当然好,不答复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警告过了你。倒霉的不会是我。” “张某……” “不要急着回答,在答复之前,阁下可以三思一下。谣言风闻是靠不住的,眼前的事也可能有假……” “阁下勒索茂源油坊黄金的事,不是假的吧?” “不错,是真的。” “勒索是应该的?” “一点黄金换条命难道还不够客气吗?陈家出的这点钱九牛一毛,难道很多吗?” “不要强词夺……” “哼!谁说是强词夺理了?要不要我给你同样的黄金来换你的命?你要不要?” “这……” “我不想与你废话。我这人恩怨分明,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你如果干涉我的事,你就准备好付出的代价吧。咱们无仇无怨。因此才预先向你提出警告,表示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接不接受警告。只在你一念之间。” “徐飞龙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徐飞龙到底是不是杀人凶犯?” “徐飞龙当然是无辜的。” “那墨飞……” “如果徐飞龙打退了替云墨双奇准备尸坑的人。云墨双奇恐怕已经死在那了,算起来还是徐飞龙救了云墨双奇呢。” “那为何……” “多说无益,后会有期了。” 五爪龙在雨中像僵尸一般立在那,肩井被内劲封压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让他全身发僵,力道全失。耳中并没听到脚步声,不知对方是否已经离开了。 久久,远处来了一个行人,靠近时看清是他,含笑点头打招呼:“哦!是张东家,好久不见,到舍下坐坐吗?” 五爪龙摇了摇肩膀,苦笑道:“原来是曹老板,确是久违了。我要到康兄处走走,改日有暇当到府上拜望。再见。” “张东家请便,再见。” 曹老板走了,五爪龙乘机转身,小巷寂寂,那还有半个人影? 五爪龙叹息一声,自语道:“看来我确是老了。岁月不饶人,我已经年届花甲,何苦仍不服老,在人前争强斗胜管这闲事?算了吧!你已经是条无爪的老龙了。” 五爪龙已然动了蹈光养晦之念,迈开脚步向前走,步伐显得懒散,似乎一下苍老了十年,英雄末路的感慨油然而生。 敲敲八爪鱼的院门,里面有人拉开门上的小窗孔,讶然叫道:“咦!是张老,稀客稀客。请稍等,我来开门。” “不必了,顺道经过而已。你主人在家么?” “不在。” “他有没有说去哪了?” “上午有人送来一封书信,主人看后整天心神不宁,随即外出,至今未返。” “哦!等你主人回来后,请代我致意,我这就告辞了。” “小的不送了。 离开康家,五爪龙信步出了小巷,扑奔广润门巷,想到三江船行万人雄应该已经到家了。 正走着,眼看就是万寿宫了。远远的使看到街旁挤了一堆人,向宫前的广场指指点点。宫前的大柏树下,有一群人在议论纷纷。 五爪龙接近衔旁的人群,向一名中年人打招呼,笑道:“咦!胡少东,你怎么做起敲锣人来了。” 胡少东家颇为惊讶的转头过来,一看来人急忙说道:“张老打趣了。刚才我亲眼看见一个戴雨笠穿蓑衣的人,在宫前抓走了老道清虚子。” “哦!是那个绰号叫铁卜神算的清虚子么?” “是他,没错。” “往何处去了?清虚子没反抗?” “只听到他叫了一个救字,两人便相扶着向城门方向走了,清虚子像是走不动,但脚下很快。” “抓他的人长像如何?” “雨笠戴得太低,看不清,身材很高大。”五爪龙心中一跳,自语道:“大劫至矣!对方已经在动手了,铁卜神算曾经参予追逐徐飞龙,这次凶多吉少。”第三个失踪的人是铁卜神算清虚子,光天化日之下,在万寿宫前被人挟持而去。 五爪龙与万人雄都受到警告。江湖宿老八爪鱼接到了恐吓信,被警告不得干预江湖中的风风雨雨,不许介入双方的纷争。 当然,其他接到警告信的人为数不少,只是他们为了颜面不愿声张。也有些人明里不动声色,暗中心里不快,决定与寄信的人周旋。 去年曾经参予追杀徐飞龙的人,无形中便被孤立起来了。平时,曾家经常有宾客临门,这时,已经变得门前冷落车马稀了。世态炎凉,不能怨天尤人,这等要命的时候,谁还愿意强出头自寻烦恼,惹火烧身? 当晚,又有两人失踪,那是五桂神刀李胜,与南浦门神邓孝。 这天,城西扬子洲,洲西来了一艘小渔舟,悄然驶入江岸的枯苇丛内,一个渔夫肩扛了钓竿,穿了蓑衣戴着雨笠,走向洲东面的扬子村走去。 扬子洲很大,上面矮林散布,枯苇丛高与人齐。洲东的扬子村共有百来户人家,有一大半是渔民。洲上有打渔人往来,平常得很。在村的东面住了一家姓封的人,主人叫封权,绰号叫海鳅,这位封爷身材修长,在五湖船行任职,是船行的大管事,也是铁背苍龙的得力助手,上次追杀徐飞龙,他是调动船只出了大力气的,他绰号海鳅,水性当然好的不能再好了。 铁背苍龙失踪之后,五湖船行人人提心吊胆,可谓是一夕数惊,日夜担心大祸将至。 海鳅封权自也不例外,他也担心铁背苍龙,可是已经出动了所有的朋友打听,消息却如石沉大海,少不了忧心仲仲,极感颓丧。 他一连忙了两天,搞得精神困顿,眼中都充满了血丝,显然需要休息,因此昨晚便离开船行,准备回家休息一晚,以便养精蓄锐恢复精神。 一早,仍然细雨霏霏毫无晴意,封权打开柴门,抬头看看天色,自语道:“大概十天半月内是晴不了了。” 封权穿上油绸做的披风,戴了笠帽,出门带上门扉大声说道:“二弟,我走了,有人找我,叫他去船行找。” “今晚还是回来睡吧,你真的要休息了,再这么下去,身体要拖垮的。”屋内有人叫道。 封权揉揉布满红丝的大眼,说道:“我知道的,小心门户,让小家伙们不要出去乱跑,晚上有空我才能回来。” 刚踏入雨中,对面过来一个老渔翁,招手叫道:“封管事,到城里去么”? “是的,你是……”封权讶然招呼道。 “呵呵!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凤凰洲的秋水翁,两三年不见,难怪你给忘了。” “秋水翁?抱歉,我这记性就是坏,委实记不起老伯了。老伯到这来……” “昨晚上在贵村喝多了,今早要进城走走,正好同路,走吧。” 海鳅封权是船上的人,自然不可能认识另一洲上的渔夫,但周边都是渔民,他对这种身份的人根本毫无戒心,于是就走在老渔夫身边,向码头上走去。 从村口到码头,约有半里,这样涨水时才不至淹到村子,小径两侧全是刚抽芽的芦苇。走了百多米,老渔夫笑道:“大管事,洲西面有一艘空船,不是鬼船,可否请你向村里说明一下,将这艘船送给老朽使用,可好?” “洲西面漂来了一艘船?” “是的,是一艘快船。” “会不会是……” “管事要不要去看看?” “这个……我也无暇啊!” “去看看也耗不了多少时间,好像上面还有一封书信,可惜老汉不识字。” “真的?” “怎么不真?好像还有一把刀呢?” ------------ 第五百七十九章 突然感觉自己好坏 海鳅封权一时好奇,终于上了大当,说道:“好,我们去看看。” 两人匆匆向洲西面走去,不久便到了洲岸旁,四下无人,烟雨蒙蒙。 “船呢?”封权问。 老渔夫止步转身,笑道:“在芦苇中嘛,你没看见?” 封权大吃一惊,瞬间急退叫道:“咦!你是……” 老渔翁的花白胡子不见了,脸上的皱纹也消失了,微驼的背也平了。封权先在看到的,已经是一个青年人了,怎么不惊? 青年人揭掉雨笠,笑道:“是我,方山。四四方方的方,大山的山。” 封权脸色大变,心中狂跳。 “呔!”封权怒吼,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冲上就是一拳。 方山向侧一闪,笑道:“慢来!这一拳可不轻呢。咦!这一记连环腿,厉害厉害,可惜够不上部位啊……啧啧!这两掌叫快刀斩乱麻吗?掌沉力猛,相当霸道啊,好!这一招……” 在方山的闪掠如风,一串叫嚷声中,封权连攻数招,眼看其力已然衰退,却连对方的衣角也没有沾上。方山披了蓑衣,体积庞大,在狂风暴雨似的脚踢拳打下,居然半点沾不了身,只要是人都可看出对方的差距了,封权凶多吉少。 方山要反击了,一声长笑,猛的起脚轻轻一跳,“噗”的一声正中封权丹田。 “嗯……”海鳅闷叫一声,仰面便倒。 方山将人拖上船,捆了手脚塞了嘴,丢入舱底藏好,转眼又成了老渔夫。船下放到一个僻静处,方山将船拖上藏乱草中,返回舱中一会,出来时,又变成了翩翩美少年的墨江。 返回店中时,恰好碰上找他的一名店伙计,含笑道:“公子,柜上有一封信,掌柜的正差小的去找您呢。” “我有信?谁捎来的?” “是一位老者。” “谢谢你。”他跟着店伙计到了柜旁,掌柜的呈上一封书信,他放了两碎银在两人手中,道谢回房。 信是林祯差人送来的,请徐飞龙至林家相见。如果仆人当面交付,则请他随仆人一同前往。 如果不在店中,信则由柜台留交。 他略一思索,决定单刀赴会。 天空中云收雨止,他换了一身青袍,这样看起来,他显得温文俊逸,像位翩翩公子。 林青青找了男友的消息,在林家激起一阵兴奋的浪潮。神箭林祯夫妇,一直就为了女儿的终生大事担心。可是女儿眼界太高,高不成低不就,眼看双十年华的女儿尚未能找到婆家,不但做父母的忧心仲仲,亲友们也在说闲话了。早两天听说女儿碰上了一位姓墨的少年彼此意气相投,林帧夫妇自然欣喜莫名,如不是清明前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夫妇俩早就想将人请来见面了。 这日一早,宅中便打扫得纤尘不染,华丽的花厅布置得焕然一新。 一家子早巳安排停当,仆人登堂呈上一封拜帖,说道:“墨公子驾到。” “请客人厅中相见。” 林祯匆匆的说,人亦迎出。 仆人将方山引入院门,沿花径徐徐走向厅门。林祯与长子林宗翰,已经在阶上相候。 林祯目力甚佳,老远便看清了方山的像貌,不但人长得雄伟,气宇轩昂,而且天然中带有一股自信的气息,不由心中大喜过望,情不自禁下阶相迎。 方山紧走两步,打了一个长揖为礼道:“大叔,您好。” 林祯心中喜悦,伸手虚引笑道:“里面说话。” 方山再次行礼道:“小侄墨江,大叔定是祯公了。” “我是林祯,冒昧相邀,还请公子海涵。” “小侄未能先期拜候,恳请恕罪,”方山客气的说,转向目不转瞬向他打量的林宗翰拱手,笑道:“这位是……” “在下林宗翰。字鹏程。”林宗翰回礼笑答。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极为重要。从父子俩的神色看来,必定已经对这位年轻人印像极佳。 “鹏程兄,幸会幸会,” 三人在厅中分宾主落坐,仆人献上香茗。林祯向仆人说道:“快请夫人出来。 林青青扶着母亲出来,今天她穿了一袭翠绿衫裙,窄袖子春装显得青春气息蓬勃。今天,她才像是个真正的女人,不再是那叱咤风云的巾帼英雄了。她羞赧的一笑,笑很很甜很俏。 她的母亲,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显得雍容华贵,从脸上的神色中,依稀可看到昔日的美丽风华。 “贤侄,这是拙荆。小女青青,就不用引见了吧。”林祯欣然的说。 方山已经上前行礼,打了个长揖,亲昵的说道:“小侄墨江,大婶万安。” 林大婶顿首为礼,含笑道:“公子,请坐。” 林青青行了个万福,灿然一笑。 各自落座,所有的目光都向他集中过来,像在审问什么似的,但他根本不在乎。 接着,是一连串的盘根诘底。他神态从容,有规有矩,不亢不卑,应付自如。毕竟也是过来人了。一回生二回熟。 他早准备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身世,说自己是南京人氏,上有双亲在堂,年方二十二,尚未定亲,现在正在游学。打算在周边走走以增见闻,过几天准备到东湖书院,听当代名贤讲学。 林家的人,从未到过南京,那知道南京龙家是何门第?反正从人的谈吐、礼仪都可看出人的出身与教养来,那还有工夫去进一步盘底?练武之人谈话,自然离不开武技。林家是武林世家,对那些文绉绉的事情并不看重,谈来谈去便谈上了武艺一途。第一个说的自然是弓箭一道了。 “贤侄在学舍中,对弓马之事是否有过研习?”林祯开始转变话锋。 方山笑了笑,谦虚的说道:“这个小侄只学了点皮毛。只能三中其二。” “呵呵!贤侄日后如果考取了功名,一旦外放,七品县堂一旦有事。便需提兵上阵,在弓马上还须下些功夫才是。” “小侄愚钝,但仍在努力。” “那就好,小女的箭术,倒是颇为出色、她的金弓乃是三石……” “咦!真乃神力也。”方山脱口叫道。他这话一点都不夸张,一石约等于153市斤。确实是神力。 林祯见他称赞,更为开心,往下说道:“她射二百五十步的靶,五箭必有四箭中红心……” “真不愧神射。”徐飞龙高声赞道。 “贤侄日后如果有兴,可向她问难,她会指导你一些箭道上的心诀。” “小侄也许要行弟子礼呢?” “油嘴滑舌!”林青青娇叫道,可是其中意思怒气也听不到,只感到有三分媚态七分俏,心中大概是甜甜的吧。 林大婶嗤嗤一笑道:“不必谈这些杀人放火的事了。让他们这些小家伙一起聊聊,我们就不要在这了。” “呵呵!对,我忘了,还得到暖阁去与程兄商讨夜间的防范的事宜呢?贤侄,你们年青人谈谈,午间客厅见。”林祯兴匆匆的说道。 三人送林祯夫妇入内,夫妻俩自有一些话互相商量。 林青青巴不得父母早些离开,送走双亲立即笑道:“墨兄,我们到东园去走走。” “去看你的箭术么?算了吧。”林宗翰笑问。 “废话!” “墨老弟可不愿看你发威,以免日后心惊胆战,你最好……” “啐!狗口里长不出象牙来。” 方山含笑道:“小弟听说府上的花园在周边颇有盛名,可否领小弟前往一观?” “好,这就走。”林宗翰笑答。 林青青却哼了一声,笑问:“哥哥,你为何不走?” “什么?你……” “小梅难道没有约你?” “你还不知道?表妹一家今后绝不出门……哦!就你这小鬼心肠多,这是要赶我走呢!” “啐……你……” 林宗翰一溜烟出厅,笑道:“你们俩好好走走,天刚晴,久雨路滑,别跌成一团闹大笑话了,哈哈!我就少陪了。” 两人至东园。只在各处走了一圈,林府的形势,已经完全被他掌握了。 方山轻挽着她的纤腰,若有所思的说道:“青青,府上亭园广阔,而人丁很少,听说府城内外近来闹得满城风雨,令尊是否有打算雇人防备一二?” 林青青有点暗然,林眉深锁的说道:“府中不会有困难的,只是我个人的困扰而已。” “你个人的困扰么?但愿我能替你分忧。” “可惜你帮不上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得上次我向你提及徐飞龙的事么?” “怎么不记得?” “江哥,你真是料事如神。”林青青偎在他的怀中,亲热的叫江哥了。 方山顺势手上一紧,几乎将她整个抱入怀中,附耳问道:“青青,我料中什么事了?” “你说方山可能是徐飞龙。” “证实了么?” “五爪龙张老前辈,在八爪鱼康家门前遇袭的时候,证实了这件事。” “真的?” “因此,府中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那你……”方山故作关心的惊问道。 林青青惨然一笑,伸手反抱着他的腰颤声问:“你替我担心么?” “是的。我担心死了。你为何不走?走的远远的。” “我不能走。” “为什么?” “我走了姓徐的找不到目标,就会找我的双亲发泄,我宁可死,也不要连累亲人。”林青青一脸悲壮的说着。 “不要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林青青抽泣道:“我不想死,我只是想……” “不要多想,过两天天气晴朗,我们去游西山,如何?” “我这几天不能抽身……” “有事么?” “是的。” “还是为了他?” “是的,爹已经派人去请福胜寺的云深长老前来助拳,今明两天便可到来。” “哦!是不是绰号叫万家生佛的云深长老?他可是道行最深的高僧呢?” “他的佛门绝学一指掸功,乃是江湖一绝。咦!你也听说过云深大师的名号?” “我在码头听人说江西有两僧三道一秀才,万家生佛便是两僧之一。” “另一僧是西山香城寺的大悲方丈,可惜他正在坐关,没有人能请得动他。” 方山呵呵一笑,说道:“他貌似在清明那天出关了,飞虹剑客曾巩的一对儿女,已经在昨日前往西山啦!” “咦!你怎么知道?” “昨天上午我在渡口,亲眼看见他们兄妹俩过江的。” “哦!难怪,他兄妹俩清明的前一日,约好家兄一同至西山游玩,原来他们早已经存了心。怪了!他们为何不来约家兄?家兄与曾家小妹是青梅竹马的爱侣,他理应前来相约才是。” “大概是为了保密吧!” “这……本来,本城有一位威震武林的怪杰,如果他出面,徐飞龙何足道哉?” “谁?” “火德星君彭世泽。” “哦!这人我听说过。”方山的气有异。 “可惜他半年前已经闭门谢客。” “大概是年事已高了吧。” “而他那位孙女彭小凤,一直就在向我挑斗,早些天还几乎打上门来哩!” “你与她有过节?”方山信口问。眼中却是神光一闪。 “不知道,以往大家都是好朋友,我自问并未得罪她,谁知道……” “是不是也为了徐飞龙的事?” “不会吧?从没听说过她与徐飞龙相识,而且徐飞龙经过这里的时候,她早已经离家出外闯天下去了。” 方山淡淡一笑,转变话题道:“你们这边的人,怎么象是一盆散沙,对付一个徐飞龙,难道你们就不知共谋对策么?” 林青青苦笑一声,无可奈何的说道:“谁说不曾共谋对策?大家在曾家就曾经协商妥当了,眼下正分区搜素徐飞龙或是方山的踪迹,又各请朋友助拳,可已经出动了众多高手,甚至官府中人也已经介入,但至今仍无丝毫消息传来。曾家是主事的人,至今也不曾派人来通过一次信息。总之,敌暗我明,对方狡猾如狐,神出鬼没,而我们却有家有小有产有业,失败已然是意料中事了。” “我想,我或许能帮上点忙。” “不,江哥,我不准你介入此事,你不是江湖中人,千万不可卷入江湖中的旋涡,我唯一的愿望,是与你厮守一段时日,让我能在死前留下一段幸福的回忆。” “你不会死的。”方山安慰她说。 ------------ 第五百八十章 截援 “那人的武功我知道,他要在暗中对付我们,人力那可回天。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江哥,你能搬来我家陪我么?”她满怀希望的问。 “这……,我答应你,每天来陪你散散心,可好?” “谢谢你。”她趴在他胸口上道。 午宴设在内厅,林祯夫妇明显已经将他看成自己人了。 席间,曾家传来了信息:铁背苍龙五湖船行的大管事海鳅封权,早晨未到船行,神秘失踪,可能凶多吉少。海鳅去年曾随铁背苍龙追逐徐飞龙,失踪必与徐飞龙有关,又损失了一个人。 方山酒足饭饱,辞别主人返回客栈,不久便重新外出,匆匆南行。 升平桥,在离城二十里的平镇村口,是当地往来要冲,桥长仅二十米,跨越一条小河,河水暴涨,浑浊的河水滚滚西下。在桥南路旁的树萌下,方山又变成了船伙计打扮,倚在树干上,悠闲的目送逐渐西下的夕阳,不住留意北上的行旅。 他向南凝望,自语道:“希望老和尚能在今天赶来,免得明天还得前来等候。来吧!看我是否能将他打发?哼!绝了他们的外援,让他们在恐怖中过日子等死。” 进贤县距府城这有一百一十余里,按行程,从进贤那边来的人,如果赶的早应该差不多要通过升平桥了。不久,路南端出了四个人影,一个中年人与三个和尚,渐来渐近。三个和尚中,为首象貌清瘦,慈眉善目,大有高僧气概,点着一根罗汉杖,步履轻盈,显得气闲神定。 两名随行和尚年纪在四十开外,身材修伟,有一双可透人肺腑的锐利鹰目,各挟了一柄方便铲,像是游方僧人。脚下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中年人跟在后面,埋头赶路。 方山眼中一亮,徐徐而来,老和尚一马当先,近了。 方山突然咦了一声,在路旁拱手道:“大师请留步,我这相有礼。” 老和尚立掌,微笑止步问:“施主有礼了,请问施主有如见教?” “大师十分面善,请问是不是进贤县福胜寺的长老云深大师么?” “老衲正是释云深。那两位是敝寺的智深,智圆,施主……” “那真是好极了。” “施主叫住我们所谓何事?” “我想与大师结一善缘。”方山抢着说。 “施主之意为何?” “听说大师要到南昌。” “正是。” 方山不动声色,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好像六戒中有戒嗔与戒杀,对不对?” “不错,但本宗仅列五戒,五戒是不杀、不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哦!我孤陋寡闻了。” “施主是否想向老衲盘经诘难。” “不,是阻止大师开杀戒。” 云深大师湖涂了,问道:“施主说这些话有何用意?尚请明告。” “大师受人之托,至南昌杀人……” “不!老衲希望化暴戾为详和。” “大师有何德何能?” “天生万物都有佛心,老衲是佛门弟子,普度众生,责无旁贷。 “喝!口气不小,出家人四大皆空,已经是出世的人,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出世必先入世,药医不死病,佛度有心人,老衲是抱有诚心而来。” “大师语似至诚,意实叵测,面呈忠厚,心怀奸诈,言不由衷,不可信任。” “施主言重了。”云深大师面色微愠的说。 “事实如此。”方山一字一吐的说。 云深大师冷哼一声,不悦的问:“施主定是方山其人了,对不对?” “正是我。” “也叫徐飞龙?” “不错。”徐飞龙傲然的说,正式表示身份。 中年人大惊,懔然后退。 云深大师神色恢复正常,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可否平心静气,听老衲一言?” “我洗耳恭听。” “施主是明白人,这次至南昌寻仇,是否找错了人?” “没找错。” “施主与云墨双奇结怨,似不应迁怒南昌的人。” “我与云墨双奇结怨,南昌人似不应介入助封为虐。” “施主春秋山仙人峰杀人……” “你怎知我是杀人凶手?” “那为何……” “那是云墨双奇一面之词。” “那云墨双奇的为人我也是微有耳闻。” “如果为人好就不会做坏事了,那世上又那有你和尚入世的机会。” “施主并不能自圆其说。” 徐飞龙心中火起,不屑的说道:“看来你跟他们也没啥去吧,全是些一丘之貉,我也不屑与你理论。” “施主之意是?” “你最好转回连贤县福胜寺苦修。” “你……” “你一个早已怀有成见之人,看事先入为主,根本就不配充任和事老。想要度人,你还不够资格。” “如果老衲不转回呢?” “我只好赶你走了。” 云深大师浓眉轩动,沉声问:“老钠有选择的余地么。” “当然有,我不是气量小的人。” “施主只说要赶老衲转回。” “另一选责就是我们在此拼个你死我活。一切看本事说话。” “这个……” “你选吧。” 云深大师将手杖交给同伴,吁出一口长气说道:“老选后者。” 徐飞龙跨前一步,冷笑道:“那就看今日鹿死谁手了。” 云深大师立掌虚引,说道:“我佛慈悲,弟子不得不出手了,施主请。” “大师准备好了,那我可就来了。”徐飞龙豪气飞扬的说,瞬间就是一掌虚攻。 云深大师伸手虚拔,向右游走,反掌一拂,回敬也是一记虚招。 三招试探一过,老和尚一声低啸,猛的发力排空直入,急探徐飞龙胸腔要害。 徐飞龙斜身侧移,五指如钓,疾抓老和尚的左胁,立还颜色。 两人各展其能展开空前猛烈的快攻,掌影如山。人影如电,人影急剧闪动,劲风四荡,劲气袭人,每一招都以高深内劲发出,劈空劲道迫人丈外,真是好一场凶险绝伦的龙争虎斗。 交手十余次,双方都打出了真火。 蓦的,“啪啪噗”三声怪响传出,人影乍分。 徐飞龙右肩外侧与左小臂各挨了一掌,向北暴退。老和尚左颈根挨了一掌,也是踉跄着后退了五六步,脸色泛青,袍袂无风而动。 “呔!”老和尚怒吼,飞扑而上。 徐飞龙向后倒退,叫道:“老秃驴,还是回去吧!” 一连退了十数米,后面就是桥面。徐飞龙退入桥中,老和尚奋勇冲到,一掌仿佛泰山压顶般向徐飞龙的天灵盖拍去。 徐飞龙一声长笑,扭身一脚扫出叫道:“下去!” 徐飞龙以一掌换两掌,已经试出云深大师的深浅,知道对方并不比他厉害,武功比他稍逊,身法灵活程度,更是差上三四分,老和尚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久坐修行,轻功早不似当年那边轻灵,灵活性那能跟他比。 但徐飞龙怕另两名和尚与中年人加入围攻,因此借机退上桥,桥宽仅三米,在桥上根本不怕受到围攻。 可惜的云深大师昏了头,以为徐飞龙挨了两掌知难而退,因此放胆追袭,下重手准备擒人,自然着了道儿。 徐飞龙冒险从掌下闪身出招,所冒的风险也是甚大,但行险必定是为了大收获,这一脚便将云深大师干瘦的身子踢飞,一击奏效。 “哎呀……”云深大师疼叫一声,“砰”的一声大震,撞毁了桥栏,向下飞坠。 下面是滚滚浊流,掉下去恐怕老和尚想上岸可就难了。老和尚总算本事不错,一手抓住了桥面,下坠的身躯一顿,吊在桥面下。正想向上翻,手指已经被徐飞龙踏住了。 “呵呵!不许上来。”徐飞龙叫道。 老和尚之前受伤的左胁,巨痛如裂,怎么能上的来?手指被踏住更是吃不消。 两僧大叫着向桥上奔来,要抢救云深大师,两柄方便铲风雷齐发,疯虎似的怒吼着抢到。 “站住!”徐飞龙大喝,声如乍雷。 两僧一怔脚下一缓。一僧逼近至丈外,厉声道:‘孽障!你这是在自掘坟墓,贫僧要超渡你。” “智圆和尚,我这个人是吓不倒的。”徐飞龙笑道。 “你知道贫僧的真名号么?”智圆鹰目炯炯的问。 “云深和尚不是叫你智圆,称他为智深么?” “那是贫僧改邪归正后,皈依我佛的佛名。” “看破红尘放下屠刀之前,你是……” “你听说过黔南双凶?”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原来是个初出道的小毛头,贫僧就是双凶之一,夜枭宗经。那位是贫僧的师弟阴豹荀全。” “听名号,你们自然不是善男信女了。” “你知道就好。” “知道又怎样?” 智圆双手握住方便铲,双手—紧,茶杯粗的铁棍开始弯曲,只片刻间便被弯成弧形,像个马蹄铁。 “砰!”六十斤重的方便铲丢在桥板上,和尚脸不红,气不喘,若无事的说道:“如果你的骨头比这方便铲硬,那就留下来。不然,给我远离江西地界,永远不要回来,以免有杀身之祸。” 智深神色阴冷,也举起了方便铲。仿佛就要出手。 但他并没出招,而是先扣指轻弹,发出了叮叮的金属声,然后指上用了劲,“叮”的一声脆响,铲头被指头弹掉寸长指头大一块缺口。一连五弹,方便铲锋刃部顿时缺了一个缺口,两侧各缺二块,简直像弹破脆蛋壳般容易,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委实骇人听闻。 被弹掉的铁片,远飞出三十米外,从徐飞龙的左右及上方呼啸而过,劲道凶猛绝伦,破空的锐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麻。 徐飞龙身立如山,铁片贴身上下飞越呼啸而过,徐飞龙却不为所动,点尘不惊,甚至连眼皮也未眨动半次。 智深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限你立即离开南昌,一口气远出千里之外。不然” “如果我不走呢?”徐飞龙反问。 “你会走的。” “不要太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和尚。” “贫僧言出法随,给你十个数送行。” 徐飞龙冷冷一笑,说,“把豹的毛纹剃光,依然是一头野兽。你这头阴豹虽然出了家,放下了屠刀但也成不了佛,你仍然是那不折不扣的阴豹苟全。” “一!”智深木然的喝道。 徐飞龙伸手将吊在桥面下的万家生佛云深和尚拉上桥面,云深已经有气无力,虚脱的在徐飞龙的扣拿下坐倒,腕脉被扣住,徐飞龙只要一发力就能震断他的经脉。 徐飞龙嘿嘿笑,向云深和尚说,“老和尚,刚才你这两位同伴,露了两手非常精彩,非常漂亮,要是到街头卖艺绝对能给你们寺里要来不少的收益,神力弯铁棍,弹指摧金,这可不是平常能见到的绝活,可惜你吊在下面看不见。可惜了。” “二!”智深毫无表情的叫。 徐飞龙不理睬他,往下说道:“你绰号万家生佛,为何收容这种人在身边?正所谓蛇鼠一窝,看样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 “瞧,你已经落在我手中,而你的同伴,根本就不把你的死活放在心上。” “四!” “老和尚,如果我杀了你,你这两个同伴是高兴呢,抑或是悲伤呢?” “五!” “老和尚,你只有几个数的寿命了。到佛祖那为我问好!希望你能见到。” “六!” “老和尚,我猜你的同伴必定不顾你的死活,正在幸灾乐祸呢。” “七!” 徐飞龙拖了老和尚,靠近拾起了弯成马蹄形的方便铲,一声长笑,将方便铲向智圆砸去。智圆哼了一声,伸手便接。 这瞬间,人影似电,徐飞龙如同闪电一般,一闪即至。 智圆刚抓住砸来的方便铲。 智深刚呼出“八”。 “噗”的一声响,徐飞龙双脚端中智圆的双膝。徐飞龙忽的飞端,人在方便铲的下方,端中之后奋身腾跃翻滚,脱出险境。 智圆骤不及防,“哎”的一声惊叫,向前一仆,“砰”的一声掷出了方便铲,但并未砸中徐飞龙。 智深一声怒啸,不再叫数了,疯虎似的冲上,扣指疾弹尚跃在空中的徐飞龙。徐飞龙人在半空,却突然一顿,只听桥面“啪”的一声响,出现一个鸡卵大的小孔,桥面像豆腐似的被指风所弹破,这威力也够吓人的了。 ------------ 第五百八十一章 乱心 —击落空,徐飞龙已然落下,急冲的智深急切中收不住势,徐飞龙便恰好落在智深的脚前。 “给我倒下!”徐飞龙暴喊道。 “噗”的一声响,一劈掌在智深的右足踝上,徐飞龙这一掌可是用了全力,内劲注于掌间。 “哎……”智深厉叫一声,向上一蹦。 徐飞龙却并没继续进攻。而是后退丈外站定。 智深的踝骨已然全碎,脚和掌几乎脱离,脚上的麻鞋被他的掌劲震的碎成了粉沫。 “哒”的一声响,智深跌坐在地,扣住小腿上方厉声叫道:“狗贼!你……你偷袭。不公平。” 徐飞龙嘿嘿一笑,说道:“不公平么?其实,你已经攻了一指,我也还了一掌。有何问题?” “就是不公平,我没准备。” “呵呵!你们可是三对—,有何公平可言?” 智深突然从怀中拔出三把飞刀。 徐飞龙冷笑一声,沉声道:“你如果再出手,我便将你们丢下河去让你们跟这浪花较较劲,到时候可别又说我心狠手辣了。” 智圆双膝受伤沉重,坐在桥面叫道:“咱们认裁,算了。” 云深大师以手掩住胁下,脸色苍白的叫道:“徐施主,山长水远,后会有期。咱们今天一时大意,只怪咱们学艺不精,裁在你手中,我们委实不甘心。” 徐飞龙摇了摇头并没将人留下,大声说道:“你这叫做阴沟里翻船,你那点本事并不足恃,你们好好记住这个教训,下次才不致枉送性命。你们给我记住了,日后咱们在何处见面,就在何处算这笔帐。到时候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贫僧记住了。” “记住就好。南昌的事,你们是管不成了。” “贫僧还有朋友。” “你如果邀人前来,我便去拆了你们的福胜寺,不信就拭目以待好了。” “贫僧不怕威胁。” “怕不怕那是你的事。叫那位去请你们的人,滚回城里去覆命,叫他们那些人乖乖在家等死,不必再连累其他不相干的人遭殃丧命了。 好汉做事好汉当,把别人拖下水算什么江湖义气? 我要逐一收拾他们,他们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再见了,和尚们。” 三个和尚一残废,两重伤。即使想再战,也力不从心了,眼睁睁目送他去远,恨得几乎咬碎了钢牙。 智圆抱着双膝,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阴沟里翻船,咱们小看了他,被他用诡计所伤,气死我也!” “咱们该一开始便连手收拾他的。”智深痛心疾首,无比后侮的叫道。 徐飞龙以墨江的身份返回客栈,天色已经不早。等城门关闭后,徐飞龙草草吃完东西,托词身子不适,要早早休息,不许店伙计打扰,便入房休息了。 他在门窗各处做了暗号,换了夜行衣,怀中藏了鬼面具,转眼越窗而出。在偏僻处的小船上,带走了捆了一天,气息奄奄的海鳅封权,直奔东湖。 飞虹剑客已经接到林家传来的消息,证实方山就是徐飞龙,同时获知万家生佛与黔南双凶在升平桥被袭的噩耗,不由心胆俱裂。 消息传出了,群雄丧胆。城内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凡是有关的人,都严加防备战战兢兢。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死亡的阴影仿佛随时都要朝自己罩下。飞虹剑客的家中,这会已经被愁云惨雾所笼罩。 一点风吹草动也会令全家老少心惊胆战,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自从铁背苍龙失踪后,晚上各处还不曾受到徐飞龙的袭击,但他们也不敢大意,夜幕降临,便如临大敌。 一连三天,似乎毫无动静。这三天中,不再有人平白失踪。 群人极感因感,真是度日如年,根本摸不清徐飞龙的意图,更掌握不住可疑的线索。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之理?紧张了三天三夜,这些人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徐飞龙白天仍以墨江的身份进出林家,与林青青卿卿我我,郎情似水,妾意如绵,好不逍遥。 徐飞龙从林青青处获得不少消息,也从别处探出其他人的动静,迄今为止,他的行动可谓是十分成功,局势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主动权在也完全被他掌握在了手中。 至湖广请云墨双奇的人回来了,带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云墨双奇不在那边,云墨双奇这次在湘西打听出九岭毒魔曾在四川出现,已经入川找人去了。仙人峰血案,现场所布下的毒蒺藜,是九岭毒魔的独门秘技,两人要在九岭毒魔身上追查线索。 这下城里的群雄完全绝了望,有人开始逃亡。 第五天,准备投奔他乡的云里飞洪南山,半途失了踪,有两名护送他的人横尸现场。云里飞也是追杀徐飞龙的人之一。 上次曾家兄妹至西山香城寺请大悲方丈,失望而回,大悲方丈出关仅数日,寺中百废待兴,那有闲工夫管他们的闲事? 后援已绝,飞虹剑客已然准备不顾一切,冒沿途被拦截的凶险,想要亲自跑一趟香城寺,先将信息传给林祯,希望林祯一同前往。已经答应一同前往的人,有乾坤双掌程尉,与南庄神鞭袁吉。 府城至西山,约有四十里。快的话一天足够来回。不过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所以去的人做了两天的打算。 香城寺在西山山峰最幽僻的地方,人迹罕至,游西山的人,都很少前往。 当林青青将消息告诉徐飞龙时,徐飞龙表示愿随她前往西山一行。但她不愿徐飞龙卷入这个凶险的旋涡,也怕徐飞龙受到伤害,拒绝了徐飞龙的同行。 徐飞龙其实也不想—同前行,在马鞍山徐飞龙曾与飞虹剑客照过面,如果在走一起,即使他的易容术再厉害,但这下老江湖也不是吃白饭的,他不能冒险。 因此,徐飞龙顺水推舟答应林青青不去西山。 天一早,徐飞龙乘着小舟悄然过了河。 码头上今天也是群雄毕集,渡口等候渡船的亭中,有飞虹剑客、曾勋曾梅兄妹、乾坤双掌程尉,林祯和女儿林青青,其子林宗翰。还有摘星手周百禄,与穿山甲宣威。 摘星手与穿山甲,都是去年追逐徐飞龙的人之一。 九个人七男二女,包下了一艘渡船。 第二艘渡船中,一个小伙子年约十三四岁,胳膊下夹着一个长布卷。点着一根竹竿,盯着前面的船影,亮晶晶的大眼,焕射着冷厉的光芒。 天空暗沉,但是却一直密云不雨,已经两天不见阳光,西山听着是觉得小,其实一点都不小,此山层峰叠嶂,势如蟠龙, 近午时分,九人已经距香城寺不远。入山小径宛如一线,如同羊肠。林阴蔽天,满山野花争艳,鸟兽惊窜,就是不见人踪,这里已经是山中游客罕至的地方了。 一行九人在群峰中循小径西行,飞虹剑客一马当先。曾家的两人紧跟其后,这次他们势在必得,无论如何也得将大悲方丈请下山去。毕竟他们也找不到其他能对付徐飞龙的人了。 绕过—座山崖,走在飞虹剑客身后的林帧突然叫道:“曾兄,瞧,崖上是贴了你的画像么?” 飞虹剑客紧走几步到了崖下,突觉心向下沉,心悸不已,脸色立即变得苍白,变得血色全无,踉跄急退两步,惊叫道:“不好,糟了!” 那是—张绢纸,上面画了两个人像,写了四个子:还我命来。 画像是一男一女,画得十分传神。 林青青吃了一惊,脱口道:“男的是翻江鳌张玉山。” 飞虹剑客强压心头恐怖,接口道:“女的是与徐飞龙一同逃走的少女。”” 林祯大惊,说道:“画是刚挂上去的,徐飞龙早一步来了。” 摘星手立将长剑拿好,急道:“准备应变,分开走。” 穿山甲扭头领先便走。说道:“快退,不然……” 摘星手一把将他拉住,叫道:“你昏了头么?” “咦!你干什么?” “只有赶到香城寺才有活路。” “那凶手在前面等侯,往前走岂不是送死?”穿山甲悚然的说。 飞虹剑客惊疑的说道:“怪事,徐飞龙怎知我们今天要来西山?” 林帧叹口气,苦笑道:“咱们公然在渡口会合。怎逃得过徐飞龙的耳目?咱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徐飞龙就希望咱们离家外出,今天咱们只好拼命了。走,周兄说得不错,只有赶到香城寺才有活路,只有大悲方丈方能保护咱们的安全。”飞虹剑客断然说道。 林青青扣上金弓的弓弦,凤目带煞的说道:“九比一,我不信就对付不了他一个人。” 摘星手一推穿山甲的肩膀,说道:“走回头路有四五十里,到香城寺只隔了一座山,想想看,前后那一条路安全?” 穿山甲一咬牙,说道:“好,到香城寺再说,快走!” “我们分为三组,每组相距二十米,分别戒备,严防暗袭。我们三人领先,走!”飞虹剑客断然的说。 林祯、林宗翰、林青青也是父子女三人在中间,自然是要林青青的弓箭照应前后。 乾坤双掌程尉、摘星手、穿山甲三人断后,九个人胆战心惊的急走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临大敌。 绕过山崖,迎面一株大树上刮掉一块树皮,刻了几个大字:“你来还债了么?” 众人心中发毛,硬着头皮往前急赶。 蓦的,右面山坡上传来一阵枭啼似的怪笑。 “瞧!那是谁?”曾勋叫道。 是个一身褐色衣服,戴了鬼面具的人,带着长剑,站在山坡的矮树前怪笑。 双方相距在百米左右,看不清楚。 “嗡”的一声弦响,林青青先发制人,发射一枝银箭,箭飞行的破空锐啸像是带着风雷。 可是,鬼影一闪即逝,钻入树丛,身影顿消。 众人立即再次急赶,不赶追击。.钻入山谷的小径,前面突传来怪叫声:“留下命来,留下命来!” 四周山谷传来的回声,在空谷中绵绵不绝:“留下命来,命来来来……” 曾勋虽然年轻,胆量却是不小,双掌中藏了六把小飞剑,一马当先就往前冲。 山径窄小,谷道幽暗,两侧全是密林,蓦的,曾勋一声惊叫,人突然凌空倒飞,路旁野草簌簌而动,枝叶摇摇。 “怎么了!”飞虹剑客惊叫一声,飞扑上去准备抢救。 可惜仍然迟一步,变生仓促,谁也来不及抢救,变化来的太快了。 曾勋的脚被套索套住,被树向上拉弹,倒吊在树上,吓出一身冷汗,总算有惊无险,仅腿骨被勒得有些疼。 花了不少工夫将人解下来,众人心中更是发寒,谁知前面是否还有埋伏? 正走间,叫声又传到:“血债血债!血债……” 前面树林中褐影一闪,相距不足五十米了。 林青青的银箭破空而射,褐影又是一闪不见。 林祯赶快摇手,叫道:“丫头,不能放箭了,他在引诱你将箭射光,切不可中了他的奸计。” 姜还是老的辣,林祯的铁胎弓一直就不曾发射。树林茂密,极易躲闪。箭的威力大打折扣。除非偷袭,不然弓箭没多大用处,因此他极为沉得住气。 这次小姑娘曾梅走在前面,走不了百米,无意中一脚踩在软泥上,只听到“砰”的一声暴响,路左一根一人合抱大的枯木,突然向下砸来。 小姑娘并未看清是人是木,眼角只看到有物冲来,不假思索的向前一窜,一声娇喊中,三把小飞剑同时射出,反应也是奇快。 “得得得”三声轻响,三把小飞剑全击中了枯木,“砰”的一声大震,松木倒下了,几乎压在飞虹剑客的脑袋上,众人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叫声又起。 又走了近百米,左面出现一条南行的山谷。这一带野草密布。山坡附近百多米内没有树影,山谷向南延伸几百米,这才向南方折去。 百米外的草坡上,褐衣鬼面人站在茅草中,阴森森的,虽然知道是人,但依旧觉得鬼气冲天。 飞虹剑客立即止步,向后拍手示意林家父女靠近,隐下身形说道:“林兄,该拼一拼了,瞧。” ------------ 第五百八十二章 各个击破 林祯一怔,惑然问:“在这里?行么?” “看清他附近的景物么?” “看到了。” “他如果想向上奔入树林藏身,必须奔跑百米以上。” “不错。” “向后逃的话,就更远了。” “曾兄之意是?” “林兄,你们父子三把强弓,难道无法阻止他入林么?” “对,地势对他极为不利。”林帧恍然道:“只要能阻止他躲入林中,这空旷的地方他死定了,不被箭射死。也会被咱们追上。” “正是!” “这是绝好的机会。” “快准备。”林祯欣然的说。 飞虹剑客立即下令,三组人并肩突然冲出。中间的林祯父、子、女三人,一面冲出去一面射着快箭。 鬼影桀桀怪笑,向下一伏,突然贴地窜出,在侧后方十几米外现身,奋力飞掠,在第二次箭雨到达前,再次仆倒贴地急窜,两个起落之下,一共逃过了九支急箭的急袭,虽有惊,但无险,只有一枝箭从身侧飞过,其余八支连一丈也未靠近。 鬼怪如此时伏时起,时左时右,起伏不定,现身时无法预测,窜走时快逾狐免,就算林家父子三人箭射的再快再准,也是毫无用处。 将鬼影追至山谷转向处,距离居然未拉近半分,追的人已然心中发毛。 追至山谷折向处,前面已然是无尽的森林,鬼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快退!”飞虹剑客悚然叫道。 退回小径,九个人已经气喘吁吁。 小径上,一根枯枝插在路中,上面悬着一副字,上面写着:“大限已至,速速受死。” 飞虹剑客一脚踢飞画像,厉叫道:“徐飞龙,出来决一死战。” 林祯急忙劝解道:“曾兄,沉住气,千万不可中了他的诡计,他在用激将法激咱们动怒,让咱们自乱阵脚,快走!” 正走间,走在最后的乾坤双掌突然惨叫一声,“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摘星手大吃一惊,火速回身拔剑叫道:“程兄,怎么了?” 乾坤双掌滚至一旁,惶然叫道:“右腿弯中了一飞刀,我……我走不动了。” “看到人么?” “没有。” 众人四面搜了一遍,毫无收获,只得先替乾坤双掌包了伤,由摘星手扶持而行,九个人不再分组,鱼贯而行,急急赶路。 不久,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走在最后的穿山甲低叫道:“后面有人跟踪,小心了。” 不久,看到后面出现一位小牧童,众人心中这才一宽,重行赶路。 小牧童又跟了百多米,脚下飞快,不久便到了身后。 曾梅小姑娘回头注视,突然叫道:“咦!是小凤姐姐。” 牧童摘下竹笠,冷笑道:“谁让你叫姐姐的?见你的大头鬼。” 林青青眉—挑,冷笑道问:“你来干什么?” “你来得,我彭小凤就不能来?西山是你林家的?” “哼!” “别哼哼,你知道本姑娘为何而来的?” “你改装为牧童,总不会来放牛吧?” “哼!是来看你们受罪的。”小凤冷冷的说。 林祯一听话中有因,赶忙拉开林青青,苦笑道:“彭姑娘,你好。” “当然好.没有人要我彭小凤的脑袋,为何不好?”小凤气虎虎的说。 “彭姑娘,先别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我欢喜还来不及。” “彭姑娘,你知道徐飞龙的事?” “你想套我的话?” “彭姑娘,唇亡齿寒,令祖是南昌周边江湖中的头面人物,南昌武林群雄栽在徐飞龙手中,近半月来南昌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这事传出去,令祖火德星君也不见得光彩,是不?” “哼!你们做错了事,与家祖何关?” “我们为何做错了事?” 彭小凤哼了一声,冷笑道:“林大爷,追杀他好像没有你在内,你也许不知错了什么事……” “彭姑娘,你知道?” “少管本姑娘的闲事,让路。” 林青青正待发作,林祯却伸手拦住,笑道:“彭姑娘请便。”说完,让在一旁。 彭小凤举步超越,在相错而过的刹那问,林祯右手一伸,便点中了彭小凤的穴道。 林青青一把将人接住,惊问:“爹,怎么?” 林祯呵呵一笑,说道:“把彭姑娘带着,姓徐的岂能无所顾忌?万一彭姑娘有了三长两短,还怕火德星君不出来管事?” 飞虹剑客摇摇头,苦笑道:“林兄,咱们这样做,恐怕会弄巧反拙!惹火了火德星君,咱仍是吃不了兜着走。” 彭小凤的穴道尚未点死,林祯下手有分寸,她还可说话,大骂道:“姓林的老狗,你将因这事后悔的。” 林祯冷哼一声,沉声,“谁也不知他是死是活,而令祖闭门谢客却大有可疑。在咱们不曾与徐飞龙面对面解决此事之前,谁也不敢肯定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令祖,不然何以会那么巧?” “如果大闹南昌的人是我爷爷,你们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久便可真像大白,这时老夫不想跟你你多费口舌。” 蓦的,前面又传来了叫声:“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快走!”飞虹剑客叫道。 又得分一个人带彭小凤,眼下仅有六个人可以在仓卒间应付突变,林青青挽了彭小凤,摘星手搀扶着乾坤双掌,四人走在中间。 小径开始向上盘升,沿山腰绕过峰侧,再走三四里,绕过峰南,便可以看到香城寺了。小径狭窄,左面是林深草茂的山坡,右面是下坡同样草木森森,众人只能鱼贯而行,搀扶着受伤的人行走,极为不便。 断后的是穿山甲与曾勋。正走间,左面上坡处突然窜下一个人影,正是那戴鬼面具的褐衣人,一照面便已经近身。如此突然谁也难以应变。 “噗噗”两声闷响,穿山甲与曾勋各挨了一掌,一声末出便昏倒向下滚去。 褐影人也向下滚,滚至下坡草丛中一闪不见。 飞虹剑客一声怒啸,飞跃而下,狂追不舍。 林祯与曾梅分别救起穿山甲与曾勋。林青青则丢下彭小凤,跟着飞虹剑客追逐褐影而下。 彭小凤张口想叫,却又忍住了。叹口气道:“身材看着确实像徐飞龙,但愿真是他。” 林宗翰不放心妹妹的安全,也跟踪追去。 飞虹剑客盛怒之下狂追不舍,褐衣人以恰好相当的速度在前飞掠,草茂林深,只能循声追赶,看不见人影。 不久,两人就来到了山谷底部。 褐衣人找到一块巨石,猛地向下一抛,响声大起,矮树与丛草纷纷伏倒。石头方出手,人即向侧一伏。 几十米后的飞虹剑客一听大喜,叫道:“徐飞龙摔下去了,快!” 林青青由于必须用手拨开草叶树枝,因此箭不能上弦,跟在飞虹剑客后面,后面数米就是林宗翰。 旁边突然人影暴起,“砰”的一声响,褐影将林青青按倒,直撞出数米之外,一声不响便被击昏了。 林宗翰大惊,弓臂凶猛的挥出叫道:“曾叔,人……” 褐衣人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弓臂,鬼面具后的一双大眼凶光乍现,喝声:“滚。” 林宗翰身不由己,连人带弓飞跌出去,“砰”的一声碰在一株树干上,瞬间昏厥。 飞虹剑客发觉上当,听到林宗翰的惊叫声,火速回头向上赶回,循声追来。 眼前人影倏现,冷笑声阴森可怖。 “真是你……” “是我。”褐衣人冷冰冰的说。 “你……你没死?” “我活的好好地。” 原来褐衣人已经拿下了鬼面具,现出了本来面目。正是徐飞龙。徐飞龙的眼神凌厉万分,焕发着令人心慑的冷电寒芒。 人已经证实,飞虹剑客只吓了个胆裂魂飞,乘他说话的机会,一声怒啸。三把小飞剑化虹而出。这是飞虹剑客成名飞剑绝学,发无不中。 但今天他却是不在状态,被徐飞龙精神折磨了这么久,看似人还精神,其实内里已然发虚,这会更是手在发抖,心在发虚,本来应该百发百中的飞剑竟然失去了准头。在马鞍山,他曾经亲眼看到徐飞龙在高手围攻下突围,领教过徐飞龙的武功。眼下事先已经被吓破了胆,武功已然去了近半。更别说双方本就有实力上的差距了。 徐飞龙双手疾挥,接住了三把小飞剑,信手一丢说道:“我还不准备让你死,就不用飞剑射你了。” 飞虹剑客大喝一声,挥剑冲上。 “唰唰唰!”飞虹剑客连攻四剑,徐飞龙也换了四次方位,飞虹剑客攻势极为凶猛迅疾,剑术修为确实不凡。 徐飞龙并未拔出兵器,闪避飘掠,显得轻灵飘逸,一面躲闪一面冷笑道:“当年墨飞在庐山,虽然伤了我十剑之多,但也无奈我何,我依然能平安脱身,他也并未讨得了好,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声落剑出,但见剑芒如潮,以极度猛烈的奇速,连续向前冲刺,直透飞虹剑客撒出的重重剑网。 飞虹剑客瞬间主动全失,仅第二剑便失去了先机,只感到对方一出手,剑气便排空直入,先一刹那刺向自己,如不回招自保,必定伤在剑下,因此不得不回招闪避自救。招一收,立陷被动,除了封架闪退之外,已然毫无还手之力。 封也封不住来势如潮的剑影,飞虹剑客早已经斗志全无。 “铮铮!铮!铮铮!”飞虹剑客也不知是幸运还是终于发挥出了实力,居然连封住近身的五剑,连徐飞龙都觉得有些诧异起来。 可是,第六剑他却没有封住,第七剑也没有架开。徐飞龙这才放松起来。 “砰”的一声响,飞虹剑客飞退丈外,背部撞中一株矮树,枝叶摇摇中,持剑的右臂一条血缝,右胸处也出现一处剑孔。 没等他来得及喘息片刻,第八剑又到了。剑气及体。 “我要死了!”飞虹剑客心中疼叫一声,剑已经无法收回封架从胸**入的剑气。 “丢下剑!”徐飞龙沉声喊道。 飞虹剑客怎敢不遵?剑尖冷森森点在咽喉上,但转念一想,反正是死,死也要死得英雄些,宁死不辱,拼了。飞虹剑客猛的向后倒,挥剑拂向徐飞龙的腰胁,要来个两败俱伤。 “铮!”飞虹剑客看到剑虹飞旋,接着手中一震,虎口如裂,手中一轻,剑已经飞出十米之外,落入树林中去了。 剑气再闪,飞虹剑客感到胸口一凉,倒在草丛中,徐飞龙的剑已经撤回。 飞虹剑客胸口又裂开了一条血缝,血正向外流着。 徐飞龙收剑归鞘,阴森森的说道:“呵呵,你还不能死,我要慢慢折磨你,可不希望你死得这么痛快。” 飞虹剑客缓缓站正身体,沉声道:“除了杀了我,你能奈我何。 “铁背苍龙也说过同样的话。” “就算千刀万剐,曾某如果皱一皱眉头,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还没有到那时候,我要留下你以引诱那些人自掘坟墓,当然云墨双奇也得算上,所以你还有几天活头。” “云墨双奇不会来了。” “你们派的人只到府城,打听了一下。便失望而回,当然认为他们不会来了。墨飞眼下正在寻找他的妹妹,我已经派人传信给他,大概就算十天半月之内,他就可以来救你们了。” “那时你也活不成了。” “不见得,眼下一对一,我即使胜了不了墨飞,也不至于落于下风。” “那时只要多一个人加入……” “你想加入?不可能了,那时他将会发觉他是孤零零一个人,至于你嘛。死罪暂免,活罪难饶,我先在你身上割下点什么好呢……” 徐飞龙突然戴上鬼面具,火速转身,看到来人顿时冷冷一笑。 一个老和尚站在他身后十米之外,显得慈眉善目,宝像庄严,向徐飞龙稽首说道:“阿弥阿佛,老衲想与施主结一善缘。” 徐飞龙立即戒备,冷冷的问道:“我不信神佛,有何善缘可结?” 老和尚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徐飞龙,沉静的说道:“冤仇宜解不宜结,施主何必执着与仇恨,仇恨足以令人疯狂……” ------------ 第五百八十三章 摘星手 “老和尚,你何德何能?” “德能二字,出于己口便已是狂妄无知……” “老和尚,如何称呼?” “老衲释大悲。” 徐飞龙心中一跳,冷冷一笑道:“原来是香城寺的方丈,失敬失敬。在南昌,谁不知大悲方丈是德高望重,道行高深的高僧?周边武林朋友,谁不知大师禅功盖世?” “施主夸奖了。” “大师大概已经知道他们是来请你下山来的了。” “老衲事先不知。” “哦!这次是巧遇么?” “老衲出关至今,方获片刻清净,因此信步在山中散步,恰好听到这一带有人声,赶来察看适逢其会,决非老衲末卜先知。” “大师决定插手管这事了。” “老衲不才,愿充当调解之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施主可否冷静思考?人与人之间,……” “大师,我难道不够冷静?” “施主。” “人命关天,此事如何化解。除非大师要以武力干涉,而武力干涉却反而加深彼此的仇恨与误会。” “老衲虽然无德无能,但请施主赐给老衲一次化解的机会……” “不行。”徐飞龙坚决的摇头,又道:“我的两个朋友含冤九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施主,人死不能复生。” “正因如此,才要他们偿命。” “施主何必一意孤行。” 徐飞龙大声说道:“大师在南昌,极获尊敬,我不愿与大师为敌,希望你了解我的心意。不过血债血偿,他们也不能杀人而不受惩罚。大师如果要强出头偏袒这些凶手,我也不在乎多你一个。这次就冲大师的金面,暂且放过他们,再见了。” “施主请留步!” 徐飞龙向草丛中一窜,一闪不见。 飞虹剑客心中大急,叫道:“大师慈悲,不能让他走了。” 大悲方丈长叹一声,苦笑道:“这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满怀怨恨如同山洪汇积。用武力与他解决,只能增加他的怨恨,像是火上加油,山洪引堤。为害更烈。” “大师,有解决之道么?” “解铃尚需系铃人。” “这个……是必须将云墨双奇请来么?” “不行,双奇来了反而坏事,决非解决之道。” “那该如何?” “找出他的仇恨之源。你们千里追杀他,似乎不至于令他积恨难消,他这种激烈的报复情绪,应该不是为了自己,必定另有原因。” “弟子明白了,徐飞龙同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鄱阳的独行水盗翻江鳌张玉山,女的不知是谁,这两人可能都已经身死。” “这就难怪了,刚才他就说你们不能杀人而不受惩罚。这两个人真的死了么?” “可能死了……” “生见人,死见尸。什么叫可能?施主还有希望,,快去找这两个人的下落吧。” “大师!还请……” “老衲无能为力,佛门弟子最信因果,此事……,再说,老衲一个人,想替诸位护法,事实上极为困难。眼下除非诸位都至敝寺暂避,不然老衲也是力不从心。” 飞虹剑客一咬牙说道:“好,弟子即刻返回府城,知会众人一声,看他们是否愿意同至贵寺暂避。” “老衲送诸位返城吧!”大悲方丈慨然的说。 这时,林祯已经带着人向下寻来,见到大悲方丈,不由大喜过望,救醒了林宗翰兄妹,众人返回路中,扶了受伤的人,狼狈返城。 刚刚他们下来的时候也碰到了徐飞龙,彭小凤被徐飞龙突袭之下带走了,林祯眼下真的是心中发毛,一面走,一面思考返城之后,彭家前来兴师问罪时,该如何向彭家解释这场误会。 徐飞龙将彭小凤带离至三里外,给彭小凤解了穴道放下笑道:“你这小丫头真会闯祸,是不是想造反?” 小凤一跳三尺高,惊喜的叫道:“你的声音好熟,你是飞龙哥。你果然没死。” 徐飞龙除去鬼面具,伸出双手笑道:“我当然没有死!” 小凤大喜。一下扑入徐飞龙怀中,又哭又笑,断断续续的叫道:“果然是你,你……并未丧身在……在马鞍山。真是太好了。” 徐飞龙温情的轻抚小凤的秀发,怆然的说道:“我虽然逃得了性命,但两位好朋友都因我而死。因此,我要替他们讨回这笔血债。” “大哥,你为何离开庐山,不辞而别?” “云墨双奇已经找上庐山,我不走便会连累你们,我是被墨飞逼的远离庐山的。” “大哥.你到了南昌,为何不来看我?” 徐飞龙将小凤扶至树旁坐下。苦笑道:“我已经连累不少人,我怎么能一而再拖朋友下水?尤其是你。” “我……我怎么了?” “我将你看成我的小妹妹,彭家侠名威震武林,你以为我会拖你下水么?” “大哥,你这是把我看成外人了。” “小妹。说真的,我现在可谓是霉运缠身,与谁接触谁便会遭殃,我孤军奋战,方可了牵挂,无往而不利。” “大哥……” “小妹,你瞧,如果今天我不恰好在此,他们会如此对待你么” 小凤咬牙道:“我回去告诉爷爷,他家必将付出代价。这姓林的畜生!” 徐飞龙却笑道:“小妹,你不能怪林祯。” “不怪他” “这叫狗急跳墙。你爷爷闭门谢客,拒不出面帮助他们,他们只好出此下策,逼你爷爷来对付我。当然,林祯并不敢对你怎样,但只要他将你秘密软禁起来,到时候你爷爷能怎么办?” “大哥,我爷爷正要找机会惩戒他们呢?” “此事千万不可。” “哼!爷爷上次正与九指狂丐李老爷子,同到庐山去看你,却在途中听到你已经逃到南昌的消息,赶回想追上你,岂知仍然晚了一步。回来使得到你已经死在马鞍山的消息,爷爷一直就想找机会教训他们呢,这次……” “小妹,你必须阻止他老人家介入此事。彭家是南昌世家,与城内外的名门大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了我的事与全城的人翻脸,想想看,划得来么?” “不是划不划得来,而是……” 徐飞龙拉过小凤的手,笑道,“小妹,你又不听话了。” 小凤嘟着嘴说道:“大哥,我听你的话,只是,你……” “你回去之后,只需向你爷爷他老人家道明今天的经过。不必和他们翻脸,只要求他们公开道歉,让他们紧张一番,我也可乘机再弄到几个人。等南昌事了,我再去拜见他老人家,可好?” “好,我依你。” “小妹,听说你与他们冲突了很多次。” “我要替你报仇。” 徐飞龙将她挽入怀中,道:“小妹,你要知道,在我武功未能胜过云墨双奇之前。这一段日子是十分难过的,我不能不东躲西藏,为保命而奋斗.希望你理解我的苦衷。” “大哥,干脆你就隐居吧!不必……” “不行的,小妹,此事不了,他们总会追来的?”有那所谓的系统任务在,躲肯定是躲不开的。 “你在南昌的用意,好像故意引诱云墨双奇前来,是不是你已经可以对付他们了?” “目前我的武功仍然不能与他们相敌,但我的确是在等候他们前来,在他们到达之前,我到时候已经远走高飞了。为使日后不再出现以往的情形,我必须惩戒一番南昌这些家伙,这就叫杀鸡儆猴。这样日后我追查神偷鬼窃的时候,那些受到云墨双奇蛊惑,想趁火打劫的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徐飞龙将上次逃经南昌,群雄追杀的经过也一一说了。 小凤知道小敏姑娘的事,但只限于燕中孚祖孙俩突然出现庐山示警的概略经过而已。 两人说了一番最近的经历,顿时无限感慨。据小凤说,七星盟在九江仍在继续发展。紫燕杨娟对九江秘坛的整顿,眼下仍在暗中进行,听说还组成了暗杀敢死队,很可能与云墨双奇算账,必要时派人到浙江,一举铲除墨飞的老巢。七星盟的人跟云墨双奇恨重如山,人人都在积极策划这一切。 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江湖人最重义气,做事就求一个恩怨分明,敢作敢为。 怪老人孤山一鹤黄孤云和白鹤观主,仍在九奇峰一带隐居,这两位老前辈对徐飞龙的离开庐山也是深感遗憾,听闻他的死也是万分惋惜。 九指狂丐已经离开江西,不知到何处去了。这位江湖奇人,四海为家,萍踪无定。谁也不知他的下落。 徐飞龙不愿小凤牵连在内,因此并未将南昌的所有事情吐露,连落脚处也秘而不宣。徐飞龙只要求小凤请火德星君,向林家兴师问罪,仅须将这些家伙牵绊在府城内,以免他们远走高飞,其他的事。她一概不要过问。 两人长谈半日,方依依分手,约定等南昌报仇的事结束后,再会合。 当晚,飞虹剑客正在召集群雄商讨至香城寺避难的事,彭家恰好派人送来声讨的书信,信中的措辞自然很是强硬,限林祯与飞虹剑客两人,三天后公开答复,地点就在蓼洲的彭宅。 飞虹剑客心中着急,慌了手脚。林家更是心慌意乱,弄巧成拙不知如何是好。 前往香城寺避难的事,因此只能暂时延后。 飞虹剑客积极准备,四处奔波,请本城有头有脸的人出面打圆场。除了公开道歉之外,别无办法,而林家,简直仿佛是走投无路了一般。 穿山甲宜威那天被打昏,总算末被带走,返城后吓病了,而且不轻。 摘星手周百禄次日一早,雇了一顶轿子,独自悄然向西山逃去。 他认为坐在轿中,不带任何同伴,便可避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便可秘密逃到香城寺避祸了。 可他却忘了,要去西山必须要乘坐渡船。 渡船上已经由徐飞龙放了两名眼线。 他才下船西山,走了五六里,后面便跟来一个戴了遮阳帽的人,急步到了轿后。 路左右草茂林深。两轿夫健步如飞,向西山急赶。 戴遮阳帽的人从轿右超越过去,突然摘掉遮阳帽,伸手一揭轿帘,向内咧嘴一笑。 摘星手一看对方的脸孔,吓得大叫一声,伸手急急拔剑,急切间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轿帘放下了,两轿夫听到轿内的叫声,吃了一惊,同时止步,一个叫道:“周爷,怎么了?” “快停下!”摘星手疼叫一声,大声道。 轿尚未放下,他已经掀开轿帘窜出外面,埋头撒腿狂奔,奔向了回头路。他现在觉得还是往城里逃安全些,至西山香城寺,还远得很呢? 奔了半里,摘星手扭头回顾,路上空荡荡,不但不见有人来,连附近也不见有人。 摘星手惊魂初定,脚下一慢,自语道:“万幸万幸,这魔头并末追来。” 摘星手再次狂奔,希望早些赶到渡口,渡口人多,怎么着心里也踏实些。 奔了一里多,左面小径中突然走出一个人影,也戴了遮阳笠。好像也穿的是青色衣服。摘星手顿时大吃一惊,奇快的往路右的草丛中一窜,心口跳如擂鼓,浑身都在冒汗。 那人渐来渐近,摘星手的心几乎都要跳出口腔了,手心冒汗湿腻腻地,而他却一无所觉,他心中早已发软了。摘星手已经是惊弓之鸟,果真是吓破了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整个人几乎崩溃了。 那人总算是过去了,只是一个中年村夫罢了。 摘星手心神一懈,一脸的病态,象是大病初越的人,伏在地上全身都在发软,久久方能站起,站起的时候仍然感到手脚在不住的发抖。 不久,摘星手回到路中,拿着长剑,硬着头皮赶路。 又走了半里,前面看到一个背部微驼的人,头上包着青巾,手点一支山藤杖,显得老态龙钟,正一步一顿的向府城方向走去。 摘星手先是心中一紧,脚下一慢。但等他看清背影是个老村夫时,顿时心中一宽,重新向前赶。 距村夫身后约十米左右,老村夫突然腰干一挺,不再是驼了,徐徐转身,嘴一笑道:“摘星手,你怎么才来呀?我可等你老半天了。还以为你朝西山那边跑了呢!” ------------ 第五百八十四章 羊入虎口 老村夫正是徐飞龙,也就是刚才掀开轿咧嘴笑的人,大笑道:“你放心,不会有人救你的。哈哈!你还认识我么?” “你,你是谁?” “你心中明白,对不对?” “你……你想……想怎样?” “想你跟我走。” “我不……走。” “你如果不愿意,为何不拔剑?” 摘星手心中一震,神魂初定,火速拔剑,可是手刚伸出就被衣角挂住了,左扯右扯,怎拔得出剑?心中一急。就更拔不出来。 “哈哈!慢慢来,别慌。首先,你得整理一下衣服。对了,拇指按下卡簧,剑拔出来了,对不对,很容易嘛!练武之人讲究临危不乱,这点能耐说来容易,其实最难,必须过经千锤百炼,历练无数战斗,方可在生死关头保持灵台清明,无畏无惧,冷静从容。瞧你,啧啧!真不知你活了这一把岁数,难道没练过武功?伸出的剑可是在发抖吗,就你这样,怎么能与人交手?” 摘星手不但伸出的剑发抖,而且双手也在弹琵琶一般,不住的向后退,脸色灰败,斗志全消,眼中泛出恐惧的光芒,象是大白天见了鬼。 徐飞龙一步步跟进,说完,大喝一声,急进两步。 摘星手一跤跌倒,一声厉叫,躺在地上一剑急挥。 徐飞龙随手用手中的藤杖打掉摘星手的剑,沉声道:“站起来,用你的腿走路。” “你要怎样?”摘星手脸无人色的叫。 “你已经是个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要我背你么?” “我走不动。” “站起来,挺起你的身体,做英雄就做到底,别装得象条死狗。” 摘星手踉跄爬起,恐惧的后退。 “往南面的小路走,可到江边,那儿有一艘船在等你,快走。” “我怕!” “你走不走?怕死?快走!” 当天入暮时分,飞虹剑客的大门上,钉了张纸,上面写着:“摘星手周百禄伏法。” 该夜,吓病了的穿山甲宜威,门不开窗不启神秘失踪,看守病人的两名仆人,被人打昏塞在床下,大门上也留下一张纸,上面写着:“穿山甲宜威就擒。” 南昌城谣言满天飞,群雄人人自危。这天晚上,城南郊的南庄戒备森严,庄主神鞭袁吉独自睡在后楼的密室,四周有六名暗桩,两名卫哨站在房门外,往反走动以吸引夜行人的注意。袁庄主武功修为精纯。鞭法通玄,胆气自然超人一等,并末被徐飞龙所吓倒。夜间枕鞭而睡,房中漆黑。睡得倒还香甜.不知大祸将至,认为在如此周密的警卫下,连老鼠也休想通得过暗桩与卫哨的耳日。 转眼半夜过去了,毫无动静。 月落星沉,全庄寂静如死。 天亮前,紧张了一夜的警卫们,吁出一口如释重负的大气,心情随白昼将临而松懈下来。 首先是两名警哨先后感到内急,先后下楼奔向茅厕。然后是正在打瞌睡的暗哨肚子疼,呻吟声惊动了房内的神鞭袁吉。 袁庄主手挽九金长鞭,打开了房门问:“外面怎么啦?谁在呻吟?” 暗影中钻出一个人,急急的说道:“五个人全在闹肚子,真是急死了。” “闹肚子?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多了?” “不……不知道。” “去叫人换他们下去。” “是,庄主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这句话说坏了,负责警卫的人,全是袁庄主的得意门弟,怎么能叫庄主,应该叫师父才对。 神鞭袁吉反应极快。喝道:“好家伙,你是谁?” 声出长鞭一抖。 可是,已经晚了一步,双方已经靠的极近,长鞭威力已然难以发挥。 “卟卟卟卟”一连四记重拳捣在神鞭袁吉的胸腹上,最后颈根又挨上一劈掌,人顿时便向下扑倒。 长鞭被夺走了,勒住了神鞭袁吉自己的脖子,凶狠的收紧着,神鞭袁吉终于失去知觉。 那人将一张纸贴在房门上,上面写的字是“神鞭袁吉受裁。” 纸条贴好,背起了昏迷不醒的袁庄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投入黑暗从容走了。 去年出面邀请群雄帮助墨飞的人,是飞虹剑客与铁背苍龙,铁背苍龙已经失踪,飞虹剑客使成了首脑,也成了众矢之的。南庄的噩耗传至曾家,飞虹剑客只急得上天无路,象是热锅上的蚂蚁。 失踪群雄的家属们,日以继夜的在曾家吵闹不休,逼飞虹剑客速速组成缉凶队,吵得飞虹剑客没有一刻安宁。 这时候怎么可能组成擒凶队?谁还敢出来惹火烧身,周边稍具名望的江湖人,眼下都闭门谢客敬他如鬼神而远之,如避瘟疫,飞虹剑客已经被完全孤立了。 而蓼洲彭家的道歉期限只有一天了,飞虹剑客受到三面的重压,压得他几乎发疯。 彭家的压力,飞虹剑客自信尚能应付,受些委屈算不了什么。 徐飞龙一面的压力,他认为不算严重,把老命押上,除死无大难,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最糟的是失踪群雄的家里老小所给予他的压力,一屋子全是哭哭啼啼的老少男女,怨天恨地吵闹不休,飞虹剑客委实穷于应付,闹了个精疲力尽。 飞虹剑客几乎发疯,最后请人放出消息,要求徐飞龙出面谈谈,要钱要命都可解决。 林青青玉容消瘦,她感到奇怪,为何徐飞龙至今仍末向自己下手? 曾家在乱,生活起居都乱了章法。一早,曾梅匆匆离开家,转出东大街信步走向东湖,西行不远便可看到湖岸。她折向跃龙桥,站在桥上注视着湖水沉思。小姑娘心乱如麻,感到自己不能替父亲分忧,委实心中不安,她怎么能眼睁睁等侯父亲被杀? 她必须找到解决此事的办法,可是,她又能怎样。 猛想起湖北边,有一位闺中好友谷仪,据说是武宁翔华观主的得意女弟子,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修炼有成,道术惊人。 “我何不去找谷姐姐想办法?”她想。 可是,她并不知谷家位于何处。谷家不好客,两家平时极少来往,相距甚远,东湖北面地势荒僻,是否能找得到谷家,也是个问题。 但她必须去找,象是溺水的人,即使飘来的是一根草,也会毫不迟疑地,本能的伸手去抓。 到了桥头,天空电光一闪,接着雷声殷殷,不片刻便大雨滂沱而下。 “糟了!先找地方躲雨再说。”她自语。 糟的是桥头附近没有人家,仅在北面的树林深处,看到一座屋影。天空中雷电交加,她不敢在桥头的大树下躲避,立即不假思索地向远处的树林狂奔。 这是一座破败的土瓦房,大门已经不见了,里面空空如野,一无长物,连一张破椅子也没有,大概已经被主人遗弃多年了,蛛网尘封,阴森森的,看着不是善地。幸好屋顶漏水的地方不多,尚可避风雨。 她不假思索的窜入其中,浑身几乎湿透了。 “我该带一把雨伞出来的。” 她懊恼的想,拭干了头面上的水珠,她盯视着阴沉沉而雷电交加的天空发着呆,如果雨不止,那可就糟了。 她定下神,开始打量这间破败的房屋.厅堂不大,里面好象还有一进。她信步入内,果然不错,厅后有天井,后面内室更破败,厅两侧的房间。东面已经半塌,西面还留下一张三脚破床,其他便一无所有了。 已经可断定这是无主的破屋了,至少不会有人来看到她的狼狈的模样!心中一时好奇,便想冲过天井到后面看看,却又忍住了。 左等右等,等得心焦,雨一直就没停,看看已经是下午时分,等得她饥肠辘辘,不知该如何是好。想等雨止后再走,却又不知何时方能放晴。想冒雨返回家中,可作为一个大姑娘家浑身湿透的在街上奔跑,确实有点不像话? 春天的雨,一天半天那能放晴?春雨跟夏季那种阵雨不同,一下就下个不停。 她等得委实难受,暗道:“也许后面遗留下一两顶雨笠,或是一件蓑衣呢,我何不到后面去看看?” 她冲过天井,奔入后堂,蓦的,她僵住了,花容失色。 壁根下,铺了一张床草席,上面躺着一个中年人,恰好被她的脚步声所惊醒。挺身坐起。 以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向她凝视。 这人看着年约三十上下,身材修长,五官清秀,显得英俊潇洒。唯一的缺点是脸色苍白了些。而他那双大眼中的眼神。正是姑娘们口中所谓的忧郁。穿一袭青衫,一旁放置了一个小包裹、一把长剑。从衣上的皱纹看来,这人在这已经睡了不少时间了,也许整天都睡在这儿呢。 她作梦也没有料到此地有人,而这人浑身不沾一滴水迹,可知早巳在此地了。为何好半天末听到丝毫声音?突然发觉有人,而这人不但是年轻人,又是睡在此地被她所惊醒的,难怪她会那么手足无措。 她想向外退,怪了,不知怎地.她突然感到浑身燥热,竟被对方的眼神吸住了。 她灵台一乱,自己也莫名莫妙,反正这双怪异的眼睛,令她感到一阵眩昏,身上起了奇异的反应,不由自主的僵在那儿。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那人谈谈一笑,笑容颇为安详,接着慢慢站起,微笑道:“惊扰到姑娘了,恕罪,恕罪。” 她仍未能移开目光,有点慌乱的说道:“不,是……是我打扰了你。” “没有,姑娘是不是此屋的主人?” “不是。我……我是前来避雨的。” “哦!彼此彼此,我也不是主人,昨晚被人打了一顿,借此暂行养息几日。” “哎呀!你被人打伤了么?”曾梅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人来了。 “被五湖船行的伙计打伤的,至今尚未痊越,能请问姑娘贵姓芳名么?” “我姓曾名梅,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侯,过来些。此地要干净些。来坐。” 她不知怎地,竟然无法拒绝对方的请求,一对陌生男女,怎么会一同坐在铺在地面的草席上?她仿佛受了催眠一般上前。在对方的右边坐下了。 姓侯的脸部始终跟着她转。那双怪眼,一直就紧吸住她的眼神。笑道:“我叫侯天祥,曾姑娘听说过我这个人么?” “没听说过,我从没离开过本城百里之内。” 侯天祥很自然的拉过她的双手,她竟然未加拒绝,只感到心中一荡。浑身几若脱力,任由对方轻轻抚摸着有点颤抖的双手。 “曾姑娘,你像是练过功夫的人?”侯天样柔声问。 她只感到一阵的眩晕感袭到,奇怪的感觉令她气血翻腾,被侯天祥轻轻一带,便身不由己倒入侯天祥的杯中。 侯天祥一手抱住她,一手托住她的脸颊,仍然不移开视线,双眼依旧紧吸住她的眼神。 她喃喃的说道:“我……我六岁开始跟家父练功,至今总算小有成就。” “姑娘,今年贵庚?” “十六……” “真是花一样的年华,你很美,你自己知道吗?” “我……” “真是,含苞待放,我见犹怜。”侯天祥用奇异的声调说,温柔地、亲切地,轻吻她的脸颊,渐渐移近至她的双唇。 “嗯……”她有些意乱情迷的叫道,像是中了魔一般。竟然没有丝毫抵抗。 侯天祥是此中老手,撩拨的手段极为厉害,欲擒故纵,突然移向她的耳根颈旁,一双手在她身上缓慢而有力的抚摸着,慢慢挑起她的情欲之火。 曾梅也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小姑娘,她与林宗翰也是青梅竹马的爱侣,经常结伴出游。对情爱一道并非一无所知。她在侯天祥的魔眼与魔音的控制下,再加上技巧的撩拨爱抚,欲火一发不可收拾。她在侯天祥的手中战栗着,在撩人的热吻中奔溃了防线,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 眼下,即使她神智清醒,也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了。她已经被欲火所焚,本能的理智,已然不存在了。 屋外,大雨倾盆,雷声已然没有了,只有风雨声。 侯天样已经解开了她的外衣,在她耳畔喃喃的说道:“我有三名女弟子,但她们都没有你美,我要收你作衣钵传人。你跟着我邀游天下,保证你享尽世间荣华,保证你永无遗憾。” ------------ 第五百八十五章 我真是个好人啊! “嗯……” “好亲亲,你来得多是时候啊,你几乎是激发了我生命中的潜能。本来,我还要一天才能复原……” 说着侯天样吻向了曾梅的樱唇。 蓦的,人影乍现,门外闯入一个不速之客。 侯天祥反应奇快,猛地将曾梅掀在一旁,迅速窜起拔出长剑,另一手已经制了曾梅的穴道。 曾梅被掀倒在旁,衣裙凌落,胸围半开,美人儿几乎半裸,看着更显魅力。 进来的人是林宗翰,当他看清了地上玉体横陈的半裸美人是谁时,突像疯虎般大吼一声,奋身扑上,一拳向侯天祥挥去。 林宗翰几乎气疯了,天下间只有财和色最容易叫人疯狂,眼看爱侣如此情景,林宗翰岂能不发疯?他这会更是怒急攻心,不顾一切的疯狂进击。 侯天祥冷笑一声,左手的连鞘长剑一拔,便拨偏捣来的一拳,右掌疾发,“噗”的一声劈在林宗翰的左颈上。 “哎呀!”林宗翰疼叫一声,向下一挫,几乎坐倒。 紧要关头,林宗翰总算挺住了,没有倒下,再次一蹦而起,一脚飞踢侯天祥的下阴。 侯天祥的掌向下一沉,扭身扣住了他的膝弯,喝声“滚”! “蓬”的一声响,林宗翰被抛飞出丈外,撞在墙壁上向下滑落,这一摔,摔的他几乎昏厥。 虽没有昏过去,但一时也爬不起来了,林宗翰浑身发软无力,只能怒骂道:“你这些狗贼,大爷和你拼了。” 侯天祥嘿嘿一笑,傲然的道:“你用什么跟我拼?” “大爷的人快到了。” “哼!等你的人来了再吹牛皮好了。你叫什么?” “大爷林宗翰。” “无名小辈,我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大爷……” “你再自称一声大爷试试,我如不敲掉你的狗齿就不姓侯。” “你有种报上名来?” “我,侯天祥。” 林宗翰大惊,有些恐惧的叫道:“你……你就是**侯天祥。” “林宗翰,你倒知道我的名号哩!你与这位曾悔姑娘有何关系?” “我与他是青梅竹马的爱侣。” “哈哈哈哈!那你该死。” “你才该死!” “曾姑娘眼下爱我,你不死何待?” “我杀了你……” “你还是等等再说吧!等我姓侯的与这位曾姑娘云雨一番,你便知道,你是否该死了。” “畜生!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将剑一丢,径自宽衣解带,狂笑道:“人与畜生并没有多少不同,食与色这两方面人与畜生更是大同小异,你不懂,所以你该死。哈哈!我保证你死得暝目就是了。” 林宗翰心胆俱裂,疼叫一声道:“狗贼,你杀了我吧!你过来。” “哈哈!我会杀你的,但不是现在……” 话未说完,门中突然站着一戴鬼面具,身材高大,浑身湿透的青衣人,接口道:“可惜,你貌似已经没有杀他的机会了。” 侯天祥抓起长剑怒喝道:“脱下面具,让我看看你是谁。” “不必了,你不知道我,我也不需要知道你,岂不很好?”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名号。” “我非知道不可么?” “当然,你该知道与我**作对的人,下场如何。”’戴鬼面具的人一怔,立即将目光拉开,避免与**的目光接触,抖抖衣袖从容的说道:“原来大名鼎鼎的淫妖**侯天祥,幸会幸会。听说你的迷魂魔眼绝技宇内无双,天下间只有少数几位定力够高的高人,能抗拒你的魔眼,其他的人都闻名远遁,望影心惊。你的名号我倒是真的听过。” “哼!你知道就好。你不要认为将目光移开便能抵挡我的迷魂魔眼,那是不可能的。” “哈哈!但你却不知我另有克制你的办法呢!” **侯天祥,名列三邪。为人极为好色,在江湖可说尽人皆知。而且他好的是绝色,普通五六分姿色的女人,想找他他都不屑一顾! 他的武功只能算是一流高手。但他之所以令江湖中人闻名丧胆,倒不是怕他的武功厉害,而是怕他的三件宝贝。 三件宝贝其实该称两件,一件是他的迷魂魔眼。 这淫贼的魔眼有古怪,运功时目光特异,不仅可令对方一触眼神便灵智渐失,而且可令对方完全失去抵抗力。更利害的是,他可以用魔眼任意勾起对方的七情六欲,让人任由他摆布至死方休。 另两件宝贝一个是太虚浮香,以精制的铜制喷管藏在袖底之下,用时喷出无色无味,人一旦闻到一点顿时就得趴下。还有一宝就是化尸金丸,此丸大如豌豆,以化尸毒材特制而成,外面涂有金粉,碰上强敌时,突然弹出,死者尸体片刻化成一滩血水。 他这另外两件宝贝,如果不是遇上江湖高手,他根本不屑使用!只有他那双魔眼,经常在猎艳时用在美女身上,可谓无往而不利。 刚才他并未将魔眼用在林宗翰身上。这时他还没摸清戴鬼面具的不速之客是何路数,因此也没急着用上迷魂魔眼。这么一来,便着了道了。 戴鬼面具的人说出有克制他的办法,侯天祥根本不在意。对方既然能克制他的迷魂魔眼,那为何还要回避他的目光?双方只要一交手,对方决不可能永远避开自己的目光的,只要一照面,他的迷魂魔眼便可大发神威。瞬间决定胜负。 侯天祥哈哈狂笑,笑完说道:“少吹牛了,我侯某人横行江湖数十年,能逃得过我手中的人,屈指可数,你……嗯……哎呀!我的肚子……怎么……!” 侯天祥肚子像是突然患了搅肠痧,一下子上吐下泻,这位刚刚还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淫妖**,下一刻却是当堂出彩。差距之大实在让人惊叹! 侯天祥刚痛得蹲下身子,戴鬼面具的人已经跳跃而至,快得令人目眩,“噗”的一声响,一脚踢在徐飞龙的右脖子上。 “哎……”侯天祥惨叫一声,“蓬”的一声摔倒在地,立即失去知觉。 林宗翰与曾梅也跟侯天祥差不多。一样的处境。 戴鬼面具的人倒是没欺负他俩的意思,先捏住曾梅的鼻子,塞了一颗丹丸进入她的喉中,再抓住林宗翰如法炮制。最后,又卸了**的双手关节,搜光了他身上的零碎丢出墙外,再找了根绳索绑上侯天祥的双手,这才在侯天祥口中塞入一颗丹丸。 林宗翰很快便不再呕吐,苍白着脸叫道:“徐飞龙,我不会领你的情的。” “啪啪!”徐飞龙给了他两个耳光,冷笑道:“你少臭美了?你以为我是救你啊!” “你……” “这曾梅不是你青梅竹马的爱侣么?” “这……你想怎样?”林宗翰有些心慌的道。 “我接收了。” “天杀的狗贼!你……” “啪啪!”徐飞龙又给了他两耳光,沉声道:“你,给我滚回去。” “你有种杀了我。”林宗翰铁青着脸叫道。 “回去叫你那位妹妹金弓银箭什么的,洗干净了等我去找她。” “畜生!你……” “啪啪!”又是两耳光,徐飞龙顺手替他解了穴道说道:“别说我不近人情,给你片刻工夫,让你和你的女友诀别。我够意思了吧!” 林宗翰疼叫一声,扑在曾梅身上,泪下如雨的叫道:“曾你……你为何自己独自跑出来啊?” 曾梅穴道未解,抽泣道:“宗翰哥,我……我没脸再见你了,我……我……” “不!不要说这种话,你也是身不由己。” “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我到你家去找你,听说你已经出去了快半天了。我心中大急,沿途询问,好不容易才循迹找到桥头,鬼使神差被我找到了此地……” “被废话了,你该走了,快给我滚!”徐飞龙沉喝道。 林宗翰持剑向徐飞龙的扑去,叫道:“要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噗”的一声响,徐飞龙将他一脚踢翻,冷笑道:“要死你就自杀好了。抹脖子怕痛,你可以去跳东湖啊。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懒得杀你。快滚!” 林宗翰狼狈爬起,咬牙切齿的再次踉跄扑了上来。 “噗噗!”徐飞龙两拳头又将他击倒,冷笑道:“再不走,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爬回去。” “反正是死,我跟你拼了。” 曾梅突然叫道:“宗翰哥,快走,叫人来救我。” “我……” “枉死无益,你快走,不要管我。”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林宗翰固执的说。 徐飞龙一把擒住林宗翰的脖子大喝一声,将他丢出天井,冷笑道:“你想死在一起?哼!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宗翰哥,你再不走,我……我就死给你看。你快走!”曾梅哭泣着叫。 林宗翰满身泥水,爬起切齿道:“姓徐的,我就算变为厉鬼也要找你算帐。” “你去变厉鬼吧!我等着你就是。滚回去别忘了告诉你妹妹,叫她等我去接她。更别忘了告诉飞虹剑客,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 “你……” “滚吧!” 林宗翰咒骂着逃走了,眼下外面风雨正盛。他自然显得极度狼狈。 徐飞龙一手夹着曾梅,一手套着侯天祥。也投入了外面的风雨中,他用将衣衫包起两人的脑袋,带着人到处乱窜。最后点了两人的昏穴,藏在一个树洞中,一直等到天色黑了,方才奔向密林丛中的小茅屋。 茅屋后面,有一座精巧的地窟,四周的墙壁都用木板钉死了,进入其中要是不知就里,决猜不出这是地底的密室,还以为是阁楼呢? 室内悬了两盏明亮的薄纱灯,壁根下装了两个大铁环.其中一个大铁环,扣住了**的脚镣。 **的脚镣自然是特制的,重有三十多斤,他的穴道自然已经被制住了,一代淫妖**,一时大意,恐怕少不得要后悔终生了。 对曾梅徐飞龙倒是比较客气,并未给她带上铐镣,她这会正瑟缩在壁角发愁呢。 男女两囚犯都已经换了干的衣裤,曾梅穿的是又宽又大的男装,样子比较可笑,披散着及腰长发,神色萎颓。显得很昏暗。 室中无一长物,所有的人都只能席地而坐。 徐飞龙仍戴着鬼面具,安坐出在一旁,显得阴森可怖。面具掩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徐飞龙嘿嘿冷笑,向**说道:“侯天祥,你知道你的结局会是什么么?” **也冷冷一笑,说道:“当然知道,我侯天祥岂是怕死的人?” “你想不想死?” “当然不想死,但你如果认为侯某会向你求饶。快死了这条心吧!” “我还不想要你死。” “那是你的事。” “你如果想活,咱们其实也可以商量商量。” “哼!我侯某人是什么人,你休想在侯某身上打什么鬼主意。” “这是我的事。你这一辈子到底玩了多少女人?” “一千八百不算多。” “那你这辈子已经活得够快活的了。” “所以侯某死而无憾。” “真的?” “难道有假?唯一遗憾的是,栽在你这无名小卒的暗算之下,委实不甘心。” “你也算死有余辜了,栽在谁的手下还不是一样。” “你用的毒比侯某还要歹毒,还要缺德。侯某认栽,说吧,你是谁的弟子?” “反正你要死了,何必多问?” “你不说我也猜的到,如果侯某所料不差,你定是行疫使者的门人。行疫使者不过是乾坤八魔之一,侯某栽在他的弟子的手中,委实心中不甘。” “你没有死在妇人之手,已经是万中之幸了。还有什么可不甘的。” “哼!那个妇人女子能杀我?” “再问你一声,你真不想活?”’ “侯某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徐飞龙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冷笑道:“既然你不想活,我就成全你好了。” 木门这时突然打开,进来了一名鬼卒,手托一只朱红的托盘,上面搁了一把尖刀,欠身奉上道:“恭请徐爷吩咐。” “将刀给那位姑娘。”徐飞龙挥手说道。 “遵命。” 托盘到了曾梅身前,曾梅脸色顿时一变。 ------------ 第五百八十六章 魔眼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这**我就交给你处置好了,如何杀他就是你的事了。” 曾梅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从前虽然想过神仙眷侣,行侠江湖,但真到要她动手杀人的时候?她却恐惧的向后退去。根本没有杀人的勇气。 徐飞龙嘿嘿一笑,道:“想想他对付你时的情形,想想你那青梅竹马的宗翰哥!你便有勇气杀他了。难道说,你真对这个**动情了?” 曾梅被徐飞龙说的一阵羞愤交加,屈辱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脸色泛青,银牙一咬,一把抓起了尖刀。 “对了,这才象话嘛!”徐飞龙赞许的说着。 曾梅执刀向**侯天祥走去,眼神一触**的目光,只觉心中一震,脚下顿时迟疑起来。 徐飞龙哼了一声:“不要顾忌他的眼神,眼下他已经没什么手段能对付你了,只剩下些许余威,你不要看他的眼睛就好了。先在他的身上来一刀,到时他便任你宰割了。” 可徐飞龙的话不仅没有让曾梅行动,她反倒是退了一步,她的定力毕竟差得太远。 徐飞龙大踏步走了过去,拔剑说道:“你可真是给你那青梅竹马的宗翰哥丢脸。好吧,好吧!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好了,先弄瞎他这双眼睛,看不到眼睛你总不会还下不了手吧,到时候他再任你千刀万剐好了。” **脸色一变,生死关头,贪生的念头,终于压过了不怕死的气概,厉叫道:“且慢!你不是不想侯某死么?” “不错,但你却希望死,我只好成全你了。” “如果我不想死呢?” “你当然死不了。” “那……你有什么条件?” “当然有,要买命,岂能没条件?你愿意谈条件了,这是个好现象。” “这……你说吧。侯某不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 “不答应决不勉强,反正命是你的,你不要命,谁也不能勉强,不是吗?” “你说好了。” 徐飞龙收了剑,冷笑道:“我要你传授迷魂魔眼给我,换取你的性命。” “什么?你……” “你的性命,交换迷魂魔眼。很公道,不是吗?”徐飞龙大声说道。 “你想得真不错,哼!” “你不愿意?” “你杀我好了,要迷魂魔眼,万万不能。”**倔强的说。 “哼!人要活不是易事,要死却太容易了。天下间希望你死的人多如桓河沙数,不希望你死的人却屈指可数,你活着是一大祸害,杀了你,指不定还有人说我功德无量呢!不过我既不是侠义英雄,与你也无仇无怨,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那你为何不放我?咱们交个朋友。” “我不要你这种朋友,我也不要朋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既然落在我手中,对我没好处,我为何要放你?纵虎容易擒虎难,放虎归山我何必那么傻?杀了你永除后患,睡觉的时候指不定也感到香甜些!” “哼,迷魂魔眼学习不易,你认为简单么?” “天下无难事,容易不值钱啊!” “没有一年半载的工夫,万难领会其中奥秘。你有这个时间么?” “我有的是时间,一年半载小事一件。反正是你的自由。我并不急,急的该是你。” “这样吧,我传你最容易但却最宝贵的房中术,侯某对此学有专精,保证你百战不疲,还可以返老还童,春青永驻。” “我不学这种对我没用的玩意。”徐飞龙斩钉截铁的说。 “你……” “我就要迷魂魔眼。” “侯某不传……” “不传,你就去死好了,我先弄瞎你的眼睛,再将你的消息遍传江湖,公开将你拍卖出售,谁出价最高,我便将你卖给他,你的仇人满天下,要将你食肉扒皮的人千千万万,想来将你卖个三五千两银子应当绝无困难,甚至……” “你……你不能如此对我……” 徐飞龙的剑尖徐伸,冷笑道:“我这人,无所不为,最是见钱眼开,你就认命好了。” “你喜欢金银,那我给你黄金万两买命。” “你?你给我一千万两黄金,我也不考虑。” “我传你房中术与青春永驻的秘诀如何?” “不要。” “给你太虚浮香的配方怎样?” “不要。” “再赠送化尸金丸的配方可否?” “不要,不要,还是不要。” “你……” 剑尖已经到了**的右眼前了,徐飞龙语气冷厉的道:“别说我没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且慢!” “说吧!我可不想与你再浪费唇舌。” “侯某答应了”**颓丧的叫。 “这么勉强!我得考虑你是否有诚意。” “我候某人千金一诺。” “好吧!那就一言为定。” “成功之后,你放侯某自由?” “我这人没别的,也是千金一诺。说出的话从没反悔过。” “好,侯某就信你一次。” 两人谈成了交易,曾梅却突下杀手,冲上就是一刀,扎向**的胸口。 徐飞龙一把扣住她持刀的手,向外一振,“蓬”的一声响,将她摔倒在墙角,冷笑道:“小丫头,现在轮到你了。” 曾梅跌了个七荤八素,但依然倔强的向侧扑出,去拾取被抛脱了的尖刀。 可惜她实在太慢了,刀被徐飞龙一脚踏住了, 她赶忙抢先进击,猛的就是一掌,劈向徐飞龙的丹田要害。 “噗”的一声劈中了,可惜却如中败革,震得她掌骨欲折,痛澈心脾。 她的左手疾升,急抓徐飞龙的鬼面具。 手却被徐飞龙一把抓住了,将她贴身抱住。抱得结结实实,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向她冷笑道:“你这小娘们,野得像一头野猫,我得剪掉你的猫爪子,免得你再撒野。哈哈!抱住你之后,你动不了了吧!” 她动弹不得,泪珠滚落,哭泣着叫道:“你杀了我吧,请放过我爹爹。” “我为何要杀你?” “你……我愿意替你做任什么事,只要你放过我爹。”她绝望的哀叫道。 “你愿意为奴为婢?” “我愿意。”她颧声答。 “我要将你送至鄱阳水寨卖给他们做寨妓你也愿意?” “只要你答应饶了我爹,粉身碎骨我也不后悔。” “我不要你粉身碎骨,我已经和四海神龙联手,他派人至南昌替我报仇,我将女子金帛送给他。” “我不管你们勾结的事。” “你向外走,鄱阳水寨的弟兄正在外面,他们会将你带走的,出去。”徐飞龙指着门外叫,将她放开。 “你答应饶恕我爹了?” “我可不曾答应你什么事。” “那你……” “你爹的生死,眼下言之过早。至于你的生死,要看你自己造化了,出去。” “徐爷求求你!”她跪倒哭叫。 徐飞龙举手一挥,进来了一个鬼卒。 “徐爷,小的敬候吩咐。” “把这小女子押走,先放在囚室,等我办好事再决定何时方让他们将她带走。” “小的遵命。” 鬼卒擒住了曾梅的双手,用牛筋索反绑了,方将又哭又闹的曾梅拖走。 她被丢入一处小小的囚室,里面有一个鬼卒,一言不发便给了她一掌,将她击昏了。 鬼卒将她用油布包起,出室进入风雨中,往茅屋右侧的小囚室内一钻,解去油布并松了绑绳的结,重新上绑,绑得却是不松不紧,这才掩上门走了。 不久,她悠然醒来,囚室窄小,伸手不见五指。 求生几乎就是人的本能,她开始利用黑夜挣脱了绑绳,不久便恢复了自由,不由心中狂喜,心想有救了。 草绳当然捆不住人,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出路,钻出草门一看,外面灯光幽暗,右首是个厅堂,两侧依稀看到两排大木笼。远处射来的幽暗灯光像是鬼火,似乎可嗅到一丝香味,猜想中间那一丛火星是信香,上面可约看出是一座供案。 左侧不远就是柴门,关得紧紧的。 不见有守卫的人,似乎不见有人影。门外传来的风雨声清晰入耳,雨仍然在下个不停。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想。 正想推开柴门外出,却又心中一动,忖道:“我何不四处看看?夜深了,怕什么?” 她胆气一壮,不出门反向里走去。 当她看清木囚笼中第一个人时,只吓得汗毛真竖。囚笼中共囚了四五个人,第一个人便是铁背苍龙,架在笼中浑身冰冷,像已经死去多时,尸体却栩栩如生,并未腐烂。 那神位上刻着的是翻江鳌,画像倒是十分传神。 她看的是毛骨悚然,壮着胆进茅屋。 里面的布局与前院相同,囚笼中也囚了五具尸体,第一具是出山虎。 神案的画像是一个女的,是一个年轻小姑娘。 每一进的囚笼,尚有六七处空位,都已经预先挂起了名牌,写得明明白白。前方的左首第一处空位中,赫然有飞虹剑客曾巩的名字。 还有一处空位,名牌上写的是金弓银箭林青青。 她必须离开了,必须逃回家中通风报信,刚拉开柴门,尚未钻入风雨中,脑袋便挨了一击,立即就失去了知觉。 次日黎明时分,她悠然醒来、发觉自己正处身在一座小亭中,雨仍在淅沥沥的下着,四周是荒坟,野草,松柏,白杨。却不见茅屋。 原来她身在城南的墓园内,不远处,正是的铁背苍龙的祖坟所在地。 “我……我这是在做梦不成?”她讶然叫道,火速爬起。 当然不是在做梦。身上被打处还在隐隐作痛,浑身水气未干。 唯一可疑的是,她怎么会睡在亭子里? 身上所穿的衣裤,也是后来换上的,不是她原来穿的衣裙,这是强而有力的证据,昨天的遭遇决非做梦。 首先让她担心的是,自己是否受到污辱了。但浑身上下并无异状,除了被打处隐隐生痛之外,没有其他感觉,她心中稍安。 她看清了四周的景物,立即撒腿狂奔。 一座荒坟的草丛中,徐飞龙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说道:“不用多久,城南外就得鸡飞狗跳了,哼哼!正方便我浑水模鱼。” 果然不出所料,城内高手齐出,官府的巡捕丁役也大举出动,大肆搜索南郊,找寻那两座可疑的茅屋。上次追他至马鞍山的群雄不算那些半途打退堂鼓的人,事后返回城里的共有二十二人,水路有九名,路路有十三个,在驿馆外草上飞出了意外,被人击昏在小巷中成为白痴,这是说,应该还有二十一个人。 至于半途知难而退,与帮助跑腿传递消息的小人物,为数甚多,比如茂源油坊的少东家陈家驹便是其中之一。这些小人物,不值得计较,陈家驹之所以被勒索,与追杀的事关连很少,但因此一来,却吓坏了不少小人物,人人自危,纷纷作逃亡的打算,而且也逃掉了不少人,弄得人心惶惶,益增恐怖。 飞虹剑客与林青青都出城追索茅屋去了,但有些人却不敢随众人前往。 午后不久,搜索的人先后失望回城,却得到城中的消息,有两位高手又平白失踪了。当然,这两个人也是去年那二十一位人中的两个人。 林青青一家三人最后回城,在城门口碰上了化名易容为墨江的徐飞龙。 徐飞龙青袍飘飘,小雨未止,徐飞龙迎着林祯父、子、女三人,颇为惊讶的问:“咦!你们怎么了,浑身被雨打湿成这样。” 林青青显得有些困倦,神色委顿的说道:“一言难尽,白跑了一趟,回我家再说。” “好吧,你们辛劳过度,气色太差,真该好好休息了。”徐飞龙关心的说。 林祯惨然一笑,说道:“我已经多日来不曾睡过了。贤侄,走吧,走吧,到寒舍再说。” 四人匆匆进城,蓦的城根下的小巷中钻出两个青衣人,领先的中年人站在巷口招呼说道: “林兄,借一步说话。” 林祯一怔,靠近问:“陆兄,有事么?” 这位老兄,正是上次第一个追上翻江鳌的陆世宁。徐飞龙依稀认得这人的像貌,但不知姓什名谁? 陆世宁神色紧张,脸色很不正常,低声说道:“林兄,兄弟已经得到一些线索了。” “真的?陆兄没出城,消息从何来?”林祯兴奋但又有点怀疑的问。 ------------ 第五百八十七章 变故 “林兄,我先替你引见一位朋友。” “哦!这位是……” 陆世宁用手向同伴虚引,说道:“这位是虎鲨容成亮寨主,鄱阳水寨饶州分寨的弟兄,是鄱阳蛟的得力臂膀。” 林祯有点不快,但面上并没表现出来,拱拱手冷淡的说道:“久仰久仰,兄弟林祯。” 虎鲨容成亮生得豹头环眼,满脸横肉,一看便知不是善类,也冷冷抱拳一礼说道:“久闻神箭林兄的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容兄客气了。” 陆世宁迫不及待的说道:“林兄,上次双奇入境,铁背苍龙顾兄派人去了大孤山拜会四海神龙,从四海神龙那儿探出徐飞龙与翻江鳌的去向,因此闹出这件难以收拾的事来。这次徐飞龙回来寻仇,不但对付我们,还派人至大孤山下书,要求水寨的兄弟,火拼四海神龙,以黄金三千两购四海神龙的头。在同一天中,总寨与五分寨同时收到同样的信件。因此,引起了无限风波,各寨的人互不信任,互相靖忌,已经死了不少入。直至本月初,方被鄱阳蛟大哥将这件事压下来了。” “咦!下书的人来历查出来了没有?” “没有,据猜,可能是大姑塘双头蛟湛必达手下的私贩子所为。”虎鲨容成亮接口答道。 “双头蛟又是谁?他……” “他是水路私贩的头子,也是大姑塘的鱼牙子。咱们派人去找过他,但他坚决不承认,我们也奈他不何。” “那岂不是一切枉然?” “因此寨主已经派了三十多名得力兄弟,前来府城找线索,昨日咱们收到了一封书信,敝寨主便派兄弟来与林兄商量对策。” 虎鲨说完,在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过。 林祯接过书信,取出信笺一看,脸色一变,念道:“书致鄱阳水寨诸位英雄公鉴,速着手铲除南昌白道中人,特以黄金千两为酬,限十日为限,先付黄金伍百两,十日后余数一并交付,请派人于三日后午夜,至德胜门外章江庙收取。如收取定金后违约,鄱阳水寨将成血海。徐飞龙。” 林祯将书信递回,凛然的问:“容兄,贵寨主作何打算?” 虎鲨嘿嘿笑,说道:“咱们总、分水寨,共有七八百条好汉,徐飞龙虚声恫吓,对我们毫无用处。” “哦!这……” “但敝寨主也认为一千两黄金毕竟不是少数,不宜白白放弃,送上门的买卖,却之未免失礼。” “贵寨主有何说法。” “南昌诸位如果肯借给敝寨一千五百两黄金,咱们立即撤回鄱阳。当然,咱们会先到章江庙宰了那小子。” 林祯倒抽一口凉气,沉声道:“这算是勒索么?” 虎鲨嘿嘿一笑,也沉声道:“林兄,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我奉寨主之命与你商谈买卖,怎说是勒索?咱们寨主做事公平,一千五百两黄金取徐飞龙的性命,只比你们所出的赏金多五百两而已。五百两替你们买命,不要不知好歹。” 林祯深深吸入一口气,说道:“这样吧!晚上容兄到舍下讨消息,到时候给你答复,怎样?”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 “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只能作一半主,但大概不会有困难。” “好吧!但在你府上有点不大方便,咱们不得不小心些。这样吧!明晚在滕王阁下,我等你消息。” “好,半夜子时见面。”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告辞,明晚静候佳音。” 虎鳖抱拳告退,合同陆世宁匆匆走了。 林青青冲两人的背影哼了一声,说道:“爹,其中必有古怪。” “女儿,有何古怪?快走,去找飞虹剑客商量商量,早些决定才是。”林祯叹口气说。 “陆叔为人嫉恶如仇,他为何与水贼勾搭上了?” “事急从权,女儿,不必怪他,为父不是也想拉火德星君下水么?”林须无可奈何的说。 徐飞龙淡淡一笑,接口道:“不要相信水贼的话?与强盗打交道,早晚会遭殃的。你认为徐飞龙会傻得将金子送给这些水贼?徐飞龙既然唆使水贼们火拼,岂会再与水贼打交道?” “这个……”徐飞龙一说,林祯也绝对确实有理。 “老伯务必慎重才是,不要引狼入室才好。” “这……我会从长计议的。” “但愿如此。” 徐飞龙在林家呆了不少时候,这才告辞走了。不久,飞虹剑客带了八名弟子,急急进入林家,找到了林祯,脸色惶惶的取出一封书信说道:“林兄,你看看。” 书信上面写着:“速带一千两黄金,限明晚日落时分,置于铁背苍龙之祖坟前祭台,见黄金便饶你一死。飞虹剑客曾巩收。徐飞龙。后面还有一行:不许报官,不许带人手。” 林祯叹口气,问道:“曾兄,你有何打算?” “兄弟眼下已经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特来找林兄你问策。” “我也正要找你来商量呢。”林祯不胜忧虑的说,将遇上陆世宁与虎鲨的事说了。 曾巩不住叫苦,忙乱的说道:“既然这样,咱们答应他们好了。” “答应谁?他还是虎鲨?” “两面都答应。” “你这叫做病急乱投医。” “林兄,你只是损失上个女儿而已,我却是送掉了自己的老命,不乱投医又能怎样?破财消灾,只要能行,我也认了。” “好吧,那咱们就分头进行吧。”林祯只好答应。 “兄弟也知道这是饮鸠止渴,反正云墨双奇如不出来,咱们这里谁也别想安生。兄弟这就告辞,还得回去筹措金子。” 林祯送客至大门,突发现门房不见了,门内的壁上,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速带一千两黄金,限明晚日落时分,置于铁背苍龙之祖坟前祭台,见黄金便饶你一死。金弓银箭林青青收。徐飞龙。后面还有一行:不许报官,不许带人手。” 飞虹剑客苦笑道:“林兄,明晚咱们看样子得有伴了。” 林祯仰天长叹,苦笑道:“兄弟这是要破产了,明晚咱们同行,先送金子至祭台,半夜时分再至滕王阁前做答复。” “好,明晚我来找你。唉!还得先至彭家陪个不是。” 入暮时分,林青青换了男装,在城门关闭前,出城进入隆兴客栈。 徐飞龙恰好刚回来不久,碰到扮着男装的林青青,不由一征,急急将她接进房里,问道:“青青,这么晚你怎么……” 林青青扑入徐飞龙怀中,泪下如雨,哽咽着说道:“我……我来见你最……最后一面的。” “什么?” “我……”林青青将林、曾两家接到勒索函的事说了,最后说道:“徐飞龙指名要我将金子送去,显然不怀好意,我想,我已经逃不出徐飞龙的魔掌了。” “真的?徐飞龙怎么又要起黄金来了?会不会是另外有人趁火打劫?徐飞龙志在飞虹剑客,决不会要他一千两黄金饶他的命,为何……” “不要为此事烦心了,今晚……我……” “你怎么了?” “我要……江哥,我……让我今生也……” 她突然一下吻上了徐飞龙的嘴唇,泪水沾满了他的脸颊。 徐飞龙将她的双颊捧住,正色道:“青青,你不会有事的。” “眼下这么晚了,你先休息片刻,我去弄些食物来,你大概没吃东西吧!你都瘦了。其他的事等会儿咱们再谈。” 徐飞龙出了店门在街角找到一名水手打扮的人,附耳低声说道:“明天我有事,你们暂且休息一天,注意滕王阁往来的鄱阳贼首,千万小心。” “好,小的留意就是。”水手低声答,转身走了。 徐飞龙带了一些酒食回房,林青青已经脱掉了青衫,露出里面的翠绿衣裙。徐飞龙掩上房门放下食物,笑道:“青青,你实在太美了。真的,你知道你自己是如何动人么?” “真的么?” 她貌似看开了,撇开了一切的烦恼,羞态可掬的扑入徐飞龙怀中,将脑袋藏在徐飞龙壮实的胸膛上,用情意绵绵的声音说道:“答应我,今晚将那些与江湖有关的一切话题撇开,说一些好听的话,好么?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别无他求了。” 她说着,顿时跟徐飞龙热吻了起来。 午夜时分,林青青从朦胧中醒来,只感到口干舌燥,张目一看,房中,一灯如豆,一看不是自己的闺房,吃了一惊,猛地挺身而起,醉意全消。 她猛然记起夜里的事,不由一阵羞涩,左右一看,徐飞龙睡的正香。 她痴情的凝视着徐飞龙,深深地叹息一声,喃喃的说道:“谢谢你。” 穿好衣服,她打开房门,夜风一吹,她一挺胸膛悄然走了。 徐飞龙当然是清醒的,但徐飞龙故意装睡,等林青青走后、徐飞龙久久不曾移动,心中也自不平静,思潮起伏。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近午时分,徐飞龙到蓼洲彭家附近走了一趟。彭家宾客盈门,林、曾两家请来了本城不少士绅,替彭家陪礼,披红挂彩来赔不是。 徐飞龙不管彭家的事,自己按计划行事,又掳走了两个人。二十一个人,已经有十四名落在徐飞龙手上了。 派在滕王阁的眼线,始终未发现鄱阳水贼的踪迹。由于怕走漏消息,徐飞龙仅用了四名曾经做过水贼的人,这四名过去都与翻江鳌有些交情,但仍嫌人手不足,徐飞龙也不愿这四人出面,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劲量保持低调,只请他们传递消息,管理茅屋中的俘虏。 到眼下为止。一切还算顺利,尽在他意料之中,局势控制得十分圆满。他在等侯,等侯云墨双奇前来,预计在云墨双奇到达后,三五天之内他便要远走高飞。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眼下他仍然无法与云墨双奇对抗,双方的武功相差的距离还不小,正面冲突决难讨好。 他在等待、他在苦练,他也在想办法学飞一些奇技异能,希望有一天与双奇面对面不落下风。 徐飞龙无意中擒住了**,用的是行疫使者传给他的疫病毒散。**的迷魂魔眼虽被称作魔道,但却最为有用。无论是生活还是战斗都是极其有效的手段。 眼看计划如期进行,诡变突生。徐飞龙没预计到九江大姑塘的双头蛟湛必达知道南昌的消息,竟然暗中散布谣言传信鄱阳水贼,想引起水贼火拼助徐飞龙一臂之力,却因此反而引来了麻烦。 其实,鄱阳水贼所获的消息,大半得自五湖船行的伙计,双头蛟本人并不敢直接介入此事。 除了鄱阳水贼的威胁外,又有人假藉徐飞龙的名号,致书林、曾两家勒索黄金,又是节外生枝,已然影响了徐飞龙的计划。 徐飞龙知道,世间事不会尽如人意,眼下麻烦已经来了。自然不会轻易消失。 徐飞龙必须查出此事,至少徐飞龙得看看结果。 下午徐飞龙早早的便藏身在一座矮林中,这里距铁背苍龙的祖坟仅几百米,恰好可以完全监视着墓园。 唯一的缺憾,是地势过低,不能监视墓园后的动静,最大的好处,则是毫不引入注意,不管是任何一方的人,决不会搜徐飞龙藏身的这片矮小灌木丛。因为这里看上去藏不了人。 天空中阴沉沉,密云不雨,很快就是黄昏了。倦鸟归林,时候不早。 这一带全是坟山、荒草、野林、断碑,基本没有行人。相距最近的材落,也在三里以外。 北面出现了人影,是飞虹剑客和林青青。两人带了剑,林青青还带了金弓与一袋银箭。两人各提了一个盛金子的木箱,两人踏草而行,在夜色降临时分进入了墓园。 附近不见人踪,他们的确是独自前来应约的。 飞虹剑客将金箱放在祭台,举目四顾,向林青青低声道:“咱们如不搜查四周,便无法看到潜伏的人,要不先在附近搜上一搜?” “曾叔,搜到人又能怎样?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啊!”林青青叹息着说。 “不见徐飞龙的面,咱们便无法取得他的承诺……” “徐飞龙如果存心要杀我们,一万个承诺也没有用。” “唉!我们……” ------------ 第五百八十八章 好戏连台 “这四周静得可怕,可能徐飞龙正在附近监视我们。如果我所料不差,徐飞龙恐伯要在归程中拦截我们。”林青青一面将金箱放在祭台上,一面说。 “徐飞龙用不着在归途拦截我们的,我认为,我们最好在此等他。” “这……” “信上并末说明不准在此等候。如果徐飞龙真要在路途中拦截我们,不如在此等他反而安全些。” “好吧,曾叔,我们就在此等他。” 他们并不知,在他们身后几百米,有三个人影从出城之后,便已经跟踪他们直至墓园,刚刚才隐起身形。他们以为留信勒索的徐飞龙定在墓园附近潜伏等候,所以并未留意身后有人跟踪。 跟踪的人悄然掩至墓园侧方。显然早已经摸清了这一带的地势,采取的接近方向与路径,都被草丛和小树挡住了视线,墓园里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他们的举动。 三人在进入墓园以前,便已经戴上了黑色的面罩,从衣着与身材看来,可看出是两男一女。两名男佩着剑,其中一人还挟了一根木杖。女的则佩了一把刀,竟然是把苗刀。 三人藏身在墓园的左后方,居高临下,可看到坟前的动静。 女的蒙面人向挟有木杖的人低声问:“公公,是他们两个人么?” “是的,正是他们。”挟苍木杖的人沉声答。 “该动手了。” “不!等一等,看他们是否有人跟来了。” “公公,我们不是一直跟他们到此的么?他们并未通知其他的人,决不会事先设下埋伏的。” “媳妇,他们不会这般驯服的。” “自然不会如此驯服了。” 另一蒙面人也说道:“爹,该动手了,不杀他们,怎消心头之恨?” “不可操之过急,再等一等。” 双方都在等,眼看要夜幕降临。 持木杖的公公举手一挥,低声道:“儿子,按计行事,他们果然没走,按计将他们诱离原地杀了。”听这三人的称呼,便知这是一家子,父、子、媳三人都与林、曾两人有不解之仇,想籍徐飞龙的名号,报仇雪恨,顺便乘机勒索钱财。 儿子应喏一声,从侧方绕出,突然现身在坟上,只露出脑袋,大叫道:“你两人还不快走?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飞虹剑客一惊,扬声问:“阁下是谁?” “不许多问。” 飞虹剑客冷笑一声,说道:“你根本不是徐飞龙,下来说话。” 林青青搭上一枝箭,退至一边戒备。 “我奉徐飞龙之命,前来收取你们买命的黄金,金子交到,还不快走?” 飞虹剑客并不笨,淡淡一笑道:“你如果真是他派来的人,为何不下来清点清点?黄金的成色,重量……” “哼!谅你们也不敢作伪。” “再说,黄金带到了,曾某没得到他的承诺,没见到他本人,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如果想送上金子又赔上老命,尽管留下就是。” 林青青低声道:“曾叔,咱们上当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飞虹剑客问。 “听他们的口气,色厉内茬,决不是徐飞龙派来的人。同时,二千两黄金,徐飞龙怎敢派一个人前来提取?难道说,徐飞龙不怕我们捉住这人来问口供?” “如果你是他,该怎么办?” “亲自来取。或者过些时候再来,先在附近潜伏看看风色,以免被包围。”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叔叔最近真是……唉!侄女你拿主意吧!” “射他下来!” 暮色朦胧中,银箭破空而飞。 蒙面人刚看到林青青的举动有异,本能地脑袋向下一缩,但仍然慢了一些,箭贴着头皮而过,发髻瞬间崩散,头皮被割破一条缝,皮破血流,好不狼狈。 “哎呀!”蒙面人惊叫,向后滚落。 飞虹剑客两个起落便上了坟头,但那人已经不见了。 林青青搭上另一支箭,叫道:“曾叔,快下来!” 飞虹剑客刚转身准备奔下,身后黑影来势如电。他眼角瞥见飞跃而来的人影,警觉的大喝一声,迅速左闪转身,猛的一剑急袭。 黑影突然止步,“铮”的一声一刀接住了这一剑,人影乍分,双方看似势均力敌。 飞虹剑客横飘八尺,突然闻到一阵草霉气息,不等他有何反应,四肢突然感到有些僵硬。 女蒙面人再次挥刀杀来,凶猛的扑至。 林青青的弓刚举起,侧方草丛中突然飞出一根木杖,来势太快,而且从她的左后方冲来,一闪即至,靠近之前她竟然毫无所觉。 “卟”的一声木杖击中她的肩背,力道奇猛。“蓬”的一声大震,她向前摔倒,弓上的箭射入地中。 黑影暴射而至,一脚将她踏住了,剑尖抵住她的后颈,苍劲的沉喝声震耳:“给我乖乖别动。” 她痛得眼前发黑,浑身发僵,想动也力不从心,背心上的一脚太重了。 坟顶,飞虹剑客却是命不该绝,侧方白影如电,急射而至,喊道:“住手!” 女蒙面人收招自救,仿佛回风拂林的姿态一般,猛的一刀斜挥。 剑影如山,白影也瞬间洒出了重重剑幕。 “铮铮铮……”女蒙面人接一剑便急退两步,连接五剑,已经退下坟来到碑前。 白影如影附形紧追不舍,以凶猛狂野的剑气进攻,把女蒙面人逼得走投无路,手忙脚忙。 白影是一个女人,白色的衣裙飘举,象一只白色的蝴蝶,轻露飘逸象在舞蹈,但出剑的招术却辛辣霸道,显然武功不凡。 女蒙面人向下飘落,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踏在软泥上重心顿失。下了好几天雨,软泥溜溜地,经常有失足打滑之忧。 “蓬”的一声响,她滑倒在地, 白衣女郎一怔,止步收剑。 女蒙面人抓住机会,滚转躲避的刹那间,从袖底洒出一灰雾,雾一散便无踪无影,草莓的气息弥漫在空间里,向四面飘散。 白衣女郎不理会女蒙面人,转向不远处制住林青青的蒙面人喝问:“住手!你是不是徐飞龙?” “你是谁?” “捉徐飞龙的人。” “你认错人了。” “哎呀!我……”白衣女郎惊叫,身形一晃,长剑坠地,摇摇晃晃倒下了。 坟顶上,飞虹剑客直挺挺躺在上面,心中虽然明白,但外表橡是中风,神色也像个白痴。双眼发直无神,嘴唇开张。却没有动静。 白衣女郎也遭到了相同的命运,躺在碑下等死。 坟头上,两箱黄金丝纹不动。 女蒙面人一跃而起,苗刀一闪,便待向白衣女郎的脖子砍去。 先前被林青青射破头皮的人从旁奔出,叫道:“三娘,留活口。” 擒住林青青的蒙面人,点了林青青的穴道,一把提起林青青靠近坟头,将人往坟头一放,说道:“不错,先问口供,再把他们肢解,儿子,到上面去把姓曾的拖下来。” 刚将两女一男堆放在坟头上,老蒙面人也刚将两箱黄金提下。 “阿弥陀佛!老衲想向施主再结善缘。”坟头上突出现了一个和尚的身影。 女蒙面人哼了一声,招手叫道:“你下来,和尚。” 和尚也哼了一声,说道:“老衲暂时不下来,请徐施主说话。” “你是谁?”女蒙面人再问。 “咦!那一位是徐施主,难道就忘了老衲万家生佛智深么?” 女蒙面人向碑旁举步,想从侧方登上坟顶。 “站住!不许走动!”万家生佛沉喝道。 “没有人会听你的。”女蒙面人说,仍然举步前进。 万家生佛哼了一声:“左右有四具诸葛连弩,谁不听话,哼!便会变成刺猬,女施主再进一步,便是要踏入枉死城了。” 女蒙面人一怔,这次不敢不停下了,冷笑道:“和尚,你吓我么?” 万家生佛举手一挥,左右草丛矮树中,出现两个和尚,两个青衣人,每人手中举着一具诸葛连弩,一言不发,冷然注视着坟头前的三个蒙面人,举弩待发。 万家生佛嘿嘿一笑,沉声道:“方施主,你桥头偷袭的威风,而今安在?” 老蒙面人倒抽一口凉气,叫道:“咱们不是他。这是个误会,请听我解释。” “说!”万家生佛厉声叫。 “咱们不认识徐飞龙。” “胡说!” “咱们只想骗些黄金发点横财而已。” 万家生佛向下走,冷笑道:“你们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了,贫僧今天必须知道他的藏匿处。” “咱们只知道他已经死在马鞍山……” “呸!说这鬼话,骗你的大头鬼呢!那位女施主还请不要动,你善用迷香,千万别乱动,好好给我呆着,天下间不论何种迷药,也奈老衲不何,贫僧是铁打的金刚,不怕迷香毒散。” “和尚,你少吹牛皮。”女蒙面人叫道。 万家生佛靠近,冷笑道:“老衲的解迷香圣药,天下无双,你可以试试。丢下兵器,快!” 女蒙面人首先丢下苗刀。万家生佛举手叫道:“先把他们捆上,揭开他们的蒙面……,哎……” 万家生佛不知是太自大了还是太自信,认为自己不怕迷香,话未说完,已经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 几乎在同时女蒙面人动了,女蒙面人一闪即至,抓住了万家生佛大喝道:“谁敢发弩,先死的将是这个贼和尚。” 两僧两俗都被这突然状况搞得大惊失色,等反应过来,智深和尚已然被抓住了,怎敢再发弩?一下子僵住了。 两个蒙面人已经伏倒在坟头下,躲避可能发来的箭雨。 “把弩放下!”女蒙面人又叫。 一名和尚冷笑一声,说道:“以一换三,你们三条命来换智深方丈的命,匣弩是不会放下的,你快死了这条心。” “那你们为何不发箭?” “还不是时候!快把智深方丈放过来。” “他是人质,你以为我会傻的放了他?” 机簧声响起,一名和尚向躲在坟头后的老蒙面人发了一匣箭。 “哎唷……”老蒙面人躲得了头,躲不了脚,双脚共挨了三箭之多,痛得疼叫一声,滚动不止。 和尚哼了一声,舌绽春雷大吼道:“快将方丈放过来,不然你们全得死。” 已经发了一匣箭的和尚一面重新装箭,一面冷笑道:“给你们三声数,数尽不放人投降,一律格杀不论。贫僧已经奉有上渝,擒捉主从凶犯死活不论,杀了省事多多。” 双方如有一方不让步,必将双方都有死伤。女蒙面人心中叫苦,不敢再嘴硬了,叫道:“你们收弩退出墓园。我才放人。” “一!” 四具诸葛连弩分别指向三个人,眼看要乱箭穿心。 万家生佛心中明白同伴即将发箭,苦于无法说话,自然心中叫苦。 蓦的,左侧突传来焦雷似的大吼声:“放下匣弩,不许回头,身后有可怕的暗器对准了你们的要害。” 一名青衣人不信邪,猛地回身发射连弩。 机簧声暴响,弩箭的呼啸着带起刺耳锐啸。 “啊……”青衣人倒下了,疼叫一声,惊心动魄,扔掉匣弩摔倒在地,哀嚎不绝。 “谁敢再试?”吼声再起。 一名和尚突然向前仆倒,奋身滚转。 三把飞刀掠和尚的上空而过,危机可谓是间不容发。 和尚上身一挺,匣弩九箭齐发。 “啊……”左后侧的草丛中惨叫声刺耳,踉跄冲出两个黑衣人,“蓬蓬”两声大震,先后摔倒在地,每人的胸口都挨了两箭,眼看就活不成了。 女蒙面人抓住机会,将万家生佛拖倒在地,利用万家生佛的身躯挡箭。 暗器发如飞蝗,草中树下黑影如潮,共跳出八名大汉。 和尚与青衣人的匣弩,也在这刹那间旋身向后发射。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这些人先后一批批现身,终于拼了个五败俱伤。 发暗器冲出的八名黑衣人。 共死了五名。 一僧一俗两人也都倒下了,摔了匣弩在地上挣命。 最先发箭的第一名僧人倒是不曾受伤,但已经无暇重新装箭,尚未跃起,一名黑衣人已经到了,钢刀象天雷下击一般迅速砍向和尚的双脚。 和尚将匣弩掷向黑衣人,拔出戒刀就迅速贴地反击起来。 ------------ 第五百八十九章 闪亮登场 黑衣人百忙中挥刀击向匣弩,左手一扬,钻风镖射向贴地卷来的和尚。“啪!”匣弩被钢刀击碎了。 “喀嚓!”一声,和尚一刀御下了黑衣人的两条腿。 “嗤!” 黑衣人的钻风镖,几乎在同时,射入和尚的小腹。 “啊……”两人同时嚎叫着倒下了。 形势变化的太快,这些事情几乎在同一瞬间发生,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 占便宜的只有女蒙面人,和被叫为儿子的蒙面人,另一老蒙面人双腿挨了三箭,躲在一旁呻吟,箭簇上有勾尖,他自己是无法取出来的,只能眼巴巴等人援手。 共来了十名黑衣人,这时只剩下两名黑衣人了,恰好是二比二,貌似势均力敌。 万家生佛共来了五个人,伤亡殆尽,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而他自己也成了俘虏。 两个黑衣人用的都是分水刀,穿黑色紧身夜行衣。夜色朦胧,隐约可看出是两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 被称为儿子的蒙面人,急急奔向父亲,沉着的替父亲卸了箭,裹好伤。 两个黑衣人堵住了女蒙面人,厉声问:“谁是徐飞龙?” 女蒙面人横刀戒备,也沉声道:“这里没有徐飞龙!” “那你是谁?” “你们又是谁?” “鄱阳六寨。” “你们为何要找徐飞龙?” “这是咱们的买卖。” “徐飞龙并不知今晚的事。” “那么,你们是假冒徐飞龙骗金子的人了。你倒会嫁祸于人。”大汉哼了一声,又说道:“既然徐飞龙没来,黄金咱们要带走。” “不行,黄金是我们骗来的。”女蒙面人厉声拒绝。 “你敢拦阻咱们么?” “当然,你们鄱阳六寨的小喽啰还吓不倒我。” “你凭什么有这样的胆量跟我们鄱阳六寨作对?” “当然是凭名号。” “少夸海口了,有胆子报上名号。” “湘西祝三娘。” 黑衣大汉一声沉喝,突然箭步冲上,宛如力劈华山般就是一刀。 祝三娘挥刀硬接,“铮铮铮”反击三刀,悍勇绝伦,立将对方逼退五步。 另一大汉一声怒啸,冲上夹攻,刀光如匹练,劈向祝三娘的腰背。 祝三娘一声娇喊,旋身挥刀急架,“铮”的一声崩开袭来的一刀,猛的抢入对方胸口,闪电似的冲撞过去,不收刀顺势旋身,一击之下宛如腰间横着一条玉带,一扭之下,腰身将刀旋出,刀尖凶险的划过大汉的腹部,顿时肚破肠流,充分发挥了拼命单刀贴身肉搏的威力。 “嗯……”大汉一声惨叫,身子前屈。 祝三娘像一阵旋风,已经旋出丈外去了。 “蓬”的一声响,大汉摔倒在地,倒下前将分水刀向祝三娘快速闪动的身影掷去,这才砰然倒下。不等祝三娘有所举动,最后一名大汉已经飞退而走,接近坟前,伸手抓起一箱黄金,拔腿便逃。 人为财死,乌为食亡,大汉如果想空手逃命,完全有足够的时间飞遁远走,只因为贪心,居然想带一箱黄金遁走,终于还是送掉老命。刚逃出丈外,替父亲裹伤的蒙面人抓起身旁的长剑,脱手飞掷。 “哎……”黑农大汉疼叫一声,背心上剑把触目惊心,人向前冲,“蓬”的一声大震,跌滑出数米开外去了。 蒙面人飞纵而出,拔出剑急退叫道:“快走!三娘,你断后,可能还有闻风赶来的人。” 祝三娘收了刀,分提了两箱黄金,说道:“文程,你背爹走,我断后。” 文程背起父亲,问道:“三娘,这些人呢?” 三娘瞥了坟头上的两人一男一女,目光最后落在万家生佛身上。 这四个人在发呆,脸上涌着傻笑,直挺挺的像是中风的白痴。尽管他们心中仍然是清明的,但说不出话来,控制不了身上的任何一条肌肉。 祝三娘冷哼一声,道:“不必砍他们的脑袋了,反正他们只有一月寿命了,成了白痴,给他们留个全尸算了。” “好,我们走。” “你先走,我提着两箱黄金断后。” 刚离开坟头,身后突传了阴森林的声音道:“带了二千两黄金走夜路,你们就没感到不安?” 两人吃了一惊,火速转身。 祝三娘放下两箱黄金,拔刀,冷笑道:“即使带了黄金万两,咱们同样感到万分安全。阁下,又是什么人?” 身后只有一个高大的黑影,戴了鬼面具,佩着剑,手中居然持了一具诸葛连弩。 他自然是徐飞龙,他早已经到了附近潜伏,眼看此地惨案的发生和结束,为了二干两黄金,死了的人已经有十几人之多了。 徐飞龙拿了一具诸葛连弩,偷偷上了九枝箭,直到这时方才现身,他等得也够久了。 眼下天已尽黑,没有星光,看不清对方的像貌,而且双方都已经掩去本来面目,只有自己说出来,才知道对方的身份,其实已然没必要戴面罩? 徐飞龙嘿嘿一笑,说道:“不必试探了。我是谁不重要。” “你不敢亮出名号么?” 祝三娘一面说,一面向前举步接近。 “站住!不许动。”徐飞龙沉喝道。 “你我面对面说个明白不好么?” “哼!你的迷香利害,万家生佛便是前车之鉴,我可不会上当的。” 祝三娘又向前跨进一步,徐飞龙冷笑道:“你再走一步,我要你乱箭穿心。” 祝三娘那敢拿生命冒险?止步说道:“以一对三,而你的匣弩貌似只能对付一个人……” “哈哈哈……”徐飞龙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祝三娘怒声问。 徐飞龙止住狂笑,说道:“你的话很可笑,三比一,你见过三只羊斗胜过一头猛虎么?” “你不是猛虎,咱们也不是三头羊。” “你能比云墨双奇的墨飞厉害么?” “你难道又胜得了云墨双奇?” “是否胜得了,我不愿说。至少我先收拾了你,再对付那位叫文程的人,便是一比一了。” “你……”祝三娘悄然迈出一步。 机簧声暴响,九箭离匣。 徐飞龙射击对方的下盘,貌似并不想要对方的命。 祝三娘大叫一声,摔倒在地,疼叫一声道:“你……你好狠……” 双脚挨了三箭,左一右二,箭擦骨而过,骨虽未伤,但铁打的金刚在这样的伤下也支持不住。 文程大惊,放下父亲大吼一声,拔剑疾冲而上,疯狂的朝徐飞龙扑老,要拼命了。 徐飞龙丢下匣弩,拔剑冷笑道:“一对一,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 “铮”的一声响,徐飞龙架开刺来的剑,瞬间还以颜色,剑气乘虚直人,闪电似的探至文程的心腹要害。 文程大惊,急向后飞退。 徐飞龙一声长笑,如影附形跟至,剑尖幻起一朵银花,仍然刺向对方的胸口要害。 文程一面退,一面运剑急射,撤出了重重剑网。 只封了五六剑,始终未能脱离徐飞龙的剑尖威胁下,剑气吞吐,一直在胸腹之间攒动,封不住架不准,除了急急后退闪避之外,几乎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最后“铮”的一声暴响,文程的剑突然脱手,翻滚着向侧飞坠出十数米外,“当”的一声插在墓下。 徐飞龙的剑尖,已经抵在文程的咽喉上。 剑气乍敛,急剧进退的人影突然静止。 祝三娘无法站起,厉声叫道:“不要杀他!” “你心痛了是不是?” “黄金给你。” “本来就是我的。” “你是徐飞龙?” “说吧,你们为何假借徐飞龙的名号勒索敲诈?得了黄金,为何要钱又要命,希望你们的解释能令我满意。” “你……你是飞虹剑客请……请来的人?”祝三娘咬牙切齿的再次问道。 “你不说……哼!你恐怕立即就得一辈子做寡妇了。” 徐飞龙的剑尖徐送,并稍向上抬。文程心胆俱裂。叫道:“我说,我……我说……” “哼!我不要你说了,叫你那位婆娘将解药丢出来,不然,我不会手软的。” 祝三娘取出一只大肚小瓷瓶,问道:“交出解药,你是否能保证咱们不死?” “我从不保证人的生死。” “那么,我就毁去解药。” “哈哈!你毁好了,反正我也不需要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他们的死活对我毫无价值,还免得我费手脚呢。” “阁下,不可欺人太甚。” “我可从不想欺负你们。” “你总该让人有条活路可走吧!” “交出解药,就是留了路,你不走。怪谁?” “交出解药,性命仍无保障,我可不冒这风险。” “这点风险你不冒也的冒了,我不与你费口舌了,杀了你们,大爷提了金子回家睡觉了。” “且慢!” 祝三娘已经领教过徐飞龙的手段,已然没有谈判的余地。 刚才他说再踏前一步便发箭,果然在她迈出一步时弩箭便迅速出匣。对这种言出必行,性格难测的人,摆出强硬的姿态,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急急将药瓶抛过,叫道:“解药给你。” 徐飞龙一脚踢在文程的穴道上,文程仰面便倒,穴道立闭,动弹不得。 “很好,现在张开你的双手,然后分抓住你的双脚尖。” “你想干嘛?” “抓住!不然我卸了你的双手,免得你乘机搞鬼。” 祝三娘乖乖抓住脚尖,斜躺着狼狈已极。 徐飞龙从侧方接近,剑尖先点在对方的左胁下,方拉脱对方的双肩关节,冷笑道:“对付你这种用迷香的高手,我不得不小心些。” “算你够狠!但愿你一辈子都这么小心。” “当然。” “为何不释放我们?” “哼!解药无效,你们还得死呢。救醒了他们,你们或许有命。说!如何用法?” “只要一颗丹丸入腹,片刻便可复原,但需休息一天,方能完全痊越。” 祝三娘照直说了,对徐飞龙他是完全屈服了。 徐飞龙先救林青青,站在一旁等候。 不久,林青青突然滚下坟头。 徐飞龙长剑一伸,冷笑道:“你,乖乖听话。” 林青青听了好半天,还不知他是谁,等到一看到他的鬼面具,便知是徐飞龙来了,不由心胆俱寒,说道:“你杀我好了,反正我知道早晚逃不出你的毒手。” 徐飞龙哼了一声,说道:“拾回你的黄金,你给我快滚!” “你……你不要黄金?” “快滚!” “你到底要干嘛?” “你不需要知道,你还没准备好,还没轮到你呢!” “你要对曾叔怎么样?” “滚!再多说一个字,割了你的舌头。” 林青青打一冷战,乖乖提了黄金溜走了。 徐飞龙再就醒了飞虹剑客,等对方挺身坐起,便拳脚相加。把飞虹剑客打得头昏脸肿,仰面跌倒。最后,徐飞龙一把将飞虹剑客劈胸抓起,厉声道:“呵呵!你的日子快到了,滚回去准备后事吧,等候阎王上门,滚!快滚!” 飞虹剑客连滚爬出了墓园,不分天南地北,狼狈而逃。 他又弄醒了万家生佛,“劈劈啪啪”给了老和尚四个耳光,厉声道:“叫你滚回福胜寺,你竟敢不听,下次再碰上你,大爷扭下你的秃头当球踢,给我滚吧!!” 声落,猛的一踹。万家生佛跌出三丈外,像丧家之犬般逃了。 徐飞龙仔细看看躺在坟头上的白衣女郎,摇头道:“你为何要找徐飞龙?” 徐飞龙将解药纳入女郎口中,怪了,女郎似乎毫无动静,许久也没起来。 “祝三娘,你是不是把这位姑娘弄死了?”徐飞龙向不远处的祝三娘问。 “我根本就不曾伤到她。” 徐飞龙伸左手去探白衣女子的脖子,糟了!白衣女子突然扣住了他的腕脉。 徐飞龙手急眼快,向前一扑,扑到白衣女郎身上,右手便扣住了女郎的咽喉,内劲倏发。 白衣女郎的左手,在反击挣扎中,抓掉了他的鬼面具,“嗯”了一声,扣住徐飞龙左手脉门的手已然松开了。 徐飞龙左肘下撞,撞在女郎的右肩上,然后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道:“没想到你竟敢算计我?看样子是准备吃苦头咯!看我不……” 面面相对,徐飞龙才看清那是一个小姑娘,说出的话突然止住了。 ------------ 第五百九十章 云莹 “你……你是徐飞龙?”小姑娘惶然问。 徐飞龙冷哼一声,将她放回坟头,冷笑道:“你现在可没有问我是谁的权利了,你叫什么?” “我也不告诉你。”白衣女郎也冷笑着说。 “那么,你就别怪我辣手摧花要严刑迫供了。” “你敢?” “真的?” “你能把我怎样?” “你一个年青貌美的女子,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 “哼!你……” “不用哼,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少在我的面前摆你的臭架子,告诉你,我迫供的手段有千百种绝活,保证你生死两难。” “你要是敢损伤我一根汗毛,日后你将受到极其惨烈的报复。” “好吧,咱们走着瞧,看谁狠。” “我前来此地,事先已经知会同伴,有了妥善的安排,恐怕你还不知道,眼下四围已经被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走不掉的。” 徐飞龙桀桀一笑,说道:“小姑娘,你倒会说大话。眼下我有事待办,无暇与你斗嘴,先将你安顿好,再找机会消遣你。” 说完,徐飞龙用两根牛筋索将白衣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转向祝三娘走去,扬了扬手中的药瓶,沉声问:“贼婆娘,你用的貌似不是普通的迷香。说到底是什么?给我从实招来。快说!是何种毒物?” “是迷香。”祝三娘一口咬定。 徐飞龙折来了一条树枝,拂动着说道:“你也是个嘴硬的人,看样子不打是不招了。给我脱掉衣服打你一百鞭子看你说不说。” “你……” “要我亲自动手么?” 祝三娘大惊,厉叫道:“你这卑鄙的狗贼,你敢如此羞辱我?” “你如果不招,大概我是敢的。” 白花姑娘高叫道:“你既然知道她叫祝三娘,为何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 “我一定要知道么?”徐飞龙冷冷的问。 “你不知道,证明你孤陋寡闻。” “哼!我是不是孤陋寡闻,不劳你费心。” “你不知祝三娘的绰号,你当然孤陋寡闻。”白衣女子横了他一眼,说道:“她的绰号叫毒蛊三娘,用的是蛊毒。有蛊香、蛊汁、蛊虫,中者外形痴呆,蛊于体内滋生,一月蛊发而死。除了她的独门解药,别无解蛊的办法。” 徐飞龙吃了一惊,暗叫好险,脱口叫道:“咦,她就是湘西八怪中的毒蛊三娘?” “正是她。” “好家伙。”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在湘西八怪中,毒蛊三娘算是最守本份的一个人,很少离开湘西,也很少杀人。今晚她却冒充徐飞龙杀人勒索,真是坑惨了我。” “为何她坑了你?” “我以为她们三人中有徐飞龙在内,事先并不知是她。她那两个同伴,定是她的夫婿燕文程与她的公公燕中孚两父子了。” 徐飞龙吃了一惊,急急靠近被射伤双腿的老蒙面人,伸手摘掉对方的面罩,讶然叫道:“咦!果然是你。” 徐飞龙已经戴回鬼面具,因此老蒙面人并不知他是谁。 “老朽燕子孚。”老蒙面人直率的答道。 徐飞龙有些伤感的说道:“我认识你。你曾经带了孙女,在江湖上卖唱鬼混。” “咦!你怎么……” “去年,你曾在九江附近卖唱。”’ “不错。” “你的孙女燕小敏呢?”徐飞龙问。 燕子孚长叹一声,忧形于色的说道:“她在家,但……” “她在家?”徐飞龙吃惊的问。 “是的。她在家,但我已经失去了这可爱的孙女儿了,我……” “此话怎讲?” “她已经不叫我爷爷了,这个……真是个顽劣的丫头。” “见鬼!她可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回事?”徐飞龙急问道。 “上次在九江大姑塘女儿港……”燕子孚将上次在大姑塘卖唱,相助湛四爷,与墨飞结怨,受伤救了孙儿逃走,遗弃孙女小敏的事说了。最后说道:“她不知怎地,竟能逃回辰洲家中,从此变了一个人,将我这个祖父视同陌生人,整天不说一句话,睡梦也在叫着什么徐飞龙。她变了,我不知道徐飞龙将她怎样了,因此我一家子出来找徐飞龙,但却打听出徐飞龙已经死在马鞍山。这几天从湖广武昌来到南昌,风闻他在此地胡作非为,与南昌群雄为敌。老朽认为也许是有人假藉他的名号在敲诈,但也许徐飞龙并未死在马鞍山,因此出此下策,一方面也许想弄些金银,同时也希望能将未死的徐飞龙引出来,以便问问他上次在庐山的事。” 徐飞龙如释负重地长叹一声,心事重重的负手走动着,久久不语。 燕子孚困惑的注视着徐飞龙,问道:“恕老朽冒昧,你的身材很像徐飞龙,只是口音不对,你认识他么?” “我就是徐飞龙。”徐飞龙一字一吐的说。 “什么?”燕子罕惊叫。 徐飞龙苦笑,伤感的说道:“上次在庐山,只有我知道你的苦衷……” 徐飞龙将救了小敏,马鞍山脱险的经过一一说了,深深地叹息,往下说道:“我与小敏姑娘素不相识,因此她对你遗弃她而逃的事极感悲伤,我与她同生死共患难,知道她是一位对爱恨都十分执着的姑娘,你们这次回去请代我致意,说我徐飞龙已经逃得性命,我还以为她已经丧身在马鞍山,因此在南昌逐一擒拿当日追杀我们的人来为她报仇。她仍然或者,我很高兴,同时希望她也开心起来。这一千两黄金你们带走,权算做我打伤燕大嫂的陪罪之物。小敏并未将家世告诉我,因此我也不知道你们,对不起,你们可以走了。” 祝三娘长叹一声,满怀希望的问:“小敏以为你死了,你……你能到辰洲去看她么?知女莫若母,她的心里眼下只有你,她虽认为你已经不在人间,但仍然对你一往情深……” “请转告她,不要再挂念我了,我与云墨双奇结怨,双方仇深似海,不死不休。下一刻吉凶难料,谁也不知道我是否能活着到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与她虽然曾经共生死同患难。在心里我与她是患难之交,是共生死的朋友,我眼下不能去看她,以免害了她。” “你……” “在庐山。我无意中救了小敏,在马鞍山,小敏也曾经奋不顾身舍命掩护我逃走。我不追究你们冒充我的名号勒索。燕嫂射的三箭就当偿回这笔债了。我与你燕家恩怨两消.互不亏欠,你们可以走了。” “你能……” “不用多说了,走吧。” 燕文程扶着父亲与妻子走了,一千两黄金却无法带走。 送走了燕子孚一家,徐飞龙如释重负,燕小敏未死,徐飞龙感到十分心慰,心中顿时一宽。 心情一好,很多事就不重要了,他解了白女衣即的捆索,并解了穴道,说道:“你也可以走了,我不想追究今晚的事看。” 白衣女子徐徐动看动手脚,冷笑道:“你倒是很大方,喜怒莫测,果然是最危险的人。” “好说好说。” “你到底是不是徐飞龙?” “如假包换。” “你看着不像是个杀人魔王呢。” “我不与你多嘴,你快走吧。” “你不要问本姑娘的口供了?” “你不是南昌群丑!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今晚听到了件好消息,心情舒畅,无意再伤人了。你最好给我快走。” “真的?” “你可以平安离开。还不走?” “你称所有南昌群雄为丑,这不公平。” “哼!我这样说已经够客气了。” “飞虹剑客与林青青,为人无可非议,一身侠骨,仗义疏财。” “哼!欺世盗名之辈,再说这些与我何干。” “你凭什么指他们欺世盗名?是因为他们帮助墨飞追杀你么?” “当然。” “亲痛仇快,难怪你有这种想法。对他们来说,助墨飞杀你,完全是基于江湖道义,你不能怪他们。” “呸!你少给我说这些大道理。江湖道义是什么?就是快意恩仇。既然有仇,怎么对付他们是我的事。” “他们助墨飞捕捉杀人凶手,难道不对么?你不要强词夺理。” “哼!好一句强词夺理。云墨双奇颠倒黑白,你怎么不去跟他们说强词夺理,在仙人峰别人掘下坟墓要杀他们,我可是在他们到达的前,冒险反击警告了他们双奇,算是救了他们两条狗命,他们却一口指证我是凶手,这才叫强词夺理?在仙人峰案之前,我可从没见过他们一眼。说我是凶手,我要杀他们总得有理由吧!你敢说我强词夺理,你敢说个理由来听听吗?你们这些废物的那懂什么道理。所谓江湖道理,很简单只看刀剑,强存弱亡,谁厉害谁便有理?你给我滚吧!快滚!” 白衣女郎被徐飞龙喝得火起,猛地向侧一跃,抓起了一把剑,厉声道,“一个作奸犯科的人,必定有理由掩盖自己的罪行。你如果真认为自己无罪,跟我去见云墨双奇分辨,你敢不敢去?” “哈哈哈哈!”徐飞龙仰天狂笑,笑完说道:“你的口气真不小。告诉你,为了这件事,云墨双奇等于是直接害死了无数人,杀死了多少无辜,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的话?会承认自己错了,硬着头皮去找什么真凶?会自杀么?不,你错了,他们会将错就错蛮干到底,他们没有勇气面对真相,也不会让真相公诸天下的,充其量也不过杀了凶手灭口而已,而我的罪名让他们来办是不会改变的了。大概你与云墨双奇交情不薄,或者也像林青青一般暗恋他们。你走吧,我今晚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够贼!你说谁暗恋墨飞?”白衣女子厉声问道。 “我知道林青青是其中之一,至于你,我不敢断定,只能用大概二字来形容。” “你知道本姑娘是谁?” “我需要知道你是谁么?” “当然。” “抱歉,我孤陋寡闻,不知姑娘是那一位吓死人的江湖女侠?” “本姑娘云莹。” 徐飞龙吃了一惊,问道:“你是云雷的妹妹?” “正是。” “哦!原来你是墨飞的情人,难怪这么嚣张。” “住口!” 徐飞龙冷哼一声,徐徐拔剑道:“如此说来,今晚我不能放过你了。云墨双奇害得老子不得安宁,杀了我的朋友,他们也该受到报应才是。你的武功不差,可能比墨飞还要厉害些,但我还是不能放过,你上吧。” 两人突然同时冲进,剑幻千道银虹,洒出了满空银星,各展绝招开始抢攻。 瞬间坟上响起一连串令人心血激荡的交剑声,双方都用了全力。剑气如潮绵绵不绝。出手时似电光雷击,闪避时如幽灵幻影。剑影漫天,风雷乍起,好一场凶猛绝伦的恶斗,双方都全力以赴,每一剑都仿佛要分个生死,形势可谓间不容发。 从坟前移至坟侧,再升上了坟顶,进退如电,快速绝伦,各攻了百剑以上攻得紧守得密,似乎双方都是那么无懈可击,一切花招虚式都用不上,真是一场凶险万分,旗鼓相当的可怕恶斗,谁大意一下便得付出可怕的代价。 黑夜激斗,完全以经验御剑,以本能发招,因此也倍增凶险,不能有丝毫大意,没有见招化招的余暇,唯一可倚仗的是耳力,只有耳朵能分辨敌踪,所以除非是迫不得已经,决不可放弃剑与剑的接触,但双方也希望竭力脱开对方的纠缠,以便出绝招取胜。 百多招之后,云莹终于感到内劲开始有些不继,她的武功本就以快速、轻灵、诡秘为主,速战速决不可久拖,拖下去便有内劲虚脱之虑,百来招还没占有优势,此时撤走方是上策。 徐飞龙越攻越狠,但也心中暗惊,他已经用了全力,依然未能取得优势,这丫头的武功比墨飞相差不远了!日后要是遇上她的兄长云雷,委实令徐飞龙有些心中发毛。 终于,徐飞龙抓住机会了。 云莹久斗无功,内劲损耗过巨,而且对方步步紧逼,毫无喘息的机会,一时间冷汗彻体,心中慌了。 ------------ 第五百九十一章 参一手 徐飞龙连攻五剑,将她逼至坟侧,坟顶新草柔软,久雨后泥软打滑,一不小心,一脚踏在斜坡的烂泥里,顿时向下一滑,屈膝挫倒。 “铮铮铮!”她连挡三剑,方感到手臂发麻,站不起来,气血一阵翻腾,一下被徐飞龙的剑劲震倒向下滑去。 “唰”的一声,徐飞龙的剑刺了过来。“嗤”的一声响,她衣服顿破,人也向下滚去,脱出了剑影的笼罩。 徐飞龙瞬间跟至,一剑送出。 她滑动中一剑急架扭身自保。 “铮!”暴响乍起,双剑相接。 她的剑突然折断,这下真的糟了! “嚓”的一声响,徐飞龙的剑刺在她的右胁旁,钉住了她的胁衣,将她钉住,喝声道:“丢掉断剑!” 她本想掷出断剑脱身,已经晚了一步,不等她有何反应,腰已经被徐飞龙踏住了。 接着,穴道就被制住了,她瞬间便失去了抵抗力。 徐飞龙重新将她用牛筋索捆好,放在坟头下冷笑道:“你比墨飞差了三分,你就认命吧。” “我输得不甘心,坟顶太滑了。”云莹咬牙切齿的说。 徐飞龙拭掉剑上的泥土,取下面具,冷笑道:“你滑我也滑,彼此机会相等,你何必怨天恨地?说出来可不怎么光彩。” “你想怎样?” “哼!目前我还未决定。” “你要是……” “小丫头,我是不怕恐吓的。”他在一侧坐下,戴回面具又道:“且让我想想看,该怎样对付你才好。” “你……” “有了!呵呵。” “你打算怎样?” “咱们去找个地方,拜堂成亲。” “什么?你快放了我。” “哈哈!真是好极了,一年之后,你给我生下一个胖娃娃。那时,云雷这位大舅子可就要糟了,他总不能帮着墨飞杀妹夫,小外甥叫他一声舅舅,他非急得上吊不可?嗯!好主意。” 云莹只急得花容变色,大骂道,“你这狗贼……你不得好死……” “哈哈!你就骂吧!成了亲,看你还骂不骂。” “我宁可死,我自杀……” “你死是你的事,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死了,那些蛆虫也不会放过你,苍蝇也不会替你掉眼泪,更惨的是……” “你这卑鄙的……的……狗贼!” “我是狗,你岂不成了狗婆娘?哼!你如果自杀,我就要将你脱光了,传遍江湖,看你云家的人以后还怎么见人,你休想死得痛快。” “畜生!你不得好死。” “你骂吧,就你这点词汇,我一点都不在乎,哈哈!先找地方拜堂,再找地方跟你玩玩,免得你日后发狠,也免得你日后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徐飞龙的手,摸了过去。云莹心胆俱裂,疼叫一声道:“放手!你……你这伤天害理的狗贼……” “啪啪啪啪!”徐飞龙给了他四耳光,冷笑道:“小丫头,现在知道被迫害的滋味了吧?” “你……” “我这人最喜欢让人生死两难了,谁叫你碰上了我。” “救命!” “不要叫了,没人回来救你的。”徐飞龙一面说,一面解了云莹的绑,解开了穴道,将她推下坟头,大叫道:“你给我滚蛋去吧!下次再落在我手中,管叫你知道厉害。” 云莹狼狈的站起,一身衣服全是污泥,拭掉眼泪,讶然叫道:“你……你这是……” “我大发慈慈,叫你滚蛋!你这么臭,要我娶你下辈子吧!我警告你,下次我可能将你送给一些小毛贼,那小毛贼对做云家的女婿,不会不感兴趣的。” “下次我要杀了你。” “你来好了,我还得在南昌逗留些日子。不过下次落在我手你,你可就别想这么轻易脱身了。” 云莹扭头便走,恨声道:“你不杀我,将永远后悔。” 蓦的,坟侧人影乍现, 徐飞龙拔剑出鞘,冷笑道:“又来了一个。什么人?” 黑影缓缓接近至十米内,方可看出是个老和尚,手持禅杖,戴着僧帽,盛装而来。 徐飞龙脸色一变,沉声道:“大悲方丈,你真要出面管这事么?” 大悲方丈单掌一立,沉静的说道:“我佛慈悲,老衲已经偷听多时,施主并非大恶之人,可喜可贺。” “不必在这给我戴高帽了。滚吧!”徐飞龙说道。 “施主……” “我给你面子,但你如果出面管我的事,吧我可就不管那么多了。 “老衲不是出头管事,只希望消除这场杀劫。” “和尚,这事你无能为力。”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见死不救,听施主所说的话,施主貌似是受到了什么不公的待遇。” “实力不如人罢了。等我杀了云墨双奇,一切公道自然就了了。” “老衲愿负责解释施主与云墨双奇之间的误会。” “哼!算了。我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那两个老贼眼下已经躲起来了。我自会处理。墨飞杀了我不少朋友,得用他们的性命来偿还。” “施主何必……” “不用说了。” “施主请勿一意孤行,容老衲……” “我再给大师一点面子,不久我便会离开南昌,不至令大师为难就是了。” “施主可知一意孤行的结果么?今后还要死多少人呢?施主……” “坟头下有两箱黄金,大师可取去接济穷人,人死人生本就是天理,再见了。”徐飞龙说完,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施主请留步……”大悲方丈急叫道。 “徐飞龙!给我站住!”云莹也叫道。 徐飞龙两个起落便远出数十米外,投身茫茫夜色中不见了。 云莹打了一冷战,向大悲方丈道:“大师,这徐飞龙已经无药可救了。” 大悲方丈长叹一声,苦笑道:“不是他无药可救,而是他有报复的理由,易地而处,姑娘作何感想?恐怕劝他要比劝令兄及云施主要困难得多。唉!你们这些年青人,真是荒唐!” “大师之意……” “双奇何时可到南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眼下在何处,我丝毫不知,我与他们快一年没见面了。” 大悲方丈吁出一口长气,说道:“姑娘如肯尽力,也许可以消除这场大劫。” “我……我恐怕……” “姑娘如果早已先入为主,那此事就无可挽回了。你真相信这位徐施主会是谋杀双奇的凶手么?他如果真是凶手,姑娘今晚恐怕凶多吉少!老衲虽然能出面管下这事,但老衲怎么能对被害者落井下石?杀了一个被冤枉的人,去救另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老衲也是恕难从命。阿弥陀佛!老衲告辞了。” 声落,老和尚像是破空而飞,冉冉而逝。徐飞龙手上所提的一千两黄金,像是羽毛般附在手上飘浮。 飞虹剑客与林青青赶回家之后,已经是筋疲力尽,至滕王阁赴水贼之约的人,只有林祯一个人出马了。 半夜三更,他如期到达。暗影中,一个黑衣人在等侯着他,他一看身影,便知是虎鲨。 “是林兄么?”虎鲨低声问,徐徐靠近。 “正是我,容兄只来了一个人么?”林祯举目四顾道。 “讨一句口信,一个人便够了。” 林祯摇摇头,说道:“容兄当不了家,这不是令我为难么?” “兄弟虽然当不了家,但在南昌依然做得了主。哦!林兄是不信任兄弟么?” “不是不信任,而是我无法向其他的人交代啊。” “曾兄为何不来?”虎鲨转变话锋问。 “他今晚分不开身。” “那么,林兄作不了主,并没有谈判的诚意了。” 林祯一怔,问:“容兄所说谈判二字,是什么意思?” “只因为林兄不信任兄弟我……”。” “我有说过不信任你么?” “咱们在林兄与曾兄的仆人口中,知道曾兄与贵千金今晚各携了黄金一千两,于入暮时分在铁背苍龙的祖墓前,与徐飞龙谈判,显然你们是想一脚踏两条船,不知还有其他什么谋划么?能说来听听么?” “正如容兄所说,这是一场买卖,谁都会为自己最佳的利益打算。” “那么,与徐飞龙谈判,你们失败了?” “你们派去的十个人,无一生还,我对诸位的实力,不得不心存疑或。” “哦!你这是不相信我们的实力了?” “没有,我这次就是特来重申约定,杀了他,一千五百两黄金决不少分厘,一手交头一手交钱,只是如想先期预取,恐怕恕难从命。” “你说我们去的十个人都死了?” “曾兄与小女已经回来了,你们的人无一生还。” 虎鲨倒抽了一口凉气,沉声问:“这是说,你们已经和徐飞龙达成妥协了?” “正相反,曾兄与小女所带去的二千两黄金,都被不知名的人夺走了,根本不曾见到他的面。容兄说徐飞龙落脚在章江庙,不知是真是假?” “咱们正想请林兄同至章江庙一行,看咱们格杀徐飞龙呢!” 林祯又不是初出道的人,怎么会上当?如果水贼确实知道徐飞龙落脚在章江庙,又何必再派人至铁背苍龙的墓园?再说,手下头目已经死掉十人,实力足足减去三分之一,二十来人想杀徐飞龙,简直是痴人说梦。 去年南昌群雄帮助墨飞,出动高手总数不下四十,加上水陆的共进的弟兄,人数上百。依然徒劳无功,二十来人想在夜间格杀徐飞龙,吹牛吹得有点离了谱,怎么能取信于人? 林祯摇摇头,不假思索的说道:“对不起,我还要返回家中筹集金子,无暇前往观战了,诸位可以将他的尸首带至舍下,金子便是你们的了,我这就告辞了。” 虎鲨嘿嘿一笑,伸手虚拦冷笑道:“对不起,林兄,你必须走一趟。” “我确是抽不开身啊!” “恐伯林兄推辞不掉了,这一趟必须走了。” 林祯有点醒悟过来了,戒备着问:“容兄,诸位是要拿我当人质么?” 林祯又正经的说道:“徐飞龙一条命,一千五百两黄金,你们怕没有人给你们么?” 虎鲨嘿嘿笑,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说,咱们希望要五千两,而不是一千五百两。” “你们这是狮子大开口。绝无可能。” “行情看涨啊,林兄。” “与你们这群水贼打交道,果然是最危险的事。哼!咱们没有谈的必要了。” “哈哈!你不谈也得谈啦!想走,你转头看看。” 身后,十余人堵住了两侧。 再回头一看,阁两侧暗影中人影隐隐而动。 除了江畔之外,无路可走。 虎鲨向江边伸手,狞笑道:“码头上备有轻舟,林兄请了。” “要到何处去?” “请林兄到凤凰洲石头口休息。” “不是到鄱阳?” “等你们的人到齐之后,再将诸位下放鄱阳。” “你是说……” “我们准备请你们十三位一起到鄱阳去,五千两金子到手,咱们自当恭送诸位回城。现在只有三位,还早着呢。” 林祯身上末带弓箭,只带了一把匕首,在十余人的包围下,想杀出一条活路来难比登天。林祯向江边走去,冷冷的说道:“姓容的,你们未免做得大绝了,你们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你们这样做难道不怕……” “哈哈!江湖道义又不是咱们鄱阳的好汉订的,有财不发那才是傻瓜,江湖道义养不活那么多弟兄,对不对?林兄,请解下匕首上船吧。” 一艘小客船静静的停在码头上,船上有四个人。 十余高手拥着林祯上了船,船立即启航。 石头口在凤凰洲尾,原是一座小小的渔村,有一座木造的小码头。船靠上后,虎鲨发出两声呼哨,芦苇中传来了三声枭啼似的怪叫,灯火连闪三次,最后出现了两个黑影道:“容老大,还顺利么?” 虎鲨跃上码头,笑道:“一切顺利,可惜姓曾的没来。” “来的是?” “神箭林祯,这位老兄没有了弓箭,就像是没水的鱼,这不乖乖的跟我们来了。喂!到城南的人回来了么?” “没有。” “一个也没回来?” “一个也没有。” 虎鲨呆住了,喃喃的说道:“糟了!也许林祯的话不假。” ------------ 第五百九十二章 杀人 “容老大,怎么啦?”黑影问。 “林祯说,咱们去的十个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见鬼,夜间即使碰上徐飞龙,咱们也不会全军覆没。走,到屋子里再说。” 十余人押解着林祯刚登岸不久。泊舟处右侧数十米外,悄然爬上一个黑影,爬入草中一闪不见。 小渔村只住了六七户人家,建了十余座以芦苇编制的草屋,地处偏僻,很少有外人到此。这伙人的巢穴则设在村西的两间草屋中。其中一座暂时被作为囚室。 可伶的林祯被捆了手脚,丢入潮湿的草屋中,不由心中叫苦不迭,悔不该与这群不讲道义的魔鬼打交道。他不仅替自己的金子赎款担心,更为了爱女可能落在他们手中而心痛。 屋中原有两个人,也被捆了手脚,是陆世宁与吕新川两位老兄。这两个家伙.上次追杀徐飞龙,率先发现了翻江鳌,可谓功不可没。这次未被徐飞龙捉去,却落在鄱阳水贼的手中。 屋中,一灯如豆,有两名佩刀的看守。虎鲨跟入,向林祯狞笑道:“林兄,委屈两三天,等其他几位朋友全部到齐,咱们便可动身了。此地没有专门的囚室,草屋又关不住人,不得不委屈你了。 哦!还有,我必须提醒你们,负责看守的弟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活宝,六亲不认的宝贝,如果你们不听话,一切后果你可得自行负责。” 虎鲨关上门走了,两名看守有一名跟出。另一人生得暴眼突腮,满脸横肉,倚在门旁一手抓了一只酒芦葫,一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吃得津津有味。 林祯吃力地坐稳,向陆世宁狠狠的瞪了一眼。 陆世宁的脸色又红又青,懊丧的说道:“林兄,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他们的诡计……” 看守的大踏步靠近,“噗”的一声一脚将陆世宁踢得翻了两圈,酒气四溢的说:“谁再说话,打断他的狗腿,撬掉他的狗牙。”说完,又回到原处,喝酒猛嚼花生米。 林祯失声长叹,五内如焚。连说话都被禁止,怎么能制造逃走的机会?他绝望的叹了口气,心中万念俱灰。 柴门悄然而开,林祯精神一振。 “是墨公子。”林祯心中狂喜地暗叫。 来人正是徐飞龙,是以英俊潇洒的墨江面目出现的,一身青袍水淋淋的,身上没看到带着兵器,像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到了看守身后,伸手一勾,便锁住了看守的咽喉向下压。 看守只挣扎了半刻,便停止了呼吸。 徐飞龙替三人解了绑,低声道:“噤声!前面的那些贼人尚未解决。” 林祯兴奋欲狂,喜极的问:“贤侄,你怎样找到这里的?” “昨天小侄便猜出他们不是好东西,因此便留了心,先一步在码头守候,跟着他们的船来的。林叔,带了水贼的兵器,我们去收拾他们。” “他们有二十个人……” “只有十四人了。码头上的两个把风的,前进的两名暗哨,囚室的两名看守,都被小侄放翻了。快走!” 他们从屋后进入,房中有八名水贼刚刚睡下。三头猛虎闯入房中,砍瓜切莱般干掉了脱得赤条条的八个人,惨叫声顿时大起。 徐飞龙首先退出,叫道:“你们把住走道,我封锁前门。” 冲出厅口,厅中六名贼首恰好闻警奔来。徐飞龙大喝一声。分水刀猛的向前斩去,刀光霍霍,寒气森森,贼人骤不及防,一冲之下,便砍倒下了三人。另三名急向左侧闪避,徐飞龙一冲而过把住了前门。 林祯与陆、吕两人,恰好把住了内厅通道。 三名余贼中正好有虎鲨在内,脸色顿变扬刀问:“什么?是你?你是……” 徐飞龙大笑,轻拂着分水刀说道:“你叫我墨江好了。” “什么?你难道不是……” “呵呵!大家都想利用徐飞龙三个字发财,我为何不能用?你如果死在他手中,是不是就九泉暝目了?如果是,你就将我看成徐飞龙好了,反正你也不认识徐飞龙,这样你可以死得甘心些,怎么样?” 一名水贼突然向窗口飞撞,要破窗而逃命。 徐飞龙一声长笑,脱手掷刀,“嗤”的一声贯入水贼的右胁,“蓬”的一声大震,尸身撞毁了窗跌到外面去了。 虎鲨看出便宜,一声呼啸,挥刀猛扑赤手空拳的徐飞龙,拦腰一刀急挥。 刀光一闪即至,徐飞龙疾退一步,然后顺势切入,在虎鲨的刀尚未势尽的刹那间,一手拨开虎鲨持刀的手肘,劈面就是一掌。“啪”的一声盖在虎鲨的脸上,虎鲨双目口鼻齐向内陷,鲜血爆流,仰面便倒。 最后一名水贼,被林祯三人分了尸。只片刻间,二十名水贼有十九名死在他们手中。 徐飞龙在贼人身上揩干净手上的血,说道:“走吧,乘船回去。” 林祯惊呆了,悚然道:“贤侄,你不是只会一些拳脚的学舍书生。”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学舍中学的是万人敌,一二十个水贼何足道哉?出奇不意,攻其无备,奇正相生,千军万马破之如摧枯拉朽!走吧!,天色不早了,不要惊动了村里其他人了!” 船很快便到了滕王阁码头,操浆的陆世宁问徐飞龙:“墨公子,你不是真的徐飞龙吧?” “呵呵!你说是真还是假?”徐飞龙反问,泰然仰天长笑。 船靠上码头林祯一跃上岸,说道:“贤侄,到舍下安顿,一同走吧?” 徐飞龙摇摇头,笑道:“小侄明早要是不在房中,隆兴客栈不得闹翻了天才怪,到时候引起官府的注意,又是诸多不便!林叔还请自便,小侄先回客栈,明天再到府上拜望。” 林祯只好同意,叮咛道:“贤侄明天一定要来,千万赏光。” “一定。林叔好走。” “陆兄,你两人是否入城?”林祯向陆、吕两人问,陆世宁拍拍脑袋,苦笑道:“唉!我哪还敢回城?水贼和徐飞龙都想要我的命,我要到南浦躲一躲,明天一早神不知鬼不觉远走高飞,到九江去躲上一年半载,等风声过去再回来了。” “我与和陆兄一同走。”吕新川也说道。 “好,能走,还是走的好,祝你们一路顺风。”林祯叹息着说。 “后会有期,林兄,保重。”两人拱手说。 送走了林祯,徐飞龙笑道:“到南浦往南走,咱们正好同道走吧。” 三人沿城根的江岸大路南行,徐飞龙一马当先走到前面,含笑问:“两位都是江湖上的名人,为何怕一个徐飞龙?” 吕新川失声长叹,惨然的说道:“徐飞龙武功奇高。神出鬼没,咱们都是有家有业的人,怎么能与一个江湖亡命斗狠?自然避之唯恐不及。” “你们本来不应该招惹他,上次你们做得太过分了。” “云墨双奇说他是杀了六个人的凶手,咱们协助墨飞追捕徐飞龙并没有错处。” “哼!你们对上次的事看样子不感到后悔?” 陆世宁摇摇头,挺挺胸膛说道:“如果徐飞龙真是杀人凶手,便没有后悔的必要。” “但你们并不真正知道他是凶手。” “云墨双奇一代大侠他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就算他是凶手,自有官府制裁,云墨双奇能代表官府国法么?为何不报官缉凶?搞出个千里追杀有何必要?” “这个……” “云墨双奇又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佛,二十来岁的人,他们就配断这黑白么?你们也太高看他了吧!” “墨老弟,你也并不知这件事的经过,为何便替徐飞龙说话,是不是也武断了些?” “因为我就是徐飞龙。” 陆、吕两人大吃一惊,陆世宁惶然道:“墨老弟,这种玩笑开不得。” 徐飞龙仍然从容前行,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听不得真话。” 你……你别吓人好不好?”吕新川苦笑着说。 “我又要准备两张字条了。” “准备什么字条?” “准备送给你们两人家属的字条,你们是第十三与十四个被擒的了。” “噗”的一声响,陆世宁挨了一手肘,走在徐飞龙的右后方,一肘撞来,连躲避的机会也没有。 “哎唷!”陆世宁大叫,连退三步向下一蹲,然后翻倒在地呻吟不止。 吕新川大惊,如见鬼般向后退,可惜却错了方向,他吃惊的退向没有退路的城根,吃惊的叫问:“你……你真是……是他?” 徐飞龙一步步逼近,冷笑道:“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不信,我也不愿浪费口舌给你们说明了。” 吕新川扭头便跑,跑了十几米便是城墙,无路可逃,赶忙折向往奔。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徐飞龙的话在耳边响起:“此路不通!” “砰……” 拳头着肉声传开,只挨了五拳,吕新川便像死狗般躺下了。总算还有些本事,挨第一拳时,叫出了一声救命。 次日上午,徐飞龙换穿了一袭青衫,随着林家派来的入了城,直赴林府。 徐飞龙受到林家众人热烈的欢迎,林青青更是喜极欲狂。 林祯虽然欣喜。但也面有忧色,告诉他说陆、吕两家已经接到两人被掳的信息,看来徐飞龙果然神通广大,任何人也休想逃出他的魔掌了。 徐飞龙故作惊讶的道他与陆、吕两人,是在城门分手的。陆、吕两人表示要到南浦,分手后徐飞龙直接返回客栈,而后的事他丝毫不知。同时,徐飞龙表示定然是陆吕两人故布疑阵以便脱身,被掳的事恐怕不足为信,用不着但忧,恐伯两人早已经离开府城百十里了呢。 林祯昨晚被水贼所掳的事,但今天一早肯定有人发现尸体了,因此也不敢张扬,怕惹出其他风波来,仅暗中通知了飞虹剑客,所以其他人还不知此事,今天这席家宴只有徐飞龙一个客人。 这席家宴宾主尽欢,林祯夫妇已经有意无中,将他看成了乘龙决婿,席间也露出一些口风,而且邀请徐飞龙暂且搬来后院安顿,不必再住客栈,在家中起居也方便些。 但徐飞龙巧妙地避免正面回答他们的邀请,认为住在客栈要方便些,搬来住恐怕有人飞短流长,不太妥当。这不啻表示,日后如果徐飞龙娶林青青为妻,未定亲前便住在林家,这对林青青的名节恐怕有损,还是住在客栈妥当些。 午后,他与林青青在后园消磨了半天,旖旎风光不足为外人道,入暮时分徐飞龙方告辞离开了林家。 全城汹汹,风声鹤唳,官府也是大忙特忙,四出缉捕鄱阳水贼的余孽。原来石头口渔村的血案已经在城中喧腾而起,官府捉住了一个重伤未死的人,而十九具死尸,都是官府有案可查的水寇首领。 重伤未死者招出他们还有十名同伴,因此官府侦骑四出。消息当天使传到鄱阳湖水寨,总寨主鄱阳蛟在第三日入暮时分,同岳父四海龙神娄成,以及一些水贼高手秘密抵达府城,而这三天中,府城先后又有五个人失踪,都是被徐飞龙留字掳走了。前后已经被掳了十几个人,去年追杀他的主要人物,快被一网打尽了。 这天一早,飞虹剑客收到了鄱阳蛟派人送来的一封书信,要求正午时分,在百花洲望江亭见面。百花洲在东湖北面,鄱阳蛟竟敢在城中相约,其胆大妄为,莫过于此了,确也令飞虹剑客心中懔懔。 信中要求一不许向外人透露消息,不然将受到极其惨烈的报复,同时警告他曾宅已经被严密监视,任何人外出便有泄秘的嫌疑,要他不要轻易尝试,鄱阳水寨如无把握,岂敢公然在城中办事? 这次石头口血案发生,缉凶的公门中人,仅在城内外近郊盘查询问,一看便知是虚张声势,虚应故事而已,只闹了两天,便鸣鼓收兵不再过问了。明眼人就知道这件事被压下去啦! 飞虹剑客当然不是傻瓜,接到信更知不妙,乖乖自行封锁了宅院,严禁任何人出入,门口挂出了闭门谢客牌子,至亲好友一概不见。 曾家附近,神秘的陌生人正在严密监视着曾家的动静。 ------------ 第五百九十三章 又来 街南不远,有一座本城颇有名气的江有酒楼,楼上的东面雅座,窗口恰好可看到曾家的院门,相距不远,看得真切。 东面共有四扇窗,四副雅座都倚窗而设。已经快中午了,三个雅座便有人占住了。在此居高临下监视曾家,倒是相当理想的好地方。 最后一副座位,只有一名客人。这名客人只叫了三四味下酒菜,一壶酒,带了一本书,两个小时过去了,酒菜似乎都没动过,他的眼睛似乎一直就未离开过书本。 他就是徐飞龙,穿了青衫,带了一把折扇,眼下他叫做墨江,除了身材之外,完全是一个书生派头,雅致温文,书卷气甚重,唇红齿白,玉面毫不带风霜之色,有时摇头低吟,有时喷喷而言,浑身上下都是一个书生像,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江湖中人。 另两桌全是些粗眉大眼的骠悍大汉,每个人都带了一个长布卷,里面自然就是兵器了。这些人并不露形踪,一面小酌一面谈些风月之事。 徐飞龙已经决定向飞虹剑客下手,因此到酒楼来查看曾家的动静。终于,徐飞龙看出不对了,曾家的气氛大异往常,怎么半天不见有人出入? 接着徐飞龙已经看出邻座的八名酒客,也有点不平常,为何这些人不住的有意无意向曾家看去? 徐飞龙有点恍然,心说道:“曾老狗已经请来了人手,已经在四周布下了眼线,设下陷阱,在等候我下手送死了,哼!别急。我们慢慢来好了。” 徐飞龙不再守候,会了帐下楼而去,徐飞龙已经记下了八名酒客的像貌,心中暗暗盘算。 徐飞龙挟着书,大摇大摆的信步经过曾家的大院门,看到了谢客牌,不由一怔。既然曾家布下了陷阱,更应像平时一样,这一来,岂不令人怀疑么? 正揣测时,已经越过了曾家,街对面突然蹬出一个小叫花子,拦住去路向徐飞龙咧嘴一笑,举步便走。 徐飞龙绕道侧面十米左右泰然跟上,出了街口,小叫花子往街左的小巷中一钻,扭头向徐飞龙点点头,进入巷内深处。 徐飞龙突然止步的低声问:“小妖怪,你搞什么鬼?” 小叫叫花子大笑扭头道:“飞龙哥,你露出马脚了。” “我露出马脚?” “一个读书人,说话怎么能这样俗气?” “当然,在外人面前,少不了掉几句文。小凤,找我有什么事么?” 小叫花子自然是彭小凤,扮成以往跟着九指狂丐走江湖的小叫花子。她闪入屋角,说道:“确有些可疑的消息,你知道为何曾家闭门谢客么?是否感到反常?” “是的,确实反常。” “四周都有岔眼的人流连不去。” “酒楼上有八个人,监视着曾家,我本认为曾老狗请来了助拳的人,正在布下地天罗地网等我呢!” “酒楼上有人?” “是江有酒楼么?” “不错。” “这附近守候的人,我认识好几个。” “他们是?” “鄱阳的水贼。” “怪事了。” “飞龙哥,你在此地等我一等。” “你要干嘛?” “我到酒楼上看看,好证实我的猜想,看那八个人中,有没有我认识的人。” “那些人都很了得,千万小心。” “我知道,等会见。”彭小凤匆匆说完,匆匆走了,出巷口直奔江有酒楼。 不久,她匆匆返回,急急的说道:“我认识两个人,他们果然是鄱阳的水贼。” “真是怪了。” “我猜着了。” “难道不是曾老狗勾结了水贼?” “不是,水贼们是监视曾老狗的。” “他们不会是同流合污?” “不会的,飞虹剑客从不与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 徐飞龙哼了一声,阴森森的说道:“我不希望鄱阳水贼再来打扰我的事,哼!” “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再等等看。必要时,再赶这些水贼滚蛋。” 小凤将一具雷火九龙筒从怀取出,送到他手中说道:“千万小心。飞龙哥,这交给你。” “这是?” “这是雷火九龙简,给你护身。” 徐飞龙将东西送了回去,笑道:“你又来了。是惟恐他们不知你彭家介入此事么?” “这?” “我会小心的,瞧,我连兵器都没带,对付这些人,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安全。谢谢你,但我不能用雷火九龙筒。” “大哥……” “小凤,不要勉强我。你快走吧,万一被水贼们看出你的身份,那就麻烦了。” 小凤只好收回雷火九龙筒,说道:“那么千万小心了。” “我会的,谢谢你。” 小凤离开了,但并没回家,远远的钉在他身后跟踪,她要看他如何去应付。 徐飞龙重新往回走,真是巧了,院门倏开,飞虹剑客独自出门而去。 “好啊!希望你走远些。”徐飞龙心中暗道。 徐飞龙看到了不少在前后跟踪的人,其中有酒楼上负责监视的大汉,徐飞龙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还以为飞虹剑客请来保镖的人呢。 “我不相信你一辈子能请到这么多人保护。”徐飞龙想。 徐飞龙从大街,一直跟踪到东湖。当徐飞龙发觉飞虹剑客往北走时,吃了一惊,暗道:“难道说,他们已经发觉我设在草屋中的秘窟了?” 徐飞龙定下心神,远远跟踪。 日正当中,飞虹剑客单剑赴会,准时到达百花洲的望江亭。 徐飞龙等飞虹剑客踏入百花洲,心中一宽,立即断定对方在洲上定然有事,便先在各处要道踩探了一番。 百花桥北面的有穿便衣的公门中人在行走。 旧码头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那潜藏。 湖畔,停了两艘形迹可疑的船。 南塘附近,有不少可疑的游客在那走动。 徐飞龙看出百花洲已经成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危机四伏,杀气腾腾。但仍有不少游人,似乎方并不怕游客干扰。 进退道路徐飞龙已然了然于胸,小小的东湖困不住他,徐飞龙想:“必要时,给他来一次大闹南昌城。” 他在远处留意望江亭的动静,不敢太过接近。 飞虹剑客踏入望江亭,亭上层突传来了人声:“曾兄请在亭下相候,不久我们寨主就可赶到。” 飞虹剑客本想向上走,却又忍住了,举目四顾,他发现附近最少也有十个监视动静的暗桩。事到如今,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段日子难挨难过,他已然从精神崩溃的边缘回复到了平静状态,他已经想开了,大不了把老命奉上,谁要命已经无关紧要,死且不惧,何惧其它?他在石凳上座着,干脆倚柱假寐养精畜锐。 许久亭上层方传来人声:“曾兄请上来,我们寨主有请。” 飞虹剑客循旋梯登上亭上层,上面已经在的五名大汉站起相迎。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正当的江湖士绅,并末与鄱阳的水贼有恩怨冲突,也从未与水贼打过交道,彼此闻名不相识,相遇到也不知对方是谁。 但水贼们认识他。为首的四十余岁大汉穿着一身花罩袍,粗眉大眼,眼神凌厉,身材粗壮,留下了八字大胡。骠悍之气外露。其他四人也自身材壮实,各佩了一把腰刀,一身黑劲装,黑色头巾,目光灼灼,狰狞悍野,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双手抱拳行礼,穿罩袍的人举手虚引,笑道,“曾兄海涵。曾兄如约而来,兄弟深感荣幸。”’ 飞虹剑客泰然就坐,笑道:“倪寨主客气了。幸蒙召唤,不敢不来。” “曾兄能够守信独自前来倪某不胜感谢。” “好说好说,但不知召我前来,有何指教,尚请明示。” “兄弟上次派来的三十位头领,原是奉命与曾兄接洽的,但不知他们因何遭遇不幸,兄弟希望知道经过。” 飞虹剑客早有准备,摇头道:“我只接到虎鲨容兄要求在滕王阁相会的通知,当天入暮时分,我至城南付赎款,并未见到他,反而白丢了黄金千两。后来至滕王阁赴会,并未见到容兄,寨主有一位头领眼下已经落入官府之手,何不向他打听经过?” “咱们那位头领是石头口秘窟的侧翼警哨,他说曾兄已经到了石头口。” “这肯定不是实话,我愿与那位头领对证。” “哼!他已经去世了。” “真的?” “曾兄难道不知这件消息?” “我为逃避徐飞龙的追杀,躲在家中不问外事,确实不知道这件事。”飞虹剑客推得一干二净。当然事先他已经知道那名重伤未死的水贼,只招出尚有十名同党后便已死去,并末招出什么事,他又何必自找麻烦卷入是非之中? 飞虹剑客所说的话也有六七分真,那便是这三天中他极少外出,躲在家里的秘室,只接见至亲好友,旦夕防犯徐飞龙前来要他的命,夜间一夕数惊,还怎敢外出自寻死路?” 鄱阳蛟哼了一下,说道:“在未得确证之前,我也不愿与曾兄计较。有关徐飞龙的事,不知曾兄知道多少消息?” 飞虹剑客长叹一声,无限感慨的说道:“我除了束手待死之外,可说一无所知。眼下曾某别无指望,就等他来找我算帐了。” “曾兄难道就不作反抗的打算了?” “哼!眼下曾某活的像个行尸走肉,朋友都像避瘟疫一般避得远远地,谁还敢惹火烧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错,是祸躲不过,曾某只等他来决一死战,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也不准备逃避了。” 鄱阳蛟干笑两声,说道:“我愿助曾兄一臂之力。” 飞虹剑客坚决地摇着头,坚决的说道:“倪寨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事到如今,曾某决不再连累他人。同时,我已领教过贵寨弟兄的手段,不敢再领教了。虎鲨容兄一开口便是一千五百黄金,老实说,曾某已是手头告罄,靠贷借为生的人了,实在没什么家底了。” “呵呵!这次兄弟是免费的。” “免费?寨主这是?” “咱们只需借重曾兄,不需曾兄多费半文。” “哦!倪寨主的话,曾某听着有点不安。” “倪某是诚意帮忙。” 飞虹剑客笑笑,说道:“我明白了。想当年,铁背苍龙从令岳父处获知徐飞龙三男女的行踪,方有追杀至马鞍山的事发生,是不是他已得到消息,也在找贵寨的麻烦了? “当然是原因之一。据倪某猜测,在水寨之间散布摇言,引起我们寨兄弟火拼的人,就是他。而这次杀死我们寨三十多名头领的人,也是他所为,此仇不报还有何面目见我们寨中的兄弟?倪某想借重曾兄,同仇敌忾一致对付那狗贼。” “可是,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不需曾兄出手,有本寨的弟兄出面。” “哦!但不知是怎么个出面法?” “曾兄请随倪某的弟兄,暂时逃至城外凤凰洲石头口暂住。” “什么?去石头口?这……” “咱们已重新将秘窟安排妥当,布下天罗地网,曾兄公然前往城外,他必前来找你,那么我们就可以事先埋伏了。” “这……我有些不便……” 鄱阳蛟脸色一沉,站起冷笑道:“曾兄,恐伯没有你反对的机会了。” “你是说?” “现在你非去不可。”鄱阳蛟声色俱厉的说。 “我能否回去考虑一番?” “你非去不可,倪某不会再说第三遍。” 飞虹剑客离座而起,冷冷一笑向梯口退去。 刀光一闪,一名大汉的腰刀出鞘,拦住他冷笑道:“姓曾的,少打逃走的主意。” 飞虹剑客怎肯跟这群水贼去,不说日后传出江湖,他可能声名扫地,更可怕的是就算对方真有诚意,自己也将永远受这群水贼所挟持摆布,背上一辈子黑祸。 飞虹剑客并不真的糊涂,并没被对方吓倒,迅速伸手拔剑。 电虹一闪,飞虹剑客只看到鄱阳蛟左手一扬,电虹以奇急的奇速擦着他的掌背而过,灼烧感令他掌背发麻,感到有点毛骨悚然,暗器都末将他击伤,却已够令他发慌的了。 “你如果拔剑,身上立刻将出现三个窟窿。”鄱阳蛟冷冷的说。 ------------ 第五百九十四章 战云雷 四把腰刀盯住了飞虹剑客,只要他一动,很可能四刀齐聚,基本是死定了。 鄱阳蛟举手一挥,一名大汉上前摘了他的剑。 飞虹剑客倒抽了一口凉气,恨恨的说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请来的客人?” 鄱阳蛟冷冷一笑道:“事急从权,而且我也不打算与你说江湖道义,要借你这块金字招牌引诱徐飞龙来送死,休怪倪某不择手段了。” “我认栽好了,但你这是在玩火。”飞虹剑客冷冷的说。 “倪某不玩火,而是玩水。你听清楚了,咱们有四位弟兄伴你走路,从此经百花桥过湖西,绕城出江门,码头上咱们有船等候。沿途如果遇上相识的人,你可以说出去凤凰洲避祸的消息。假如你不肯合作,那么,不但你将立毙刀下,恐怕贵府的男女老幼也会有诸多不便,希望你放明白些。” “当然沿途都有咱们的人照料着,不会让你难受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姓曾的,你千万别做出什么糊涂事。”一名大汉阴森森的说,着手搜他的身,看是否藏有暗器。 “我记住就是了。” 鄱阳蛟呵呵一笑,说道:“你放心,保证你不后悔,等我们杀了徐飞龙,你不但可以保住了命,也保住了身家财产,你该谢我才是。” “哼!你和他还不知鹿死谁手呢。那斯消息灵通,城内城外眼线密布,徐飞龙恐怕不会上你的当。” “哈哈!放心啦!本寨主就是要他知道。他会来送死的,我已经派人到饶州,找来他必定来救的一个人。如果你无法将他诱来,饶洲的人一到,徐飞龙也是非来不可。 “那个人是?” “天机不可泄漏,走吧。” 一批水贼先行,四名悍贼两前后伴送飞虹剑客,另一批贼人由鄱阳蛟率领,在后面远远的跟踪。 飞虹剑客别无抉择,在众贼的押送下,大踏步走向百花桥。 说巧真巧,刚到达桥中段,迎面来了两女一男。男的穿一身天蓝色劲装长袍,佩了剑,人才一表,赫然是云墨双奇的老大云雷。 两位女郎也穿着劲装,一人穿绿的金弓银箭林青青,带了她的弓箭佩了剑,另一人穿了一身白劲装,是云雷的妹妹云莹,刚健婀娜,风姿绰约。 飞虹剑客喜极欲狂,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林青青一眼便看出有异,在桥头便向云雷等打过招呼,三人泰然前行,有说有笑旁若无人。 云雷领先而行,超越两名贼人,在与飞虹剑客相错而过的刹那间,突然伸手闪电似的抓住了飞虹剑客,向身后的两名贼人,冷笑道:“你们是他的同党么,来得好。” 前面两位姑娘,几乎同时动手出其不意下手拿人,“噗噗”两声响,两人全趴下了。 被云雷拦住的两贼吃了一惊,同时拔刀大喝道:“好小子,你干什么?” “我姓云名雷。” 两贼大惊,脸色泛青,扭头便跑,活像是两条漏网之鱼。 飞虹剑客大叫道:“他们是鄱阳水贼,是绑架我的人,后面那群人有鄱阳蛟在内,休让他逃走了。” 林青青哼了一声,扣上弓弦,搭上一枝银箭,弦声骤响,箭去似流星,第一剑刚离弦,第二箭已衔尾飞出。 “啊……”两名贼首几乎同时惨叫,几乎同时倒地,两人的右腿弯都中了一箭。 云雷像狂风般越过众人,冲向百米外的剩下十几名水贼。 倒地的一名贼人吃力的挺起上身疼叫一声道:“云墨双奇来了!!” 鄱阳蛟正带了其他人向前狂奔,要上来援手,听到了叫声,不由大惊,大叫一声:“扯呼!” 不管来人是不是真的云墨双奇,人群一分四散逃命,洲上全是杂草,树林,人四散而逃,谁知道鄱阳蛟向何处逃了?云雷就算是本事再大,忙了半天,也就抓到两人,被其他人见机逃掉了。 林青青招呼云莹上前追赶,云莹却拦住飞虹剑客问:“曾爷,徐飞龙在不在其中?” 飞虹剑客惊魂初定,不假思索的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鄱阳蛟来了不少人,那水贼声称要利用我引诱徐飞龙上钩。” “那么,徐飞龙该已被引来了。” “这个就不清楚了。” 话末完,云莹已奔了过桥,进入百花洲。 水上交战,弓箭必不可少。水域首领中,也有不少是此中能手。水贼们原想等他跟来,以便去手擒人,岂知徐飞龙尚无消息,却来了不速之客云墨双奇。人的名,树的影,一听云墨双奇到,鄱阳蛟登时吓破了胆,惊慌失措,洲中顿时大乱,狼奔豕突,混乱不已。 这时唯一还跟着鄱阳蛟的首领道:“寨主,不能再跑了,我们在这已经布下了重重埋伏,兄弟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要是有人问起为何你这位主事人竟闻风丧胆而逃?而且眼下已经有四位头领落在对方手中,寨主岂能遗下手下弟兄,置弟兄于敌手而不顾?这要是传出去,水寨的人心可就散了。” 鄱阳蛟刚刚也是慌了,这会也明白过来,今天他要是望风而逃了,这寨主恐怕也做不下去了,于是把心一横,立即发出应敌的信号。 林青青善用弓箭,当然知道那里最容易被人用箭偷袭,她并不接近那些容易受偷袭的草木丛,只往空旷处与树林稀疏处奔逐。刚奔出一条小径,右侧矮树丛中人影乍现,弓弦狂呜,有两个黑衣人向她发箭偷袭。 一定距离内,要是用强弓射箭,箭必定比弦声到得要快,听到弦声,身体很可能已经中箭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她猛的感到被人“蓬”的一声扑倒在地,两枝箭从背部上空呼啸而过,危机可说是间不容发,生死只在须臾。 “滚向右侧”耳畔有人低喝道,声音极为耳熟。 她不假思索地向右滚,恰好滚至一株大树下。 又飞来两枝箭,射入她先前仆倒的泥土中,真是好险。 “啊……”两贼刚想向后退,林青青已然屈膝连珠两箭,射了过来,转眼他俩就被射倒,疼叫一声着跌入矮树丛中去了。 她看了救自己的人,不由感激的一笑,说道:“谢谢你刚刚救了我,你怎么也来?” 徐飞龙蹲在一株大树后,正用一条青巾掩住眼下部,向她点头笑道:“来游东湖,恰好听到有人叫打叫杀的,本想躲上一躲,恰好无意中救了你,怎么回事?” “鄱阳蛟与大批水贼在洲中绑架曾叔,徐飞龙也可能在洲中。” “哦!那我得蒙上脸,免得被水贼认出我的像貌,日后乘船便麻烦了。你要不要回去?” “我与双奇的老大云雷兄妹到曾家找他,才知道曾叔已到此地赴约,因此赶来寻找,恰好碰上此事,你在此地等我,我去找云雷兄妹。” “好,你走吧,小心。” 林青青匆匆走了,徐飞龙向侧一窜也走了。 云雷追逐一名水贼,直到湖边。 水贼往水滨的草丛中一钻,云雷衔尾追到,喝道:“你逃不了的,着!” 喝声中,一掌拍出,劈空掌力瞬间带起一阵呼啸。 身后突然一声长笑,掌劲如山到了身后。 云雷闻声知警,大喝一声,转身就是一掌斜挥。 双方的掌力都落了空,顿时相对而立。云雷看到的是一个蒙面青袍人,右手持着一把折扇,袍袂飘飘,一双虎目冷电四射。 “你是谁?”云雷沉声问,看穿着对方不会是水贼,所以他想先问清楚再说。 来人自然是徐飞龙了,只见他插好折扇叫道:“鄱阳水贼,纳命来!” 命字刚落,人已一闪即至,猛的一掌,直探胸口。 云雷无暇分辩,只能使出拂云手拔开来招。拂云手是云雷的绝技,这种掌法能够用内劲隔空制住对方经脉,要是不知就里,很容易就被他擒下。 徐飞龙猛的沉肘变招,又是一掌削出,再换位一转扭腰就是一腿,刹那间连攻两招。 两人刚搭上手,就是一阵凶险绝伦的快速近身搏击,十余招之后,双方都已看出彼此的份量,于是不再留手,各杯戒心,开始全力周旋,每出一招至少都用上了八成内劲,附近的野草,都被罡风潜劲震得纷纷折断嘣裂,真是好一场势均力敌的恶斗。 双方各攻了四十余招,云雷也打出了真火,同时已试出对方的武功内力貌似比自己差了那么一两分,于是便开始使用绝招了,只听一声沉喝,云雷猛的加速,移步欺进,反手就是一招“五弦挥映”,猛攻徐飞龙的右胁,这招明显是要逼徐飞龙硬接,快速的切入,让他掌握了先机。 徐飞龙果然不敢不接,如果闪避,下一招将接踵而至,那将更为凶险,哼了一声也一掌迎了上去。 “噗!”双掌相接,硬拼一掌。 云雷冷哼一声,“啪”的一声响,另一掌已闪电似的击中徐飞龙的左胁。 徐飞龙也几乎同时一脚挑出,也恰好挑中云雷的右膝内侧,双方的力道都奇重无比。 人影乍分,徐飞龙疾退三四步,几乎失足滑倒,脸色顿时一变。 云雷则侧跳八尺,大喝一声,重新飞扑而上。 “啪!”两人又是一掌硬拼,瞬间劲气四荡。 徐飞龙只感到右臂一麻,有点支持不住了,暗叫不妙。 云雷闪电似的再次冲上,如影附形跟到,大喝一声,双掌发如狂热,瞬间使出绝招飞云出岫,为了一招毙敌他甚至还运转两仪真气将掌力催发到了极致,看样子他是被徐飞龙缠斗得火气有点大了,这是要下杀手了。 徐飞龙还未看出对方动了杀机,匆忙间接招,也一声沉喝,想化解对方的凶猛急袭。 “啪咚!”两声怪响,人影疾分。 徐飞龙本已退到湖滨,突然象断了线的风筝,“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倒翻出丈外,勉强双脚着地,踉跄向后退。 云雷一声长笑,飞跃而上,巨掌推出了,两仪内劲聚于掌心,拍向徐飞龙的左肩。 这瞬间,林青青从远处奔来,瞬间叫道:“云大侠,手下留情,是自己人……” 掌已发出,云雷百忙中收了两仪内劲,但攻出的掌力却未能收回。 “噗!”掌力瞬间落在徐飞龙的左肩上。 “蓬!”徐飞龙也在危机关头一腿登在云雷的胸口,用上了两败俱伤打法,而且也是想借力退出危境。 徐飞龙挫身倒退,“噗通”两声水响,立即落水下沉。 等林青青奔到,波浪已向外扩散。这一带水深十数米,而且正是涨水期,春汛时节水很浑浊,等到水边一看那还有人影? “你……你杀了他了。”林青青站在岸旁叫道。 “他是谁?”云雷惊问道。 “他姓墨,名江,几次救了我的性命,刚才还在两名水贼暗算下救了我,你怎么杀了他?”她大哭起来,说着就要向湖中跳去。 云雷急忙拉住她,苦笑道:“真是抱歉,我已经收了劲,谁知道他仍然禁受不起,掉下去了呢?你也不能……”’ “放开我!” “不行,你别下去,我去叫人来打捞,也许还来的及。” 附近虽说有不少种菜的人,等云雷找到人前来打捞,自然一切都晚了。 小凤没能跟上徐飞龙,她这时仍在亭子附近乱闯呢。 徐飞龙水性很好,怎么会落水而死?徐飞龙被击落水中,忍住内伤的痛楚,悄然潜出百多米外,往岸旁的深草中一冲,匆匆离开了湖边,到了一处偏僻角落,总算感到安全了。 徐飞龙身上带了一个防水的百宝囊,里面有他的一些应急物品。 内伤沉重,挨了云雷双掌,又被两仪内劲震伤了内腑,如果换了旁人,恐怕早已躺下了。 服下颗庐山得来的灵丹,徐飞龙一面调息运气,一面排除杂念,内视脏腑。这丹药果然效果非凡,在内劲的疏导下,他的内伤没多久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内伤虽无大碍,但经此,人却疲惫不堪。一时浑身无力。不想动弹。 ” ------------ 第五百九十五章 绝境 徐飞龙在草丛中埋头大睡,一睡就是老半天,方才醒来,睡眠是生物调节自身的手段,一觉醒来,徐飞龙只感到精神一振,除了腹中仍有些儿隐痛之外,已然没有大碍了。 徐飞龙挺身站起,举目四顾无人,暗道:“没想到双奇竟然提前来了,我得及早下手。” 要不是林青青在紧要关头出声援救,徐飞龙必定死在云雷手下了,云雷全力一击,徐飞龙的左肩不被当场击碎才是怪事。 徐飞龙决定尽快将飞虹剑客弄到手。 回到茂林深处的秘密小茅屋,徐飞龙将四名助手召集在后面,每人给五百两黄金,命他们必须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远走高飞得越远越好,今后切不可提起南昌的事,以免引起杀身之祸。 打发四人离开,徐飞龙进入囚室,一掌将击昏,用口袋盛了,换穿了一身衣服,变成方山的模样,背着盛了的袋子,匆匆出了门。 在一处山沟旁,将弄醒,徐飞龙坐在一旁等候。 在这几天中,已将**魔眼的心诀与练法全部交待出来了,今后只许下些苦功勤练不辍便可有成,为了活命,这老魔也不敢有丝毫保留的交待出来了。徐飞龙对问人话这种事早就了熟悉与胸,现代科学的问话技巧,想要撒谎或是错漏,什么九假一真都是笑话。 徐飞龙等自行爬起,夜幕刚张,光线幽暗,相距三四米,彼此仍然可看清身形像貌,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获得自由,可是仍感到十分虚弱疲惫,摇摇晃晃站起,虚弱的问:“你还有什么鬼门道?把我打昏,到底有何用意?” 徐飞龙冷哼一声,站起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什么?我可以走了。”大感意外的问。 “不错,你可以走了。我这人一诺千金,我说过以你的性命交换**魔眼,你已经将心诀交出,我自然不会食言。” 喜极欲狂,徐徐后退问:“我真的可以走了?” “走不走是你的事。” “你要知道,日后,我誓报此仇。”恨恨的说。 “你已没机会了。”徐飞龙冷冷的说。 “什么?你以为我办不到?” “我已断了你一条经脉,你这一辈子再也不能玩女人了,精力也将日渐衰竭,呵呵!” “你这畜生!你……你食言……”厉声咒骂,气得浑身发抖。 “我怎么会食言呢?你没死吧?” 踉跄前冲,厉叫道:“你这样做,比杀了我还惨……” “留你活着,我已经够大方了。” “我跟你拼了!”厉吼,进身猛扑。 徐飞龙一声冷笑,一跃三丈,转眼消失在树丛中不见。 跌倒在地,厉叫道:“你将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藏身秘窟在何处么?你算错我了。” 曾家灯火辉煌,江右酒楼的伙计,川流不息的将酒菜送到曾家的灶间,曾家请来云雷兄妹的消息一出,顿时就让城中的气氛一变。 一名面孔褐黄穿了围裙的伙计,提了一只菜匣,在四名警卫的注视下,匆匆进入曾家的院门,然后跟着另两名伙计,穿过院廊直越厨下。 大厅中,主客谈笑风生,陪客共有十余人,全是本城的武林名宿。 酒楼伙计将菜匣放在厨房门口,七转八转便闪至后厅的侧门,向一位正在整治杯盘的仆人吟笑欠身道:“这位大哥请了,刚才大管家与我们酒楼派来的大师傅,对酒菜方面有所争执,可否烦大哥将曾爷请来,待小的面察请示?” “你去外厅找主人好了,我在忙哪!”仆人加以拒绝,并末走来。 “客人甚多,小的不便前往,嘻嘻!大哥如果不帮忙,谁还请得动曾爷呢?” 仆人傲然一笑,说道:“好吧好吧,我替你去请就是。” “谢谢大哥,小的在门外等。” 不久,仆人在飞虹剑客身后踏入扣厅,向侧门一指,说道:“那位伙计在门外,请问主人要唤他进来?” 门外不见有人,飞虹剑客挥手道:“你去忙吧,我去看看。” 刚踏出门外,“噗”的一声,穴道上挨了一枚飞石,打住了穴道。接着,人影如电光一闪,迎面扑来,“噗”的一声,飞虹剑客脖子上又挨了一击,立即昏厥过去。 酒楼伙计是徐飞龙伪装的,徐飞龙对曾家的宅院十分熟悉,已经先后前来踩探十次以上,一草一木都在他记忆之中,只要混进大门,便像是进家一样。 事先徐飞龙虽然已经知道出路,但今晚到的客人全都是武林名宿戒备也特别森严,必须从大门出去。 徐飞龙将人藏好,到厨房弄来了一具大蒸笼,飞虹剑客蜷缩着放入蒸笼中,顶在头顶上,堂而皇之的出了曾家,一溜烟走了。 刚出了大门,门外便到了一个脸色灰败的人影,摇摇晃晃向院门走去。 徐飞龙并未注意来人,自顾自走了。 这人是自然是了,由于经脉被断,这位曾经武功艺臻化境的等于是一个废人了,而且心理上所受的打击更为沉重,所以显得衰弱,更为疲惫,踉踉跄跄就向院门闯去。 四名警卫一惊,迎面拦住去路,一名警卫叫道:“老兄,留步,你是哪位?” 吃力的站住,吃力的说道:“我……我要见你们的主人曾巩。” “你是?” “不要管我是谁,快去通报。” 警卫冷笑一声,逼近道:“好啊!阁下托大得很呢,你到底是谁?”一面说,一面伸手便抓,用上了擒拿术。 “啪”的一声响,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给了对方一耳光,骂道:“十天前你这狗东西如敢在侯某面前动爪子,你已经粉身碎骨了。” 四警卫大惊,大喝一声,拔剑准备动手,这时门内闪出一名大汉,喝道:“且慢动手,什么事?” 勉强站稳,大声说道:“快叫飞虹剑客出来,我有消息告诉他。” “咦!尊驾是……咦!你是侯天祥。” “你好大的胆子,上次你对我家小姐……” “少废话!今天侯某不是来找你家小姐的,而是要将徐飞龙的下落告诉你家主人。” 听到徐飞龙三个字,周边的人心头顿时一紧,很快便有人飞报大厅。可是,主人却不在,这顿时引起一场骚乱,大家都急急分头寻找主人,可是,他们找到的是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一行字:“主犯曾巩伏法。” 这时云雷已经出了院门向冷笑道:“姓侯的,认得我么?你真是侯天祥?” 冷哼一声道,傲然的说道:“年轻小辈,我怎么认识你?这里面难道只有一个人认得我?” “你也未免太狂了些。这位是云墨双奇的老大,云大侠云雷。”一名客人大声说。 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云雷片刻,傲态全消,问道:“你们要不要知道徐飞龙的藏身处?” “你知道?”云雷问。 “当然知道。” “他在那?” “侯某可带你们前往。” 一个客人厉声道:“姓侯的,我们没有人会信任你的。你定然已跟徐飞龙合伙,前来诱我们入伏的。” “放你的狗屁!徐飞龙用诡计将我制住,我今天方平安逃出徐飞龙的秘窟。哼!你们如果不信任侯某,侯某不不想与你们这些人打交道,告辞了。” “慢走!云某信任你。” “那么,,快召集人手。” “他在那?” “在东湖最北端的荒林中,你们最好多带火把。” 蓦的,门侧闪出一名老和尚,欠身道:“我佛慈悲,你们去的人越多,死的人也就更多。” 飞虹剑客的长子曾勋也站在门口,惊叫道:“是大悲方丈!大师请里面坐,家父刚才失踪了。” 大悲方丈摇摇头,苦笑道:“救人如救火,不能再担误了,要救令尊,施主必须随老衲去请一个人。” “大师是指火德星君彭老爷子么?” “不是,是鄱阳蛟从饶洲擒来,藏在风洲上的一个人。你们可在此等老衲将人带来后再说,千万不可妄动,不然后果难料。徐施主的秘窟是死亡之屋,去不得。” “好,弟子愿随大师一行。” “这就走。” 大悲与曾勋一走,大叫道:“老秃驴既然知道秘窟,侯某省跑一次腿,告辞。” 云雷兄妹不认识大悲方丈,说道:“姓侯的,你能带我前往么?” “当然能带你们去。” “好,这就走。” 云雷说的话,跟别的人就是不同,几乎是一唱百和,登时便集合了百多名宾客与家丁,小梅也心悬父亲安危,也随云雷兄妹同行。 众人立即准备灯笼火把,带了兵器暗器,洁浩荡荡扑奔东湖。 徐飞龙这边的房屋中,景象与往日完全不同,四面的草壁土墙都已拆除推倒。两排囚笼共有二十个人,只缺一个林青青。 七盏灯笼插持在翻江鳌的神像四周,将此处照耀得如同白昼,香炉中点了上千炷大香,案前左右排烈着一堆金山,一堆银山,十八付纸人纸马纸轿,招魂旗迎风徐扬,还有一艘巨型纸船,极为逼真,案前有三牲供礼,果品杂承。 绕着灯笼四周,还有数千炷大香阵,与及挂在灯笼上方的四十九盏巨型天灯,把四周照耀得仿佛成了一座香城灯垒。 入口处,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八个字:“祭坛重地,擅入者死。” 囚笼中的人都还没死,一个个脸黄肌瘦,穿了特制的白衣,带了高顶纸帽,脸上涂白粉,每人的脖子上,加上一把巧设的机闸,只稍一触囚笼,便会闸断人头。 徐飞龙赤着上身,穿了火红色的灯笼裤,手执三股托天叉,正在点燃十八支臂粗的三尺高大烛。 刚点燃了十五支,云雷带了三十几名高手赶到了。 徐飞龙听到人声,仅抬头瞥了一眼,仍用左手徐徐点亮剩下的三支巨烛。 云雷见多识广,一看布局便知不妙,大叫道:“诸位不可妄进,听候吩咐。” 三十几人站在三十米外,不敢靠近。 徐飞龙点燃十八支巨烛,站在烛火前,横叉而立,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在前面列阵的群雄。 云雷一眼便认出他的样貌,扬声叫道:“徐飞龙,是你?” 徐飞龙屹立着,不言不动。 云雷不敢妄进,又叫道:“徐飞龙,仙人峰的事,是你与我云墨双奇的事,请不要连累无辜。” 徐飞龙仰天狂笑,笑完说道:“你我两人的事,而这些南昌群丑,竞在墨飞的率领下,千里追杀,穷追不休,请问何以教我?” “这个……”云雷顿时语塞,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徐飞龙向翻江鳌的遗像一指,叫道:“血债血偿,我这位朋友不能白死,囚笼中的人,便是祭品,当天灯断了弦线时,闸刀便会将人头闸下来。还有一个时辰,二十颗脑袋便会向下滚。你们如想救人,必须趁早下手了。” 一名铁背苍龙的好朋友,心中一急,突然向内飞纵。 “不可造次!”云雷急叫。 晚了,距门尚有十米左右,距香圈也有三四米,大汉突然摔倒在地,疼叫一声道:“哎哟! 哎……肚子疼……痛死我了,哇……” 不但痛得打滚,而且上吐下泻,支持了片刻,惨叫声渐止,在地上蜷缩着呻吟。 “哈哈哈哈……”徐飞龙狂笑。 众人大惊,依然后退。 云雷脸色大变,凛然叫道:“外围布了毒,这人好狠的手段。” 徐飞龙桀桀笑,说道:“我如果有你狠,不知要枉杀多少人,至少你那位妹妹,绝对话不到今天,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杀无辜的人。外面横布条上写得清清楚楚,祭坛重地,擅入者死,谁不怕死,进来送掉性命怎么能怨我?即使你们屏住呼吸冲进来,也无补于事,二十条命,都系于机关之手,谁触动囚笼,便会牵动闸刀,一动便人头落地,你们要来就来吧。当闸刀全部落下时,巨烛也将焚及金山银山,火焰将燃及屋顶,这儿又成了火葬场,火焚尸骨成灰,岂不妙哉?” ------------ 第五百九十六章 消弭 “徐飞龙,我们来谈谈可好?”云雷有些心惊胆战的问,尽量将语气平静,但心中却是五内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在春秋山仙人峰,我救了你云墨双奇的狗命,你们却指我是凶手,不惜千里追杀。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要说就自己说吧,我不再回答任何问题了。”徐飞龙怒形于色的说。 此后,徐飞龙不再答话,任凭云雷说破了嗓子,徐飞龙也充耳不闻。 不久,第二批闻风赶来的人纷纷到达,其中有不少是囚徒的家属,人数快满百了。 这批来人中有神箭林祯一家子,林青青赫然在内,有人叫道:“林姑娘,把徐飞龙射倒。” 徐飞龙哈哈狂笑,说道:“林青青,当年你射了我十箭,可曾杀了我?即使你能射中我,任何人也休想进来救人,时间不多了,你动手吧。” “本姑娘定可杀你。”林青青厉叫。 “哈哈,我不杀你,你已是侥天之幸了,瞧,囚笼中就缺你一个,我感到有些遗憾呢。你该谢谢我才是。” “你胡说什么?” “我这人恩怨分明,午间你叫姓云的手下留情,因此我饶了你。” 林青青脸色泛灰,悚然叫道:“你……你是……” “墨江、方山、徐飞龙,你怎样叫都好。”徐飞龙必用墨江的嗓音说。 “天哪……”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她支持不住了,直接昏倒在地,身心方面的双重打击,令她难以承受,倒下了。 百多名男女已将灯火辉煌的两栋茅屋围住,但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距大香所构成的方阵十几米,只能光瞪眼不敢突入。 一名中年人在右侧的树下,突然发出一枝标枪,幻化一道长虹,向徐飞龙射去。 徐飞龙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怎么会上当,托天叉一拨,‘啪”的一声标枪折向斜飞,“喇”的一声击中左面囚笼的前端,跳落地面。 “嚓”的一声轻响,一把闸刀下落,一颗脑袋滚下了囚笼,鲜血喷出。 “啪”的一声响.被闸死的人身躯下坠,笼上方的一盏天灯突然倒下熄灭。 四周惊叫声大起。徐飞龙狂笑道:“等不及半夜送终的人,尽管出手吧,哈哈……” 谁还出手?有人大声咒骂,有人大哭.有人叫道:“不要胡乱动手,这不是让他们早死么?” 云雷久走江湖,智勇双全,但面对眼下的局面,也感到无汁可施,叫道:“徐飞龙,请听我说……” 徐飞龙哈哈狂笑,闪入巨大的金山银山之中不见了。 云雷心中大急,叫道:“春秋山仙人峰的事,也许其中有误会,你我何不平心静气的将经过说出,也许可以找出真凶来呢。” “少废话,多说也是枉然,真凶我已经找出来了,而且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不必你费心了。” “真凶是谁?能告诉我么?” “哼!说出来你也会认为在嫁祸他人,我不会说的。” “徐兄,这件事咱们好好商量,我答应你,真凶未曾查出之前,决不向你寻仇,如何?” “那是你的事,反正你们云墨双奇都是凶手,囚笼里的人虽不是你杀的,但他们确是死在你们云墨双奇之手,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山长水远,清算有期,我要休息了,不要再打扰我了。” 之后,任凭云雷叫破了喉咙,再也得不到他的回答了。 囚笼中也不安静了,天灯的火焰,渐渐接近了弦线。 囚犯的亲友家属也不安静了,群情汹汹,注意力渐渐移向云雷,有人叫道:“朋友们,咱们来看看谁是罪魁祸首?” 人声倏止,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云雷兄妹。 有人突然用手向云雷一指,厉叫道:“他!是他!” “他!他……”有人叫,一唱百和。 “是云墨双奇,他们是咱们南昌的瘟神恶鬼!替咱们南昌带来了无穷灾难,与可怕的死亡,都是他,是他!”群情汹汹,即将酿成巨变。 看到眼前的情形,第一个溜走的是**。这种情况下他留下肯定没好果子吃。 远远地,传来了更鼓声。众人的心,被更鼓声催得心乱如麻。 云雷神色肃穆,冷然扫视四周喧嚷激动的人群。 但没有人敢挺身而出向他问罪,谁又真不怕死呢?假使其中有一两个不怕死的人,利用机会滋事,挑拨煽动再来个火上加油,这场巨变可就将无法收拾了。 火光中,曾梅小姑娘脸色苍白,泪痕满脸,突然举步向前走去。 云雷吃了一惊,赶忙伸手虚拦,急声道:“曾姑娘,去不得。” 曾梅脸色冷峻,沉声道:“让开!” “曾姑娘,你……” “我要去救我爹。”’ “去不得,你绝难进入这香阵之内。” “我得尽力而为,与其眼睁睁看父亲被杀,不如冒险闯一闯。我宁可死掉,也不能在此干看。” “你不能去。” 姑娘拔剑出鞘,厉声问:“云大侠,你要阻止我么?你是不是能将家父救出来呢?我们能指望你么?” “我们等令兄与大悲方丈到来,也许会有转机。” “他们如果赶不及呢!” “相信他们会赶来的。” “那你就等好了,本姑娘可等不及了。” 林宗翰大踏步走来,叫道:“小梅,我们一起去。” 曾梅一惊,急叫道:“你不能去,里面没有你的亲人。” “我陪你闯一闯这鬼门关。” “我不能连累你。” 林宗翰大笑,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说连累我的话,生,你我在一起,死,也是同命鸳鸯。” “宗翰哥,你真好!” “我领先,屏住呼吸,走啊!起!” 两人,一跃而上,再腾身而起,飞越香阵。 林宗翰起步在先,也领先下落,脚一沾地、突然向下疾沉,只听到一声惊叫,人已不见。 曾梅想不落地已不能了,也向下一闪不见。 屏息以待的众人长叹一声,随即死一般的静。每个人似乎都感到心上压了一块铁铅,压得喘不过气来。 神箭林祯突然抱起昏迷不醒的林青青,仰天悲啸,一步步向前走。他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保护女儿,到头来却丢了一个儿子,在悲愤交加中,他一时间心若死灰,抱着女儿便准备向鬼门关里闯,泪下如雨神色凛然,视死如归的神色在脸部流露,似已预知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 云雷劈面拦住,沉声道:“林兄,冷静些。” 神箭林祯惨然一笑,说道:“我不想活了,活下去也毫无意思。” “林兄……” “儿子死了,女儿也凶多吉少,剩下我一个孤苦老人,怎忍心活下去,不必管我了。” “林兄,你不能如此对待自己。” 林祯不再理会他,抱着爱女向前走,凄厉的叫道:“徐飞龙,你如果男子汉大丈夫,这样向一个女孩子报复,未免太残忍了,太卑鄙了。你有种就杀了我们父女,让天下人看看你杀人的模样。” 徐飞龙人影重现,语声凄厉的道:“我可并未招惹天下人,而是你们这些人招惹上我,天下人可不会闲来无事看我的杀人的模样。” 林祯咬牙切齿地向前走,即将到达有毒的地方了。 蓦的,云雷一跃而上,一指点在林祯的穴道上,挟了林帧父女倒纵而回。 “阿弥陀佛,施主们请让开路来。”后面传来了洪亮的佛号声,大悲和尚到了。 众人让开一条路,人声静止。 大悲方丈身后,是鄱阳蛟与曾勋,另一人赫然是翻江鳌张玉山。 “徐施主,认得这位张施主么?” 徐飞龙吃了一惊,徐飞龙怎可能不认识这位?相距三十米外,徐飞龙仍然可看清张玉山的身形像貌。 翻江鳌大喜,大叫道:“徐兄弟真是你么?” 徐飞龙自也喜极,兴奋的问:“张兄,一向可好?” “很好,眼下在饶州藏身。” “上次你怎么逃脱的。” “兄弟重伤落水,忍痛潜游出江,恰好抓住一根枯木,得以保全性命。兄弟曾经打听你的消息,谣传你已丧身马鞍山,兄弟痛苦万分,准备三年两载之后,重出江湖替你报仇雪恨。燕姑娘呢?” “她已回家了。” “哦!她应该跟在你身边的,你们算的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翻江鳌颇感到惋惜的说。 燕姑娘的事,只有翻江鳌知道,因此徐飞龙放了心,高声说道:“你果然是张兄,幸好你未死。” 翻江鳖笑道:“难得你替我设灵,有你这位朋友,我也深感骄傲。如果我这次不死,我希望与你一起闯荡江湖。” “你不会死的。” “鄱阳蛟消息灵通,派了大批水贼将我擒来,要利用我来引诱你入伏。我信疑参半,不知你是否仍在人世。” “眼下你已落在大悲方丈手上了。” “是的,但不是落在他手中。而是他救了我。” “这么说,你是自由的?” “不错。” “张兄,你向右走。” 翻江鳌瞥了大悲方丈一眼,大悲方丈向他善意的一笑,送给他一道鼓励的目光。翻江鳖淡淡一笑,依言向右举步。 “停下。” 徐飞龙又叫道:“向我走十步。” 翻江鳌转向举步,十步以后,便到了香阵前,远离众人已经有十几米了。 但没有人阻拦。平时威风八面的云雷,一言不发。所有的目光,都射在翻江鳌身上。 “请止步。”徐飞龙叫道。 “徐兄弟,是不是要我进来?”翻江鳌问。 “正是。” “大丈夫恩怨分明。” “不错。” “大悲方丈援手之恩德。” “我知道。” “大悲方丈是德高望重的高僧,他希望……” “兄弟明白,必当回报。” “谢谢你,徐兄弟。” 徐飞龙取出一只木箱,猛地掷出,“蓬”的一声跌落在翻江鳖脚前,说道:“这是一千两黄金,张兄带走吧!’ “你这是?” “咱们情意永在,容后会合。” “徐兄弟你……” “我要看你平安离开,快走。” 翻江鳌注视着徐飞龙,久久方沉声说道:“兄弟,后会有期。”说完,挟起木箱转身走了。 云雷正想阻拦,却被大悲方丈止住了。 死一般的静,众人眼睁睁目送翻江鳌的身形消失。 久久,徐飞龙丢下三股托天叉,开始释放囚笼里的人,将他们一个一个拖出,信手举起一根巨烛,向大悲方丈亮声道:“大师高义救我兄弟,我感激不尽,你救了我的朋友,我释放所有的死囚,彼此扯平,今后互不亏欠,恩义两消。跌下陷坑的人应该也死不了,但也必须及早救出。” 大悲方丈念了一声佛号,欠身道:“徐施主能听老衲一言么?” “大师不必浪费口舌了。” “施主与云墨双奇之间的误会,老衲愿为调解,双方如果再继续意气用事,实非江湖之福。” “我与双奇的事,各自一意孤行,死了这么多无辜,已没有什么误会可以解释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请转告双奇,今后不必连累别人送死,南昌的血案便是教训,我的武功,眼下还无法与双奇生死一决,但那天会来的,而且不会太久。 你们快派人进来把这死囚拖出去,只有刚才张兄所走的路是安全的,此地的金银,留给大师济贫之用吧,再见了。” 说完,将巨烛向金山上一伸,火焰骤升。云雷一声低啸,沿刚才翻江鳌所走的路线,急步首先向里抢进。徐飞龙一声怪笑,托天叉脱手飞出,接着抓起附近的香烛,接二连三向云雷击去,火星化为阵阵火流,向云雷猛罩。 托天叉以一发之差掠过云雷的顶门,力道之大凶猛绝伦。 云雷不敢向左右闪避,只得掌剑兼施,将击来的香烛一一震飞,但也不能前进半步了。 等香烛已尽,徐飞龙的身影已没入灵台的后面去了。 金山火焰长腾.只片刻间便大火冲上屋顶,大悲方丈指派一些得力的人入内救人,老禅师感慨万端的说道:“一念之差,万劫不复,你们这些年轻人行事任性,害了别人也坑了自己,岂能不慎?善哉!老纳也是无能为力。” ------------ 第五百九十七章 客栈密谈 焰火燃着了屋顶,火光熊熊而起。 灵台后。不见徐飞龙的踪迹,四周都有人围观,但谁也没有看见徐飞龙出来,最后方找出案下有一条的道,只是道口已经封死了。 南昌这一场迫在眉睫即将发生的大屠杀,因翻江鳌的出现而消弥。大悲方丈总算消弥了一场杀劫,一时间声望更隆。 云雷兄妹反倒成了不受欢迎的人,只得懊丧着离开了南昌。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蓼洲彭家的后院秘室中,火德星君一家老小,正在设宴替徐飞龙饯行。 火德星君彭世泽年届古稀,但脸色红润,脸上皱纹很少,脸上堆着和蔼的笑容,向徐飞龙笑问:“小哥儿何不就在舍下安顿?舍下亭园广阔,很少客人光临,你大可在此藏身,苦练一年半载,不但老朽可以指点你武功,同时可修书至庐山,将我们师兄孤山一鹤请来,徐飞龙可继续指点你的拳剑,何苦再四处奔波冒险?双奇绝不敢前来舍下窥探,他们也决不会想到你藏在舍下藏身。” 徐飞龙长叹一声,苦笑道:“老爷子的盛意,我心领了。日后有暇,当前来向老爷子请安,今夜我必须动身。” 小凤吁出一口长气,道:“飞龙哥,你就不能多留几天么?”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夜长梦多,早一天走比较好,云雷兄妹提早到达,如果我所料不差,墨飞兄妹恐怕也会在这两天中赶到,墨飞的朋友比云雷多,消息更灵通,早晚他们会查出我的藏身处,那时就麻烦了。如果我猜飞不错,大悲方丈也不喜欢我留在南昌的。” 火德星君笑道:“大悲方丈与墨飞的师傅灵明怪客交情不薄,但他今晚的言行,似乎也不满意双奇的所为,这点你大可放心。哥儿,其实今晚你可接受大悲方丈的要求,有他出面,灵明怪客也不敢护短哪!” “灵明怪客陪墨飞追我到湘南,可知他师徒俩已经达成共识,在他们面前,有理也说不清,委实于我不利,我必须暂时避开他们才行。” “你打算去那?” “先到处看看,再找地方苦练。” “那请记住,如有困难,别忘了前来找老朽,至少老朽尚可尽绵薄之力。” “老爷子高义,徐飞龙永世不忘。” 破晓时分,一艘小舟驶离了隐蔽的江岸,扬帆下放,驶向烟波浩瀚的鄱阳湖。 等接近江面的时候,一艘小舟从江弯中驶出,从斜刺里迎来。 坐在舱面的徐飞龙一怔,心说道:“会不会是鄱阳蛟的人闻风赶来?” 徐飞龙向船上的三名船夫看去,三船夫脸露喜色,不住向徐飞龙微笑。 徐飞龙摸摸腰带上的短剑,暗道:“必要时,夺船向岸上靠。” 小船上只有一个人,相距在百丈外,叫声传到:“鄱阳蛟已在湖口等着你了。兄弟,上我的船。” 徐飞龙大喜,亮声道:“是张兄么?鄱阳蛟怎知小弟的行踪?” “他并不知你的行踪,但料定你必定从水路离开南昌,因此连夜先发,赶赴湖口等候。南昌各码头他的眼线密布,十分讨厌。” “这艘船?” “船上的三位老弟是我的朋友,他们已和我取得联系。” 说话间,两船开始靠拢。徐飞龙一跃过船。笑道:“你的消息也灵通哩,怎知我要在这备船远行?” 翻江鳌向三船夫打招呼,一声呼哨,船向下航,说道:“兄弟出城之后,找到两位朋友,知道你在这边江面,弄到了五千两黄金,因此心中一动,便到那一带江边察看,果然找到了昨天你雇来的船,恰好三位船夫都是兄弟昔日的朋友,如此这般一说,还不明白?” “呵呵!做贼的门道毕竟不同。你是第一个猜中小弟行踪的人。” “好说好说。兄弟,要到何处去?” “这个先不管,你猜到我的行踪,以云墨双奇的才智,他们恐怕已经早一步动身了。张兄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哦!这个……我们现在回头。” “回头?” “你听说过鱼洲么?” “没听说过。” “从府城向东走,二十里是黄家渡,再往东四十里是赵家坊,再东四十里便是鱼洲,那里地处偏僻,是三不管地带。在那儿躲上一千年,恐怕也无人发现。” “呵呵!真要躲上一千年,岂不要变成老不死的人精了?好,那就走!” “那么,准备靠岸,从陆路走。” 船向东岸靠,徐飞龙问:“张兄,七星盟的三爷紫燕姑娘,你知道么?” “知道,这次鄱阳水贼火拼,便是她与双头蛟策动的。双头蛟湛兄利用走私船,藏在运白瓷土的运土船队中,散布谣言秘密递送书信,搞得十分秘密而有声有色。老弟,要不要去看看杨姑娘?” “不必去打扰她了。过些日子再说。” 翻江鳌将船靠岸,把活舱门拉破,江水一涌,船渐向下沉。两人提了包裹登岸,将船向外一推。 “今早我得到消息,曾家被一个女子闹得天翻地覆。”翻江鳌信口说道。 “是什么人?”徐飞龙也信口问。 “是一个白衣女子,找曾巩讨取你的消息,姓墨。” “哦!是墨飞的妹妹找来了。我们快走!” 在鱼州待了一段时间,徐飞龙一面休养,一面打听着神偷鬼窃的消息。最近听闻他们在黄山周边出现过。于是来到了徽州。 可等他到了徽州却又失去了两老贼的消息,这下徐飞龙不知何去何从了。而云墨双奇还依旧在江湖上寻找着他的踪迹,到了眼下他心里有两条路可选,一条至浙江,一条至南京。 到底该往何处追?徐飞龙决定往浙江去看看。墨飞是浙江人,徐飞龙准备到墨飞的家乡亮亮相? 在徽州的江湖人口中,徐飞龙对自己的江湖名头之响亮感到有点震惊,一些江湖人都把他说成惊天动地的了不起的人物,说他是唯一敢与云墨双奇当面对斗的好汉,说他是击毙双奇不少朋友的顶尖高手。总之,徐飞龙三个字:在江湖人的心目中,份量重得出乎他意料之外。 人怕出名猪怕壮,但徐飞龙不怕,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苦练,进境令徐飞龙自己也感到吃惊。再加上迷魂魔眼徐飞龙已经参透了其中三味。他已经有点想跟墨飞正面交手一番,看看到底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了什么地步。 从徽州进入浙江,除了山还是山,鸟道羊肠,走上大半天不见半个人影,有些地方鸟兽绝迹,有些地方全是无尽的原始丛林。走这条路的人,绝大多数是运送山货的商队。三两天方可见到一人,百十担山货经百余人挑担,这样既可防盗劫也可防猛兽,罕见单身上道的旅客,客栈有是有,但很少见到,因此走这条路的人,必须携带食宿的行李,当然少不了带些防身的家伙以防猛兽袭击。 山区空气清新,凉风扑面。徐飞龙背了一个包裹,佩了剑,风尘仆仆踏上旅程。 中梅渡是一座小镇,处于两省交界的地带,小得只有五十余户人家,有两家客栈,供应饮食,在街口设有棚屋,挑夫伙计带了货担一律在棚屋安顿,只有货主与少数伙计可以住店。如果没有商队投宿,镇中冷冷清清。 徐飞龙的脚程快,日头还早,徐飞龙已经踏进了中梅渡的镇口棚门。 “该找地方找食物裹腹了,问问看前面多远才有客栈?”徐飞龙自语道。 街右的安福客栈挂了一块酒牌,这真是好极了。不用找地方了,挂这牌子的客栈说明提供酒菜。 踏入店堂,狭隘的店堂共有六副座位,已经有三副座有客人。他在店伙计的招呼下,占了内侧壁角的座位,向店伙计说道:“来两壶酒,大块肉切来就是,有野味下酒更好。” “有有有,小店有新鲜的鹿肉,红烧生炒客官尽管吩咐。”店伙计捧上一碗茶说。 “烧一盘,再炒些下水,来两碟小菜也就够了。” “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客官请稍候。” “你忙你的,不必来张罗我。”徐飞龙解下包裹说。 一面喝茶,一面打量四周的客人。有两桌的客人像是本镇的酒鬼,每桌两人用土话低声谈笑,徐飞龙一句也听不懂。隔邻一座的四位客人,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一个秃眉凸眼大海口。一人生了一张不讨好的三角脸,鼠目流光四转。另一人是个黑脸膛,显得粗壮结实。 主位上那位老兄却是个大马脸,留了两撮大胡子。 所有的人,都佩了兵器,貌似还挂了暗器囊,凳旁搁了包裹和一根打狗棍,风尘仆仆的样子。 四人盯了他一眼,不住打量徐飞龙的剑,当然也在打量徐飞龙的面貌。 徐飞龙并未易容,剑眉虎目,脸上泛着健康的色彩,一身青衣并不起眼。但身材健壮魁梧,气度不凡,少不了惹人注目。 大马脸中年人见徐飞龙太年轻,不再多看,灌了两口酒,向同伴说道:“诸位贤弟,咱们这次进入的可是大地方,我们得检点些才是。” 三角脸冷冷一笑,问:“大哥,检点些什么?” “大地方卧虎藏龙,高手名宿辈出,不检点会招惹祸的。”大哥慎重的说。 黑脸膛大汉哈哈一笑,说道:“咱们浙边四义怕过谁?除了云墨双奇之外,咱们兄弟见过的高手名宿不算少,哈哈!不过如此而已。” “三弟听说过新近名震江湖的徐飞龙么?连云墨双奇也栽在他手中哩!” “有机会的话,咱们得找那姓徐的斗斗。”秃眉大眼的中年人口沫横飞的说。 “为何要找徐飞龙斗?二弟,千万不可乱来。” “只要咱们斗败了他,浙边四义的名号,将威镇江湖,值得一斗。”秃眉大眼二弟意气飞扬的说。 “要扬名立万,必须找成名的人斗,这是成名的捷径,冒风险是有代价的。” 近过道一座的两名当地人打扮的酒鬼,缓缓的抬头向四人眯着醉眼打量,其中一人年约半百,生了一双斗鸡眼,露着一排黄牙,改用官话向四人叫道:“喂!你们浙边四义真想成名么?” 大马脸大哥一怔,讶然道:“咦!你这厮是真人不露相哩!贵姓?咱们认识么?似乎没见过你?” “我姓房,咱们素下相识,但我认识你们的师父活阎王田勇,够了么?” “咦!你是?” “哼!活阎王田勇早年是江湖闻名的魔头,被灵明怪客一剑割下一只耳,从此便龟缩不出,躲在浙边调教出你们这四块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们听说过六指头陀么?” “哎呀!你是六指头陀房景星?” 酒鬼一手拉掉头巾,向四人一伸。 手有六个指头,脑袋的短头发中,可看到天灵盖上有块戒疤,一看便知是受过戒的和尚,虽然已经还俗,戒疤却永远长不出头发来了。 “哦!失敬。”大马脸大哥欣然的说。 “你们要出浙扬名立方么?”六指头陀问。 “是的,前辈有何指教?”大马脸大哥反问,语气中并未带了多少尊敬的成份。 “找徐飞龙较量争取成名的机会,不如找云墨双奇好些。”六指头陀将凳挪近低声说,低得只有对方能听见。 “这……咱们没把握能胜双奇。” “当然你们不能硬碰硬去自讨没趣。” “这……确实不能。”大马脸大哥点头承认。 “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恐怕也不好办啊!” “再找几个人帮忙,必可成功。” “要人帮忙,怎显得咱们四义的威风?”大马脸大哥仍然不同意。 “难道令师就不想报昔日一剑丢耳之仇?你们做弟子的就不想一雪师门之恨?哼!真没出息。” 大马脸大哥也哼了一声说道:“咱们有自知之明,可不愿枉送性命,以后再说。” “眼下有一个机会,你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机会?” “附耳过来。”六指头陀神秘万分的说。 大马脸大哥显然有点好奇,凑耳恭听。六指头陀在对方耳畔嘀咕了许久,最后含笑问:“怎样,有兴趣么?一举两得,可谓是公私两便,机会难逢,千万不可错过。” 大马脸大哥兴奋的问:“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好,算咱们一份。” ------------ 第五百九十八章 放出风 “那么,你们到绍兴府去找九天玉龙报到,我给你一件信物为证,到陈音山芳苑村,自有人接待你们。” “前辈呢?” “我还得去找几个人助拳。咱们这次势在必得。要搞就搞他个轰轰烈烈有声有色,管叫他不死也得脱层皮。”说完,将一面竹牌递了过去。 大马脸大哥将竹牌揣入怀中,欣然的说道:“好,咱们明天就动身返回浙江。” 六指头陀又附耳道:“邻座那佩剑的小伙子,已经听去咱们不少秘密,宰了他灭口,千万不可放过他。” “好。” “沿途可能有咱们的人,遇上了彼此也有个照应,切口是一日问青天,答的是:二日问龙虎。记住说的时候手式是一日上指天,下指地,二日是先指你,再指我。” “晚辈记住了。” “我会将你们的事传出讯息,如果你中途变卦,有死无生。”六指头陀阴森森的说。 “笑话,晚辈答应了的事,决不反悔。” “那就好,咱们日后见。“六指头陀喜悦的道,将凳挪回自己的桌,向同伴含笑点头示意大有所获。 之后,双方各自吃东西,不再打交道。 徐飞龙并末听到对方的阴谋,说话的声音太低,而且他们不时附耳私语,更是听不真切,徐飞龙也不想听。 但徐飞龙已经知道这村夫打扮的人叫六指头陀房景星,四大汉是浙边四义。 徐飞龙曾经听人说过六指头陀其人,听说那是个江湖上办事最凶残的黑道,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还俗的十余年,可说是坏事做尽,许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可惜无人奈他何,这头陀还擅长易容术,鬼计多端机警狡猾,轻功也是极好,逃走时一夜便可逃出三百里外,谁也休想盯的得住他,他这人别看是和尚还俗,但采花杀入劫财放火无所不为。可说是罄竹难书。 至于浙边四义,徐飞龙就毫无所知,但一看四人的举止,便知不是善类。 他与这些人家不相识,又没细听对方的话,怎么也没料到六指头陀要浙边四义杀他灭口。 徐飞龙不理会旁人的事,一面吃东西,一面向店伙计打听入浙的路程。听说再过六十里可以到前面寨子投宿,徐飞龙决定吃玩便动身,六十里他真要赶的话。两个小时都不用! 会完帐,徐飞龙背起包裹出店上路。店伙计一怔,拦住徐飞龙苦笑问:“客官,天色不早,你还要上路?” “是呀,怎么啦?“徐飞龙讶然反问。 “你一个人?” “不错,一个人。” “这路你一个能走么?山路崎岖,路虽只有六十里,但极为难走,因此仍算是一天的脚程。沿途虎豹熊皆有出没,山精妖魅四下害人,你一个人……还是算了吧,还是在小店住宿一宿,明天结帐启程,出门在外求一个平安,何必为了省几文店钱而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会小心的。”徐飞龙含笑道谢,出店走了。 六指头陀也随后离开,但走的是另外一条道。临行向浙边四义打眼色,阴笑着上路。 浙边四义并不急于跟上,稍后从容收拾一下这才上路。岂知他们估错了徐飞龙的脚程,追了一个小时还末追上,不由心中暗惊,开始全力急赶了。 徐飞龙连翻四座山头,二十几里路程就过去了,只是崎岖的山路确实不好走,右面是河谷,险峻之处如果失足掉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是怪事。 绕过一处山脊,小径弯入一处山隘。已经是日落时分,满山蝉鸣,飞鸟逐渐归巢。 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徐飞龙扭头一看,看到了飞步跟来的浙边四义。 “好家伙,是不是想打主意来了?”徐飞龙心想。 防人之心不可无,徐飞龙暗自留了心,仍然大踏步向前走,不动声色。 路径再次绕出,前面水声如雷。转出山腰凸出处,视野逐渐开朗,河谷的景色尽在眼下,溪水从前面的山峡下冲出,沿陡峻的溪床下泻,乱石泻奔流,飞珠溅玉湖,十分壮观。 路右外侧建了一座小亭,立有围栏,倚亭下望百丈深渊。胆小的人与患有畏高症的人,必定目眩心悸。可见陡峻。 小亭中,坐着一个穿了青道袍的中年老道,佩着长剑,仙风道骨,颇有些有了道全真气概,右凳上放了一只小包裹,一看便知不是在这一带修真的道人。 后面脚步声已经接近,浙边四义快到了。 老道以一双显得极为精明锐利的眼睛,迎着大踏步而来的徐飞龙,直至徐飞龙接近至二十米内,方含笑点头招呼道:“施主行色匆匆,路赶的如此急,何不坐下来歇歇?” 徐飞龙颔首一笑,说道:“赶了二十余里,真该歇歇啦!道长要往何方去?” “呵呵!贫道云游四海,走到那里算那里。施主要到浙江?贵姓?”老道一面说,一面盯了他的包裹一眼。 “我叫徐飞龙。请教道长如何称呼?”徐飞龙放下包裹坐下笑问。 “贫道上太下玄。哦!那四位施主可是施主的朋友?”老道盯着急步赶来的浙边四义问。 “不是我的朋友,不久前曾与他们在饭店中吃东西。” 大马脸大哥一马当先进入亭口,怪眼不住在两人脸上转。四人一字排开,已经阻住了老道与徐飞龙的出路,将他们逼至深渊险境的一面,久久向徐飞龙问:“阁下,你是一个人么?” “不错,你们有何事?”徐飞龙沉着的问。 “这位老道是?” “贫道恰好在此地歇脚,诸位施主有何见教?”太玄含笑问,眼中冷电一闪而没,大马脸大哥哼了一声,说道:“那么,你就去走你的阳关道。离开此地。” “施主意欲何为?” “你不走,大爷便连你也宰了。” 太玄缓缓站起,冷笑道:“原来施主们是强盗一流,贫道今日便慈悲了你们。” “呸!杂毛老道你敢说咱们是强盗?” “那你们又是什么人?” “大爷们是要杀了这小子。” “快滚,凭你们几个小辈,也敢在贫道口中讨饭吃,你知道这条路上的买卖由谁在作主?”太玄大声喝道。 徐飞龙一怔,心说道:“这老道的口气变了,变的像个劫路的强盗啦!不会真是的吧?” 大马脸大哥脸色一变,问道:“道长是金钱蝎的人?” “你知道就好。” “这样吧,咱们要人,道长要财,如何?这小子与咱们有过节,饶他不得。” “这还差不多。”太玄脸色略转的说。 徐飞龙微笑着将包裹打开,放在石栏上,笑道:“金子给你们,拿去好了。” 金光耀目生花,一百块十两重的金砖,与一堆金叶子,其余的是些换洗衣物,一些小药瓶。 太玄笑了笑,得意的说道:“贫道已经看出你背的是金子,没料到居然这么多。你怀里还有,拿出来。” 徐飞龙从怀中掏出五锭银子和一些碎银,笑道:“全在此地了,让你们分了吧。” “你带了剑,为何不拔剑?” “呵呵!以一对五,好汉不吃眼前亏,金银什么的身外之物,我犯不着为此丢了性命。” “你很知趣,贫道要财不要命,但如果你拔剑,又当别论。” 浙边四义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眼都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浪迹江湖的人,说穿了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谁也不会愚蠢得将金子往别人怀里送。马脸大哥自然不愿将黄金拱手送人,猛地向前冲出,飞腿便踢。 三角眼也不约而同向前冲,右手疾扬,”卡”的一声袖箭离开了袖口。 太玄老道太过自信,做梦也没料到对方突起发难,大喝一声,伸手拉住来腿扭身便摔。 这瞬间,袖箭已然没入老道的左腰。 徐飞龙将金子亮出,用意便是挑起双方的贪念而拼命,果然有效,浙边四义突然出手袭击了老道。 老道敢独自做案,身手必定了得。但四义突起发难,防得了人却躲不了暗器,将马脸大哥向后摔出,却挨了三角眼一袖箭,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马脸大哥向外飞腾,发出一声惨叫,飞越外栏,在惨叫声摇曳中,落下百丈深堑去了。 “哎……”太玄老道也疼叫一声,摔到石栏下,站不起来了。 三角脸抓住了包裹中,一面打包裹结一面向黑险大汉叫道:“将死尸丢下去。” 黑脸大汉去抓老道。那个二弟则双手箕张扑向徐飞龙,一爪抓向徐飞龙的五官。 徐飞龙冷哼一声,右手电光一闪,便架偏了抓来的一爪,右掌疾扬,“噗噗”两声闷响,劈在对方的左右颈子上,快得令人目眩。 “嗯……”这人闷哼一声,上身向后仰,仰面便倒,立即失去了知觉。 几乎在同一瞬间,“噗”的一声响,徐飞龙一脚端在三角眼的背心上。三角眼正在打包裹,手一滑倒在石栏下,金砖洒了一地。 黑脸大汉扭住了老道的双手将人抓起,尚未向外抛便发觉同伴已经遭了殃,大惊之下,放了老道跃退丈外,伸手拔剑大喝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这位黑脸大汉外表粗野蠢笨,其实却机警灵活,一看两位同伴全倒下了,便知碰上了扎手人物,怎敢再冒失地扑上?因此先退后再拔兵器戒备。 徐飞龙呵呵一笑,徐徐拔剑道:“你们不是要找徐飞龙较量,以便成名立万么?” “不错,有此打算,你……你是……” “徐飞龙,我就是你们想找的徐飞龙。”徐飞龙信口答道。 黑脸大汉脸色骤变,连退四五步。 “你尊姓大名?” “我……我叫丁……丁德隆。” “我给你一次成名立万的机会。” 丁德隆突然扭头便跑,撤腿狂奔。 徐飞龙正想追,太玄老道虚弱的叫道:“救救我……” 徐飞龙心中想了想便放弃追丁德隆,靠近老道冷笑道:“我为何要救你?” “徐施主还请救我一救,我定有后报。” 徐飞龙收了剑,说道:“忍着点,我替你取箭,痛死了可别怪我。” 徐飞龙用匕首割开伤口取箭,老道痛得叫苦连天。徐飞龙带有上好的金疮药,替老道上了药裹好伤,冷笑道:“你的伤还不算严重,快滚吧!” 太玄吃力地站起,脸色灰败,嗫声说道:“贫……贫道感……感激不……尽,后会有……有期。” 目送老道蹒跚的背影消失在山壁后,徐飞龙拖起了三角眼,将对方弄醒,推至外栏旁,冷笑道:“该你说了。” 三角眼好半天方才神智恢复,恐惧的问:“你……你要我说……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说你所知道的一切,别管我是谁。” “你快放了我。” “你不说!我就将你丢下去。” “不!不要!” “如果你说的不实,也得下去。” “我……我说……” “你说了之后,我再问那一位,你两人只要有一句话不对,两人都得下去。” 三角眼突然福至心灵,三角眼一转,急急的说道:“既然你是徐飞龙,你该是咱们的同道才是。” “谁跟你们是同道?” “请……请听我说。” “好吧,你就说说看。” “咱们是应邀前往收拾墨飞的人。” “好吧,有点意思了,你说,说清楚些。” 太玄老道做梦也没料到徐飞龙不但不杀他,反而替他取箭裹伤,以德报怨放了他。他挣扎着进入山峡中的一座密林,再也支持不住了,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只铜哨,发出信号后再也走不动啦! 第二天,浙边四义除了老大跌落在深壑下之外,其他两人的尸体被吊在小亭中,当晚便被野兽吃掉了。 十天后,太玄离开了金钱蝎的山寨,进入浙江地界,到处打听仙峰浪子徐飞龙的下落。 徐飞龙无意中又获得了一个绰号,仙峰浪子徐飞龙到了浙江的消息顿时不胫而走。 看样子徐飞龙的计划貌似实行的很成功。108 ------------ 第五百九十九章 危机渐近 高桥村,也就是墨飞的故乡。 高桥村墨家是本地望族,周边的人,谁不知墨家的子弟不好惹? 高桥村不远处有一座山,当地人叫东山。东山过去还有一座山,叫灵明山。不过这称呼只有当地人才懂,毕竟外地人可不会分的这么细。 从东山至更东面的灵明山,在外被合称为东明山,乃是周边大名鼎鼎的名胜,不过寻幽揽胜的游人一般都去了极其岿巍的灵明山。很少来东山这边。 其实东山也颇为巍峨。巍然耸立,众峰环抱,登峰四顾,万峰林立,烟海渺然。墨家就在东山上蔷薇洞建了一座进尘山庄,这里,也就是墨飞拜灵明怪客为师的地方。 最近。高桥村便不时发现有来历不明的人出没,墨飞的父亲墨鼎新,也是武功高手,可他并不是江湖中人,并不怎么关心江湖上的动静。爱子墨飞与爱女墨玉雯出外行走江湖,经常在外很少在家。尤其最近两年来,兄妹两连一封报平安家书也不见捎回,墨鼎新居然也丝毫不在意。 眼看今年中秋佳节都过去了,也没看到两人回来一下。 墨家的宅院位于村东南,北面便是渡口,宅子傍水建了一座水榭,高有两层,可坐在伸出的飞廊上垂钓,面对清澈翠绿的曹娥江,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村西紧挨着便是南北大道,北至东山镇,南下曹娥坝。村外除了一座歇脚亭由村**应茶水之外,通常不许外人入村的。因此,陌生人不可能在村里逗留,想入村查探,那是不可能的事。 云墨双奇行走江湖,迄今将近七年了。七年来,结了的仇家自不在少数,前来高桥墨家找麻烦的人,难以计数。当然,来的人都不是什么成名的人物。即便是稍具名望的高手,一问清墨飞不在家,也就干干脆脆离开,这年月还是比较讲规矩的,冤有头债有主,有过节也必须找墨飞本人,与他人无关,找别的对象发泄那是犯江湖忌讳的事。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按规矩来,有些江湖败类,却不管什么江湖规矩,不管墨飞在不在,同样的来向墨家的人报复。 墨鼎新却也不在乎有人前来找麻烦,他本人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敢于侵入村中生事的人,根本就用不着他出手,他的几位侄儿与几名仆人,任何人都可独当一面济身于江湖一流高手。村中有几位管理佃户的长工,这几位的身子,也足以和江湖的高手相提并论。 但除了墨飞之外,村中人从不在江湖走动,因此,外界都不知村中这些高手的底细。反正不少前来找麻烦的人,都垂头丧气的溜之大吉了,当然也有不少人从此失踪。但失踪的经过谁也不知其详。 这就是高桥村墨家,一处江湖人不敢正视的地方。不清楚其中的虚实。 墨飞出外闯荡江湖,用的名是飞,但这是江湖上的名号。在家里他却不是这名,在村里别人只知道他家有个墨兆平。一问墨飞是谁?不是他们自己家里的明白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这天一早,墨飞的一位堂兄带了两名长工,出村南下走向十里外的丁家埠。两名长工傍着一乘暖轿,那两名轿夫不是高桥村人,而是曹娥坝的轿店的伙计。曹娥坝是个大镇,有各种行业的店。附近村镇都用小船往来,富有的人家备有轿的人不多,要雇轿就必须到曹娥坝去请。 轿中自然是女眷啦,墨家的男子普遍习武可没有坐轿的习惯。 一行五人南下,踏着朝阳向南走这。曹娥江河谷沃野,稻田中种着杂粮,遍地桑麻,一片歌舞升平。两岸远处青山连绵不绝,不时伸出三两条小溪插入曹娥江,因此大道不时绕山脚而过,或者越岭而行。 大道此时正在向上升。婉蜒直上一座不算高的土岭,路侧林木已现秋色,一阵风呼啸而过,落叶纷飞。 墨飞的表兄弟叫墨兆壁,穿了一身宝蓝色紧身衣,腰带上带了一把匕首防身,唱着当地的小调一步步领先向上走,满脸春风,极为悠闲得意。 穿越一座桂木林,金黄色的佳花散满一地,异香扑鼻,令人心神振奋。 墨兆璧扭头回顾,看到山下有两个村夫在后面跟来。他毫不在意。转头继续赶路。 可没走多远,前面路两侧的树后人影一闪,跳出两个黑衣劲装大汉,拦住了去路,神色阴森森来意不善。 墨兆壁举手一挥,两名长工左右一分,取出连鞘长剑抓在手中。 轿夫止步停轿,已经意识到有点不妙了。 两名黑衣大汉在二十米外屹立路中,不言不动。 脚步声入耳,后面两名村夫逐渐上来了,每人手中点着一根细长的斑竹手杖。近了一看这两人像貌极为神似,看着都是年约花甲上下的老村夫,满脸风霜,右首那人留了花白八字胡,左面那人留着短须。这两人看样貌显得老。但看身手却很是不同,脚下利落,挺胸直腰毫无龙钟之态,简直像是年轻人。 “小心后面。”墨兆璧和一名长工叫道。 长工闪至轿后,全神戒备。 左面林中突然传出一声怪笑,一名小叫花子在二十米外现身,年约十三四岁,一身百衲衣油污闪亮,点着一根打狗棍,腰带上插了一根洞箫,挂了一只八宝袋,脸上脏兮兮的,一双大眼却显得明亮锐利。 看长相与身材,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叫花子。但看到那一双露出外面的双手,手背那可看到青筋,明眼人就能看出,这小叫花子的真实年龄绝对不算小,三十几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了。 三面受敌,虽然尚未到达的两个老村夫还没有表示出敌意。但看样子绝对是一伙的。 小叫花子大踏步走来,站在路旁扳住树干含笑问:“喂!你们怎么啦?” “有人拦路。小叫花子,何必明知故问?”墨兆璧沉着答道。 “哦!这个……他们好象不是拦路的强盗呢。” “小叫花子,你们这到底有何用意?” 小花广搔搔头皮,怪笑道:“请你们歇歇脚,并没有其他用意,喂!你们是那座村的人?” 两村夫到了。在暖轿后近二十米止住脚步,留八字胡的老村夫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谁不知他们是高桥墨家的人?” “哦!高桥墨家的人?失敬失敬,这位爷尊姓大名,能否说来听听?”小叫花子怪笑着说。 “我墨兆璧。” “久仰久仰。请问,墨飞是你的什么人?” “乃是我堂弟。” 小叫花子向两端的人亮声叫道:“喂!你们听见没有?他是墨飞的堂兄呢!” “听见了。”两黑衣大汉.与两村夫同声答。 “咱们怎么办?”小叫花子再问。 “正用得着,向他请问问消息。” “好,确实用得着,我小要饭的请他过来。”小叫花子怪腔怪调的说,站正身躯向前接近。 墨兆璧已经看出不妙,沉声问:“咱们有仇么?” “没有。”小叫花子信口答。 “那你们为何与我为难?” “但咱们与墨飞仇深似海。” “咦!墨飞与你们结仇,与我何干?” “虽与你无关,但你是他的堂兄。” “走开!他的事不关我事。” “你少抖威风。咱们……唉!咱们其实也是不得已。” “咦!你们有什么不得已的?” “谁叫墨飞不在呢!咱们宰了你,那墨飞不是可以早些赶回来么?他如果赶回来,便可以少管些闲事,少杀些在江湖上混饭糊口的江湖朋友了。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小叫花子怪胜怪调的说。 墨兆璧已然知道不妙,手按匕首柄冷冷的说道:“你们既然找上门来,我也不叫你们失望就是了。” “谢谢!呵呵!”怪小叫花子笑着答。 “诸位亮个字号吧!” “是想到阎王爷面前控告咱们么?” “就算是吧。” “抱歉,反正你死定了,何必告诉你?” 老村夫嘿嘿一笑,叫道:“告诉他无妨。” “那么,你们自报名号好了,出了纰漏可不能怪我。”叫花子不以为然的说。 老村夫杰杰怪笑,说道:“咱们既然来了,还在乎出纰漏不成?我,川边双煞中的大煞罗龙。” “二煞罗虎。”另一名老村夫接口。 前面两名大汉也亮声叫道:“汉江双杰,狂风剑客胡启明,旋风剑客赵起风。咱们都是被墨飞那小子逼得无处藏身,仇深似海,恨比天高。” 老丐童嘻嘻一笑,龇牙咧嘴说道:“在大河两岸混的人,谁不知我老童丐吕泽是个睚眦必报?小辈,你先别慌,咱们会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墨兆璧哼了一声说道:“我不认识你们这些人,但你们既然找到我头上来了,我也别无选择。” “你还有选择,选择如何死得痛快些。”老童丐欣然的说,似已经胸有成竹,稳操胜券一般。 “你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必在嘴皮上逞英雄?”墨兆璧沉着的说。 “哈哈!咱们在高桥村附近潜伏了一月之久,贵村的一举一动,全在咱们监视之下,一直就在等候机会,也等候其他赶来的人。虽然咱们至今仍不会入村查探,当然并不是咱们不进去,而是怕打草惊蛇得不偿失。眼下咱们已经准备妥当,从今起,要开始不择手段下手报复了,如无必胜的把握,怎敢公然出面拦截你们。高桥村附近十里内,高手如云,贵村只不过三十几户人家,男女老少加起来也仅有两百八十二名,鸡犬不留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不过你们几个提早去见阎王而已。哈哈哈哈……”老童丐口沫横飞得意洋洋的说,在狂笑声中,突然疾冲而上。 墨兆璧匕首出鞘,拉开马步,匕首半伸,凝神待敌。 川边双煞往路旁的树干上一靠,大煞呵呵大笑道:“听说高桥村墨家,一条狗也会几手绝招,咱们得好好瞧瞧,看是否言过其实。” 老童丐身材矮小,十分灵活,一声长笑,打狗棍来一记怪招泼洒似地急劈而下。 墨兆璧不慌不忙后退两步,棍招落空,冷笑道:“你的棍虽长……” 没等他说完,“哈哈”老童丐怪笑一声,瞬间变招逼近攻其下盘。 墨兆璧突从棍侧切入,快!快如电光石火,匕尖倏吐,直探老童丐胸口要害。 老童丐吃了一惊,向侧一闪,杖尾猛带,斜点对方的腰胁。 “得”的一声轻响,匕首一挥,削断了半尺长的棍尾,墨兆璧身匕合一,旋风似的紧逼跟进,匕芒匹练横空,紧跟在老童丐的胁背,森森冷电,眼看就将及体。 老童丐第三次陷入危局,不由火起,笑容消失了,向前一扑,大喝一声,棍花一翻,突然点出,凶狠的点向墨兆璧下体小腹,墨兆璧不敢大意逼近,火速撤招暴退,双方都失招落空。 老童丐一跃而起,展开了叫花子的打狗绝技,形如疯狂,七歪八扭棍出如狂风暴雨,毫无章法,但每一招都出乎意料之外,乱七八糟,预估极为困难,奇招迭出变化万千,只片刻间,便将墨兆璧圈在棍中,右冲右突脱身不得,险象横生。 墨兆璧起初想脱身,被逼得手忙脚乱,右大脚外侧挨了一棍,幸好身法快捷闪得恰到好处,未被击实,但已经感到大腿发麻。于是他把心一横,改用以守为攻的办法,反而逐渐稳下阵来。 好一场凶狠的激斗,两人似乎棋逢敌手。 转眼,数十招已过,双方都感到有些心惊。 旁观的狂风剑客胡启明暗暗心惊,叫道:“拖下去没意思,小心有人路经此地露了咱们的行藏,为何不用你的看家本领以速战速决?” 声落,激斗中的险恶局面突变,蓦的八音齐鸣,令人闻之心神大乱,气血浮动。 人影遽分,激斗乍止。 墨兆璧倒飞丈外,“砰’一声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胸正中衣破血涌而出。他胸口被箫所点中,胸骨瞬间被打断了两根。 老童丐如影附形纵上,左手的箫音仍在。右手的打狗棍猛地劈下,要敲破墨兆璧的脑袋。 一名长工及时抢到。一剑挥出叫道:“住手!”18110 ------------ 第六百章 笑了 “喀”的一声响,?8???.U8XS`COM 老童丐大怒,箫再次发出令人昏眩的魔音,拂向长工的肩膀。 长工身躯一震,突又一声怒啸,脱手将剑掷出。 老童丐没料到想到长工存心拼命,更没料到长工并未完全被魔音所控制,剑气浮光入目,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也将箫掷出,要拼个两败俱伤,捞回本钱死也死得暝目。 双方相距极金,几乎伸手可及,谁也躲不开对方这一击了。 剑猛的贯入老童丐的右胸,箫也射入长工的小腹。 “哎呀……”两人疼叫一声着几乎同时倒下了。 重伤难起的墨兆璧突然大叫道:“回去报信……” 第二名长工不假思索地向侧一窜,跃入林中逃命。 大煞罗龙右手疾抬,狂笑道:“想跑,给我躺下吧!哈哈哈……” 长工刚入林,青虹似电,淬了毒的柳叶飞刀,无声无息的贯入脊心,可谓是奇准无比。 长工仅身躯一震,入林时仍向林木深处飞奔,可奔出没几步,突然一声惨叫,重重的摔倒下去。 二煞虎冲向暖轿,一把拉掉轿帘叫道:“女的给我。” 旋风剑客到了,剑光一闪,蜷缩在一旁发抖的一名轿夫,脑袋应剑飞落。 二煞罗虎手向轿内伸,厉叫道:“你可不能自杀……” 可是,已经叫晚了,轿中的美丽少妇已经用头上的凤钗,刺入自己的咽喉。 旋风剑客的剑气再闪,另一名轿夫的头也同时落地。 狂风剑客扶住了老童丐,惊叫道:“吕泽兄,你怎么样?” 老童丐吕泽厉叫道:“先……杀了那……那小……子……” 狂风剑客急忙放下老童丐,奔向挣扎着想坐起的墨兆璧,拔剑便待挥出。 前面的大树后突然闪出一个高大的青衣人,好快,刚看到人影出现,眨眼间便到了眼前。 狂风剑客的剑在这刹那间挥出,先杀了人再说。 “挣”的一声暴响,青衣人的剑几乎同时挥出,硬接了狂风剑客的一剑。 狂风剑客的剑,突然脱手横飞,翻腾着飞出三丈外,被一株大树的枝丫所挡,翩然坠地,剑已经缺了老大一个缺口。 狂风剑客的虎口鲜血涌现,退了三四步几乎失足跌倒,吓了个胆裂魂飞,脸色灰败。 青衣人抱起了墨兆璧,两个起跃,转眼入林不见。 “站住!留下咱们的人。?? ?U? 8????.?U?8?X S?`COM”大煞罗龙大叫,急起狂追,势如射星逸虹。 二煞罗虎将尚未断气的少妇拖出轿外,闻声放手,也跟着大煞去追青衣人。 旋风剑客赵起风刚要跟着纵起追击,狂风剑客却叫道:“兄弟,不必追赶,为兄受了伤……” “你怎么样?那里受伤了?” “虎口裂开了。同时,老童丐必须及早医治,快带他走,迟了恐来不及了。” 汉江双杰带了老童丐走了。其实,狂风剑客胡启明奸似鬼,他已经看出刚才那位年青人的武功可怕极了,能一照面便将他的剑击飞的人,岂只可怕而已?追上去必定凶多吉少,因此阻止兄弟旋风剑客追赶,藉口救人要紧,带了老童丐逃之夭夭。 川边双煞自命不凡,拼命狂追不舍。 青年人抱了墨兆璧,掠起如飞,抱了一个人,脚下依然快速绝伦。 大煞起步得早些,二煞则落在三十米后。 起初,大煞距青年人约二十米左右,追入林中,林中不易全力施展轻功,须闪避树木,双方都不便,但被追的人要占便宜些,双方的距离已经从近二十米拉远至近四十米了。 大煞越追越心惊,渐渐心中发毛。 墨兆璧神智是清醒的,这时感到伤口痛得受不了,咬牙强忍片刻,叫道:“这位兄台,请……请转回去救……救贱内……丢下我在此!” “你的妻子已经自尽了。”青年人答道。 “不……不,不会是真的!”墨兆壁疼叫一声不敢相信的道。 “我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不……” “救得一个是一个,不必叫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 青年人突然止步,将他放下说道:“只有两个人追来,我可以放心收拾他们了。” 说完,冷然转身,双手叉腰屹立在那,向奔来的大煞冷笑道:“你们竟然敢追来,那就拔剑吧!” 青年人叫对方拔剑,自己却没拔剑的意思。 可川边双煞都没带佩剑,只有手中的暗红色竹杖,根本无剑可拔,这也许也是青年人不拔剑的原因吧。 大煞追到,站在丈外惑然打量眼前这位年轻小伙子,似乎不相信这年轻人是刚才抱人急奔的人,久久哼了一声,困惑的问:“小子,你练的什么轻功?” 年青人剑眉一挑,沉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我问过你为何在大道上劫道么?” “你知道我是谁,怎敢如此无礼?”??8?? .?U?8?X S `C?OM “我不管你们是谁,看长像,你两人是双胞胎吧!这在江湖上倒是少见。” “咱们是川边双煞,你小子听过咱们兄弟的名号么?”大煞傲然的问。 “没听说过。我过路之人,见你们杀人行凶。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哼!你怎么称呼?” “你少问这些蠢话。” 大煞勃然大怒,有手一抬,柳叶淬毒飞刀一闪而出,看到刀影转眼已经及体。 青年人早有准备,虎腰一扭,让飞刀擦身而过,厉声道:“怎么怕了,要用暗器偷袭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声落,左掌一引,转眼疾冲过去。 二煞挺杖超越乃兄,急迎上去叫道:“让我来对付他。” 叫声中,一杖捣出,不快不慢的攻向青年人心口。 青年人右手疾出,翻腕扣住了点来的竹杖一带。 糟了!竹杖应手夺过,不费吹灰之力,但一把锋利无比的狭锋剑从杖中脱颖而出,原来剑藏在杖内,竹杖也就是剑鞘。 二煞鬼眼凶光暴射,乘机一剑点出,喝道:“小辈纳命来!” 青年人骤不及防,大吃一惊。但他的反应奇快,竹杖到手一带之下,便看杖内光芒一闪,便知不妙,本能地避开正面换位一闪,剑“嗤”的一声擦胸而过,森森剑气澈骨奇寒,划断了长剑的系带,他身上的剑往下坠落。 二煞本以为稳可必中无往不利的一剑突袭,却是落了空,不由心中一震,手下一慢,接着一声怪叫,凶狠的再次逼近,连挥五六剑,剑气破风声刺耳呼啸。 青年人连闪六剑,毫无缓口气的机会,连换五次方位,退了六七米左右,剑气在身前的胸腹要害吞吐不定,一而再拂过顶门与腰腹,险象横生,生死可说间不容发。最后,也只能斜掠丈外,以速度冒险从剑尖前飘开,脱了险境。 身形未定,大煞恰在他的身后闪出,悄然发出了三把淬毒飞刀。 徐飞龙从二煞眼神中看出了危机,向侧扭身便倒。这瞬间,他猛的拔出了腰旁的一把短剑,同时将夺来的竹杖信手反挥。 “得”的一声轻响,击中了从身旁飞越的一把飞刀。 飞刀猛地翻腾,折向飞出。 这一打可不是随便打出的,因为此时二煞恰好冲来,飞刀也随即折向,不偏不倚恰好飞向扑来的二煞,速度增加了一倍,但见一个青灰色的旋转光球,奇快绝伦的掠过二煞的左胁,飞出十米外去了。 二煞的左胁被划破了,衣破肌裂。看样子伤的并不重。 由于飞刀被击中飞行速度增加,二煞知道飞刀飞行路线,因此竟然未发觉左胁被飞刀擦过,仍然挺剑飞扑上来,叫道:“小子你死定了……嗯……” 青年人向侧闪开,伏地飞窜出去。 二煞这时却如中雷殛,踉跄止步,叫声摇曳欲倒。 大煞尚不知其弟所发生的变故,扑向青年人叫道:“小子,还有我呢!” 青年人丢掉竹杖,向侧一闪,冷笑道:“你的飞刀击中了你的同伴,可真是好歹毒的飞刀啊,只是手法差劲了些。” 大煞一惊,止步向乃弟看去。 二煞以手掩住左胁,剑已经丢掉了,晃了晃,突然向前一栽,喝声叫道:“我……我怎么了?我……” 大煞大惊,急上去叫道:“不要运功,我给你解药。” 青年人突以奇快的身法从大煞的身后掠过,匕首一挑,挑断了大煞腰旁百宝囊系带,百宝囊下坠,被青年人一把夺了过去。 大煞伸手掏百宝囊,摸了个空,不由肝胆俱裂:“哎呀!我的百……百宝囊!去哪了?” 青年人站在十米外,举起百宝囊在眼前轻晃,说道:“我捡到一个,是不是你的?” 大煞大惊,冲上厉声叫道:“还给我!给……我……” 青年人举步便走,在三十米外绕树乱转,怪笑道:“我们来捉迷藏,你得卖劲些。早点抓到我。” 大煞怎么追得上?追了五六圈,追得心中发慌,追得心向下沉,疼叫一声道:“快给我,囊里面有解药。” “我为什么要给你?” “给我救人。” “你救什么人?” “救我兄弟。” “哈哈!你兄弟的死活关我何事,你为何不救那个轿夫?为何不救轿中的妇女?为什么不救那两个……” “阁下求你高抬贵手。” “看你弟弟貌似很痛苦啊!” 可怜的二煞,倒在地上翻滚、扭动、蹦跳嘶叫,像在发疯。 不远处坐在树下按住伤口的墨兆璧,被二煞那疯兽般的嘶号声惊得血液像要凝结了。 大煞一声厉号,向青年人拼命扑去,一口气打出了八把飞刀。 青年人轻易地避过了刀雨的袭击,将大煞向二煞倒地处引,一面冷笑道:“你别慌,我不杀你。苦主在这呢,我准备擒住你送官并迫捕余凶。哼!你走得了么?” 大煞已经绝望,不再追逐,猛的向侧方飞逃。 可只逃出二十米左右,便被青年人拦住了,喝道:“给我跪下!” 大煞竹杖凶猛的点出,怒吼道:“老夫与你拼了!”说着却再次闪向旁边,明显是要声东击西。 青年人这次没上当了,扭身斜掠而出,“噗”的一声响,一脚踢在大煞的腿骨上,将其踢倒,而青年人则站在一旁冷笑道:“可惜,没踢中你的麻筋,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受了。” 大煞被踢得倒地滚了三圈,方狼狈的爬起。 “丢下杖,给我跪下!”青年人喊道。 大煞拔出杖中的剑,厉声叫道:“你有本事就来吧,我就算死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剑光一闪,剑锋划断了咽喉,尸身顿时扑倒。 青年人一怔,说道:“哼!这凶煞果然名不虚传,自杀倒是干净利落的,难怪杀人如屠狗了。” 徐飞龙回到二煞身旁,二煞已经停止了呼吸,脸面与双手暴露在外的肌肤,青肿而泛着灰色,似乎还能嗅到一股腥臭味。 “好毒的暗器。”徐飞龙悚然自语。 他走向犹有余悸的墨兆璧,熟练的替墨兆璧裹好伤,苦笑道:“我是过路的人,来晚了,无法救其他的人。你的伤十分沉重,不过还死不了。凶手死了两个,其他的三名凶手你得自己想办法缉捕了。” “谢谢你,兄台大恩大德,我墨兆璧没齿不忘。” “不必谢我,救人乃是本份,我也不过问你们之间的恩怨是非,只知这些人屠杀轿夫妇女,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走吧,我送你到附近就医,你是那里人?” “我是高桥村人,往北数里就是。” “你是高桥村的人?”青年人脸色微变的问。 “是的,高桥村墨家。” 青年人放手站起,哼了一声道:“呸!我为何要救你墨家的人?” 墨兆璧吃了一惊,惶然问:“兄台与……墨家有过节么?” “墨飞是你的什么人?” “他……他是我的堂弟。” “哼!”青年人扭头便走。 “兄台还请……”墨兆璧虚脱的叫。 青年人拾起了自己的剑,佩上,向原路走去。 “天哪!这是天要亡我?”墨兆壁绝望的叫道。 青年人走了几步,最后又停住了,突然他再次向前走,但只走了三步,突又停下来沉思,徐徐转头回顾。 墨兆璧以手掩面,绝望的低头呻吟。 徐飞龙突然笑了一声,转身向墨兆璧走去。 ------------ 第六百零一章 引 不久,徐飞龙抱着人到了现场。那儿,有三名村夫在大呼大叫,有个人向北飞奔,看到他们两人,急忙迎上大叫道:“这里有人被杀,快来帮忙。” 徐飞龙将墨兆璧放在轿旁,轿前,少妇尸体已经僵,墨兆璧奋力一扑,扑在乃妻冰冷的尸体上疼叫一声,声如哀猿嘶啼。 徐飞龙向一名村人说道:“他是高桥村墨家的人。” “他是二少爷墨兆璧哪!”村夫惊惶的说。 “有五个凶手在此行凶,两名凶手死在西面里外的林子里。我凑巧路过此地,救了这姓墨的。好好照料他,我走了。” “你不能走,你……”村夫大叫。 徐飞龙头也不回的走了,是向南走的。他在曹娥坝落脚,今天本想到高桥村探探消息,没想却碰上了这桩事。 高桥村在办丧事,谣言满天飞。 徐飞龙无意中救了墨兆璧,凶手们杀人灭口的阴谋落了空。 墨家的子弟开始提高警觉。风雨欲来,侦骑四出。南起县城,北至府城,高手齐出,捉拿漏网凶手汉江双杰与老童丐吕泽。 凶案生后的第二天,府城内龟山南麓的一座大厦内。出了命案! 绍兴,那是一座山城,城外是山,城内也有山。 城内著名的山有卧龙山,传闻古越大夫文种葬在此地,山南是龟山,龟山其形似龟,山上有古灵台遗址,还有一座应天塔,所以当地也叫塔山。据说春秋时节有范蠡在此筑城,城成怪山自来。山本是东海中的一座仙山一夕飞来此地,这当然神话。信不信由你。 龟山南麓是大户人家的住宅区,是府城大户人家的所在地。 这片住宅区中有座大厦叫逸庐,是当地缙绅秦大爷秦堂坤的别府。一座高楼,名叫叫萃楼。还有数幢精室,四周花木围绕,清净幽雅,附近半里少有人家,四周的果园全种的是深紫色的梅杨,那是梅中最佳的品种,其他还有些金枣橘。因此,宅中养有好几位园丁。大户人家婢仆多,也不算稀奇。 这天晚上,有两位不之客前来叩动大园的门。他们就是汉江双杰,与伤势仍重的老童丐。 “谁呢?”门后有人亮声问。 “接徐二哥的口信,前来回话的人。”狂风剑客答道。 “你们是?” “胡启明、赵起凤、吕泽。” “青天。”里面的人低声问。 “白日。” 门猛然而开,一个黑衣人闪在门侧说道:“进去,后堂。” “谢谢。徐二哥来了么?” “刚到。走东跨院进后堂。不可走错了。” “是,多谢指引。” 狂风剑客领先而入,旋风剑客掺扶着老童丐跟进。园空寂寂,似乎不见有人,夜黑如墨,星月无光,花径两侧果树密布,看不见任何生物。 院门虚掩,没有人看守,狂风剑客推门进入,便看到石阶上站着一名黑影。 二人不走那边折入东跨院,抄回廊到了后堂的东侧门,似乎沿途鬼影全无,也没挂有灯。 白天楼上,上层的房檐与楼顶的飞都有风铃,微风吹来,风铃声锐耳,铁马铿锵,象是仙乐悠扬。但夜间,却如此万簌俱寂,邪门得不可思议。 静得可怕,连风声仿佛也静止了。 旋风剑客似乎有点慌,低问道:“大哥,今晚怎么了?咱们上次来了好几次,似乎都很平常,今晚怎么静得这般可怕?” 狂风剑客不以为然,说道:“兄弟,别疑神疑鬼好不?风声太紧,逸庐进入警戒状态,平常得很。” “大哥,我……总感到……” “感到什么?” “有点心惊肉跳,六神不安。”旋风剑客不安的说。 “废话!”狂风剑客喊道。 “真的,大哥,小弟总……总感到有点不对。” “你真是大惊小怪。” “不,小弟从来就不……晤,大哥,是不是咱们把事情弄砸了要……” “这又不是咱们的错,事情起了变化,怎么怪咱们把事情搞砸了?走吧,不必疑心生暗鬼了。” 谈话间,进入了东廊,仍是黑沉沉的,声音俱无。 狂风剑客推开了虚掩着的沉重铁叶门,蓦的烛光摇曳,里面一个黑衣中年人,手中举着烛台,笑道:“三位老兄才来呀?请进,请进。哦!老童丐,伤势好些了么?” “大有起色,只是憋得难受。”老童丐有气无力的说,在旋风剑客的扶持下,脸色很不好。 狂风剑客进入后堂,抱拳一礼道:“孙兄,咱们并没有迟到哪!徐二哥在么?” 孙兄领三人进入一条甬道:“徐老二刚到不久,在里面与施前辈商量要事。胡兄,你们把事情弄糟了,为何不把那位插手管闲事的人摸清海底?” “孙兄,那小子快得象阵风,咱们连他的样貌也没有看清,根本就追他不上啊!” “算了,总之,未能捉住墨兆壁小子问口供已经是天大的失策,又未能杀之灭口,更是……唉!真麻烦,你知道这几天的风声么?” “这……” “墨家出动了所有的亲朋,官府中出动了全府的高手巡捕,眼线密布,不但指名捉拿你们,更监视全境出没的陌生人,几乎把咱们陷死了……哦!到了,请在外面稍侯,兄弟先进去禀报。” 孙兄一面说,一面将烛台放在壁间的灯座上,推开一扇铁叶门,跨入扶住门扇转头,脸色变了,笑容迅地消失,冷笑一声说道:“诸位,慢走!” “砰”的一声响,铁叶门闭上了。 旋风剑客一直心绪不宁,讶然道:“咦!他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童丐神色一变,低叫道:“快退出去,快!” 狂风剑客也看出不对,不退反进,“砰”的一声一肩撞在铁叶门上。 门未撞开,他却被震得肩膀麻。 旋风剑客扶着老童丐转身急奔。 道宽不足两米,是坚实的大砖墙!刚奔出三五步,前面砰然的震落下一座铁叶门。 旋风剑客大惊,厉叫道:“狗娘养的!咱们上当了。” 狂风剑客赶到,绝望地撞向铁叶门。结果是门同样未能撞开,人却痛得毗牙咧嘴。 两侧的墙根与顶端,出现了二十个小孔,一阵青烟从小孔灌入,片刻间便烟雾弥漫。 正在用剑撬门的旋风剑客,疼叫一声道:“有烟薰入,完了!” 第二天,三人的尸体出现在东门外的小丘上,现场有打斗的痕迹,三人都受了十余处创伤,象是互相火拼而同归于尽。 高桥村墨家有人出面,有人认识他们的身份。这一来,凶手己全部死亡,毫无其他线索可寻了。 风声已经过去,高桥村的警备也因此而逐渐松懈下来了。 徐飞龙并未离开曹娥坝,但听到三凶自己火拼而死的消息,徐飞龙离开曹娥坝奔向府城。徐飞龙希望在府城附近能等到墨飞,如果在十天半月中仍无结果,徐飞龙准备离开绍兴府,去找神偷鬼窃再说,日后再来找墨飞一战。 徐飞龙到了府城,案子已经结了,高桥村墨家的人已经走了,风声已经过去。 他在东门边的祈福巷东昌老店投宿,这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小客栈正是三教九流江湖人混进来的地方,龙蛇混杂处却最是易招惹是非的所在,也是最容易得到消息的地方。 当天入暮时分,门外进来了六指头陀房景星。 萃楼楼下有一座地底秘室,半夜左右室中灯火通明,客人续到达,午夜秘会一共到达了八个人。 主人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穿一身五色长袍,仪表非俗,颇具威严,坐在大环椅上神色肃穆。 六指头陀坐在末位,可知地位最低。 主人环顾众人一圈,清了清喉咙沉静的说道:“十年前,兄弟被灵明怪客毁了太岳山的基业,共死了四十余几位弟兄,伤残二十几人,此仇不共戴天,誓在必报。因此,兄弟潜来绍兴,化名秦华,买下这片基业成为本地的缙绅,十年弹指一挥,复仇之念无日或忘,想当年,老家伙带了尚未出道的门人墨飞,偕同狐群狗党于日正当中杀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兄弟从此隐姓理名,整整痛苦了十年。眼下一切已经准备停当、即将进行报复,快意恩仇,先屠高桥村,再等候灵明老贼前采送死。这六七年来,墨飞那小子已经成为江湖上的顶尖的人物,先后杀了咱们不少同道,此人比灵明老贼更为可怕。 在坐诸位都是曾受过灵明老贼师徒伤害过的人,既然与兄弟联手,自然都是志在复仇的朋友。前几天老童丐几个人大意误事,几乎坑了咱们所有的人,因此咱们不得不将屠村的事暂且后延。” “施兄,但不知要延多久?”右一名干瘦中年人阴森森的问。 施兄干咳了一声。往下说道:“昨天杭州传来了急报,已经现墨飞小狗的行踪,按行程,不出十天他便可赶回,因此,咱们必须在五天之内,毁灭高桥村。” “施兄,咱们的人手是否仍嫌单薄了些?”左一名有一双大牛眼的人问。 “三天后,血魔会偕金魔赶到,我想人手该已经够了,分四路攻入高桥村,必定能够得手。” “好吧,五天之内,咱们动手快意恩仇。”一名老太婆咬牙切齿的说。 “这五天中,希望诸位小心些,无事不可前来此地,以免暴露行藏。芳宛村方面,更需小心不可大意,上次已经有巡捕前来查问了。” 六指头陀干咳了一声,道:“施兄,东昌老店那小子要不要干掉他?” “房老弟意下如何?”施兄反问。 “浙边四义死在他手中,此人留不得,恐怕他已经从四义的口中,问出咱们的底细了。” 施兄呵呵一笑,说道:“四义的老三丁德隆,已经被兄弟派去找他师傅前来助拳了。他已经将那天的经过说出,那小子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事。” “哦!丁老三逃回来了?” “他已经到芳宛村报到去了。” “施兄之意是?” “将那小子诱至芳宛村,看看能不能用?” “这有些麻烦了!” “咱们不能在城中杀人了。” “那么,兄弟想办法将他诱至芳宛村好了。” “好,这事明天就进行。” 众人再商讨如何杀入高桥村的计划,久久方一一离去。 芳宛村在城外西南四五里外的地方。在陈音山的西面。春秋时越国臣伏吕国,越国的大夫范螽请来了一个神射手陈音,教越国的子弟弓箭之术,十年之间让越国的子弟都极善弓术。陈音死后就葬于此山,所以这山叫陈音山,芳宛村,只是一个只有五六十户人家的小村子而已,在府城旁毫不引人注目。 一早,徐飞龙吃完早餐,返房时觉房门的锁已经被扭断在地。徐飞龙吃一惊,急急入房察看。 徐飞龙的包裹存在柜台,黄金倒是丢不了,房中只有一些换洗衣物,也不值得小偷光顾。一进房,徐飞龙觉挂在床旁上的剑不见了。 枕上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借剑一用,请至西门来取。” 一把剑算不了什么,花十两银子便可买一把。但显然对方早有准备,徐飞龙如果不去,后面麻烦将接踵而至。 “好,去看看也无妨。”徐飞龙下了决定。 徐飞龙猜想可能是墨兆璧派人相诱,绍兴府徐飞龙未参与过江湖事,因此心中并没有多想,大胆前往赴约。 徐飞龙换了一身青色劲装,弄了把匕藏在衣下,略加收拾一下,便出了店门。 到了西门,城门口过来一名小厮,将一张字条递过含笑问:“您可是东昌老店的客官?” “不错,你是?” “客官贵姓?”小童口齿伶俐的问。 “这你不必问。” “那……你是讨剑来的了?” “不错。” 小童将字条递过说道:“有人雇我将字条送给你。” 话一完,将字条丢过,撒腿便跑,溜之大吉。 徐飞龙拾起字条。上面写着:“顺道西南,抵达芳宛村。怕事的话,请回。” 166阅读网 ------------ 第六百零二章 树林 徐飞龙想问小童雇他的人在何处,但小童已经溜走了。虽然那人定然就藏在这附近,不然小童怎么会找上徐飞龙传言?既然来了,那有转回之理? 不久,徐飞龙到了满山秋色的陈音山,问清了芳宛村,一路赶去。 芳宛村就在路旁,被栅栏围着,村背后是山坡,栅门就设在村口,过路的人可以到村里买些食物讨些茶水。 徐飞龙踏入了村口不见有人找他,村夫村妇都在干活,三五个儿童在逗弄着黄狗。迎接他的是一阵犬吠,似乎并未引起村民的注意。 “该向何人讨剑?”他在自问。 如果无人出面,徐飞龙岂不是白来了? 徐飞龙向一家小饭店走去,迎面来了一个扛了一捆木柴的中年村夫,急步迎面撞来。 徐飞龙闪在路侧,相错而过, 蓦的,柴捆突然凶猛地向徐飞龙的脑袋上砸到。 按理来说,如此突然的袭击,绝对无法避开。但徐飞龙不是一般人,对方身躯一动,便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之见他迅速向下一蹲,从对方的身后一闪而过。 如果徐飞龙这时候出手,村夫难逃一击,但徐飞龙不能断定对方是有意还是失手,因此他也不好出手。 村夫吃了一惊,惶恐的说道:“咦!对不起,对不起。” 徐飞龙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没什么,闪着腰了没有?” “没有,委实对不起。” 徐飞龙举步便走,不再理会,泰然到了小饭店前,感觉有些渴了,于是来到旁边的茶桶旁找茶喝。 舀起一碗茶水,徐飞龙看到了附近几个村夫的眼神有异。**所传的迷魂魔眼,不但需要知道人的心理状况,更需要知道一般人五官表情的内涵与感情流露,这里面可一点都不简单,需在一瞥之下,便立即判定对方的表情与内心所流露的七情六欲。是何等的困难。但徐飞龙经过长时间的修行已然掌握了这一点。 毫无疑问地,那些外表橡是村夫的目光流露着喜色,这岂不是很邪门? 徐飞龙想起来了,这条路是大道,往来的旅客不少,为何却没有人在路旁供应茶水?岂不是有违常理么? 徐飞龙背转身去,将一颗清神丹丢入口中,然后若无其事的喝下了那碗茶。 几个村夫脸上的喜色更浓了。 店旁有株大树,树下有几座大石,那是村民们乘凉的地方,所以石头上看着特别光滑,那是经常有人坐的原因,眼下天气凉爽,那里并没有乘凉的人。徐飞龙喝完一碗茶,到了树下,身形一晃。 但他并未倒下,急忙坐在树根下,摸模脑袋,没一会便不省人事。 一名村夫徐徐靠近,打量徐飞龙片刻问道:“喂!怎么睡着了?” 徐飞龙不言不动,如同死人。 村夫伸手推了他几次,方欣然举手一挥。 五名村夫急急奔到,一个个欣然大喜。 附近十余户人家,都有人奔出来察看。 最先那位村夫向奔来的同伴说道:“一个初出道的小鬼而已,可把咱们忙坏了。” “为了一个毫无经验的小子,咱们煞有介事的忙昏了头,白担了两天心,日后如果传出江湖,真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主人未免太过小题大作啦!”另一名村夫苦笑着说,恨恨的踢了徐飞龙一脚。 徐飞龙依旧没有反应。 村夫举手一挥,说道:“把他弄走,等主人发落。先丢他下地牢。” “我搜搜他的身。”另一名村夫说,伸手探入徐飞龙的怀中。 徐飞龙虎目倏张,冲这村夫咧嘴一笑。 村夫吃了一惊,急叫道:“这小子……” “砰”的一声响,村夫的小腹挨了他不轻不重的一端,村夫飞的翻出丈外,摔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瞬间,徐飞龙一跃而起,但见人影如电,铁拳如狂风暴雨,“砰噗砰噗”的响声似连珠响成一片,四名村夫在骤不及防下,被这快速绝伦的疯狂之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向四面跌去,转眼都爬不起来了。 惊叫声大起,四面八方都有人提刀剑冲了出来。小店内的伙计,居然也提了火叉,向树下奔来。 徐飞龙从容的站起,拍着身上尘土高声问:“喂!那一位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飞龙陷入重围,但并没有丝毫畏惧。 一名村夫左手握了一把连鞘长剑,独自上前问:“阁下怎么称呼?” 徐飞龙一怔,反问道:“你们将我诱来,竟不知我姓甚名谁?” “不知道,知道还用问你?” “那就怪了?” “说!你是谁。” 徐飞龙嘿嘿一笑.双手叉腰道:“既然你们不知道。就用不着通名道姓了。按理你们是这里的主人,主人该先说才对。” “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哼!” “你们的主人是谁?谁出的主意把我诱来的。把剑还给我,我就不与你们计较。” “你这小子有话留着等会再说。”村夫阴森森的答道,向前逼近过来。 对方人多势众,如不想缴械投降,那就该先下手为强、杀鸡警猴以收震慑的效果。 徐飞龙自然是有经验的,已然先下手为强,突然朝着这村夫疾冲过去。 村夫伸手拔剑,反应也不算慢,可惜拔剑慢了些,他应该先闪避再拔剑。而不是这么托大。 徐飞龙双掌齐下,同时劈在对方的一双手臂上,立即右拳顺势攻出,“蓬”的一声拳到人倒,剑也随之易主。、 “哎呀……”村夫疼叫一声,倒跌出丈外,仰面朝天跌了个晕头转向。 徐飞龙将夺来的剑拿上,大笑道:“哈哈,怎么全派些酒囊饭袋出来?那我先走了,哈哈……” 徐飞龙一跃上树,在狂笑声中,像大鹰般上了树梢,两起落便登上了小店的屋顶。 村中钟声大起,村人瞬间走避一空,家家闭户。 东面邻舍的居顶上一下跃上了三名青衣中年人。 接着,几乎每一家屋面都有人出现。 西面出村的方向,上来的四个人中,有一个徐飞龙还认识,赫然是六指头陀。 “咦!原来是你。”徐飞龙颇感意外的叫道。 “是你杀了浙边四义么?”六指头陀跃近厉声问。 这一来,徐飞龙感到事态严重了,既然不是墨兆璧的人诱他前来,而是替浙边四义出头的人,看来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徐飞龙目涌起了无边杀机,冷笑道:“我一个也没杀。” “丁老三说你自称是徐飞龙?” “不错,正是我。”徐飞龙不得不承认身份。 所有人的都吃了一惊。六指头陀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相信你是徐飞龙。” “信不信由你。” “哼!徐飞龙怎敢到绍兴来?” “为什么不敢来?”徐飞龙问。 “墨飞是绍兴府高桥村人。” “我就是为他而来的。” 六指头陀仍不信他是徐飞龙,冷笑道:“如何方能证明你是徐飞龙?” “没有证明的必要。” “这附近你有认识的人么?” “有。” “谁?” “墨飞。” “哼!你给我说话小心了。” “呵呵!你倒是神气的很啊!还没有请教高姓大名呢?” “我六指头陀房景星,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名号了才对?” “我以为那是你的化名呢。” “房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好神气。可敬可敬。可我的化名甚多,当然不能与你们这些老江湖比。” “你在小店中已经听到房某与浙边四义商议的详情了?” “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听你们的狗屁话。我自己的事已经够多的了。哼!告诉你,少打我那些黄金的主意,即使是墨飞来,我也不怕他,你们吗?哼!还是算了吧。” “不错,你有黄金两千……” “黄金是我的,谁也休想夺走,你少做梦了。” 一名生了一双山羊眼的人冷笑道:“咱们放出风声,引墨飞来找你。墨飞不会要你的黄金,咱们自然便可浑水摸鱼了。” 徐飞龙哼了一声,冷笑道:“我来找墨飞算账,已经打听出他不在,正打算离开,少抬出他的名号来唬人了,即使他在家。还不知鹿死准手呢。废话少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真要找我的麻烦,我也只好跟你们一战了,给我让开。” 最后一声沉声喊道声出,徐飞龙已经拔剑出鞘向西南角疾冲而去。 西南角另一间房舍的瓦面上有三个人,三剑齐出,沉喝道:“你小子给我留下!此路不通。” “挡我者死!”徐飞龙怒吼一声,一下冲入剑海之中。 漫天剑影乍合,剑啸声惊心动魄。徐飞龙的剑影象一道扭曲着狂野地吞吐的银虹,锲入对方的剑影中立即八方分张。敌众我寡,徐飞龙已然使出了全力。只见无边剑气如同莲花开落,瞬间主宰了形势。 “啊……”一位老兄右臂裂了一条大缝,疼叫一声着踉跄暴退,接连踏破了不少屋瓦。 另一人骨碌碌向下滚去,手里的剑也已经脱手丢掉了。 “铮”’声暴响,徐飞龙崩开最后一人的剑,喝声“滚!”,“唰”的一声,剑拂过对方的头顶,瞬间将对方的一层头皮削掉,头皮带了发结与头巾。一下飞出两丈之外去了。 这人也吓的疼叫一声滚下了瓦面。 徐飞龙在一个照面间,便放翻了三个人,跃登另一座屋顶,又击倒下了两名大汉。此后便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再敢在屋顶拦截他,被徐飞龙从村西冲出。跃入了村旁不远的密林。 徐飞龙以为可以平安脱身了,在休中飞掠而走,这些小人物还不值得他过多计较。 徐飞龙远出半里地,正准备脚下一缓。还来不及调息,前面突然传出一声冷笑,一名黑衣蒙面人从树后闪了出来,嘿嘿怪笑道:“很多江湖人总喜欢从树林中逃命脱身,其实这树林之中比之平地更为凶险。小子,看样子你也不例外,也想着从林中逃命。真是来得好,不知你是否已经将这份凶险算计在内了?” 徐飞龙停步叉起双手,笑道:“当然算计在内了,阁下为何掩去本来的面目,是见不得人么?” 黑衣人并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大笑道:“哈哈!我已经替你盘算好了。” “怎么说?” “咱们替你安排了一条可以走的路。” “哦!什么路?” “顺我者生。你得向我们投降。当然,在此之前,我必须先试试你身上到底能负何种重任,亮剑吧!” “呵呵,只有这条路可走么?” “哈哈!咱们当然不能太过小气,只有一条路确实有失公允,咱们还替你安排了另一条路,免得让人说咱们不留余地,另一条是……” “死!”蒙面人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 “好,你们倒是真够大方,把你的人都叫出来吧。” “你要选第二条路?” “我要走我自己的路。” “看来你真想死咯!” “谁也休想拦阻住我,墨飞阻不了,你们也拦不住。” “大话你说的早了些,让我来试试你是不是真有这本事,看你凭什么能摆脱墨飞的千里追杀,看你是不是真的徐飞龙。” 徐飞龙徐徐拔剑,说道:“试试也好。你要如何试法?” “接下我十招而平安无事,你就可当大任,咱们会待你如同上宾。接不下,你只能做一个跑腿的了。” “如果你失手了呢?”失手的意思自然就是死。 “那你将成为咱们的头领之一。” “呵呵!你倒是一厢情愿的很啊!” “我当然有必胜的把握。” “真的?呵阿!那我要看看了,请吧。” 四周,共出现十三个蒙面人。 蒙面人举剑逼近,喝道:“你先出手吧!” “那就不客气了。”徐飞龙从容的说,碎步滑进,剑尖疾吐。这是一招半虚半实的试探攻击,剑尖上的剑气如同灵蛇吐信一般一闪而出。 蒙面人手中剑一振,“叮”的一声剑尖相触,接着冷笑一声,瞬间反击过来,速度几乎快逾电光石火,剑上传出了隐隐风雷,可见其功李。他洒出的纷纷剑气直迫徐飞龙而来。 ------------ 第六百零三章 阴的 徐飞龙并没打算闪避。虽说闪避要简单些。只见徐飞龙剑花疾吐,以攻还攻,“铮”的一声暴响,双剑一下相接,剑气四荡。徐飞龙接着一个斜身猛的欺进,急攻对方下盘,剑尖指向对方的腹部要害。 蒙面人貌似对徐飞龙的实力颇感意外,稍稍愣了一下这才接招,从接着猛的从侧方切入,一时间剑影怒张。 “铮铮!”徐飞龙连振三剑,突然从对方暴露出的细小空隙中切入。一声低喝,剑锋一吐剑气如同惊涛击岸,无数如虚似幻的剑气,排山倒海似的向对方攻出。中间突然闪现一道淡谈的剑影,疾射对方的丹田。 蒙面人急退两步堪堪躲过,一声怒啸,显然是被徐飞龙刚刚那招惹恼了,已然动了真火,身形一旋,突然侧跃而起,在怒啸声中,凌空扭转凶猛下扑, 徐飞龙闪电似连换三次位,一连反击了三剑,从连续下击的重重剑影中,险之又险的接下对方这一式雷霆一击。 蒙面人再次腾身而起,又从斜方向再次奇快的进击。 徐飞龙一怔,这家伙剑术确实可怕,仅以尖剑点地,人便重新飞腾而起。从不可能攻来的偏门再次攻来,身法之奇。有些骇人听闻了。 徐飞龙急忙顺着对方的旋转方向挪移开去,一连接下八剑,都未获得反击的机会,找了个空隙急忙疾退丈外,暂时脱离。 蒙面人似乎并未落地,凌空再起轻如幽灵,再次凌空扑来,剑气如千道银虹急射而下。 徐飞龙这次离得远,一看之下恍然大悟,迅速折向闪动出剑反击,没有接那些下击的剑气。 “铮铮铮……”鸣声震耳,双方剑都以极快的速度相博着,最后只听“嘎”的一声刺耳的怪呜传出,人影遽分。 双方相距丈余站立,两人的右肩都受了点伤。 “确实厉害。”徐飞龙沉声说。 左前方两名蒙面人同声叫道:“交给我们来擒他。” 叫声中两人飞扑而上。 徐飞龙已经感到呼吸有些不稳,汗流挟背,体力已经不能再应付车轮战了,知道再拖下去凶多吉少。 蒙面人显然不甘心,叫道:“愚兄再斗他十招。” 但两名蒙面人已经扑向徐飞龙,剑招已经出手,并没收招退下,这时候退的话必然自陷危局。他们不可能再退了。 徐飞龙不接招,飞身闪退,冷笑道:“你们不行,走开!” 两名蒙面人一扑落空,急袭无效,左右一分,移步逼近,右面的人说道:“小心我的子午问心钉,先给你打个招呼,免得说我用暗器不够光明磊落……哎呀!我……我的肚子。” 话未说完,人已经向下蹲,以手掩腹,痛得太阳穴上青筋跳动。 第二名蒙面人一怔,扭头叫道:“大哥,你……哎……我……”叫着叫着,人也蹲下了。 一连串屁响,两个蒙面人掩住小腹拔腿便跑,逃之夭夭。 徐飞龙向侧一闪,一声长笑。向北急退。 突然变生不测,其他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为首的蒙面人大喝道:“姓徐的,慢走,我有话说。” 徐飞龙站在十米之外,扭头问:“你是想再战?” “不用了,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伤的决不会是我。” “你不必……” “不必大言,是么?你还有十四个手下可用,但一百个他们那样的货色也是枉然,刚才那两位,便是铁一般的事实。” “你……是你暗算了他们?” “不错。” “你……你如何下手的?” “我不会傻得告诉你我用的是何种手段。”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快替他们找郎中吧,不然虽然死不了,大病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床却是在所难免。” 一听说死不了,蒙面人大为放心,叫道:“徐老弟,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商量什么?哼!想要我的黄金,你少做梦。” “你如果要黄金,我随时可以给你一千八百。”蒙面人傲然的说。” 徐飞龙一怔,冷笑道:“你这话有意思。” “你真是徐飞龙?” “如假包换。你又是谁?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暂时不能与你以真面目相见。” “哼!”徐飞龙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一跃十米。 “请留步!” “我也不屑与你打交道。” “你不是与墨飞仇恨深结么?” 徐飞龙止步回身,冷冷的说道:“当然,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咱们替你报仇。杀了那小子。” “那是我的事。” “咱们志同道合,愿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这事我不准备假手他人。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与墨飞誓不两立,但从未想到找人助拳。” “别傻了,老弟,你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接下他十招左右。你并不比我厉害。” “哼!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加上你也不过如此。” “咱们人多可全力助你,定可置他于死地。” “哼!你与那墨飞有何过节?” “先别问这些废话,总之我们可以联手。” “哼!你们一群乌合之众,能济甚么事?” “不然.咱们联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墨飞双拳难敌四手,有你加入,咱们可稳操胜算。” “靠不住,哼!何况倚众群殴,胜之不武,我不干。” “绝对靠得住,咱们已经订下了妙计,这次可谓志在必得。听说你老弟在南昌的时候,那小狗不是是也倚多为胜,不惜千里追杀你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管他是群殴不群殴?” “你有何妙计?” “绝户计。” “什么绝户计?” “咱们先灭高桥村,杀他个绝子绝孙,他必闻讯赶回。赶路途中必定急怒攻心,心神大乱,咱们可设下埋伏将他碎死万段。” “哼!你这是什么路数?好汉做事好汉当,冤有头,债有主,墨飞与我结下深仇,我只找他算帐,与高桥村的人无干,我岂是那种小人?滚你的蛋去吧!”徐飞龙厉声说道,突然扭头狂奔而去。 蒙面人跟踪便追,叫道,“老弟请留步,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徐飞龙继续飞奔,如飞而去。 “这家伙不识好歹,混帐东西!”蒙面人恨恨地咒骂道。 蒙面人对徐飞龙不识抬举的态度深感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徐飞龙已经突围走了,想追也力不从心,只能盯着徐飞龙远去的背影咒骂。 另一名蒙面人靠近,说道:“施兄,没有他参加,咱们同样干得很好,不必理会他了。” 施兄摇摇头,说道:“可惜,如果有他帮忙,很可能缠住老家伙墨鼎新,咱们便可杀他个鸡犬不留了。” “咱们不是已经请血魔对付那老家伙了么?” “血魔尚无把握,眼下他正带了他的几位朋友,要先前往查探,探清虚实方能决定。” “咱们自始没有将这小子算计在内,有他不多缺他不少,不必理会他了。” “愚兄似有预感,他不为咱们所用,就怕会坏咱们的事,让他逃掉是一大失策。” “哼!那就让兄弟负责将他清除掉好了。” “你?算了吧,你接下不他……” “哈哈,施兄,我知道他武功比我高,但世间有许多事,并不是凭武力便可解决的,碰上武艺高强的人,斗智不斗力。施兄,交给兄弟我啦!如果那两位高人能赶来,要这人何用?” 徐飞龙拒绝与蒙面人合作,一口气奔出里外,心中开始反复思考起来。 “我是否该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徐飞龙心想。 徐飞龙要打算走的话,明天一早便要离开,但又委实决断不下。这对他的计划貌似也有好处。但对方的实力貌似有点强了。 “我还是去警告他们好了。”徐飞龙下了决定。 徐飞龙准备中午后启程,前去高桥村,走捷径的话,半天应该能赶到。 近午时分,房门被拍得一阵暴响,有人在外面叫道:“开门!开门。” 徐飞龙警觉地佩上了剑,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名店伙计,四个公门中人,声势汹汹的抢入房中,大声呼喝道:“查店,快取路引来查看,快!” 徐飞龙取出路引递过,不住打量这四名公门中人。上面倒是看不出破绽,下面便不对了,四个人都穿了江湖中人穿的快靴。 公门中人船靴子,北方一般都是全皮的,质料虽然粗劣,但足够保暖。在南方,布靴比较多,一般穿快靴的只有那些在野外连续追踪罪犯的捕快。在城里一般是没人会穿的,因为不搭。穿着不好看。府里的老爷要是看到了,就会很失礼,读书人最看重这个,所以捕快们很注意。 徐飞龙不动声色,静候发展。 为首的公门中人虎目炯炯,长须戟立,壮实得像一头大枯牛,带了镣铐与铁尺,展开路引问:“你叫徐飞龙?” “不错。”徐飞龙沉着地答。 “这官司你打定了。”公门中人沉声叫。 “打什么官司?” “昨晚尤家小院出了人命,夜盗杀人劫财,掠走了大批金银,临行曾自称是徐飞龙所为,警告尤家不许报官。” “哦!这贼未免太笨了些。竟然自报姓名。”徐飞龙沉沉的说。 “哼!他不笨,而是自命不凡,你就是徐飞龙么?” “我叫徐飞龙,但不是做贼的徐飞龙。” 公门中人取下镣铐,沉声道:“你可以到大堂上申诉分辩,你现在被捕了。” 徐飞龙暗中戒备,沉着的问:“你是奉命逮捕我么?” 这人不知是计,信口道:“不错,上命所差,奉命逮捕你归案。” 上来两个人,便待动手架住徐飞龙。 徐飞龙扫了两人一眼,喝道:“且慢!我有话说。” “你到公堂说去吧!” “先不管公堂,拿来。”徐飞龙向为首的当先的捕快伸手道。 “拿什么来?” “县大爷要提我,总得有捕人的拘牌吧!” 这人一怔,沉下脸道:“奉县大人面谕拿人,来得匆忙,那会带有拘牌。你这厮竟敢拒捕?” 徐飞龙将双手伸出,说道:“草民岂敢拒捕?好,跟你们到公堂走一遭好了。” 这人拿起镣铐迅疾的铐向徐飞龙的双手。 左右两人袖底光芒乍现,匕首伸向徐飞龙的两胁。 徐飞龙疾向前冲,仅见人影疾闪,“咯啦啦”镣铐暴响,人影疾旋。 店伙计大惊,扭头狂奔出房而去。 突然看到有人被拖倒在地,原来是为首的公门中人。 “噗噗”两声,第四名公门中人被他两拳击倒下了。 两把匕首落空,徐飞龙旋身反扑,大喝一声,扣住了一把匕首的主人,扭身便摔。 “砰蓬!”匕首的主人被宛如前空翻般摔出,摔了个手脚朝天,貌似还有骨折声传出,原来他手臂被摔骨折断了。 一切发生的快结束更快,只在刹那间,四个人已经倒下了三个。 最后一人大惊,扬着匕首作势上扑,厉叫道:“你敢行凶拒捕?可知罪加一等。” 徐飞龙堵在房门口,一脚踏在为首的人的咽喉上,一手紧拉镣铐,冷笑道:“罪加九等也无所谓,我一点都不怕。” “你还不逃走?”这人喊道。 徐飞龙哈哈狂笑,说道:“我为何要逃走?要逃走的人是你们。”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假冒公差,青天白日在客栈行凶,该当何罪?你知道吗?送到官府你这辈子注定是出不来啦!运气如果不好,官府在你们身上搜出其他的大案,恐怕你们想活命也是难如登天。我可听说这里的知府大人可是个有名的酷吏,你冒充公差落在他们手中!哎呀!我真替你担心。如果我是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自杀,不然大刑伺候之下恐怕是生死两难。叫你招你就得招。” 这人猛的急步向窗旁抢去,想要跳窗逃命。 徐飞龙抓起旁边的茶壶,掷出叫道:“给我留下。” “蓬”的一声大震,茶壶在这人的后脑上开了花,这人也随之重重的摔倒在窗下。 房外这时人声鼎沸,店伙计们已然蜂拥而至。 ------------ 第六百零四章 摇摆 徐飞龙将四人全部铐上,拖至屋角向外说道:“店家,快请官府的人来,这四个强盗冒充公差,青天白日到你店中抢劫,快将他们送官查办。” 店伙计还不信这些人是假的,怀疑的说道:“客官,如果他们是真的,小店可得罪不起!” “别傻了,只要真的来了,便没有你们的事了。” “这……” 蓦的,窗外出现了三个青衣人。房门外,十几名店伙计的后面。六名面日阴沉的大汉堵住了后路,其中一名鹰目钩鼻的中年人喝道:“不许报官,任何人都给我站好了,不许走动。” 徐飞龙冷笑道:“这几个强盗的党羽来了,来得好!来的好!” 徐飞龙脚下一紧,脚下这人嘎声惨叫道:“饶命!饶……命……” 中年人排众而出,冷笑道:“放开他。” “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非听不可。” “就凭你们几个人敢在我面前造反不成?” “姓徐的,你要放明白些。” “我明白得很。” “你如果将他们送官,你也脱不了身。” “那咱们走着瞧。” “高桥墨家有人在城中,只要听说你是徐飞龙,想想看,你脱得了身么?” “这你放心,我在官府无案可查。” “别忘了墨家,他们难道不会借机……” “呵呵!你们遭殃,而我却一无所惧。墨家玩不出花样。” “就算你不怕,那咱们可否商量一下放人的事。”中年人口气软了。 “商量?哼!你怎么称呼?是不是芳宛村的人?是六指头陀派你来的?” 中年人哼了一声说道:“不必盘根问底,咱们只谈交易。” 徐飞龙嘴上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但心底自然是不愿见官的,于是冷笑道:“生意人千里奔波只为财,千做万做,没钱嫌的交易不做,你说吧,我看这笔交易是否有利可图?” “放了咱们的人,咱们从此不干预你的事。” “哈哈!我从未怕事,这笔交易无利可图。” “咱们告诉你墨飞的消息作为交换,如何?这个你总感兴趣了吧!” “这个嘛!” “不要欺人太盛,最多咱们向你赔不是就是了。” “这……好吧,这笔交易做成了。” 中年人向店伙计们厉声道:“你们听清了,店里今天并未发生任何事,你们必须把今天的事忘了,不然,你们谁也活不成。只要谁在外面透露丝毫口风,休怪咱们杀的你们鸡犬不留,听清了没有?” 店伙计们的招子自然雪亮的,知道什么人不能惹,怎敢反抗?一个个战栗着应允,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中年人赶走了店伙计,徐飞龙也放了四个假的公门中人。 中年人在床畔落坐,说道:“墨飞已经从杭州返回绍兴而来,沿途咱们都派了眼线,他的举动全在咱们的监视之中。 “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话。”徐飞龙心中狂喜道。 “徐老弟,咱们是有诚意的,希望老弟与咱们衷诚合作,铲除云墨双奇。” “不,我要自己找他算帐。”徐飞龙一口拒绝。 “徐老弟,独木不成林,那墨飞武功艺臻化境,你一人对付他凶多吉少,不如大家合力,更有把握。” “我也不弱,你可以走了,别忘了你的诺言,少管我的闲事。” “徐老弟还请考虑一下。” “出门掩上房门,我不送了。”徐飞龙下逐客令。 中年人不得不离开,沉声道,“老弟,失去这次机会,你必将永远后悔。如果你回心转意,请到芳宛村,咱们依旧无限欢迎,告辞。” “不送。” 送走了这群人,徐飞龙陷入沉思。 墨飞快回来了,这消息令徐飞龙忧喜参半,喜的是并未白来,忧的是这次恐怕将有一场空前猛烈,空前凶险的恶斗,胜负实在难以预料,徐飞龙尚无取胜的绝对自信。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徐飞龙的思绪开始有点紊乱摇摆了。 一是向西,迎上与墨飞单独决斗,胜负如何不必挂怀,另一条路是走向芳宛村,与六指头陀那些人联手,胜算在握,报仇有望。 走那一条路?徐飞龙心乱了。 直至午后,徐飞龙仍未决定。 徐飞龙想到了高桥村,但却又因墨飞即将到来的消息而有所顾忌。据徐飞龙所知,云墨双奇的行踪飘忽如迷,神出鬼没,不动则已,动则快速绝伦。一夜中走个三四百里路并非奇迹,足以今对方措手不及防不胜防。万一墨飞就在这一两天中,星夜兼程赶到,徐飞龙去高矫村,岂不是自我麻烦,自投罗网?只要有一个人认为他是六指头陀的同党,后果将很是可怕。” 最后,徐飞龙总算将所有的事考虑了一遍,于是弄了一封书信,悄然从后门溜出,往小巷中乱钻,等到确实已经没有可疑的人跟踪,方随意找到了一名跑车的,以三十两银子的高价,请他将信秘密送至高桥村,如能在晚上前送到,另赏银子二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人揣了书信立即起程,连声保证可在夜前将书信送到,府城的人对高桥村墨家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徐飞龙返店结帐,带着包裹立即动身往西走,向杭州急赶。 此地到杭州很近,脚下快些,入暮时分赶到毫无困难。 离城十余里,到了一处官道转角处,两侧是树林,前面大道笔直,穿越无边的水田,可看到五六里外的景物,三五旅客正匆匆地迎面而来。 徐飞龙突然站住了,不假思索地闪在路旁。 远远地,徐飞龙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约在四里外,虽看不清面貌,但身形轮廓,令徐飞龙梦寐难忘。 “是他们两个。”徐飞龙自语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终于又被徐飞龙碰上了,那个人影,徐飞龙认出是神偷鬼窃。 徐飞龙血液都有些沸腾了,但他也有些不安。两人的前后,共有五个人,只消一看走的序位,便知有四个人的身份与名望,都比两人高,只有一个像老村妇的女人走在最后。但这并不表示老村妇的身份地位低,而是女流之辈,按习惯是很少走在男人前面的。 以一对七,徐飞龙的不安是有原因的。这次狭路相逢,如果又让两贼走脱,今后又得走遍天涯角,不知何日方能找到两人了。 徐飞龙解下包裹,进入右面的树林,想找地方藏起以便拦截两贼。 路左的树林中,闪出两个青衣人,奇快地掠过路面,跟踪徐飞龙进入路边的树林。 接着,路右边的树林前端,也有人出现,飞快地隐入林中,一闪不见。看穿着,是个绿衣女人。 路东南通向城府一端,路旁闪出一名老樵夫,挑着两头尖的挑扁担,提着一把樵斧,大踏步到了他入林处,往路右一折,跟入树林并哈哈一阵狂笑道:“前程往事无边恨,恨无宝刀斩虎龙。” 话声未尽,人又现,两个灰衣中年人在后面闪出,跟在樵夫身后,其中一人笑道:“砍柴的,少发几句牢骚了,即使给你一把宝刀,你也砍不下灵明怪客的老驴头,你这一辈子是没希望啦,除非你能请得动百劫邪神帮忙,不然只好含恨老死荒村做孤魂野鬼了。” 入林白来米的徐飞龙,早已经闻声转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跟来的三个人,一听“灵明怪客”四个字,便心生警兆,有点醒悟过来。 老樵夫嘿嘿一笑,说道:“你放心,报仇雪恨已然为期不远,眼下群魔聚会绍兴,百劫邪神已经答应仗义出手,我大仇得报也是早晚的事。” 两个灰衣人都佩了剑,看着也不像好人。 他又发现了左右三四十米外的大树后,出现了衣角,一看便知有人隐在树后。 徐飞龙心中火起,忖道:“八成儿是六指头陀派来的人,这厮可恶。” 老樵夫与两个灰衣中年人,阴笑着直向徐飞龙走来。 徐飞龙徐徐移开,静候变化。 老樵夫先到,止步阴笑着问:“小子,你要何去何从?” “咱们认识么?”徐飞龙冷冷的问。 “咱们认识你,而你却不认识咱们。。”老樵夫傲然的说。 “那我荣幸之至,还未请教。” “先别请教,老夫先请教你。” “哦!有何问题,我洗耳恭听。” “你是徐飞龙?” “你不是说已经认识我么?” “问一问比较靠得住些。” “就算是吧,你又是谁?” “这你不必问。” “那么,我也不会答。” “你会回答的,你是不是要赶去杭州?有何用意?” 徐飞龙嘿嘿一笑,不作答。 “为何不回答?”老樵夫不悦的问。 徐飞龙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加理睬。 “你敢不回答?”老樵夫恼羞成怒的喊道。 徐飞龙抬头望天,充耳不闻。 老樵夫大怒,去下扁担樵斧微扬,正待扑上,旁边的中年人说道:“兴老,请息怒。眼下咱们不宜多树敌,让我与他打个交道。” “这小子可恶,狂得不像话。”兴老恨声叫道。 “呵呵!年青人嘛,狂傲在所难免。他能与云墨双奇周旋,从天罗地网中脱身。可知他定然有些了不起的本事,咱们不能小看了他。” ‘好吧,老弟你去问问他。”老樵夫乘机打退堂鼓,大概有自知之明,自己一个含怒出手,绝对讨不好,乐得乘机下台。 中年人向徐飞龙颔首打招呼道:“徐老弟,咱们明白你的处境,在此地阻止你前往杭州,是一番好意,为了双方的利益着想,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你了解咱们的心意。” 徐飞龙冷冷的注视着对方,冷冷一笑不予置答。 、、、、、(本书也有一百五十多万字了,基本上也算过半。可点击不过万,订阅也没有一个全定的。说实话确实写的有些累了。所以准备休息一段时间看看,希望书友们能够理解,这次休息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到时候再看吧!)、、、、、、 中年人似乎不计较他是否回答,淡谈一笑往下去说道:“咱们的朋友为了等这次一举锄除灵明怪客师徒斩草除根的机会,已经苦等了漫长的十年。十年来。由于实力不够雄厚,始终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功败垂成,你不肯与咱们合作,坚持要独行其是,这种英雄思想不可厚非,咱们也是深感佩服。” “你说完了没有?”徐飞龙忍不住冷冷的问,脸上明显的出现了不耐的表情。 “快说完了,请你听完再作决定可好。” “我是不会与你们合作的。我要自己对付墨飞。” “恐伯你不会有机会,这次他有死无生。” “哼!你们根本就奈墨飞不何吧,少吹大气了,你们的话说早了些,你以为云墨双奇是浪得虚名的么?墨飞那斯心狠手辣,又善于应付群殴,下手绝不留情,我曾在庐山亲眼见他击溃七星盟,连伤十几人,其他的人便丧胆而逃,人虽多却招架不住他的奔雷三剑雷霆一击,你们人多又有何用?枉送性命罢了。”徐飞龙冷冷的说道,语气已经明白地告诉对方,你们这些人连我徐飞龙也招架不住。怎可夸口能对付灵明怪客师徒? 中年人冷笑一声,说道:“不错,咱们这些跑腿的人,有自知之明,禁不起墨飞全力一击,更不用说接下灵明怪客了,但咱们已经请来了几位高人,他们的修为丝毫不比灵明怪客逊色,如无把握,咱们看不敢轻举忘动?” “哦!原来你们另请了人。” “对,这次我们有了必胜的把握。”。 “那么,我置身事外不是很好么?” “老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的举动,已经危害到咱们的复仇大计了。” “你什么意思。” “你要到杭州迎上墨飞,逞个人之勇意气用事,不管你是胜是负,都会让那小子提高警觉,影响大局,等于是向那小子通风报信。” “那你的意思是?” “咱们仍然希望你捐弃成见,与咱们衷诚合作。不然,就请转回绍兴。” “转回绍兴?别开玩笑了。” “咱们会替你安排住处,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哦!你们这是要软禁我?” “老弟言重了。” “如果我拒绝呢?” “老弟不希望咱们硬请吧?” ------------ 第六百零五章 蜂娘子 估计脚程,神愉鬼窃相距已经是不远,徐飞龙必须摆脱这些人了,便一字一吐的说道:“你们要硬请,请便。我必独自找墨飞一决,任何人也休想拦阻我行事。” “老弟,务请三思。”吊客眉中年人沉下脸说。 “不用什么三思,咱们各行其是,互不干涉。” “没有商量?” “没有商量。”徐飞龙断然地答。 老樵夫大为不耐,举手一挥。二人突然冲上,同声大鸣。同时一掌攻出,用的全是劈空掌,二人的内劲汇聚,行雷霆一击,下手便要将他置于死地。如果击实,大石头也会击碎。何况人呼? 徐飞龙不愿与这些黑道中人结怨,对方突起发难,三人的眼神变化怎瞒得了他?对方前扑掌力刚发,徐飞龙已经倒退反纵,在掌风似股雷的推送下,徐飞龙借力飞退三丈外去了,毛发未伤。 两条青影突从侧方射来,两把长剑化虹而至。 徐飞龙事先已经发觉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隐在树后,因此早怀戒心,大喝一声,将包裹向一个青影的腹部掷去,同时向侧一闪,避开另一名青影的剑尖,扭身就是一掌,“噗”的一声劈在对方的背心上。 被包裹击的青影用剑去挑包裹,却不知包裹里盛的是沉重的千两黄金,大意地轻轻一拨,顿时上了当,“喀”的一声脆响,剑身扭曲折断,包裹凶猛地续进而至,“蓬”的一声撞在小腹上。 两人几乎同时倒地,惨叫连天, 这瞬间,绿衣女郎扑到,是从后面扑上的。 徐飞龙向前飞纵,突围而走。 惨了!徐飞龙不该以背向敌的,突觉左后肩一麻,有可破内家护身气功的针形暗器射中了他。 徐飞龙勃然大怒,拔匕首一声怒啸,扭身向后飞掷。 绿衣女郎向侧飞跃,间不容发地避过掷来的匕首。 老樵夫与两个灰衣人跟在绿衣女郎身后迫到,绿衣女郎突然侧跃,后面的人便惨了,“哒”的一声响,匕首贯入老樵夫的胸口,匕首来势太急太猛,毫无躲闪的机会,匕首尖直透背心。 老樵夫身形一顿,两个灰衣人便超越而进,挺剑飞扑而上。 徐飞龙感到一阵头晕但仍坚持得住,大喝了一声,一式分波逐浪,也下杀手了。 人影乍合,“蓬”的一声大展,徐飞龙撞中了右面的灰衣人,他的剑刺入对方的左胸,两人都倒下了。 左面的吊客眉灰衣人下颚被剑尖击碎,但也在他的左胁刺了一剑,擦外侧而过,割开了一条血缝。 徐飞龙已经按制不住自己的意志,原来所中的暗器淬有奇毒,因此招发一半便内劲全失,与对方相继撞跌成一团,便陷入半昏眩境界。徐飞龙滚出一旁,正想伸手取解毒的药,但手已经不听指挥,好不容易将手深入怀中,绿衣女郎已经到了,俯身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一指头点中了他的穴道。 徐飞龙全身发僵,眼睁睁等死。 绿衣女郎却放了他.转身回头。 吊客眉中年人下颚已碎,鲜血染红了胸襟,倚在树干上掩住伤口,向绿衣女郎啊啊怪叫求援。 被包裹砸倒的青衣人挣扎站起,以手掩腹疼叫一声道:“庄姑娘,请……请给我一……颗救……救命丹,我……我内腑受伤不轻。” 绿衣姑娘转玉首四顾,六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平安无事。老樵夫已经断气,贯体的匕首未能拔出。被他撞翻的黑衣人一刻穿胸,那还有救?躺在树干呻吟,连挣扎的力量亦已经消失,离死不远。 另一名青衣人背心挨一劈掌,扑倒在地昏厥了。 这是一个清丽姣好的二十二三岁女郎,粉脸桃腮,五官秀美,头戴珠发花,金凤钗,气质不俗,穿窄袖子绿绸春衫,百褶绿罗裙,隆胸蜂腰曲线玲珑极为动人有一股令男人怦然心动的魅力从她的身上发出。唯一遗憾的是,她那双午夜朗星似的凤目,不时透射出阴阴冷电寒芒,令人不寒而栗的凌厉眼神出于一个美丽女郎眼中,委实不是好现象。 她向青衣大汉靠近,收了剑问:“是被什么击伤的?” “那……那包裹……” 她伸手的按青衣人的腹部,大胆得今人吃惊:“不要紧.你不会有痛苦了……” “蓬”的一声响,青衣人仰面贯倒,口中有血涌出,叫不出声音,浑身在猛烈地抽搐。 她徐徐转身,目光落在吊客眉中年人身上。 吊客眉中年人大惊,恐惧的绕树急通,含糊的叫道:“庄……姑……你……” 她向前急飘,像一朵绿云。 吊客眉中年人扭头便跑,“砰”的一声不慎撞在一株大树上,晕头转向摇摇欲倒。 她飞掠而至,双脚前踹,弓鞋重重的踹在对方的腰脊上。 “啊……”吊客眉中年人惨叫一声,摔倒在树下挣命。 她到了昏迷不醒的青衣人身旁,蹲下用食指在对方的眉心上点落。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五个男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她到了半昏迷的徐飞龙身旁,取一颗丹丸塞入徐飞龙口中,扛起了他,提了尚未打散的包裹,向北穿林走了。 神愉鬼窃一行七人,也在此时通过官道转弯处,大踏步向府城赶,并不知林中发生了变故。 徐飞龙从昏迷中醒来首先便感到口干舌燥,迷迷糊糊本能的叫道:“水!水……” 有人将他扶起,冰冷的水入喉。 异香扑鼻,是女人的脂粉香,但香得不俗。 徐飞龙神智倏清,睁开二日便感到灯火刺目,原来已经是夜间了。 这是一间茅屋,有坚实的土墙,窄小的木窗,透风的房门,一张古老的木床,一张八仙桌,之外别无它物,四壁萧条。 桌上一枝蜡烛,发出明亮的光芒,榻上只有一张破席,墙角下堆着原在床上的破棉被与一个竹枕筒,一股霉臭味夹杂在脂粉香中浮动。 绿衣女郎一手扶住他的背部,一手持碗,面面相对,吐气如兰,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徐飞龙,温柔地笑问:“针毒已除,你感到怎样了?” 徐飞龙认得这位女郎,心中暗暗叫苦,试行暗自运气,发觉丹田气门已经被制死了。 女郎已经看出他在运气,也看到了他脸上失望的神色,将他放下躺好,放在碗笑道:“你不用枉费心机运气了,我已经用玄阴逆经点穴术制住了你的气门。” “这……这是什么地方?”徐飞龙强按心中的焦虑,定下心神问。 “这是距柯桥镇不远的荒郊茅舍,一座放牧人住宿的无人居住小屋。” “你……姑娘的芳名是?但毒针又是什么来头?” “我的暗器叫毒蜂针。” “我陌生的紧。” “咦!你不知我蜂娘子庄翠的名号?” “我没听说过。” “很好。” “姑娘将我擒来,有何打算?” 蜂娘子在他身旁坐下,说道:“你气门被刺,无法使用内家内劲,与常人一般,你仍可使用基本功夫与人交手,但比一个庄稼汉强不了多少,因此希望你好自为之些,不必妄图反抗自讨苦吃。” “我明白。你要将我交与六指头陀么?” 蜂娘子噗嗤一笑说道:“你只知道一个六指头陀,其实六指头陀只是一个供跑腿的三流人物而已。” “哦!你们是……” “我们都是灵明怪客师徒的死对头。” “你是跟师傅还是徒弟有过节?” “我与那墨飞有过节。” “可我看你……” “你要问我的打算么?” “说不说由你。” “那灵明怪客已经练成了玄门绝学先天罡气,虽则他不是玄门弟子。他的点穴术尤精,隔空打穴弹指绝脉天下无双。他的剑术自然了得,在武林不作第二人想。罡气的火候据说已经臻九成,水火不伤可反震外加压力,如无宝刀宝剑以内力御使,休想伤他一毫一发。这次咱们虽请来了不少高手名宿,但收拾云墨双奇也许游刃有余,要与灵明怪客一拼,仍嫌单薄,有如螳臂当车。” “你……” “因此我另有打算,我认为时机未至,及早脱身。我认准你是个难得的英雄豪杰,所以要偕你一同离开是非之地,我俩连袂傲游天下,暂且放开这些恼人的恩恩怨怨。人生几何? 何必为了些小恩怨而受苦受难?不如及时行乐,好好地享受人生,你说吧,你愿不愿伴我傲游天下,做一双天涯佳侣?” 徐飞龙哼了一声说道:“你一个女人,说话好大胆,你不怕我骂你?” 蜂娘子凤目中冷电倏现,冷笑道:“我蜂娘子在江湖任性而为,喜结交英雄豪杰,随心所欲,不怕挨骂。顺我者生,逆我者死。笑骂我不在乎,我会将你用另一种奇痛澈骨的蜂毒针来伺候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徐飞龙知道事态严重,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他是俎上之肉,强硬毫无好处,徐飞龙希望争取时间,以使找到脱身的机会,便改变态度,笑道:“听你的口气,你们尚未等到灵明怪客师徒到来,便已经信心动摇,离心离德各自打其了,岂不可叹,你们当初又何必来?” “当初约定的人保证可以请到能够克制灵明怪客的人,谁知根本就是那么回事,不各自打算岂不太傻?” “为首约定的人是谁?” “有三个人,沧海客刘权,三喜婆婆吕婆婆,与九天玉龙施敏,刘、吕两人,是当年百丈崖论剑争雄的黑道绝顶人物,二十年前的那场是非,葬送了不少武林精英,他两人被灵明怪客追逐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不是两人发誓退出江湖,可能早已经骨肉化土了。至于九天玉龙,则是太岳山三山小筑的黑道大豪,十年前被灵明怪客带了未出道的门人墨飞所挑,他当然忍不下这口恶气。” “他们准备请些什么人来?” 蜂娘子发出一阵浪笑,说道:“你不必打听了,即使你想加入,老实说,他们也不见得会信任你,最多派你跑跑腿,去杀一些不相关的人而已。听说是几个隐世多年的中人,但我不信他们肯来。” “哼!你认为我只配跑腿么?” “嘻嘻!当然你很了不起,连九天玉龙也拦不住你。你很可能比九天玉龙要厉害一两分。可是,江湖上谣传说你是墨飞的妹夫,明知是谣言,但仍然令人不放心。这里的事,我们丢在脑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你我早些远走高飞趋吉避凶,明早我们取道金华府远离是非之地,早些安歇。”蜂娘子说完,翠袖微一挥,烛光倏灭。 徐飞龙跟前一黑,接着便被对方香喷喷的身躯所扑倒,暖玉温香立即令他气血浮动,心荡神摇。起初,徐飞龙急怒交加,浑身发僵,但反抗无方,等到几乎肉帛相见,令惊心动魄的特殊感受使徐飞龙血脉喷张,激发徐飞龙生命的潜能,徐飞龙开始软化了。 暗室亏心,不论男女,在暗黑中便会起了极大的变化,道德、羞耻,顿时变的淡薄无用了。 蜂娘子火热的胴~体,蛇一般缠绕着徐飞龙,在他耳畔以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徐飞龙,把一切仇恨恩怨抛开。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看得太严重,便活不下去的,你该以玩世者的心情及时行乐,大丈夫抓得住放得开,活下去才有意思。你我都是与众不同的人,郎才女貌,才艺相当,没有理由不能成为神仙佳侣,对不对?” 徐飞龙动情了,与生惧来的生理需要令他忘却一切,徐飞龙不再被动,矍然奋起,他成了一个上面的男人。 徐飞龙发出了野性的呻吟,将半裸的蜂娘子掀倒。室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全凭触觉和嗅觉与对方接触。 当徐飞龙尝到销魂荡魄的热吻的滋味,手触到令他血脉贲张,欲火如焚的腻滑润温肌肤时,徐飞龙自己也在心底呼叫着。 色情肉?欲,是人生最大的诱惑,未曾“成长”的男女固然危险,尝过禁果的人更具爆炸性。 ------------ 第六百零六章 救与被救 谁也没留意窗缝中,透入一缕袅袅轻烟。 床上,一双男女已然失去所有防御。 天空中星光灿烂,可看到一个人影伏在窗下声音毫无。 暗室中,情欲征服了理智。蜂娘子这位曾经沧海的青春少妇,要征服徐飞龙这种俊俏小生,可说驾轻就熟,手到擒来。 正在紧要关头,这女人也许被他生硬的毛手毛脚撩拨得真正动了情欲,情不自禁地娇喘吁吁地腻声叫道:“亲亲,你……你怎么……” 亲亲这两个字,令他猛然一震。 蜂娘子突然打了一个呵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徐飞龙大感奇怪,伸手一摸,讶然道:“咦!你怎么了?你……” 他也向下一躺,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小木窗被撬开了,进来了一个黑影,“哒”的一声火招子的光芒一闪,照亮了满室春光。 火焰倏熄,来人摸近床边低声咒骂道:“这**真会找人,她的媚术不知坑了多少年青小子。 不久,室中灯光重现。 徐飞龙已经穿上衣衫,只感觉头面一凉,猛然惊醒,灯光刺目,徐飞龙神志一清。 徐飞龙发觉桌旁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老道,赶忙坐起,伸手抓床头属于蜂娘子的长剑。 老道赶忙摇手,笑道:“徐施主,贫道来救你的。” “你……你是……” “施主真健忘……” “你不是县岭的太玄老道么?” “呵呵!原来施主还记得贫道。” “哦!你不是追踪我的黄金而来的?” “非也。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贫道拦路图谋施主的黄金,施主不记仇隙,反而在浙边四义手中救了贫道的性命,更不念旧恶替贫道裹伤,此思此德,没齿难忘。 贫道浪迹江湖,第一次碰上施主这种以德报怨的英雄豪杰,因此伤未痊,便追踪东下,到处打听施主的下落,以便感恩图报在旁照料。” “哦!谢谢仙长的关照。”徐飞龙感慨的说。 “白天里说巧真巧,恰好看到蜂娘子与她那些黑道党羽们在树林中向你攻击。贫道有自知之明,明里加入徒然枉送性命而已,无济于事,因此在一旁等候机会,跟踪贼婆娘将你带来此地,总算被贫道用黄梁暗香将她弄翻了。” “道长,谢谢你。”徐飞龙由衷的说。 太玄淡淡一笑,说道:“不必谢我,你我恩怨两消,咱们扯平。施主的气门穴已经被特殊的手法所制,贫道无能为力。”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蜂娘子身上。 太玄向门口举步.说道:“用冷水浇她,她便会醒来。但在你的气门未解之前,必须防备她对你不利。贫道该走了,后会有期。“说完,出门带上房门,扬长而去。 躺在床上的蜂娘子形如死人,赤裸的胴~体只用罗裙掩住胸腹。羊脂白玉的四肢暴露在灯光下,令人一见便生非非之想。 他虽说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但只要是男人,都会觉气血沸腾,但生死关头,徐飞龙日下的难题是该如何追逐妇替他解气门穴的禁制。 徐飞龙找到自己藏在床脚下的零星杂物,仔细思考应付的良方。 目前,徐飞龙无法运气,用不上内劲,与常人一般,能搬动百十斤的物件已经算不错了。 “我得冒险,不然到何处去找人解玄阴逆经穴术的独门手法?” 徐飞龙自语。徐飞龙取出一只小瓷瓶,倒一些药末人蜂娘子的口鼻内,一捏鼻孔,药末进入咽喉与鼻内。 墙角有太玄老道提来的一盆水,徐飞龙将水泼在蜂娘子的头脸上。 蜂娘子猛地一惊而醒,挺身坐起。 徐飞龙背烛而立,面向壁角喝道:“快穿好衣裙,我有话说。” 蜂娘子见多识广,看情况便知有变,并不急于穿着衣裙,以裙掩住胸口,媚笑着问:“咦!你怎么了?” “咱们来解决彼此之间的纠纷。” “你这是干什么?” “快穿好衣裙。” “哦!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头雾水,你……” “我用水将你泼醒的。” “咦!你是说,刚才你将我弄昏了。”蜂娘子惊问。当然,她极感意外。 “不是我,另有其人。” “这人是谁?” “已经走了。” “他是……” “我不知他是谁,反正人已经走了。庄姑娘,快解了我的气门禁制。” “本姑娘为何要替你解禁制,你已经是我的人,必须听命于我。” “因为你也受到我的禁制。” “什么?” “在半炷香的时刻内,你如不解了我的禁制,便会上吐下泻,形如疯狂而死。” 蜂娘子大惊,厉声问:“你说什么?” “我给你服了湘西毒蛊三娘的蛊毒。” “啐!你那来的蛊毒?” “上次在庐山受到墨飞的追杀,与我做伴的那位姑娘,便是毒蛊三娘的女儿,她曾经送给我一瓶蛊毒九。” 蜂娘子惊得毛骨悚然,一跃下床一把将他扳过,“啪”一耳光,怒叫道:“你说谎。哼!你敢信口开河吓唬我么?” 徐飞龙哼了一声,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可以等蛊毒发作,那时候你便知道我是不是虚言恫吓。” “砰”的一声响,蜂娘子将他推倒在墙角下:“你可恶!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蜂娘子怒声问。 徐飞龙狼狈地盘膝坐下,冷笑道:“好吧,咱们等等看。” “我得好好教训你,免得你日后反脸无情。我警告你,你快死了摆脱我的愚蠢念头,我是不会上当的。”蜂娘子一面穿衣一面说。 “我已经警告过你,你不信不久便可分晓。首先,你将感到腹中隐痛……” 蜂娘子尚未穿着停当,突然向门后一闪,喝道:“什么人?” 外面声音全无,蜂娘了火速抓起了剑。 没有任何动静,久久,蜂娘子方放下剑,重新穿着衣裙,刚弯上身躯,便“嗯”了一声,直不起腰来了,接着便叫“哎……哎哟!我……我的肚子疼!” “快解开我的气门禁制,不然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徐飞龙冷冷的说。 ‘你真的那么狠心?我……我杀了你。”蜂娘子厉叫,抓起了剑,痛得额上直冒冷汗,直不起腰,衣裙撤了一地,成了一个裸人,脸色全变了。 “杀了我,你同样是死,咱们……” “杀了你,你我不能做露水手妻,你我好在黄泉路上做伴。”蜂娘子用剑指着徐飞龙尖叫。剑在他的胸前抖动。 徐飞龙毫不动容,嘿嘿怪笑道:“我一个江湖亡命,生与死何足道哉?如果怕死,我岂敢找墨飞拼命?你一个大名鼎鼎的蜂娘子赤条条死在此地,那才好看呢,你动手吧!” “你……你快给我解药……” “解药我已经藏在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除非解了我的穴道,不然咱们死在此地好了。” “你……哎……” “砰”的一声大震,木门被人撞倒下了,潮水般涌入十余名大汉,全都是青衣劲装的中年江湖人。 “妙啊!竟然有裸体的女人在此地杀人,哈哈哈哈!真是好极了。”有人大叫。 一名大汉鬼魅似的抢进,一把抱住了蜂娘子。 “噗!”蜂娘子一肘后顶,用上了大力。 “哎……”大汉疼叫一声,放手后退。 另一名大汉冲到,一脚踢飞了蜂娘子的剑,双手扑上将蜂娘子抱住,同时滚倒在地。 再上来两个人,蜂娘子疯狂的挣扎,最后被捆上了双手,成了俘虏。 为首的大汉靠近,取过烛伸到蜂娘于面前,看清了像貌,狂笑道:“哥儿们,你知道她是谁?哈哈!她是大名鼎鼎的雨露遍施活菩萨蜂娘子,真是好极了!咱们要在此地侯消息,前无村后无店,长夜漫漫真不好过,有了这位活菩萨,岂不都大欢喜?老三,去做十二只阄来。” “放开我!你是谁?” “哈哈!不要管是谁?” “哈哈!不要管咱们是谁。听说你喜欢俊男,从不与粗野的男人打交道,今晚,哈哈! 恐怕由不得你选择了,咱们保证你快活受用,十二个人侍候你,保证不今你失望。老三,快去做阄。” “做阄?你……” “咱们十二位弟兄,做事一向公平,拈阄分先后,以免伤了弟兄们的和气。你陪咱们一夜,明天也许会放你。” “混帐!你……”蜂娘子厉叫。 “啪啪!”大汉给了她两耳光,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贼**,倒会摆出三贞九烈的神气像呢。瞧你身上一丝不挂,脱光了用剑迫人成奸.这时却装腔做势,是瞧不起咱们兄弟么?” “你……” “你再不认好歹,咱们十二条好汉每人服一颗春药,看你吃不吃得消?” 一名大汉握了一把大竹梗.上前叫道:“大哥,阄做好了,最短的第一,最长的居末。大哥先抽。哈哈!看谁抽到最长的抽到最后面拣破烂。” 蓦的,门口传来了怪笑声,有人发话:“嘻嘻嘻嘻!见者有份,要多加一枝阄,让老汉也沾些光,嘻嘻嘻……” 十二名大汉闻声转身,不由一怔。 一个老叫花子倚门而立,毗牙咧嘴怪笑。 为道的大汉,怪眼一翻,厉声叫道:“老不死的臭叫花子,你活腻了么?” 老叫花子嘻嘻笑,转动着打狗棍,说道:“老汉已经活了七十岁,还想多活七十岁呢,怎么会活腻了?嘻嘻!老汉……” 一名大汉突然冲上,莽牛头猛地顶出,双手也同时抓出,奇快无比。 老叫花子鬼魅似的向侧一闪,伸脚一勾。大汉疯牛似的冲过,“蓬”的一声大震,栽倒在门外。 老叫花子打狗棍一点,不偏不倚点在大汉的尾闾骨上,重新倚在门旁,笑道:“嘻嘻!不用加阄了,十二根够用啦!这位爷疫劳过度,想睡得很,他弃权了!瞧,他迫不及待地睡着了。” “你想怎样?”为首大汉悚然的问。 “分我一杯羹。老汉人老心不老,美色当前,自然当仁不让。”老叫花子色迷迷的说。 “冲出去分了他的尸。”大汉怒吼。 另一个几乎同时拔刀,鱼贯前冲,吼叫声震耳,硬向窄门冲去。 门口,乱成一团。 徐飞龙掏出一颗丹丸,纳入蜂娘子的口中,替她解了绑,低声道:“你快走吧,肚子不会再痛啦!” 蜂娘子一掌拍飞了烛台,室中伸手不见五指,她一面穿衣一面问:“你……你给我吞服解药?” “不错。” “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如落在他们手中,虽则你是个……不必说了,你走吧。” “你呢?” “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蜂娘子一把抓住他说道:“我带你走。” “到现在还不想放过我?”徐飞龙奋余力勒住对方的脖子。 蜂娘子双手一崩,便崩开了他的手,一手将他扛上肩头,一手提了他的包裹,悄然闪出破门,溜之大吉。 门外,躺了三名大汉,哼哼哈哈惨叫连天。 老叫花子狂声震耳,八方游走,把九名大汉逼得乱成一团,指东打西飘掠如风,打狗棍着肉声此起彼落,惊叫声与怒吼震耳欲聋。 蜂娘子带了他向西急走,从河桥镇的北面超越,奔上了至杭州的道。 星光灿烂,平坦的官道上鬼影惧无,夜风料峭,寒露沾衣,看天色,已经是斗转星移三更将尽,寒露太浓,夜空寂寂,连秋虫的鸣声也听不见了。 不久,前面出现三两栋屋影,原来是路旁的荒村野店,门前没挂门灯,因此来至切近方可看到屋影。 怪,怪!怎么没听见犬吠声?这种荒村野店,绝对少不了三两头家犬的。 蜂娘子将他放下,低声道:“你等一等,我去叫门找地方安顿再说。” “不要脸的荧惑。”徐飞龙咬牙切齿地咒骂。 蜂娘子深深吸入一口气,说道:“别骂别骂,我答应释放你就是了。” “哼!” “玄阴逆经制脉手法所制的经穴,解制十分麻烦,必须找地方安顿,你以为容易么?你这人不简单,值得爱惜……” “哼!” ------------ 第六百零七章 六杀 “其实你也真傻,即使你肯与我结成露水手妻做我情人,对你并没有害处,男女之间吃亏的该是女人……” “我不听你这些费话。” “好,不说,你等一等,我去找地方安顿?” 蜂娘子放下包裹,上前伸手轻推大门。 只有两间瓦屋,一间是可以投宿的所谓野店,招牌上不写店号,只有客栈两个字,赶不上宿头的人,只有在这种野店投宿。 门应手而开,原是虚掩着的。 “咦!”蜂娘子脱口低叫。 店堂空寂无人,壁上一盏油灯,发出暗淡的光芒,显得鬼气森森。 “里面有人么?”蜂娘子站在门口向里叫。 没有回音,唯一活着的是一些绕灯飞翔的灯蛾。 她不假思索地跨入,向内堂走。 门后突然伸出一把冷气森森的长剑,点在她的背心上,冷喊道声细小,但直震耳膜:“不许回头,向前走。”她一打冷颤,依言举步向前走,屏息着打量左有的形势,看是否会可利用的物品改变逆境。 “你是店中人么?”她问。 “不许开口。”后面制他的人低喊道,剑尖压力赂增。 她强压心中的惧念,冒险说道: “我一个女流之辈,你怕什么?喂!剑挪开好不好!你一紧张,手上控制不住,我岂不完了?” 剑离开了背心,身后的人说道:“人说你蜂娘子聪明机警,大胆风~骚,果然不假。” “你是……” “转身!” 她徐徐转身,眼前一亮,身后共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约四十出头,五官俊美,人才一表,女的也有三十余岁,隆胸细腰,貌美如花。男的穿了黑劲装,佩剑带裹。两人虽英俊美艳,但都生了一双冷电四射阴森可怖的眼睛。女的一身白,白得邪门。 蜂娘子吁了一口长气,苦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位杀星夫妻,吓了我一大跳。” “嘻嘻!你会被男人吓住?少废话。” 女的笑着说,笑得很美。 “你不是在府城听候吕婆婆差遣么?怎么三更半夜到了此地来了?”男的问。 蜂娘子脸不改色,媚笑道: “听命跑腿嘛!难道不能来么?等一等,我外面还有一个人。”门口人影乍现,有人笑道:“人来了。哈哈!蜂娘子所找的面首,竟然是个不济事的空架子男人,你的胃口越来越不择食啦!哈哈!” 又是一男一女。男的像个金刚,高大、黑壮、虬发、豹头环眼。女的身材曲线撩人,可是脸蛋令人不敢领教,豆鸡眼,眉秃鼻翘,但皮肤白净,细皮白肉白得俏,一白掩三丑,因此并不显得太难看。两人架着徐飞龙,男的说话相当粗野。 蜂娘子格格笑,道:“黑杀星,你是不是希望本姑娘选上你?你是先问问你那管家婆的白杀星肯不肯,免得打破了醋罐子我可吃不消。” “嘻嘻!只要你肯,老娘不在乎。”女的眯着斗鸡眼说,眼中杀机怒涌。 两人将他架入,掩上房门。 后堂门拉开,又踱出一双中年男女。男的脸红如火,穿一身红袍。女的脸色带了不健康的青色,似乎脸上罩了一重青雾,穿一身绿色劲装,身材喷火曲线毕露。 蜂娘子格格笑,说道:“江湖六杀星聚会,这附近恐怕要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诸位好。”江湖六杀星,是三对夫妻,顾名思义,便知他们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不皱眉的狠辣人物。他们的名号,分别称为天杀星、地杀星,这两人就是首先出现的一双男女。 黑金刚似的一双夫妻是黑杀星、白杀星。 穿红的是红杀星,穿绿的自然是绿杀星了。 红杀星徐徐靠近,笑道:“两家野店的人都杀光了,鸡犬不留……” “老天!”蜂娘子惊叫一声。 “如不杀光,全走露消息,这儿是阳关大道,咱们不得不小心。” “诸位为何不在杭州?” “杭州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咱们有了最佳的收获。庄姑娘,你这位男伴……” “他姓房,房屋的房,我要带他到杭州走走。”蜂娘子信口胡诌。 “哦!不赶路了?” “你们呢?”” “咱们不能赶,要在此地等候血魔郝伯龙到来会合,他来了就走。你……” “我要在此地歇宿一宵,明日再走,我这位男伴不敢赶夜路,他怕鬼。” 绿魔往柜台上一指,说“你在柜上马马虎虎睡一夜算了。” 蜂娘子格格笑道:“好大嫂,你让我们在大厅睡,不干,你们想偷学几招秘密姿势么?” “哼!你果然名不虚传。”绿杀星羞笑着说。 蜂娘子扶了他向内走,说道: “对不起,我占内间。” “内间里有人。”红杀星说。 “有人?” “一个女人。”“谁?” “你不必问,她已经被制了软穴。” “把她拖至床下便了。” “你……里面没有床,只有草堆。” “草堆更好,少陪。” “这鬼女人……”红杀星摇头说。 客房都在两厢,后面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有一间作为只能付一二十文店钱的穷脚夫住宿的窄房,地下堆了草垫,和衣往下一躺,同样可以过一宵。 室中一灯如豆,霉气触鼻。内面的壁角蜷缩着一个白衣少女,披头散发,衣裙沾了尘土,向壁蜷卧着不见面貌。 蜂娘子掩上门,瞥了白衣女人一眼,呼一声吹熄了灯火,向他说道: “坐下,我再问你一声。” “哼!我可不会在女人面前屈服,你说吧,嘴反正是你的,眼下我已经无力阻止你胡说八道。”徐飞龙冷冷的说。 “我再问你一声,你真不跟我并肩行道江湖?” “哼!你好不要脸,行什么道?行你那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道?” “你怎么又骂人?” “骂人?我如果能杀你,还想杀了你!” “你答不答应我不勉强……” “你最好少废话,我可不像你那么无耻。” “嘻嘻,算了吧,不久前你的嘴并不这么硬呢,别忘了,你那热情如火的举动……” “老子就是这样的人。你这贱……” “好,别骂,本姑娘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刚才你居然肯以德报怨救了我,我已经答应解你的禁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坐好,我替你解气门。” 许久许久,传出蜂娘子的声音低声道:“好了,你还得自己调息半个时辰,以内劲疏通经脉,方能永除遗患。” “好,谢谢。”他的声音颇为疲惫。 “不必谢我,你我谁也不欠淮的。” “好,恩怨两消,谁也不欠谁的。” “希望以后你我能成为朋友。” “为敌为友悉从尊便,但我不希望你仍然以这样的作风浪迹江湖。” “哼,你们男人三妻四安不算罪过,到处留情算是风流佳话,为何女人就不能随心所欲……,唉!你们这些男人啊!” “好了,这问题问得好,但牵涉太广,恕我无法回答,也无从答复。见仁见智,各人看法不同,你不愿雌伏与男人,那是你的事。别跟我扯,老子就是大男人。” “好,不谈这些。你仍然打算到杭州,找墨飞算帐?” “不去了,回绍兴。” “为什么?回绍兴与九天玉龙联手屠尽高桥村?如果你有此心,何不与六杀星同行?他们也是灵明怪客的死对头,在杭州监视灵明怪客师徒的行踪,在此地等人,你与他们偕行会安全些。九天玉龙该已经发现了我失踪和那些人的尸体,他恐怕不会谅解你,你如果与六杀星偕行,他便不好找你算帐了。” “哼!我不会与你们这些人一起的,我已经表明态度,冤有头债有主,我与墨飞的过节,只与墨飞当面算清,你们用绝户计要杀尽高桥村的人,岂有此理!我徐飞龙就算是黑道中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做不出来。告诉你,这次你们不会成功的。” “笑话!为何不会成功?你知道他们准备了多久,来了多少人。” “哼!如果高桥村没有自保之力,你们岂不早就下手了?” “这次高桥村措手不及……” “我已经通知高桥村准备应变了。” “什么?”蜂娘子惊问。 “我至芳苑村讨要剑时,发觉你们的阴谋,当天便用三十两银子托人带信至高桥村……” “你怎么?”蜂娘子拉住他问。 “你少给我动手动脚,我已经不怕你了。” “你……你不是与墨飞誓不两立么?” “不错。” “那……那又为了什么?” “我不愿你们屠杀无辜不行吗?” “你……你真蠢……” “那是我的事,我只找墨飞一个人算账。” “这事若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不将你粉身碎骨才怪。” “我不在乎,我这人就是这样。决不后悔。” “只要我叫一声,六杀星便会擒住你送回去。” “你不会叫的。” “哼!真是被你害死了。” “说这么多干嘛?你为了要逼我跟你做你的情人,杀了五名同伴灭口,你不怕我说出你的诡计么?” 久久,蜂娘子方说道:“其实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们了,当然不会告发你。不必回绍兴吧,你我赶快远走高飞。明早动身,你千万不可露出马脚……” “不,我要回绍兴。” “你……你去找死?你……你不去杭州找墨飞?” “我与墨飞的帐,日后再算。午间被你们拦截时,我正好发现了仙人蜂事件的主凶,尚来不及出手,便被你们群起而攻,你们耽误了我的大事。那两个凶手的去向是绍兴。我必须回去找他们。” “说真的,你与云墨双奇结仇,听说你牵涉到仙人蜂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好提的,总之,那次我救了双奇,双奇却反而指我是杀人凶手,害得我百口难辩。上月我一气之下,想在他的家乡等他来个了断,没料到人没等着,却等到你们这些人要屠杀高桥村的人,我再不离开,岂不成了帮凶?庄姑娘,你最好远走高飞脱离是非之地,我保证不泄漏你那五个同伴的事。” “嘻嘻!其实是你伤的,我不过大发慈悲补他们一剑,免得他们痛苦而已,传出去你也脱不了身。” “少废话,咱们该走啦!” “走!开玩笑,这时走岂不令六杀星起疑?” “哼!等到河桥镇那五位老兄的尸体被发现,消息传到六刹星耳中,你就走不了啦!显然这件事可能已经传出了……咦!有人来了。” 确是有人来了,店堂中传来洪亮的叫声:“里面有人么?” 显然来人已经推开了大门,正向店内叫。 没有回音,来人又叫道:“什么人?青天!” “白日!”是红杀星在回答。 双方说出切口,笑声乍起,红杀星说道:“咦!是虚云大师么?好久不见了,你好。” “哦!是红杀星施主,在此野店有何贵干?” “等人,咱们约好了在此与血魔郝兄会合。大师风尘仆仆,有事么?九天玉龙施兄那边怎样了?” “贫僧奉命沿途传信,想进来找口水喝。” “哦!传什么信?” “要咱们的人留意一个年青人,他叫他,他是墨飞的死对头,但却又不肯与咱们合作……” “是不是大闹南昌白道群雄丧胆的徐飞龙?” “正是他,施主失手被他逃掉了,便派人守候在河桥镇东面的大道拦截,六个人全部死亡或失踪,被他溜走了,失踪的人是蜂娘子……” “哎呀!噤声!” “施主为何……” “蜂娘子在后面休息,他带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那人似乎不会武功。慢!我去叫他出来问问。”脚步声渐近,红杀星穿越店堂而来。 徐飞龙抓起了剑,向蜂娘子低声说道:“从后面脱身,快!” 两人打开房门,一直无声无息蜷伏在草堆内的白衣女子,突然低声叫道:“请……请带我走。” 徐飞龙一怔,问:“咦!你……你是……” “我是他们从杭州抢来的。” “你快跟来。” “我……我软穴被……被制。” 徐飞龙摸着走过,问:“用何种手法制了那一穴?” “不……不知道,只知手脚难以活动。” ------------ 第六百零八章 跟上 蜂娘子靠近低声急叫道:“咱们自顾不暇,不必管她的死活了,快走!” “但……咱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妇人之仁,你……” “你少废话。”他说,将女人背上,以腰带紧好,拉了蜂娘子俏然出房,直奔后院。 穿堂中黑得伸手不再五指,刚摸近后门,便听到后房红杀星在拍门叫唤:“庄姑娘,起来掌灯,有要事商量,快起来。” 蜂娘子伸手拉门,徐飞龙将她的手抓住,低喝道:“不可,外面有人。” “有人?” “有人刚从瓦面上跳下。” “你的听觉比我灵?算了吧。”蜂娘子不信的说,轻轻拉开了房门。 “蓬”的一声闷响,凶猛的罡风带着可怕的潜劲一涌而入,首当其冲的蜂娘子“嗯”了一声,砰然倒地。 徐飞龙阻止不了任性的蜂娘子,门一开便知不妙,火速向壁旁一闪。 一个黑影闪电似的冲入,一面叫道:“击倒下了一个了,快掌灯……哎……” 徐飞龙观个真切,以牙反牙,徐飞龙一声不吭出手偷袭,一记劈掌也击中了黑影的背心。 “蓬”的一声大霞,黑影也倒下了。 第二个黑影站在门外,发出一声警啸,闪在门侧尖叫道:“放一把火,将他们烧出来。”徐飞龙一听便知是地杀星,这鬼女人不管刚才冲入那位同伴的死活,竟然叫点火哩,据徐飞龙猜测,被他偷袭昏倒的人,极可能是天杀星,也就是地杀星的丈夫,这两个杀星的夫妇情义,淡薄得令人摇头啊! “蓬”的一声响,天杀星的身躯突被击倒。 徐飞龙抓起天杀星,猛地向外一推。 堵住了后面的出路,硬冲必遭殃。徐飞龙扶起蜂娘子,掩上门附耳急问:“庄姑娘,你怎么了?” 但他却心向下沉,手中的蜂娘子像是一条死蛇,全身像是没有骨头支撑的软体动物。 听气息,有出气没有人气,胸前湿淋淋地,血腥触鼻,显然内腑已经烈,口中流出鲜血仍是热的,身躯却在逐渐发冷。 “快……逃……我……嗯……呢……”蜂娘子只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再次吐血。 徐飞龙将人放下,急叫道:“我有办法救你……” 徐飞龙急取一枚丹药,匆匆塞入蜂娘子的口中,度口气丹丸入腹,附耳叫道:“你已经服下了一颗救命丹,只要你有一口气在,绝对死不了,除非你自己不想活,你必须有活下去的信念,不然再好的丹也救不了你,你想活么?” 生的信念极为神奇,一个全然绝望了无生意的人,大罗金仙也救不了这种懦夫,而一些自以为绝望却又想活的人,如得到外力的援助,只要有一线希望,便可令他激起强烈的求生意志,常会神奇地让他渡过难关。 自己能活的话,在蜂娘子听来,像是一声春雷,她浑身一震,虚脱的叫道:“我……我不……不想死……” “你死不了,暂且躲在一旁,我引他们走。”匆匆的说,将蜂娘子住一处杂物堆中塞入,勇身一跃,“嘭”的一声撞倒一块壁板,钻了出去。 屋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谁也不敢亮火招子自寻死路,全凭耳力发觉敌踪。徐飞龙穿堂窜室,自然不可能声音全无,徐飞龙背上有一个人,又不知屋中的布局,只凭猜测判断何处是穿堂而已,因此心中有所顾忌,少不了脚下有些声响发出,在高手的耳中,落叶飞花也难过耳目,何况两个沉重的人? 右前方内劲压体,有人扑到。 身在危机四伏的险境,徐飞龙已经用了全力,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全凭机智警觉地应付突变。 “呔”徐飞龙沉喝一声,向侧一闪,剑已经挥出雷霆一击,生死决于须臾。 “蓬”的一声响,徐飞龙背后是墙,背的女人撞在墙上,撞到“哎”的一声尖叫。 同一瞬间,黑暗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号,“砰”的一声有人跌倒下了,接着是一声可怕的濒死叫号与呻吟,令人闻之毛发直竖。 火光一闪,有人亮火招子,火光一闪即没。 徐飞龙向下一蹲,向前一仆,贴地射出,一手按住了被剑挥倒的人的腰带。 破空厉声刺耳,数枚暗器射向徐飞龙先前站立的壁根,是从左侧方射来的,擦过墙壁爆出一串串火星。 徐飞龙一跃而起,将那行将断气的人挟在身前,再次沉声喊道,一剑疾挥。 “哎……啊……”随暗器扑到的惨叫,是个女人。 人中剑尚未倒地,一个朦胧的白影快速地掠倒,剑气压体,是白杀星到了。 徐飞龙将手中的人推出,一剑挥去,向侧挫身急退。 “哒!”推出的尸体被白杀星的剑刺穿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发射暗器的人与白杀星同时倒地,发出了垂死的呻吟,在地面挣扎。 “你已经杀了他们四个人了。”背上的姑娘在他耳畔低声说。 “我们必须出去,小心,我要撞窗而出。”徐飞龙低声说,悄然向窗下移。 有衣角飘风之声传到,有人冲入穿堂。 徐飞龙向下一蹲,潜行而走。 微风飘然,有人从身后掠过。 “呔!”徐飞龙大喝,大旋身就是一剑,手中一震。 “当!”有剑坠地。 一阵热烘烘的血液溅了他一身,血腥触鼻。 “噗!”有人倒下了。 “嘭!”徐飞龙撞毁了窗户,到了屋外,脚下一软,站不牢几乎栽倒。 “你……怎么了?”背上的姑娘惊问。 “左侧挨了一剑。”徐飞龙窜至屋侧的草丛,伏下沉着的说。 “快……快裹伤。” “不要紧,我挺得住。”徐飞龙撕衣角一面裹伤一面说。 星光朗朗,眼睛可以用得上了。 破窗口入影一闪,地杀星出来了。 瓦面上幽灵似的飘下一个大和尚,亮声叫道:“人躲在前面的草丛中,小心暗器!” 地杀星向下一伏,叫道:“大师去叫他们出来,先包围再说。” 她却不知其他五杀星已经出不来了。和尚闪在一株大树后,伸出戒刀说道:“只出来了一个人,让他们在屋子里搜,咱们两人候这家伙。” “问他是谁。” “八成儿是徐飞龙那子,不用问了。” 徐飞龙将姑娘解下,低声说道:“一不做二不休,速战速决,不宰了这两个人,无法将蜂娘子救出来,你不可移动,我和他们拼了。” “何不先撤走……” “你这是什么话,哼!救了你你却……” “请勿误会,我的意思是先引他们离开,造成救人的时势……” “不行,他们不是傻瓜。”徐飞龙断然的说,绰剑向前飞跃,长啸震天,身剑台一猛扑大和尚,声势惊人,胆小的人可能会被他的声势所吓软。 大和尚艺高人胆大,并未吓软,但被他的胆大声势所惊,情不自禁打了一冷战,本能的向地杀星的藏身处跃去,不敢接招。 徐飞龙身形再起,折向扑来。 地杀星一声娇喊道,长身暴起,剑出“狂龙舞扑”,抢制机先迎击,电芒漫天彻地向前涌,剑气声如风雷,骤发彻骨侵肌触体生寒,像无数电芒齐面前射。 “铮铮铮……”错剑声刺耳,人影候止。 两人斜身相对而立,寂然不动。 地杀星的剑被错出偏门,剑锋立于徐飞龙左肩下,锋刃未伤到他,只擦破了衣衫。 他的剑,刺入地杀星的心坎,奇准地刺中要害。 大和尚来不及扑上,一照面生死已经决,见状只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突然扭头撤腿便跑。 徐飞龙不能让对方逃脱,徐飞龙必须灭口永除后患,大喝一声,拔剑奋力脱手掷剑。 大和尚只顾逃命,以背示人,剑化长虹而至,快得惊人听闻,将破空的啸声扔在后面,比声音还快,连听风辨器术也派不上用场。看到剑尖在前毫不颤动的形态看来,便知飞行的劲道是如何惊人。 “蓬!”大和尚倒下了,剑尖直透前心。 徐飞龙取回剑,将两具尸体拖至墙脚扔下,擦了擦手,退至姑娘藏身处,紧压嗓门低声说道:“不知里面是否还有活人,且等看看。”徐飞龙发出一声长啸,大叫道:“六杀星,出来决一死战。”叫完,向下一伏,问:“我替你解穴,何穴被制?” “不知道,只知手脚发软。” “事急从权,我得替你检查。” “我气门穴也有被制之象。” “希望我能解,但愿制你的人用的不是独门手法。”屋内始终不见有人出来,夜露侵衣。 他的手在女郎身上搜寻受制的经脉,女郎在他的手下瑟缩不安。 不久,徐飞龙宣布说道:“这是分经制穴术,以金针制穴,并不难,可惜我的金针丢失了,取你的发钗一用,有些痛但尚可派用场,忍着些。”以钗代针,钗粗而钝,一针卞去,女郎痛得跳起来,但总算没失声大叫。 徐飞龙递回金钗,说道:“你在此地调息,我要进去了。” “你……” “你不言不动,谅也无妨。我必须去救蜂娘子,带你在旁我无法照料。”徐飞龙站起说。 “这……好吧。你……你真是徐飞龙?” “是又怎样?你……” “你不问我是谁?” “为何要问?怪事。”徐飞龙信口说,向前一窜。 女郎一身都是血迹,略加调息,悄然向地杀星的尸体走去,伸手一模发觉对方已经气绝,自语道:“他的武功委实惊人,恐怕六杀星一个也难留活口。我快去传信,暂且不见他为妙。”说完,她悄然走了。 不久,徐飞龙背着奄奄气息的蜂娘子出屋,找不到白衣女子,便不再寻,向西走了。 破晓时分,徐飞龙离开了大道,沿南行的小径远走五六里,到了一座小农村,天色已经大明。徐飞龙到了村口的一座农舍,一身血迹,令农舍的主人大吃一惊。 徐飞龙解释说夜来遇盗,女伴受伤需觅地医治调养,留下了二十两黄金,嘱蜂娘子好好养伤,然后匆匆走了。 他在偏僻处易了容,脸膛成了褐色,满脸风尘,嘴加了两撇八字,连头发也染成淡黄色。 在河桥镇落店,将包裹寄下,带了些金银在身,携剑重临绍兴。 当夜,徐飞龙跑了一趟芳苑村,该村已经高手齐出,不见有武林人出现。 抓了一个可疑的村民问口供,问出群雄已经在黄昏时分动身赴高桥村,但可能今夜至宛委山与玉笥道长会合。 果然不错,这些前来会合的人中,有神偷鬼窃在内。 徐飞龙问明至宛委山的路径,立即动身。 宛委山,也称天柱山。在会稽山东南三四里,从府前往仅十五六里。神话上说,宛委山,也叫玉匮山。话说当年大禹治水至会稽,宛委之神呈玉匮书十二卷:禹开之,得赤圭如日,碧圭如月云云。 徐飞龙从芳苑村的小径去宛委山,这天晚上星月无光,人生地不熟,白奔波了大半夜,迷失在会稽山的山丛中了。欲速则不达,半点不假。 徐飞龙不再乱钻,在一处树林中埋头大睡,养精蓄锐,不在盘算如何将神剑鬼窃诱离群魔,单独与两个老贼算帐。至于高桥村的事,徐飞龙已经尽了力,不再为此事操心了。 黎明时分,徐飞龙终于找到了宛委山,远远地躲在南面里余的一座小山丘上,向宛委山监视。 徐飞龙看到了那座壁立干云的怪山,从山下向上爬,有不少木梯,不时可看到一些劲装人物攀上攀下,也发现附近有警哨活动。 徐飞龙不动声色,先吃掉所带的食物,徐徐向东移。 山东南有一条小路,徐飞龙知道那是到曹娥坝的捷径,当然也可以到高桥村,他要先到路上等候机会。 这一带是山区,小径中行人稀少。看看日上三竿,第一批好汉通过了他的潜伏处,共有三十余人之多,全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不久第二批到了,也有三十余名,其中赫然有神偷鬼窃与六指头陀在内。 第三批人不久便到了,也有三十余人。 ------------ 第六百零九章 空寨 徐飞龙等过这批人通过后,现身在后跟进。 单拳难敌四手,人太多,出面找两个老贼,保证凶多吉少,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徐飞龙必须慎重。 绕过山丘,徐飞龙脚下一紧。 三批人,每批人相距两三里。前面两批人已经走得不见人影,第三批人脚下极快。 有三个断后的人,三人都是村夫打扮,兵器以包卷挟在臂下,万一有警,只消大叫一声,前面百十步的三十余条好汉,片刻便可赶回察看。 徐飞龙脚下一紧,逐渐接近了三个断后的人。 三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发现徐飞龙了,互相打眼示意,脚下一慢,有意等他。 徐飞龙心中有数,脚下速度不变,一面走,一面用听来山歌唱道:“过了一山哟,又一山啊,山山好似哪鬼门关那。披星戴月为求财耶,只怕哪!情哥腰缠万贯后,从此不再来。小妹倚门仰首痴痴等,望穿秋水哟,不见情哥哥只见山哪!山有情来云无意,白云出岫是无心呢?……” 唱着唱着,已经到了三村夫的身后。走在后面的村夫扭头一笑,问:“老兄,哥呀妹呀的,好不肉麻,赶那么急,去见阎王么?” 徐飞龙脚下一慢,咧嘴格格笑,说道:“老兄,别损人。我这人阎王见了我也头痛,我要见他,他也不敢见我。” “哈哈!你老兄说话好狂。” “狂才好,鬼怕恶人蛇怕赶,阎王爷专欺负善心人,不狂者命活不长。” “对极,老兄贵姓?” “姓石,名仁。” “什么?死人?” “去你娘的!姓石头的石,仁义道德的仁。” “你带了剑。” “不错。” “说清楚再走,咱们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你没听说过的人多着呢!” 另一名中年人向路侧一闪,沉声道:“小心撑的万年船,留下他,须防他是奸细。”三人左右一分,气氛一紧。 徐飞龙不慌不忙,伸手指天再指地,笑道:“青天。老兄,怎样?” 为首的中年人神色一弛,伸手指自己再指徐飞龙,说道:“白日我姓安,名新亮,匪号是指路财神,石兄怎么这时才来?你是从……” “从芳苑村起来的,总算是赶上了。” “你属于那一路?” 徐飞龙一怔,但不露声色,人急智生,说道:“我是吕婆婆邀来的,刚赶到哪,吕婆婆在前面么?我到前面去看看。” “哦!原来是三喜婆婆邀来的人,失敬失敬。吕前辈不在前面,他走在第一批。反正咱们都得到高桥村会合,石兄不必往前赶了。”指路财神客气的说。 “好,咱们同路好了,你我一见如故,结伴同行有说有笑,也好打发时光。那两位兄台贵姓大名?” “我一枝花田谋。”先前叫动手的中年人笑答。 “我冲霄鹤,请多指教。石兄在何处得意?”第三名中年人自我介绍。 “在湖广混日子。” “哦!吕前辈邀你前来,石兄想必辈份很高,武功不凡哩!”指路财神接口问,四人同时举步。 “好说好说,我的庄家把式不登大雅之堂。哦!那墨飞可有消息?” “没有,在杭州失去了他踪迹,因此咱们赶快下手。” “血魔郝伯龙来了么?” “他又走了,就是他把墨小狗弄丢的。” “哦!郝前辈大概老糊涂了,被墨飞摆脱他啦!” 四人有说有笑,向南又向南。 近午时分,脱离山区进入曹娥江河谷,远远地,便看到碧绿如带的美丽曹娥江。 高桥村在望,村中毫无动静。 会合了派在附近潜伏的眼线,百余名黑道高手立即分为十拨,各自按计行事。 高桥村外表静温如恒,似乎毫无动静。村口的栅门大开,可看到街巷中,男女老少安详地工作,点尘不惊,三五条老狗在树下懒洋洋地睡懒觉,传出一阵阵村童的欢叫声。 六名行商打扮的人,从北面沿大道南行。这条至乘县的大道往来旅客经过平常得很,到了岔入村口的三岔路,一名客人将挟着的长包裹移至肩后,瞥了村口一眼,亮声道: “伙计们,到了村里面讨口水喝,歇歇腿,如何?” “好吧,反正今晚也是赶不到三界镇了,歇歇腿也好。”另一名花甲老人说。 六个人谈笑风生,折入岔道向村口走来。 三岔路口至村栅门,仅十余丈远近。除了临江一面的渡口栽竹为林之外,三面都建了土寨墙,只留东西两栅出入,两丈高的寨墙上面,每隔五十步设了一座碉楼,普通小股匪寇如想攻入,必须付出重大的代价。 村栅门没有人把守,六名客商泰然地进入栅外的茶水供应亭。 大道南北,都有旅客在赶路。 六个村夫在茶亭歇脚,六双怪眼不住打量着村内的动静。确是不错,村中毫无戒意,整齐的村屋每家大门半掩,三五村民安闲地在街上踱步,五六个村童正在大树下捉迷藏。 六个又互相会意地点点头,都已经看清栅门附近没有任向可疑的警哨。 “天助我们,村中毫无戒备。”一名村夫低声说,“咱们不在附近潜伏待机,而从七十里外抄小路赶来,这叫做出其不意百里奔袭,攻其无备胜算可期,九天玉龙施兄神机妙算,人所难及。”另一名村夫得意洋洋的说。 “进去!是时候了。”六个人像一阵狂风,刮入了栅门。两人控制栅门,两人上了北面的寨墙,另两人则上了南面,控制了一座碉楼。 毫无抵抗,根本没有人抵抗。 甚至不远处在树下捉迷藏的村童,也并不知有不速之客侵入。 鸡犬不惊,出奇地平静。 早几天前墨家出了血案,为何村中仍毫不在意?即使是普通的村寨,在太平盛世,村栅门附近也该有一个负责看守的人,以便留意闯村的宵小狗盗。而大名鼎鼎的高桥村,竟然毫无警觉,难道在睡午觉不成? 南北两拨人逐渐接近了,后续的入也一一现身。 几个捉迷藏的村童,离开了大树,呼啸着追逐着,追入横巷中,叫啸声渐远。 控制栅门的两个人在门外举手一招,两拨人不再走栅门,纷向寨墙根抢,飞越两阔的护村濠,跃登两丈高的寨墙。不论南北,各地的村镇外围的防城防兵设施,可倚仗的有两样东西,那就是深濠与高墙。在城市,则称为城与池。越过濠上了墙,这座村便守不住了。 六十余人跃登了寨墙,刀剑映日生光。 有人点起了火把,显然已经准备了放火的火器。 呼哨声急鸣,十拨人马纷纷赶到。 栅门已经被封死,六指头陀与为首的主谋人物都已经到达,占据了寨墙,形式合围,鸡犬亦难免脱。 怪了,村中仍然鸡犬不惊,唯一可疑的是,居高临下看得真切,五十余户人家,一条十字街与五六条小巷,除了三五头懒懒洋洋要死不活的老狗之外,不见半个活人。先前在树下游戏的村童不见了,几个村民也失了踪。 六指头陀站在一名老太婆的身旁,神色不安的说道:“吕前辈,此中大有可疑。” 老太婆是三喜婆婆。白发无风自摇,鹰目炯炯心情紧张,不假思索的说道:“不错,大违常理,考身不喜欢这种情势。” 不远处站着像貌堂堂,人才一表的逸庐主人九天玉龙施敏,他也被这反常的情景弄迷糊了,向右首一名白发灰袍人懔然的说道:“权老,恐怕有点不太妙。” 老人是江湖上的老一辈名宿沧海客刘权,一个早年横行东南海的水上巨豪。老家伙打家劫舍经验丰富,一看便知不妙,何用别人提醒? 他手抚剑鞘,神色肃穆的说道:“他们已经有备,咱们估错了他们。” “权老,咱们……” “咱们已经骑上虎背。” “咱们是退是进?” “及早全身而退,晚上再来,分十余位弟兄占住寨墙,反客为主等他们上来夺墙,我带人过江至东山策应。” 九天玉龙急急靠近,说道:“权老,兄弟带几个人下去试探。” “这……也好……” 话末完,不远的三喜婆婆已经一声怪叫,向下一跃,飘然下降墙内。 寨墙与房屋之间,中间隔了一段十余丈菜园,一无遮掩。五十余栋房屋,占地有限,仅占寨墙所圈地的全面积十分之一,菜园却占了十分之八。严格的说来,全村的建筑面积,可能不比一座大户人家的庭院大,有些富豪人家的宅院,有上百栋房屋并非奇事。以百余名闻名的江湖黑道高手偷袭这么一座小村庄,可说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 但今天他们心中委决不下了,村中静得可怕,静得反常,静得日正当中依然鬼气冲天,静得令群豪心中发毛,惴然不安。 所有的目光,都被三喜婆婆出人意料的举动所吸引。 老婆婆的脚刚沾地面,一名中年人突然大叫道:“小心暗箭……” 话未完八老婆婆一声疼叫一声,向下一仆,一枝劲矢已经贯入老婆婆的左肩井。 同一瞬间,“蓬”的一声大震,老婆婆不见了,跌了陷坑,翻板的开合声震耳。 立即跟下四个人,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翻板,将老婆婆拉上两丈深的陷阱,老婆婆已经几乎昏厥。 怪的是不再有箭射来,村中仍然一无动静。 “当当……”警锣声狂鸣。 锣声已经止,但各处仍然看不见人影。 九天玉龙一咬牙,大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从村口攻进去。” 徐飞龙立即带了人,拆下寨门,砍来一些树枝,制成两座可推的栅板,由十二名劲力超人的大汉推动,后面跟了十余名高手,沿入村的大道向里推进。 怪,没有箭射来。 接近了第一栋房屋,推开虚掩的大门抢入。屋中鬼影俱无,只留下一些笨重的家具。 所有的人都已经安全进入村中,遍搜所有的房舍,那有半个人影? 是一座空村,他们一无所获。 人已经走光,放火无济于事。 尚未决定是否放火,四面八方半里外,突然警锣声震天,四乡的民壮已经赶到,正列阵而来,居然有章有法,阵势浑雄,先是盾手,盾后是箭手,接着长枪手与挠钩手,最后方是肉搏的校刀手。 沧海客大惊,向同伴们说道:“糟!显然事先已经走漏了消息,不然民壮向以来得这样快? 很可能官兵赶向此地来了。 快撤,咱们过江,墨家的人必定已经先撤至东山避尘山庄去了,咱们必须拆了他们的窝,屠尽他们,走!” 百余名高手狼狈地用竹排渡过了曹娥江,进入了上虞县境,直奔东山。 小径鸟道羊肠,进入了灵明山区。 村右的一座临江的竹林中,有两个青衣人潜伏在江岸旁,目送群豪过江,其中一人悚然的说道:“如果事先不是接到神秘人物送来的信,高桥村这场大劫,活着的人恐怕十不得一。 老天!他们怎么来了这许多人?” 另一名青衣人摇头苦笑道:“昨晚云姑娘匆匆赶来示警,说是从绍兴至杭州,沿途都有高手伺伏,可知他们不止来了这百余名中人恶寇哩!如不是云姑娘及时赶来,村主必定留下人与他们一拼,死伤必定极为惨重,想起来就令人心寒哪!” “他们赶往东山去了,这场杀劫不知要葬送多少人的性命哪!我们也该走了,希望这次咱们能逢凶化吉。”百余名高手仍然分为三拨而行,他走在第三拨。神偷鬼窃两个老魔走在前面,徐飞龙则在后面紧跟。 绕过东山镇,已经是末牌正末之交,众人脚下一紧,不久东山在望。众人越野而走,向东山急赶。 一连串起伏不定绵至不绝的山岭在眼前展开,中间是巍然耸立的东山主峰。 穿越前面的山谷,便可到达山下了。这座谷,当地人称为落日谷,附近十余里渺无人烟,蛇虫猛兽经常出没,既没有路,也没有可耕的田地,全是无尽的草莽,乱石遍布,荆棘丛生。两侧是起伏不定的山坡,与及山脚所形成的不少狭谷,像一只奇大的蜘蛛,蛰伏在丛山之中。 ------------ 第六百一十章 高手迭出 第一批人鱼贯而进,到了一处岔谷口,前面长笑声震耳,有人亮声叫道:“至避尘山庄该向前走,不可走错了。”两名高手突然向前掠出,快过飞奔。 林深草茂,视界有限,只听到人声,看不见人影。听声源,对方约在前面十余丈。 两名高手仅扑出近二十米左右,突然疼叫一声一声,人向下一仆,隐没在草中不见了。 一声低啸,人群候分,三十余名高手分两面向前急掠,两面包抄。 左面最后掠出的一位中年人,突然一声厉叫,“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满地乱滚。 “啊……”惨叫声起在右面,又倒下了一个。 两人都被劲矢射中胸口与背侧,不知箭来自何方。 遍搜附近一草一木,直至第二批闻警赶到的人前来相助。仍一无所见最后,找到了一株刮去一段树皮的大树,上面刻了一行大字,写的是:“先抵避尘山庄人,已经死伤殆尽,不想活者,希火速前往投到。知名不具。”死了四个人,就找到这么一段警示。 第三批人到了,九天玉龙不顾一切地下令疾进。 这次他们不走山谷,不再分开,潮水般向左面的山脊涌,走山脊要安全得多。 沧海客与九天玉龙首先登上山脊,东北面东山的微墙洞附近,火焰冲天,浓烟直上霄汉。 沧海客大喜,雀跃地欢叫道:“避尘山庄已经被火化,血魔与金魔一群朋友成功,快走!” 众人服气一壮,精神极为振奋,争先夺路前奔。 前面岭脊已经尽,必须下降再登上前面的峰头,先到的人向下一看,怔住了。 下面是一座低了数十丈的小山峰,峰顶全是茅草没有树林,山岭上共站了六个人,相距有里余,看不清面貌但有一根旗杆,上面飘扬了一面丈大的淡绿色大旗,上面绣了一个大红字,认得真切,是,“墨”字。 传来一声长啸,大旗飘扬,六个人向后撤,只半刻便走了个无影无踪,消失在山后不见。 左面两里外的山岭,也传来了长啸声。 接着,后面与右面的山谷,长啸声震天,山谷为之应鸣,回音久久不绝。 沧海客冷笑一声,向同伴说道:“他们在此地埋伏故布疑阵,不可上他们的恶当,走,去截杀逃出避尘山庄的余孽。” 他走在一名中年人身旁,一面走一面低声说道:“老兄,既然避尘山庄已经被火楚,山庄的人且不早就逃走了?这时候赶去截杀余孽,且不太晚了?眼下四周敌势不明,闭着眼睛乱闯,危险得很。” 中年人秃眉深锁,迟疑的说道:“你老兄的话不错,依你之见……” “还不撤退,岂不太傻?” “这个……” “不然就是沧海客老前辈别具用心,咱们提防上当。”中年人急走数步,向另一个中年人嘀咕了半天。不久,议论纷纷,有人公然说出怨言,表示要及早各走各的路了。 降下山脚,沧海客领先向茅草山的山顶急走。 先头的人已经登上了山顶,后面的人仍在山脚下,百余人拉长至两里地,携带死尸与抬着三喜婆婆的人断后。刚停下脚,发生不测。 蓦的,右方的树林中闪出两个英俊的青年人,青长袍,袍袂掖在腰带上,佩剑挂囊,缓缓举步接近,背着手,神定气闲。 “诸位慢走。”左面的青年人亮声叫。右面的青年人虎目中冷电四射,沉声叫道:“我认识不少人,夜鹰、狼枭、大方居士、飞叉鬼王、白日鼠、妙手天罡……你们来得正好!” “云墨双奇!”有人大叫。 “咱们上!”有人怒吼。 人群大乱,后段的二十余人呐喊一声,刀剑出鞘,纷向双奇奔来。 领先是个挥舞一把双刃斧的人,怒吼如电飞扑而上,厉叫道:“毁容之恨,杀友之仇,你我不死不休。” 他飞急步迎上,大喝一声,抢制先机,攻出一招长虹贯日,排突直进毫无顾忌。 双刃斧一抬,“铮”的一声崩剑向上,柔身抢入,斧出力劈天门,力道如山急逾电闪,无畏地抢进反击。 剑气疾收疾吐,墨飞在斧前退出,剑冲侧掠,剑在相错而过时大旋身来一记回龙引凤。快!快得令人目眩,“嗤”一声轻响,刺中对方的背心,奇准无比。 “蓬”的一声大震,使斧人摔倒在地下滚。 同一瞬间,墨飞的剑风电骤发,冲入扑来的三个人中间,剑出绝招迅雷惊蛰。这是灵明剑道绝学中,博大精深狂野霸道的奔雷三剑中的一剑,能接得下奔雷三剑的人,少之又少。 人影遽分,风雷骤息。 墨飞屹立当中,冷然瞥了三面的人一眼,然后徐徐迈步后撤,神定气闲,脸不改色,虎目中冷电四射,脸上涌现做世者的笑意。 “砰……”倒下了一个,“啊……”可怕的惨号发自另一人口中,这人向后一仰,跌身摔倒,左胁鲜血如泉。 第三个屹立不动,剑仍向前指,咽喉鲜血一阵向下冒。蓦的向前一仆,倒地后手脚一阵痉挛。 不远处,云雷已经击倒下了四个人。 尚未冲上的人,全都止步悚然变色。 墨飞一声低喊道,向后飞退。 云雷一声长笑,去势如电射星飞。 没人敢追,似乎皆惊呆了。 上面不远处,神偷躲在一株大树后,向身旁的鬼窃摇摇头,苦笑道:“小畜生的剑术更精更纯了,可怕,咱们报仇无望,咱们跟上沧海客,只有他才能接得下小畜生的奔雷三剑,快走!” 徐飞龙伏在另一株树根下,藏住脸部低声说道:“跟在沧海客后面,碰上灵明怪客更糟。” “废话!灵明怪客还在千里外。”神偷冷冷的说。 “咱们早先也知道云墨双奇还在杭州以北数百里外,刚才咱们决不是眼花,八具尸体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你们难道还不认识云墨双奇?” “你……” “如不及早打主意……” “你说什么?”鬼窃厉声问。 “我说早些溜走,不然凶多吉少。他们高桥墨家的子弟八面埋伏,神出鬼没打了就走,一次死几个,逐一蚕食,最后咱们死得差不多了,再来一次鲸吞。” “你说话小心了。” “如果我的话不中听,你就别听好了。”两个老贼扭头就走,不理会,但心中已经有打算。 在情势险恶的紧要关头,任何一句泄气话也会令人产生惧意。 这时,山顶上也有了变故。 沧海客与九天玉龙登上茅岭的峰巅,后面的群雄紧跟不舍,每个人都心中不安,下面传来双奇出现的消息,把胆小人吓得心中狂跳。 前面的草丛中突然升起一个梳道髻的灰袍佩剑老人,挡住了去路。 沧海客一惊,脱口叫道:“灵明怪客!” 灵明怪客淡淡一笑,说道:“老朽出现,阁下感到奇怪么?原来是你,还有九天玉龙,你两人一躲二十余年,躲得真稳,显然你们另有主谋的,不是你们火焚避尘山庄的,是谁?” 沧海客一声怒啸,拔剑逼近说道:“刘某含恨二十余年,百丈崖论剑失败,被强迫发誓退出江湖,这些年长挂心头,念念不忘,今天是你我再次结算的日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灵明怪客冷笑一声,徐徐拔剑说道:“老夫知道你不甘心,埋头苦练不忘雪恨,老夫不怪你,但你引集一群匪徒向老夫的门人报复,情理难容,今天你不用打算发誓改过自新了,避尘山庄正在火焰冲霄,你必须用死来赎罪。只怪老夫当年一念之慈,网开一面放你逃生,以至有今日之灾,从此老夫要除恶务尽,不再犯这错误了。”两人逐身后猛扑,大型的三尺长铁鹰爪兜心便抓。 灵明怪客尚未站稳,信手将剑后挥,并末转身,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啪”的一声响,重有三十斤的巨型铁鹰爪突然炸裂,四只爪尖在剑尖前碎成粉状。 “啊……”花甲老人疼叫一声,爪柄失手而坠,有掌骨裂指折,整条膀子抬不起来了,倒飞两丈外,“蓬”的一声摔倒在地。 四周群豪变色,吓了个心胆俱寒,谁还敢冒失地上前送死? 九天玉龙脸色一变,急叫道:“两位老前辈请出手!” 人群后,踱出两个毫不起眼干瘦老人。一人挽道髻,白发如银,穿灰袍,脚穿踏耳麻鞋。脚下踉跄,似老眼昏花看不见路,腰带上挂了一口破旧的箭囊。另一人穿黑袍,白发胡乱地披下,加了一道发箍,像个带发头陀。三角眼似乎眼皮老往下搭,走路要死不活,手中握住一根晶光闪亮的竹根形怪异的两尺长竹根鞭,小如指头,弹性极佳,不知是何物所造。 挂箭囊的考人摇摇晃晃向前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老不死的如果再不出来,且不是眼睁睁看着刘老弟去闯鬼门关枉死城么?” 灵明怪客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两个妖孽仍在人间,难怪江湖大乱,武林道义荡然,令人慨叹。” “呵呵!我铁笛瘟神如果不在人间,就没可以收你这心硬如铁,嗜杀成性的欺世盗名孽障了。” 拂着竹根鞭的老人接口道:“我自在神魔不想死就不会死,再活三五十年毫无困难,你不必诅咒我啦!人说千手所指,无疾而终,早年老夫横行天下,万手所指仍然活得好好地。哈哈!” “这怎么好意思?老夫不能等。”铁笛瘟神摇头道。 徐飞龙从北面挤入人群,心说道:“灵明怪客心怯了,这两个老人是何来路?” 徐飞龙对铁笛瘟神与自在神魔的名号陌生得紧。从外表看,两个老人干瘦老迈,半死不活老态龙钟,连走路都走不稳,怎么看也不像个厉害的人。 但他却从灵明怪客的说话口气中,听出了怯意,因此大感惊异,暗中留了心。 徐飞龙心中,油然兴起了可怕的古怪念头,付道:“这两人必定练有克制罡气的绝学,如果我能获得这种绝技,我日后对付灵明怪客这种人就没什么困难,我得想办法与这两个老怪物亲近才好。” 当然,如果灵明怪客不幸送命,徐飞龙这种可怕的念头便会自行打消了。 可惜,灵明怪客死不了。 “你们想三人倚多为胜?”灵明怪客问。 铁笛瘟神干咳了两声,格格怪笑道:“以一比一,可能要拼千招以上,何必拖下去? 拖久了对你反而是最痛苦最难受的事。即使你能在老夫手下占得些许上风,你也难逃自在神魔的杀手。反正你死定了,早一刻与晚一刻有何不同?” 自在神魔不住摇头,接口道:“唉!灵明怪客,你这人未免太怕死了,你又何必贪恶这片刻活着的时光呢?咱们两人一下子就送你上西天,且不快哉?” 沧海客急忙接口道:“不,三人送他入地狱,而不是两位老兄打发他上西天。” 灵明怪客突地一声长笑,亮声道:“老夫宁可一比一,不与你们群殴。哈哈!山区广大,咱们来捉迷藏,你们总会有落单的时候。哈哈……” 在狂笑声中,徐飞龙像一头怒鹰,从包围在他身后的人顶门上空飞越,如飞而逸,宛若电火流光。 铁笛瘟神一怔,怪叫道:“咦!这位威镇江湖的名宿竟也懂逃走了!追!” 自在神魔一跃三丈,厉叫道:“灵明怪客,我不信你能飞天入地。” 沧海客也急起直追,怒叫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捣了他灵明怪客的鬼窝,看他是否还有脸在江湖上鬼混。” 四个人走了个无影无踪,九天玉龙大叫道:“咱们走,去收拾避尘山庄的残局。” 北面突然传来墨飞洪亮的叫声:“诸位,不必走了,落日谷山区,便是你们葬身之地。” “啊……”有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众人大惊,向发声处急追。 云墨双奇不见了,地下遗留了两具死尸。 徐飞龙也不见了,徐飞龙早已经跟踪沧海客去追灵明怪客,暂将神偷鬼窃的事置于脑后,他要找机会亲近一下这几位高手名宿。 ------------ 第六百一十一章 女侠 落日谷山区广阔,林深草茂,藏身极易。云墨双奇地形热,而且已经决定在此地与众贼周旋,采取声东击西逐个击破的手段应敌,一沾即走,造成有利情势,令对方疲于奔命,谁也不敢落单,人多了行动不便,人少了又不是双奇的敌手,因此众贼虽然人多势众,反而占不了丝毫便宜,极为不利。 远处避尘山庄浓烟冲天,已经不可收拾了。 九天玉龙带了人搜完一处山脚,目光落在西北角的一处山坡密林,立即将人分为两拨,一左一右向山坡搜去,徐飞龙这一拨共有三十余名高手,从左而搜人,自己一马当先,留心地面的足迹。入林几百米,他眼中一亮,指了指前面萝藤密布的坡地,举手一挥。 众人知道他已经有所发现,悄然左右一分,脚下一紧,成弧形向前搜进。 前面突传来一声长笑,云墨双奇出现在一株大树的横枝上,像两张落叶飘然而坠,如飞而遁。 “追!追他上天入地。”九天玉龙大吼。 林深草茂,每个人的脚程都不同,有快有慢,只追了里余,后面的人便落后了三五十丈,已经看不见前面的人。 走在最后面的三个人,其中有一技花田谋在内,这位老兄似乎不想逞能,走在后面不徐不疾地向前走,向两名同伴说道: “咱们这样追,等于是在大海里捉一条小鱼,白费工夫决不是办法。” “依田兄之见,又待如何?”一名五短身材的人问。 “依田兄之见,回高桥村。” “高桥村已经鬼影俱无……” “你真傻,姓墨的早晚会回去救他的村,对不对?” “只怕……” “咱们并未毁村,这样他能不回来?” “有道理,可是……” “可是咱们等不及,是吗?哼!不花些工夫,钓不到大鱼,十年都等了,还计较三天两天?” 蓦的,身后突然传来银铃似的嗓音:“多等一天,你们便多死一些人而已。”三人惊了一惊,火速转身。 “云雷的妹子。”一枝花惊叫,扭头便跑。 只跑了五六步,前面草丛中升起两位俏佳人,剑芒刺目,劈面拦住叫道:“留下啦!阁下。”是墨玉雯姑娘与她的一名侍女,两人都穿了一身墨绿色轻装,曲线玲珑,刚健中流露着柔婉婀娜,手中剑映日光。 一枝花大概认识这位带刺的娇花,脸色一变,向侧急窜, 8小 说?8XS`COM 百忙中,一枝花还抽暇回顾,直到两位同伴已经被云姑娘的剑影圈住,眼看要糟。 只窜出三丈左右,头前绿影乍现,剑芒入目,姑娘已经堵住去路,喊道道:“站住,丢下兵器。” 一枝花再次侧窜逃命,侍女已经先二步拦在前面扬剑叫道:“狗贼,你的末日到了。” “杀”他怒吼一声,剑出若寒梅吐蕊,抢制机先进攻,吐出一朵剑花,一道剑气从中破空飞出,刺向侍女的胸口。 侍女封出一剑,“铮”的一声双剑接触,火星飞溅,侍女退了一步。 “着!”一枝花暴喊道,势如流星赶月,乖机追袭,剑上风电骤发,极为凶猛泼辣,每一剑都指向侍女的胸腹要害,但见剑气连续疾吐,锐不可当。 侍女从容封架,面对滚滚而来的凶猛冲刺毫无所惧,连对五剑退了三步,最后一声娇喊道,还以颜色,一招天外来鸿取得了胸口空隙,剑吐出便将一枝**退了两步,瓦解了对方的攻势,乘势狂野地突入,以一招织女投梭还击,一口气攻出了五六剑,把急急封架力图挽回颓势的一枝花迫回原处。 一枝花大惊,走不了啦!大吼一声,“狂风拂林”狠招出手,连人带剑冲进,要拼个两败俱伤。 其实,一枝花不打算两败俱伤,只想用拼命的手法迫侍女让出去路,女流之辈是不肯拼命的。 但他料错了,侍女却是肯拼肯斗的高手,剑涌千朵白莲,剑影激烈地吞吐,“铮铮” 剑鸣刺耳,人剑俱合,双方都以全力拼老命。 最后,“嘎”的一声错剑的刺耳锐鸣传出,风雷骤息,剑气乍敛,人影分飞。 侍女退了八尺,冷然一笑,举翠袖轻拭粉脸的香汗,沉着的说道: “再不丢剑,便卸了你的狗爪子。”一枝花飞退丈外,脚落实地再踉跄退了两三步,方行止住退势,举剑的手徐徐下垂,右胸出现一处伤口,一血缓缓沁出,染红了伤口附近的胸衣,他眼中凶光消逝,豆大的汗珠从头下向下滚。 墨姑娘站在一旁,冷笑道: “先卸了他的右爪。”“小婢遵命。”侍女欠身答,剑举起了。 一枝花步步向后退,脸色灰白,突然浑身一震,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扭身栽倒。 侍女从容靠近,一剑挑飞对方的剑,正待将对方的手臂砍下,不远处传来了云莹的叫声:“玉雯妹,快撤,他们的人快到了。”原来玉雯已经将另两名大汉刺倒,正收剑奔来。 “带走!”墨姑娘叫。 侍女将一枝花扛上肩,三人向有奔入茂林深处,不久,她们到了一处山崖下,由侍女担任警哨,墨姑娘弄醒了一枝花,开始问口供,她的剑尖抵在一枝花的咽喉上,沉声问:“你们的人中,是不是有一个叫徐飞龙的人,徐飞龙日下在何处?” 一枝花魂飞魄散,但硬着头皮说道:“墨姑娘,我们来一次交易。” “没有交易,本姑娘要问口供。” “这……” “你说不说?”她厉声问,剑尖下压三分。 一枝花闭上眼睛,一咬牙,说:“你下手吧,田某反正活不成,死也要死得英雄些。田某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云莹冷哼一声,说道:“玉雯妹,这畜生死到临头,依然如此顽强,闪开,我先卸了他的手脚。” 一枝花反而看开了,冷笑道:“除非要田某的命,你们绝对问不出半句口供,田某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云莹冷哼一声,一剑向一枝花的右肘挥下。 一技花冷冷一笑,闭着眼等死。 剑势一顺,剑锋砍入肉中,抵骨乃止云莹并未将肘砍断。 但一枝花已经痛得“哎”的一声疼叫一声,浑身在抽搐。 “你招不招?”墨玉雯问。 “田某死且不惧,何况其他?不招。” “小姐,用火来烧他。”站在远处的侍女叫。 墨玉雯立即动手解一枝花的腰带,说道:“好,把他吊起来放火烧。”两人七手八脚,缚住一技花的双手,将他吊在一株大树下,开始拾取干柴往下堆。 一枝花惊得浑身发僵,厉叫道: “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侠义门人的杀人手段么?总有一天,你们会遭到惨烈的报复。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他在南昌向你们这些白道群雄报复,大快人心,可惜徐飞龙心不够狠,杀得太少。今天你们如此杀我,明天便轮到你们了,天下的黑道英雄们,将以牙还牙将你们杀个鸡犬不留。你们快意不了多久的。” 墨玉雯狠狠地地抽了他五六卞,厉声道:“你们百余人杀了高桥村,火焚避尘山庄,只许你们杀人放火。不许我们以牙还牙么?你只要从实招供。狗命便可保全,不用,你认命好了。” “我所说的交易,便是以口供换命。” “那你就招吧。” “这……” “招完再放你下来,说!” “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他,徐飞龙不肯加入,要单独找云墨双奇算帐.坚拒合作。” “他来了?” “不知道,只知……”徐飞龙将他大闹芳苑村的概略经过说了,最后说道:“至于他是不是已经到了杭州,谁也不知他的下落。” 墨玉雯向云莹投过一道询问的目光,云莹点头道:“这恶贼的话可能是真的。” 一枝花叫道:“我字字都真,只是九天玉龙会派人伏路拦截,一直就不见回音,深感困惑而已,可能徐飞龙已经逃到杭州了。” “派了什么人去援截?” “蜂娘子等六个人。”“蜂娘子呢?” “没有回来,只发现她失踪,其他的人全死了,很可能是遭了他的杀手。” 云莹向墨玉雯点头示意,召回侍女将一枝花解下说道:“废了这恶贼,免得他再为祸江湖,叫他滚!” 侍女应声在一枝花的腹部中极穴挑了一靴尖,拔银簪在阴交穴,与气海穴各插了一针,喝道:“快滚!慢了便加刺督脉灵台穴,你便会成为白痴活现世。” 一枝花狼狈地奔路,厉叫道:“总有一天,我一枝花将加倍奉还。” 等一枝花去远,云莹神色肃穆的说道:“徐飞龙没有来,我们怎么办?” 墨玉雯长叹一声,凄然的说道:“我……我希望他来,也不希望他来,莹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云莹也失声叹息,说道:“愚姐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只是……徐飞龙如果来了,我……” “莹姐,徐飞龙如果来了,你要和他战斗么?”墨玉雯神色懔然的问。 “我……我不知道。”云莹迟疑的说。 “小妹要阻止你。”墨玉雯一字一吐的说。 “玉雯妹,你……” “必要时,小妹不惜拔剑相向。” 云莹长叹一声,苦笑道:“玉雯妹,你不必顾我,其实我宁可被他刺我几剑,我也不会对徐飞龙怎样的。” “莹姐。我先谢谢你。” “唉!真的……” “走吧,我们还得去看看。”三人说着,隐入林木深处。 山谷的另一面,灵明怪客如飞而走。自在神魔与铁笛瘟神在后面紧跟不舍,势如电射星飞,后面十余丈,徐飞龙展开所学居然追了个恰到好处,追了六七里地,居然不会拉远,三方面的轻功都不相伯仲。 至于沧海客,落在铁笛瘟神后面,从八尺拉远至三丈以外了,而且浑身大汗,呼吸已经不平静,脚下劲道渐衰是轻功最差劲的一个。 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这些老一辈的名宿,除了经验与见识与日俱增之外,这种考验耐力的时候,是很难与年青人相较的,所以说老不以筋骨为能。将近二十里地的疯狂追逐,只有他依然能保持原有的速度,远处称精力源源不竭的灵明怪客,脚下也不灵光了。 他也慢下来了,徐飞龙用不着全力紧迫啦!只用八成劲,徐飞龙可从容跟踪,应付裕如。 登上了一处怪石林立的峰头,四面群蜂四合,杂树丛生,灵明怪客一声长笑,跃登一座石崖。 这是一座约三亩大的巨石崖,上面的石缝中,居然长出一些两三尺高的怪树和野草,一些爬山虎与石耳紧攀着岩石生长、所以乍看去,不易看出是石崖。 灵明怪客在中间止步,转身笑道:“这座石崖叫招魂石,老夫在此地替你们招魂。” 第一个抢到的是自在神魔,晶光闪亮的竹节自在鞭撤在手中,呼吸不平静,大踏步欺上说道:“我以为你要逃到灵明石室做缩头乌龟,岂知你在此地另有埋骨之所。别跑了.在这里了结咱们三十年的恩怨牵缠,岂不大好?拔剑吧。” 灵明怪客的呼吸也好不了多少,拍拍手说道:“对付你这老魔,我公孙明还不想动剑开杀戒呢。” 自在神魔将鞭插回腰带上,咯咯怪笑道:“者夫知道你自恃罡气了得,以为罡气天下无敌,所以不愿使用兵器以藏拙。好罢,老夫就接你的绝学罡气全力一击,用九转自在魔力功成全你就是,接掌!” “且慢!”灵明怪客叫。 “阁下有何高见?” “叫铁笛瘟神一起上。” 铁笛瘟神站在三丈外,干瘦的身材似乎弱不禁风,轻拂着铁笛,八音隐隐传出,有气无力的说道:“这附近没你的狐群狗党,因此老夫不打算二比一以多为胜。” 灵明怪客呵呵一笑。说道:“喝!铁笛瘟神今天说话出尔反尔的可不好。先前说二打一早些送我去见阎王,这时却怕死不敢并肩上啦!” ------------ 第六百一十二章 现身 沧海客嘿嘿笑,接口道:“反正今天是你的末日,你尽量在嘴皮上逞能好了。你放心,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激将法无用武之地。有咱们三人送你上西天,你该死也暝目了。” 自在神魔也说道:“灵明怪客,你的废话说完了么?” “说完了,阁下你打算……” “打算埋葬了你,接我一掌。”自在神魔傲然的说,无畏地踏出一步,右掌吐出,不徐不疾风度甚佳。 灵明怪客的用意是用话套封对方上钩,不希望对方联手,见目的达到,心中大喜,呵呵一笑道:“有何不可?”声落,也一掌推出。 两人所站的部位适当,掌伸出恰好可以相及,但两人都不想早接触,一沾即走,一发即收,先以内力试攻,试探对方的虚实。 掌心相接,仅气流呼啸四散,似乎不像在拼命,近乎开玩笑。 自在神魔斜移一步,鬓发无风自摇,脸色一沉,哼了一声说道:“不用再比剑了,这一掌当仁不让。”声落,左掌徐徐拍出,衣袍外张,象在充气。 “老夫也不客气了。”灵明怪客说,也一掌吐出。 掌心相碰近尺,突然中生异象,“蓬”的一声大震,劲气迸爆宛如大竹筒被火焚烧而爆炸,地面的草叶向两侧倒,卷起一阵沙尘。 自在神魔的右掌,连续拍出,同时移步接近。 灵明怪客脸色一变,扭身一掌急挥。 这次的响声完全不同了,象石洞里响起一声乍雷,罡风匹荡,尘埃滚滚,草叶纷飞,两人的衣角猎猎有声。 接着,是一阵可怕的爆响连续发出,一照面间,两人连续攻出八掌之多,完全硬碰硬的全力拼搏,连削带打各抢制机先,身形一步一踏实,每一掌欲击破对方的护体神功,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两人分开了,重新绕走欺进。 双方修为相差不远,要取胜有两种途径,一是以神奇的招术破对方的空隙,直接攻胸口要害,一是耗尽对方的内劲,气散力竭再行雷霆一击。 两人开始了前一种打法,自在神魔已经声长啸,展开生死存亡的武林罕见恶斗,拳掌力道如山,招发快过电闪,收发间诡奇难测,每一招都直攻胸腹要害,闪险绝伦。 人影飘摇,双方都有打出了真火。 三十招,五十招了…… 双方都未露败象,攻得紧,守得密,不予对方可乘之机,三丈内走石飞沙,近二十米圆内的草叶与小树一扫而光,气流呼啸其声刺耳。 “啪啪噗噗……”掌力击中身躯的声音不时传出,但双方都禁受得起,谁也没受伤。 沧海客在一旁看得不耐烦,叫道:“这样打下去,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来,咱们送他到枉死城报到吧,不要和他干耗了,咱们还要善后呢,高桥村尚未毁去,再拖下去便来不及啦!” 铁笛瘟神举步上前,高叫道:“灵明老贼,你不怪老夫以多为胜,天色不早,咱们得去捣毁你的灵明龟窝呢。”声落,已经接近至丈内,一掌拍出。 沧海客也到了另一面,喝道:“接我天玄神罡。”灵明怪客一声怒啸,倒飞丈外。 “蓬”的一声大震。三股内劲汇聚,灵明怪客先前立身处的一座磨盘大巨石,突然爆裂成碎屑,石粉被是风所刮,飞滚而散,形成一团白雾。 灵明怪客有自知之明,及时退出,不然老命难保。 铁笛瘟神一怔,叫道:“他竟不敢接招,人老了,怕死啦!” 灵明怪客脸色沉重,一咬牙,拔剑出鞘道,“阁下天玄神罡已经臻化境了,我要用剑对付你们这些倚多为胜的家伙。” 铁笛瘟神取出铁笛,狞笑道:“拼兵器,沧海客刘老夫承认差你一着,只好让老夫的铁笛送你一程了。听说你已经可以气驭剑,我铁笛瘟神却有点不相信呢。” 自在神魔也撤下了自在鞭,怪笑道:“阁下剑术通玄,在外号称天下第一剑,又练成以气驭剑的剑术,必定更为出神入化。瘟神,咱们今天要大开眼界了,上啊!” 一鞭一笛两面一分,急冲而上。 铁笛首先接近,笛影一挥,八音齐鸣,其声令人闻之气往下沉,脑门发炸,不但可乱心神,更有令人神经麻痹气血欲散一的神效。 灵明怪客一声长啸,以啸声震压笛音,“铮”一志暴响,剑笛相交,吸住了。 笛音倏止,两人全身都在绷紧。 灵明怪客惨了,剑吸住了铁笛,但也等于被铁笛搭住,无法应付另一人啦I“嗤”的一声响,自在鞭破空抽到。 灵明怪客一声沉喝,侧移三步,避过一鞭,把铁笛瘟神的步带动,换了方信,这证明铁笛瘟神的修为仍然比他差了一份,未能制止徐飞龙换方位。 自在神魔并不急于跟上,拂着长仅两尺的自在怪鞭,一面徐徐逼近一面怪笑道: “一比一确是无奈你何,拼上三天两夜,胜负难分。但咱们已经决定杀你,不能陪你干耗了。我这根自在鞭,连罡气也挡不住这神鞭一击。你别忙,我会慢慢来收拾你的,嘿嘿嘿……” 怪笑声中,疾冲而上。 一块拳大的石子,突从侧后方飞出,快得像是电光一闪。 同一瞬间,灵明怪客大喝一声,全力震剑。 “噗”石块击中了自在神魔的后脑,护体神功居然反震不了一块石头,石块碎裂如飞。 “铮……”铁笛突然断了一寸。 灵明怪客的剑,也断了五寸锋尖。 人影疾分,外面的人影却向内聚。 自在神魔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站立不稳。 铁笛瘟神身躯一晃,脸色泛青,铁笛徐徐下降,退了两步。 灵明怪客眼中神光一敛,举剑的手不住颤抖,后退三四步,脸色苍白,呼吸一阵紧,两人都受了内伤。兵器已经毁。 石后飞出了一个灰影,猛扑自在神皮的背影。 沧海客也惊到了,大喝一声,一掌向灰影拍去,大吼道:“偷袭的狗东西!” “蓬”的一声大震,两人同时向后方退了五六步,地下,履痕入石近寸,踏下处石成粉末。 沧海客脸色死灰,口角出现血迹,闭上双目火速坐倒,探囊取出一颗丹丸吞下,开始调息。 灰影是个年及耄耄的白发老道,褐色的脸膛也在刹那间变成灰黑色,颊肉可伯的抽搐,但依然站得住,深探吸入了一气,伸手拔剑说道:“你们不讲道义于前。自不能怨贫道偷袭于后,你们这些宇内中人一日不死,武林一日不得太平,贫道只好天行道,慈悲你们了。” 说完,向沧海客走去。 “篷!”自在神魔终于田下昏厥了。 “铮!”灵明怪客吃力地一剑挥出,阻止铁笛瘟神离开救援沧海客。 两人又缠上了,抱伤决死依然凶猛绝伦。 老道一步步向沧海客走去,近了。 沧海客正在紧要关头,做梦也没料到老道会乘人之危接近杀他。 老道接近到八尺了,剑举起了。 徐飞龙突然从另一处石后窜出,像一头怒豹,身剑合一猛扑老道,怒吼道:“老杂毛,你该死!” 老道不敢不接招,“铮”的一声一剑急架。 徐飞龙退了一步,只感到手臂一麻。 老道却砰然挫倒,剑飞出丈外,口角终于有血沁出,徐飞龙这一剑加重了老道的伤势。 者道奋身一扑,伸手抓剑。 徐飞龙飞掠而止,一剑格老道的剑挑飞,同时,一脚扫出,“噗”的一声将老道踢得仰面翻倒。 “你好不要脸。”徐飞龙咬牙切齿地咒骂。 老道脱力坐起,有气无力的问:“你……你是谁?” “徐飞龙。” “你……你是这些人的党羽么?” “不是。” “那……你是何人门下弟子?” “你少废话。” “你知道这些人的为人么?” 徐飞龙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却知你躲在石后用石块暗袭,知道你满口仁义道德说要替天行道,却乘人之危,挥剑要杀毫无抵抗的人。哼!你是什么好东西么?” “你……” “我不乘人之危,没有你这样卑鄙,你,你给我滚!你这种自以为替天得道的东西,你不死真是老天爷瞎了眼睛。” “你……” “滚!快滚!不然我一剑宰了你。” 老道吃力地爬起,恨声说道:“贫道记下今天的耻辱,后会有期。” “我在江湖上等你。”徐飞龙大声说。 老道走了几步,叫道:“公孙施主,算了吧,走。” 灵明怪客公孙明仍和铁笛瘟神狠拼,闻声跃出圈外,叫道:“那姓徐的杀人凶犯,道长你先走,我要擒住徐飞龙惩治。” 铁笛瘟神冷笑道:“阁下,你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徐飞龙向灵明怪客走去,冷笑道:“一个浪得虚名的老家伙而已,你来吧,我正要找你师徒两人算总帐呢,你还能动手么?” 铁笛瘟神喊道道:“让开,目前轮不到你出头。” 不远处一座巨石顶端,突然出现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披着一头如银长发,睁着一双厉光闪闪的三角眼,高举着龙头拐杖杰杰笑,声如枭啼,笑完说道:“未得老身许可,谁也休想离开,谁也休想在此地动手杀人。” 灵明怪客吃了一惊,脱口叫道:“冥府婆婆,你……你仍在人世?” “老身未死,你不服气是么?” 另一座石后,跃出一名老和尚,接口道:“不但婆婆末死,我百劫邪神仍然活得好好地。” 这时一侧又走出一人来。 徐飞龙吃了一惊,脱口叫道:“大悲方丈,你仍然追踪而来了。” 沧海客已经调息完毕,脸色已经变红润,一跃而出,抱起了昏昏的自在神魔,叫道:“瘟神,咱们认栽,走。” 铁笛瘟神冲到,喝声:“走!” 灵明怪客一声长笑,冲近叫道:“你们不能走……” 冥府婆婆像怒鹰下搏,厉叫道:“你凭什么留人?” 大悲方丈一闪即至,大袖一挥,喝道:“有话好说……” 婆婆突然倒飞丈外,站不牢挫腰便倒。 灵明怪客也暴退丈余,倒翻而出。 大悲方丈身形一晃,一双大袖竟然不见了,化为粉末飘散,连退了五六步坐倒在地。 徐飞龙一跃而至,抱起冥府婆婆叫道:“快走!” “跟我们走。”沧海客大叫。 三人抱了两个受伤的,如飞而遁。 犬悲方丈叹一声,苦笑着扶起灵明怪客说:“老婆婆在此地隐修,其实并不足虑,只是今日!唉!人力不可回天,公孙施主,武林大劫至矣!” 灵明怪客拭掉口角血迹,叹口气说道:“谢谢你,老朋友,你来得正是时候。如果不是我力尽,老婆婆何所惧哉?” “贫僧并不是说那老婆婆……” “方丈是说百劫邪神?他恐怕接不下我十招。” “贫僧指的是他。” “徐飞龙?一个二流江湖浪人?” “令徒与徐飞龙结怨……” “他是个杀人凶手,被小徒逼得无处容身,这次伙同一众中人侵扰高桥村,火焚避尘山庄……” “施主,矣!令徒……” “呵呵!老朋友十余年不见,一见面便编排我的不是,未免太伤感情吧?来,大师认识太清道友么?” 大悲方丈稽首为礼,道:“道友定是人称风尘三杰的首杰云中子了,贫僧大悲稽首。” 云中子太清回了礼,客气的说道:“不敢,贫道外闻大师清誉,久仰久仰。” 大悲方丈不胜感慨的说道:“贫僧迟来一步,人力未能回天。” “大师悲天悯人,未能回天四字有何用意?”云中子问。 “贫道路遇九指狂丐,得知九天玉龙威迫利诱徐飞龙入伙的经过。狂丐跟踪六杀星,途遇徐飞龙救助蜂娘子逃避九天玉龙的追杀,出面引走了金华十二鬼,来不及赶上徐飞龙。后来徐飞龙跟踪血魔与金魔,到了避尘山庄才发觉百劫邪神已经先行到达,六十余名悍贼火焚山,徐飞龙不敢出面与众贼为敌,撤走时通知贫僧,说出你们可能在这一带山区与贼决战,贫僧急急赶来,仍然晚了一步。” “他们这些人不成气,收拾残局并不难。”云中子傲然的说道。 ------------ 第六百一十三章 碰面 灵明怪客也淡淡一笑道,“我会派人知会浮云小筑的崔婆婆,搜找这几个老妖魔的。当然,大师也不会坐视吧?” 大悲方丈又是一声长叹,忧虑的说道:“不是贫僧危言耸听,诸位今后恐怕将多灾多难。” “怎么回事?”” “冥府婆婆的师兄山海魔神曾斌,已经从昆仑东返,重入中原,这人你们该了解他的底细。” 灵明怪客与云中子大惊失色,同声悚然叫,“他……他还没死?” “像他这种远游异乡异域留连山川,修练极勤的人,活上两百并非奇事,眼下他尚未满百,怎么会死?” “那……” “老婆婆如果带了他去找他的师兄,不出多久,保证又出来一个更利害,更可怕,更狠毒的小山海魔神。想当年,山海魔神横行天下四十年,如不是实力太高没有对手,最后被感化改邪归正,恐怕咱这些人早就骨肉化泥了,徐飞龙令徒之间的恩怨,各执一词皂白难分,但从他在南昌的所为,与这次拒绝九天玉龙合伙的事看来,他决不是……” “徐飞龙其实已经参与袭击高桥村,而且与这些中人同流合污。”灵明怪客悻悻的说。 大悲方丈摇摇头,问:“老朋友,你认为这徐飞龙认识这几个老鬼么?” “这……” “如果他是与他们同来的,云中子道友焉有命在?” “这……这并不表示徐飞龙……” “算了吧。” “和尚,你有点庇护徐飞龙呢。”灵明怪客微愠的说。 大悲方丈苦笑道:“那么,贫僧多管闲事了。好吧,贫僧告辞。” “你……” “贫僧即返回南昌西山,也许需再次闭关十载。” “老朋友,眼下道消魔长,你就独善其身?”灵明怪客悻悻的问。 “贫僧上次曾答应徐飞龙,不过问他的事。” “但那些……” “老衲无能为力,刚才老钠便被自己的禅功反震,内腑恐怕也受伤不轻,一个冥府婆婆,已经够你们受的了,再加上山海魔神……” “那我们去找崔婆婆出来……” “你们宇内三剑,是否接得下山海魔神,我颇为怀疑。眼下你们如能阻止婆婆将他带去找山海魔神,也许尚有希望,不然……” “这……你能帮咱们阻止么?” “这……好吧,但眼下必须调息,不然碰上百劫邪神与血、金两魔岂不是自找没趣么?” “好,先行功疗伤再说。” 三人坐下,各自取出丹丸服用,开始用内劲疗伤。 这一来,就是天意了。假使他们立即动身追踪。可能还追的上。 徐飞龙带了冥府婆婆,沧海客抱了自在神魔,由铁笛瘟神领先,到了一处山坡下的密林中。 铁笛瘟神已经有点不支,说道:“先疗伤再说,不然内伤不越,后患无穷。” 冥府婆婆受伤稍重。自在神魔的脑袋虽是外伤,但神智有点不轻,必须好好调养。 沧海客也内腑受伤不轻,必须及早医治。铁笛瘟神右半身有点不灵光,左半身的经脉显然也受损不轻。 徐飞龙对疗伤了解颇深,徐飞龙助四人用导气疏经之法,助药力化开,再用推拿术相辅,一阵好忙,热心地替众人疗伤,替他们护法。 许久,受伤最重的冥府婆婆反而是最先停止行动的人,她目不转瞬地打量在一旁护法的徐飞龙,许久方移开视线,目光落在铁笛瘟神身上,冷冷的说道:“你们无故侵犯老身的居处,必须受到惩罚。” 铁笛瘟神停止行动,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老婆婆,你未免太颠倒黑白了吧?灵明怪客将咱们引到你的居所,咱们怎知你在此地隐修?责备我们侵犯居处,不是太不公平么?” “灵明老贼与秃驴妖道,当然必须自食其果。他们必须为了今天的事付出惨重的代价赎罪。” “而咱们……” “而你们也难辞其咎。” “这……” 徐飞龙收剑从容靠近,向冥府婆婆抱拳行礼道:“老婆婆,误闯仙居,确不是咱们的错……” “住口!”冥府婆婆暴喊道,语声刺耳。 徐飞龙脸一沉,冷笑道:“婆婆偌大年纪,应该明白事理,如此任性妄为,岂不令人齿笑?既然要怪罪我,我在江湖上恭候,我徐飞龙敢作敢为,并不怕你。”说完,大踏步下坡。 “站住!”冥府婆婆沉喝。 徐飞龙止步转身,双手叉腰冷笑道:“你内伤未复,尚不能全力施展,等你将伤养好,再找我算帐好了,我仇人满天下,多你一个人不算多,少你一个人也好不了多少,你安心养伤吧,我不愿乘人之危。” “哼!该死!老身并未说要惩罚你。” “这……” “老身说这三个无用之辈,三个人也收拾不了灵明老家伙,连累了老身。” “老婆婆,你还不是一击无功?” “老身并不知大悲贼秃已经练成了须弥般若大潜能,被他占了上风,但他也好不了多少。” “我无德无能,修为浅薄,不敢干预你们的事,但求诸位不找我的麻烦,大吉大利。” “老身欠你一份情。” “算了。不用你还。” “你与大悲僧有仇么?” “我与他无怨无仇。” “那灵明怪客呢!” “我与他誓不两立。” “好,老身成全你……咦!有人来了。” 徐飞龙向树后一闪,说道:“有十名以上,来了。” 众人以为来人可能是灵明怪客一群人,不约而同向树下藏身。如非得已经,不打算再拼老命。 第一个出现的人是云雷,其次是墨飞,后面,共有八个人,八人中有三名女性,两个走路脚下有点不便的青年人。所有的人都带了兵器,一看便知是从高桥材撤往避尘山庄的一部分人。 墨飞一面走,一面喃咕:“让九天玉龙逃掉了,委实于心不甘。” 云雷吁出一口长气,说道:“兄弟,今后你得小心提防才是。” “他们这次苦心积虑准备了十年,算起来他们并未成功,下次,哼!下次他们不会自在了。” “兄弟,这次府上所付出的代价,也够惨重的。如果事先没接到那封神秘的示警信,恐怕贵村便不会如此幸运了。这人是何来路,你得花些工夫去查查。” “是的,我会去查的。听庄丁说,送信人说是来自府城,不难查出线索来……咦!前面有人。” 第一个从树下站起的是他,急步到了短草坪中,虎目生光,脸色冷厉。 云雷眼尖,叫道:“是他,走!” 走在中间脚下不便,由一位同伴搀扶的年青人墨兆壁,惊叫道:“兆平弟,他是救了我的人。” 墨飞的辈名是兆平,他顿时吃了一惊,止步扭头问:“兆璧哥,你……你没看错?” “我怎么会看错?天哪!的确是他,是他。” “徐飞龙为何要救你?这到底为何?” “难怪徐飞龙一听我说出姓名,便含怒而走。兆平弟,你……你不能杀他。” 墨飞呆住了,凛然的问:“兆璧哥,你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只知他是救我的人。” “他就是徐飞龙,谋杀我的凶手,纠众袭击咱们村子的恶贼。” “你胡说!” 两人正在争论,空坪中的徐飞龙已经在招手叫道:“云墨双奇,来决一死战,你我的帐,该在此地清算了。” 墨飞一声怒啸,飞掠而上。 云雷在南,总算多少了解他的为人,赶忙跟上叫道:“兄弟,冷静些,根除成见,与徐飞龙谈谈。” 但徐飞龙这次根本就不打算谈判,这次他可是搭上了这么多高手,现在墨飞就算求他谈判他都不会理。 顿时拔剑切齿叫道:“姓墨的,你千里追杀,万里追踪苦苦相迫,我救了你双奇的狗命,却落得如此报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庐山的血债,湖南被迫跳水之辱,今天一并清算,杀!” 杀字出口,形如疯狂地扑来,不由分说,一招银汉飞星,剑起千重浪,凶猛无畏地进击。 墨飞本想暂且平心静气谈判,这一来已经失去了机会,同时也怒火上冲,一声暴喊道,一剑封出立即切入,立还颜色回敬一招电闪雷鸣。 接着,是一阵令人惊心动魄的空前猛烈恶斗。 前十余招,双方势均力敌。一年来,徐飞龙的进境固然惊人,可惜末遇明师指点监督,同时墨飞也在苦练,进境同样惊人。两人都年青,互有精进,但他的基础要薄些,而墨飞几乎半年光阴追随在乃师灵明怪客身旁,严加督责全力培养,成就可想而知。 因此,徐飞龙仍然差上一大截。 十余招后,墨飞取得了优势,凶猛狂野泼辣的剑招,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完全主宰了全局,将他圈入剑网中,形势殆危,险象横生。 墨兆璧一看不对,挣脱同伴奔出叫道:“兆平弟,你……” 云雷赶忙伸手将他拉住,急叫道:“兆璧兄,不可造次。” “放开我!” “双方拼搏,生死一发,你上前必定乱了兆平弟的心神,可能断送了他的性命。” “这……” “你去不得。” “放开我。” 云雷不得不断下决心,一指头点在他的脑户穴上,一把挽住放倒在一旁,向同伴叫道:好好照顾他,让他安静地睡上一觉。”说完,示意众人不可再进,独自走向战场。 徐飞龙已经汗流挟背,心中暗暗叫苦,苦练经年,依然接不下墨飞可怕的剑术,岂不可悲? 正焦躁间,“嗤”的一声剑啸,剑光一闪,只觉左胸一凉,被划开了胸衣,裂了一条三寸长缝,皮破血流。 “铮铮!”徐飞龙全力封了两剑,飞退八尺。 墨飞一声低啸,跟踪追击。 徐飞龙一咬牙,剑尖一抖,哈哈狂笑。 墨飞一怔,止步冷笑道:“你笑吧,你最多只能接下三招了。” “真的?着!”徐飞龙怪声怪气的说,轻轻一剑点出。 他的虎目中,闪亮着奇特的光芒,紧吸住对方的眼神,用上了迷魂魔眼。 高手相搏,神意的表达在眼而不在手,修为不够的人方注视对方的兵器,化招出招必须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出先机。因此,不用引诱,便可轻而易举地捕捉住墨飞的眼神了。 墨飞突感眼前一阵迷乱,迷乱地一剑挥出,身影一晃,退了两步。 形势逆转,主客易势。 “嗖嗖神……”徐飞龙连点三剑。 墨飞一退再退,“哎”的一声惊叫,左胸被点中,剑尖入肌三分,危极险极。 “你的绝招奔雷三剑就只如此么?”徐飞龙低叫,挺剑疾进。 他在心理上有点不正常,用迷魂魔眼到底赢得不光明正大。徐飞龙把墨飞恨入骨髓,恨不得一剑将对方透穿,但用上迷魂魔眼之后,却平空生出一点别样心情,认为自己有点胜之不武。 其实这就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的另一种诠释,要是以前徐飞龙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但进入这个江湖之中,周边人的意识都是那种狂放不羁,快意江湖,这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些感染了他,让他认同了江湖中的一些道义。决斗生死,公平分明。凭本事得到一切,不靠其他手段。 墨飞迷迷糊糊地封架,突然脚下踏空,叫一声,滑倒在地。 “呀呀!”在旁观战的云雷惊叫,对墨飞为何失常大感惊讶。 墨飞滑倒在地,眼神离开了他的目光吸引,突然神智一清,一声怒啸,跃起着发绝招迅雷惊电,奔雷三剑中的一剑迅速发出。 “铮铮……”徐飞龙封招后退,然后据身大挪移,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可怕诡异雷霆万钧的一击,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墨飞招尽之后,又面面相对了,又开始迷乱啦!立即被他逼得狼狈地后退,右大腿又中了一剑,手中剑章法大乱。 旁观的云雷总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看出了倪端大叫道:“你不要接触他的眼神,不要浪费精力。他的眼神有鬼,小心……” 墨飞神智一清,总算修为精纯,定力浑厚,立即侧身向敌,剑举于眼前,利用剑身的映像,留意他的举动,咬牙切齿候机反击。 徐飞龙一声低笑,逼近就是一招射星逸虹。 “呔!”墨飞闭上双目旋身发剑,洒出了重重剑网,吐出了万千道电虹,风雷乍起,剑影漫天。 ------------ 第六百一十四章 找麻烦 徐飞龙侧射丈外,脱出剑影所笼罩,怪笑道:“不愧称天下第一贱的门人,果然了得。” 墨飞仍然身躯侧转,冷静地从剑身的影像中留意他的举动。 徐飞龙绕着对方游走,墨飞则始终保持侧方相向。 这种局面委实令人感到可笑,但当事人却感到心惊胆战。这种停顿片刻再突然行雷霆一击,每一接触都可能是生死的分野,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三次接触他的身形开始加快,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已经主宰了全局。 墨飞却心中叫苦,这种比瞎子强不了多少的挨打局面,越来越凶险,他尝到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滋味了,这滋味真不好受,几乎气炸了肺,却又无可奈何。 旁观的云雷心中大急,太过关心便不顾一切叫道:“飞弟,听我的招呼出招。” 上面林中人影纷现,自在神魔阴厉的语声震耳:“小辈,你们该死。” 云雷大惊,叫道:“快撤,几个老魔来了。” 墨飞闻声知警,飞跃而退。 徐飞龙不甘心,大喝一声,剑脱手飞掷。 云雷疼叫一声道:“暗器袭背心。” 叫声中,斜掠而上,一掌拍出。 徐飞龙志在必得,剑的飞行速度惊人,墨飞身在空中。没有闪避的机会,百忙中扭身侧倒。 “啪!”云雷一掌击中了剑把。 剑尖刺入了墨飞的左琵琶骨,剑把被拍,前飞的道力消失,向左震坠,剑尖便挑裂墨飞的背肌,琵琶骨幸未受伤,但肌肉裂开,鲜血泉涌。 徐飞龙一口怨气未消,正待追赶,冥府婆婆叫道:“不要追了,下次你可以光明正大逐个宰了他们。” 徐飞龙只好止步,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天会来的,我等着这一天。” “跟我走,这一天保证你来得很快。” “老前辈,我要跟你走?” “是的。跟我走。” “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不能等十年。” “我给你一年光阴,一年,足矣够矣。” “一年?” “我们师兄艺臻化境,武功天下无敌,走遍天下名山大泽七海九州,搜集有天下灵药,一年半载之后,保证你脱胎换骨,武功登峰造极。” “这……” “你年青,正是及时努力,旭日初升的大好年华,只要你肯下苦功,以大恒心大毅力随我们师兄苦练一年半载,保证你可以胜过老身十倍。” 自在神魔接口道:“小子,这是不世奇缘,千万不可放过。我看你内力根基深厚,又有一付练武人的天生骨架,如加上名师陶冶,再有灵药相辅,你当有出人头地的希望,只要你有苦练的决心,天才加上后天的努力,你将在江湖上大放异彩。” 徐飞龙一咬牙,说道:“好,老前辈,我跟你老人家走。” 说走便走,一行人隐没在丛林中,飘然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灵明怪客一群人急急通过山坡,已经是林空寂寂,一无所见了。走在前面的大悲方丈,指着地下的凌乱现场向两人道:“这里曾经有人在此地恶斗,双方的武功都相当厉害,不知是不是九天玉龙一群中人?” 他们找到了村主墨鼎新,与高桥村一些隐藏的各处的子侄,立即派人四出打听冥府婆婆一群人的去向。可是,他们失望了,四郊的村镇,谁也不曾见过这一群岔眼的人物。 当天,他们返回高桥村,修整破损救死扶伤,有一阵好忙。 云雷与墨飞最后返回村中,说出遇上徐飞龙恶斗的经过,证实了他必定随一群者妖魔走了。 云莹与墨玉雯一听他也来了,未免有点意外。 墨鼎新只知道九天玉龙的事,却不知爱子与徐飞龙结怨的经过,被这些事弄糊涂了。 墨兆璧肯定地表示,救他的人就是徐飞龙, 云莹也将在杭州被他所救,亲眼见徐飞龙救了蜂娘子,又因为拒绝合作,杀了六杀星,与及听他说及仙人峰血案的经过,一一照实道来。同时,她也将在南昌被他所救的事说了,更毅然说出他是送警告信保全高桥村的人。 这些事说出来,更是令人迷惑。 墨鼎新总算不糊涂,向爱子墨飞提出严厉的警告,在真像末明之前,不许墨飞再向徐飞龙寻仇。 灵明怪客知徐飞龙已经练成了迷魂魔眼,心生警惕,便不再返回灵明石室,在高桥村监督墨飞练功,授以先天罡气绝学,以应付未来的劫难。 大悲方丈不能久留,半月后动身返回西江去了。老和尚这次浙江一行,不但一事无成,反而惹了一身是非,差点被徐飞龙误会他是前来帮助墨飞的,几乎惹火烧身。 云中子应灵明怪客的邀请,在高桥村里帮助调教墨飞,成了墨飞的第二恩师。 最伤心的该是墨玉雯,派在府城的人,终于查出送示密信的人了,那位店伙计将徐飞龙的像貌说出,此刻最痛心的就是玉雯姑娘了。 墨飞为人刚愎,正义感却是极强,他开始怀疑徐飞龙是仙人峰血案真凶的意念开始动摇。徐飞龙等于是救了高桥村,而他却认为他也是入侵的凶手。 可是,他后悔已经迟了,错已铸成,想解释也没有机会了,徐飞龙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半年过去了,墨飞始终不曾接到各地朋友送来有关徐飞龙的信息。 云雷兄妹已经返回河南浮云小筑故里,勤练武功也不再在江湖走动。 江湖上,平静了一段时日。 群魔袭击高桥村墨家,火焚避尘山庄的事,江湖也为之震动,一些心虚的江湖豪杰,为避免涉嫌,纷纷停止活动,销声匿迹。 有人更是抛弃了府城潜伏十年的家业,一走了之。 一年过去,又是夏日炎炎。徐飞龙的消息,仍然是音讯全无,如同石沉大海。 这天,墨姑娘的恩师慧净老尼,飘然而至。 高桥村已经过重新整顿,成为一座固若金汤的村寨。 村中的子弟认识老尼姑,接到人立刻飞报村主。墨鼎新一听爱女的恩师到了,立率子女出迎。 墨姑娘略现清减,她首先快步迎上,欢叫一声“师傅”。 墨鼎新父子上前行礼,笑道:“圣尼佛驾光临,老朽迎接来迟,恕罪恕罪。大师为何不先派人捎个信来,也好让老朽亲至府城迎呀。” 慧净拉起墨姑娘,稽首含笑道:“贫尼来得鲁莽,施主客气了,府上想必平安,嫂夫人想必福寿康泰。” “谢谢大师,请至厅中待茶,请。” 主客在厅中分宾主落坐,仆人奉上香茗。灵明怪客偕云中子恰好闻汛赶来,进厅便笑道:“老尼姑不在黄山清修,大概又兴起云游之念了。呵呵!别来无恙。” “我听闻山海魔神没死?又要重出江湖了?不知五大门派那些人怎么应付这事?” 灵明怪客拍拍脑袋,说道:“是呀!山海魔神如果重出江湖,五大门派的人岂能无动于中?我要走一趟函谷关浮云小筑,请崔婆婆邀请少林门人出来收妖降魔,岂不甚好?” 墨飞接口道:“徒儿随师父走一趟,顺便在江湖探听老魔的下落,也许可以请到几位隐世高人出山呢。” “也好,我们明天就动身。太清道长劳驾走一趟湖广武当,去邀请武当耆宿,怎样?” “好,明天一同启程好了。”云中子太清慨然地答。 老尼姑笑道:“你们坐镇的人都走了,此地岂不危险?” 灵明怪客不以为然,说道:“冥府婆婆并不是九天玉龙请来的人,她带走了徐飞龙,日后反而不至于不利高桥村,我们这些人在此,反而坏事。至于九天玉龙那些小混混,天大的胆也不敢再来送死了。” 墨姑娘倚在乃师身后,不胜期待的问:“师父,徒儿可否也随师父到外面走走?” “哦!为师还要返回黄山……” “你急着回山?”灵明怪客抢着问。 “这……” “慧净师太,你可不能偷懒啊?” 老尼姑情面难却,苦笑道:’“好吧,贫尼走一趟九华就是了。” “哦!去请晴天霹雳霍大侠?” “希望能请得动霍大侠的侠驾。” “只要你能将激将法用得恰到好处,哪怕他不来?” 众人计议停当,预定百日后在高桥村聚会,至迟不可超过尾岁,时间够宽裕,如果请来的人能够如期到达,便集中全力搜寻冥府婆婆师兄妹的下落,以便鸣鼓而攻,先下手为强,以免日后被他们找上门来。 依灵明怪客的估计,徐飞龙如果拜山海魔神为师,至少也得等三年以后,方能出师前来算帐,与其等人找上门来不如搜寻下落先下手为强,永除后患来得稳当些。 当然,所有的人,都极力避免提起徐飞龙,而以山海魔神师兄妹为对象,名正言顺,师出有名。如果说找徐飞龙,必会引起江湖朋友的反感。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瞎子吃汤团心中有数。 他们以山海魔神为对象,确是老谋深算十分恰当。想当年,山海魔神改邪归正之前,横行江湖四十年,杀人如麻,双手血腥,不知有多少白道门人死在他手中,五大门派的子弟也伤亡惨重,恨重如山。如果他们重新在江湖出现,不但江湖要掀起一场可伯的风暴,可能要葬送不少人,而且为怕其为害更烈,五大门派岂肯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第二天,众人纷纷上道。高桥村日防夜防,不敢有片刻松懈,日子十分难过,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 同一期间,一艘客船离开了四川重庆府的码头。这是一艘专走四川湖广的客货船,平常得很。 舱中,安顿了三十二名客人。船驶离码头,客人便出舱面透透气观赏江景了。 秋汛正当时,船轻水急,顺风顺流,舟行似箭。 舱面散坐着五六名客人,其中一人倚右舷观赏江景,他就是徐飞龙。 他是从成都府来的。说确实些,来自青城山,那是山海魔神从昆仑返回中原时,在此落脚隐世的第一站。 徐飞龙似乎显得更年青了,面容未改,但脸上的神色已经有些许改变,温秀的神采中,流露出一股看不出但感觉得出来的杀气。眉宇间不时涌现慑人的表情,口角也不时涌现一丝傲世的笑意。 徐飞龙表面上没有多少改变,但内心中他的改变太大了,徐飞龙穿了一身青衫,束发末带冠,未带兵器,腰带上插了一根长笛,是根极平常的斑竹笛。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青山上,口中喃喃自语:“首先,我先将云墨双奇引出来,追索神偷鬼窃,谁要拦阻我,哼!” 那一声哼,如果让云墨双奇的朋友听到,准会吓得发抖,吓得睡不着觉。 当天,船抵涪州。船要在此地上一笔货,因此要泊舟度宿。 一宿无话。一早,船刚解缆,码头上有人叫道:“别撤跳板,等我一等。” 船老大见了来人,脸上堆下笑,阻止伙计撤跳板,向码头上敞开衣襟身材高大的汉子拱手招呼:“原来是三爷,是不是要上船?” 三爷咧嘴一笑,哼了一声:“我有两位朋友要到葵州,搭个便船,” “小事一件,请……” “等一等,我那两位朋友还没有到。” “是,是。”船老大毕恭毕敬地应唠。 不久,两名小厮领着两名豹头环眼大汉到了码头,三爷迎上欠身陪笑道:“高大哥,就乘这艘便船好了,船马上就开。” 高大哥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就乘这艘船,谢谢你,再见。” 三爷转向船者大叫道:“胡老七,我这两位朋友的食住,好好关照。” “小的理会得,三爷请放心。”船老大陪笑答。 船老大先领高大哥两人入舱安顿,船方离开了码头。半个时辰后,客人有些已经出到舱面看江景。徐飞龙则坐在舱窗旁,举笛就唇吹出一曲忆江南,凄婉的旋律,令人心弦为动。 高大哥与同伴占住对面的舱窗,两人摊开一包卤菜,一人握了一只酒葫芦,一面小酌,一面高声谈笑,说些风月场中的行意事,旁若无人。 高大哥已经六七分酒意,大概被笛声扰得不耐烦,扭转头用打雷似的嗓子叫道:“混帐!你在吹什么?” 徐飞龙置若阁闻,仍在那吹着笛子。 ------------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不怕死 “王八蛋龟儿子,叫你不要吹,吹他娘的幽幽怨怨,凄凄凉凉,像在招魂似的,再吹老子缝起你的臭嘴。” 那名大汉高声怒骂。 徐飞龙停止吹奏,转头冷然注视着两个暴汉。 高大哥勃然大怒,骂道:“龟儿子你看什么?” 徐飞龙不加理睬,仍然冷然直视。 “再看就挖出你的眼珠子来。”另一名大汉虎跳而起,暴怒的叫。 徐飞龙插好笛,站起举步逼近,阴森森的问:“你们骂够了没有?” 徐飞龙身材高大,高大哥不无顾忌,先前只骂不动手,原因在此。这时徐飞龙竟然逼近问罪,高大哥可下不了台啦!其中还有十余名旅客,全都向此地注目,这两位自认是个人物,怎下得了台? 大汉恼羞成怒,一掌打出叫道:“龟儿子……” 徐飞龙一把便接住了大汉的手掌。 大汉反应奇快,一脚疾飞,身手不弱,力道奇猛。 徐飞龙猛地一带,大汉站立不牢,一脚落空屈膝挫倒。 哪位高大哥一惊,飞扑而上。 “噗!”徐飞龙一脚踢在高大哥的胸口。 “哎!”高大哥征叫道:“砰”的一声摔倒在舱板上。 徐飞龙双手扣住了大汉的小臂,冷笑一声。 “咔!”的一声音,大汉的臂骨折断。 “啊……”大汉疼叫一声,脸呈死灰。 徐飞龙向尚未抓住的高大哥走去,信手将大汉丢出丈外,冷笑道:“你也要断一条手臂,不然太不公平。” 高大哥已经痛得胸部如裂,站都站不起来,只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没命地疼叫一声:“救命!救命哪……” “你叫吧,大爷要敲掉你满口狗牙。” “救……饶命,饶……命……”高大哥改口叫,恐怖万状地挪着身躯向后退。 大汉居然甚有英雄气概,爬起抱着断臂,厉叫道:“朋友,亮个名号,大江两岸的弟兄,自会向阁下讨公道,你走不掉的。” 徐飞龙推开舱窗,冷笑道:“我姓徐,名飞龙。” 大汉如中雷击,脚下一软,吓倒下了,脸色死灰,吓了个胆裂魂飞。 高大哥倒抽了一口凉气,悚然叫道:“你……你是与云墨双奇结怨,大……大闯南昌,威……威镇九……九疑的……的……徐飞龙?” 江湖上消息传得很快,他的名号早已经传遍江湖,黑白道的朋友,都想见识见识这位近乎神奇的年青高手,徐飞龙已经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了。 想认识想结交他的人,当然以黑道的朋友为多,而那些白道豪杰,绝大多数的人都对徐飞龙有戒心。 七星盟是大江下游的黑道组织,潜势力庞大雄厚,消息从七星盟传出,自然无远不至,一而再辗转轰传,再加上有心人的渲染,谁不知他是七星盟的好朋友?谁不知他是收拾了南昌群雄的好汉?谁不知他是唯,敢公然与云墨双奇作对的英雄? 徐飞龙冷哼一声,字一吐的说道:“正是我,阁下有何高见,有何指教?” 高大哥爬下了,纳头便拜,惶急的说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徐爷恕罪恕罪。大人不记小过,晚辈这里给你磕头陪罪,晚辈该死,该死。” “哼!” “晚辈这张狗嘴放肆,该打,该打。”说打便打,这位老兄双手齐扬,“劈啪劈啪”的自行掌嘴。 徐飞龙一脚将对方踢翻,沉声道:“哼!你这家伙毫无骨气,你怎配吃江湖饭?” “哎……小……小的……” “站起来,挺起胸膛,砍掉脑袋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什么?” “是,是,小的……” “在刀口上混饭吃,贪生怕死的人趁早滚蛋。你是那条线上的。” “小的是武陵道上的弟兄。” “哦!三峡一带由那一位负责?” “是混世龙唐爷唐舵主。周边江上一带的朋友都称舵主,陆上的弟兄则称寨主。” “贵首领是……” “我们首领是力天王董千里。 “很好。” “听说徐爷是七星盟的朋友……” “少废话!我有件事请两位帮忙。” “徐爷但请吩咐,能为徐爷效劳,小的深感荣幸。” “请代为传出消息,要云墨双奇不要躲在家里称英雄,叫他们到江湖上与我解决过节。” 高大哥大喜,拍着胸膛说道:“一句话,小的上岸,立即将消息禀报我们上峰,至于唐舵主方面,也由小的负责。” “好,谢谢。”徐飞龙取出一颗丹丸,丢给断了臂骨的大汉说道:“这是止痛丹,阁下赶快登岸找郎中接骨,你的手两天之内不会起变化,但必须找木板反手搭起,以免断骨刺伤肌肉。你们搬到后舱去,不许打扰我的安静。” 两人逃得性命,居然欢天喜地称谢,搬至后舱安顿。黑道朋友恨透了云墨双奇,有人出来向双奇叫阵,他们自然兴奋鼓舞,不在话下。 全舱的客人,都向徐飞龙投过来惊奇困惑的目光,他们并不知他是什么人,这些事只有江湖人方能知道底细。 有眼光有经验的人,对徐飞龙无端兴起六七分恐惧,似乎感到他是一头猛虎,与猛虎相处,岂能不胆战心惊? 徐飞龙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仍然坐在窗前吹他的笛。 脚步声入,有人到了他身后。 “你有话要说么?”徐飞龙停止吹奏,头也不回的问。 那是一个穿了青袍的中年人,方面大耳,身材高大,一表非俗。 “老弟我能坐下么?”中年人含笑问。 “爱坐就坐,不坐就走开。” “谢谢。”中年人在一旁坐下,不介意的说。干咳了一声,又道:“我姓罗,单名建。” “我,徐飞龙。” “徐老弟,我能向老弟坦诚进言么?” 徐飞龙扭头冷然打量这位罗建,久久方冷冷的说道:“离开我远些,我不听进言。现在,你给我走开。” 罗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说得下不了台,大概修养有限,不由恼羞成怒,冷笑:“阁下,你是不是太狂了些?” 徐飞龙脸色一沉,阴森森的问:“狂又怎样?你有何打算?” “我……” “你还能吃掉我不成?我不听你的难道犯法?”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不讲理。” “是因为我比云墨双奇利害所以不能不讲理,吃定我徐飞龙了是吗?”徐飞龙咄咄迫人的问,不留余地。 罗建被迫急了,口不择言的说道:“云墨双奇算不了什么,武当的门人子弟怕过谁来?哼!” 徐飞龙正要找机会扬名传信,岂肯错过机会?心中一转,笑道:“哦!原来如此。但据我所知,云墨双奇自以为是,处事只问是非,不问对方的身份,对事不对人,对五大门派毫不卖帐,曾经不留情地惩戒过五大门派的一些弟子,对不对?” 徐飞龙原想挑起武当门人对云墨双奇的仇恨,但却失败了。罗建哼了一声说道:“五大门派的门人子弟中,人多了,自然良莠不齐,不肖门人曾经被双奇惩戒,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徐飞龙一见对方改了口气,心中又是一转,付道:“这家伙倒是个明白人,不必利用他了,打他一顿借他的口传信足矣!这些自称侠义的名门大派弟子,恐怕也不敢与江湖公认的侠义英雄云墨双奇对立,与侠义英雄对立,岂不成了歹徒恶棍了么?” 徐飞龙脸色略弛,阴笑着说道:“可敬可敬。呵呵!你这位可敬的人,是武当门下弟子么?” “不错,罗某以能身列武当门墙为荣。”罗建傲然的说。 罗建没听出徐飞龙话中的危机,直率地答复自己是武当门人。徐飞龙仍在笑,又问:“出身名门大派.滋味如何?”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便问问,并没有其他意思。阁下,你是大门派的弟子,竟然替武陵山寨黑道好汉力天王的爪牙打抱不平,不怕有辱武当门风?不怕有伤侠誉?不怕……” “阁下什么意思?” 徐飞龙理也不理继续道:“不怕蜚语流长?不怕江湖朋友说你通匪?” 罗建勃然变色,不悦地大声道:“我并末替这些小恶棍打抱不平……” “你公然向我说理,还敢强辩?” “胡说!我只想奉劝阁下……” “你也配?”徐飞龙乖戾的说,一掌抽出。 罗建反应奇快,起手闪拨五指急拿。 徐飞龙半途撤招,跟着就是一拳。 罗建招架,连消带擒以柔克刚,斜身疾进,左手反拂切入反击。 徐飞龙不想跟他干耗,“卟”的一声脆响让他扣住脉门。同一瞬间,“啪”的一声罗建左掌拂中了他的右胁。 但罗建怎么也扣不实他的脉门,也带不动他的身躯,更无法借力打力将他放倒,却“哎”的一声惊叫,拂中胁腹的手指如中铁石,震得手掌欲折。 徐飞龙哼了一声,一翻腕反而将他的脉门扣住了。 接着,是快过电闪的两记正反阴阳耳光,“劈啪”两声象是被掌击中。 “哎……”他疼叫一声,左手狂乱地急封。 徐飞龙手上一紧,扭身一带伸脚一挑,罗建爬下了。 “嗯……” 徐飞龙跪下一膝压住他的背心,一手扣住他的咽喉向上顶,冷笑道:“听说贵派的门人极为团结,很多时候,不惜劳师动众一致对外。你回去告诉你的师门长辈,说你替力天王的爪牙撑腰,不幸失手被我凌辱,让他们来找我徐飞龙报仇雪耻好了,我在江湖等候你们,滚!” 声落,挪开膝手向上一掀。 “蓬”的一声大震,罗建被掀翻跌了个仰面朝天四仰八叉,浑身都软了。 徐飞龙重新在窗前落坐,悠闲地吹奏起笛音,凄婉的旋律在天空中绕回,神定气闲,似乎刚才并末发生任什么事,浑然忘却身外的一切。 罗建狼狈地爬起,揉动着喉咙吃力的说道:“阁下,你该让我解释的。” 徐飞龙不加理睬,继续吹笛。 “武当门人如非含冤负屈,决不会惊动师门。”他继续说。 徐飞龙仍然不加理睬,他继续说道:“我只想以好言相劝……” 徐飞龙放下笛,扭头沉声的问:“你说完了没有?” “我……” “你想变哑巴么?” 罗建真有种,一挺胸膛说道:“你杀了我我也得说。你与云墨双奇结怨,我不知内情,自然不敢妄论谁是谁非,也不配问谁曲谁直。但今天看了阁下的言行,却知道阁下有意迁怒天下的侠义子弟。” 徐飞龙拂袖而起,冷哼一声。 罗建屹立不动,往下说道:“阁下大闹南昌,最后网开一面释放南昌群雄,可知你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如果你认为杀一个肯忠言相劝的人而不觉得内疚,你动手好了。” 他的大手,搭上了他的左肩,拇指扣入肩井***劲将发。 罗建无惧地直视着徐飞龙,勇敢的说道:“我不会反抗你,希望你杀了我罗建之后,不要再迁怒天下群雄。” “哼!” “不管你经历了何种惨痛的遭遇,请记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让那些无辜的人,也身受你所受到的痛苦折磨。” 徐飞龙另一只手,徐徐伸向他的咽喉。 他长叹一声,说道:“想一想,日后将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不是个冷血的人,你的心同样是肉做的……” 徐飞龙收回手,注视他片刻,一字一吐的说道:“很好,我答应你,你可以替我传信于江湖,如果有人帮助云墨双奇,向我出手,他们就得做好死的准备!叫他们三思而行,想一想家破人亡的后果。” “徐老弟……” “滚吧!怎么?你不满意?我可是看在你以死想建的面上,给了你承诺。” 徐飞龙阴森森的说完,回到窗下重新吹起笛子。 罗建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两岸猿声蹄不住,轻舟已经过万重山。船平安地过了三峡,舟泊夷陵。 罗建在夷陵登岸,临行仍善意地向徐飞龙道别。 徐飞龙并不急于上路,徐飞龙乘舟东下,沿途游山玩水,兴来时留连三五日,兴罢方行上路。他在等,等黑白两道的人传出信息,等那些不怕死的人找上头来,也等云墨双奇闻风来一决生死…… ------------ 第六百一十六章 水盗 至七月,徐飞龙在岳州府动身,盘缠将尽,囊中只剩下二十余两银子。他决定去见见朋友了。 从这里出发有两个去处,一是到湘南,去找永州唐家六大货栈。另一处是到九江,找七星盟的紫燕杨娟。但两条路都远得很,仅有二十余两银子连路费都不够,不要说食住两途了。 徐飞龙以十两银子乘了大客船赴武昌,三天的航程,剩下十余两银子买食物不算寒酸,到了武昌府再说。 “在武昌找云墨双奇的朋友借贷去。”徐飞龙想。 岳州府到武昌府这段江面,江面辽阔水流平缓,江中洲滩连绵,湖汉遍布,两岸沃野千里,是湖广的鱼米之乡。乘船经过这一带,舟行平稳,风帆助力,不但舟子惬意,客人也十分舒适。 但由于湖江遍布,两岸水草繁茂芦苇连绵,更成为靠水吃水的水贼活跃区。上自洞庭湖口的三江口,下至汉阳,数百里水程虽不说盗贼如毛,但经常发现有船遭劫却是事实。甚至在三江口附近,也居然有水贼出没。 当然,船家与水贼如果攀上交情,所载的人或货不太特殊,缴了保护费,不会有被洗劫的厄运,即使碰上一些小股走单帮的三不管小贼,船伙计足以应付有惊无险。 总之,小买卖小资本财物有限的旅店,不怕水贼光顾的,乘坐大客船尽管放心。 第二天中午,船正扬帆破浪下航,客人们都躲在舱内,打开所有的门窗睡懒觉。 头上红日似火,谁也不愿出舱受日煎熬。 蓦的,一声钟鸣,船上一阵乱,两舷的走道上脚步声急促,有人在大叫道:“抄家伙,各就各位,不听招呼不许妄动。” 接着,左舱门钻入一名伙计,向纷纷惊起的客人郑重的宣布道:“请各客官们注意,本船即将有些小麻烦,大家镇静些,闭上舱窗,不管外面有何动静,切记不可外出。不然,本船概不负责。” 进来了两名伙计,每人带了一把腰刀,一把起货的锋利手钩,动手闭上了舱门,各守一方,神色肃穆严阵以待,如临大致。 这是后舱,前端堆放着货物,后面的舱板上设了二十六处铺位,舱下也堆满了货物,有二十六名旅客。前后端用布隔开,安顿了六名女客。 二十名男旅客中,有八名小伙子。 立即有人跪下求菩萨保佑,有人赶忙将财物找地方藏匿,一阵大乱。 徐飞龙只有一个盛换洗衣物的小包裹,徐飞龙沉着地穿袜着靴,暗中准备。 外面有了喊声,风帆降下了。 “恻”的一声响,一枝狼牙箭射在舱门上,箭镞切入,寒光闪闪如同寒星。 船伙计似乎未加反抗,人声嘈杂。“蓬”的一声大震,有船靠上了右舷,船钩搭落声清晰可闻。 起初,前舱传来了叫哭声。前舱是有身份的有钱旅客,大概正受到洗劫。 不久,舱门外响起了叩门声,有人叫道:“老三,开门。” 把守舱门的两名伙计已经放下了刀和钩,已经知抵抗无益,只好听天由命,依言打开了舱门。 舱门外的舷板走道上,站了五六名赤着上身的大汉,手上有刀,腰带上有匕首,一个个象是凶神恶煞。 船主迎门而立,向里面惊怖绝望的旅客说道:“乡亲们休慌,这几位好汉特来向诸位借些盘缠。” 两名大汉抢入,直着嗓子大叫道:“乡亲们,打扰打扰,咱们也是不得已,请乡亲们多帮忙。后舱的乡亲们都是并不宽裕的人,咱们不勉强,有金银请自己拿出来,首饰也请取下。” 另一人捧了一个大斗笠,狞笑的说道:“请将金银放入,不反抗不会有人受伤。如果不老实,等弟兄们动手搜出那位乡亲们藏匿不交,休怪咱们请他吃两刀,这位乡亲,请!” 第一名旅客乖乖地倒出钱囊中的三十两银子,哭丧着脸说道:“好汉爷,小的要到黄州的盘缠没有着落,求求你行行好,留些银子给小的做盘缠,恩同再造……” “啪”的一声响,大汉一耳光将他打得摔倒在船舱角上,惨叫连天。 大汉桀桀笑,到了第二名旅客前,说道:“劳驾,快点快点。” 这位旅客浑身在发抖,慌乱地在解捆在腰中的钱囊,越慌越解不开,急得手忙脚乱。 大汉们都进来了,一名大汉捉小鸡似的抓起被击倒的中年旅客,开始搜身。 第四名旅客是他,徐飞龙将两锭五两的银亮了亮,纳入怀中说道:“我也缺少盘缠,十两银子正感囊中羞涩。攀个交情,借给我一千两银子,如何?” 大汉一怔,立即怪眼一翻,放下了盛金银的斗笠,恶狠狠地跨前一步。 徐飞龙呵呵一笑,又道:“这样吧,金银多些是好事,你大方些,叫你们的头领来,给两千凑成双好了。” 大汉大怒,一劈掌向他的颈根。 徐飞龙一把扣住对方的手,扭身一抖。 “克”的一声响,大汉臂骨断了。 “砰!”大汉来一记前空翻,背脊着地跌了个手脚朝天,蓦尔昏厥。 众贼大惊,为首人一声怒吼,挥刀直上。 徐飞龙冷哼一声说道:“向我动刀的人,杀无赦。” 大汉悚然以手掩耳。语声不大,但直震耳膜,令大汉受不了,刀几乎失手坠落,惊叫道:“哎……你……” “丢下刀,去叫你们的首领将旅客的财物璧还,别忘了送两千两银子给我做盘缠。” “你……凭什么?” “凭我的名号。” “你是?” “我是徐飞龙。” 大汉如中雷殛,悚然急退两步。 “去叫你们的首领来。”徐飞龙冷喊道。 “这……” “滚!” 两名大汉窜出舱门,接着另两人屁滚尿流地窜走。 徐飞龙拔出洞笛,搭在为首大汉的左肩上,沉下脸问:“你敢不听?” 大汉浑身在发抖,毗牙裂嘴抗拒肩上如山重压,但“卟”的一声响,挫倒在地。 “我听我听……”大汉疼叫一声。 徐飞龙收回笛,喊道道:“还不快滚?” 舱门外,涌来好一大群好汉,两名高大雄壮的中年人跨入舱门。为首那人豹头环眼,腰插一柄刃斧,我们开前胸,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困惑的问:“尊驾就是徐飞龙?” “你不信?”徐飞龙冷冷地反问。 “尊驾是大闹南昌,威镇九疑的那位徐飞龙?” “不错。” 大汉伸出壮实的大手,说道:“我鱼虎段蛟,久仰久仰,多有得罪。” 古代不像现代,有握手的礼仪。段蛟伸手出来当然不是要跟徐飞龙握手,而是要行把臂礼。古代江湖中人如非亲密的好友,是决不行把臂礼的,因为这样近身恐有不测,当然也有不熟的人随意伸手的,这样就是在表示挑衅较力。想要比一比。 他也伸出手,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幸会幸会。” 一双铁臂把住了。鱼虎段蛟手掌奇大,但也仅能扣住徐飞龙小臂一半稍多些,大拇指紧扣住徐飞龙的曲池***劲发如山洪。如换了旁人,不但可令对方右半身酸麻,甚至可将手臂握碎。 徐飞龙却浑如未觉,笑道:“你老兄抢劫我的座舟,想如何善后?” 鱼虎段蚊就在这两句话中,脸色由红转白,额上青筋跳动,钢牙紧咬,浑身的肌肉都绷紧得似要破裂。接着,大滴汗珠向下滚,象是泄了气的皮球,脸色泛灰,浑身一软,有气无力的说道:“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没话说,兄弟向你赔不是。不久前上江湖传来消息。知道徐兄正向下走,没想到今天经过我们地头。如果早知道徐兄的行踪,兄弟必定派人先期迎接了。” 徐飞龙放开手,冷笑道:“兄弟缺少盘缠,因此来得甚慢,没料到段兄的弟兄,竟然拦江洗劫我这一无所有的穷人。” “兄弟该死,该死,不知徐兄乘坐这条船……”’ “哼!” “兄弟大胆,请徐兄至在下处盘桓一些时日……” “免了。” “徐兄如不嫌弃,尚请勿拒。兄弟与七星盟小有交情,道上同源,说起来不算是外人。徐兄大驾光临,兄弟万分荣幸,务请赏兄弟这份接待徐兄的光荣。” “我必须赶到武昌,不能担误。” “这……徐兄……” “你知道我缺少盘缠么?” “兄弟立即派人将程仪送来。” “你知道我需要多少?” 鱼虎哈哈笑,说,“兄弟虽穷,三五百两程仪,尚可勉强凑齐!” “哼!你知道我于江西南昌,一口气勒索了五千两黄金么?” 鱼虎段蛟脸色一变,抽口凉气说道:“徐兄,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我素昧平生,开什么玩笑?” “你……你的意思是……” “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兄,你明白的说好了,段某看是否能招待得起,兄弟当然不是什么财神菩萨……” “你当然不是财神菩萨,俗话说道:善财难舍,你那些不义之财怎肯拱手送人?” “徐兄既然不见谅,那么,我无话可说,请徐兄划下道来,段某按江湖规矩接待阁下就是。”鱼虎颇为英雄的说。 “好,三天后我前往拜望段兄,三天的准备,三天,段兄应该准备全了。” “徐兄……” “现在,你们走,当然你们得把本船的财物留下,不然恐有不便。” 另一名大汉一看双方说僵,赶忙发话道:“徐兄,你是明白人,咱们并不知徐兄在船上,如果知道,咱们天胆也不敢惊动徐兄的虎驾,无心之错,情有可原。道上同源,红花白藕青莲叶,说起来都是自己人,传出去岂不要笑掉了云墨双奇的大牙?双奇是咱们这些人的死仇大敌,咱们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徐兄身上,指望徐兄为咱们出口气,岂知徐兄却因些少误会,不让咱们生存,等于是同室操戈,兄弟相残,岂不令人齿冷?徐兄千不念,万不念,念在咱们与七星盟小有交情……” “哼!阁下口才很好。” “不敢当徐兄谬赞。” “你贵姓?” “兄弟‘荆山’匪号叫八爪鱼,排行第六,弟兄们称兄弟为荆六。” “好,冲你老兄份上,我不追究今天的事。” “谢谢徐兄成全,感激不尽。” “你们这种搜光刮净穷凶恶极的手段,太不象话,盗亦有道,你们做得太绝,没替穷苦人留下活路。” “弟兄们胡来,兄弟难辞其咎,今后必定严加整伤,痛改前非,兄弟敢用人头担保,下次决不会有同样情形发生。如果有,惟兄弟是问。”八爪鱼拍着胸膛说。 鱼虎段蚊也诚恳的说道:“兄弟保证今后按规矩行事,不然天诛地灭。” “姑且相信你们,你们可以走了。哦!段兄,武昌一带你熟么?” “是指府城附近么?兄弟熟得很,请问有何吩咐?” “武昌谁是云墨双奇的最要好朋友?” “哦!这……” “我要找一位武功最强,功力深厚的人。” “他们最好最有交情的朋友,是县西街江汉书院左侧的许家的许长青。武功最高的是洪山寺的笑和尚智圆,他是墨飞的知交。” “两人为人如何?” “入云龙疏财仗义,极少过问江湖事……” “赞誉出于阁下口中,这人定是仗义的人。” 鱼虎讪讪一笑,说道:“咱们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仍然敬重那些真正的英雄豪杰。” “笑和尚呢?” “嫉恶如仇,心狠手辣,含笑杀人,不留余地,是个不戒酒不戒杀好吃吃狗肉的酒肉和尚,人倒是正派,只是心狠手辣,那含笑杀人的手法,委实令人不寒而栗,江湖上谁不知他是个杀星转世的笑菩萨?” “好,我就找他好了。你能不能在两天之内,派人至洪山寺以我的名义,给他下一封约战书?” 鱼虎拍拍胸膛,笑道:“兄弟绝对可以办到,我这里的快船,一昼夜可下放四百余里,逆水亦可走两百里左右。” “那么,劳驾段兄了,大后天午正我与他在洪山寺前见面。” “后天一早可以送到。” “谢谢。请段兄退回旅客的财物。” “兄弟遵命,少陪。” ------------ 第六百一十七章 敲山震虎 “段兄请自便。” 不久,段蛟与八爪鱼前来道别。船上留下了两名水贼,在船头插了三枝大香,监督船家扬帆开航,不分昼夜全速下放,沿途毫无担搁,不但没有水贼骚扰,连巡江的官兵也不加过问。 第二天傍晚,船泊码头。 旅客们这才心头大石落地,前后舱的人纷纷向徐飞龙道谢,欢天喜地收拾一下登岸,徐飞龙到达埠头的消息,立即不胫而走。 而武昌的黑白两道群雄,已经在昨晚得到了他到达武昌的消息。原来鱼虎的快舟提前于昨晚赶到,连夜将书信派人送到洪山寺,洪山寺的僧人以为是他派人送来的,所以认为徐飞龙已经来了。 徐飞龙最后登岸,船主率领着十余名船夫,捧凤凰似的千思万谢恭送他下船。 两名水贼在后面上岸,岸上早有两名大汉挟了包裹候着,四人跟着徐飞龙进入西关,方上前招呼。为首的人抢前数步,迎面拦在抱拳施礼,笑道:“小的宁昌,奉老大之命,恭候徐爷虎驾。” 徐飞龙回了礼,笑问:“宁兄,段兄是否有所指教?” “小的奉命先来,禀告徐爷两件事。其一,以徐爷的名义致送笑和尚的信,已经在昨晚递交洪山寺知客僧,眼下城内外江湖人之间,谣言满天飞,笑和尚今早曾经四出邀人助拳,明天有多少人应邀无法获悉。其二,奉命将仪程一包送上,请徐爷查收。” 说完,另一人将一个重甸甸的包裹奉上。 徐飞龙含笑称谢,伸手入包裹取出两锭十两重的黄金,塞入自己的包裹中,说道:“请转告段、荆两兄,多蒙相助,我深感盛情,容图后报,谢谢,后会有期。” 宁昌大急,惶然道:“老大送呈的包裹,有黄金三百两,与一些衣物,徐爷不收下,小的如何回话?”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本来兄弟连两锭金子也不能收,只是惟恐段兄怪罪,不得不意思意思,恰好可给我救急。宁兄可转告兄弟的意思,这些金银其实也是卖命钱,是你们的血汗,虽则是不义之财,但得来不易,我受之有愧。据实回禀,段兄不会责怪你的。再见。” 天色尚早,徐飞龙不进城。 绕城到了望山门,再沿南湖向东绕,在望山门外的城南大街落脚,迳奔城东门。 他来到一家东山客栈落店,此时城门已经闭,天色不早。 店中客人甚多,店前的大灯笼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客人进进出出,右邻的酒肆中厉害满座。 徐飞龙提着包裹,跨入了店门,柜旁迎上一名中年店伙计,欠身含笑招呼道:“客官请进,来晚了些,但还有空铺位,请进。” “我要上房。”徐飞龙信口答。 “哦!有,有。客官请至柜上交待,如果是远到客官,尚请交待一声。” 徐飞龙到了柜前,向柜内的账房说道:“要一间上房,我从岳州来。” 账房翻开账簿,向店伙计叫道:“西院甲进玄字号单间,领客人前往安顿。” 店伙计一怔,说道:“师爷,玄字号午间便住进两位……” “哦!我看错了,是黄字号。” 客栈的房号,常以天干排列,间以千字文列号,但一般没有天、地两号。黄字号,其实也就是一个院子里的第二间。 店伙计应喏一声,问道:“客官的行李,是否交柜?” “不用了。” 账房又问:“请问客官尊姓大名?查房时好有个关照。” “徐飞龙。”徐飞龙简捷地答。 “折”的一声响,账房的笔无故而坠。 店伙计也吃了一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恰好接触到他冷电四射的目光,不由打一冷战,悚然转首徐飞龙顾。 “你怎么啦?”徐飞龙向脸上变色的账房间。 账房啊了一声,神魂入窍,手抖索着拾笔,不小心又将帐簿扫落柜下,手忙脚乱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小三,快领客官至上房安顿。快。” “贵店是否供膳食?”他又问。 “供,供。但客官如需可口的酒菜,须至右邻酒肆中吃东西。” “哦!谢谢。” 店伙计小三赶忙伸手接过他的包裹,踉跄向后走。 西院共有三进上房,廊下灯光明亮,长凳上由有不少客人在聊天。天气热,不宜早睡。 进入客房,店伙计挑高油灯,将包裹放在床上,不自然似乎畏缩的问:“徐爷是否将酒菜叫来房中……” “不必了,我要出去吃东西。” “澡堂在后面,徐爷请自便。” “谢谢关照。” 店伙计匆匆走了,徐飞龙先打量四周,墙壁坚实,门窗牢固。一床,一几,一凳,一桌。 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银钱各物,贵客自理。灯旁也贴了一张字条:灭烛小心。 店伙计送来了一壶茶,一盆水,颇为周到。 洗漱毕,徐飞龙出房带上房门,突听到邻房有个女人的娇嫩嗓音说道:“小姐,这就走么?” “唔。”另一人答。 “船家保证夜航安全,明早便可越过黄州。小姐,其实走陆路要自在些,坐船夜间风险太大,到九江水陆两途相差不远,不如走陆路为上。” “好,走陆路。” 徐飞龙不再听,举步走了。 玄字号邻房不久房门大开,出来了两位少女。白衣裙,佩剑,各提了一个包裹,看发饰与衣裙,便知是一主一婢。 赫然是云莹姑娘,她带了一位侍女,竟在这种小店投宿。店伙计说她们是午间落店的,为何不在城内安顿? 云莹领先而行,一面走一面向侍女低声说道:“我们该早些动身的。” “其实,小姐并不需急于上路……” “胡说!墨少爷留下话,要我们赶往浙江会合,怎么能不赶快些?” 她们到店堂结账,徐飞龙已经踏入酒肆的店。鬼使神差,双方错过了。 酒肆中高朋满座,灯火通明。当徐飞龙踏入店堂时,所有的目光都已经向徐飞龙集中。 事先他在客栈中通名,利用洗漱的时光,已经给对方充裕的时间将消息传出,客栈酒楼是传播消息的最佳处所。 徐飞龙到武昌寻仇的消息,整整在江湖人口中传播了一天,经过有心人的好奇追踪,却毫无发现,这时他出现在洪山的道旁客栈中,其受人注目的情景可想而知。 店堂中十余付座位都已经客满,他在百十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走向有首第一张食桌。 那儿,已经有六名客人,各自叫来饭菜吃东西。贩夫走卒食物简单、一小碟菜,一盆大米饭便解决问题,各吃各的互不侵犯,一桌中有六个人已经嫌有点拥挤。 “咦!是他,这么年青?”有人在背后低声议论。 “不象嘛!象个少年英俊书生,怎么会是江洋大盗?”有人向同伴低声质问。 “老四,你找死,赶快闭上你的狗嘴,以免祸从口出。”另一人惶然低叫。 徐飞龙靠近桌前,向在座的人扫了一眼。 首先是一位中年人开溜,端了自己的一份饭菜,溜到邻桌去了。 接着,其他五个人也惶然而走。 徐飞龙淡淡一笑,拉张长凳坐下了。 一名酒保已经匆匆赶到,慌乱地清理桌面,慌乱的问:“公子爷,请问该……该来些什……什么酒菜?但……但请吩……吩咐。” “来三四味下酒菜,两壶酒,下饭菜听命送上。” “是,小……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酒菜刚上妥,门外来了两名青衣大汉,在门旁的一位中年人指点下,大踏步向他的桌旁走来,当面一站,为首的人沉声问:“你叫徐飞龙?” “不错。”徐飞龙冷冷地答,举杯就唇。 大汉取出一面腰牌,亮了亮说道:“那就对了,阁下跟我走。” 这两位老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所亮出的腰牌,是巡捕衙门的公门中人印记。 徐飞龙淡淡一笑,睥睨着对方问:“我为何要跟你走?” “你阁下的案犯了,府官大人要找你谈谈。” “什么案犯了?” “这……南昌的案犯了。” “湖广管到江西,你们管得是否太远了些?你说吧,是什么案,苦主是谁?” “废话!你到衙门里申诉去。” “那么,你们未穿官服,有没有拿人的签押?” “行文海捕,不需提人签押。” “如何能证明你们的公门中人身份?” “武昌城里城外,谁不知我五爪鹰常谋的身份?” 徐飞龙呵呵一笑,向壁角一付座位一名老汉招手叫道:“老伯,请过来一趟,劳驾。” 老汉放下饭碗,惶然靠近问:“公子爷,有……有何贵干?” “老伯认识这两个人么?” 老汉怎么会认识这两位爷子辈人物?只好惶然道:“抱……抱歉,小老儿不……不认识。” 徐飞龙挥手示意请老汉离开,突然站起,脸色一沉,从怀中掏出一文铜钱亮了亮问: “阁下,你知道我的身份么?” “你不是徐飞龙么……” “我是皇亲国戚,瞎了你的狗眼。” 五爪鹰大怒,吼道:“你这厮……” “噗啪”两声暴响,五爪鹰挨了一劈掌与一耳光,向后急退。 徐飞龙跟进,一脚将对方端倒在地,骂道:“该死的东西!” 另一名大汉大惊,扭头便跑。 “你敢跑?”徐飞龙沉喝。 大汉腿一软,“砰”的一声卧倒在地。 店堂大乱,有人悄然开溜。 徐飞龙一跃而起,迎门一拦,喝道:“谁也不许离开,坐下,不会有人受伤,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所有的客人包括店伙计在内,都吓呆了,乖乖听命。 徐飞龙一把抓起大汉的发髻,拖至桌旁丢下,再来背提起魂飞魄散的五爪鹰,提放在凳上一脚踏住小腹,一手控制对方的牙关,一手取过桌上的一碗辣酱,冷笑道:“有人每餐无椒不欢,但用口吃味道不错,用鼻子灌那就不同了,你要不要试试?” 五爪鹰惊得浑身都软了,疼叫一声道:“不!不!你……你……” “谁叫你来的?” “我……” “你这种人,看样子不吃苦头不会招……” “我说!我……” “谁叫你来的?” “在……我自作聪明,自……自己来的。” “你不吃些苦头,是不会招的……” “住手!我句句是实,我与……与许爷的长公子许人杰是朋友,白天里听他提及你的事,暗中留了心,希望有机会替他分忧,因此不住在城外查访,一时糊涂,请……请高抬贵手……” “哼!” “我如……如有半字虚言,任……任杀任剐死而无怨。” “哼!你们这些吃公门饭的人,倒真会假公济私报私仇,那还叫人怎么过?啊?”这事最让他脑火了。 “饶命……” “你们两个贼骨头,乖乖给我跪在店门外,等我酒足饭饱,叫你们走才能走,知道么?” “这……” “不然我废了你们,扭断一腿一手,放你们逃生。” “我……我跪,我跪好了。”五爪鹰急叫。 “滚出去跪下。”徐飞龙怒喊道,将五爪鹰信手丢出丈外。 店中的人,眼睁睁注视着徐飞龙从容吃东西。吃完,徐飞龙结帐出店,向爬伏在店门的五爪鹰两人阴森森的说道:“你这两个不知自量的东西!明知南昌那些家伙们的下场,居然敢出头逞英雄,却又贪生怕死毫无骨气,杀你污我之手。饶你们的狗命,回去告诉许家,叫他置身事外,以免枉送性命。同时警告那些自不量力的人,我不许再有同样情形发生,再出面逞强的,杀无赦,寄下你们两颗脑袋,给我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你们的嘴脸。” 徐飞龙这一着杀鸡警猴的妙棋,果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南昌群雄被惩的事,江湖为之轰动一时,这次谁还敢出面自找麻烦?因此除了一些与笑和尚有过生命交情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裹足不前。 果然次日,洪山道上见不到一个江湖人。往来的人都是乡民,江湖人已经在这条路上绝迹了。 ------------ 第六百一十八章 热身 洪山,距城十里左右。这是一座小山,四野茂林,果树星罗棋布,翠竹幽篁摇曳生姿,是一处幽静的避暑区。山麓的洪山寺,是从大洪山移来的,供奉的主菩萨,是因祈雨而不惜断足投龙的灵慈菩萨。寺距城十五里,远远地便可看到那座气势浑雄的浮图。 这是一座有巍峨殿堂,有数十栋建筑的大寺院,为城郊的第一大寺,寺前有武圣岳武穆手植的古松,树因人传极为珍贵。全寺有两百余名僧侣,平时客院中经常有二三十位大户人家的读书弟子在内寄读,读书声与梵音禅唱相应和,另是一种境界。 笑和尚智圆,只是其中一位名气甚大但地位却不高的僧人,负责管理寺北一处六十亩大的菜园子,手下有四名高年僧人执役,供应寺中的菜蔬果品,住处距寺约三里地。 除了初一十五或其它重要功课外,这五位和尚很少返回寺中做功课,古代,出家为僧生活极为清苦,寺院越大越不自由,除了佛门弟子必修的功课外,必须自耕自种,化缘做佛事不能马虎,一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如果不忙,怎么能排除与生俱来的七情六欲? 笑和尚本人早已经年届半百,任在寺外的菜寮,手下的四名老僧,是些平庸的老朽,他自已经也是个不守清规的乐天派和尚,经常往外跑,十天半个月不见面平常得很,寺中连方丈大师也管他不了。 昨天半夜三更接到寺中转送过来的他的手书,他便离开了寄身的菜寮,直至次日晚上方返寺,自有一番安排,他不是怕事的人。 这天早菜寮鬼影俱无。 近午,徐飞龙玉袍飘飘,赤手空拳,踏着似火炎阳,到了寺西三四里的东山村。 远远地,便看到了洪山寺的塔尖, 还有一会才到正午,时间早着呢。 东山村只有三四十户人家,都是生活清苦耕地很少的穷户。 大道通过村北,路旁的松林松风飒然,空暗无人,一群乌鸦在林上叫不休。 徐飞龙大踏步而来,蓦的听到前面传来两声干咳,接着有人用含糊的嗓音在唱着:“初一十五庙门开,牛头哪个马脸,两呀嘛两边排,咳咳!两呀两边排……” 人影出现,是个棒着酒湖芦的中年酸汉,土村夫打扮,醉眼朦胧,脚下踉跄,看情况,已经有八九分酒意了,一步一颠地迎面而来。 后面跟上来一个小伙子,一手架住醉汉的右胳膊,叫道:“二叔,不能再喝了,再喝……” “小子无礼,你敢犯上胡说八道?你……你这小猴子给我滚回去。”醉汉含糊的叫。 “二叔,再喝便得躺下啦!” “人生难……难得几……几回醉,醉了岂不甚好?呃……好,好酒……” 说完,摇摇晃晃站住,咕噜噜喝了十余口酒,方怪笑着往下说道:“小猴子,我……没醉,瞧,二叔的……的心是明白的,呃!我……” “蓬”的一声响,醉汉倒下了,身形翻转哈哈狂笑,将酒葫芦高高举起,酒哗啦啦向下流。突然,像是中风,哗了一声,手向下落,脑袋一歪,失去知觉。 小猴子奔近,扶起醉汉的头大叫道:“二叔!二叔!哎呀……” 徐飞龙已经接近至五六丈外了。 小猴子突然放手。撤退便向村口跑,疼叫一声,“救命!二叔没气了,没有气了,死了……” 徐飞龙闻声一怔,急步靠近,只嗅到酒香扑鼻。徐飞龙蹲下伸手一们醉汉的鼻息,向奔出的小猴子叫道:“快回来,不要紧,他没死……嗯!怎么头,这是……” 话未完,醉汉一指头点在他的穴道上,接着一拳横飞“噗”的一声正中他的脖子,“嗯……”徐飞龙大叫,蓦尔昏厥,摔倒在地。 醉汉一跃而起,一声狂笑,抓起徐飞龙,在他的胸腹连攻五拳,手一松,徐飞龙飞跃丈外。 醉汉奔上再次将他抓起,验看他是否已经昏,然后仰天狂笑,笑完说道:“饶你徐飞龙奸似鬼狠如虎,也着了我醉里乾坤郝武的道儿,哈哈!小辈,有你快活的了,哈哈哈哈……走!” 说走便走,将他扛上肩,向站在远处的小猴子叫道:“小猴子,不要麻烦里面的人了,迷香加上点穴术偷袭,易如反掌手到擒来。我先走了。” 离开了大路,进入北面松林,再向东越林远出两里外,前面出现了两座村屋。 屋前的树后闪出一名中年轻装佩剑大汉,老远便大声问:“郝老二,那是谁?” “徐飞龙,有我出手自然手到擒来。”郝武高声答,喜气扬扬地脚下一紧。 中年人意似不信地追问:“什么?你真的把他弄翻了?” “如假包换,真是他。” “哦!那真是谢天谢地。”中年入兴奋的叫。 屋内钻出六名老少,欢呼着急急奔来。第一名花甲老人迫不及待地抓起徐飞龙的头向上提,打量片刻欣然大叫道:“是他,果真是他,真是好极了,快带他进去。” 郝武兴匆匆奔入堂屋,将人向地下一丢,得意万分的说道:“碰上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狂傲无知又有勇无谋的人,以智取保证马到成功。” “咦!死了不成?”一名大汉叫。 “点了穴,还中了迷香,我再在他胸腹要害来上五记重拳,死不了,但肯定重伤。”郝武得意洋洋的说。 花甲老人一面搜查他的身躯,找不出任何兵器暗器,随身只带了两锭黄金。 另一名花甲老人上前探脉息,试呼吸,欣然道:“看不出醉里乾坤郝老弟,居然会这么一手哩。” 醉里乾坤郝武哈哈大笑.道:“咱们正道中人不屑用下三滥的诡计,因此处处受牵制缚手缚脚。我把心一横,弄来了迷香改变作风,便无往而不利。” 一名青年人哼了一声,苦笑道:“如果咱们正道中人也用不光明的手段,那又何必有黑白之分?我不敢苟同郝兄的所为。” 醉里乾坤醉眼一翻,冷笑道:“秦老弟,那你昨晚就该到客栈去找徐飞龙,面对面真刀实枪生死一决,何必跟着咱们来施用阴谋诡计?你老弟坐享其成,仍然有那么多牢骚,怎不令人齿冷?” 花甲老人赶忙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大家不必再多言多语啦!不管怎样,咱们总算不负和尚所托,轻而易举地将人弄到手了,咱们坐下来商量商量,该如何处理善后。” 八个人将徐飞龙丢放在墙角下,在堂中席地坐下。醉里乾坤说道:“人已经到手了,咱们将人往笑和尚的菜寮中一送,不就算了?” 一名中年人不同意,摇头道:“不行,笑和尚可能将这小凶徒送给云墨双奇,万一消息外传,被人将他救走,咱们这些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谁都受不了他的报复。” 花甲老人也审慎的说道:“墨飞曾经说过,这凶徒的师父可能是山海魔神,万一消息外泄,咱们确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依瑞老之见……” “咱们必须秘密将人处决。” 一名中年人说道:“墨老弟四天前赴往河南,咱们只消将人交给笑和尚,他会兼程赶去将人送交墨老弟处置,且不两全其美?只要咱们这些人不泄漏出去,何所惧哉?” 醉里乾坤打了两个酒呃,说道:“小猴子已经看到我将人擒住,我要他回到东山村禀告他的师父,万一他们那边把消息泄出,大事不妙。” “你的意思怎样?”瑞老问。 “挖个坑把他埋了,神不知鬼不觉。”醉里乾坤斩钉截铁的说。 八个人各自发表意见,最后总算取得协议,主张立即将他带走,远离洪山附近找个地方秘密埋掉,永除后患,派人知会笑和尚一声,所有的人都须守口如瓶,忘了今天的事。 商议停当,派人去找东西盛尸体,并仍由醉里乾坤负责下手,先杀了他再说。 醉里乾坤一跃而起,笑道:“这是我的光荣,点他的死穴再毁去他的像貌带走,保证永无后患,哈哈……咦!” 他的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墙角,笑容僵住了。 坐在对面的瑞老抬头一看,也变色叫道:“咦!这……” “尸体呢?”有人叫。 墙下空荡荡,徐飞龙不见了。 “我的天!”醉里乾坤疼叫一声,奔出柴门察看。 “谁把他弄走了?”瑞老悚然问。 “可能是爬走了,穴道可能未被制死,快找!”有人叫。 八个人先后奔出大门,走在最后的一个中年人右脚刚踏过门限,屋梁上飘下一个鬼影,“噗”的一声轻响,后脑便挨了一击。 鬼影自然是徐飞龙了,他将中年人提回往门后一丢,闪身从后门走了。 屋四周杂树丛生,草长及腰,视界不良,极易藏匿。醉里乾坤发疯般从右面狂搜,绕到了屋后,突然大叫道:“在这里了,这小子阴魂不散。” 徐飞龙直挺挺地躺地树下的草丛中,似乎已经断气。醉里乾坤奔到,一把劈胸抓住向上提。 徐飞龙虎目张开,向他咧嘴一笑。 醉里、乾坤大惊,只感到毛骨悚然,不假思索地一掌急拍天灵盖,要将他的天灵盖拍碎。 他的手脚开始动了,左手一伸,便扣住了醉里乾坤的咽喉,右手也到了,双方一绞一扭一拉,硬将醉里乾坤的脖子扭断,脑袋分家。扭鸡脖子也不易一下子扭断,何况一个人?但他却办到了,硬生生将对方的脑袋拧下来。 众人闻声向屋后赶,最先到达的瑞老,老远便叫道:“郝老弟,在何处?” 当徐飞龙奔到时,首宏便看到搁在尸旁的一个脑袋,鲜血像泉水般从尸体的颈腔向外流,血腥触鼻,阴零零的断脑袋摆得平平正正,似乎双目仍在眨动呢。 他一看便认出是醉里乾坤,不由魂飞天外,魄散九霄,疼叫一声道:“快来,郝老弟的脑袋被人拿下来了。” 后来的五个人先后奔到,一个个脸色泛灰,不约而同纷纷拿下兵器。 “咦!永年兄呢?”有人叫。 八个人,醉里乾坤的尸体在地下,应该还有七个人才对,确是少了一个。 瑞老抽口冷气,战栗着说道:“徐飞龙大概还在前面。怪!郝老弟是怎么死的?谁下的杀手?怎么一下子就断了脑袋?怪事,下手的是人是鬼?是人不会有这么快……” “他刚才分明叫出是徐小辈在此。”一名中年人说。 蓦的,一名大汉突然向前一卧,恰好卧倒在醉里乾坤的脚下。 “咦!”瑞者叫,俯身急拉。 大汉双目瞪得大大地,手脚在轻微的痉挛。 “瞧!”那位秦老弟指着大汉的背心悚然叫。 大汉的背心要害上,贯入一根细仅如豆的树枝。瑞老用劲拔出,大汉浑身一颤,眼皮合上了。 “蓬!”又有一个倒下了。 只剩下四个人啦!一名中年人一声不吭,突然撒腿便跑。 只跑了五六步,突然疼叫一声一声,向前栽去。 秦老弟大惊,仗剑护身奔近,将人扶起惊叫道:“脊骨已经断,是……” “快走!”瑞老大叫,惶然向林中退。 三人背部相向,监视着四周,心惊胆战的后挪,脸色冷灰,死的恐怖已经控制住他们,精神濒临达到崩溃的边缘。 瑞老剑护全身,厉叫道:“那位朋友暗算咱们的人,何不现身当面一较?” 秦老弟手脚发软,说道:“瑞老,这人躲在暗中偷袭,咱们必须赶快脱离险地要紧。” “好,走!”瑞老低叫。 说走便走,三人同时向东飞奔。 只奔了三四十步,走在最前面的瑞老悚然止步,脱口叫道:“徐飞龙!” 徐飞龙从树后现身,满脸杀气的说道:“你们自己抹脖子呢,抑或要我动手?” 瑞老一声怒吼,凶猛地前扑,剑幻万道金蛇,向徐飞龙抢攻。 徐飞龙身形乍闪,突从剑侧楔入,“铮”的一声一指头斜敲在剑身上,剑身应指而折。 左手一伸,便扣住了瑞老的腰带,喝声:“死!” 瑞老的身躯破空而飞,“噗”的一声响,枝叶摇摇脑袋撞在树干上,红红白白一齐流了下来,脑袋进裂头颅四分,像鸡蛋般脆弱。 ------------ 第六百一十九章 和尚话秃驴 秦老弟与中年人埋头狂奔,没命地飞逃。 “蓬”的一声大震,中年人掷倒在地。 只剩下一个人了,还不知同伴已经死光,本能地全力狂奔,不分东西南北只知道亡命飞遁。 奔出百十步,前面人影乍现,徐飞龙从树后放出,拦住去路说道:“八个人死了七个,你有何颜面活着?” 秦老弟心胆俱裂,但逃已经无望,只好拼了,拉开马步立下门户伸剑叫道:“你上吧,咱跟你拼命。” “哼!你也配,贵姓?” “姓秦。” “你是云墨双奇的朋友?” “不错,秦某以有这种朋友为荣。” “那么,你死得暝目了。” “死得其所,是否暝月并不重要。” “笑和尚要你们这群家伙沿途拦截我么?” “我不答复你的问话。” “我也并不需要你们的答案。” “呔!”秦老弟怒喊道,逼近招出如灵蛇吐信,居然剑气袭人,火候不差,肯定曾经下过苦功。 徐飞龙屹立不动,冷哼一声。 秦老弟心中发虚,剑尖距徐飞龙胸前不及一掌的时候竟突然沉不住气,收招左跃。 “胆气不够。”徐飞龙冷冷的说。 秦老弟一咬牙,再次挥剑直上,一声暴喊道,连攻五剑之多,咬紧牙关拼命了。 徐飞龙屹立原地,虎躯轻灵地扭动着,一剑眼看要刺入胸口,徐飞龙一扭之下,剑便落空转向滑过,劳而无功。五剑势尽,徐飞龙反手一抄,便抓住了剑锋冷笑道:“你真是废物一个。” “哎……”秦老弟疼叫一声,握剑的手五指皮裂,手掌骨折,被震得飞退丈余,摔倒在地。 徐飞龙手中的剑,碎成百十段坠落草中。 这人还真有种,求生的欲望极为强烈,翻身爬起便跑,宛如漏网之鱼。 奔出里外,方敢回头察看,抱着右臂脸色灰败的说道:“万幸万幸,逃出这位死神的魔掌了。” 声落,突听到耳畔清晰地传来一声冷哼,他汗毛直竖,扭头再次狂奔。这次再也不敢回头。向洪山寺狂奔而去。看到了冷清清的寺门,他心神一懈,疼叫一声道:“死神来了!” 叫声中,吃力地奔来,距寺门不足百步,心力交瘁,一足踏空,砰然倒地昏厥。 寺内钟鼓齐鸣,涌出十余名僧众,七手八脚将他抬入寺中,寺门重新掩上了。 炎阳当顶,午正将至。 徐飞龙从此又多了一个绰号:“死神”。 徐飞龙离开了茅屋现场不久,七具尸体被从东山村赶来的人发现。 徐飞龙故意放走了一人,要利用这人传播恐怖的信息,徐飞龙达到目的了,洪山寺中罩上了一重愁惨的云雾。 大殿前的钟,传出了午正的钟声。府城雄伟的钟楼,也恰好迎风送来隐隐钟声。 午正的钟声刚落,紧闭的寺门外到了寻仇而至的死神徐飞龙。 没有有人迎接徐飞龙,按理笑和尚应在寺门外迎客的。 徐飞龙踏上台阶,伸手推门,门关的紧紧地。 “开门。”徐飞龙叩门大叫。 没有人回答,徐飞龙哼了一声说道:“这些人真是愚蠢已经极,难道以为把门关上就太平无事了?” 徐飞龙退下台阶,瞥了山门外两层楼高的四大金刚一眼,靠近右首第一位金刚嘿嘿冷笑道: “你竖眉瞪眼干什么?想吓倒我?” 徐飞龙扳住金刚的脚,大喝一声,猛然一扳。 金刚的泥胎都被震裂,露了木架,他再一扳,金刚轰然倒下了一徐飞龙到了第二座金刚前,咧嘴一笑道:“给我倒。” 手一搭金刚的脚,猛地一肩撞出。 “蓬”的一声大震,金刚倒向院墙,天动地摇中,院墙处倒下了三丈左右。 徐飞龙拍拍手,走向左面第一座金刚,大笑道:“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目,所以慈悲六道。哼!都是废物,今天我替你一扫而光。哈哈哈!” 正待动手,寺门突开。 “我佛慈悲!施主请手下留情。”首先出来的一名老僧合掌叫。 老和尚长眉如雪,满脸皱纹,身材高瘦,披了大红架裳。宝相庄严,确有点有道高僧的气概。 后面,八名僧侣鱼贯而出,一色盛装,僧袍鲜明。 徐飞龙停手向上望,冷笑道:“我以为你们不出来,正准备放上一把野火呢。” 九名僧人镇静地走下台阶,雁翅排开,合掌垂眉低诵佛号,一看便知他们并不打算动武。 老和尚合掌施礼,庄严地垂首道:“施主盛怒而来,尚请暂息雷霆,老衲德望不足以接待施主,但添为本寺住持,不得不请问施主盛怒之根由,尚请明告。” “你是洪山寺的住持,很好。” “老衲释无尘。” “我,徐飞龙。前晚我派人前来下书,住持到收了么?” “哦!原来是徐施主……” “少废话!你是明知故问,不知有何阴谋,说吧。” “施主的信,是给本寺的僧侣智圆的。” “不错。” “老衲已经将信转交……” “他为何不来?” “他住在北面本寺的菜园内。” “哼!他不来?” “他在菜园等候施主。” “好,我就去找他。” “且慢,施主无故毁坏本寺山门金刚……” “哼!我的信中,叫智圆在寺门相会,他竟敢不来,而贵寺紧闭山门,不派人解说,这不能怪我。” 无尘沉下脸说道:“施主与智圆有怨,不应迁怒我们寺,对不对?” “你要向我说道理?” “正是此意。” “云墨双奇并未向我说道理。” “本寺与云墨双奇毫无关系。”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 “施主未免太过……” “别废话了,今天已经算便宜你们了。” “老衲不才,忍无可忍。” “看来你本来就不够谈慈悲,所以想用武力度化我对不对?你何不早说?我求之不得。” 无尘方丈挥手令众僧退去,冷笑道:“施主如不负责赔偿本寺的损失,老衲迫不得已,只好请你送官究治了。” 徐飞龙冷笑一声,背着手叫道:“那么,你还等什么?” “老衲得罪了。” “上吧!” 无尘方丈立下门户,说道:“老衲被迫出手,一切后果由老衲一力承当,与本寺其他僧人无关,希望施主谅解。” “贵寺其他人如不出手,我就放过他们。但话说在前面,先君子后小人,谁只要敢递爪子,休怪我心狠手辣。” “老衲……” “少废话了。” 无尘方丈忍无可忍,一声佛号,一掌拍出。 徐飞龙左移一步,伸手虚拨回敬了一掌 双方客客气气地应付了三招,无尘方丈移至下首,袍袂无风自摇,喝道:“老纳放肆了。”喝声中,揉身直上,一掌探入。 徐飞龙伸手一拂,冷哼一声。 无尘用的掌力,以精深的佛门内力发招,这一掌发时看不出威力,暗劲及体,力道聚发,掌距他的胸口尚有两米,内劲已经发如山洪。 “蓬!”气流爆发,劲气四散。 徐飞龙屹立如山,冷笑道:“你这掌力,火候还不够。” 无尘大惊,踏进半步一掌打出叫道:“再接一掌!” 踏进一步,掌劲吐出几乎贴身。 徐飞龙虎腰一扭,右掌斜指斜带,双脚仍末离开原地,拂偏了老和尚的手掌,阻止手掌贴体击实。 “蓬!”气流爆震如殷雷,罡风四散,气流散逸呼啸有声。 无尘方丈斜飘八尺,斜掠而出,脱口叫道:“怎么可能?” 徐飞龙身形一晃,但脚下未离原地,脸色一沉,说道:“你掌力确实不凡,难怪敢口出狂言。好,你小心了。” 无尘方丈刚刚使的可不是什么普通掌法,而是跋折罗掌,跋折罗是佛门梵语,意为金刚,也就是金刚掌,是佛门的降魔绝学,雄浑刚猛,无坚不摧,威力大得可怕,即使仅练至两成火候,也可在三米内裂石开碑,练这种雄浑霸道掌力的人,天赋、师资、后天的努力,都十分重要,而且须先练成正宗的佛门气功,加上已经入门的禅定基础,方能着手修练。火候练练至五成,表面上的阳刚已经消失转化,力道及体方才劲道爆裂,威力倍增,出掌时无声无息,常被对方误认为柔掌。 老和尚的金刚掌已经有七八成火候,已经练至刚化柔的境界,想出其不意用这种绝学对徐飞龙行雷霆一击,刚刚已然动了杀机。 岂知徐飞龙表明无畏,可心底,对这老和尚,他也不敢大意,怀有戒心,及时出手将老和尚的掌力引开,并借力打力令掌劲向斜方向反震,把老和尚震得向斜方向飞出,免了掌力反震的危机。 无尘方丈脸色大变,金刚掌竟然被破,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说道:“老钠恭候指教。” 徐飞龙突然疾进,快过电闪,反掌一拂,近身出手。 无尘方丈竟不敢接,急急左跃八尺。 徐飞龙如影附形暴进,一掌抽出。 无尘方丈不知刚才闪避时方位不对,闪至八僧的侧方,这时仍不敢接招,挫身斜掠丈外。 糟,身后的两名僧人突然大叫一声,“砰砰”两声倒翻在地,挣扎难起。两僧距徐飞龙足有三米以上,竟被可怕掌风击翻了。 无尘方丈大惊,疼叫一声道:“住手!” 徐飞龙吸入一口气,摇头道:“老和尚,你不能怪我。” “你……” “你为何不接招?波及贵寺的僧人,过错只能在你。” “你的功力已经惊人听闻,掌力该可收发由心。” “我已经收了力了,只是没想到你们寺里的人这么差劲。一点风就吹翻了。” “你!你刚刚误伤了老衲的师弟两人。” “哼!你自己仔细看看吧!他们伤了吗?我看是吓晕了。” 无尘方丈过去一看,那两和尚果然是自己吓自己。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并没受伤。 无尘方丈不觉老脸一红,尴尬的道:“你走吧!老衲不要你赔偿本寺的损失了。” 徐飞龙撇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没见到笑和尚,我是不会走的。” “他在菜园子等你。” 徐飞龙瞥了尚未爬起的两僧一眼,有些不屑,于是道:“我去找他,找不到人,回来再找你们算帐。” 说完,向北顺小径扬长而去。 无尘方丈直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方向同伴叫道:“鸣钟,通知智圆小心,鸣鼓,令四周的施主们速速退走,免得枉送性命。” 原来寺前四周的草木丛中,隐伏了不少人。他们都藏身窥伺着战场,只要老方丈出声相招,便会一拥而上。但无尘方丈知道利害,围攻徐飞龙,等于是驱羊斗虎,没有能接下一掌的人,人多了根本毫无用处,因此不敢叫这些人出来送死。 远出里外的徐飞龙听到了钟鼓声,自语道:“老贼秃已经将消息送出了,我得赶快些。” 徐飞龙脚下一紧,快过电射星飞。 菜园在望,中间孤零零地建了两栋茅屋,茅屋前,圆脸团团笑容满脸的笑和尚,踞坐在一条长凳上,烈日下,光头上汗光闪闪,戒疤闪闪生光,一手抓了一条狗腿,一手握了一个酒葫芦,目迎大踏步而来的徐飞龙。 等他靠近,和尚用狗腿指了指头顶上空的烈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算算你也该来了,日正当中,施主真准时。坐下啦!喝口老酒啃两口狗肉如何?哈哈!” 徐飞龙接近,抱肘而立,也笑道:“呵呵!大丈夫言而有信,说来便来。呵呵!你是笑和尚吧?” “哈哈!周边谁不知我是酒肉笑和尚?” “呵呵!既然尝酒肉,你何必披袈裟?挂羊头卖狗肉,欺世盗名,玷污佛门?” “哈哈!你该知道,当和尚有许多好处,一不纳粮,二不纳役,三不怕无衣无食,四不……” “呵呵!算了,我替你说,四不怕杀人偿命。” “不错不错,哈哈!” “笑话说完了,呵呵!言归正传。云墨双奇眼下在何处?” “哈哈!你该知道的。云雷在函谷关浮云小筑,墨飞在浙江高桥村。听说上次施主离开高桥村之后,他两人各自返家,一年来并未外出,到他们家中去找不会错。” ------------ 第六百一十九章 大娘 “我会去找他们的,快了。听说你是墨飞的知交,因此我先来找你。” “找我?哈哈!我笑和尚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有何指教,和尚我不会令阁下失望的,哈哈哈!”声落,丢掉酒葫芦与残狗腿,用袍袂拭手离凳而起。 “醉里乾坤八个人,死了三对半,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他们为朋友奋不顾身,可敬可敬。” “你想怎样谢他们?在九泉下与他们相见可好?呵呵!” 笑和尚听到了钟鼓声,已经知道洪山寺方面彻底失败,武功艺臻化境的无尘方丈也不是徐飞龙的对手,便知死神已经向他伸手相招,劫数难逃了。 他一挺胸膛,仍然笑嘻嘻的说道:“哈哈!能在九泉之下与好友们相聚,也是一大快事,夫复何求?” 徐飞龙也笑意盎然,说道:“和尚,我要是你就不该叫好朋友们来送死,呵呵!” “施主差矣!贫僧并未存心要朋友们送命,而是他们为道义挺身相助,为朋友两肋插刀,贫僧自始就不会要求朋友们助拳,他们的打算贫僧毫不知情。” “那你怎知道他们死了?” “秦施主他报信洪山寺,然后到了这里,所以……” 柴门倏开,有人放出门外扬声道:“不错,智圆大师并不赞成咱们出手,用计暗算都是我的主意,阁下冲我来好了。” “也好,你等一等。笑和尚,我想,你活着其实也没有多大意思,七位好朋友已经为你而死,你活着也不会安心,对不对?” 笑和尚怒声道:“不错。” “那么,你有何打算?” “哈哈!贫僧与你生死一战。” “呵呵!你行么?” “哈哈!你以为贫僧肯伸出脑袋让你砍下来?你来免想得太天真了,明知不可为而为,死也要死得英雄些。哈哈!你动手吧。”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你与我无冤无仇,也未先向我动手,因此,我不打算要你的命。” “哈哈!你这一手,必定另有阴谋,比公然说杀我还令人害怕。”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 “有条件吧?哈哈!免谈。” “谈谈也无伤大雅。其一,我要你公开否认你是墨飞的朋友。其二,你必须离开这里。其三,你……” “哈哈!免谈,贫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真的?” “骗你不成。” “那就怪不得我了。” “哈哈!我笑和尚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从来没想过别人说我好。动手吧!贫僧恭候。” “唔!你倒是条汉子。” “哈哈!笑和尚受宠若惊,夸奖夸奖。” 徐飞龙呵呵一笑,大踏步走了过去。 笑和尚一声长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双手齐扬,上来就是一掌。 徐飞龙扭身伸掌一带,“蓬”的一声响,笑和尚从徐飞龙身侧冲过,跌了个狗吃屎,自己倒下了。 徐飞龙回身便走,笑道:“杀你脏了我的手,我饶你不死。” 笑和尚狼狈地爬起,追出叫道:“慢走!我跟你拼了。” 徐飞龙脚下一紧,狂笑道:“哈哈哈哈!我说话算数的,杀你这人,乏味之至。哈哈哈哈!再见。” 声落,脚下如行云流水,冉冉而去。 笑和尚追至菜园口,脸色灰败地自语道:“老天,我得快去追上墨飞,及时警告他,也许还来得及。” 不久,笑和尚入城,乘船过江,到了汉口镇,匆匆踏上了至河南的官道,昼夜兼程追赶墨飞传警,马不停蹄拼命的赶路。 徐飞龙早一步返回客栈,结帐赶赴码头,乘船东下奔赶九江。 在他到达九江的前三天,九江府的七星盟秘坛,闹了个风风雨雨。 七星盟上次为了他的事,与墨飞冲突,死伤惨重,不得不转入地下,重新建立秘坛。 三爷紫燕杨娟仍然是九江秘坛的主脑,她仍然做她的黑道爷字辈人物。 三爷早些天便听说徐飞龙在四川现踪,正乘船东下。她心中万分欣喜,失踪许久的小兄弟仍在人间,大概这次该在经过九江时,前来与她相聚一些时日了。 可是,一等再等,望穿秋水,依然不见徐飞龙到来。她在想:难道沿途又发生意外了? 九江秘坛所在,已经移至城西五里的海船窝。 该地的地势低,原来的港区渐淤塞,成为一片地涯的沼泽,不宜居住,春秋水涨,附近尽成泽国,成为宵小们的逃捕处。 几年前,九江外的天堤筑成,管住了长江的江水,此提长五六里,踢边栽了数千株柳树,眼下树已经高有两三层楼高,成为九江的一处游玩所在,渐渐的,这边沼泽水患全消,重新有人迁入居住了,海船窝陆续有人建宅,七星盟九江秘坛,年初悄悄迁入了海船窝。陌生人进入这处沼泽地带,很难逃过他们暗桩的耳目。 这天未牌时分,紫燕杨娟的小舟,从龙开河驶入甘棠湖,徐徐靠上码头,她打扮得像个村姑,两年来,她朱颜未改,正是完全成熟的年纪,风韵更为动人,水霍霍的大眼,秋波盈盈,丰盈的身材显得刚健婀娜十分动人。 舟中有两名村姑打扮的仆妇,两名随身保镖,四名舟子都是七星盟的得力弟兄,身手都是上上之选。三爷的座舟,自然不等闲。 码头左侧大踏步来了飞天蜈蚣谢信,带了一个从人匆匆赶到,向船伙计举手打招呼,一跃上船便往舱门钻。 杨娟正要出舱,含笑向:“飞天蜈蚣,有事么?” “呵呵!三爷,你猜谁来了?”飞天蜈蚣欣然的问。 “谁给你打哑谜?有话快说,是他么?” “呵呵!三爷只记得一个徐飞龙。” “你皮痒了,你?”杨娟杏眼一翻叫。 “哎呀!算了。不开玩笑。云雷的妹子云莹到了浔阳驿。” “那位喜穿白衣的云莹?” “不错,不是乘船来的,从陆路来,咱们的弟兄从桥头跟踪她到了浔阳驿。” “眼下人呢?” “仍在咱们的监视下,是否在本城逗留,须留意她今后的行动。三爷,有兴趣么?” “她来了多少人?” “带了一名侍女。” “这贱人武功十分了得,比云墨双奇差不了多少,咱们如果要打她的主意,风险相当大。”杨娟慎重的说。 飞天蜈蚣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云墨双奇整得咱们七星盟好惨,三爷忘记了咱们三十余位的弟兄血债么?” “本三爷怎么会忘了,李大胡子贯碎在石门涧的惨象,至今如在目前。”杨娟杀气腾腾的说。 “云莹是墨飞的爱侣,对不对?” “传闻确是如此。” “咱们杀了这小贱人。叫那墨飞抱恨终生。” “这个……恐怕咱们的实力……” “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万一……” “三爷,不要顾忌太多。这是我们的地头,要对付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正面出手。我们何惧之有。” 杨娟一咬牙,说道:“好!传下口信。这件事我要亲自主持,不许你们这些冒失鬼鲁莽从事。万一失手,这次恐怕不像上次一般幸运了,双奇不铲掉咱们的老根才是怪事。飞天蜈蚣,你去挑六七位很少在江湖露面,而又手脚利落敢于拼命的人跟我办事。” “三爷,我……” “你不行,太抢眼,别人一眼便可看出你的身份,出了事岂不惨了,快去。” “是。” “叫他们向我报到。” 云莹偕同侍女,乘夜离开了武昌,取陆路直奔九江,兼程急赶。 一早,她们从武昌动身。武昌至九江的官道也有百里左右,但没到中午,她俩便到了落柁山东面十里的碧桑镇,这里距九江只有三十里了。 官道上行旅不多,走陆路的客商少得可怜。官道很少整修,道边山高林密道路崎岖,很不好走。 主婢俩都穿了白衣白裳,已经是风尘满身,正走间,道路左折,绕过一坡,前面碧桑镇在望。 前面百十步外,走着一个老太婆,点着寿星杖,但脚下依然朗健,只能从背影中看到包头下的头发呈斑白色,而猜想是老妇,从走路的姿态上看,决不会看出是这老太婆。 穿的是灰布衣裙,毫不起眼。 老太婆身后,有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上面穿着青衣,下身穿着扎脚灯笼裤,背了一个大型包裹。 女的身材娇小,穿的是天蓝色短袄,扎着脚裤,背影已经可看出她曲线玲珑,步履轻盈,胁下挂了一个小包裹,手握住一个三尺余长的匣子。 云姑娘主婢脚程快,逐渐接近了前面一老一少的身后。首先是男旅客扭头回望。那是一张年青的脸孔,二十岁上下,正是生气勃勃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在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目空一切的神情。 接着扭头回望的,是穿天蓝色短袄的小姑娘。这小妮子,秀眉下那双会说话的钻石明眸光亮无比,鼻下的樱唇一点朱红,颊旁可看到隐约的笑涡。看着大概十四五岁。 双方接近,小姑娘欣然叫道:“穿白衣的姐姐,慢点走好不好?路上好做伴,我们是到九江的。” 云姑娘灿然一笑,说道:“我们有要事,必须赶两步……咦!” 原来老太婆已经闻声转头回望。那是一位像貌慈祥,脸色红润,五官清秀的老太婆,看发色可能已经有六十以上的年纪,但脸容依然显得年青,像个四十来岁的人。 老太婆的右耳垂下方,一颗朱砂痣显得猩红夺目。 双方的人都站住了。 老太婆和蔼微笑地,柔声问:“小姑娘,认识老身么?” 云姑娘赶忙谦逊施礼,笑道:“如果晚辈所料不差,老前辈定是散花仙子商大娘。” “咦!你是?” “晚辈云莹……” “哎呀!你是云雷的什么人?” “那是家兄。” “难怪你认识老身,说起来不是外人。” “老前辈请多指教。” “不敢当。”商大娘客气的说,转向两位年青男女道:“孩子,见过云姑娘。” “云姑娘你好。”年青人拱手含笑招呼。 “云姐姐你好。”少女也说。 商大娘替两人引见了。年青人是她的孙儿商松。少女是她的孙女商雅芳,只有十五岁。 当前,灵明怪客带墨飞,日午当中杀入江西太岳黑道巨擎九天玉龙施敏三山小筑,逐走九天玉龙,击伤在三山小筑作客的三邪第二邪血魔郝伯龙,的时候就是跟商大娘和另外两人一起的。 上次袭击高桥村事件,闻风赶来相助的云中子,也是三人中的一位。 双方客套完毕,商大娘说道:“老身前往南京探亲,也随便带了孙松出门历练。云姑娘走得匆忙,不知有何要事用得着老身帮忙么?” “晚辈要赶到浙江。” “到浙江?这么远,有何贵于?” “老前辈知道灵明怪客老前辈的事么?” “哦!老身久已不闻江湖事了。” 云莹将高桥村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说道:“晚辈从河南来,在汉阳府接到墨大哥留在那儿的口信,说是希望好朋友们能抽暇至高桥村会合,因此晚辈急于去应约。” 商大娘脸色微变,苦笑道:“如果真是山海魔神的师妹在高桥村出现,这件事便麻烦大了。你们与徐飞龙结怨,又是怎么回事?” 云莹将仙人峰血案与及已经发生的事说了,又道:“这件事依晚辈看来,其中另有隐情,徐飞龙可能是受了冤屈,只是他没有将凶手说出,而家兄与墨大哥两人又……” “糊涂!令兄为何不先追查其他的线索?”商大娘颇为惋惜的说。 商松哼了一声,接口道:“云、墨两位大哥行道江湖以来,声誉之隆,如日天中,为武林伸张正义,走江湖,除败类,除了邪魔外道凶徒恶棍之外,谁不尊祟?这姓徐的若不是万恶歹徒,便不会施诡计阴谋欲置两位大哥于死地,如今徐飞龙既然投入冥府婆婆门下,其为人不问可知,还用得着去查隐情?徐飞龙一切所为,焉不知是诡计的一部分?徐飞龙让你们认为他受了冤屈,可知他必是个工于心计胸有城府的人,这种人最可恶也最可怕,徐飞龙不死将后思无穷。” ------------ 第六百二十章 到达 “胡说!你怎么对事不加深究,便胡下定论?”商大娘微愠的问。 商松傲然一笑,说道:“奶奶,你老人家越来越怕事,大概是顾忌到那山海魔神……”’ “你好放肆。”商大娘喊道喝。 商松笑道:“奶奶,请别生气。本来啦,山海魔神确是空前绝后的高手,论武功世无匹敌。可他眼下也是百岁以上的人了,百岁高龄,怎么可能不衰老,武功退化自然在随难免,现在他武功如何谁又知道呢?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宇内三剑几位老前辈和奶奶您,再有年青的一代帮忙,斩妖除魔,扫荡群邪,何所惧哉?奶奶,我们也去高桥村助墨大哥一臂之力。” 商小姑娘也说道:“奶奶,九天玉龙是不会就此罢手的,不如到高桥村与他们作一了断,免得他日后到我们家找麻烦,岂不甚好?” 商大娘叹口气,苦笑道:“这件事早晚要解决的,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到高桥村走险?好吧,我们也去。云莹请先走一步,老身在后留神些儿,你一个姑娘家单身上路,十分危险,老身有照顾之责,你先走吧。” 这一来,云莹主婢大为放心,不再赶路,泰然向九江进发,在中午时到达九江。 她们在一座有内间的饭店用了午膳,互相一商,决定先落店,明晨再启程走陆路到徽州去。此去高桥村数千里路,急也急不来的。 紫燕杨娟带了八名身手了得的人。在店四周潜伏。街上行人如潮出城入城来去匆匆,在这种地方从后面用暗器偷袭,可说易如反掌。 杨娟决定独自下手,用追魂针袭击。她双手都可发针,近处绝对不会失手。 她穿了村妇装,第二次缓缓通过店门。店内的一名暗桩始终不会有所举动,表示有内间吃东西的正主儿尚无动静,还得耐心等候。 通过店门,预计第三次折回时,正好赶上正主儿出店往百步外的城门口走。 蓦的,她心中一惊,对面巷口转出两个人,其中这一赫然是本城大名鼎鼎的出林鹰薛飞。 另一人是个英气勃勃的年青人,英俊雄伟气概超群。两人有说有笑,背着手缓步而来。 她背转身避开对方的去路,以为对方决难发现她呢! 青年人是商松,在经过她身旁时,并未向她注视,过后三近二十米方向出林鹰低声问:“薛叔,她真是紫燕杨娟?” “不错,正是她,愚叔决不会看走眼。” “听说七星盟的人都极为飞扬跋扈,神气得很,她是七星盟的创始人之一,为何打扮成这种不起眼人物?” “七星盟的创盟七友中,以她最为出色,胆识胜过须眉。看样子,她必有所图,有不少该盟的人在附近潜伏,不知何图谋?唔!他们在等候饭店里的人。” 商松哼了一声,俊脸上杀机怒涌,说道:“饭店中有云莹在内。哼!这些恶贼们该死,” “哦!令祖母眼下是不是也在店中?” “不在,小侄立即去禀明以便早作准备。” 杨娟并不知出林鹰泄露了她的身份,更不知商松的来历。在九江出林鹰奈何不了她,文来武来她都不在乎,因此并末想到问题出在出林鹰身上。 终于,店内的暗桩出来了。 她也就缓缓向前走去,距店门尚有一二十步,算得十分准确。 如果云莹往城门走,便与她同方向而行,她可以从容跟上,在近距离发针袭击,假使对方对进,她也可以在相错而过时,反手用针袭击。 云莹主婢走的是往城门方向走的,机会来了。 她从容不迫向前跟进,街上行人众多,按理决不会引起云莹主婢的注意,成功在望。 近了,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蓦的,她感到背脊一震,浑身发麻。 “你好,进城么?”耳畔有人打招呼,是个少女的悦耳嗓音。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她根本没有的机会,穴道已经被高手不轻不重地制住了。 制她的人到了身后,架住了她的右臂,原来是一个清丽出尘的小村姑,正向她嫣然一笑。 “我中计了。”她想,口中发不出话。 但她的双脚并未完全麻木,右臂被架住了,不由她不跟着走。 制住她的人是商雅芳姑娘,亲呢地架住她,象是一双亲密的姐妹,镇静地举步。 四周负责策应的八弟兄大惊,前面街檐下的两个人左右齐出,排开行人向里挤,袖底匕尖微吐。 一旁挤出高大雄壮的商松,贴上了从右面挤来的人。 飞天蜈蚣蓦的从小巷窜出,壁面拦住去路叫道:“杨姑娘,才来呀?主人派我在此恭候,请移玉高升我们号一行。”他在试探虚实真象。 紫燕杨娟苦于说不出话,心中叫苦。 商雅芳噗嗤一笑,说道:“大爷,你认错人了吧?我这位姐姐不认识你,请你让路好不好?” 飞娱蚁冷笑一声,亮声大叫道:“这位杨姑娘是咱舍亲,我会认错人?你放开她,青天白日,九江城首善之区,你竟敢在城门口行凶绑架?这官司你打定了。” 姜是老的辣,他用大嗓门一叫,立即引起骚动,行人纷纷驻足而观。 商雅芳到底嫩得很,被看得粉脸发赤,脱口叫道:“你这恶棍,竟敢当街血口喷人……” “哼!你这位姐姐是哑巴么?你是白莲会的女妖,用妖术害人。街坊们,瞧!她就不敢将人放开,放开她便露出原形了,快鸣锣请公门中人前来捉拿白莲会的女妖。”飞天蜈蚣亮声大叫,用白莲会女妖的大帽子扣人。 “捉拿女妖人。”有人大叫。 一唱百和,立即引起大骚乱。 从两旁挤进的两大汉举手一挥,同时扑上。 商松一声大吼,一掌突飞,“卟”的一声中右面大汉的左脖子,大汉应掌便倒。 商松这位初出道的血气方刚小伙子毫无经验,急了便行凶撒野,大街之上,岂是撒野的地方?打倒下了一个他仍不甘心,猛地奋身飞踹,也把左面涌上的大汉踹昏了,大叫道:“小妹,快退!” 前面,云莹主婢往回走,急叫道:“住手!有话好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大乱中,谁还听她的?人群大乱,她也无法挤近。 飞天蜈蚣奋力飞扑而上,要抢救杨娟。 商雅芳已经听到了乃兄的招呼,猛地将杨娟扛上肩。奋身飞腾,如怒鹰穿云凌空直上,登上了两丈高的街右瓦面。 “是个女飞贼!”有人大叫。 商松再击倒下了一名大汉,凌空斜飞而上。 飞天蜈蚣刚跃登瓦面,商松恰好跟上,大喝一声,一掌拍中飞天蜈蚣的背心。 “啊……”飞天蜈蚣在叫,仆倒在瓦上,然后骨碌碌向下滚,“啪卟”两声爆中响,损在街心的青石板上,脑袋裂开,呜呼哀哉。 商松兄妹跳下后街,落荒而走,快如电射星飞,没有人追得上。 云莹主婢也乘乱溜之大吉,事情闹大了。 公门中人们来得快,七星盟的人尚来不及将死伤的人带走。飞天蜈蚣死了,另一名被踹中的大汉也内腑尽裂魂归地府。另两人重伤,聋了一耳势将成残。 七星盟自有人出面打官司,首先到德化县衙候审。同时,街坊的证人多的是。死者的家属是原告,一口咬定是白莲会的女贼当街行凶。 已经知的女贼是云莹,掠人的女贼自然而然地成为替罪羔羊。另一名杀人的男贼不知姓名,但目击的证人如此这般一说,衙门里的办案丹青妙手,一个时辰后便绘出男女贼徒的画像,张挂在城门口悬赏缉凶,搜救一个叫杨娟姑娘的女人。 风雨满城,云莹与商松兄妹落了案,犯了江湖大忌。青天白日在城门口行凶掠人杀人,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嫌疑,何况目击的证人甚多,根本没有脱罪的机会。 公门中人们起初不知道是何人闹事,等到发现是七星盟的人,已经无法销案隐瞒了。同时街坊也负不起责任,不得不据实上报,这件事辣手得很,不可能私了,人命关天,七星盟想私了也办不到,干脆硬着头皮撑到底。 半个时辰后,甘棠湖西岸的薛家,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禁止任何陌生人靠近。 东院的厅堂中,商大娘大发雷霆,将兄妹俩骂了个狗血喷头,拍案怒叫道:“早知道你们这般不成材,何苦带你们出来活现世?青天白日城门口闹区,你们竟敢下重手杀人,更不该掠人上屋逃走。尤其是松儿,要说你少不更事,未免挖苦了你,但你已经年届及冠,命好的话。你已经身为人父了。这点点小事,你竟把它搞得乌烟瘴气,你……你们这两个小畜生……” 出林鹰赶忙陪笑道:“大嫂,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不必再责备他们了。松侄儿也是激于义愤,经验不够,临变不够沉着,错误在所难免。眼下要做的事是善后要紧,大嫂以为否?” 商大娘长叹一声,沮丧的说道:“已经闹入官府,眼下除了远走高飞之外,别无他途,真是……” “衙门里的事,我想办法活动。最糟的是紫燕杨娟的事……唉!” 商大娘一咬牙,问,“你能不能想办法与七星盟搭线?” “这个……我尽力。” “老身与他们商量商量,人交给他们换取销案。” 出林鹰苦笑道:“他们死了两个人,不会甘心的……” 商松虎目怒张,冷笑道:“贼贱人蓄意暗算云莹,岂能便宜了她?” “贤侄,你能杀她么?”出林鹰苦笑着问。 “不杀她,难道就不能废她?我们立即离开九江,官府落案没有什么不得了,江湖的高手名宿落案的人,数不胜数呢。” 出林鹰耸耸肩,心中暗骂这小子太狂,不明利害。但不好多说,搓手道:“先不必谈处置人的事,我出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与七星盟的人取得谅解。” 出林鹰在黄昏时分返家,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凶手的案已经落实,任何人也拿不回了。 主凶是云莹,把云莹拖下水了。 七星盟已经传来消息,指证出林鹰曾经与男凶手同行,正在招请高手,要找出林鹰讨公道。 出林鹰卷入这场大案,心中叫苦连天,他不能逃,一逃便完了。古代查案可不像现代,要是逃跑,这罪名就坐实了。 商大娘也知道九江不能再留,连夜带了孙儿女溜之大吉。 第二天,有人发现紫燕杨娟躺在沉博港花桥的桥头,昏迷不醒,手脚麻痹成了废人白痴。 风雨满城,黑道朋友群情汹汹。 白道中人这次无人敢出头,对云莹这种作风不敢苟同,认为确也太过份了些。 七星盟的信息以十万火急的脚程传出,预定半月后弟兄大会芦山天池,为三爷杨娟报仇雪恨。 第三天入暮时分,湖广来的一艘客船,泊上了浔阳驿码头。 客人们纷纷提了行囊下船,想在城门关闭前入城。 徐飞龙腰带上挂着洞笛,手提着包裹,泰然地踏上码头。 真巧,上次徐飞龙从下游到九江,船泊九江钞关,上船查验路引的那位副巡捕,这次又碰上啦! 登岸的人需查路引,徐飞龙一眼便认出码头上带了巡捕查验路引的副巡捕,抢先领叫道:“副捕头,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次又碰上你啦!” 副捕头大概阅人过多,有点健忘,靠近惑然问:“咦!你是?” “浪子徐飞龙,大人未免太健忘了。”徐飞龙笑答。 徐飞龙未在官府落案,不怕通名。同时,徐飞龙知道这位老兄与七星盟的人有勾结。 副捕头脱口叫道:“徐兄,你来得好,来得好。” “咦!我不能来么?” “快随我走……” “什么?又来开我的玩笑么?” “杨三爷有些不妙,你来得正是时候。” “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咱们一面走一面说。” 海船窝秘坛的大厅中,有从池州赶来的第二星神鹰邓成,邓二爷上次在石门涧挨了墨飞一剑,要不是徐飞龙及时出现怒斗墨飞,他这条命早就完了。因此,他对徐飞龙十分客气。’ ------------ 第六百二十一章 当差抓人 扑上。 商松一声大吼,一掌突飞,“卟”一声中右面大汉的左耳门,大汉应掌便倒。 商松这位初出道的血气方刚小伙子毫无经验,急了便行凶撒野,大街之上,岂是撒 野的地方?打倒了一个他仍不甘心,猛地奋身飞踹,也把左面涌上的大汉踹昏了,大叫 道:“小妹,快退!” 前面,云姑娘主婢往回走,急叫道:“住手!有话好说。” 可是,已来不及了,大乱中,谁还听她的?人群大乱,她也无法挤近。 飞蜈蚣奋力飞扑而上,要抢救杨娟。 商雅芳已听到了乃兄的招呼,猛地将杨娟扛上肩。奋身飞腾,以怒鹰穿云身法凌空 直上,登上了两丈高的街右瓦面。 “是个女飞匪!”有人大叫。 商松再击倒了一名大汉,凌空斜飞而上。 飞蜈蚣刚跃登瓦面,商松恰好跟上,大喝一声,一掌拍中飞蜈蚣的背心。 “啊……”飞蜈蚣在叫,仆倒在瓦上,然后骨碌碌向下滚,“啪卟”两声爆中响, 损在街心的青石板上,脑袋裂开,呜呼哀哉。 商松兄妹跳下后街,落荒而走,快如申‘射星飞,没有人迫得上。 云姑娘主婢也乘乱溜之大吉,事情闹大了。 公人们来得快,七星盟的人尚来不及将死伤的人带走。飞蜈蚣死了,另一名被踹中 的大汉也内腑尽裂魂归地府。另两人重伤,聋了一耳势将成残。 七星盟自有人出面打官司,首先到德化县衙候审。同时,街坊的证人多的是。死者 的家属是原告,一口咬定是白莲会的女匪当街行凶。 已知的女匪是云莹,掠人的女匪自然而然地成为替罪羔羊。另一名杀人的男匪不知 姓名,但目击的证人如此这般一说,衙门里的办案丹青妙手,一个时辰后便绘出男女匪 徒的画像,张挂在城门口悬赏缉凶,搜救一个叫杨娟姑娘的女人。 风雨满城,云姑娘与商松兄妹落发案,犯了江湖大忌。青天白日在城门口行凶掠人 杀人,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嫌疑,何况目击的证人甚多,毫无脱罪的机会。 公人们起初不知道是何人闹事,等到发现是七星盟的人,已无法销案隐瞒了。同时 街坊也负不起责任,不得不据实上报,这件事辣手得很,不可能私了,人命关天,七星 盟想私了也办不到,干脆硬着头皮撑到底。 半个时辰后,甘棠湖西岸的薛家,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禁止任何陌生人走近。 东院的厅堂中,商大娘大发雷霆,将兄妹俩骂了个狗血喷头,拍案怒叫道:“早知 道你们这般不成材,何苦带你们出来活现世?青天白日城门口闹区,你们竟敢下重手杀 人,更不该掠人上屋逃走。尤其是松儿,要说你少不更事,未免挖苦了你,但你已经年 届及冠,命好的话。你已经身为人父了。这点点小事,你竟把它搞得乌烟瘴气,你…… 你们这两个小畜生……” 出林鹰赶忙陪笑道:“大嫂,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不必再责备他们了。松侄也 是激于义愤,经验不够,临变不够沉着,错误在所难免。目下要做的事是善后要紧,大 嫂以为否?” 商大娘长叹一声,沮丧地说:“已经闹入官府,目下除了远走高飞之外,别无他途, 真是……” “衙门里的事,在下设法活动。最糟的是紫燕杨娟的事……唉!” 商大娘一咬牙,问;“你能不能设法与七星盟搭线?” “这个……在下将尽力。” “老身与他们商量商量,人交给他们换取销案。” 出林鹰苦笑道:“他们死了两个人,不会甘心的……” 商松虎目怒张,冷笑道:“贼贱人蓄意暗算云姑娘,岂能便宜了她?” “贤侄,你能杀她么?”出林鹰苦笑着问。 “不杀她,难道就不能废她?我们立即离开九江,官府落案没有什么不得了,江湖 的高手名宿落案的人,数不胜数呢。” 出林鹰耸耸肩,心中暗骂这小子太狂,不明利害。但不好多说,搓手道:“先不必 谈处置人的事,我出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与七星盟的人取得谅解。” 出林鹰在黄昏时分返家,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凶手的案已经落实,任何人也撤不回了。 主凶是云姑娘,把云姑娘拖下水了。 七星盟已传来消息,指证出林鹰曾经与男凶手同行,正在招请高手,要找出林鹰讨 公道。 出林鹰卷入这场大案,心中叫苦连天,他不能逃,一逃便完了。 商大娘也知道九江不能再留,连夜带了孙儿女溜之大吉。 第二天,有人发现紫燕杨娟躺在沉博港花桥的桥头,昏迷不醒,手脚麻痹成了废人 白痴。花桥的正名叫玉波桥,是游客留连忘返的风景区,容易被人发现。 风雨满城,黑道朋友群情汹汹。 白道朋友这次无人敢出头,对云姑娘这种作风不敢苟同,认为确也太过份了些。 七星盟的信息以十万火急的脚程传出,预定半月后盟友大会芦山天池,为三爷杨娟 报仇雪恨。 第三天入暮时分,湖广来的一艘客船,泊上了浔阳驿码头。 客人们纷纷提了行囊下船,想在城门关闭前入城。 方士廷腰带上挂着洞箫,手提着包裹,泰然地踏上码头。 真巧,上次他从下游到九江,船泊九江钞关,上船查验路引的那位副巡检,这次又 碰上啦! 登岸的人需查路引,他一眼便认出码头上带了巡捕查验路引的副巡检,抢先领叫道: “副巡检,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次又碰上你啦!” 副巡检大概阅人过多,有点健忘,走近惑然问:“咦!你是 “桐城浪子方士廷,大人未免太健忘了。”他笑答。 他未在官府落案,不怕通名。同时,他知道这位仁兄与七星盟的人有勾结,脱口叫: “方兄,你来得好,来得好。” “咦!在下不能来么?” “快随我走……” “甚么?又来开方某的玩笑么?” “杨三爷大多不妙,你来得正是时候。” “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咱们一面走一面说。” 海船窝秘坛的大厅中,有从池州赶来的第二星神鹰邓成,邓二爷上次在石门涧挨了 龙飞一剑,要不是方士廷及时出现怒斗龙飞,他这条命早就完了。因此,他对方士廷十 分客气。 四周老老少少共坐了卅余名弟兄,主客位上的方士廷脸面带煞,虎目中冷电四射, 一字一吐地说:“杨大姐的伤势,诸位不用担心,在下有灵丹妙药救她,她死不了。刚 才在清醒时说出的是商大娘,到底是什么人?”’ 病虎童仁咬牙切齿地说:“很可能是风尘三杰的散花仙子商大娘,但那天并没有老 太婆参予。” 方士廷森森一笑,说:“只要抓住姓云贼妇,便知道是什么人了。邓二爷,你在衙 门里熟不熟?” 病虎拍拍胸膛,说:“九江府衙兄弟通行无阻。” “能不能替在下弄一份差事?” “弄一份差事?”病虎讶然问。 “弄一份巡捕的差事。” “不难,干什么?” “对付那些自认是白道英雄的狗东西,以公门人的身份办事,无往而不利。” “哎呀!我明白了。”病虎欣然地叫。 方士廷阴森森地说;“这叫做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以毒攻毒,以牙还牙公报 私仇。童兄,别忘了弄一份海捕公文。” “当然。” “把散花仙子的姓名也给写上。” “羔无困难。” “先弄一份缉捕出林鹰捕状,最好明天便办妥。” “明天午前便可办妥。” 次日末脾左右,方士廷带了四名由七星盟外地调来的弟兄,穿上了公人服,带了铐 链兵刃,出现在薛家的大门外。 他穿的并不是公服,而是蓝色劲装,蓝得整个人似乎罩上了阴森诡秘的雾气。未带 兵刃,赤手空拳而来。 一名大汉上前,在大门上踢了几脚,大叫道:“开门,快,开门。” 大门吱吁呀拉开了,两名健仆迎面拦住,讶然问:“咦!诸位公爷有何贵干?” “薛飞在家么?”大汉沉声问。 “这……” 方士廷大踏步而入,沉声道:“奉推官大人手谕,捉拿杀人犯薛飞。” 两名健仆不让路,叫道:“家主人不在家……” “啪啪!”方士廷两掌挥出。 “哎……”两健仆跌出丈外,爬不起来了。 厅后出来了出林鹰,叫道:“什么地方的公人,敢到敝宅中打人?” 方士廷大踏步迫进。说:“府衙的人,你就是薛飞?” “正是区区。阁下,咱们少见,你是……” “在下桐城浪子方士廷,新任本府一等一级巡捕,奉令捉拿三天前西门城外白莲女 妖杀人掠人的窝主。” 出林鹰吓得脸上血色全无,惊然后退脱口叫:“死神方士廷……” 原来武昌的信息传到了,难怪出林鹰魄散魂飞。 方士廷将捕状递出,沉声道:“这是你的捕状,看清了。” 出林鹰连接都不敢接,扭头向内堂逃。 “你走得了?”方士廷沉喝,伸手便抓。 出林鹰大吼一声,大旋身出脚飞扫猛攻胁肋。 方士廷一把捞住扫来的腿,猛地一抖。 “克勒勒”一阵怪响,出林鹰的骨头几乎被抖散了,被贯在地上,痛昏了。 “带走!”方士廷叫。两个人上前,先上铐,再挂链,架起便走。 堂上堂下仆人十余名,全惊呆了。 当天晚间,薛家前往衙门探消息的人返回报迅,据说确是新补了一名叫方士廷的巡 捕,但并未出状捕拿薛飞,人犯中没有薛飞其人,薛飞就此灭了踪。 当天晚间,七星盟便查出云姑娘主婢,雇了一艘快舟,直放下游,已经走了三天了, 同行的人确是一个老太婆,与一男一女。 大江下游水陆码头,皆是七星盟的势力范围,要查这几个人的下落并不太难。 当天晚间,方士廷乘坐七星盟的快船,连夜向下赶。 天亮时于到了湖口,真妙,那艘船原是驶入鄱阳湖,可能是想到饶州,不知怎地却 在都昌附近转头,重新驶入大江,顺流下放,于昨日近午时分通过湖口。 云姑娘确是想走饶州,从饶州舍舟就陆走微州府入浙。 但船到都昌湖面,鬼使神差碰上了几艘盗船,她们却认为是官兵的巡哨船,火速折 返。商大娘想起风尘三杰的老二晴天霹雳汪培羔家在九华,不如先到九华走访晴天霹雳, 一同入浙前往高桥村.岂不两便?因此也赞成折返,下航池州府。 她们却不知,死神正紧追在她们身后。 船轻水急,顺风顺流,这天四更时分,便驶入池州府码头。 她们走后约一个时辰,天亮了,方士廷的船,靠上了她们结清了船资,仍在码头休 息的轻舟。 神鹰是池州府秘坛的主持人,这一带地面他熟不能再熟,办起事来自然极有效率。 可是,云姑娘是四更离船的,船家根本不知她们的去向,因此不免得费些工夫打听, 小有耽搁。 七星盟上自湖广,下迄南京,高手弟兄纷纷应召赶来,昼夜兼程云集池州。七星中 除了柴燕杨娟仍在养伤外,其他六星皆动身离开主持的秘坛,按眼线留下的线索向池州 赶。 人多好办事,七星盟眼线密布,各处的消息传递极为快捷灵活,不消多久,正确的 消息传到了,正主儿已到了九华山。 九华山地属青阳系,但从池州前往仅五六十里,是池州大名鼎鼎的名胜区,佛门弟 子称为地藏菩萨道场。唐朝大诗人仙李白在这里将原来的九子山山名改为九华山,九峰 千仞壁立,众峰环列如莲花,口峰高峙上探云表。其实山并非九峰,有名的峰头共计四 十八,五洞十四崖十一岭,东面的同山也形似九华,两座山加起来,形成了周围二百余 里的山区,是高人逸士最佳的隐居处所。 碧云峰峰顶有一座颇具盛名的古刹九子寺,寺东的山坡丛林山崖间,建了两座幽静 的庭院;北面是九华精舍,南面是九子山房。两者相去约一箭之遥,楼阁相望互可呼应。 九华精舍,主人姓高,单名武,是府城首富缙绅,在地方上声誉甚隆,疏财仗义佳 评如潮,地方人士皆尊称他为高大爷。在儒林中,他是安庆府的名教渝好学官。 九子山房的主人姓汪,地方人士只知他是个殷实的老农,在谷底种了不少果林,指 导附近的山民有关农务事项,极为热心。山房的大厅,经常有不少附近的村民,前来听 他讲授有关农务的事,农务的知识则以刘伯温的多能鄙事为本。多能鄙事二十卷,是有 关农政农务的名著,也就是方士廷当日遗落在仙人峰的书。这部书在那些以耕读传家务 实淳朴,唾弃名利的人来说,颇具吸引力。 主人汪培杰,字逸民。由于他年已七十开外,而且在地方上甚得人望,可说年高德 助,因此人皆称他为逸老而不名,他真正的名字反而被人遗忘了。培杰与逸民的意义正 好相反,有心人少不了对他的字与号颇感怀疑,因此他绝口不提自己的名。在此居住二 三十年,附近的人皆不知他的真正大名是培杰两字。 相反地,在江湖上,提起汪逸民其人。知者少之又少。 但说起汪培杰,谁不知他是威名江湖无人不晓的风尘三杰晴天霹雳? 九子山房半月前便来了客人,客人是慧净老尼与龙玉雯师徒。 主人汪培杰却不在家,汪家的少主人汪世纶已经是四十余岁的人,与老尼姑并不陌 生,热诚地留客,说是乃父在十天半月便可返家。 慧净师徒留下了。飞姑娘则由世纶的一双儿女汪英、汪华,陷伴她遍游九华名胜, 顾此彼为投缘。汪英年方十八,比龙姑娘仅大一龄。汪华已是个十四岁的 ------------ 第六百二十二章 当差抓人(二) 第四十章 汪华已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天真活泼娇美元邪。 仍像个八九岁的女娃娃。一等十日,总算将主人汪培杰等到了。 慧净老尼又等了三天,仍然说不动这位风尘怪杰,汪培杰表示自己已经正式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的恩怨是非,除非九天玉龙前来找他,他不愿做出岫之云。这天,老尼已经不愿多费口舌,不得不硬着头皮使出最后一招激将法。 小厅中,红光满面须眉皆白的晴天霹雷汉培杰的神色泰然,向老尼姑笑道:其实他们宇内三剑如果能联手,足以应付得了山海夜叉师兄妹,再加上大师以佛门绝学相助,可说稳操胜算,何必要老朽前往凑数? 算了吧!这几年疏懒得骨头都硬了,何苦再出山活现世?老尼姑淡淡一笑,说:既然这样,贫尼只好打发小徒返回高桥村回话了,贫尼出家人,极少过问江湖事,不曾与人结怨,自不愿介入此事。 大师既然也置身事外,为何又要前来做说客拉老朽下水? 算了吧,贫尼岂敢当说客二字?只不过受人之托,顺便劝驾而已。本来四明怪客对施主前往相助的事,并未抱有多大希望,只是云中子太清道友嘴碎,害得贫尼白跑了一趟。 云中子说了些甚么?晴天霹雷信口问。 事情是这样的,四明怪客认为施主近来蹈光隐晦,不会出山,深知山海夜叉利害,怎敢出山自讨没趣拿老命开玩笑? 云中子道友则认为施主决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事关武林大劫,赴义决不后人,怎会不来?因此唆使贫尼跑一趟,不想……住口啦!晴天霹雷怪叫。 施主怎么了?四明怪客是这样看在下的?施主稍安勿跺,贫尼只是实倩实说……想当年,九天玉龙的三山小筑…… 贫尼不知当年的经过,过去的事,施主不说也罢,好汉不谈当年勇…… 罢了!在下高桥问问公孙老兄,他凭甚么如此人看人,哼!汪施主,凡事三思而行,不必为争一口气…… 你给我少说几句废话,在下明天就动身赴高桥村去找他说个明白,气死我也! 公孙施主已动身赴河南,至幽谷披云小筑去请崔婆婆,顺便请几位少林的长老出来降妖除怪,施主不需急于到高桥衬。 那么,在下去河南找他。晴天霹雳恨恨地说。 老尼心中好笑,这位古稀老人竟然受不了一激,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明日贫尼也要买舟西上,施主可愿同行?她不动声色地说。好,明天一道走。厅门人影乍现,汪世纶匆匆地说,爹,散花仙子商大娘侠驾光临。 晴天霹雷一怔,离座而起急道:快请快请。 父子俩急急出厅,慧净老尼也随后迎出。 商大娘领先而行,晴天霹雳降阶相迎,拱手笑道:大嫂不远千里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稀客稀客,商大哥一向可好?多承垂注,拙夫倒还朗健。 培老在家纳福,好安逸。怎么慧净师太也来了,孩子们,来见过汪爷爷与慧净师太。商大娘一面说,一面路上台阶。先到里面坐,请。 众人入厅,小一辈的人先上前行礼,方分宾主落坐。 仆人献上香茗,晴天霹雳说:今天是怎么风,居然把大嫂吹来了? 听说大嫂在家纳富含贻弄孙,极少在江湖走动,怎么突然又动了游兴?商大嫂摇头苦笑,说:怎么纳福,老身一条劳碌命,那有清福可享? 这次带了小孙出来见见世面,没想到一到江西便出了大批漏,唉!别提了。 怎么回事? 唔!看样子,这次咱们这些树大招风的人,都得出出应劫了。 九天玉龙,与宇内三邪袭击高桥村,群魔乱舞,冥府妖婆适逢其会出现,这件事更形复杂。慧净大师偕同龙姑娘做说客在先,大嫂造访于后,决非偶然。 说吧,大嫂,是不是山海夜叉真的出现,大祸临头了?晴天霹雷似有所悟地说。 云姑娘一怔,向慧净老尼欣然问:师太老前辈,玉雯妹也来了?来了。她……她与汪施主的孙少爷和孙干金游山去了,大概不久便可返回了。 商大嫂叹口气,说:老身是从云姑娘口中,知道高桥村的事,山海夜叉重出江湖,我们并不见得怕他。那……大嫂又担些甚么心? 商大嫂将在九江与七星盟冲突的事说了,又道:嘴上无毛,做事不牢,松儿沉不住气,鲁莽从事,既末抓住对方的罪证,又不知用机智解困,出事后更意气用事,竟然着了对方的道儿,在官府落了案,牵连了云姑娘,你看糟是不糟? 晴天霹雷哈哈狂笑,说:大嫂,你未免太杞人忧天。老实说,武林人以武犯禁,在官府落案平常得很。在江湖闯荡,去暴除奸行侠仗义,那能一切按规矩行事? 以在下来说,至少在二三十处府州落案,还不是平安无事?只要对方确是人所共弃的歹徒,官府不会追究的,官样文章马马虎虎,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小事一件。慧净老尼却在发愁,忧心仲仲地说:商施主,你们废了杨娟,这件事不妙,大大的不妙,糟。 怎么啦?七垦盟的人,杀了岂不大快人心?晴天霹雷不解地问。 慧净老尼长叹一声,苦笑道:目下咱们耽心的不是九天玉龙,而是山海夜叉,冥府妖婆带走了方士廷,年余音讯全无,显然已至山海夜叉处投师学艺,正是咱们耿耿于心难以释怀的事。 ------------ 第六百二十三章 当差抓人(三) “这件事与他们无关,我跟你到九江抵罪……” “不行,我现在是公差,徇私枉法可不成。” 已经到了厅门与院门之间的小院,徐飞龙转过身来问,“那一位青年人贵姓大名?你是那天行凶的凶手了,我要先擒你,你上吧。” 商松大踏步而出,傲然的说道:“我商松。” “好,散花仙子的后人,大概落花缤纷绝技已经青出于蓝了,你尽管施展吧。” “松儿,退下!”商大娘拔剑叫。 商松不听,意气飞扬地亮剑叫道:“奶奶,松儿要擒下这狂徒。” 徐飞龙徐徐拔剑,冷笑道:“拒捕的人,死得要快些,但你是主犯,我尚不想太早杀你,让你在法场挨刀,比这时杀你要快意得多。” 商松哼了一声,碎步滑进,剑出如灵蛇吐信,迅疾地点出,恍如电光一闪。 “铮”的一声铿锵脆鸣传出,徐飞龙轻而易举地震开射来的剑影,剑乘势探入,反击对方的右胁,奇快绝伦。 商松吃惊地左移,剑尖以一发之差掠过胁下,好险,立即招变如射星逸虹,狂野地奋勇抢攻。 连攻了十八剑,换了六次方位,但劳而无功。 徐飞龙并未以内力压倒对方,屹立原地,身形灵活地闪动,双脚不离径尺,信手拂挥,剑气以神奇莫测的怪异速度舌吐,幻出各种扭曲的虹影,从对方的空隙中楔入,总是先,刹那攻进对方的要害,迫对方拿招自保。因此商松的十八剑没有一剑能全力施展,不是拿招自保,便是被迫变换方位避招。 这种无法施展的局面,对狂傲自负的人,最为有用。 商松果然沉不住气,被憋得受不了,剑招不变,大喝一声,立即银芒漫天飞舞,左手连续急弹,接二连三飞出了二三十柔光闪闪的拇指银花。 银花配合着剑势,立即四面八方一合,以徐飞龙为中心,突然汇聚,破空飞行声嘶啸刺耳。尤其是被剑势引动的五六朵银花,全以奇怪的扭曲线路飞行,难测来向,瞬息百变防不胜防。 徐飞龙大笑道:“满天花雨如此而已。” 铮!叮叮啪啪……异响震耳,但见他剑芒怒张,幻出了重重剑网,剑影漫天澈地,风雷大作。 蓦的剑影乍止,风止雷息。 碎了的银花散了一地,无一完整。 徐飞龙剑垂身侧,左掌摊开,掌心银芒耀目,共有八朵完整的银花。 徐飞龙五指一合,再伸开时,掌心银花变形失踪,只剩下一团碎铁。 徐飞龙将钢屑抛掉,冷笑道:“你又不是女人,用这种花形暗器,不怕丢人,不怕江湖耻笑?” 商松站在丈外,举剑的手不住发抖,脸色灰败,大汗如雨。胸衣裂了一个大十字,胸肌显然已经受伤,下面一幅三角裂帛下垂,可看到里面有鲜血。 徐飞龙向前迈步,沉声道:“这次我要擒你了,束手就擒吧!” 商松如见鬼魅地向后退,脚也在发抖。 商大娘豪气早消,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截出叫道:“松儿快退!” “他退不了。”徐飞龙疾冲而出。 “呔!”商大娘厉吼。剑幻万重剑网,布下千座雷池,阻止徐飞龙追袭。 可是,剑芒袭到,流转的剑气接触,“挣”的一声暴响。他的人影已经透剑网而过。 商大娘向侧踉跄而退,让出去路。 “哎……”商松疼叫一声。 人影疾闪,小姑娘商雅芳一剑挥出叫道:“我跟你拼了!” 商松已经被他踏在脚下,绝望地挣扎。 徐飞龙举剑一挥,崩飞了小姑娘的剑,左手一伸,便抓住了小姑娘的右胁,向下一带。 “哎……”小姑娘也爬下了。 云莹丢掉剑,逼近,粉脸铁青的叫道:“要杀我,你就杀好了,不要株连无辜。” “你走开!”徐飞龙沉声喊道。 “我要跟你去投案。” “你已经投晚了。”声落一劈掌在云莹的右肩颈上,力道控制恰到好处。 云莹嗯了一声,摔倒在地。 商大娘一声冷喊道,再次扑到,电虹飞射,剑气聚发,声如雷霆。拼命了。 徐飞龙不敢大意,冷喊道一声,起剑一挥,拿出了重重剑网,剑气澈骨奇寒,幻起无数如虚似幻流转快速的光华,楔入对方的剑影中。 好一场罕见的恶斗,剑气撕裂声刺耳,飞腾急射的剑气耀目生花,可怖的剑气碰撞震鸣令人闻之毛发耸立。 片刻的接触,商大娘的马步移动了,开始后退,开始快速闪避,开始守势,全力封架攻不出招式了。 徐飞龙脸上一片肃杀气,手中剑宛如灵蛇,锐不可当的凶狠招式,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一进再进,奋勇进攻,不久,便将商大娘迫到院角死境了。 商大娘脸色不正常,但仍能支持,姜是老的辣,不时仍可用一两招神奇莫测的怪招,遏止徐飞龙狂风暴雨似的攻势,可惜好景不长,不一会重又陷入绝境,徐飞龙根本不会许可她有。喘气的机会。她以内力所发的剑气,阻止不了他雷霆万钧不受任何束缚的快攻,几剑奇招,竟能击破她的护体内劲,直迫要害难以阻挡。 终于,她绝望了,“嗤”的一声臂下挨了一剑,入肉三分,衣破肌伤。 她火速封出一剑,退抵墙角了。 徐飞龙无情的逼近叫道:“不过如此而已,着!” 叫声中连攻三剑,第一剑刺中她的右上臂。她悚然后退,贴上了身后的院墙。 “得得”两声脆响,徐飞龙连刺两剑,刺在砖墙上砖屑四溅。她如果闪慢了些,难逃大劫。 第三剑她无法闪开了,一剑封漏,他的剑尖已经破空而入,点在她的胸口上了。 “我不杀你,要你上衙门。”徐飞龙咬牙切齿的说。 这时,除了一个霍世纶未能爬起之外,其他的人都出来了。 晴天霹雳取来了一把剑。仰天怒啸道:“霍某与你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商松脸色死灰,吃力地向前走,厉叫道:“姓徐的,来决一死战。” 徐飞龙扭头回望,阴森森的说道:“省些劲吧!你们还有许多路要走。” 云莹长叹一声,痛苦的叫道:“徐飞龙,求求你,不要做得太绝,我……” 徐飞龙夺下了商大娘的剑,扔出墙外,再大踏步向晴天霹雳,厉声道:“剑给我,这样就不会死的太早。” 晴天霹雳大吼一声,踉跄逼近一剑点出。 “铮”的一声暴响,晴天霹雳的剑被他一剑震成十数段,只剩下手中的剑把。 徐飞龙虎目怒睁,厉声道:“你们立即动身,今天得赶到池州上船。我法外施仁。不替你们绑上了,不点你们的穴道,到九江归案,你们可多活一些时日,如果你们抗命,我只好把你们的头提回去销案。快!立即动身。” 慧净老尼尚未离开,叹息一声道:“徐施主,贫尼有一不情之请,可否宽限三五日,再命他们至九江投案?贫尼愿负责 “哼!算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大师不必再多管闲事了。死了的人,九泉难以暝目,死的不是你们的人,你们当然无关痛痒,这算公平么?我捉这些人归案,半年之内,他们不至于被处决,我深信消息传出之后,你们这些与他们有关的人必会明枪暗箭齐施。势必置我于死地而后甘心,这是人之常情。而我的朋友无辜被杀,奉命缉凶难道就不合情理? 大师可以通知他们的朋友,我于九江恭候他们的大驾。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他们不以正当手段营救,休怪我心狠手辣。再就是云墨双奇最好小心些,我会想办法将他们弄至牢狱之中。诸位该动身了。” 云莹一咬牙,怒叫道:“我不跟你走,要杀你就杀吧!” 徐飞龙冷笑一声,收剑一步步接近说道:“要杀你还不容易?但你是主犯,我还不想杀你,只有拖着你走。” 声落掌出,“噗噗”两声闷响,云莹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抓住,嗯了一声仰面便倒。 徐飞龙一脚踏住,解姑娘的腰带捆上双手,拖了便走,向众人叫道:“快走,路远着呢!” 商松扭头便跑,像要奔入厅中。 徐飞龙左手一扬,一枚拔自云莹头上的金钗脱手而飞,射入商松的膝弯。 “蓬”商松向前仆倒。 徐飞龙一步步靠近,徐徐拔剑,冷笑道:“把你的头带走也是一样,送你早走一步。” 剑举起了,眼看要砍下。 “住手!”商大娘疼叫一声,发疯般枪来。 徐飞龙脸上涌起了重重杀机,恨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商大娘奔到了,形如疯狂。 徐飞龙冷哼一声,一剑挥出。 生死须臾,危机一发千钧,眼看老太婆将要身首异处,无可挽回。 众人惊叫出声,姑娘们以手掩面。 蓦的,院门口人影乍现,来势如电,喊道声似沉雷:“剑下留人!” 剑势上升,老太婆的包头与一绺头发随剑而飞走了。 他的剑指向飞跃而来的人,沉声问:“什么人?” 来人在八尺外止步,是个灰发拂胸的雄伟中年人,说道:“我姓高名武,对面九华别墅的主人。” 来人是个身手矫捷,灰髯拂胸的雄伟中年人,年约半百,长发略现斑白,气概不凡,人才一表。 徐飞龙一听对方的姓名,不由一怔,收剑问道:“阁下是江湖中人么?” 高武摇摇头,沉静的说道:“我只练了些拳术,用来活动筋骨而已。” “阁下曾经到过安庆府么?” “不错,我曾任安庆府学政。” “哦!原来是高教渝,失敬了。既然高教渝出来管这事,那人就先交给您好了。我过两天再来。” 晴天霹雳一群人,大感意外,怎么这个凶神凶煞,竟然轻易地撒手走了。 高武困惑地打量这些人,困惑的问:“逸民兄,是怎么一回事?” 晴天霹雳两世为人,苦笑道:“说来话长,这姓徐的是个杀人凶手,竟然投入官府,假公济私……!” “逸民兄,你们到底是否杀了人?” “这个……” 高武并不糊涂,登时有点不悦,拂袖道,“我不过问诸位的事,告辞。” “武公请留步……” 高武脸色一沉,说道:“别人尊敬我,给我面子,我信他是一番诚意。在两天之内,相信他不会来打扰尊府,诸位可以放心了。可是我也不能令他因私忘公?因此,我后天将动身至府城暂行回避,告辞了。” 说罢,拂袖而去。 晴天霹雳绝望地长叹,云莹花容惨淡的说,“霍伯伯,还是趁机离开吧,昼夜兼程奔赴高桥村,两天工夫尽可摆脱他的追踪……” 慧净老尼苦笑道:“你们居然没有看出他的毒计,岂不可叹?” “毒计?”云莹惶然问。 “是的,他在引你们向绝路口上走,正要你们引他到高桥村,以便大开杀戒。你们引他到高桥村,正好中了他堂而皇之赶尽杀绝的毒计。” “不会吧?徐飞龙……” “你以为徐飞龙只杀你们几个人便满足了么?不,你们错了。” “师太认为他……” “徐飞龙将跟在你们后面,杀绝于沿途出面帮助你们的人,只要你们一踏入高桥村,今天的故事必将重演。徐飞龙日下已经是负责缉凶的公门中人,任何地方他都敢去,徐飞龙杀你们是名正言顺,你们杀他便是与国法对立,即使出于自卫,也是法所不容。你们白道英雄的声誉,必将一笔勾销,事实上你已经被他勾销了。唉!大劫临头,危矣!这场大劫,将不知如何了局哪!” 晴天霹雳只感到毛骨悚然,悚然问:“请问圣尼,眼下咱们如何是好?” “依贫尼之见,你们决不可到高桥村,更不可随便投奔朋友处,连累朋友。” “那……” “眼下……” 门外匆匆进入了墨姑娘与霍英霍华兄妹。霍英不知家中曾经发生了变故,一看众人全在院内,脱口叫道:“爷爷,山中各处到了不少人,不知……咦!爷爷您老人家……” “到里面商量,圣尼请暂缓离开。”晴天霹雳不理会爱孙,紧张的说。 墨姑娘欢呼一声,向云莹奔去,喜悦的叫道:“莹姐姐,你也来了?咦!你的脸色……” ------------ 第六百二十四章 吸引 云莹浑身脱力,举起刚才被捆得发僵的手腕,欲哭无泪的说道:“我闯下了滔天大祸。” “怎么了?你……” “徐飞龙来过了。” “什么?徐飞龙他来过了!” 云莹惨然一笑道,“我们不可能逃脱他的魔掌了,徐飞龙已经在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 墨玉雯神色肃穆的说道:“师父,雯儿想去找徐飞龙谈谈。’ “谈什么?去哀求徐飞龙高抬贵手?不可能的,他被仇恨迷失了灵智,任何人也无能为力了。”老尼姑叹息着说,忧形于色。 “师父……” “眼下他正要找机会让你墨家的人介入,你知道后果么?” 墨玉雯心中一紧,悚然而惊。 商大娘向晴天霹雳问:“培老,你能找来几个人么?” “找人何用?” “来一次金蝉脱壳计。” “大嫂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要逃,那么,该走徽州入浙赴高桥,但我们却抄小径潜赴池州。” “哦!倒是可行之策。” “池洲到桐城。咱们找船从马踏石镇驶入阳河,经潭镇,六十里便可到桐城。如果仍走水路。则沿白河北上。” “对,这条路我熟。”晴天霹雳兴奋的说。 “咱们先找人石堰探道,以吸引他们的注意……” “你们如果派人探道,必定凶多吉少,徐飞龙一动了疑,你们大事去矣!”老尼姑急急的说。 “依圣尼之见……” “兵贵神速,今晚就派人越山向石根飞赶,不可走道路,引徐飞龙向东追。而你们则进入九华深处,向池洲急行,在荒野找一艘渔舟上航,或许可有出路。” 墨姑娘一挺胸膛,说道:“师父,雯儿带人引徐飞龙向东追。” “这……” “师父请放心,徐飞龙这人对我硬不起心肠,任杀任剐不与他顶撞,料亦无妨。” “但……!” “雯儿自会临机应变缠住他的。” “也好,你就请霍施主派给你几个人差遣吧,一切千万小心。” 众人计议一番,仔细研讨金蝉脱壳计的枝节问题,由晴天霹雳主持大局,计议停当,分头准备。 整天,负责监视四周动静的人,先后发现了三五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远远地窥探。 九子山房附近,确是有人暗中监视。 夜来了,天色一黑,监视的人向前推移,移至可以监视全屋的地方布哨。 半夜时分才是江湖人活动的时光,但九子山房的人,掌灯时分便开始移动。 首先,是一个黑影悄然溜出,蛇行潜伏向北面的九华别墅接近。 第二个黑影稍后也出来了,走的方向也是九华别墅。 共是八个人,从九个别墅的东面悄然溜入山林中。 监视的人发出了信号。不久,七星盟的高手纷向东面的崇山峻岭狂追。 徐飞龙果然上当了,徐飞龙料定晴天霹雳一群人,必定向东逃向徽州府入浙,因此毫不迟疑的狂追。 翔云峰一带林深草茂,地势幽僻,黑夜中极易藏身,八个逃亡的人熟悉地势,而且是有意引诱,因此追踪的人不易追踪,但也不至于完全失去他们的踪迹。 破晓时分,已经远离九华六十余里,接近了陵阳镇,追兵大至。 墨玉雯仍是女装,但她穿的是白衣,追的人以为她是云莹。因为云莹行走江湖时喜穿白衣。 其他七个都是中年人,他们都是晴天霹雷的好友与仆人,一夜奔波,在山腰中盘折,翻山越岭不辞辛劳,为友尽力不以为苦。 他们已经找到石根县城的小径,在朦胧晨光中,有人喘出一口长气说道:“陵阳到了,还有三十里可到县城。” 这一带除了山还是山,人烟稀少,禽兽众多,所经处惊鸟飞鸣,兽类奔鼠,行踪不易隐起。 小径向上升,远远地,便看到上面半黑地坡顶的森林上空,鸟雀惶然向四面八方飞散,鸣声震耳。 墨姑娘主持大局,她责任重大,希望在天明前不致暴露形迹,能拖延一刻,向池洲逃的人便多一刻功夫逃生,因此她不希望早早被人发现。 “山坡上有人。”她向一名中年人说。 中年人健步如飞向上赶,不介意的说道:“山里的人早起不是为奇,很可能是要进城的人。” “恐怕是追踪我们的哩!” “不会吧?追踪我们的该落在后面。” 她心中一宽,不再多疑,急急赶脚。 八人鱼贯而行,山径窄小高低不平,脚步声惊起了不少小走兽奔窜,上面的人自然也发现她们了。 第一名中年人距坡顶还有二三十步,坡顶突然升起一个朦胧的人影,嘿嘿一阵阴笑,令人闻之毛发竖立,仿佛幽灵幻现。 中年人一怔,但略一沉吟,重新举步。 坡顶的人影拦在路中,手一抖,镣铐声“哗啦啦”怪响,阴森森的说道:“你们都来了吧?歇下啦!咱们已经久候多时。” 八人事先早有约定,不约而同左右一闪,隐入路两侧的树林,东方天际刚现鱼肚白,相距三二十步,仍然难以看清像貌。 镣铐声再响,对方并不追下,叫道:“这附近共有二十名高手,而徐爷正在此地恭候诸位的大驾,逃不掉的,出来吧。” 墨玉雯心中暗暗叫苦,大事不妙,被发现得太早了些,真糟! 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拖延,能拖延片刻也是好的,因此她蛰伏不动,静候变化。 上面的人得不到回音,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如果不出来就缚,动手时难免有死伤,难道你们就不想活着到九江?” 八个人仍不加理睬,但也不敢溜走,明知无望,溜走反而会枉送性命,何必做傻事? 上面的人大为不耐,叫道:“晴天霹雳,为何不像个男子汉?姓商的,你的名号以后还要不要?” 除了空谷回音,没有任何回声。 上面的人嘿嘿一阵怪笑,大声道:“请徐爷示下。” 声落,人影徐现。徐飞龙换了身黑轻装,浑身黑,黑得令人心中发紧,手中拈了一根笛,佩了一把长剑,在山坡端一站,沉声道:“诸位兄长暂勿离开原处,只须监视着这些人。凡是有意图逃走的,方可出面拦截,格杀勿论。兄弟下去捉他们,诸位不必插手。” 徐飞龙缓缓向下走,接近了第一名中年人的匿伏处。 伏在树根下草丛中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徐飞龙站住了,久久不言不动。 死一般的静,空气似乎僵住冻结了。 ------------ 第六百二十五章 遇险 徐飞龙突然用笛向草丛中一指,冷笑道:“你还不出来?” 中年人知道躲不住了,只好依言缓缓站起。 徐飞龙一怔,阴森森的说道:“姜是老的辣,我上当了,中了金蝉脱壳计。不过我并不算完全失败,至少,我已经学到了一件我难以决定取舍的教训。” 中年人沉声的问:“你学到了什么教训?” “那就是能杀就杀,不可存妇人之仁。” “你是说……” “这是说,最好不要留活口,杀一个算一个,不必拖泥带水。假使昨天我把霍老家伙一群人杀掉,且不省事。因此,下次落在我中的人,都得感谢霍老家伙与商大娘,感谢他们成全。” “你……你这是违法……” “好说好说,那也是不得已的事。那些死囚们逃不了多远的,大江两岸水陆两途眼线密布,不久我便会追上他们,他们已经注定了身首异处的命运了。” “你追不上了。” 徐飞龙一阵狞笑,笑完说道:“即使追不上,也并不表示他们幸运。相反地,那将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 “什么?你的意思……” “其一,我希望他们引出更多的人出面送死。其二,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 云莹与商大娘,都是有根有底的人,我正要到他们家中登门捉人,岂不是求之不得么?” “你……你这恶毒的……” “哈哈!我今天心情舒畅,不想与你们计较,后会有期。我要转回去等消息,你们最好也跟回去准备收尸,也许还可以助他们早些去见阎王呢。” 徐飞龙冷冷的说完,举步向下走。 中年人猛地飞扑而出叫道:“恶贼!你不能这样做……” 话末完,人已经近身,一掌向他的背心拍去,掌风呼啸有声,劲道极为凶猛。 徐飞龙候然止步,冷哼一声。 “啪!”掌劲落实,力道千钧。 “克勒!”有骨折声传出。 “哎……”中年人惊叫。飞退丈外,突然脚下一滑,“蓬”的一声仰面摔倒,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徐飞龙头也不回,重新举步向下走。 玉雯心中大惊,长身暴起,白影一闪,便到了路中,拦住去路颤声叫道:“徐飞龙……” 徐飞龙吃了一惊,脱口叫道:“咦!是……是你?” 昨天,徐飞龙看到了慧净老尼,墨姑娘的出现应该不算意外。但昨天墨姑娘不在场,今天突然见面,仍然令他感到震惊。 出现徐飞龙眼前的墨玉雯,给予他的印象仍然是那么鲜明,那么清丽,那么动人,比年前更成熟,更秀逸。 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是那么忧悒,神情又那么哀怨,那么怯弱……令他感到有点歉疚。 她,那眼波,仍是那么一往情深,更多了一些令人怜惜的情意。 是爱?是恨? “徐哥……” 时光在倒流,过去了的并未过去。 是耶,非耶? 徐飞龙脸上恢复了冷傲的神色,不自觉地向后退,口中本能的叫道:“你走开,不要碍我的事。” 墨玉雯的凤目中,热泪夺眶而出,颤声道:“大哥,我记得辉山东麓,你对我所说的……” “闭嘴!” 墨玉雯不怕他的威吓,已经靠近徐飞龙面前,泣道:“你杀吧,杀一个爱你的人,便可以证明你是个大丈夫了。徐飞龙,大哥,不管你变得如何冷酷,如何无情,但在我的心目中,你仍然是在湘南那位侠骨柔情的徐飞龙……” “住口!” “大哥,我自始就未将你看成凶手……” “哼!”徐飞龙一跃三丈,如飞而去。 “大哥……!”她狂哭疼叫一声,奋起狂追。 她怎么能追得上徐飞龙?追了两三里,前面早已经不见人影,空山寂寂,草木森森,鬼影俱无。 “大哥……”她疼叫一声一声,脚一滑,只感到一阵昏眩无情的袭来,胸口一阵痛,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躯向下一沉,“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蓦尔昏厥,不知人间何世。 他的同伴过去了。她的七位同伴也过去了。谁也没发现她跌在路旁的山沟内。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醒来了。 日色行将当顶,她整整昏厥了两个时辰。 她头晕脚重地爬起,发现自己跌在丈余深的山沟中,胸前有血迹,血迹已经干了。 还好,并末受伤,沟中草浓而无石,跌在上面仅头部撞在沟壁上肿起一块而已。 她一阵心酸,含悲忍痛爬上了路面。 蓦的,她僵住了。 她本能地伸手拔剑,可是她失望了,这次前来诱敌,她并末带剑,伯引起他的误会,连寸铁也未带上。 “哈哈哈哈!和尚,你认得这位俏姑娘么?”有人狂笑着问。 路东端,大踏步来了四个人,因见她从下面爬了上来而站住了,相距不足三丈。 她认识两个缺了耳的老家伙,正是在湘南漏网的神偷丁彪,鬼窃胡林。刚才发话的人,就是神偷丁彪,这个老贼自然认识她,故意有此一问,她便知老贼不怀好意了。 另一人是个胖和尚,佩了一把戒刀,猪眼中异光不同外射,血盆大嘴露出两排黄黑色的大暴牙。 走在最后那人,年约花甲,干瘦而高,仙风道骨颇有几分气概,颊上无肉,一脸刻薄像。一双老眼明晴不定,很难令人看出喜怒哀乐各色表情。 胖和尚桀桀笑,说道:“这是朵带刺的花,她是墨飞的妹子,妙哉!” 鬼窃得意地狂笑,怪腔调的说道:“丫头,你在湘南的威风何处去了?” 她冷哼一声,欺进说道:“你两个该死的老贼,你们的徒子徒孙全被家兄锄除净尽,只有你两个漏网,活在世间你不感到惭愧?本姑娘今天又碰上你们了。” 鬼窃向后退,怪笑道:“慢来慢来。咱们神偷鬼窃两个人,自然不是你的敌手。但咱们这两位同伴,却有你受的了。” 胖和尚梁梁大笑道:“我,不戒和尚了空。” 干瘦老人也目无表情的说道:“老夫三绝神君左丘明。” 姑娘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南海双残!” ------------ 第六百二十六章 高手 神偷丁彪怪笑道:“不但南海双残来了,这两天中,燕山双圣即将从京师南下,天下群雄大会九华山九子寺,咱们是第一批赶来应约的人。你知道这次九子寺群雄大会,所为何来?” 姑娘冷笑一声道:“群魔大会,除了天下大乱之外,还会有何好事?” “哈哈!不错,告诉你,咱们是专为云墨双奇而来的,先把你弄到手,咱们已经成功了一半。” 三绝神君左丘明困惑地盯视着不戒和尚,讶然问:“和尚,你怎么认识她是墨飞的妹子?” “哈哈!贫僧认识老尼姑慧净,当然认识她,可惜她却不认识佛爷我。” “哈哈!你们不是互相认识了么?”鬼窃怪笑着说。 不戒和尚大踏步向姑娘走去,眯着猪眼怪笑道:“老尼姑二十年来,与贫僧先后拼了九次命,谁也没有占便宜。小娘子,你认为你能逃得过佛爷的解脱禅功一击么?你尽管出手,佛爷陪你玩玩。” 墨玉雯有自知之明,心中早虚,猛地飞退两丈。 可是,不戒和尚已经如影附形跟到,一声狂笑,大手一伸,巨灵之爪像是山鹰之爪,抓向她的酥胸,控制她的双乳,色胆包天。 姑娘一咬牙,吸腹收胸双腿齐飞,人向下躺,也来一次阴狠的猛攻,袭取和尚的下阴要害,存心拼命了。 和尚火速扭身,巨掌疾沉,猛地一拂。 双方都快,快得令人目眩。 墨玉雯的腿,擦过和尚的臂外侧。和尚的掌,却变爪扣住了姑娘的右小腿。 和尚一声长笑,向上一掀。 “蓬!”姑娘摔倒在地。 和尚再次狂笑,猛地扑下。 墨玉雯临危拼命,扭身一腿急扫。“噗”的一声响,扫在和尚的右腿侧,如中坚甲,只感到整条腿发麻。 和尚浑如末觉,像一座山般压下。 她一声厉喊道,左手抓向和尚的五官,右手猛扣和尚的咽喉,内劲发如洪涛。 修为相差太远,一切徒然。和尚双手一分,便抓住了她的双手向外张,将她压在地下,胖脑袋直迫向她的粉颊,酒臭与脏臭刺鼻,向她怪笑道:“老尼姑末出家前,是个命犯桃花的美妇艳姬,她所收的女弟子,似乎更是出色哩!哈哈哈哈,小娘子,佛爷艳福不浅,你跟着我,保证你一生受用不尽、哈哈!” 墨玉雯被压得受不了,眼看和尚的臭嘴要吻向她的樱唇,不由心胆俱裂,正待用口咬舌,宁死不辱。 神偷鬼窃与三绝神君在一旁怪笑,不以为怪。 正危急问,突传来一声大叫道:“你们怎么了,不像话。” 听口音便知不是男子汉,果然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身后站着一个英气勃勃的年青人,都带了包裹佩了剑,风尘仆仆。 三绝神君阴阴一笑,冷冷的说道:“活阎婆,好久不见,一向好?” 不戒和尚擒住姑娘挺身而起,也接口叫道:“老太婆,少管闲事了?少说些不中听的话,绝对死不了。” 活阎婆老脸一沉,一声冷喊道,闪电似的冲到,猛地一掌拍出叫道:“贼和尚怎敢放肆?” 不戒和尚丢下了墨姑娘,也一掌封出叫道:“你少臭美。” “啪”的一声响,双掌接实,同时后退两步,脸色一变,谁也没占便宜。 三绝神君突然插入,不悦的叫道:“你们两人怎么啦?像死对头一样,一见面就要较量,动口又动手,难道真要有一天打出真火来,拼个两败俱伤么?活阎婆,今天可是你先动手,没借口吧?” 活阎婆重重地哼了一声,冷笑道:“要不服气,你们南海双残可以一起上。” 三绝神君居然不冒火,冷笑道:“老夫可没那么多闲工夫与你纠缠,你活阎婆说大话心眼小是无人不知……” 话未完,年青人大踏步而上大声叫道:“三绝神君,你敢当面出言无状?” 三绝神君鹰目一翻,杀机怒涌的问:“小辈,你是什么人?” “杜元戎。”青年人傲然的说。 “小子,你不要命了?”三绝神君阴侧侧的问。 “你这是什么话?” “在我三绝神君面前,没有人敢如此无礼。” “你想怎样?” “老夫要教训你。” “你试试看?”杜元戎傲然的说。 三绝神君向杜元戎走去,冷笑道:“不是试,而是要剥你的皮。” 活阎婆嘿嘿笑,说道:“三绝神君竞敢夸下海口,要剥天机真人的亲传弟子杜元戎的皮,咱们让开,看他是否能剥得下?” 三绝神君大吃一惊,悚然止步道:“活阎婆,你说他是八部天龙天机真人的弟子?” 活阎婆仍然嘿嘿笑,撇撇嘴说道:“不信何不试试?” 八部天龙天机真人,号称玄门第一高手,二十年前,八部天龙四个字,江湖朋友武林豪杰莫不闻名丧胆,不但道行高,玄功盖世功参造化。曾经在洞庭湖君山,与当时横行天下的山海魔神曾恶斗三昼夜,从陆上打至水底,从君山打至城陵,最后双方自罢手,各奔前程,胜负如何?局外人无从得悉,他两人也绝口不提那次的事,曾经躬逢其会的人,也不知底细,这件事曾经轰动武林,群雄惊心。 三绝神君只感心中发冷,凶焰尽消。论辈份,元戎不比他低,出言狂傲不算无礼,徐飞龙只好打退堂鼓,吁出一口气说道:“老朽并不知八部天龙前辈收了门人,杜老弟休怪,多有得罪,老弟海涵。” 杜元戎傲然一笑道:“我出道不足百日,追随阎婆婆闯荡江湖历练,无意开罪诸位高人名宿,但从不畏事,阁下如果肯赐教,我无不欢迎。” 不戒和尚听得心中早火,冷笑问:“杜施主随八部天龙学艺多久了?” “十八年。” “哦!施主今年贵庚?” “年届二十八,和尚有何高见?” “令师以五雷天心掌威镇江湖,号称武林一绝。施主练了十八年,大概恰好筑基,有三成火候么?” “和尚,你认为我会告诉外人么?” “彼此是同道,想必无妨。”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杜元戎冷冷的说。 ------------ 第六百二十七章 一掌 “是不是露两手给咱们开开眼界?” “不。” “那……” “和尚与我印证几招,便可以知道我的五雷天心掌有多少成火候了。” 这等于是向和尚叫阵,可把不戒和尚挤得下不了台,猪脸通红,恼羞成怒的说道: “有何不可?佛爷就领教施主的宇内绝学五雷天心掌。”说完,吸口气立下门户,又道:“施主请赐教。” 墨姑娘被制了穴道丢在一旁,心中暗暗叫苦。 活阎婆向外退,向三绝神君阴阴一笑道:“南海双残在江湖走动,形影相随,遇上强敌便联手合击,今天你居然袖手,岂不可怪?” 三绝神君向外退,冷冷的说道:“双方印证,并非拼命,我为何不袖手?” “印证必有失手的时候,万一失手,南海双残便成了单残了。” “活阎婆,你可能怀有恶毒的阴谋,可明显地看出你故意在挑拨是非,兴风作浪。” “哼!老身是一番好意,你少给我乱套罪名,你不听就拉倒。” 不戒和尚了空心中不无顾忌。人的名,树的影,强将手下无弱兵,名师出高徒,八部天龙的弟子,岂会是庸手?因此徐飞龙不敢大意冒失进击,探守势严阵以待。 杜元戎并不将包裹解下,居然客气地行礼,说声“得罪了”方逼近抢攻,反掌拂向和尚的右胁腹。 和尚右掌也反拂七招,扭身进左步,一声虎吼,左掌发似奔雷,按向杜元戎的胁背。 按理,和尚拂掌化招,拂的部位是杜元戎的右肘,杜元戎如不拿招,右肘必毁,非拿不可,那么,拿招便暴露胁背空门,势必自救被迫闪退,先机即失。 岂知杜元戎不拿招,沉肘翻掌一钩,便扣住了和尚的脉门,扭身一带之下,和尚马步浮动,攻胁背的一掌自然落空,反而被杜元戎的左掌贴上了右肩背琵琶骨。 “哎呀!”和尚惊叫,向下一挫,正想探出左手攻袭对方的胁腹,却晚了一刹那。 杜元戎一声长笑,掌力骤吐,左手一松。 “蓬”的一声怪响,不戒和尚会飞,疼叫一声一声,向前飞起,远出丈五六,“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承让承让。”杜元戎跟上伸手搀扶笑道。 和尚全身都软了,脸色灰败,想拒绝对方的搀扶却力不从心,踉跄站稳吃力的说道:“你好……好狠,伤……伤了佛爷的内腑。” “抱歉,我不知大师竟然受不了一记轻掌,得罪得罪。”社元戎歉然的说。 “你……” 活阎婆撇撇嘴,接口道:“杜公子的掌力可化铁熔金,这一掌他已经手下留情,你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怨不了人。” 三绝神君摇头苦笑,耸耸肩说道:“名师出高徒,和尚,不必怨天尤人,认栽吧。” 杜元戎一照面便将大名鼎鼎的不戒和尚一掌击飞,干脆利落迅捷如电,手法平常但却出神入化,委实厉害。 神偷丁彪大喜,雀跃的叫道:“有杜小友出面,江湖甚幸,武林甚幸。” 活阎婆一怔,鹰目一翻,问道:“喂!你是什么人?” 神偷鬼窃名列汀西八怪,在江湖上只算是二流人物,不成气候,难怪活阎婆不认识他。 “在……我姓丁名彪。” “丁彪?哦!你是……” “他是汀西八怪的神偷丁彪,那位是鬼窃胡林。”三绝神君抢先说。 活阎婆不屑地撇撇嘴,向三绝神君问:“你们在此地有何贵干?那位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咱们至九子寺应九天玉龙之约,你们呢?” “三月前,老身接到沧海客权老的手书,邀请老身至九子寺策划对付灵明怪客。” “哦!咱们有志一同。” “九天玉龙也来?” “他是主人之一。” “那就一同前往好了。这位小姑娘……” “她叫墨玉雯。婆婆少在江湖走动,大概不知道近来江湖上小一辈人的动静。” “听说近五六年来,灵明怪客老家伙的两个门人,在江湖出尽风头……” “老家伙只有一个门人,另一人是浮云小筑崔婆婆的弟子。老家伙的门人叫墨飞,老虔婆的弟子叫云雷,称为云墨双奇,确是出尽了风头。” “不错,老身听说过这两个小辈。” “这小丫头是墨飞的妹妹。” “哦!” “因此咱们在此地整治她。”神偷丁彪接口。 杜元戎哼了一声,手一伸,便抓住了神偷的左肩,大拇指直扣肩井穴。 “哎……”神偷怪叫,双膝一软。 杜元戎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整治一个小姑娘,算那一门子好汉?” 神偷毗牙咧嘴的叫道:“老弟,你……你不知道,这丫头武艺不差,把咱们江湖同道追得好惨,她兄妹两人,把江湖闹了个鸡飞狗跳,你问她看看,看她到底杀了多少江湖人,便知咱们为何要整治她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即使她不好,杀了她也就够了,我反对你们一群前辈,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凌辱她,我要管。” 不戒和尚叫道:“不能杀她,咱们要利用她将云墨双奇引出来。” 鬼窃胡林也说道:“云墨双奇被引出,灵明怪客自然也会出来送死。去年九天玉龙偕同天下群雄大闹高桥村,反而被灵明怪客杀得落花流水,这次如不将他们除去,今后江湖道上,谁也休想混了。” 三绝神君也沉静的说道:“令师当年行道江湖,与那时号称天下第一高于山海魔神齐名,同样不容于那些自命侠义英雄的家伙。灵明怪客是宇内三剑之首,虽不曾与令师交过手,但老家伙图谋令师的阴谋,却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自从山海魔神与令师隐世之后,二十年来,江湖已经是宇内三剑的天下。而且三剑的门人已经兴起,七年,云墨双奇的声誉已经如日之升,江湖上谁敢与他们分庭抗礼,必定下场够惨。因此咱们这些人,都是应朋友之请,至九子寺应约,共除此獠。阎婆婆与沧海客交情不薄,这次也应邀出山,群策群力共谋对付宇内三剑,成败在此一举。令师如果出山,相信他也不会袖手旁观。老弟既然初出江湖历练,这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 第六百二十八章 九子 杜元戎放了神偷,说道:“阁下所提到的人中,我已经从家师口中听说过好几个人的名号,但这些人在家师口中,算不了什么人物。只有那山海魔神其人,家师将其列为唯一的对手。” 活阎婆淡淡一笑,问道:“令师可曾提过药师其人?这人当年跟你师傅是一辈的。” “是不是一个姓何的人?”杜元戎反问。 “对,姓何,名涤尘。” “家师曾经提及过此,但语焉不详,他这人……” “那是个神秘万分,神龙见首不见尾似的怪人,听说山海魔神之所以不显江湖,也是这个人所促成的。” “这人的道行很高么?” “不知道。” “武功如何?” “不知道。” “名头如何?” “不知道。” “废话。”杜元戎冷冷的说。 “不是废话,而是实有其事。”三绝神君说。 “这人眼下在何处?”杜元戎问。 “世间知道这人行踪的人,恐怕屈指可数。令师也许知道,老弟何不问问令师?” “家师不再出山了。”杜元戎泰然的说。 “哦!可惜,不然咱们可请九天玉龙专程去请令师出山,岂不……” 神偷鬼眼一转,突然接口道:“即使天机仙长重出江湖,也不易对付宇内三剑。” 杜元戎虎目怒张,厉声问:“什么?你小看家师么?” 神偷打一冷颤,陪笑道:“老朽并没有此意,岂敢小看……” “谅你也不敢。” “是的,老朽天胆,也不敢小看了贤师徒。老朽之意,是指他们人多势众,令师一个人委实照顾不来……” 鬼窃已经看出神偷的心意,立即接口道:“老偷兄,你简直该打。想当年,天机仙长横行天下威镇江湖时,宇内三剑只可算是二流人物,根本就不敢与天机仙长照面。虽则宇内三剑眼下仍在江湖现世,经验日增武功修为日渐精纯,但想与天机仙长比高下,那是妄想。如果我所料不差,杜老弟一个人,便足以对付宇内三剑。依我看来,三剑已经是古稀以上年岁的人,眼看已经到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境界,唯一可虞的是云墨双奇两个年青力壮的小辈而已。” 两个老奸鬼一弹一唱,顿时便激起了杜元戎的好胜之心,虎目一翻,沉声道:“我负责对付云墨双奇,你们的人中,有谁可对付宇内三剑?” 三绝神君也以工于心计见称,阴阴一笑道:“据我所知,还没有人可以对付得了那三个狗东西,因此以偷袭为主,群殴次之。” “啐!你们真没出息。”杜元戎不屑地接口。 “老弟可不知那灵明怪客是如何厉害难缠……” “也交给我负责好了。”杜元戎傲然的说。 活阎婆嘿嘿笑,向三绝神君打眼色,说道:“老身在途中遇上杜公子,说过请他来九子寺见见世面,以便结交一些同道,日后彼此有个照应。他是客人,怎么你们把所有的重担子往客人身上推?真不像话。” 三绝神君耸耸肩,苦笑道:“阎婆婆,不是咱们推卸责任,而是那灵明老贼太过利害。据我所知,沧海客是走投无路,才致书邀请你出山专门对付灵明老贼的。如果你能胜任愉快,那就不用劳动杜老弟的大驾出面下。” “老天,老身怎接得下那老贼?算了,老身可不愿睁着眼睛往老贼的剑锋上闯,你们还是另请高明,让老身多活几年了?” 杜元戎拍拍胸膛,傲笑道:“婆婆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担当。喂!咱们何时动身赴九子寺?” “马上就走。”三绝神君说。 “好,这就走。”杜元戎迫不及待的说。 不戒和尚指着委顿在地的墨姑娘道:“这小丫头要不要带走?” “杀了她算了。”杜元戎不加思索的说。 “杀了她,便难将云墨双奇引来啦!” “这……” “贫僧负责带她走好了,” 杜元戎哼了一声,大声说道:“你这和尚是好色之徒,不能让你污辱她。咱们男子汉大丈夫。” “那么,老身带着好了。”活阎婆出面打圆场。 “那就辛苦婆婆了。” 众人开始上路,活阎婆带玉雯姑娘动身。 墨姑娘心中叫苦,五内如焚。他的事,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再加上去看的漏网贼九天玉龙兴风作浪趁火打劫,岂不万事休矣? 八部天龙的弟子杜元戊,又插上一脚,真是糟得不可再糟。 她已经落在贼人手中,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等人来救。 在万念俱灰中,她在心中暗叫道:“徐哥,你不能对我这般绝情啊!快来救我。” 晴天霹雳居住在翠云峰下的九子山房,竟不知山上的九子寺,成了群魔毕集的魔窟。 前来擒人的他与七星盟一群高手,自然毫不知情。 徐飞龙一口气赶回九子山房附近,会合了七星盟的大爷第一星季翰,与第二星神鹰邓成,说出中了金蝉脱壳计,火速派人向池洲传信,同时大搜九华山区,认为晴天霹雳一群人可能仍然藏在九华附近。 二爷神鹰邓成真是流年不利,上次在庐山,几乎丧命在墨飞的剑下,养伤三月方拾回老命,这次他带了八名弟兄走西路搜山,又碰上了不幸。 搜至化城寺东南的登山小径附近,刚绕过一座山壁,前面矮林中枝叶摇摇,跃出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佩刀大汉,一声怪笑,拦住去路:“邓成兄,还记得我么?久违了,一向可好?” 神鹰一怔,欣然叫道:“咦!是五路财神兄,好久不见,你老兄红光满脸,在何处得意?” 两人行把臂礼,寒喧华,五路财神亲热的说道:“兄弟在江淮一带混得不错,很想南来拜会你老兄,听说你组成了什么七星盟,春风得意财源滚滚,正想请邓兄提携些儿呢。怎样,还过得去吧?” “托福托福,总算不错。路兄南下,躲到九华山来,出了事么?” “唉!江湖饭不好混,还不是为朋友的事奔忙?” ------------ 第六百二十九章 神鹰落地 “兄弟的秘坛建在池洲,距此不远,何不至我们处盘桓一些时日?一别多年,咱们正好把酒话旧。” “兄弟听说邓兄在池洲的事。” “哦!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知道兄弟在池洲,为何过门而不入,却跑到九华山来……” “邓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兄弟是昨晚才到的,正有事请邓兄商量。” “商量?你客气了,好朋友一句话,你说啦!” “邓兄听说过天聋地哑其人?” 神鹰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岂止听说而已?可说是久闻其名,如雷贯耳。这两个可说是江湖败类,为江湖同道所不齿,奸?吟烧杀无恶不作,从不讲江湖规矩,替咱们朋友丢脸,他们是一锅粥里面的两颗老鼠屎。残废的人心理不正常并非不可原谅,但他们太过火,未免令人齿寒。怎么,路兄受到他们迫害了?” 江湖规矩,奸?吟女子的人最为人不齿。武功再高也会被人看不起。毕竟欺负弱质女流不是好汉所为。 五路财神脸色不正常,久久方汕汕的说道:“兄弟眼下在他们两位前辈手下办事。” 神鹰大惊,悚然道:“什么?你老兄居然如此下流……对不起,路兄,兄弟言重了。想当年,路兄你也是个响当当的黑道好汉,劫富济贫去暴锄奸……” “过去的事,别提了。” “你……” “邓兄,你知道,劫富济贫去暴锄奸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黑道亡命?咱们这种人,早晚会不得好死,何不趁有一口气在,任性而为痛痛快快享些福?” “路兄,你这种想法太可怕……” “算了吧!咱们这种人过一天是一天,想得太多便会委屈自己……” “路兄,兄弟抱歉,眼下有要事待办,未克久留,告辞了。” “慢走。”五路财神沉下脸叫。 “路兄,你……” “兄弟有件事必须劳驾邓兄。” “对不起,兄弟忙得很……” “老朋友这点忙都不帮?” “从前咱们的老朋友,阁下跟天聋地哑之后。便不要咱们这些血性朋友了,听你说话的口气,便知……” “邓兄,不要挖苦人了,你是七星盟的弟兄之一,大江南北眼线密布,消息灵通,有大量人手可用,务请助兄弟一臂之力。” “这……但不知有何用得着邓某的地方?” “请借一步说话。” “这些都是邓某的心腹弟兄,但说无妨。” “天聋地哑两位前辈在树林中相候,请入内相商。” 神鹰脸色大变,冷笑问:“姓路的,你要邓某投靠那个妖孽?” “邓兄,你的成见太深……” “就算邓某成见太深好了,抱歉,这件事办不到,免谈,告辞。” “邓兄,你恐怕别无抉择了。” “什么?你……” “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答应,是活路。二是拒绝,是死路。”五路财神狞笑着说。 神鹰冷冷一笑,大声说道:“你这位五路财神,真是够朋友。邓某做人有做人的主见,决不鲜廉寡耻出卖自己的人格,头可断,血可流,决不向卑鄙无耻的家伙低头。阁下,让路。” “邓兄,你这种对老朋友的态度……” “邓某没有你这种朋友,你不配与我称兄道弟。” “阁下欺人太甚,该死。”五路财神怒叫。 “让路,阁下。”神鹰冷冷的说。 五路财神举手一挥,向侧一闪。 神鹰正待举步,前面一声怪笑,跃出四个灰衣老人,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神鹰久走江湖,四个人徐飞龙都不陌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暗叫完了! 尖嘴缩腮的老人,是雷神曹彬。 发如飞蓬鹰目炯炯的,是天聋陶强。 斗鸡眼塌鼻梁的,是地哑姜武。 像个大肉球又矮又胖的,是矮仙戚威。 四个人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黑道巨霸,不但正道中人恨之入骨,黑道中人也不齿他们的为人。 神鹰心胆惧寒,发出一声拿走的信号,扭头狂奔。 四妖孽几乎同时扑出,四把剑幻起满天寒芒冷电。 五路财神也拔出单刀,跟上叫道:“邓兄,你还有机会保全性命,逃不掉的。” 神鹰九个人,对付二流人物或许能派上用场,对付这种人,以九敌五,自然毫无机会,只逃出三五十步,便被追上了。 剑影漫天,开始拼命。 只片刻间,局势便像是风扫残云。 天聋陶强追得最快,从人群中冲越,剑起处血肉横飞,宛若虎入羊群,刺倒下了两名大汉,便到了神鹰的身后,剑尖疾沉,点回神鹰的有腿弯。 神鹰发现身后有警,左移、拔剑、旋身、封招,一气呵成,反应奇快,“铮”的一声架偏来剑,抢入发招回敬,立还颜色回敬了五剑。 天聋冷然挥剑封架,双脚屹立原地,从容化招,用甚难分辨的沙哑语音说道:“老夫要你活着投降,不要死尸。” 神鹰根本听不懂对方的话,全力运剑进攻,但攻了五六招,便知大事已经去,不走不行了,猛地攻出一招,急攻对方的下盘,要迫对方移动马步,以便乘机后退。 岂知天聋已经看出他的心意,剑尖疾沉,“铮”的一声便将他的剑封出偏门,飞起一脚,“噗”的一声踢在他的小腹上,如中败革。 “哎……”神鹰疼叫一声一声,身躯前屈。 “啪!”天聋一剑把敲在他的右肩头上,力道如山。 “蓬!”他仆倒在地,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天聋一脚将他踏住,重得像一座山。 神鹰只感到干肢百骸正要散,眼前发黑,“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神游太虚。在昏厥前的一刹那,他听到五路财神焦急的叫道:“快找,少了一个,不能让他逃掉通风报信。” 神鹰突然一惊而醒,只感到头脸水淋淋,原来是被水泼醒的,睁开疲乏的双目,发觉正处身在一间茅舍中。 天聋地哑等五个人全在,还多了一个浑身火红、穿了火红衣袍的高大老人。这人的象貌极为狰狞可怖,像个魔鬼,赤红的横肉,把脸膛衬得扭曲变形,可怖已经极。 五路财神站在他身旁,冷笑道:“邓兄,认得这位红衣前辈吗?” ------------ 第六百三十章 整治 第五章 怎样,还过得去吧?托福托福,总算不错。 路兄南下,躲到九华山来,出了事么?唉!江湖饭不好混,还不是为朋友的事奔忙? 兄弟的秘坛建在池洲,距此不远,何不至敝处盘桓一些时日? 一别多年,咱们正好把酒话旧。 兄弟听说邓兄在池洲的事。哦!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知道兄弟在池洲,为何过门而不入,却跑到九华山来……邓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兄弟是昨晚才到的,正有事请邓兄商量。 商量?你客气了,好朋友一句话,你说啦!邓兄听说过天聋地哑其人? 神鹰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岂止听说而已?可说是久闻其名,如雷贯耳。 这两个妖孽,可说是江湖败类,为江湖同道所不齿,玷污烧杀无恶不作,从不讲江湖规矩,替咱们黑道朋友丢脸,他们是一锅粥里面的两颗老鼠屎。 残废的人心理不正常并非不可原谅,但他们太过火,未免令人齿冷。怎么,路兄受到他们迫害了? 五路财神脸色不正常,久久方汕汕地说:兄弟目下在他们两位前辈手下办事。神鹰大惊,骇然道:甚么?你老兄居然如此下流…… 对不起,路兄,兄弟言重了。 想当年,路兄你也是个响当当的黑道好汉,劫富济贫去暴锄奸……过去的事,别提了。 你……邓兄,你知道,劫富济贫去暴锄奸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黑道匪徒玩法亡命?咱们这种人,早晚会不得好死,何不趁有一口气在,任性而为痛痛快快享些福? 路兄,你这种想法太可怕……算了吧!咱们这种人过一天是一天,想得太多便会委屈自己……路兄,兄弟抱歉;目下有要事待办,未克久留,告辞了。 慢走。五路财神沉下脸叫。 路兄,你……兄弟有件事必须劳驾邓兄。对不起,兄弟忙得很……老朋友这点忙都不帮?从前咱们的老朋友,阁下跟天聋地哑之后。 便不要咱们这些血性朋友了,听你说话的口气,便知……邓兄,不要挖苦人了,你是七星盟的盟友之一,大江南北眼线密布,消息灵通,有大量人手可用,务请助兄弟一臂之力。 这……但不知有何用得着邓某的地方?请借一步说话。 这些都是邓某的心腹弟兄,但说无妨。天聋地哑两位前辈在树林中相候,请入内相商。神鹰脸色大变,冷笑问:姓路的,你要邓某投靠那个妖孽? 邓兄,你的成见太深……就算邓某成见太深好了,抱歉,这件事办不到,免谈,告辞。邓兄,你恐怕别无抉择了。 什么?你……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答应,是活路。二是拒绝,是死路。五路财神狞笑着说。 神鹰冷冷一笑,大声说:你这位五路财神,真是够朋友。邓某做人有做人的主见,决不鲜廉寡耻出卖自己的人格,头可断,血可流,决不向卑鄙无耻的妖孽低头。 阁下,让路。 邓兄,你这种对老朋友的态度……邓某没有你这种朋友,你不配与在下称兄道弟。阁下欺人太甚,该死。五路财神怒叫。 让路,阁下。 神鹰冷冷地说。五路财神举手一挥,向侧一闪。 神鹰正待举步,前面一声怪笑,跃出四个灰衣老人,一字排开拦住去路。神鹰久走江湖,四个人他皆不陌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暗叫完了! 梳道髻尖嘴缩腮的老人,是雷神曹彬。发如飞蓬鹰目炯炯的人,是天聋陶强。斗鸡眼塌鼻梁的老人,是地哑姜武。 像个大肉球又矮又胖的,是矮仙戚威。四个人年约花甲左右,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黑道巨霸,不但白道朋友恨之刺骨,黑道巨寇也不齿他们的为人,都是些凶残恶毒妖孽。神鹰心胆惧寒,发出一声撤走的信号,扭头狂奔。 四妖孽几乎同时扑出,四把剑幻起满天寒芒冷电。五路财神也拔出单刀,跟上叫:邓兄,你还有机会保全性命,逃不掉的。 神鹰九个人,对付二流人物或许能派上用场,对付这种江湖一流妖孽,以九比五,依然毫无机会,只逃出三五十步,便被迫上了。 剑影漫天,方开始拼命。只片刻间,局势便像是风扫残云。天聋陶强追得最快,从人群中冲越,剑起处血肉横飞,宛若虎入羊群,刺倒了两名大汉,便到了神鹰的身后,剑尖疾沉,点回神鹰的有腿弯。 神鹰发现身后有警,左移、拔剑、旋身、封招,一气呵成,反应奇快,铮一声架偏来剑,抢入招发飞星逐月回敬,立还颜色回敬了五剑。 天聋冷然挥剑封架,双脚屹立原地,从容化招,用甚难分辨的沙哑语音说:老夫要你活着投降,不要死尸。 神鹰根本听不懂对方的话,全力运剑进攻,但攻了五六招,便知大事已去,不走不行了,猛地攻出一招划地为牢,急攻对方的下盘,要迫对方移动马步,以便乘机后撤。 岂知天聋已看出他的心意,剑尖疾沉,铮一声便将他的剑封出偏门,飞起一脚,噗一声踢在他的小腹上,如中败革。 哎……他狂叫一声,身躯前屈。啪!天聋一剑靶敲在他的右肩头上,力道如山。蓬!他仆倒在地,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天聋一脚将他踏住,重得像一座山。他只感到干肢百骸正要散,眼前发黑,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神游太虚。 在昏厥前的一刹那,他听到五路财神焦急地叫:快找,少了一个,不能让他逃掉通风报信。 他突然一惊而醒,只感到头脸水淋淋,原来是被水泼醒的,睁开疲乏的双目,发觉正处身在一间茅舍中。 天聋地哑等五个人全在,还多了一个浑身火红、穿了火红衣袍的高大老人。这人的象貌极为狰狞可怖,像个魔鬼,赤红的横肉,把脸膛衬得扭曲变形,可怖已极。 五路财神站在他身旁,冷笑道:邓兄,认得这位红衣前辈吗?他感到胸口奇痛,腹部苦裂,痛得冷汗直冒,浑身发僵动弹不得,但仍然强打精神忍痛说:他是宇内三邪之一的血魔郝伯龙。 邓兄不愧称老江湖。你把血魔找来,邓某也不会屈服。你会与咱们合作的。哼!其实,你老兄未免太不识时务。 咱们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于贵盟有互利无一害,你何必死心眼苦了自己?希望你放明白些。 哼!咱们有不少朋友聚会九华山,想起贵盟人手众多,地头熟,因此希望贵盟能助一臂之力,别无他求。你的狗东西…… 别骂,骂对你毫无好处。 从现在起,贵盟必须接受咱们的调遣。 咱们的主事前辈,是九天玉龙……闭上你的臭嘴!五路财神脸色一沉,厉声道:你的八名弟兄,已经全部死光,你再说一个不字、地哑前辈便要将你活剥了。邓某岂是贪生怕死的人?千刀万剐邓某认了。 真的?邓某保证不会令阁下失望。血魔突然制止五路财神发话,上前道:小辈,老夫有话问你。神鹰一咬牙,大声道:要杀要剐,邓莱决不皱眉,你最好少废话,免得邓某骂你。 ------------ 第六百三十一章 好风光 雷神曹彬举剑沉喝道:“不要再给他说了,退!这厮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他尝尝万蚁攒心的滋味,徐飞龙就服贴了。” 矮仙一声长笑,捣破了一个斗大的蚁窝,立即有千千万万小黑蚁一团团往下掉,跌散在神鹰的身上。 雷神已经划破了神鹰衣裤,并刺了十余处伤口,鲜血沁出,成了个血人。 起初,神鹰强忍痛楚咬牙强忍,最后,他惨叫一声,可怕地挣扎越糟,蚁已经爬满了全身。 “哈哈哈哈……”众人站得远远地狂笑。 地哑大乐,笑不出声,拍腿鼓掌又跳又蹦。 五路财神桀桀狂笑,蓦的,笑声僵住了,叫道:“瞧!那不是刚才逃走的漏网之鱼么?” “是两个人。”雷神也止笑叫。 神鹰带了八名弟兄,当贼人们大举追袭时,有一位弟兄见机滚入草丛中,从侧方逃走,溜之大吉,因此只死了七个人,等贼人发觉走了一个,已经追之不及了。 这位弟兄不但又回来了,而且带来了徐飞龙。 这几位老兄不认识徐飞龙,看两人飞步赶来,看清徐飞龙只是个年青小伙子,那将他放在眼下?矮仙轻拂着树枝,狂笑道:“把他们都丢进蚁阵内,砍掉手脚看他们如何挣扎,岂不妙哉?” 他在百步外便听到了神鹰可怖的惨叫,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挽着同伴的手,飞掠而来。 “就是他们,五个人全在。”同伴咬牙切齿的叫。 雷神桀桀笑,首先向前迎来,兴趣的叫道:“来得好,老夫请你们两人入蚁阵。” 徐飞龙这才看到了树下满身是蚁的神鹰,只气得怒火冲天,但他表面上仍然从容,在丈外止步,扫了众人一眼,尽量将声音放平静,问道:“是谁出的这种歹毒主意?” “哈哈!是我。”雷神指着自己的鼻尖笑答。 “你是谁?” “老夫雷神曹彬。” “谁是五路财神?” “正是我。”五路财神傲然地答。 “原来你就是卖友求荣的五路财神。” 雷神哼了一声,沉下脸问:“小辈,你是七星盟的人?” “就算是吧。” “你姓什么?叫什么?可有名号?” “名号不问也罢。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快将邓二爷救出来。” “哈哈!你也要进去呢,你就自己去救好了,免得老夫费手脚赶你进去。” 徐飞龙深深吸入一口气,举手走动说道:“好!我先将他救出来。” 雷神伸手虚拦,狞笑道:“这样进去,不行。” “要怎么进去?” “脱光衣裤进去,当然首先你得将剑解下来。” “如果我不解呢?” “你试试看?” 徐飞龙不再答话,举步便走。 雷神突然一声长笑,伸手便抓。” 徐飞龙冷哼一声,手一翻,像是电光一闪,便反扣住了雷神的脉门,一带之下,雷神疼叫一声一声,爬下了。 说快真快,谁也没看清雷神是如何被制的,刚定神细看。雷神的手臂关节与朋膝的大筋,已经被他所拉断,但见身躯凌空而起。“蓬”的一声跌入了蚁阵中心,滚倒在神鹰身旁。 “啊……救……救命……哪……”雷神疼叫一声,可怕地抖动,双手已经废,仅一双大腿抽动,以双膝乱拨,一双小臂也失去活动能力,比神鹰更惨。 “下一个是你!”徐飞龙指着五路财神说。 快速绝伦的变化,今其他的人大吃一惊,这刹那间象是麻木了,似乎是难相信眼前的事实,大名鼎鼎的雷神,竟然一照面便被制住,太不可思议了。 本来在笑的矮仙,笑不出来了,张口结舌如同中魔,似乎惊傻了。 五路财神打一冷战,猛地扭头便跑,好快。 徐飞龙更快,一闪即至,掌拍在对方的腰脊上,脊骨立折。 五路财神仍向前飞,前面就是蚁阵,脊骨断全身立即僵死,除了眼睛可以眨动之外,已经是个活死人。中枢神经已经毁,成了活死人理所当然。 这瞬间,矮仙手急眼快,拔剑急点他的右胁,机会太好了,他的掌尚未收回呢,剑化虹而至,快过电闪,没有理由失手。 但确是失手了,徐飞龙突然止步,剑点腹滑过,二剑走空。 “噗!”他的掌顺势斜劈,劈在矮仙的鼻梁正中,不但鼻梁下陷,双目也跟着被挤出眶外。 “啊……”矮仙叫,仰面摔倒。 天聋地哑左右一分,双剑齐上,同时攻到。 徐飞龙疾退两步,向同伴叫道:“快去救二爷。” 天聋地哑立即追击,剑上风雷俱发,利剑凶猛地刺来,急逾星火。 徐飞龙更快,向左一闪,一掌拍偏了地哑的剑,乘势切入,一劈掌在地哑的颈根上。 地哑向下一拉,双目向上翻,象是骨头已经溃散,软倒在地。 天聋的剑迅疾的折回。 徐飞龙突然飞跃而起,大喝一声,双脚闪电似的踹在天聋的脑袋上,剑仅差半分从靴底掠过,算计之精确,令人大叹观止。 救出神鹰,临行,他带走了双目已经盲梁已经断,只剩下半条命的矮仙,与脑袋被踹晕倒的天聋。将其他三人丢入蚁阵。搜过茅屋,方急急走了。 这两个半死俘虏,却没有神鹰那么有骨气,招出了九子群魔大会的事。 徐飞龙到了池州,立即阻止驼神季翰派人追赶晴天霹雳,就在池州等候变化。 七星盟已经查出晴天霹雳一群人的去向,徐飞龙虽感困惑,但认为这些人早晚会回来的,惊天动地的变故正在酝酿中,灵明怪客一群正主儿,极可能在九天五龙的算计下,被九天玉龙牵着鼻子走。 他要求七星盟的人即行潜伏,仅派几个不起眼的人监视九子寺的动静。 天聋与矮仙并不知墨玉雯已经被掳至九子寺,因此徐飞龙并不知九天玉龙请来了活阎婆,更不知活阎婆骗来了八部天龙天机真人的弟子杜元戎,更不知神偷鬼窃已经到了九子寺。 安排好七星盟的事,徐飞龙独自重入九华山。以他的脚程来说,很快便赶到翠云峰附近,上山对他来说并不吃力,眼下天色已经暗淡正好赶上夜探九子寺的好时光。 ------------ 第六百三十二章 血魔 接近九华山区,山径一线,鸟道羊肠,时光不早,路上已经是行人绝迹,倦鸟归林,兽吼四起了。 徐飞龙正爬升一座小山,前面突传来一声长笑,其声刺耳,声源似在山的那一边,徐飞龙心中一动,脚下一紧。 登上山脊面的山坡下古林参天,林隙中,升起一缕炊烟,但看不见房屋,树林太过茂密,看不见林下的景物。毫无疑问地,刚才的笑声就是从那儿传出的。徐飞龙脚下一缓,大踏步向下走。 到了山下,距炊烟起处已经不足一里,前面又传出一声怪笑,并有语声传出。 没有房屋,炊烟是从路口右侧的树林中升起的,那儿共有四个人,两人坐在火堆旁,三根树枝搭了个三脚架,吊着两只油火闪亮的肥大难鸡,即将烤熟了,香味入鼻。 另一个人是老尼姑慧净,盘坐在空旷处,合掌当胸不住念佛号,衣袍凌乱,脸上大汗如雨,狼狈已经极。 绕着老尼转的人,是浑身火红的血魔郝伯龙,一手抓了一只死野兔,绕着老尼姑转动,怪笑道:“你如果不将七星盟那位驼背小辈的下落说出,老夫必定替你开荤,你得将这头野兔吃掉,说不说?” 老尼姑不加理睬,不住念佛。 一声怪笑,血魔突然从后迫上,死野兔迎头便砸。 老尼姑身形旋转,一掌拍出。 血魔手中的野兔,被浑雄的掌风所震升。血魔左脚一跳,一丛碎土与腐叶飞出,“噗”的一声洒落在老尼姑的胸前,老尼姑成了灰头土脸。 “哈哈哈哈!”血魔换了方位狂笑。 一名在火堆旁的鹰目老人笑道:“郝兄,这样太没意思,咱们把她剥光见她的色相,岂不是一大乐事?” 另一名大马脸老人撇嘴冷笑道,“卓老哥,你居然无聊得想看一个老尼姑的色相,就不怕呕心么?缺德。” “哈哈!劳兄,你别小看了这位老尼姑,四十年前,谁不知江南一技迎春花的艳名?当年她那倾国倾城的绝代花容,不知有多少佳子弟先生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哩!在黄山出家带发修行的十年中,仍然有不少人为她拼命呢!眼下虽说已经是人老珠黄不值钱,咱们看看也是好的。”卓老哥口沫横飞的说。 血魔丢掉死免,怪笑道:“我赞成剥光了她,也是一大乐事。” “那为何不动手?光说不练,乏味之至。” “好,动手。”血鹰得意洋洋的说,一步步逼近。 老尼姑显然早已经受伤不轻,无法站起应战。 徐飞龙突然从不远处的草丛中升起,大笑道:“要找七星盟的老大驼神季大爷,何不问我?” 徐飞龙的突然现身,令血魔三个老魔头大吃一惊。现身处相距不足五丈,三个宇内大名鼎鼎功臻化境的魔头,竟然事先一无所知,怎不令他们吃惊? 血魔首先就脸上挂不住,厉声问:“小辈,你躲在此地多久了?” 徐飞龙徐徐举步接近,笑道:“刚到的,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火堆旁的卓老哥与劳兄,都神色凝重地站起,挪开三脚架以免食物被烤焦,狠狠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老尼姑看清是他,心中一宽,但也心中凛凛,弄不清他的态度是敌是友。 血魔重重地哼了一声,接着问:“为何要问你?你是七星盟的人?” “不必多问,反正你要问驼神的下落,我保证不会令你失望。”徐飞龙一面说,一面接近至丈外了。 “你小子的态度很狂,你知道你在向谁说话么?”血魔沉声问。 徐飞龙背手而立,仍然不在乎的说道:“年青人谁不狂?我也不例外。你,穿一身火红,红是火,是血,你如不是火神仇泰来,便是血魔郝伯龙,当然不是无名小卒,不然,岂敢如此托大?” “老夫血魔。” “久仰久仰。” “小辈,你大概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吧?” “你认为我是无名小卒么?” “通名号。” “你血魔今天居然肯如此客气的问名号了,异数!” “你少废话。” “好!少废话,言归正转,你问驼神季大爷的下落,有何用意?” “老夫要找他办事,午前曾经发现他的行踪,之后便突然失去他的下落,竟然平空被他溜走了。” “哦!原来如此。这位老尼姑,是怎么回事?” “她是早年名号响亮,晚年却默默无闻的慧净老尼。你别小看她了。咱们三个人整整追逐她两个时辰,方被击伤内腑跑不动了,咱们正要逗她玩玩。” “她与你们有仇?” “没有,她在黄山修真,经常在沿江大埠化缘,对七星盟定然了如掌指,与七星盟的人同时出现九华山,必非偶然,因此老夫要从她口中取得消息。” “哦!除了她的身份之外,你知道她与灵明怪客的关系么?” 慧净老尼心中叫苦,徐飞龙将要不利于她,揭穿她是墨玉雯的师父的身份了。 血魔一怔,讶然问:“你知道她与灵明怪客有关系?” “知道。” “说来听听。” 他又调转话锋,反问道,“你们群魔聚会九子寺,人都到齐了么?” “你问这些事有何用意?”血魔沉声问。 “随便问问而已,并没有用意。不久之前,我碰上了天聋与矮仙,他俩说了不少九子寺的事。” 血魔脸色一变,急问道:“他俩人眼下在何处?” “到池洲去了。” 血魔冷冷一哼,怒声叫道:“你小子撒谎!午前,天聋地哑五个人,在中峰北麓的茅屋中,拷问七星盟老二神鹰的口供,老夫因追寻驼神离开了他们。返回时天聋与矮仙失了踪,神鹰也不见了,而地哑与雷神及五路财神,却死在蚁巢下惨不忍睹。好小子,这件事定然与你有关,你得从实招来。”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我听说你要找我合作,所以从池洲赶来了,在末弄清你们的实力前,合作二字未免言之过早。阁下,你能接得下灵明怪客多少招?” “百招之内,他休想占得上风。”血魔傲然的说。 “三十招之内,阁下如能在我手下平安无事,便证明你阁下不是吹牛,并非浪得虚名,我便与你们合作。” 血魔勃然大怒,怒火冲天的叫道:“什么?你说什么?你……” ------------ 第六百三十三章 猛兽侠 “你明白我说什么,对不对?来吧,我等你动手,徒手或者拼兵器,我奉陪。记住:三十招,不要错过机会哦。” 血魔暴怒地解下剑,厉叫道:“你小子气死我也,老夫横行天下四十年,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不知死活的小狂徒。” 一旁的劳兄也被激怒得七窍生烟,象一头怒豹般,闪电似的奇速飞扑而上,既不发声警告亦不作势准备,出其不意突然急袭,凌空扑出双爪话探,双脚急端,完全神似一头从树上扑向猎物的大豹。 相距在两丈左右,再快也快不过眼睛。他在对方突起发难前,便已经看出警兆,对方一动,徐飞龙已经留了神,直等到对方近身,方扭身闪让,右手乘势反拂,掌贴上了他的右臂。 劳兄一扑落空,正想扭身半空折向进击,却身不由己,偏向飞出,远出两丈方能消去扑势落地,速奔四五步方稳下身躯。 “劳兄小心……”叫声传到。 “转身!”身后传来了他的叫声。 劳兄经验丰富,已经知徐飞龙跟来了,猛地向前一仆,贴地斜窜丈外,方猛然转身跃起。 刚挺身而起转正身躯,眼前身影入目,仅来得及眨眼扭头,“砰”的一声左颊便挨了一重拳,只感到满天星斗,已经运功抗拒,但仍然禁受不起这重如山岳的拳劲打击。 总算不错,挨打不忘反击,一爪抓住了他的右小臂,铁爪功内劲发如山洪,平时抓石如粉的铁爪功,抓血肉之躯该是摧枯拉朽。 可是,抓住的小臂坚越金钢。 接着,“砰”一声响,右腹又挨了一重拳,万斤劲道,直撼内腑。 “砰噗噗……”按理而至的是七记重击,只打得劳兄无法招架,似乎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啊……”劳兄终于疼叫一声一声,砰然倒地。 “起来!”徐飞龙叫。 劳兄用衣袖拭掉嘴角的血迹,一声低吼,挺身跃起。 刚站稳,“噗噗”两声闷响,左有肩头各挨了一掌,力道千钧。 “哎……”劳兄闷声叫,再次倒地。 “起来。”徐飞龙冷喊道。 劳兄吃力地挺起上身,狠毒地死瞪着威风八面的徐飞龙,一咬牙,伸手拔剑。 “啪”的一声响,徐飞龙一脚飞起,将剑连鞘一同踢飞,飞出三丈外去了。 这瞬间,劳兄抓住机会跃起,一掌拍在他的小腹上,用了全力。 这一掌像是拍在皮鼓上,有韧性的肚皮反震力出奇地凶猛,只震得劳兄身躯又反弹而去。 “躺下!”徐飞龙同时沉喝,一掌拍下,“啪”一声正中玉枕。 劳兄“蓬”的一声爬下了,立即昏厥。 这一场快速绝伦的恶斗,自开始至结束,劳兄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只能光瞪眼挨揍,徐飞龙招不虚发,拳掌记记落实。 血魔与卓老哥惊呆了,直至劳兄昏倒爬不起来,仍用意似不信的目光,困惑而惊惊地注视着徐飞龙,似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徐飞龙拍拍手,向两魔走去,冷笑道:“突然下手袭击,不像是成名人物,那位老不死的贵姓大名,谁能告诉我么?” “你把他怎样了?”血魔悚然的问。 “打昏而已,死不了。” “你小子难怪敢如此托大,呼雷豹劳安琪被你在片刻间打昏了。” “哦!他是呼雷豹?哼!闻名不如见面,不过如此而已,我委实失望得很,浪得虚名!”这只不过是客气话,徐飞龙那里知道什么豹啊虎的。 卓老哥一咬牙,拔剑道:“四猛兽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而是从刀山剑海中闯出的名头。 劳兄败了,只怪他学艺不精。怨不得人。我八荒狮卓秋原,要领教阁下的绝学,保证不会令阁下失望,拔剑!” 徐飞龙拨剑出鞘,淡淡一笑道:“要耍剑?我奉陪,是点到即止么?” 听名字就知道呼雷豹跟八荒狮卓秋原的关系绝不一般,两人的武功也是相差不远,因此,八荒狮并不敢冒险狂言,点头到:“好,点到即止,你上。” “你出招吧。” 八荒狮先攻,一声沉声喊道,剑势进发,剑气漫天,八荒狮出手就是绝招。疯狂进击,一口气连攻九剑。 徐飞龙轻灵地闪避,飘逸地冲刺,从容化解对方排山倒海似的剑势,不时神乎其神地剑从对方的剑山中突入,迫对方拿招自保。因此,事实上八荒狮攻出的九剑,只有前两剑威力惊人,后七剑攻得极为勉强,一而再自暴空门,所以看似凶猛霸道,其实无法威胁他的任何部位,九剑劳而无功,一盛二衰三竭,败象已露。 “你也接我九剑。”徐飞龙豪壮的叫,先从下盘进攻,第一剑便几乎刺中八荒狮的右膝,危机间不容发。 八荒狮后退避招,急忙用剑拆解,招刚出,他的招已经变,第二剑走中盘排空而入,直迫心坎要害,一闪即至,剑气迫体。 八荒狮大惊,左闪拂剑。 “第三剑!”徐飞龙豪气飞扬的叫。 “嗤”的一声锐啸,是剑尖击破护体内劲的异鸣。 八荒狮暴起丈余,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伸左手按住右颊,有血从指缝中沁出。 被击中头面,如不是失手,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对方的剑术厉害得出神入化,不然免谈。 八荒狮并非失手,右颊确是挨了一剑。 “承让承让。”徐飞龙收剑说。 八荒狮心中雪亮,暗自庆幸保住了老命,收了剑,垂头丧气的说道:“没话说,老夫认栽。从此,我八荒狮的名号一笔勾销,从此退出江湖,江湖上不再有我这号人物了。” “阁下就此退出江湖了?”徐飞龙问。 “不错。”八荒狮豪气尽消的说,转向血魔道:“伯墨兄,请从此别。” 血魔仰天吸入一口气,苦笑道:“卓老哥,一时挫折,算不了什么……” “伯墨兄,你还不醒悟?平心而论,咱们不要说斗灵明怪客,连斗云墨双奇也毫无把握。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咱们都老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咱们何必再在江湖上活现世?” “这……老兄未免太经不起风浪了。” “就算是吧。伯墨兄,你也该急流勇退了。” ------------ 第六百三十四章 神摇 “那……这样吧,咱们这次助九天玉龙了结……” “不必了,兄弟告辞,请代向施兄致意,我就不面辞了,再见。” 说完,抱起昏迷不醒的呼雷豹,踉跄而去。 血魔目送两人去远,方向他冷笑道:“阁下的武功,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夸奖夸奖。” “哼!阁下的名字,总可以露一露吧?” “我正是你阁下要找的人。” “你……你是?” “徐飞龙,浪子徐飞龙”也有人称我为死神,你阁下怎样叫,我并不介意。” 血魔大掠,悚然叫道:“原来是你!” “是我,有何不妥么?” 血魔伸手拔剑,沉声问:“是你废了色魔侯天祥?” “那次我不杀他,算是他祖先保佑。如果他再在江湖采花杀人,不久必殃。” “哼!你……” “你有何高见,要和我动剑么?奉陪。不过,我必须先行奉告,你如果自问比八荒狮修为强上百倍,尽管动手,不然你得自重些。” 血魔的剑不知不觉地插回鞘中,口气一软,说道:“咱们找你,希望你能与咱们联手,一举铲除灵明怪客那群人,除去云墨双奇,为武林伸张正义,替江湖朋友造福开条生路,你肯不肯?” “哼!你们一群人不成气候,上次你们仅烧了墨家的避尘山庄,而你们却死伤惨重。 那次如果不是我恰好赶上,救了沧海客与自在神魔几个人,恐怕那次你和金魔赶到,正好赶上送死。” “什么?你……你救了沧海客与自在神魔?” “还有一个铁笛瘟神,他们的伤都是我替他们医治。” “你唬人吧?怎么没听沧海客提起此事?”血魔意似不信的问。 “他提不提那是他的事,你何不去问他?” “这……你打算……” “我不要你们干预我的事,这次如果不是你们现踪,伤了神鹰邓二爷,我早已经擒住风尘三杰的两个了。我警告你们,你们的事,我不加过问,你们也不许干预我的事,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徐老弟,咱们同仇敌忾……” “住口!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的话?” “这……” “你走吧。” “徐老弟……” “不走,你可以拔剑,等什么?”徐飞龙咄咄迫人的说,虎目出光,脸色一沉,威八面风。 血魔心中怒极,但却敢怒而不敢言,咬牙道:“好,我走,后会有期。” “不错,我在江湖恭候。” 血魔走向慧净老尼,猛地拔剑出鞘。 徐飞龙跟到,沉声问:“你干什么?” “把老尼宰了。”血魔叫,’ “你敢动手?” “老尼与灵明怪客小有交情……” “不要你管。” “你……” “老尼姑交给我。” “阁下不要欺人太甚。”血魔怒声叫。 徐飞龙脸色一沉,厉声道:“我如果不是念在你阁下也是云墨双奇的死对头,才不会对你如此客气。你血魔在江湖杀人如麻,满手血腥,从未给人有活命的机会,今天居然说我欺人太甚?好吧,我就取你的老命。” 说完,手落在剑把上。 剑尚未拔出,血魔一跃三丈,如飞而遁。上次沧海客受伤,事后为了颜面,并未将经过告诉旁人。自在神魔与铁笛瘟神也感到脸上无光,从此退出江湖不再现世,因此这件事并末传出江湖。血魔听徐飞龙语言不详的说救了那三个老魔,那还了得?武功如不比灵明怪客厉害,怎么能在灵明怪客手下救走三人?因此心中一慌,急急溜之大吉,怎敢再和他斗气争强?不走才是天大的傻瓜呢! 徐飞龙目送血魔的身影消失,方向老尼姑冷笑问:“老尼姑,金蝉脱壳计是你设计的?” 慧净老尼长叹一声,凄然的说道:“是的,是贫尼所设计,没想到弄巧成拙……” “他们逃向何处去了?” 老尼姑抢着问:“施主不知道?” “快了,我的七星盟朋友,不久当可查出他们的去向。” “哦!这时施主仍未接到消息,大概他们已经安全。” “哼!算了,我也不逼你说出来了。告诉你,我希望他们逃得远远地,逃回他们的家最好不过,你能走动么?” “贫尼背胁挨了血魔一掌,内腑受伤不轻。” 徐飞龙探囊取出一颗丹丸丢过说道:“这是培元丹,疗伤甚有功效,服下你就走吧,希望你今后也置身事外,不然下次见面,你我将兵戎相见。” 老尼姑吞下丹丸,神情肃穆的说道:“我佛慈悲!施主良知末泯,可喜可贺。” “你废话什么?我救你并非出于良知,而是要借你的口传信。”徐飞龙冷冷的说。 “施主的恩师,是不是山海魔神?”老尼姑问。 “不错。” “令师想必春秋已高,不复当年暴戾了……” “你少给我说些话。” 老尼长叹一声,问道:“施主知道九子寺的事么?” “当然知道,不然我怎么会放血魔走?九天玉龙东山再起,他已经派人火焚了灵明怪客的居所,携来了怪客的两个看守洞府小童,捉了高桥村墨家两位子侄,已经将信息传出江湖,派人四出修书传讯,要灵明怪客师徒前来九子寺一决雌雄,正所谓,排出强弓擒猛虎,布下金钩钓蛟龙,十面埋伏,陷阱步步,灵明怪客这次恐怕是难逃此劫。” 老尼姑吃力地站起,叹口气说道:“仅凭他们手中的四个人质,便足以将灵明怪客师徒引来了,何况眼下他们又将小徒携走,第二批书信已经传出,这场杀劫必将令武林万劫不复,痛哉。” 徐飞龙吃了一惊,脱口问:“令徒怎么会落在他们手中的?” “不知道,贫尼在九子山房附近等侯小徒,久等不至,后来无意中擒住一信差,方知小徒是被活阎婆与南海双残擒获的,已经藏匿在九子寺,无可挽回了。小徒对施主是一往情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命也。她死了倒好,也是一大解脱,只怕她生死两难。施主,谢谢你的丹药,再见。” ------------ 第六百三十五章 大场面 南海双残,徐飞龙听过那两个人名号,不戒和尚了空是色中饿鬼,人落在他们手中,那还有的好。 墨玉雯的音容笑貌,不住在他的脑海中幻现。徐飞龙真能忘了么? 徐飞龙一咬牙,大踏步向碧云峰走去。 本来,徐飞龙准备在九华山等侯灵明怪客与双奇前来救人,再出面找双奇,以逸待劳坐山观虎斗。但现在,徐飞龙必须改变自己的策略了。 徐飞龙一面走,一面思考对策。前面路旁踱出神色萎顿的慧净老净,拦住去路稽首道:“我佛慈悲,施主公然前往九子寺,真要在火上加油,煽风点火么?” 徐飞龙冷冷一笑,说道:“那是我的事,看来你仍然忽视我的警告了。老尼姑,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打算?” “施主如肯见告……” “我与九天玉龙联手。” “施主……”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还不走?” “施主与云墨双奇的误会,如果再如此下去……” “走开!我不虚要听你的忠告。” “施主何不直接去找双奇……” “时机尚未成熟。” “如果云墨双奇不再追究仙人峰的事……” “眼下说这种话,不嫌太晚了。何况你说的也根本不算吧!别多管闲事了。” “施主请……” “让路!” 慧净老尼不让路,仍想劝阻他与九天玉龙会面,说道:“贫尼负责前往找双奇,向施主负荆请罪道歉……” 徐飞龙哼了一声,突然一掌拨出。“蓬”的一声响,将老尼拔倒在地,大踏步扬长而去。 慧净老尼绝望地叹息一声,取道扑奔池州,要赶去传信,爱徒玉雯的死活,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九华山有三大古刹,化城寺、微贤寺、九子寺。九子寺规模最小,也最偏僻,位于碧云峰顶,建有三进大殿,三五十间禅房,与十余间供施主们留宿的客院。从上月初旬开始,客院的施主们,全部换成来历不明的人,平时深居简出,寺中反而清净得多。 寺中原有五十余名僧侣,往昔曾经聚了高僧三百余,近三年来僧众日渐减少,眼下已经减至五十人左右,而且大多数僧侣经常出外至各地化缘,真正常驻寺中的僧人,为数约二十名上下,需照管偌大的寺院,委实力不从心,因此庙里显得有点破败,寺附近的田地荒芜得草木蔓生,早已经消失田地的形影了。 眼下的方丈明心大师,接掌本寺已经有十二年岁月,是个瘦高年迈的慈祥高僧,平日只知苦修不问其他,是不适当领导的出家人,池州府附近的施主,对这位方丈并没有多少印象。 总之,这座位于群山深处的古寺,并末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愿花三两天工夫前来进香的信徒并不多。 南海双残一马当先奔向碧云峰,中间是活阎婆与杜元戎,押着墨玉雯姑娘神偷鬼窃断后,两个老贼对杜元戎的加入,感到万分兴奋,像这种可派用场的高手,多多益善,请都请不来,对方自愿协助,求之不得呢! 登山向上走,距寺里余,路旁便可发现信记,已经进入九子寺范围。 到了山门外,一名胖胖僧人欣然出迎,见面便大笑道:“原来是法兄法驾光临,屈指算来,法兄也该来了。请进请进。” 不戒和尚亲热地拍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呵呵!可惜你不是大闺女,有女倚门相望,那才写意哩!来,见过活阎婆阎婆婆前辈,那位是八部天龙天机真人的弟子杜公子元戎。” 僧人一怔,脱口问:“八部天龙老前辈的门人?” 神偷丁彪笑道:“肉头陀,你如果招子亮,快去请施前辈前来相迎,保证你错不了。” 肉头陀堆下笑,行礼道,“婆婆与杜施主休怪无人相迎,为免引人注意,施前辈诸位前辈都隐居客院,平时都不外出,此非说话之所,请至客院相见,随我来。” “有劳大师了。”杜元戎客气的说。 园林深处的客院中,客厅广阔,两名沙弥请客人落坐毕,奉上香茗,里面的主脑人物已经闻报出迎。 迎客的人中,有九天玉龙施敏,沧海客刘权,三喜婆婆吕婆婆,去岁袭击高桥的主脑全部在场。之外是数位大名鼎鼎的邪道名宿,他们是追魂判官曹勇,天罡羽士松涛,不归浪子苍山,大荒野叟白衡,龙门吊客仇万方,双头鹰薄人杰……济济一堂,群魔乱舞。至于未在寺内安顿的人,为数尚多。九天玉龙已经不惜工本,请来了天下群邪,要与灵明怪客一群白道英雄破斧沉舟一拼,正邪双方作一了断。 其他的客院中,住的是名望稍次的人,还不配陪同主人迎客。 双方通名毕,九天玉龙大喜过望。活阎婆将接到沧海客邀请助拳的手书,途中遇上元戎结伴同行的事说了,并将巧遇墨姑娘的经过概略地叙明。 九天玉龙兴奋得哈哈狂笑,向杜元戎诚恳地致谢,一面吩咐手下准备酒食,一面向杜元戎笑道:“有老弟台出面相助,咱们大事定矣!令师修为已经臻化境,拳剑天下无双,近来不曾听说再在江湖走动,因此灵明怪客一群家伙敢在江湖横行霸道,委实是憾事,但不知令师是否有出山的打算?有他老人家出面,威信我辈在江湖必可平安地混下去了。” “家师已经无出山的打算,徐飞龙老人家眼下正在参修上乘性命交修之学。我奉家师命至江湖历练,一切生疏,尚请诸位多加指教提携。”杜元戎不亢不卑的说,在众多高手名宿之前,徐飞龙知趣地收起了狂态。 九天玉龙笑道:“老弟行道江湖,我理该为老弟稍尽棉薄,但请放心,一切包在施某身上。老弟来得正好,这一月中,天下群雄即将聚会九华山,正是老弟大展所学,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凭老弟的师门威望,我保证老弟将一举成名威震天下,现在,我先替老弟引见一些朋友。” ------------ 第六百三十六章 热闹 客厅中宾主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神偷鬼窃两人地位与名望,都不配在厅中应酬,两人迳奔两院。 三喜婆婆则带了墨姑娘,也奔向西院秘室囚禁。墨姑娘虽对群魔陌生,但看了那些人的相貌与神态,便知这次群魔志在必得,大事不妙。 神偷鬼窃两人径奔西院,两人对这一带十分熟悉,推开了厅门,里面的十余名江湖人纷纷向他两人注目。其中一名中年人坐在壁角蒲团上,双脚搁上一座短几,半躺半坐,翻着大牛眼笑道: “老偷儿,是不是把九岭毒魔的大驾请来了?前面热闹嘛!” 神偷放下包裹,得意地笑道:“九岭毒魔三五天内方可赶来,你猜来的是谁?” “总不会是宇内三剑来了吧?” “老弟笑话了,宇内三剑早晚会来的,但不是现在。告诉你,是八部天龙的门人来了。” 这消息立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有人叫道:“八部天龙还在人世?他的门人武功如何?” “八部天龙当然仍在世间,名师出高徒,他的门人自然了得。” “哼!虎父犬子也平常得很。” “老弟,不要不服气,你们认为南海双残的武功如何?不戒和尚一照面,便被一掌震飞丈外,还说是手下留情呢。告诉诸位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是何消息?” “双残将墨飞的妹子搞来了。” 厅中传出一阵欢呼,有人疼叫一声道:“真是好极了,这次云墨双奇裁定了,咱们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走啊!去看那小贱人长得如何,一先弄来快活岂不可出口怨气?走!” 神偷鬼窃两人进入走廊,折向廓末端的客房,推开房门,里面的禅床上坐着三个人,正在打坐行功。禅床像是大统铺,可睡十人,壁上挂有蒲团,可供寄宿的施主们作为打坐之用。 神偷将包裹向外侧的床内一丢,放下苍木杖解下剑,向邻位打坐的一名灰发老人笑道:“光源兄,练得这么勤?” 光源兄吁出一口长气,散去气功笑道:“怎么?这次回来喜气洋洋。是偷了无价之宝么?看你两人倒是顶轻松呢。” “当然轻松,寺中来了一位熟人,你猜是谁?” “谁?是男是女?” “是女的。” “女的?到底是谁?” “你的黄山邻居,墨飞小儿的妹子。” “哦!你是说慧净老尼的门人墨姑娘?” “对,正是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光源兄怔怔地自语道:“咦!她……她怎么会来的?她……” “是捉来的,老兄,去看看吧。” 光源兄猛摇脑袋,苦笑道,“别开玩笑,被她骂一顿才划不来呢。丁兄,你们不该将她擒来的,她与你们并没有过节……” “算了吧,还说并没有过节,?咱们好几次几乎断送在把鬼女人手中!” “那是你们找她的晦气,怎么能怪她?我反对你们的这种卑鄙的作法。” 神偷桀桀笑,坐下说道:“别骂人了?如果你不卑鄙,就不会将与双奇约会仙人峰的消息告诉我们。而你与双奇约会,目的是出卖贵友在安庆府作案的底细,对不对? 事后你老兄接到贵友一笔厚礼,临时感到心中有愧,方将约会的消息告诉咱们两人,有意唆使咱们去杀双奇,自己却躲得远远地,没错吧?告诉你,咱们都是一丘之貉,谁也别说谁了?云墨双奇两个小畜生一日不死,你老兄也就一日不得安宁,你就不要为那小贱妇抱歉啦!心肠软成不了大事。” 不久有人推开房门叫道:“盂老兄,准备动身下山。” 床尾的一名中年人一跃下的问:“安弟,怎么回事?” “施前辈叫咱们十二个人,将擒住墨姑娘的信息传出江湖,需立即启程,每人带一封信分送各地的朋友。快!不可误事。” 鬼窃向床上一躺,狂笑道:“哈哈!这次双奇两个小狗,即使能击溃这些人,他们自己也将灾情惨重,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获胜之望,哈哈哈哈……咱们重见天日之期不远了。” 神偷摇摇头,摸摸没有耳轮的耳孔苦笑道:“还有一个徐飞龙小畜生,徐飞龙不死,咱们仍然不能高枕无忧,仍然见不了天日。” 入暮时分,血魔回到了九子寺。 徐飞龙到了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全寺,全寺立即进入戒严状态,闲杂人等一概回避,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至掌灯时分,仍不见有人前来。沧海客受过徐飞龙救命之恩,他很想见见徐飞龙,约徐飞龙联手,因此一早就约了九天玉龙在寺外恭候。 但天色已经黑,仍然不见他前来。各地的暗桩拿回时,坚称绝对没有外人进入监视区。 徐飞龙早就来了,神不知鬼不觉伏在寺后的茂草中。 九天玉龙的看法与沧海客相反,他认为徐飞龙叫血魔寄语少管闲事,就决不会前来相助的,因此并不抱有希望,徐飞龙来与不来,他并不介意。 最心惊的该是神偷鬼窃两个老贼,徐飞龙三个字,令他们心惊胆战,食不下咽,睡不安席。 半夜时分,全寺灯火全无。一个鬼影飘入了寺内,像是幽灵幻影。 徐飞龙浑身裹在黑衣内,黑头罩,只露出五官,只佩了一把剑,整个人显得神密阴森。 徐飞龙今晚来的用意,一方面是想试一试对方的实力,如果根本就中些乌合之众,他便不用在此地浑水摸鱼了,何必花工夫在此地等候?用不着灵明怪客师徒到来,来几个一流高手便把这些人赶得烟消云散,他在此地等岂不太傻?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墨玉雯了。 白天,徐飞龙已经摸清了全寺的形势,大胆地侵入,无所畏惧,徐飞龙并不想与九天玉龙一群人作对,但有了以上两种想法在,徐飞龙必须探虎穴闯龙潭。 真巧,徐飞龙刚越过西院的院墙。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已经有人抢先了步,院角的墙根下射出一个快速的黑影,恰好向他的落脚处纵来。 ------------ 第六百三十七章 能干 前面闻进入西院的月洞门,似乎两人有志一同,都欲从月洞门探入。但对方都误会了,看到对方的身影,便以为对方是院中的人,不约而同立即下手攻击。 夜黑如墨,看清人影已经接近至两丈外,来不及废话,双方也不想招呼,都想先下手为强,抢制先机抢攻。 “噗!”一双铁掌相交,接上了。 “呔!”黑影沉喝,起腿飞扫。 徐飞龙想活擒,因此出手仅用三成劲,没想到几乎上了大当,对方的一掌已经用了全力,险些被震裂皮肉。 对方反应快,一掌无功立即出腿急攻。徐飞龙心中一凛,碰上高手了,岂能大意?斜身闪在一旁,一掌拍在对方的腿侧,左掌“啪”的一声响,击在对方的右胁背上。 “砰!”黑影摔倒在地。 徐飞龙火速抢人,出手擒人! 黑影居然受得起他一掌,出腿急绞。 徐飞龙不得不一跃而过,不能让对方绞中,绞中可能断腿,大意不得。 黑影一绞落空,奋身一滚,跃起火速拔剑。 但他已经回头反扑,一声暴喊道,“蓬蓬”两声闷响,将对方重新端倒在地。 黑影先前的沉喝声,已经声惊动了院中的人,来得最快的几个黑影,已经冲过月洞门了。 黑影重重地摔倒,剑未能拔出,居然末受到伤害,向侧急滚一跃而起。 徐飞龙一闪即至,“噗!”的一声一劈掌在黑影的脖子上,顺手将人扛上肩头,向外急拿。 “快拦住他!”有人大叫,飞掠而至。 已经惊动了院中人,徐飞龙必须拿走,挟了被打昏的俘虏。越墙而遁。 追赶的人没有他快速,寺外林深草茂,天色大黑,被他轻易地溜之大吉。 远走两里地,徐飞龙窜至一处茅草及腰的山坡,往草中一伏。这里夜间相当安全,有人接近便无所遁形,不怕受到伏击。 徐飞龙先拉脱黑影的双肩关节,点了穴道,方将人弄醒。伸手一模对方的面庞,便知是个年约半百的中年人,八字大胡有点刺手。 “阁下,怎么称呼。”徐飞龙坐在一旁低声问。 黑影深深吸入一口气,冷笑道:“我已经落在你们手中,有何残酷手段迫供,你就掏出来好了,我决不含糊。还问什么名号?” “等认出你是谁,你岂不是白挨了刑?”徐飞龙冷冷的说,伸两手扭住了对方的鼻尖,作势往上拉,只消用半分劲,鼻尖便将分家。 黑影大概知道名号瞒不了人,大声道:“我夜游神闻公达。” 徐飞龙一怔,说,“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夜游神闻公达。我倒是听说过你的名号,听闻你广收门人,要以成名绝学六合追魂掌创建六合门,但今晚你的掌法笨拙得很啊!” “哼!” “你来做什么?探道?” “我前天得到你们要公孙前辈来九华山决斗的消息,想前来看看是些什么人在捣鬼。” “探清了么?” “没有,我刚到。” 徐飞龙解了对方的穴道,接上肩关节,“劈啪劈啪”给了夜游神四记耳光,冷笑道:“凭你这种第三流的身手,也敢前来探道?哼!快滚!去等灵明怪客与云墨双奇,人到齐了再来,不然将死无葬身之地,滚!” 夜游神被打得昏天黑地,狼狈地爬起,咬牙问:“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你得到的消息说是什么人?” “说是九天玉龙施敏。” “那就对了。” “阁下好厉害,亮名号。” “浪子徐飞龙。” “我记住了。原来你是春秋山的杀人凶犯……” “记住了你还不走?滚!” “阁下……” “再不走就死在这吧!” 夜游神打一冷战,扭头便跑。 徐飞龙哼了一声,恨恨地自语:“这家伙简直不知死活,居然敢独自前来探道,真是不知自量,却是误了我的大事。” 已经有白道中人物闻风赶来探道,今后寺中将加强戒备,夜间前来必将十分凶险,大费手脚,恐怕还得受到暗袭,不易入内查探了。 暗不来明来,徐飞龙决定白天硬闯,白天不怕受到暗袭,比夜间要安全些,虽则徐飞龙并不怕有人暗袭。 次日,九子寺山门前静悄悄。平山的暗桩加多了,戒备果然加强,没有人能攀登碧云峰而不被发现,每一处可攀登的地方都设了暗桩。 徐飞龙一身黑劲装,佩了剑,大踏步走上了登山的小径,可谓是胆大包天。 暗桩已经用信号将消息传出,但没有人出面阻拦。他当然知道,不久便会有人出面盘道了。 怪的是到了半山,依然不见有人出面盘问。 正走间,前面出现三个人影,是三个穿青袍的人,每人挟了一个长包裹,正往上走,像是进香的香客。 他的脚程快,终于赶上了。 三个青袍人听到了脚步声,同时驻足扭头下望。最后那人年纪四十出头,满脸横肉,三角眼厉光闪闪,左颊有一块长满青毛的鹅卵大胎记,其色青紫难看已经极。看清了他,这位老兄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色的尖利牙齿,桀桀怪笑道:“老弟,才来呀?” 他也咧嘴一笑,说道:“不错,才来。” “上山进香么?”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而且不信神佛。” “那你来有何贵干?” “彼此彼此。”徐飞龙一语双关避不作答。 “哦!贵姓?”” “你们是……” “我姓能名干才。” 徐飞龙呵呵一笑,向上举步道:“原来是金华十二鬼之一的疤面鬼能干才,久仰久仰。” “阁下是……” “听说去年你们十二鬼曾经参予袭击高桥村,按理不该不认识我。” “你是……” “徐飞龙。” “哎呀!你怎么在这?” 徐飞龙伸脚一拨,双方相并而行,这一拨势难闪避,疤面鬼惊叫一声,扭身便倒,骨碌碌向下滚。 说快真是快,徐飞龙一声长笑,俯身伸手一钩,便钩住疤面鬼的左脚,顺手一带。 “哎……”另一鬼也倒下了,同向下滚。 最上面的一鬼大惊,发狂般向上奔。 ------------ 第六百三十八章 对怂 徐飞龙哈哈笑,叫道:“慢走慢走,别摔倒下了。劳驾通报一声,告诉九天玉龙我来了。” 到了九子寺,寺门外高高矮矮站了五六十条好汉。沧海客刘权在中,右是九天玉龙,外侧是三喜婆婆。左侧上首是年轻人杜元戎,外侧是一个白发老人,再外侧方是血魔。 另一人竟穿了一身金光闪闪的劲装,佩的是烁金剑,连眼珠似乎也成了金色,年约花甲,络腮大胡子也是金色,像貌与众不同,一看便知是河南开封的金魔尤朗,三邪之一,无法无天的魔头。 至于南海双残一群人,站得远远,全用困惑的目光迎接。 徐飞龙对这些人陌生,全不认识。 除了曾经与徐飞龙拼成平手的九天玉龙,与曾被他所救的沧海客之外,其他的人都用不屑的目光向他注视,并未将他放在眼下。当然,他一个年轻人,名号虽然响亮,但这些江湖人物并不曾见识过他的武功,瞧他不起并非奇事。 血魔是唯一害怕的人,但人多势众,也不在乎徐飞龙了,徐飞龙单人独剑成不了事。 神偷鬼窃不在人群中,这两个老贼那敢出面。 这两年来,他的名号已经传遍江湖,但皆知道他是云墨双奇的手下败将,今天居然惊动了这么多黑道顶尖人物相迎接,委实风光已极。 徐飞龙大踏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下,徐飞龙从容而进,这份豪情与胆气,确也令这些人心折、动容、惊讶。 他在十米外止步,抱拳行礼笑道:“不敢当诸位厚爱相迎,我这里谢了。” 九天玉龙呵呵一笑,朗声道:“徐老弟,是来襄助施某么?施某先行谢过。” “呵呵!我是来拜望前辈的。” “不敢当,施某深感荣幸。” “在前辈未上法场被正法之前,我必须来拜望前辈一次。” 九天玉龙大为不悦,怒声道:“老弟,说笑话也该看地方,有分寸。” “呵呵!前辈原来听不进老实话。” “你今天是有意前来当众侮辱施某的?” “呵呵!我怎敢?首先,得表明身份,眼下我是九江府一等一级捕头。” 他的话立即引起一阵骚乱,群众大哗,有人大叫道:“原来他是六扇门的鹰犬,杀了他。” 徐飞龙不在乎,仍然笑呵呵的说道:“我此来,是向诸位申明的。其一,我奉命捕拿九江血案的凶手,他们是风尘三杰的散花仙子商大娘,与云雷的妹妹云莹。从犯有晴天霹雷与墨飞的妹妹墨玉雯。这些人必须活擒归案。九江的法场在等着他们就刑法。其二,云墨双奇虽不是主从犯,但他们早晚会犯在我手中,因此特来奉劝诸位少管我的事。如果诸位伤了我的人犯,那么,诸位便得准备打官司了。其三……” “你还有其三?”九天玉龙不耐的问。 “不错。” “你不必说了。” “为何不说?” “咱们不理会你的话,你说了等于白说。” “不然,话必须说清楚,交待明白,这才算是尽了礼数。至于前辈听是不听,那是另一回事。” “你做你的鹰爪,施某做施某的江湖亡命,桥归桥,路归路……” “可是,你我已经有了无可避免的冲突。” “你少废话。” “我必须说明白,决不是废话。其三,墨玉雯已经落在前辈手中,请将她交给我带走。” “什么?” “你明白我的话。” “在这么多高手之前,你竟敢说这种话?” “我不是说了么?” 右侧不远处有人大叫道:“在湘南,这家伙曾自称他是云墨双奇的妹夫,显然他包藏祸心,宰了他。” 另一名尖嘴缩腮的人也怒叫道:“不错,这厮包藏祸心,焉不知徐飞龙不是云墨双奇的同谋,故意制造出仙人峰血案的谣言,来引诱咱们的同道上当的诡计?宰了他这狗东西。” 九天玉龙摇手制止众人叫啸,沉声道:“徐飞龙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徐飞龙仍然呵呵一笑,说道:“不是欺人太甚,我所说的全是肺腑之言,用意是不让诸位犯下错。我身在公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向诸位提出忠告。” 九天玉龙怒极反笑,问道:“听权老说,上次你随冥府婆婆去投山海魔神为师,不知是真是假?” 徐飞龙向沧海客一指,说道:“刘前辈曾目击其事,真假他自然明白。” “老弟的第三件事,委实令施某为难。” “有何为难?” 九天玉龙向杜元戎伸手,说道:“这位老弟姓杜,名元戎,是八部天龙前辈的弟子,八部天龙当年与令师山海魔神齐名。” “哦!我听说过天机真人的名号。” “咱们昨夜经众推举,公举施某为主婚人,阎婆婆与金魔尤兄为大媒.将墨小丫头许给杜老弟为妾,今晚便要完成红烛之喜。你老弟前来索人,岂不令施某为难?我看,你还是乖乖走吧。” 徐飞龙坚决地摇头,一字吐的说道:“你们的事我不便过问,但我必须将人犯带走。” 金魔早巳怒火冲天,一跃而出怒吼道:“小畜生。你再说一句试试?” 徐飞龙脸色一沉,喊道道:“滚回去!有你说话的份么?我不逮捕你,已经算是你祖上有德了。” 金魔登时气得发抖,一声怒啸,疯狂地冲来。 在天下黑道群魔的注视下,交手的双方,已经无可避免地走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绝境,事关声誉,岂敢不全力以赴? 金魔怒极出手,忿然攻出一招。怒啸声掩盖了出招的隐隐风雷声,狂野、迅疾、诡奇,势如石破天惊。 “噗噗!”双方人影乍合.传出了可怖的音影响,地面走石飞沙,尘埃滚滚。 人影飞旋而分,换了方位相距约两丈。 金魔怪眼像要喷出火来,一手掩住右腹,呼吸一阵紧似一阵。 徐飞龙目光瞥了左肩一眼,肩外侧衣裂如粉。出现一个掌印,露出里面的肌肤,指痕宛然入目,似乎浮动着闪闪金光。 徐飞龙略为伸动左手.冷笑道:“金色魔手,如此而已。” ------------ 第六百三十九章 大喜 声落,人化成腾,暴喊道似焦雷,像是电光一闪,猛扑两丈外的金魔,轮到他反击了,声势之雄,连那些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老魔也为之心惊胆战。 双方再次接触.比上次更凶猛可怕。 一瞬间,沧海客与九天玉龙同时跃出,同时大叫。 “住手!” “嘭”一声大震,四个人影乍合.气流激荡,劲风扑面生寒。 一个黑影飞射而出,脱出了纠缠。 人影倏止,金魔、沧海客、九天玉龙成了三角形屹立,脸色都变了。 沧海客的一双大袖不见了,已经化为粉末飘散。 九天玉龙的头巾飞上半空,“噗”的一声掉在两丈外,跌扁了。 金魔的脸上肌肉伤仿佛是冻结了,泛金光的眼珠似要突出眶外,久久,徐徐伸手抓住剑把。 剑徐徐出鞘,金芒耀目。 众人都以为金魔要拔剑拼命,屏息以待。 蓦的,金魔打一寒颤,剑并末拔出,突然直挺挺地向前一栽。 沧海客与九天玉龙同时抢到,恰好将金魔架住了。 “哇!”金魔喷出一口鲜血,颤抖着叫道:“我……的保……保命金……金丹……” 九天玉龙火速解开金魔的百宝囊取丹九。 杜元戎大踏步而出,叫道:“这件事交给我。” 白发老人也举步出道:“尤老弟中了无极冰魄掌,等会儿可能要冷死.快抬进去,老朽可以救他,他的保命金丹没有用。” 他在对方三位威镇江湖的魔道高手连续合击下,已经到了内劲虚脱无以为继的境界,不能再逗留了,徐飞龙沉着地后退,朗声道:“九天金龙,别忘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再给你半天工夫权衡利害,我将回来接收墨玉雯。当我回来接人时,谁敢阻挠,谁就要明白后果,再见了。” 社元戎一跃而上.大喝道:“站住!你还没问杜某是否肯放你走呢。” 徐飞龙一声长笑,如飞而去。杜元戎也一声低啸,奋起狂追。 徐飞龙到了百步外小径下坡处,下面是三十余级石级。身后,杜元戎已经逼近了,徐飞龙就是要等他一试功力。 杜元戎初出江湖,经验欠缺,只知目空一切,傲态凌人,看对方已经被追上,相距足一丈,手一伸更拉近至两臂左右,便大喝一声,迫不及待的一掌拍出。用上了以气伤人绝学。内劲骤吐,拍向对方的背心。 徐飞龙出生入死,经过了大风大浪,经验与见识都超人一等,杜元戎与徐飞龙相比,相差太远了,一切全在他的算计中。 他在急速前奔的凶猛冲势中,突然向下一仆,闪电似的滚转,奇快地转过身来,一脚急挑。 杜元戎急冲而过,“噗”的一声被他一脚挑在右大腿后侧,像是中了万斤巨锤所击。 “哎……”杜元戎惊叫,收不住势,向下飞落,像大雁般飞下了三十余石级,摔倒在山坡下。 徐飞龙挺身而起向飞掠而来的白发老人咧嘴一笑,拍拍身上的尘埃说道:“你们已经可和灵明怪客一拼,人多力强,狗多咬死羊,你们好自为之,少陪了。”” 声落,白发老人已经到了两丈外。徐飞龙向侧一窜,掠下山坡钻入茂密的树林,如飞而去。 杜元戎居然未受伤,绕出山坡怒吼如雷穷追不舍。可是,徐飞龙已经消失在浓林深处。 徐飞龙已经试出对方的实力,也有点暗暗惊心,看来,灵明怪客与云墨双奇,这次可能栽在九华山。 总之,不管是那一方栽了,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徐飞龙只消耐心等候便可。 当杜元戎急怒地穷追他时,其他人已经返回西院。大厅中,只有为首的十余名老魔。 沧海客换口气,向九天玉龙苦笑问:“施兄,你说已经将龙丫头许给杜公子为妾,是不是有意拒绝徐飞龙合作?” 九天玉龙沉静的说道:“权老,不是兄弟有意拒绝与徐飞龙合作,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与咱们合作的诚意。上次在高桥村,徐飞龙已经表明了态度,那时他的武功有限得很,仅能侥幸逃过兄弟的十四招而已。眼下他已经拜山海魔神为师,武功精进何止百倍?刚才咱们三人就无奈他何,徐飞龙肯与咱们合作?快死了这条心。” “那……施兄之意……” “咱们将希望放在杜公子身上。” “唔!杜公子也靠不住,狂妄鲁莽,言过其实,你竟对一个初出道的狂妄小伙子寄以厚望,你……” “呵呵!权老,你忘了八部天龙?” “与八部天龙……” “小的受了挫折,还怕老的不出头?” “哦!这……” “只要他来找杜公子讨人,就不怕八部天龙不来撑门人的腰。” “可是……杜公子不是好色之徒……” “呵呵!他不好色,但好名,血气方刚,对不对?” “你的意思……” “一切有我,且拭目以待。” 半个时辰之后,杜元戎失望的但气虎虎地回来了。厅中,这群人正等候这位跳火坑呢! 九天玉龙堆下一脸奸笑将人接入,愁眉苦脸的问:“杜老弟,人追到了么?” 杜元戎恨恨的说道:“搜遍了两座山,鬼影俱无,被他逃掉了,这小子好快的脚程。” “刚才老朽万分抱歉。” “抱歉什么?” “有关将墨姑娘许配老弟为妾的事。老朽被徐飞墨飞追得太急,不得已经太出老弟的名头挡挡,没料到那小子天不伯地不怕,未将老弟放在……” “别提了。”杜元戎焦躁的说。 “好,不提那小子就是。本来,墨姑娘是人间绝色,号称江湖第一奇女,与老弟正是郎才女貌,英雄美女,老朽确是有意撮合,在这期间命她侍候老弟的起居。既然方小辈坚持索人,看来,人不交给她,徐飞龙不会罢休的了,只好将墨姑娘交给他带走,咱们确是招惹不起山海魔神的得意门人……” “住口!”杜元戎暴怒的叫。 “这……老弟,老朽说错了么?” “墨姑娘我杜元戎要定了。” ------------ 第六百四十章 热闹 九天玉龙心中狂喜,但却愁眉苫脸的说道:“这……这……这恐伯不太好……” “我不怕山海魔神。” “可是……” “让那姓徐的小子来找我好了。” “老朽担当不起……” “一切由我担当,今晚上把墨姑娘送到我房中。”杜元戊一字一吐的说,语气极为坚决。 三喜婆婆冷冷一笑,问道:“杜公子,不知令师肯让墨姑娘嫁你么?公子家中是否已经有妻室,尊夫人……” “那是我的事,我尚未娶妻。” “哦!未娶妻先娶妾,也是武林一大佳话。” 九天五龙笑道:“这叫做星星暂替月的光明,先娶妾并没有不妥。来人哪!吩咐厨下准备酒席,今晚咱们庆祝杜公子纳妾,不醉不休。” 寺中漾溢着洋洋喜气,但戒备极为森严。 经过九天玉龙有计划的起哄,新郎杜元戎在这群黑道魔头的吹捧下,轻飘飘乐不可支,赫然以未来江湖霸主自命了,那管他地厚还是天高? 酒席直闹至半夜方进入高潮,由三位黑道女英雄挽出已经喝了一杯散气酒,带了弱不禁风衣着华丽的墨姑娘出堂,厅中立即笑声震天,怪叫四起。 墨玉雯成了待宰的羔羊,经过打扮的她,灯光下,出奇地艳美。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她欲哭无泪,花容惨淡,在这种场合下,她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进厅,便有人大叫道:“妙啊!叫新娘子好好敬酒。” “杜公子,过了今晚,你就是墨飞的妹夫,,可不能过河拆桥哪!” “哈哈哈哈……新郎新娘一起敬酒,妙啊……” “废话!妾算不了新娘子,应该向客人奉酒而不是敬酒,对不对?不懂规矩就不要胡说八道!”有人提出抗议,在字眼上挑毛病。 “对,她算不了新娘子,谁不知她曾经是云雷的姘头?该说是再嫁夫人啦!哈哈哈哈……” “不许胡说八道,疯了么?”沧海客向那人大叫,这种场合怎么能说这种话? “对!等会儿将带荤的话,留到闹新房再说。”有人附和沧海客的话。 墨玉雯横了心,她猛地一脚疾飞,踢向一名拦住去路醉醺醺的大汉,怒叫道:“你们这群畜生!猪狗不如!” 她内功已经散,但基本力道仍在,可是在两名女魔的挟持下,这一腿劳而无功。 大汉哈哈狂笑,高举着酒碗说道:“小娘子好利害的粉腿,杜老弟今晚艳福齐天,今晚上在床上把花拳绣腿亮给咱们看看,那才精彩绝伦呢。” 大汉的脏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百十名宾客笑声爆出,把墨玉雯羞得几乎要昏厥。 一名中年妇人笑了一声,骂道:“要死的,你的嘴脏死了,让开!” 在哄笑下,将姑娘连拖带拉推至杜元戎这一桌,两个女人将她向杜元戎身上一推,说道:“大家敬他们两人一杯酒,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杜元戎一手挽住墨姑娘。站起举杯笑道:“谢谢诸位的……” “快喝交杯酒,咱们再敬酒。”有人大叫。 墨玉雯突然悲愤地大喝一声,一脚踢向食桌。 杜元戎手急眼快,将她向后一带,一脚落空。 好一掌挥出,杜元戎心无二用,一不小心,洒杯被她拍中,酒向身上飞洒。 这瞬间,“蓬”的一声大震,后窗突然倒坍,三个人影象怒鹰般穿窗而入.剑光如匹练,闪电似的冲入厅中。 靠窗的两桌共有十六名悍贼,骤不及防,被剑光从中间穿越,疼叫一声声刺耳,登时便倒下了五名之多。 第四第五两黑影随后扑入,堵了两侧保护退路。 对面的客院飞落下穿着浑身黑衣只露五官的徐飞龙,一直就不动声色,看清了入侵的人,徐飞龙冷笑着向下飘落,自语道:“晴天霹雳一群人回来了,迫不及待地冲入救人,真是一群有勇无谋的家伙。墨姑娘陷入贼手,我知道他们会十万火急地赶回来的,不然就不配称侠义中人了,只是回来的象是飞娥扑火。” 领先进入的是晴天霹雳、商大娘、云莹姑娘,怒啸震天,猛扑中桌的各首脑。 吃喜酒,谁都没带兵器,立时全厅大乱。 杜元戎反应最快,抓起一张长凳,大喝一声,迎向首先抢到的晴天霹雳,“铮”的一声架开了长剑,抢入一脚疾飞。 两人搭上手,各展绝学抢攻。 九天玉龙同时一掀桌面,整座食桌与杯盘酒菜,推向商大娘与云莹,怒吼道:“好啊!当年的仇人一次来了两个,三山小筑十年前的血债得偿还了。让开!交给我。” 商大娘向侧闪,避开食桌杯盘,恰好被沧海客拦住,沧海客大喝一声,双掌无畏地抢入,一把便扣住了老太婆的剑,右掌拍在老太婆的左肩上。 “蓬!”老太婆也一掌拍在沧海客的右腹上,但却被他的天玄神罡护体神功,反震得手掌欲裂。 “嗯……”老太婆叫了一声,向下挫倒。 云莹奋勇向墨姑娘冲去,但却被老贼婆三喜婆婆拦住了。老太婆也用的是长凳,摘叶飞花都可伤人的高手,一张长凳在手,比兵器的威力相差无几,“叮”的一声荡开云莹刺来的剑,左手探入急抓云莹的胸口,象是电闪霆击,一照面便贴身攻入空门了。 十年前,有三人协助灵明怪客袭击三山小筑,后被人称之为风尘三杰,那时的九天玉龙武功就已经高出风尘三杰甚多。而沧海客的修为,仅比灵明怪客相差无几,自然比九天玉龙高出甚多,老太婆碰上了沧海客。怎敌得过?一照面便倒下了不足奇事,可说理所当然。 三喜婆婆的造诣,仅比九天玉龙差一分半分,云莹比其兄云雷相差太远,很难在老婆婆面前获得施展的机会,大事去矣! 进来的三个人,都被功力奇高的人拦住了。 破窗外,连续飞出十余颗小石,几乎在同一瞬间,击灭了十二盏明灯,有人低喝: “还不快逃?” 窗外有晴天霹雳的长子霍世纶,孙儿女霍英霍华,只看到一个黑影飘至窗口,便击灭了里面的灯火,喝声入耳,黑影已经一闪不见,是只知对方好意叫拿,却不知是谁,黑夜间本就看不清,而黑影确是快得不可思议。 ------------ 第六百四十一章 错啦 晴天霹雳在杜元戎手下,只支持了三两招,灯火末熄的前一刹那,已经被杜元戎夺剑中一脚踢翻了。 变化太快,来得突然,结束也快,抢救墨姑娘的三个人,在灯火被击灭前便已经被擒。 负责保护退路的人,是受伤未愈的慧净老尼,与商大娘的孙儿商松,两人抢救不及,便知大事去矣!老尼姑当机立断,喝声退!立即翻窗而出。 群贼大哗,纷向四面抢出抓人。 “砰”的一声大震,第一个追出窗的人突然摔倒。 老尼姑抓住不肯退走的商松,厉声道:“都留下谁来想办法救人?枉死无益,走!” “我要和他们拼了!”商松疼叫一声。 第二个黑影穿窗而出,左右两方,从其他门窗出来的人,也飞掠而来,有人大叫道:“休让他们走了。” 老尼姑不管商松肯是不肯,拉了便跑。 五个人从庙后越墙而出,墙下伏着小姑娘商雅芳扛着个俘虏迎上急问,“人救到了么?” 霍世纶五内如焚,惨然叫道:“家父与你奶奶及云莹,全葬送在内了!” “天哪。”小姑娘失声疼叫一声。 “先离开再说,过后再想办法救人。” 老尼姑断然下令,迫众人急拿。 追的人已经在墙头现身,再不走就走不了啦i 大厅灯火熄灭后,杜元戎居然够精明,抢到墨姑娘倒下处,挟起姑娘贴至壁角戒备。 刚将人带离原地,他便赶到了,一把未将人捞住,慢了一步。 黑暗中,老婆婆在远处叫道:“老身捉住一个丫头。” 徐飞龙以为是墨姑娘,循声逼近,拨开两个挡路的人,一摸便摸到了老太婆的发髻。 老婆婆一手急拔,不悦的叫道:“怎么在老娘头上毛手毛脚?” “噗”的一声,徐飞龙一掌击在老太婆的天灵盖上,认位奇准,一击便中。 徐飞龙将云莹扛上肩,乘乱溜之大吉。 碧云峰北面三里外,有一处乱崖怪石散布的山坡。徐飞龙钻入一处由数座巨石所形成的崖洞,将人放下,伸手摸索藏在石缝中的松明。 云莹不知他是谁,叫道:“我的七坎被制,请先替我解穴。” 徐飞龙一怔,讶然道:“咦!你是云莹?” 云莹听出是他的声音,只感到心向下沉,悚然叫道:“你……你是……徐飞龙?” “你该说是徐捕头。” “天哪!” “不要叫天,天帮不了你的忙。你们不是要逃向桐城去了么?为何又回来了?” “我……我们在江边等……等船,也等龙姐姐,不想人没……没等到,却打……打听出龙姐姐已经被藏身九子寺的九天玉龙所……所擒。” “所以你们赶回救援,我早已经算定你们必定转回。” “你……” “你是我的第一个囚犯。”徐飞龙凶狠的说,点起了松明,又道:“落在我的手中,你算是最幸运的人。” 云莹珠泪滚滚,哀叫道:“徐爷,我愿甘心情愿地跟你归案,任杀任剐决不反悔,但请你救出墨姐姐,她是无辜的。我和墨姐姐知道你是好人,已经在两位兄长前尽力替你辩解,我们……” “哼!你这些话不觉已经说得太晚了?” “徐爷,求求你,求你冲龙姐姐份上,快去救她。她对你一往情深,发誓要替你洗雪冤屈,不惜与乃兄墨飞反脸,从湘南返家这么久,她不曾与墨飞说过一句话,在墨老伯面前,一而再指证你的无辜,徐爷,墨姐姐为了你,她心碎了,她……” 徐飞龙重新戴上头罩,沉声问:“如果我去救她,你答应我至九江乖乖投案么?我给你一次机会。” “是的,我答应,我可以对天发誓。” 徐飞龙解了他的穴道,沉声道:“你如果食言,有你好看,你滚吧!先至池州去找七盟的老大驼神季大爷投案。” 声落,徐飞龙拍熄灯火,钻出崖外,又扭头道:“北面山峰一带暗桩已清,你可以从北面走,但小心点。” 云莹钻出崖外,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 一场喜筵乐极生悲,众魔头返回大厅,已经是三更将尽了。大厅已经恢复原状,喜筵已经拿光。地下,摆了五具尸体。三喜婆婆脑袋受伤不轻,已经回房养息。 外围共死了四名暗桩,有一名暗桩失踪。 擒住了晴天霹雳与商大娘,风尘三杰有两名被擒。两人被牛筋索吊在厅柱上,等候正主儿发落。 墨姑娘被按在椅内,由杜元戎亲自看守。 追的人陆续返回,未能将人赶上,黑夜中山高林密,想追赶武林高手委实难似登天,不得不放弃搜索返寺。 大厅中灯火通明,九天玉龙与一众魔头坐在大环椅上,每个人都用怨毒的眼神,投注在两个俘虏身上。 九天玉龙咬牙切齿地怒吼:“你两个狗男女,昔日的威风安在?十年前家破人亡的血债,该你们偿还了。弟兄们,取小刀与盐来,并准备炭盆,今晚咱们割碎了两个老狗男女,把他们吃掉,我要生吃下他们的心肝,取酒来。” 沧海客与灵明怪客其实并没有深仇大很,只为了二十年前百丈崖论剑失败的耻辱而已,被迫发誓息隐江湖埋头苦练了二十年,不曾在江湖走动。严格的说来,要不是埋头苦练志切雪耻二十年,他决不可能将天玄神罡练至化境,这可喜的成就,不能不说是受到百丈崖失败之赐。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风尘三杰无仇无怨,因此不忍见两人受此惨毒的死刑,赶忙接口道:“施兄,使不得,万一徐飞龙前束索取囚犯,岂不惨了?施兄难道愿树徐飞龙这种可伯的强敌么?” “徐飞龙有我应付。”杜元戎阴森森的叫。 沧海客呵呵一笑,说道:“老弟今晚登科之喜,难道竟愿见血腥?” 古时候不迷信的人少之又少,杜元戎一沉吟。 九天玉龙意动,沉声道:“好,明天再剐了这两个老狗男女,先给我抽他们一百皮鞭。打!” 在鞭声震耳中,两人成了一双血人。 一百皮鞭,把晴天霹雷和商大娘,打了个皮开肉绽,一鞭一条缝,一记一条痕,死去活来,昏厥了两次,浑身衣裤凌落,血肉模糊。 大厅人群已经散,但灯火依然明亮。所有的人都已经返回居所就寝,连闹新房也提不起兴趣了。 ------------ 第六百四十二章 如此而已 杜元戎带了墨玉雯,兴匆匆地返回后院的新房。 所有的人,都认为今晚决不会再有人敢来生事了,戒备已经然加强,暗桩已经密布的寺四周,山上山下都有人潜伏,想接近难似登天。因此,寺内部反而疏忽了。 大厅的大柱上,吊着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晴天霹雳。两人分别吊在一根大柱上,相距两丈,想互相帮助也力不从心,毫无机会逃生。 有两个人看守,不断地在附近巡走。 晴天霹雳睁开老眼,向两丈外的商大娘低声道:“大嫂,我靴底有枚开锋铜钱。” 商大娘叹口气,绝望的说道:“有铜钱也派不上用场,我荡不过去取出应用!” “我们就此等死么?” “不等死又能怎样?” “把看守诱过来,踢死一个算一个。” “你试试看。” “喂!看守,我要水,水!” 两个看守扭头回望,阴森森地靠近。 晴天霹雳一怔,向靠近至丈外止步的老看守叫道: “咦!你不是黄山天都峰逸园的黄山逸士蒙光源么?” 黄山逸士冷笑一声,问道:“怪,你怎么认识老夫?” “我曾经多次到黄山走访慧净老尼,怎不认识你?只是彼此未曾交谈而已。” 黄山逸士打一冷战,悚然的说道: “没料到你这老家伙竟然认识我,但你已经死定了,认出老夫也无所谓!” “你怎么会与这些邪魔鬼怪混在一起?” “哼!你少管闲事。” 商大娘突然叫道:“姓蒙的,你不是与云墨双奇约会仙人峰的人么?云墨双奇以为你遭了不幸,会到逸园去找了你好几次,原来你这狗东西是他们的人,难怪有人在仙人峰替双奇挖下填墓,布下陷阱算计双奇!” 晴天霹雳目毗欲袭,厉声问:“姓蒙的,你曾经是正道英雄中不可多得的人物,为何要自甘下流,与这些中人鬼怪混?你并不是低三下四的人,居然委屈自己替他们做使唤小爪牙,你不惭愧?” 商大娘也恨声道:“如果不是为了仙人峰一案,江湖何至如此不可收拾?姓蒙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黄山逸士杰杰笑,说道:“现在告诉你们,已经无伤大雅不妨事了。” “你说吧。” “事情简单得很,起因是我好友九尾狼在安庆府杀人越货,事先说好了等他们得手之后,送给我一些珍宝金银养老。你知道,在黄山隐居,无田无地,不耕不织日子是不易过的。但事后半年之久,九尾狼竟然绝迹不至,老夫以为他食言,一发狠,便差人送信着手侦查此案的云墨双奇,约他们在三月初三在仙人峰下会面,有重要大事相商,他们曾与老夫有数面之缘,老夫且是慧净老尼的近邻,自然会到仙人峰赴约了。” “原来是你捣鬼,是你……” “别急,反正会告诉你的,不想九尾狼在老夫将信送出后的第三天,便带了五百两金银与一些贵重珍宝登门拜望践约。” “所以你就反悔不赴约了。” “不赴约怎行?老夫不是失信的入,如果引起双奇动疑,岂不糟了?因此老夫略展奇谋,便了却这场麻烦。” “你派人偷袭算计双奇?” “哈哈!老夫岂会傻得派人自掘填墓?” “那你……” “多年前,双奇在湘西,把神偷丁彪鬼窃胡林师兄弟俩在那的山门,一口气捣得稀烂,两人徒众星散,家破人亡,胡林的次子也被一剑穿胸。” “哦!你要神偷鬼窃前往……” “慢点,我可没要他们前往,而是将约会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便是自己欢天喜地前往设伏,与我无关。” “你……你这可恶的狗东西!”晴天霹雳怒骂。 “哈哈!别骂了,你活不到明日午时三刻了,其实骂也不要紧。本来神偷鬼窃希望多找几个人一同前往,无如时限急追,他俩人曾经偷到九岭毒魔一些毒疾黎,认为已经有把握,便冒失地去了。据老夫所知,被他们约来一同前往的人,有一个阴司鬼判陆定,是个最会出鬼主意的家伙,与双奇有杀子毁家的深仇大恨,三人一拍即合,一同前往春秋山仙人峰。” “你没去?” “别开玩笑,我怎么愚蠢得与云墨双奇正面交锋?我还想享几年清福呢。” “但你并未能享清福。” “唉!活该老夫倒霉,谁想到神偷鬼窃那两个混蛋,抓人挖填墓,偏偏找了一个徐飞龙,几乎送掉了老命。为了这件事,老夫不敢回黄山,九岭毒魔也因为丢了毒疾黎,怕双奇指他是同谋,逃入山区做野人去了。” “也因为这件事,掀起了江湖风暴。” “事情的演变非始料所及,这不能怪老夫。” “你这老狗,你知道因此而枉死了多少人命?” “天下人都死光了,也与老夫无关,只要老夫活得好好地便成。” “老狗……” “你骂吧,明天多吃你两块肉。哈哈哈……”黄山逸士说完,狂笑着退得远远地去了。 晴天霹雳长叹一声。向商大娘苦笑道:“大嫂,这消息如果不传出,双奇可能要死在他手中,完了!” “完了,你我已经活不多久,无法将消息传出了。”商大娘惨然的说。” 不久、黄山逸士重又折回,笑着问: “徐飞龙在九江任捕头,要捉你们归案,到底是真是假?” 晴天霹雳心中一动,说道:“不错,他会找你们索人,老夫如果死了,你们便得替老夫上法场抵罪。你何必在此地等死?如果我是你,恐怕早就逃出千里外了。” “哈哈!你不必枉费心机,我们并不怕他,半月之后,便将天下群雄毕集,你们这些以灵明怪客为首的走狗,将被一网打尽,九华山将是埋葬你们的坟场,你还是早些安心死罢,早晚都是一样。” “你未免说早了些。” “那就走着瞧好了。” “你们到底请来些什么人物?” “反正足以应付你们就是了。以你们风尘三杰来说。武功最高的是武夷云中子,但在沧海客的天玄神罡一击下,云中子将毫无生还的机会。” ------------ 第六百四十三章 及时出现 一个练了气功的人,一百皮鞭小意思,可能皮肉也不致受伤。但被制了气门,便与常人并无不同,不能运气护身,气功再精纯也毫无用处。 一百皮鞭,把晴天霹雷和商大娘,打了个皮开肉绽,一鞭一条缝,一记一条痕,死去活来,昏厥了两次,浑身衣裤凌落,血肉模糊。 大厅人群已散,但灯火依然明亮。所有的人皆已返回居所就寝,连闹新房也提不起兴趣了。 杜元戎带了龙姑娘,兴匆匆地返回后院的新房。 所有的人,皆认为今晚决不会再有人敢来生事了,戒备已然加强,暗桩已密布的寺四周,山上山下皆有人潜伏,想接近难似登天。因此,寺内部反而疏忽了。 大厅的大柱上,吊着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晴天霹雳。两人分别吊在一根大柱上,相距两丈,想互相帮助也力不从心,毫无机会逃生。 有两个人看守,不断地在附近巡走。 晴天霹雳睁开老眼,向两丈外的商大娘低声道:“大嫂,我靴底有枚开锋制钱。” 商大娘叹口气,绝望地说:“有制钱也派不上用场,我荡不过去取出应用!” “我们就此等死么?” “不等死又能怎样?” “把看守诱过来,踢死一个算一个。” “你试试看。” “喂!看守,我要水,水!” 两个看守扭头回望,阴森森地走近。 晴天霹雳一怔,向走近至丈外止步的老看守叫: “咦!你不是黄山天都峰逸园的黄山逸士蒙光源么?饱……” 黄山逸士冷笑一声,问道:“怪,你怎么认识老夫?” “在下曾经多次到黄山走访慧净老尼,怎不认识你?只是彼此未曾交谈而已。” 黄山逸士打一冷战,悚然地说: “没料到你这老匹夫竟然认识我,但你已死定了,认出老夫也无所谓!” “你怎会与这些宇内邪魔鬼怪混在一起?” “哼!你少管闲事。” 商大娘突然叫道:“姓蒙的,你不是与云龙双奇约会仙人峰的人么?云龙双奇以为你遭了不幸,会到逸园去找了你好几次,原来你这狗东西是他们的人,难怪有人在仙人峰替双奇挖下填墓,布下陷阱计算双奇!” 晴天霹雳目毗欲袭,厉声问: “姓蒙的,你曾经是白道英雄中不可多得的人物,为何要自甘下流,不保晚节与这些凶魔鬼怪混?你并不是低三下四的人,居然委屈自己替他们做使唤小爪牙,你不惭愧?” 商大娘也恨声道:“如果不是为了仙人峰血案,江湖何至如此不可收拾?姓蒙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黄山逸士杰杰笑,说:“现在告诉你们,已无伤大雅不妨事了。” “你说吧。” “事情简单得很,起因是敝友九尾狼在安庆府杀人越货,事先说好了等他们得手之后,送给在下一些珍宝金银养老。你知道,在黄山隐居,无田无地,不耕不织日子是不易过的。但事后半年之久,九尾狼竟然绝迹不至,老夫以为他食言,一发狠,便差人送信着手侦查此案的云龙双奇;约他们在三月初三在仙人峰下会面,有重要大事相商,他们曾与老夫有数面之缘,老夫且是慧净老尼的近邻,自然会到仙人峰赴约了。” “原来是你捣鬼,是你……” “别急,反正会告诉你的,不想九尾狼在老夫将信送出后的第三天,便带了五百两金银与一些贵重珍宝登门拜望践约。” “所以你就反悔不赴约了。” “不赴约怎行?老夫不是失信的入,如果引起双奇动疑,岂不糟透?因老夫略展奇谋,便了却这场麻烦。” “你派人偷袭计算双奇?” “哈哈!老夫岂会傻得派人自掘填墓?” “那你……” “多年前,双奇行道湘西,把神偷丁彪鬼窃胡林师兄弟俩在沉州的山门,一口气捣得稀烂,两人徒众星散,家破人亡,胡林的次子也被一剑穿胸。” “哦!你要神偷鬼窃前往……” “慢点,我可没要他们前往,而是将约会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便是自己欢天喜地前往设伏,与我无关。” “休……你这可恶的狗东西!“晴天霹雳怒骂。 “哈哈!别骂,你活不到明日午刻,骂也不要紧。本来神偷鬼窃希望多找几个人一同前往,无如时限急迫,他俩人曾经偷到九岭毒魔一些毒疾黎,认为已有把握,便冒失地去了。据老夫所知,被他们约来一同前往的人,有一个阴司鬼判鲁定,是个最会出鬼主意的家伙,与双奇有杀子毁家的深仇大恨,三人一拍即合,一同前往春秋山仙人峰。” “你没去?” “别开玩笑,我怎么愚蠢得与云龙双奇比筋骨之能?我还想享几年清福呢。” “但你并未能享清福。” “唉!活该老夫倒霉,谁想到神偷鬼窃那两个混蛋,抓人挖填墓,偏偏找了一个方士廷,几乎送掉了老命。为了这件事,老夫不敢回黄山,九岭毒魔也因为丢了毒疾黎,伯双奇指他是同谋,逃入苗区做野人去了。” “也因为这件事,掀起了江湖风暴。” “事情的演变非始料所及,这不能怪老夫。” “你这老狗,你知道因此而枉死了多少人命?” “天下人都死光了,也与老夫无关,只要老夫活得好好地便成。” “老狗……” “你骂吧,明天多吃你两块肉。哈哈哈……”黄山逸士说完,狂笑着退得远远地去了。 晴天霹雳长叹一声。向商大娘苦笑道:“大嫂,这消息如果不传出,双奇可能要死在方士廷手中,完了!” “完了,你我已活不多久,无法将消息传出了。”商大娘惨然地说。” 不久、黄山逸士重又折回,笑着问: “方士廷在九江任巡捕,要捉你们风尘三杰归案,到底是真是假?” 晴天霹雳心中一动,说:“不错,他会找你们索人,老夫如果死了,你们便得替老夫上法场抵罪。你何必在此地等死?如果我是你,恐怕早就逃出千里外了。” “哈哈!你不必枉费心机,我们并不怕方士廷,半月之后,便将天下群雄毕集,你们这些以四明怪客为首的白道走狗,将被一网打尽,九华山将是埋葬你们的坟场,你还是早些安心死罢,早晚都是一样。” “你未免说早了些。” “那就走着瞧好了。” “你们到底请来些什么人物?” “反正足以应付你们就是了。以你们风尘三杰来说。艺业最高的是老大武夷云中子太清,他已练成罡气,但在沧海客的天玄神罡一击下,云中子将毫无机会。” 沧海客上次在高桥,袭击四明怪客两败惧伤,冥府妖婆与方士廷出现,一场恶斗草草收场。事后,沧海客对那次的经过一字不提,事实在他曾经与云中子拼了一掌,仓卒间出拿,并末将云中子伤在掌下,可知他并不比云中子高明多少。 晴天霹雳与商大娘,皆不知去年高桥正邪双方拼斗的经过,果然被黄山逸士的话唬住了。 黄山逸士正想继续卖弄自己的见闻如何广博。另一名同伴赶忙阻止道:“蒙兄,不必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别中了老匹夫诱你近身拼命的诡计,退远些。” 晴天霹雳不得不承认失败,也就不再多说。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商大娘,突然低声道:“厅中多了一个人,咱们希望末绝。” “谁?”晴天霹雷低声问。 “不知道。” “在何处?” “在柱后面,可惜看不见。” “会是我们的人?” “但愿如此。” 方士廷答应云莹救出龙姑娘,其实救龙姑娘也是他自己的意愿,即使云莹不求他,他也会自行前往的。 他在晴天霹雳大闹喜筵冒失地救人时,便看出这群白道男女不成气候,走险救人不啻飞娥扑火,未摸清对方的实力,凭匹夫之勇贸然而入,已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因此一看不对,便现身以小石击灭了灯火,乘乱混入厅中救龙姑娘。岂知灯火熄灭,杜元戎挟走龙姑娘离开原地,他扑了个空,误打误撞将云莹救出魔掌,他算是失败了。 大乱之后,内部戒备反而松懈,他再次光临,神出鬼没如入无人之境。 杜元戎将龙姑娘带回后院的禅房,那是九子寺的有地位高僧所专用的静室。全寺的僧侣,除了早已与九天玉龙勾结的十余名败类外,其他不中用不会武功的僧人,皆被驱至东院的一间大禅房中歇息,白天执役,夜间反锁在内,因此后院十分清静。 这一带共有五间静室,前面便是后殿,附近共派了四名守卫,地方广阔,四名守卫每两人为一组,委实照顾不来。但五问静室中,住的全是顶尖儿人物,根本就不需有人守卫。 杜元戎的静室在最东端,西面最近的一间静室,相距尚在五六丈外,中间还有一座建在花木丛中的涤心亭,彼此之间不相呼应,如不发出音响,隔邻的静室不可能知道各处发生的变故。 最后一个离开这临时新房的人是九天玉龙,含着诡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得意洋洋地走了。 门窗完全闭拢,静室与外面完全隔绝。沉重的门,结实坚牢的细格子明窗,连声音也很难透入,这就是高僧们闭关静修的地方,与世隔绝的囚心之所。 室中原来没有床,只有一张蒲团,一只矮脚短几而已。但目下已加添了床褥,一张放茶水的木桌,虽简单却已足供客居人士应用,称得上方便了。 木桌靠窗口摆设,银灯烁发出明亮的光芒,赴元戎的目光,落在枕下的剑,与枕畔的百宝囊上。 龙姑娘的目光,也落在剑靶上。 他开始脱下外衣,冷冷地说:“娘子,那把剑很重,即使给你弄到手,你也无法使用,你已成了一个极普通的女人。” 龙玉雯怨毒地盯着他,恨声道:“即使杀不了你,本姑娘自杀当然不难。” “你试试看?我保证你自杀也力不从心。” 龙玉雯果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剑拔出。原剑靶上的云头特制了一只巧妙的钩环,已经紧扣住床柱,坚木制的床重有数百斤,她怎能拔动? 杜元戎在狂笑声中,将她扑倒在床上,“嗤”一声便撕掉她的外袄。 “卟”她一肘顶在杜元戎的左颊上,如中坚革,痛得她整条右臂发麻。 杜元戎将她重重地掷倒又拉起,再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两耳光,然后扭住了她的手压倒在床缘,冷冷道: “你这条野猫,再不服贴,在下要你后悔一辈子。起来,给我乖乖地宽衣解带就寝,别糟踏了良宵吉日。” 龙玉雯只感到浑身的骨头快要散了,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但她吃力地挺身而起。顺手捞起桌上的茶壶,向杜元戎砸去。 杜元戎接住了茶壶,重新捉住了她,大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想谋杀亲夫么?” 她被按在床缘,罗裙被卸下了,罗衫被解…… “啪”一声轻响,明窗破了一个小孔,接着有物坠落桌面,灯光摇摇。 杜元戎反应超人,放下姑娘猛地旋身。 姑娘一咬牙,一脚喘在他的腰眼上。 “哎……”姑娘叫,滑下床脚,她感到象是摔在钢铁上,整条腿象被震断了。 杜元戎似乎丝毫末觉,迅速打开了窗。 窗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那有半个人影? 他跳窗而去,巡搜一圈却一无所见,重行跳窗而入,掩上了窗门,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小布团上。 他的目光回到明窗上,不错,有一个与布团同大的小孔,确是有人从外面破窗投入的。 一时好奇,他拾起了布团,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块小石,别无所有。 他就灯下审视那块掌大的黑布,希望从布上可以发现可疑的事物。 葛地,他鼻翼掀动,自语道:“这是什么气味?若有苦无……” 他心中一动,火速丢下布块,脱口叫: “恐怕是有毒的……哎……我的肚子……” 肚子咕噜噜一阵怪响,也痛得蹲下了。 头上开始冒冷汗,脸色开始变青,额上青筋跳动,下面放出一连串响屁。 “老天,闹肚子。”他尖叫,狼狈地向内间跑。 “哇……”他开始呕吐,吃力地爬入内间门,尚未完全进入,已经上下不禁,满室臭气冲天。 龙姑娘未能将剑拔出,被眼前这位狂傲凶恶的准备做新郎的狼狈象惊傻了,莫名其妙。 接着,她想起了在湘南,乃兄追赶方士廷,突然得了时疫大病半日的情景。那时有四明怪客在场,那场时疫来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心中一动,这岂会是巧合? “大郎!”她脱口激情地叫,凤目放光。 窗门自开,黑影入目。 她浑身一软,跌倒在地叫: “大郎,我宁可死在你的怀里。” 黑影走近了,她向黑影爬去。 内间中,传出杜元戎含糊的呻吟。“我背你走。”黑影冷冷地说。 这口音,她化成灰也能听出是谁所发,不由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大郎,你…… 你好……好忍心,我……” “不要说了。” “你……你只要说……说一声要我死,我……我就死……死给你看,痴心女子负…… 负心汉……天哪!……” 方士廷将她放上肩背,撕被褥作带,将她背好,吹熄灯火带上窗门走了。 他不走后院出寺,后院寺外戒备森严。他大胆地闪入后殿,公然从三进大殿向外走。 有人,他从后殿门悄然闪入。 灯光通明,他看到了两个守卫,也看到了殿柱上吊着两个血淋淋的人。 从大殿门向外看,有一个守卫在殿阶外往复走动,一座大殿门开得大大地,外面的人可以完全看清殿内的一切动静,再加上殿内有两名看守俘虏的守卫,救人而不想惊动看守,那是不可能的。 他俏然取出了行疫使者送给他的绝活,恰好风是从后殿向殿内吹的,妙极了。 第一个着了道儿的是黄山逸士,腹中一响,便向同伴急急地说:“哎呀!大事不好……” “怎么回事?” “闹肚子,要上茅坑,我去去就来……”话未完,已向外狂奔。 另一看守刚想叫唤阻止,突然也“哎”一声,抱着肚子向外跑。 殿门外的门卫听到叫声,抢入门内问。 “喂!你们怎么啦?” 看守忍着腹痛叫: “咱们吃坏了肚子,赶着要上茅坑,劳驾帮咱们看守着人犯。”说完,出殿而去。 守卫向俘虏走近,摇头自语道:“大吃大喝,肚子不坏才是奇迹哩……哎呀!我…… 我怎么也……”话未完,狼狈而走。 方士廷割断两人的吊索,一手挟一个,带了三个人依然矫捷绝伦出了殿门扬长而去。 到了先前藏身处,云莹竟然尚未离开。 他将人放下,解下龙玉雯向云莹怀中一塞,冷笑道:“记住你们投案的诺言,不然在下必定杀掉你们。”说完,身影暴起,一闪不见。 晴天霹雳这才听出他的口音,急叫道: “方老弟慢走……” 但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下,来无影去无踪。 次日一早,九华精舍来了两名村姑,登门拜遏高教谕。但高教渝已经到池州去了,仆人将主人城中的住处告知来客,打发客人离开。显然,主人守信离开了九华山。 七星盟池州九江秘坛并不设在府城内,而在城南通远门外济川桥西南的一处河湾小村中,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村。 近午时分,一群村夫村妇打扮的人,拥着两乘小轿,浩浩荡荡进入村中,直趋本村大户张大爷的宅院。 所有的村民,皆用困惑的目光,注视这群不速之客,每个人的目光中皆含有敌意。 一名中年人上前叩门,递上一封拜帖。 门子一看帖的具名,吃了一惊,连门也忘了掩,飞步大厅。 不久,神鹰邓成只带了一个从人出门,泰然一笑抱拳施礼道:“在下邓成,那一位是汪大侠?诸位既然找上门来,邓某岂敢慢客?请入厅待茶。” 中年人回了礼,笑道:“在下汪世纶,家父现在轿内。” “请院内歇轿。” “兄弟领情。” 轿拾入院中,一行人进入院门。 村中立即气氛一紧,河湾的码头船夫们外弛内张。 气色不佳的晴天霹雳与商大娘,在从人的掺扶下出轿,向在轿旁相迎的神鹰施礼,晴天霹雷说:“打扰二爷了,事先未能遣人投帖,二爷海涵。” 神鹰一头雾水,先前以为这些人是找麻烦来的,但听口气,似乎不象哩,大名鼎鼎的晴天霹雳,居然对他一个江湖三流人物如此客气,岂不异数? 他怀着满腹疑团,客气地说:“汪大侠客气了,邓某惶恐得很、委实不敢当,请厅中小座,升阶。” 晴天霹雳也就不再客气,说:“二爷请,有僭了。” 神鹰肃客入座,两名长工打扮的人,送上香若。晴天霹雷先替己方的人引见,再报出同伴的名号。神鹰心中暗暗叫苦,暗叫不妙。 同伴的人是商大娘、商松商雅芳一家子。慧净老尼与龙姑娘师徒。云莹姑娘与侍女主仆俩。晴天霹雷的儿子汪世纶,孙儿汪英,孙女汪华。 风尘三杰来了两位,更加上一个更高明的慧净老尼,还有云龙双奇的妹妹。即使把七星盟七位朋友全找来,也占不了丝毫便宜,神鹰怎能不惊? 他硬着头皮泰然一笑,镇定的说:“三位前辈侠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打开天窗说亮话,七星盟不是担不起风险的帮会,尚请明示,邓某听候吩咐。” 他的话不亢不卑,颇有气概。晴天霹雳淡淡一笑,摇手道:“二爷请别误会,看样子,方士廷老弟并末返回吧?” “方老弟在近期中不会回来。” “那……” “他在九华山中潜伏,等云龙双奇前来,命邓某的七星盟弟子暂时置身事外不许任何人擅入九华山。邓某目了仍在此养伤,几乎将老命断送在天聋地哑之手,要不是方老弟临危授手,在下早已骨肉化泥了……”他将受惨刑的事说了,令众人听得毛骨依然。 最后,他冷然一笑,说:“池州七星盟目下没有几个人,邓某目下根本不能动手脚,诸位既然来了,邓某即将弟兄们找来,也许不致令诸位太过失望。如果要找方老弟,在不只能告诉你,他在九华山,其他无可奉告。” 晴天霹雳不住苦笑,说:“二爷完全误会,老朽几个人,是奉方老弟所示前来投案的。” 轮到神鹰不知所措了,骇然问: “什么?诸位是来投案的?” “方老弟要老朽向贵盟季大爷投案的。” “这……” “商大娘在九江,一时激怒,杀了贵盟几位弟兄,废了三爷杨姑娘,老朽与商大娘自知理亏,愿向贵盟郑重道歉与赔偿报心要向云龙双奇报复,谁也阻止不了他。本盟九江秘坛者三的手下弟兄,有不少人死在龙飞的剑下,老实说,即使在下个人能原谅龙飞,敝盟的弟兄也不会答应,邓某无能为力。” “当然,这件事云龙双奇必须受到惩处,相信四明怪客将会秉公处理,不会令江湖朋友失望的。至于消弭这场灾祸的人。不是没有……” “你是说杨老三?不可能的,杨姑娘恨死了你们,她不会答应的。你们到南昌去找火德星的孙女儿小凤姑娘,或许有希望,小凤姑娘与方弟感情不错,上次在九奇峰,她曾经伴同方老弟在山上避难养伤。” “儿女私情,打动不了方老弟的。” “前辈的意思是……” “方老弟是个孝子,老朽打算命云姑娘与龙姑娘,前往敦请九华精舍的高教渝,前往桐城恳求方老弟的令尊前来一行。” “这……” “方老太爷是唯一能阻止这次江湖大劫发生的人,我们必须尽人室。” “老天!方老太爷前来,你们谁担得起这风险?万一落在九天玉龙这些魔头手中……” “老朽自有安排,据神尼所知。四明烃客一群人,很可能已队河南到达九江一带了,两位姑娘可能邀他们一同前来,定可万无一失。” 神鹰迟疑地说:“这件事在下担待不起,但并不能阻止你们行事。如果方老弟前来,在下将据实见告。” “好,只要二爷肯成全,老朽一力承当,感激不尽,容图后及。” 当天,高教渝同两女,登上了七星盟备下的快艇、向上游急驶。 第八天,船返抵府城。同来的有两艘船,载着从武当来的武当三老,与风尘主杰的首杰云中子太清。武当三老中,被誉为天下第一剑的元真道人赫然在内。 另一艘船中,是披云小筑的女主人崔婆婆一家子,中有武林北斗的少林十二门人中的护法八伽蓝。 方老太爷方秀山。由两位姑娘亲切地招待在秘室中,成为众所尊敬的老太爷。 这八天中,方士廷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池州府风雨满城,闻风赶来的天下群雄住满了城内的客栈。 正邪双方即将生死一拼,双方皆志在必得。 助拳的人络绎于途,正邪双方经常在途中大打出手。 正邪双方,皆对方士廷深怀戒心,桐城浪子方士廷的名号,轰动武林。死神方士廷的名号,更令正邪双方的人胆额心惊。 四明怪客与云龙双奇,至今尚未到达。 第十天,浙江方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是四明怪客的邻居松溪真人。 方士廷呢?他在九华山中埋头苦练。 他曾经在神鹰的秘坛走了一趟,午夜光临,发现晴天霹雳与商大娘已经前来投案,因此不再惊动神鹰,悄然返回九华山隐身。 他在等候,等候正邪大火拼。他的目的在云龙双奇,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他曾经两次潜入九子寺打探,可惜未能发现神偷鬼窃。两个老贼与黄山逸士,把自已藏在房中,白天不敢出来,晚间不敢点灯,头巾昼夜不离头,戴得低低地不敢以本来面目示人。 黄山逸士心中怕极,晴天霹雳与商大娘神秘失踪,令他心中叫苦不迭。祸从口出,他完蛋了。他在打主意逃命,在等候脱身的机会。 神偷鬼窃并不知黄山逸士已泄漏了天机,不然早就溜走了。 九子寺中,每天都有人加入,声势渐壮。 暴风雨在酝酿中,九华山附近鬼影憧憧。 这天终于到了,四明怪客皆同云龙双奇,另有八位武林奇人到达城内的鸿宾客栈,那已是半月后的事了。 经过了半天的计议,决定先解决九天玉龙一群魔头,再应付方士廷的棘手问题,因为方士廷始终不曾现身。 府城中不宜居住,次日一早,群雄百余人,浩浩荡荡动身,要到晴天霹雳的住宅九子山房安顿。 九子山房位于碧云翠东麓,正在九子寺的下面,在九子山房安顿,正好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 怪,怎么一直不见九天玉龙派人前来下约斗书? 四明怪客等不及了,他的两个看守洞府小童,以及高桥龙家的两名子侄。正落在对方的手中作为人质,他必须立即发动前往谈判救人。 他们是近午时分开始登山的,沿山径向上面的九子寺急走。 怪,已经登上半山,怎么不见有人出面拦截? 第一个踏入寺前广场的人是四明怪客,仍然木见半个人龙飞踏步而出,说: “师父,弟子去叫门。” “好,小心了。” “我也去。”云雷颇为耽心地说。 两人举步上前。戒备着登阶。龙飞指了指右面的院墙。示意云雷必要时可越墙而入。 大门闭得紧紧地,里面上了闩。龙飞迫不及待,伸手发劲要震断门闩破门而入。 “轰隆……”整座寺门楼向下塌,如同山崩。 龙飞机警地飞退,但已灰头土脸。 云雷不假思索地运劲护体,飞上了墙头。 里面大殿门大开,空寂无人。他心中一惊,大叫道:“是座空寺,里面没有人。” 群雄分一半人抢入寺中,分组向内急搜。 寺内不是没有人,二十余名僧侣被囚禁在内,根本不知外面的事。 据一名主厨的僧侣供称,八天前酒菜的供应量,便突然减少了三分之二。五天前,只有十余人的食量了。今天并未准备食物,所有的僧人皆被囚禁在房中,至今大半天尚无粒米进口呢!不久前尚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不知这些人往何处去了。 四明怪客大惊,跌脚叫: “糟!咱们中了调虎离山毒计。快!赶往浙江高桥村,咱们腿快的先走,必须全力飞赶。” 三十余名高手立即动身。第二批动身的人,拾了乘着方老太爷的山轿,连夜兼程向东赶。 四明怪客一群人途中询问,果然不错,八天前又是一大批打扮刺眼的人奔向右埭城,五天前又是一批,脚甚快,这时恐伯早已进入浙江地境了。 众人心急如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全力飞赶。 赶到县岭关,二十余位高手已是筋疲力尽。狂赶了四天三夜,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据县岭关的官兵说,根本就没有大批的人偷渡关隘。但距关二十五里的居民说,确有这么两批人于五天前与三天前过去的,像在赶路。 他们只拉近了两天脚程,可知群魔也在兼程起路。 到杭州还有三百里,他们决定一天之内赶到。尽管他们已疲惫不堪,但救兵如救火,非赶不可。 从县岭东行,七十五里到昌化,又四十五到于潜,又七十里到临安,三十五里到余杭,这才到了平地,以西一带除了山,还是山。好在只有一条路,不致于迷途。 一阵好赶,四更末五更初,入于潜县境。 如果平时,强提精神以轻提纵陆地飞腾术短程赶路,半个时辰可以赶五十里,最多只能支持半个时辰。长途赶路一天能赶三百里已是难能可贵了。他们已是久疲之身,仍然不要命地向前赶。 三十六个人动身,这时只剩下三十二名,有四个人已落到后面去了。 五更天,他们进入了丛山,进山的隘口右侧,石壁上刻了数行大字,刻的是: “西菩山。九岭交阵,双峰对峙;飞泉三叠,怪石万状。丹崖干仞,去天三尺;石室幽冥,仙人之居。” 谁去注意崖上的字?众人急步赶。 走了六七里,进入了一座险恶的山谷,一面是绝壁,一面是深渊。对面崖下水声如雷,震得耳膜轰鸣。 脚下的路不对了,怎么毫不光滑?似乎很少人走过呢,怪事! 走在四明怪客身后的龙飞终于发觉不对了,急叫道: “师父,我们走错了路。” 四明怪客立即止步,扭头大声问: “只有一条路,怎么走错?” “这条路弟子已走过多次,一定错了!” “那……” “好像是在后面那座山向南绕,我们是向北绕的。” “怪!向南并没有路……糟!有人替咱们改了道,快退!” “轰轰轰……”后面的山崖砸下万斤石雷,天动地摇,声如地裂天崩。 后面山崖上有石雷阵下砸,可知后路已断。 四明怪客当机立断,大喝道: “快走!到前面去。” 生死关头,谁还敢慢?众人突感疲劳尽消,向前飞奔,如同丧家之犬。 “轰隆……”第二段雷石阵砸下了。 “啊……”走在最后的三个人,只传出一声惨叫,便蓦尔失踪。 众人都知道大祸临头,一切都完了,钻入了陷阱牢笼,插翅难飞。崖的路问不容足。 路其实已经不见了,而崖壁尚有百步以上,上面很可能随时有石雷砸下,他们注定要葬身在石雷阵下了。 “哈哈哈哈……咱们替白道群雄招魂。”上面有人用打雷似的嗓音狂笑狂叫。 “砍绳!”有人大吼。 四明怪客心中一惊,依然地叫: “完了,快贴在崖内侧。” 那是不可能逃过石雷一击的,崖并不向内凹,石雷下砸,贴崖直砸至崖底,死定了。 眼看要被砸成肉泥,突听上面传来了两声惨号,有物飞堕而下,接着传来大喝声: “谁敢走近绳索,他必须下去!不许你们砸碎他们,在下要活的,要他们死得冥目。” “啊……”惨叫声又起,又有两人向下掉。 “快走!”四明怪客急叫。 刚越过绝崖,后面石阵终于倒下来了,显然来人并未能完全制止贼人砍索,三处石雷阵无法完全控制。 到了谷底,仍是绝路,只有十余亩大小的斜坡谷底,前无进路,三方是峻陡的高峰,爬上去必须耗损无穷精力。 先前的崖顶又传来两声惨叫,接着大笑声压住了水声,笑声渐远。 “歇会儿,等天亮再谋出困,诸位赶快调息,准备应付未来的劫难。”四明怪客低叫。 云中子在四明怪客身侧坐下,沉重在问: “公孙施主,你猜谁在上面救我们?” 龙飞惨然一笑,惨然地说:“老前辈,听口音他是方士廷。” “确是像他。”云中子叹口气说。 “他该让石雷把我们击毙的。”四明怪客苦笑道。 “为什么?” “他不愿咱们死得痛痛快快。” “我们还有机会。” “但愿如此。” 众人默默,赶忙定下心神调息。 天破晓他们吃掉所有的干粮,丢掉不必要的杂物,准备拼死突围。 山崖上,突传来九天玉龙的叫声: “四明怪客,你死了么?” “老夫依然健在,你无奈我何。”四明怪客叫。 “你们有两条路,一是爬上来决战,一是跳下百丈深渊自杀,你选那一条路?” “老夫选决战。” “那你就上来吧。我九天玉龙花了一年工夫准备筹划,总算把你们引来送死了。这次妙计可说天衣无缝。想不到你们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你等着吧,老夫上来了。” 武当元道真人一把将四明怪客拉住,附耳道:“施主不可上去,上面定有埋伏,小心防诈。” 四明怪客笑道:“咱们给他来一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这里向上爬吸引他,诸位火速向后攀登山脊绕过去。” “好,我们走。” 后面的山脊上,突传来方士廷的叫声: “前后山坡布满了九岭毒魔的毒蒺藜,与追魂夺命的暗器与毒药,必须坠下山涧方可脱身。你们必须留下性命,不要死得太早。” “谢谢你的忠告,咱们还不想死。”四明怪客叫。 龙飞大叫道:“方士廷,咱们把话说明白,首先在下向你道歉,仙人峰的事……” “啊……”上面传出惨叫声,有人骨碌碌向下滚。 “把腰带集中,撕衣结绳,快。”四明怪客叫。 辰牌末,他们经历了干辛万苦,狼狈地到达一处干涸的河谷,距被伏击地隔了两座山头。 有两个人未能跟来,已失足跌毙在乱崖峻壁中了。 二十七个人有两人受了伤,需人搀扶,每个人皆衣裤凌落,狼狈万分。 到处可隐约听到吹哨声,证明他们仍在对方的监视下,尚未脱离险境。 四明怪客略为相度四周的形势,断然地说: “就在此地与他们决战,不能让他们选择决斗场所,等他们来送死。” 二十七个人分为三组,分三面隐入乱石矮树丛中。 巳牌过去了,三组人耐心地等候。 一无动静,吹哨声已绝。 看谁的忍耐工夫经得起考验,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时光在飞逝,二十七个蛰伏不动。 午刻即将到来,山谷中草木不惊。 久久,正午终于光临。 第一出现在河谷下游的人,是发如飞蓬的大荒野里白衡。 第二个出现的人,是沧海客刘权,黑袍飘飘,背着手泰然而进。 大荒野叟站在百步外,大叫道:“你们又不是兔子,为何竟然匿伏下动?出来,我大荒野叟要与你们单打独斗,谁敢出来就死?” 群雄仍然蛰伏不动,不加理睬。 沧海客到了,哈哈狂笑道:“四明怪客,刘某知道你藏在此地做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与刘某清算二十年前的过节?刘某要收回当年的话,你最好出来面对面解决。” 矮树下突然升起一位高年和尚的身影,从容而出,脚下如踏草而行,离地半尺步步踏虚,一面走一面说:“阿弥陀佛!”施主还认得老衲么?” 沧海客一怔,讶然道:“少林护法二十伽蓝!慧方和尚,你不该来趟这一窝子浑水。” “天下正邪群蒙诉诸武力解决纷争,老衲且能置身事外?施主以这种手段来对付公孙施主,未免有失公平太过恶毒,老衲不才,愿领教施主的天罡盖世绝学,尚请手下留情,施主请。” 八荒野叟大踏步欺进,杰杰怪笑道:“老秃驴,不要客气矫情,打打杀杀,无情可留,怕死就别来,老夫陪你拼个你死我活。呔!你带了兵刃么?老夫不与人动拳脚,兵刃上决生死。” 草丛中人影暴起,出来的是青年人龙飞冷笑道:“在下陪你玩兵刃,生死相决。” “你小辈胆子不小,报名号。” 龙飞已接近丈内,撤剑做然地说:“龙飞,你先上。” 八荒野叟狂笑道:“老夫以为云龙双奇是个三头六臂的金刚,原来却是这么一个毛孩子,啐!你这该死的东西!” 声落,人如疯虎猛扑面上,杖出“毒龙出洞“,兜心便捣罡风聚发,劲气直迫三尺外,好浑厚的内力修为,是一块员辣的老姜。 龙飞冷静地向左一闪,心说:“老鬼目中无人,先焦其心,再行雷霆一击,激怒他便可稳操胜券。”心中在思量对策,口中在说:“这一招好拙劣,你练了几年?” 八荒野叟大怒,跟上旋身招变“怪蟒翻江”杖影八方飞旋,漫天澈地向龙飞卷去。 龙飞连换四次方位,有惊无险,脱出了杖影的笼罩,并未反击,大声道:“花子们的打狗棍法比你高明……” “呔!”八荒野叟怒极心地沉喝,杖势疾变,先一记“猛虎摇头”,再就“排云荡雾”,罡风虎虎厉啸中,共攻了五招七杖,把龙飞完全控制在杖影中了,象是取得了绝对优势,杖八方截击,阻止龙飞左冲右突,眼看龙飞突不出杖网的笼罩,发发可危,随时有溅血杖下的可能,生死将决。 龙飞的剑短,必须近身方能取敌,因此不得不冒险制造近身的机会,在对方狂风暴雨似的迫攻下,他逐寸接近,避过了五招,换了六次方位,最后一次终于近身了。机会稍纵即逝,是时候了。 如山杖影中,突然响起龙飞的一声暴叱。 剑芒烃张,风雷声大作。 “好一招‘飞电沉雷’!”有人大叫。 沧海客闪电似的掠出,要抢救八荒野叟。 慧方和尚晃身拦住,喝道:“我佛慈悲!施主留步。” 沧海客哼一声,一掌拍出夺路。 慧方和尚念了一声佛号,挫马步翻掌击出回敬,硬碰硬没有取巧的余地,双方行全力一击。 “嘭!”双掌接实。 慧方和尚脸色一变,连退三步。 沧海客也退了两步,吼道: “再接我一掌。” “有何不可!”老和尚不退让地答,再次出掌。 在同一刹那,剑气乍敛,杖影倏隐,龙飞这一面恶斗已经结束,强存弱亡,胜利属于强者。 龙飞斜掠出丈外,斜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形。 八荒野叟怪眼炯炯,屹立原地钢杖掠伸,死瞪着龙飞,脸上一无表情,左脚徐徐踏出,意欲接近出招。 左脚刚着地,突然身躯一震,扭身摔倒,手脚一阵痉挛,呼吸一紧。 “啪!”暴声震耳,沧海客又和慧方和尚对了一掌,这次比一上掌激烈得多,两人的脚皆向下陷,各向后退,仍然是慧方和尚多退了一步。 不远处,九天玉龙带领着四十余名高手,呐喊着潮水般涌来。 双方高手齐出,立即陷入混战之中。 各找对,舍生忘死狠拼。 不久,斗场逐渐拉宽,彼此互相追逐,向四面八方散去,无法相互呼应。现场,留下了九具尸体,有三具是属于四明怪客方面的人。 云雷与龙飞已经分散,各走一方。 云雷起初追逐一个四十余岁的壮年人,追向正东一带山林,在林缘被横行鲁南一带的黑道巨寇双头鹰薄人杰追上了。 双头鹰年已花甲,但象是四十上下的壮年人,高大健壮鹰目炯炯,怒啸着迫至身后,大喝道: “姓云的小狗,接剑!” 剑来势如剑,身剑合一射到,迅速绝伦。 云雷一声虎吼,大旋身招发“回风拂柳”,“铮”一声,震偏袭来的剑影,立还颜色回敬一招“飞星逐月”,快速、辛辣,霸道,果然名不虚传,化招出招已臻通玄境界,锐不可当。 双头鹰也不慢,闪身避招抢至右方偏门,“怒海藏针”猛攻肋胁,洒出千重剑网。 壮年人也及时反扑,剑吐出了千朵白莲,策应双头鹰夹攻左方侧背,勇悍如狮,剑气进发声如虎啸龙吟,大概是有了帮手,胆气大壮威力方能发挥。 云雷不得不避招,一闪之下便脱出险境,一声低哼,反击双头鹰的威胁。 三人象走马灯般团团转,原因是地方宽阔,云雷必须避免腹背受敌,专找双头鹰的空隙进招,而双头鹰又无法挡住他的凌厉凶猛攻势,便形成三方互相追逐的局面。 这局面保持不了多久,壮年人终于上了大当,以为云雷不敢同接两人的招式,便放胆迫攻,无畏地抢入,剑出“灵蛇吐信”,刺向云雷的右肋背。 云雷早已计算得十分精确,猛地扭身避过前面双头鹰攻腹的凶险一剑,出奇不意扭身从壮年人的剑贴身抢入,剑把一带,“嗤”一声正中壮年人的右肋,剑把的尖头直入内腑,肋骨俱折。 “嗤!”双头鹰的剑刺中了,刺中向前冲的壮年人,剑贯入胸口,自相残杀,错杀自己的同伴。 剑光一闪,“唰”一声轻啸,云雷的剑刺入双头鹰的左大腿。 双头鹰一跳两丈,飞跃入林。 云雷跟踪追入,怒吼道:“你走得了?留下!” 双头鹰左手悄然后扬,打出了三枚制钱。由于树枝挡住视线,云雷又追得急,悄然发钱袭击,相距不足八尺,任何人也难以闪避,即使能看到也来不及躲闪了。 云雷命不该绝,突发觉一枝树枝弹到,本能地扭身伸手急拔,无意中避开了射向上盘的两枚制钱。 “嚓!”第三枚制钱射入他的右腿,前入后出,射透了一个小孔,好霸道好强劲的腕力。 “哎……”两人都叫了一声。 “蓬!”双头鹰首先不支,冲倒在树下。 “噗!”云雷也痛倒了,仆倒在地。 双头鹰急急抬起上身,恶狠狠地以一手一脚向云雷爬来,伸出了手,鹰目中涌起怨毒的冷电杀机。 云雷仆伏不动,手仍握着剑,象是死了。 双头鹰爬到,近了,剑举起,厉声叫: “我要把你的头带回。” 剑光一闪,疾劈而下。 诈死的云雷突然挺身挥剑急架,“铮”一声崩开了来剑,反手一挥,双头鹰的脑袋反而掉下来了。 云雷也感到真力虚脱,丢下剑赶忙撕衣带裹伤,流血过多,他感到头脑有点昏眩,似乎有难支的感觉。 刚打好结,突感到脑后生风。他不假思索地向前一仆,奋。身急滚。 一柄虎头钩掠顶而过,危极险极,生死间不容发。 一声怒吼,使钩人一钩落空,飞扑而上。 他向侧一窜,忍痛窜出两丈外, 使钩人一扑落空,跟踪追到,虎头钩宛如天雷下击,第三次攻到。 他吃力一闪,一掌拍出。 “啪!”击中了对方的右腿,也避开了一钩。 使钩人冲越而过,中掌的腿浑然末觉,原来练了铁布衫奇学,不怕掌力打击。 他暗叫完了,必须用剑自卫,火速转身一看,剑在三丈外的草丛中。他不能再跳跃,伤口已被牵动,痛得脸色泛青,冷汗直流,浑身发僵,万难抢到那把在三丈外的剑,糟透了。 但也必须有剑,徒手无法招架沉重的虎头钩。 使钩人已转过身来,怒啸着挥钩冲到。 他一咬牙,向前一扑,扑出丈外,手着地猛地向前滚翻,生死关头,他必须设法保命。 使钩人跟到了狂笑道:“你翻滚得高明极了,哈哈哈……” 他翻滚了一匝,最后向前全力扑出,天从人愿,刚好被他抓住了剑,翻身大喝一声,一剑上扎。 这一剑真缺德,使钩人一钩劈空,收不住势向前冲,恰好被他一剑刺入尿道要害,入体近尺。 “啊……”使钩人狂叫,冲出五六步,砰然倒地。 这瞬间,灰影来势如电,一脚踢来,手几乎踢断,剑脱手而飞。 他正想反抗,小腹已被人踏住了,对方的剑已抵在他的咽喉上。狞笑声令他感到毛骨惊然,语声更令他心惊: “小狗,你也有今天。” 他心中一冷,但仍然豪迈地说:“龙门吊客,前年让你逃得狗命,委实是在平生一大憾事。没话说,今天得意了。” “站起来。”龙门吊客冷叱。 他徐徐挣扎着爬起,冷冷地问: “自从你逃得性命后,这两年来你又造了多少孽?” “你已管不着了。” “是么?” “因为你的心肝,马上就要被老夫剜出来。” 他突然仆倒,脱离剑尖的控制,同时一脚飞挑对方的下阴。 龙门吊客不上当,疾退半步,避过致命一击,跟上沉剑厉声道:“你果然顽强机警,老夫几乎上了你的恶当,卸了你的狗腿,再慢慢掏出你的心肝来。小辈,你认命吧!” 声落,剑向下疾落。 “铮”一声暴响,剑身突折。 龙门吊客大骇,扭身向右侧看去。 三丈左右的一株大树后,闪出浑身戴了黑头罩的方士廷,掌中还掷弄着两枚制钱,一步步向前走来。高大、健壮、阴沉、神秘,突然出现,委实令人胆寒。 龙门吊客骇然,剑原来是被制钱击断的,相距三丈外一枚制钱竟能将长剑击断,这份功力与眼力,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方士廷渐来渐近,看眼神便知来意不善。 龙门吊客火速丢掉断剑,伸手急拔腰带上的匕首。 钱影一闪即至,快得几乎肉眼难辨。 这次龙门吊客上当了,一匕向袭来的一枚制钱挥去,“铮”一声击碎了制钱,但却未看到制钱突然一分为二,一枚制钱碎了,另一枚制钱却击中握匕的虎口。 “嗳!”匕首坠地,虎口裂开,血如泉涌。 “你要不识时势,便得暴尸此地。”方士廷冷冷地说,近身了。 龙门吊客大骇,沉声问:“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你不是他们的人?” “不是。” “你……你朋友是那条线上的?” “你少废话!快滚!” “老夫要将那小子带走。” “不行,他是我的。” “你……” “你走不走?要不要在下替你送行?” “好吧,我走。留下名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桐城浪子方士廷,记住了么?” 龙门吊客打一冷战,突然扭头狂奔。 云雷刚站起,刚想发话,人影一闪即至,“噗”一声响,左耳门便挨了一击,连闪避的机会也未能抓住,立即昏厥倒地。 方士廷将云雷扛上肩,自语道:“弄到一个人,还有两人。” 两里外,传来了一连沉喝。 云中子与武当的元老元真道人,正与三喜妖婆、金魔、血魔、与曾经在九子寺救了金魔的白发老人恶斗,四比二,两个老道陷入重围,只能双剑联手结阵自保,已攻不出招式。 金、血两魔在六人中,功力与艺业皆无法跟上,只能在旁抽冷子攻击一两记冷招。 但白发老人的剑,重如山岳捷逾雷闪,把两老道迫得手忙脚乱。 三喜妖婆也够辣,她右手杖左手剑,杖似闹海狂龙,剑似翻江之蛟,配合着白发老人进功,两老道更是险象横生,危机四伏。 两老道的护身罡气遇上了克星,白发老人剑上注入了神奇的内力,罡气不但无法反震,而且着剑即自行散逸,因此已到了灯枯油尽的境界,支持不了多久啦! 方士廷突然出现在一旁,黑衣裤黑头罩,只露出五官,谁也看不出他是方士廷。他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无意插手。 白发老人的可怕剑术吸引住他,他不走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血魔,心中生疑,突然脱出圈子,欺近横剑喝道:“为何掩去本来面目?你是谁?” 他曾和血魔打过交道,因此不开口说话,以免对方听出口音,仅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目光重新落在斗场中的白发者人身上。 血魔大怒,伸剑厉声问: “小子,你知道谁在向你说话?” 他不加置理,置若罔闻。 血魔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剑花疾吐,凶猛地冲刺而进,声势汹汹,志在必得。出其不意进击,相距近在咫尺,且有不中之理? 哪知人影一闪即避开了剑尖,方士廷信手一挥,用上了接引大潜能,将剑势引开了。 血魔身不由己的惊叫一声,随自己的冲势向前冲;刹不住势,而且冲得更凶猛,“蓬”一声大震,飞出三丈外,重重地贯倒,剑抛出五丈外去了。 苦于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金魔,突然跳出圈子,向方士廷冲来,金色的剑划空而至,急叫道:“伯龙兄,怎么了?” 心无二用,交手时性命生死一发,怎能一面向敌进击,一面关心同伴的安危呼叫? “蓬”一声大震,金魔又飞出去。 两个魔头名列宇内三邪,竞然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劲道所带飞,且不奇闻? 血魔首先爬起,拾回剑,满肚子不愿意,发狂般向方士廷冲来,厉声叫道:“你小子会妖术……” 方士廷倏然回身,向血魔咧嘴一笑。他的虎目中涌起了令对方迷惑昏乱的奇异神彩。 血魔突然打一冷战,站住了,如同中魔,丢下剑突然转身走了。 金魔狼狈地爬起,吃了一惊,急叫道:“伯龙兄,你……” 血魔猛摇脑袋,像要摇落眼前的昏眩感,苦笑道:“他是方士廷,快走。” “真的?” “他刚才用侯天样兄的迷魂魔眼对付我,比侯兄的火候强上百倍,龙兄,快走,咱们不能上,免得枉送性命,三十六计走为上着。” 金魔上次挨了一计玄阴冰魄掌,几乎送掉老命,一听是方士廷,已吓了个浑身发冷,屁滚尿流不自觉地打了一寒噤,似乎又感到浑身跌落在冰窟中,撤腿就跑,方士廷发话了,叫道:“有多远你们就跑多远,不要回头,跑得愈远愈好,不然准毙了你们。” 身后,“铮铮”两声大震,火星直冒,两老道与白发老人拼了一招,三喜妖婆也加上一杖。 目下是二比二,白发老人的绝对优势已因两魔的溜走,页消失了两分。 四人分四方而立,彼此似乎皆有点不支,怒目相对各自调息,准备再接再励行雷霆一击。 方士廷重新走近,在一旁看势闹。 三喜妖婆看出有异,突然扭头叫: “咦!你把金、血两魔弄到那里去了?” 他摇摇头,不予置答。 三喜妖婆闪到,沉声问: “你是谁?取下头罩。” 他又摇摇头,仍不开口。 三喜妖婆的杖指出了,厉声道:“我三喜妖婆向你问话,你敢不予回答?” 他哼了一声,发话道:“你们是鹬,他们是蚌,我,是渔人。在你们两败俱伤之前,我是袖手旁观者。去办你的事吧,不要管在下好不好?你三喜妖婆的名号,唬不倒在下的,不必装神弄鬼想吓唬人了。” 他变了口音说话,三喜妖婆听不出他的嗓音,大喝一声,一杖扫出,左手剑也一闪而入,连续进出吼道:“毙了你这狂小子……” 他退了两步,避开一剑,虎目怒睁,手一抄长剑在手,恰好迎着老妖婆攻来的第二招。 “铮”一声暴响,三喜妖婆的杖向外荡,空门大开。“嘎”一声错剑清鸣刺耳,三喜妖婆的剑突然脱手而来。 他斜身切入,“啪”一声给了三喜妖婆一耳光,疾退五步大喝道:“滚开!再舞剑弄杖,卸了你的爪子。” 老妖婆脸色死灰,如见鬼魅地向后退。 白发老人大骇,脱口叫: “你定是方土廷。” 两老道也骇然变色,暗叫不妙。 方士廷收剑,向白发老人道:“你能医治玄阴冰魄掌,定然是雪峰老人关老前辈对不对?” “正是老朽。” “家师与老前辈曾有一面之缘。” “不错。” “晚辈再次声明,云龙双奇与四明怪客,老前辈请不要伤他们,晚辈要和他们生死一决,不许他人插手。其他的人与晚辈无关,老前辈尽可放手大开杀戒,但晚辈不会相助。” “老弟台……” “哦!云龙双奇在下已弄到一个,还有一个龙飞。晚辈要去找他们,再见。” 声落,他抱拳一礼,突然如飞而逸,去势如电射星飞,快得令人目眩。 “老天!”三喜妖婆骇然叫,庆幸自己的老命刚才并未丢掉。 慧方和尚与另三名少林高僧,将沧海客困在一处山崖下,正以少林绝学降龙禅围攻,不时打出一两记威震武林的霸道绝学百步神拳。 一比一,沧海客稳占上风,一比四,便只有挨打了,他吃:力地以性命交修的绝艺天玄神罡苦撑,逐渐封架不住,口角涌现血迹,眼看神罡要解体啦! 生死关头,救星突现。 方士廷恰在紧要关头赶到,大踏步抢入叫: “四打一,这是什么规矩!住手!” “轰”一声大震,他接了一名和尚攻来的一记降龙掌,下手不留情,他先发制人要除去一个强敌。 “蓬!”和尚仰面跌出丈外,“哇”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扎难起。 他一闪而入,到了沧海客身旁,喝声“退!”拔剑出鞘挥出,恰好震散慧方攻来的一记百步神拳,拳劲无声散逸,剑发出龙吟似的振鸣。 “你们好不要脸,快滚!”他沉喝。 “呔!”另两名和尚同声叱喝,同时进步出击,百步神拳劲道山涌,呼啸而至。 他剑向外引,左掌也向外张,拳劲被诱出侧方,从他身左右掠过,声势更猛,但已伤不了他。 同一瞬间,他疾掠而上,“砰砰”两声暴响,双脚分别踹中并肩联手出掌的两名和尚,恍如电光一闪。 “嗯……”两和尚同时倒退五六步,几乎摔倒,好不容易方稳住马步,大吼一声,再次一拳捣出。 太慢了,他架住慧方和尚,剑尖顶在和尚的咽喉下。 两拳落空劳而无功,他向慧方冷笑道:“叫你的人退远些,与沧海客一比一公平决斗,不然就叫他们走。” “施主不象是他们的人。”慧定说道。 “少废话,你到底想斗还是走?” “这……好,贫僧愿撤走。” “快滚!叫你那三位同伴先走。” 三名和尚只好狼狈地后退,退出六七丈外止步。 他向沧海客向北一指,说:“往北走,快!” 沧海客向北退,说:“老朽深领盛情,容图后报。” “我方士廷已是第三次救你了,并不想要你图报,但方某劝你不要找四明怪客的麻烦,那三个人是在下必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说完,一掠三丈,径自走了。 沧海客不傻,怎肯留下再受到四个和尚围攻?跟着便追,大叫道:“方老弟,四明怪客在东面的河谷山弯内。” 慧方四憎也衔尾狂追,同向东面飞掠。 绕过一座山脚沿河谷折向东行,到了一处三山环抱的山弯,他钻入林中一闪不见。 山坡上,四明怪客一面只有八个人,另一面,是以九天玉龙为首的十八个人。双方列阵不再混战,单打独斗逐一解决。 八个人中不见龙飞在内,生死不明。 双方的阵内,各有一具尸体与一个受伤的人。 杜元戎正在独斗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老道是大名鼎鼎的剑道两高手松溪真人。 两人可能已斗了数百招,浑身大汗,闪动已不太灵活,但剑势依然凶猛泼辣,仍在抢制机先,猛烈的冲刺,招招皆是杀着,半斤八两棋逢敌手。 松溪真人的剑似要沉稳些,攻时发如雷霆,守时泼水不入举手投足皆美妙绝伦,轻灵、飘逸、浑雄,每一剑皆到了无的境界,不傀称已获剑道神体的一代名家,火候之精纯,绝是练了一二十年的年青小伙子便能达到的境界可比。 杜元戎则以凶猛诡奇见长,剑路不走常规,攻时疯狂悍野如同疾风迅雷,守时左扭右折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去向。 双方的人,皆为己方的人捏了一把冷汗,看得目眩神移,屏息着连大气也不敢喘,目光跟着剑光虹影移动,似已忘却身外物。 这是一场武林罕见的猛烈恶斗,谁也不肯让步。一个必须保全自己的声誉,一个则决心要侪身于江湖绝顶高手之林。 沧海客到了,提心吊胆地归队。 慧方四僧也到了,四明怪客又获得四名得力助手。 “挣!”剑鸣暴起,松溪真人把杜元戎迫退了八尺。 杜元戎一声沉叱,奋身猛扑立还颜色,狂攻五剑,又夺回失去的地盘。 不久,云中子与元道人赶到。 白发老人雪峰老人也到了,人愈来愈多。 激斗中的一老一少,仍在全力进击。 方士廷藏身在右面草丛中,他在等龙飞,左等不来,有等不至,等得他不耐烦,长身而起,大踏步向斗场走。 云中子倒抽一口冷气,脱口叫: “方士廷!” 他取下头罩纳入怀中,大踏步接近沉喝道:“住手!让开!这地方得让给在下与四明怪客算帐了,其他的人不许打扰。” 松溪真人与杜元戎皆不敢收招退回,仍然你来我往死缠不休。 他哼了一声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在上风处泄出一些无色无奥的粉末,迎风四散,飘入战圈。 他突然一声长笑,拔剑楔入重重剑影中,喝声“开”!突从对面穿出。 “哎……”杜元戎向后飞退,脸色泛青,左手掩住小腹,扭头狂奔。奔出十余步外,“哇”一声呕出一口污秽,几乎跌倒,倒提着剑,狼狈地向树林中奔去。 松溪真人也好不了多少,狼狈地向相反的树林狂奔。 众人大骇,不知所措。 四明怪客脸色大变,脱口叫: “定是行疫使者的疫毒。” 方士廷向他招手,阴森森地叫: “四明怪客,你出来,方某保证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你不要错过了。” 四明怪客不得不出来,上前笑道:“方老弟,首先老朽向你道歉……” “啐!你这是什么话?” “老弟……” “你是不是怕死?” “老朽纵横江湖数十年,什么都伯,就是不怕死……” “那你就少废话。” “老弟,老朽先……” “闭嘴!” “请听……” “我不要听,方某只记得令徒不断屠杀在下的朋友,不断追杀在下于江湖;只记得你在江南与令徒穷追不舍,迫在下跳下数十丈探渊逃命。” “那是一时误会……” “公孙老狗,你到底拔不拔剑?” “你冷静……” “你是不是要在拳掌上判生死?” “老弟……”’ “你再说,方某将骂得你狗血喷头。事到如今,在下不需解释,不听任何人的劝解。 两年来无辜受害,亡命天涯,被你们万里追杀,有家归不得,过了今天,不知明天是否有命看到红日东升,这滋味在下已经尝够了,没齿难忘。我方士廷今天不杀你,我要你心惊胆裂亡命而逃,然后你我在万里江山中捉迷藏,这次是你逃我追,我要你尝尽亡命天涯,朝不保夕的滋味。这叫做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贼,拔剑! 你必须为保全你的侠名而斗,为你的生命而死拼。你们这些自命侠义妄自判人生死的所谓英雄豪杰,必须为你们的满手血腥付出代价。上吧,你还等甚么?要等我这江湖小辈割下你的英雄头?” 四明怪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苦笑道:“老弟,你太过分了……” “过分?方某如果早些时死在龙飞之手,九泉也难以冥目。方某身上还留有令徒留下的十处创痕,每一处创痕便代表在下死一次,我过分?拔剑!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却不能在人前公然受辱,你真想受辱么?”方士廷厉声直言,杀气直透华盖。 “好吧,老夫我成全你。”四明怪客叹息着说,伸手拔剑。 ------------ 第六百四十四章 九华 墨玉雯浑身一软,跌倒在的叫道:“徐大哥,我宁可死在你的怀里。” 黑影靠近了,她向黑影爬去。 内间中,传出杜元戎含糊的呻吟。 “我背你走。”黑影冷冷的说。 这口音,她化成灰也能听出是谁所发,不由放声大哭,断断续续的说道:“徐大哥,你……你……真的是你,我……” “不要说了。” 徐飞龙将她放上肩背,撕被褥作带,将她背好,吹熄灯火带上窗门走了。 徐飞龙不走后院出寺,后院寺外戒备森严。徐飞龙大胆地闪入后殿,公然从三进大殿向外走。 有人,徐飞龙从后殿门悄然闪入。 灯光通明,徐飞龙看到了两个守卫,也看到了殿柱上吊着两个血淋淋的人。 从大殿门向外看,有一个守卫在殿阶外往复走动,一座大殿门开得大大地,外面的人可以完全看清殿内的一切动静,再加上殿内有两名看守俘虏的守卫,救人而不想惊动看守,那是不可能的。 徐飞龙俏然取出了行疫使者送给他的绝活,恰好此时风是从后殿向殿内吹的,真是好极了。 第一个着了道儿的是黄山逸士,腹中一响,便向同伴急急的说道:“哎呀!大事不好……” “怎么回事?” “闹肚子,要上茅坑,我去去就来……”话未完,已经向外狂奔。 另一看守刚想叫唤阻止,突然也“哎”的一声,抱着肚子向外跑。 殿门外的门卫听到叫声,抢入门内问。 “喂!你们怎么啦?” 看守忍着腹痛叫道: “咱们吃坏了肚子,赶着要上茅坑,劳驾帮咱们看守着人犯。”说完,出殿而去。 守卫向俘虏靠近,摇头自语道:“大吃大喝,肚子不坏才是奇迹哩……哎呀!我……我怎么也……”话未完,狼狈而走。 徐飞龙割断两人的吊索,一手挟一个,带了三个人依然矫捷绝伦出了殿门扬长而去。 到了先前藏身处,云莹竟然尚未离开。 徐飞龙将人放下,解下墨玉雯向云莹怀中一塞,冷笑道:“记住你们投案的诺言,不然我必定杀掉你们。”说完,身影暴起,一闪不见。 晴天霹雳这才听出他的口音,急叫道:“徐老弟慢走……” 但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下,来无影去无踪。 次日一早,九华别墅来了两名村姑,登门拜遏高教谕。但高教渝已经到池州去了,仆人将主人城中的住处告知来客,打发客人离开。 七星盟池州九江秘坛并不设在府城内,而在城外济川桥西南的一处河湾小村中,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村。 近午时分,一群村夫村妇打扮的人,拥着两乘小轿,浩浩荡荡进入村中,直奔本村大户张大爷的宅院。 所有的村民,都用困惑的目光,注视这群不速之客,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含有敌意。 一名中年人上前叩门,递上一封拜帖。 门子一看帖的具名,吃了一惊,连门也忘了掩,飞步大厅。 不久,神鹰邓成只带了一个从人出门,泰然一笑抱拳施礼道:“我邓成,那一位是霍大侠?诸位既然找上门来,邓某岂敢慢客?请入厅待茶。” 中年人回了礼,笑道:“我霍世纶,家父现在轿内。” “请院内歇轿。” “兄弟领情。” 轿拾入院中,一行人进入院门。 村中立即气氛一紧,河湾的码头船夫们外弛内张。 气色不佳的晴天霹雳与商大娘,在从人的掺扶下出轿,向在轿旁相迎的神鹰施礼,晴天霹雷说道:“打扰二爷了,事先未能遣人投帖,二爷海涵。” 神鹰一头雾水,先前以为这些人是找麻烦来的,但听口气,似乎不象哩,大名鼎鼎的晴天霹雳,居然对他一个江湖三流人物如此客气,岂不异数? 他怀着满腹疑团,客气的说道:“霍大侠客气了,邓某惶恐得很、委实不敢当,请厅中小座。” 晴天霹雳也就不再客气,说道:“二爷请。” 神鹰请他入座,两名长工打扮的人,送上香若。晴天霹雷先替己方的人引见,再报出同伴的名号。神鹰心中暗暗叫苦,暗叫不妙。 同伴的人是商大娘、商松商雅芳一家子。慧净老尼与墨姑娘师徒。云莹姑娘与侍女主仆俩。晴天霹雷的儿子霍世纶,孙儿霍英,孙女霍华。 风尘三杰来了两位,更加上一个更厉害的慧净老尼,还有云墨双奇的妹妹。即使把七星盟七位首领全找来,也占不了丝毫便宜,神鹰怎么能不惊? 他硬着头皮泰然一笑,镇定的说道:“三位前辈侠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打开天窗说亮话,七星盟不是担不起风险的帮会,尚请明示,邓某听候吩咐。” 他的话不亢不卑,颇有气概。晴天霹雳淡淡一笑,摇手道:“二爷请别误会,看样子,徐飞龙老弟并末返回吧?” “徐老弟在近期中不会回来。” “那……” “他在九华山中潜伏,等云墨双奇前来,命邓某的七星盟弟子暂时置身事外不许任何人擅入九华山。邓某目了仍在此养伤,几乎将老命断送在天聋地哑之手,要不是徐老弟临危授手,我早已经骨肉化泥了……”徐飞龙将受惨刑的事说了,令众人听得毛骨依然。 最后,徐飞龙冷然一笑,说道:“池州七星盟眼下没有几个人,邓某眼下根本不能动手脚,诸位既然来了,邓某即将弟兄们找来,也许不致令诸位太过失望。如果要找徐老弟,在不只能告诉你,他在九华山,其他无可奉告。” 晴天霹雳不住苦笑,说道:“二爷完全误会,老朽几个人,是奉徐老弟所示前来投案的。” 轮到神鹰不知所措了,悚然问: “什么?诸位是来投案的?” “徐老弟要老朽向贵盟季大爷投案的。” “这……” “商大娘在九江,一时激怒,杀了贵盟几位弟兄,废了三爷杨姑娘,老朽与商大娘自知理亏,愿向贵盟郑重道歉与赔偿。只是……” ------------ 第六百四十五章 死定了 “徐飞龙要向云墨双奇报复,谁也阻止不了他。本盟九江秘坛者三的手下弟兄,有不少人死在墨飞的剑下,老实说,即使我个人能原谅墨飞,我们盟的弟兄也不会答应,邓某无能为力。” “当然,这件事云墨双奇必须受到惩处,相信灵明怪客将会秉公处理,不会令江湖朋友失望的。至于消弭这场灾祸的人。不是没有……” “你是说杨老三?不可能的,杨姑娘恨死了你们,她不会答应的。你们到南昌去找火德星的孙女儿小凤姑娘,或许有希望,小凤姑娘与徐兄弟感情不错,上次在九奇峰,她曾经伴同徐老弟在山上避难养伤。” 一转眼八天过去了。 这八天中,徐飞龙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池州府风雨满城,闻风赶来的天下群雄住满了城内的客栈。 正邪双方即将生死一拼,双方都志在必得。 助拳的人络绎于途,正邪双方经常在途中大打出手。 正邪双方,都对徐飞龙深怀戒心,他的名号,轰动武林。死神的名号,更令正邪双方的人胆额心惊。 灵明怪客与云墨双奇,至今尚未到达。 第十天,浙江方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是灵明怪客的邻居松溪真人。 徐飞龙呢?他在九华山中埋头苦练。 徐飞龙曾经在神鹰的秘坛走了一趟,午夜光临,发现晴天霹雳与商大娘已经前来投案,因此不再惊动神鹰,悄然返回九华山藏身。 他在等候,等候正邪大火拼。他的目的在云墨双奇,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徐飞龙曾经两次潜入九子寺打探,可惜未能发现神偷鬼窃。两个老贼与黄山逸士,把自已经藏在房中,白天不敢出来,晚上不敢点灯,头巾昼夜不离头,戴得低低地不敢以面目示人。 黄山逸士心中怕极,晴天霹雳与商大娘神秘失踪,令他心中叫苦不迭。祸从口出,他这次算是完蛋了。他在打主意逃命,在等候脱身的机会。 神偷鬼窃并不知黄山逸士已经泄漏了天机,不然早就溜走了。 九子寺中,每天都有人加入,声势渐壮。 暴风雨在酝酿中,九华山附近鬼影憧憧。 这天终于到了,灵明怪客都同云墨双奇,另有八位武林奇人到达城内的鸿宾客栈,那已经是半月后的事了。 经过了半天的计议,决定先解决九天玉龙一群魔头,再应付徐飞龙的问题,因为徐飞龙始终不曾现身。 府城中不宜让这么多江湖人居住,次日一早,群雄百余人,浩浩荡荡动身,要到晴天霹雳的住宅九子山房安顿。 九子山房位于碧云翠东麓,正在九子寺的下面,在九子山房安顿,正好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 可奇了怪了,一等再等,怎么一直不见九天玉龙派人前来下约斗书? 灵明怪客等不及了,他的两个看守洞府小童,以及高桥墨家的两名子侄。正落在对方的手中作为人质,他必须立即发动前往谈判救人。 他们是近午时分开始登山的,沿山径向上面的九子寺急走。 奇怪,已经登上半山,怎么不见有人出面拦截? 第一个踏入寺前广场的人是灵明怪客,仍然不见半个人墨飞踏步而出,说道:“师父,弟子去叫门。” “好,我会小心。” “我也去。”云雷颇为担心的说。 两人举步上前。戒备着登阶。墨飞指了指右面的院墙。示意云雷必要时可越墙而入。 大门闭得紧紧地,里面上了闩。墨飞迫不及待,伸手发劲要震断门闩破门而入。 “轰隆……”整座寺门楼向下塌,如同山崩。 墨飞机警地飞退,但已经灰头土脸。 云雷不假思索地运劲护体,飞上了墙头。 里面大殿门大开,空寂无人。他心中一惊,大叫道:“是座空寺,里面没有人。” 群雄分一半人抢入寺中,分组向内急搜。 寺内不是没有人,二十余名僧侣被囚禁在内,根本不知外面的事。 据一名主厨的僧侣供称,八天前酒菜的供应量,便突然减少了三分之二。五天前,只有十余人的食量了。今天并未准备食物,所有的僧人都被囚禁在房中,至今大半天尚无粒米进口呢!不久前尚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不知这些人往何处去了。 灵明怪客大惊,跌脚叫道: “糟了!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快!赶往浙江高桥村,咱们腿快的先走,必须全力飞赶。” 灵明怪客一群人途中询问,果然不错,八天前又是一大批打扮刺眼的人奔过,五天前又是一批,脚极快,这时恐伯早已经进入浙江地界了。 众人心急如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全力飞赶。 赶到县关,二十余位高手已经是筋疲力尽。狂赶了四天三夜,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据县关的官兵说,根本就没有大批的人偷渡关隘。但距关二十五里的居民说,确有这么两批人于五天前与三天前过去的,像在赶路。 他们只拉近了两天脚程,可知群魔也在兼程赶路。 还有三百里才到,他们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尽管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但救兵如救火,非赶不可。 一阵好赶,天亮前,于潜县到了。再走一段山路路就好走了,翻过这片就是平地了。 三十六个人动身,这时只剩下三十二名,有四个人已经落到后面去了。 他们进入丛山,走了六七里,进入了一座险恶的山谷,一面是绝壁,一面是深渊。对面崖下水声如雷,震得耳膜轰鸣。 脚下的路不对了,怎么毫不光滑?似乎很少人走过,怪事了! 走在灵明怪客身后的墨飞终于发觉不对了,急叫道:“师父,我们走错了路。” 灵明怪客立即止步,扭头大声问: “只有一条路,怎么走错?” “这条路弟子已经走过多次,一定错了!” “那……” “好像是在后面那座山向南绕,我们是向北绕的。” “怪!向南并没有路……糟!有人替咱们改了道,快退!” “轰轰轰……”后面的山崖砸下万斤石雷,天动地摇,声如地裂天崩。 后面山崖上有石雷阵下砸,可知后路已经断。 灵明怪客当机立断,大喝道:“快走!到前面去。” 生死关头,谁还敢慢?众人突感疲劳尽消,向前飞奔,如同丧家之犬。 “轰隆……”第二段雷石阵砸下了。 “啊……”走在最后的三个人,只传出一声惨叫,便蓦尔失踪。 众人皆知道大祸临头,一切都完了,钻入了陷阱,插翅难飞。崖上的路间不容足。 路其实已经不见了,而崖壁尚有百步以上,上面很可能随时有石头砸下,他们注定要葬身在这里了。 “哈哈哈哈……咱们替他们送终。”上面有人用打雷似的嗓音狂笑疼叫一声。 “砍绳!”有人大吼。 灵明怪客心中一惊,依然的叫道: “完了,快贴在崖内侧。” 那是不可能逃过滚石一击的,这崖并不向内凹,石向下砸,贴崖直砸至崖底,死定了。 眼看要被砸成肉泥,突听上面传来了两声惨号,有物飞堕而下,接着传来大喝声:“谁敢靠近绳索,他就得下去!不许你们砸碎他们,我要活的。” 徐飞龙可还记得系统任务呢!眼下要是砸死了,任务可完不成了。 “啊……”惨叫声又起,又有两人向下掉。 “快走!”灵明怪客急叫。 ------------ 第六百四十六章 混战开启 刚越过绝崖,后面石阵终于倒下来了,显然来人并未能完全制止贼人砍索,三处滚石无法完全控制。? U?8 ?? .?U?8?X S?`C?O?M 到了谷底,仍是绝路,只有几十米见方大小的斜坡谷底,前无进路,三方是峻陡的高峰,一侧是万丈深渊,爬上去对方也是以逸待劳。根本就是个死地。 先前的崖顶又传来两声惨叫,接着大笑声压住了水声,笑声渐远。 “歇会儿,等天大亮再谋出困,诸位赶快调息,准备应付未来的劫难。”灵明怪客低叫。 云中子在灵明怪客身侧坐下,沉重在问: “公孙施主,你猜谁在上面救我们?” 墨飞惨然一笑,惨然的说道:“老前辈,听口音他是徐飞龙。” “确是像徐飞龙。”云中子叹口气说。 “徐飞龙该让滚石把我们击毙的。”灵明怪客苦笑道。 “为什么?” “他不愿咱们死得痛痛快快。” “我们还有机会。” “但愿如此。” 众人默默,赶忙定下心神调息。 天破晓他们吃掉所有的干粮,丢掉不必要的杂物,准备拼死突围。 山崖上,突传来九天玉龙的叫声:“灵明怪客,你死了么?” “老夫依然健在,你奈我如何?”灵明怪客叫。 “你们有两条路,一是爬上来决战,一是跳下百丈深渊自杀,你选那一条路?” “老夫选决战。” “那你就上来吧。我九天玉龙花了一年工夫准备筹划,总算把你们引来送死了。这次妙计可说天衣无缝。想不到你们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你等着吧,老夫上来了。” 武当元道真人一把将灵明怪客拉住,附耳道:“施主不可上去,上面定有埋伏,小心有诈。” 灵明怪客笑道:“咱们给他来一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这里向上爬吸引他,诸位火速向后攀登山脊绕过去。” “好,我们走。” 后面的山脊上,突传来徐飞龙的叫声:“前后山坡布满了九岭毒魔的毒蒺藜,与追魂夺命的暗器与毒药,必须下山涧方可脱身。你们必须留住性命,不要死得太早。” “谢谢你的忠告,咱们还不想死。”灵明怪客叫。 墨飞大叫道:“徐飞龙,咱们把话说明白,首先我向你道歉,仙人峰的事……” “啊……”上面传出惨叫声,有人骨碌碌向下滚。 “把腰带集中,撕衣结绳,快。”灵明怪客叫。 费了老大功夫,他们经历了干辛万苦,狼狈地到达一处干涸的河谷,距被伏击地隔了两座山头。 有两个人未能跟来,已经失足摔死在乱崖峻壁中了。 二十七个人有两人受了伤,需人搀扶,每个人都衣裤凌落,狼狈万分。 到处可隐约听到吹哨声,证明他们仍在对方的监视下,尚未脱离险境。 灵明怪客略为查看了一眼四周的形势,断然的说道:“就在此地与他们决战,不能让他们选择决战场所,等他们来送死。” 二十七个人分为三组,分三面隐入乱石矮树丛中。 半响过去了,三组人耐心地等候。 毫无动静,吹哨声已绝。 现在要看看谁的忍耐工夫经得起考验了,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时光在飞逝,二十七人蛰伏不动。 正午即将到来,山谷中草木不惊。 久久,正午终于光临。 第一出现在河谷下游的人,是发如蓬飞的大荒野叟白衡。 第二个出现的人,是沧海客刘权,黑袍飘飘,泰然前进。 大荒野叟站在百步外,大叫道:“你们又不是兔子,为何竟然匿伏下动?出来,我大荒野叟要与你们单打独斗,谁敢出来送死?” 群雄仍然蛰伏不动,不加理睬。 沧海客到了,哈哈狂笑道:“灵明怪客,刘某知道你藏在此地做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与刘某清算二十年前的过节?刘某要收回当年的话,你最好出来面对面解决。” 矮树下突然升起一位高年和尚的身影,从容而出,脚下如踏草而行,离地半尺步步踏虚,一面走一面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还认得老衲么?” 沧海客一怔,讶然道:“慧方和尚,你不该来趟这一窝子浑水。” “正邪群起诉诸武力以解纷争,老衲且能置身事外?施主以这种手段来对付公孙施主,未免有失公平太过恶毒,老衲不才,愿领教施主的盖世绝学,尚请手下留情,施主请。” 八荒野叟大踏步欺进,杰杰怪笑道:“老秃驴,不要客气矫情,打打杀杀,无情可留,怕死就别来,老夫陪你拼个你死我活。呔!你带了兵器么?老夫不与人动拳脚,兵器上决生死。” 草丛中人影暴起,出来的是青年人墨飞冷笑道:“我陪你玩兵器,生死对决。” “你小辈胆子不小,报上名来。” 墨飞已经接近丈内,拔剑做然的说道:“墨飞,你先上吧。” 八荒野叟狂笑道:“老夫以为云墨双奇是个三头六臂的金刚,原来却是这么一个小毛孩子。” 声落,人如疯虎猛扑面上,杖出如毒龙出洞一般,对着墨飞兜心便捣,罡风聚发,劲气直迫,好浑厚的内力修为,是一块辛辣的老姜。 墨飞冷静地向左一闪,心说道:“这老鬼目中无人,先骄其心,再找机会行雷霆一击,只要激怒他,我便可稳操胜券。”心中在思考对策,口中在说道:“这一招好拙劣,你练了几年?” 八荒野叟大怒,跟上旋身,杖影八方飞旋,漫天澈地向墨飞卷去。 墨飞连换四次方位,有惊无险,脱出了杖影的笼罩,并未反击,大声道:“叫花子们的打狗棍法比你厉害……” “呔!”八荒野叟怒极地沉喝,杖势疾变,罡风虎虎厉啸中,瞬间攻了七杖,把墨飞完全控制在杖影中了,象是取得了绝对优势,杖八方截击,阻止墨飞左冲右突,眼看墨飞突不出杖网的笼罩,发发可危,随时有溅血杖下的可能,生死将决。 墨飞的剑短,必须近身方能取敌,因此不得不冒险制造近身的机会,在对方狂风暴雨似的进攻下,他逐步接近,避过了五招,换了六次方位,最后一次终于近身了。机会稍纵即逝,是出手的时候了。 如山杖影中,突然响起墨飞的一声暴喊道。 剑芒呼张,风雷声大作。 “飞电沉雷!” 沧海客闪电似的掠出,要抢救八荒野叟。 慧方和尚晃身拦住,喝道:“我佛慈悲!施主留步。” 沧海客哼一声,一掌拍出夺路。 慧方和尚念了一声佛号,挫马步翻掌击出回敬,硬碰硬没有取巧的余地,双方行全力一击。 “嘭!”双掌接实。 慧方和尚脸色一变,连退三步。 沧海客也退了两步,吼道: “再接我一掌。” “有何不可!”老和尚不退让地答,再次出掌。 在同一刹那,剑气乍敛,杖影倏隐,墨飞这一面恶斗已经结束,强存弱亡,胜利属于强者。 墨飞斜掠出丈外,斜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形。 ------------ 第六百四十七章 钱钱钱 八荒野叟怪眼炯炯,屹立原地钢杖掠伸,死瞪着墨飞,脸上面无表情,左脚徐徐踏出,意欲接近出招。 左脚刚着地,突然身躯一震,扭身摔倒,手脚一阵痉挛,呼吸一紧。 “啪!”暴声震耳,沧海客又和慧方和尚对了一掌,这次比一上掌激烈得多,两人的脚都向下陷,各向后退,仍然是慧方和尚多退了一步。 不远处,九天玉龙带领着四十余名高手,呐喊着潮水般涌来。 双方高手齐出,立即陷入混战之中。 各找对,舍生忘死狠拼。 不久,战场逐渐拉宽,彼此互相追逐,向四面八方散去,无法相互呼应。现场,留下了九具尸体,有三具是属于灵明怪客方面的人。 云雷与墨飞已经分散,各走一方。 云雷起初追逐一个四十余岁的壮年人,追向正东一带山林,在林缘被横行陆南一带的黑道巨寇双头鹰薄人杰追上了。 双头鹰年已经花甲,但象是四十上下的壮年人,高大健壮鹰目炯炯,怒啸着迫至身后,大喝道:“姓云的小狗,接剑!” 剑来势如剑,身剑合一射到,迅速绝伦。 云雷一声虎吼,一个大旋身,“铮”的一声,震偏袭来的剑影,立还颜色回敬一招,他的剑招快速、辛辣,霸道,果然名不虚传,化招出招已经臻通玄境界,锐不可当。 双头鹰也不慢,闪身避招抢至右方偏门,猛攻其腹胁,洒出千重剑网。 壮年人也及时反扑,剑吐出了千朵白莲,策应双头鹰夹攻左方侧背,勇悍如狮,剑气进发声如虎啸龙吟,大概是有了帮手,胆气大壮威力方能发挥。 云雷不得不避招,一闪之下便脱出险境,一声低哼,反击双头鹰的威胁。 三人象走马灯般团团转,原因是地方宽阔,云雷必须避免腹背受敌,专找双头鹰的空隙进招,而双头鹰又无法挡住他的凌厉凶猛攻势,便形成三方互相追逐的局面。 这局面保持不了多久,壮年人终于上了大当,以为云雷不敢同接两人的招式,便放胆进攻,无畏地抢入,剑刺向云雷的右腹背。 云雷早已经算计得十分精确,猛地扭身避过前面双头鹰攻腹的凶险一剑,出奇不意扭身从壮年人的剑贴身抢入,剑把一带,“嗤”的一声正中壮年人的右腹,剑把的尖头直入内腑,腹骨俱折。 “嗤!”双头鹰的剑刺中了,刺中向前冲的壮年人,剑贯入胸口,自相残杀,错杀自己的同伴。 剑光一闪,“唰”的一声轻啸,云雷的剑刺入双头鹰的左大腿。 双头鹰一跳两丈,飞跃入林。 云雷跟踪追入,怒吼道:“你走得了么?留下!” 双头鹰左手悄然后扬,打出了三枚铜钱。由于树枝挡住视线,云雷又追得急,悄然发钱袭击,相距不足八尺,任何人也难以闪避,即使能看到也来不及躲闪了。 这时突然一枝树枝弹到,云雷本能地扭身伸手急拔,无意中避开了射向上盘的两枚铜钱。 “嚓!”第三枚铜钱射入他的右腿,前入后出,射透了一个小孔,好霸道好强劲的腕力。 “哎……”两人都叫了一声。 “蓬!”双头鹰首先不支,冲倒在树下。 “噗!”云雷也痛倒下了,仆倒在地。 双头鹰急急抬起上身,恶狠狠地以一手一脚向云雷爬来,伸出了手,鹰目中涌起怨毒的冷电杀机。 云雷仆伏不动,手仍握着剑,象是死了。 双头鹰爬到,近了,剑举起,厉声叫道:“我要把你的头带回。” 剑光一闪,疾劈而下。 诈死的云雷突然挺身挥剑急架,“铮”的一声崩开了来剑,反手一挥,双头鹰的脑袋反而掉下来了。 云雷也感到内劲虚脱,丢下剑赶忙撕衣裹伤,流血过多,他感到头脑有点昏眩,似乎有难支的感觉。 刚打好结,突感到脑后有风。徐飞龙不假思索地向前一仆,奋身急滚。 一柄虎头钩掠顶而过,危极险极,生死真是间不容发。 一声怒吼,使钩人一钩落空,飞扑而上。 云雷向侧一窜,忍痛窜出两丈外, 使钩人一扑落空,跟踪追到,虎头钩宛如天雷下击,第三次攻到。 云雷吃力一闪,一掌拍出。 “啪!”击中了对方的右腿,也避开了一钩。 使钩人冲越而过,中掌的腿浑然末觉,原来练了铁布衫奇学,不怕掌力打击。 云雷暗叫完了,必须用剑自卫,火速转身一看,剑在三丈外的草丛中。他不能再跳跃,伤口已经被牵动,痛得脸色泛青,冷汗直流,浑身发僵,万难抢到那把在三丈外的剑。 但他必须得有剑,徒手他无法招架沉重的虎头钩。 使钩人已经转过身来,怒啸着挥钩冲到。 云雷一咬牙,向前一扑,扑出丈外,手着地猛地向前滚翻,生死关头,他必须想办法保命。 使钩人跟到了狂笑道:“你翻滚得厉害极了,哈哈哈……” 云雷翻滚了一圈,最后向前全力扑出,天从人愿,刚好被他抓住了剑,翻身大喝一声,一剑上扎。 这一剑真缺德,使钩人一钩劈空,收不住势向前冲,恰好被他一剑刺入尿道。 “啊……”使钩人疼叫一声,冲出五六步,砰然倒地。 这瞬间,灰影来势如电,一脚踢来,手几乎踢断,剑脱手而飞。 云雷正想反抗,小腹已经被人踏住了,对方的剑已经抵在他的咽喉上。狞笑声令他感到毛骨悚然,语声更令他心惊:“小狗,你也有今天。” 云雷心中一冷,但仍然豪迈的说道:“龙门吊客,前年让你逃得狗命,委实是在平生一大憾事。没话说,今天你得意了。” “站起来。”龙门吊客冷喊道。 云雷徐徐挣扎着爬起,冷冷的问:“自从你逃得性命后,这两年来你又做了多少坏事?” “你已经管不着了。” “是么?” “因为你的心肝,马上就要被老夫剜出来。” 云雷突然仆倒,脱离剑尖的控制,同时一脚飞挑对方的下阴。 龙门吊客不上当,疾退半步,避过致命一击,跟上沉剑厉声道:“你果然机警,老夫几乎上了你的当,卸了你的狗腿,再慢慢掏出你的心肝来。小辈,你认命吧!” 声落,剑向下疾落。 “铮”的一声暴响,剑身突折。 龙门吊客大惊,扭身向右侧看去。 三丈左右的一株大树后,闪出浑身戴了黑头罩的徐飞龙,掌中还掷弄着两枚铜钱,一步步向前走来。健壮、阴沉、神秘,突然出现,委实令人胆寒。 龙门吊客悚然,剑原来是被铜钱击断的,相距三丈外一枚铜钱竟能将长剑击断,这份功力与眼力,未免太过惊人听闻。 徐飞龙渐来渐近,看眼神便知来意不善。 龙门吊客火速丢掉断剑,伸手急拔腰带上的匕首。 钱影一闪即至,快得几乎肉眼难辨。 ------------ 第六百四十八章 厉害啦 这次龙门吊客上当了,一匕向袭来的一枚铜钱挥去,“铮”的一声击碎了铜钱,但却未看到铜钱突然一分为二,一枚铜钱碎了,另一枚铜钱却击中握匕的虎口。 “嗳!”匕首坠地,虎口裂开,血如泉涌。 “你要不识时势,便得暴尸此地。”徐飞龙冷冷的说,近身了。 龙门吊客大惊,沉声问:“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你不是他们的人?” “不是。” “你……你朋友是那条线上的?” “你少废话!快滚!” “老夫要将那小子带走。” “不行,他是我的。” “你……” “你走不走?要不要我替你送行?” “好吧,我走。留下名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徐飞龙,记住了么?” 龙门吊客打一冷战,突然扭头狂奔。 云雷刚站起,刚想发话,人影一闪即至,“噗”的一声响,左脖子便挨了一击,连闪避的机会也未能抓住,立即昏厥倒地。 徐飞龙将云雷扛上肩,自语道:“弄到一个人,还有两人。” 两里外,传来了一连沉喝。 云中子与武当的元老元真道人,正与三喜婆婆、金魔、血魔、与曾经在九子寺救了金魔的白发老人恶斗,四比二,两个老道陷入重围,只能双剑联手结阵自保,已经攻不出招式。 金、血两魔在六人中,功力与武功都无法跟上,只能在旁抽冷子攻击一两记冷招。 但白发老人的剑,重如山岳快过雷闪,把两老道追得手忙脚乱。 三喜婆婆也够辣,她右手杖左手剑,杖似闹海狂龙,剑似翻江之蛟,配合着白发老人进功,两老道更是险象横生,危机四伏。 两老道的护身罡气遇上了克星,白发老人剑上注入了神奇的内力,罡气不但无法反震,而且着剑即自行散逸,因此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境界,支持不了多久啦! 徐飞龙突然出现在一旁,黑衣裤黑头罩,只露出五官,谁也看不出他是他。徐飞龙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无意插手。 白发老人的可怕剑术吸引住徐飞龙,徐飞龙不走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血魔,心中生疑,突然脱出圈子,接近横剑喝道:“为何掩去本来面目?你是谁?” 徐飞龙曾和血魔打过交道,因此不开口说话,以免对方听出口音,仅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目光重新落在战场中的白发者人身上。 血魔大怒,伸剑厉声问: “小子,你知道谁在向你说话?” 徐飞龙不加理会,置若罔闻。 血魔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剑花疾吐,凶猛地冲刺而进,声势汹汹,志在必得。出其不意进击,相距近在咫尺,且有不中之理? 哪知人影一闪即避开了剑尖,徐飞龙信手一挥,用内力,将剑势引开了。 血魔身不由己的惊叫一声,随自己的冲势向前冲,刹不住势,而且冲得更凶猛,“蓬”的一声大震,飞出三丈外,重重地贯倒,剑抛出五丈外去了。 苦于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金魔,突然跳出圈子,向他冲来,金色的剑划空而至,急叫道:“伯墨兄,怎么了?” 心无二用,交手时性命生死一发,怎么能一面向敌进击,一面关心同伴的安危呼叫? “蓬”的一声大震,金魔又飞出去。 两个魔头名列三邪,竞然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劲道所带飞,真是奇闻? 血魔首先爬起,拾回剑,满肚子不愿意,发狂般向他冲来,厉声叫道:“你小子会妖术……” 徐飞龙猛然回身,向血魔咧嘴一笑。他的虎目中涌起了令对方迷惑昏乱的奇异神彩。 血魔突然打一冷战,站住了,如同中魔,丢下剑突然转身走了。 金魔狼狈地爬起,吃了一惊,急叫道:“伯墨兄,你……” 血魔猛摇脑袋,像要摇落眼前的昏眩感,苦笑道:“他是徐飞龙,快走。” “真的?” “徐飞龙刚才用侯天样兄的迷魂魔眼对付我,比侯兄的火候强上百倍,墨兄,快走,咱们不能上了,免得枉送性命,三十六计走为上着。” 金魔上次挨了一计玄阴冰魄掌,几乎送掉老命,一听是他,已经吓了个浑身发冷,屁滚尿流不自觉地打了一寒噤,似乎又感到浑身跌落在冰窟中,拿腿就跑,徐飞龙发话了,叫道:“有多远你们就跑多远,不要回头,跑得越远越好,不然准杀了你们。” 身后,“铮铮”两声大震,火星直冒,两老道与白发老人拼了一招,三喜婆婆也加上一杖。 眼下是二比二,白发老人的绝对优势已经因两魔的溜走,消失了两分。 四人分四方而立,彼此似乎都有点不支,怒目相对各自调息,准备再接再励行雷霆一击。 徐飞龙重新靠近,在一旁看势闹。 三喜婆婆看出有异,突然扭头叫道:“咦!你把金、血两魔弄到那里去了?” 徐飞龙摇摇头,不予置答。 三喜婆婆闪到,沉声问:“你是谁?取下头罩。” 他又摇摇头,仍不开口。 三喜婆婆的杖指出了,厉声道:“我三喜婆婆向你问话,你敢不予回答?” 徐飞龙哼了一声,发话道:“你们是鹬,他们是蚌,我,是渔人。在你们两败俱伤之前,我袖手旁观。去办你的事吧,不要管我了?你三喜婆婆的名号,唬不倒我的,不必装神弄鬼想吓唬人了。” 徐飞龙变了口音说话,三喜婆婆听不出他的嗓音,大喝一声,一杖扫出,左手剑也一闪而入,连续进出吼道:“杀了你这狂小子……” 徐飞龙退了两步,避开一剑,虎目怒睁,手一抄长剑在手,恰好迎着老婆婆攻来的第二招。 “铮”的一声暴响,三喜婆婆的杖向外荡,空门大开。“嘎”的一声错剑清鸣刺耳,三喜婆婆的剑突然脱手而来。 徐飞龙斜身切入,“啪”的一声给了三喜婆婆一耳光,疾退五步大喝道:“滚开!再在我面前舞剑弄杖,卸了你的爪子。” 老婆婆脸色死灰,如见鬼魅地向后退。 白发老人大惊,脱口叫道:“你定是徐飞龙。” 两老道也悚然变色,暗叫不妙。 徐飞龙收剑,向白发老人道:“你能医治玄阴冰魄掌,定然是雪峰老人了对不对?” “正是老朽。” “家师与老前辈曾有一面之缘。” “不错。” “晚辈再次声明,云墨双奇与灵明怪客,老前辈请不要伤他们,晚辈要和他们一战,不许他人插手。其他的人与晚辈无关,老前辈尽可放手大开杀戒,但晚辈不会相助。” “老弟……” “哦!云墨双奇我已经弄到一个,还有一个墨飞。晚辈要去找他们,再见。” 声落,徐飞龙抱拳一礼,突然如飞而逸,去势如电射星飞,快得令人目眩。 “老天!”三喜婆婆悚然叫,庆幸自己的老命刚才并未丢掉。 ------------ 第六百四十九章 呵呵 慧方和尚与另三名少林高僧,将沧海客困在一处山崖下,正以少林绝学降龙禅围攻,不时打出一两记威震武林的霸道绝学百步神拳。 一比一,沧海客稳占上风,一比四,便只有挨打了,他吃力地苦撑,逐渐封架不住,口角涌现血迹,眼看护身神罡要解体啦! 生死关头,救星突现。 徐飞龙恰在紧要关头赶到,大踏步抢入叫道:“四打一,这是什么规矩!住手!” “轰”的一声大震,徐飞龙接了一名和尚攻来的一记降龙掌,出手不留情,徐飞龙瞬间除去围攻的一个强敌。 “蓬!”和尚仰面跌出丈外,“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挣扎难起。 徐飞龙一闪而入,到了沧海客身旁,喝声“退!”拔剑出鞘挥出,恰好震散慧方攻来的一记百步神拳,拳劲无声散逸,剑发出龙吟似的振鸣。 “你们好不要脸,快滚!”徐飞龙沉喝。 “呔!”另两名和尚同声喊道喝,同时进步出击,百步神拳劲道山涌,呼啸而至。 徐飞龙剑向外引,左掌也向外张,拳劲被诱出侧方,从徐飞龙身左右掠过,声势更猛,但已经伤不了他。 同一瞬间,徐飞龙疾掠而上,“砰砰”两声暴响,双脚分别踹中并肩联手出掌的两名和尚,恍如电光一闪。 “嗯……”两和尚同时倒退五六步,几乎摔倒,好不容易方稳住马步,大吼一声,再次一拳捣出。 太慢了,徐飞龙架住慧方和尚,剑尖顶在和尚的咽喉下。 两拳落空劳而无功,徐飞龙向慧方冷笑道:“叫你的人退远些,与沧海客一比一公平决斗,不然就叫他们走。” “施主不象是他们的人。”慧定说道。 “少废话,你到底想斗还是走?” “这……好,贫僧愿走。” “快滚!叫你那三位同伴先走。” 三名和尚只好狼狈地后退,退出六七丈外止步。 徐飞龙向沧海客向北一指,说道:“往北走,快!” 沧海客向北退,说道:“老朽深领盛情,容图后报。” “我徐飞龙已经是第三次救你了,并不想要你图报,但我劝你不要找灵明怪客的麻烦了,找他们的只能是我。” 说完,一掠三丈,径自走了。 沧海客不傻,怎肯留下再受到四个和尚围攻?跟着便追,大叫道:“徐老弟,灵明怪客在东面的河谷山弯内。” 慧方四憎也衔尾狂追,同向东面飞掠。 绕过一座山脚沿河谷折向东行,到了一处三山环抱的山弯,徐飞龙钻入林中一闪不见。 山坡上,灵明怪客一面只有八个人,另一面,是以九天玉龙为首的十八个人。双方列阵不再混战,准备单打独斗逐一解决。 八个人中不见墨飞在内,生死不明。 双方的阵内,各有一具尸体与一个受伤的人。 杜元戎正在独斗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老道是大名鼎鼎的剑道高手松溪真人。 两人可能已经斗了数百招,浑身大汗,闪动已经不太灵活,但剑势依然凶猛泼辣,仍在抢制先机,猛烈的冲刺,招招都是杀着,半斤八两棋逢敌手。 松溪真人的剑似要沉稳些,攻时发如雷霆,守时泼水不入举手投足都美妙绝伦,轻灵、飘逸、浑雄,每一剑都到了无剑的境界,不傀称已经获剑道神体的一代名家,火候之精纯,绝是练了一二十年的年青小伙子便能达到的境界可比。 杜元戎则以凶猛诡奇见长,剑路不走常规,攻时疯狂悍野如同疾风迅雷,守时左扭右折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去向。 双方的人,都为己方的人捏了一把冷汗,看得目眩神移,屏息着连大气也不敢喘,目光跟着剑光虹影移动,似已经忘却身外物。 这是一场武林罕见的猛烈恶斗,谁也不肯让步。一个必须保全自己的声誉,一个则决心要侪身于江湖绝顶高手之林。 沧海客到了,提心吊胆地归队。 慧方四僧也到了,灵明怪客又获得四名得力助手。 “挣!”剑鸣暴起,松溪真人把杜元戎逼退了八尺。 杜元戎一声沉声喊道,奋身猛扑立还颜色,狂攻五剑,又夺回失去的地盘。 不久,云中子与元道人赶到。 白发老人雪峰老人也到了,人越来越多。 激斗中的一老一少,仍在全力进击。 徐飞龙藏身在右面草丛中,他在等墨飞,左等不来,有等不至,等得徐飞龙不耐烦,长身而起,大踏步向战场走。 云中子倒抽一口冷气,脱口叫道: “徐飞龙!” 徐飞龙取下头罩纳入怀中,大踏步接近沉喝道:“住手!让开!这地方得让给我与灵明怪客算帐了,其他的人不许打扰。” 松溪真人与杜元戎都不敢收招退回,仍然你来我往死缠不休。 徐飞龙哼了一声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在上风处泄出一些无色无奥的粉末,迎风四散,飘入战圈。 徐飞龙突然一声长笑,拔剑楔入重重剑影中,喝声“开”!突从对面穿出。 “哎……”杜元戎向后飞退,脸色泛青,左手掩住小腹,扭头狂奔。奔出十余步外,“哇”的一声呕出一口污秽,几乎跌倒,倒提着剑,狼狈地向树林中奔去。 松溪真人也好不了多少,狼狈地向相反的树林狂奔。 众人大惊,不知所措。 灵明怪客脸色大变,脱口叫道: “定是行疫使者的疫毒。” 徐飞龙向他招手,阴森森的叫道: “灵明怪客,你出来,我保证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你不要错过了。” 灵明怪客不得不出来,上前笑道:“徐老弟,首先老朽向你道歉……” “啐!你这是什么话?” “老弟……” “你是不是怕死?” “老朽纵横江湖数十年,什么都伯,就是不怕死……” “那你就少废话。” “老弟,老朽先……” “闭嘴!” “请听……” “可我不想听。” “那是一时误会……” “你到底拔不拔剑?” “你冷静……” “你再说,我骂得你狗血喷头。事到如今,不需解释,这次是你逃我追,我要你尝尽亡命天涯,朝不保夕的滋味。这叫做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拔剑吧!” 灵明怪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苦笑道:“老弟,你太过分了……” “过分?我如果早些时死在墨飞之手,恐怕九泉也难以冥目。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怎么这次你怕了?”徐飞龙厉声直言,杀气直透华盖。 “好吧,老夫我成全你。”灵明怪客叹息着说,伸手拔剑。 徐飞龙这种咄咄迫人的态度,登时便激怒了不少人,原先同情他的人,转而对徐飞龙极端不满了。 亲痛仇快,最兴奋的便是九天玉龙一群人。 九天玉龙极感快意,欣然大叫道:“徐老弟,这种大快人心的事,老朽愿无条件地提供协助。老弟替咱们江湖人出口怨气,相信天下间所有的江湖同道,也会望风影从,全力相助的。” 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谢谢阁下的盛情,但话先说明白,我与灵明怪客龙云双奇之间的恩怨,只是我个人的事,与诸位无关,不需诸位插手。当然,等他开始跑了,我一个人,确也不易追踪,必须朋友们协助,诸位如能随时提供消息,我感谢不尽。” “这点请老弟放心,老朽敢拍胸膛保证。” “谢了。” ------------ 第六百五十章 路遇 “除了灵明老贼与云墨双奇之外,其他的人老朽可以向他们寻仇么?” “可以。” “那么,咱们各行其是,老弟对付灵明老贼,咱们负责杀了那些帮凶。”九天玉龙指着云中子一群人大叫。 “且慢!”徐飞龙沉喝。 “老弟……” “等我打发灵明怪客之后,你们再算你们的过节,以免被他乘乱捣鬼。” “好,老朽暂且等侯。”九天玉龙让步应允。 徐飞龙转向已经拿下长剑的灵明怪客,冷笑道:“你动手吧,机会不可错过,你将在此变成丧家之犬,亡命天涯,上!” 灵明怪客深深吸入一口气,沉静的说道:“徐老弟,人非圣贤……” “住口!别废话了。你如果怕死,可以跪下磕四个响头,然后丧尾巴滚蛋,逃走吧。” “你太……” “云雷已经落在我手中,我等下要剜出他一只眼珠,再放他逃命,至于你,我今天虽不杀你,但你也得留下些什么,以便取信江湖。” 不远处站着一位朗健的老太婆,一听云雷已经落在他手中,老脸变色,立刻向前举步。 一名短须老人伸手虚拦,低声道:“崔大嫂,你眼下不能出面。” “但小徒已经落在他手中……” “我且试试他的武功,如能将他击败,一切好办,不然大嫂千万不可被他认出你的身份,他会迁怒于你的。我先上。” “斌老小心了。”崔大嫂神色肃穆的说。她就是宇内三剑之一的崔婆婆,函谷关浮云小筑的主人,云雷的恩师。 斌老紧了紧剑的系带,也神色肃穆的说道:“我理会得。” 灵明怪客已经被追得走投无路,立下门户沉声叫道:“者朽已经别无选择,好吧!老朽舍命陪君子,老弟请赐教……” 斌老疾掠而至,叫道:“笨鸟先飞,明老请退至一旁!” “你给我滚回去。”徐飞龙沉喝。 斌老以行动作为答覆,长啸震天,剑化龙腾,愤怒地猛扑而上,撒出干重剑网,以迅雷疾风的声势,向他攻去。剑气直迫八尺外,龙吟虎啸似的振鸣惊心动魄,行雷霆一击。 徐飞龙虎目怒张,不退反进,一声怒啸,剑芒流动,突然楔入罩来的剑网中,然后电芒暴涨,人剑俱合,剑气破风声刺耳。 两团不住激射、滚转、流动、扭曲、旋舞的剑光,激烈地纠缠片刻,在一瞬间急剧地闪避、冲刺、回旋、挪移,不易分辨到底是谁占了上风。双剑交错,撞击、拨动、接触所发出的刺耳响声,象连珠炮爆炸,令人闻之心发寒,血液欲凝,可知双方纠缠之猛烈程度是如何可怕了。 云中子突然叹息一声,惨然的说道:“斌老可能难逃大劫,我们都得栽在他手中。江湖大劫将至,无人可挽回了。” 果然不错,空前猛烈的一场龙争虎斗,就在这瞬间暂止,胜负已经分。 人影突然静止,剑气乍敛。 斌老飞射丈外,站在那儿脸色铁青。肩上血流如注,左胸有两处裂痕,持剑的手不住抖动,老眼中神光已敛,散射出疲惫、无奈、绝望的软弱光芒,象是突然苍老了十年。 徐飞龙一步步逼近,俊脸上罩上一重浓霜。 斌老站稳了,剑尖徐举。 “斌老快退!”灵明怪客叫。 “丢剑,饶你不死。”徐飞龙沉喝。 斌老的剑又发出龙吟,说明徐飞龙仍可一拼。 剑光一闪,徐飞龙一剑挥出。 斌老举剑急封,“铮”的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封住了,但人却斜退三四步未能站稳。 剑光一闪,疾逾电闪。 斌老再次封招,但封慢了些,剑气掠项而过,本能地脑袋急缩。 白色的发髻离顶而飞。飞出两丈外去了。 剑气第三次袭到,更急、更狂、更狠。 “剑下留人!”喝声似乍雷,不远处人影飞射而来。 剑停在斌老的胸口,双方象是僵死了。 四怪客已经接近到八尺内,但来不及抢救,也僵在原处不敢再进。 徐飞龙徐徐转首,向来人望去。 来人真不少,原来第二批高手在生死关头及时赶到。徐飞龙看清了前面的几个人,他们是晴天霹雷、商大娘、墨玉雯、云莹、商松…… 令他惊讶的是,领先那人赫然是高教渝,刚才高叫剑下留人的人,就是这位神秘的高人。 徐飞龙一脚将斌老踢翻在地。接着猛扑灵明怪客。 灵明怪客急忙举剑吐出了千朵白莲。 “铮”的一声剑鸣,灵明怪客借势侧飘丈外。 “徐大哥!”墨姑娘情急的呼唤声传到。 徐飞龙哼了一声,向灵明怪客说道:“你们人多,抬出了高教谕,我今天到此为止,你总不能永远带着高教谕亡命天涯。你逃吧,你的来日无多了,后会有期。” 声落,徐飞龙向南如飞而去。 九天玉龙见来了三四十个人,不由心中一凉,举手一挥,与众魔如飞而遁。 灵明怪客不敢下令追赶,向众人急叫道:“快分头寻找死伤的人,救一个是一个。” 西菩山这场埋伏,正邪双方都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死的全是正邪两道成名的高手名宿,两败俱伤,双方都损失大半,谁也没占便宜。 如不是徐飞龙半路插上一手,灵明怪客一群人,必定全部葬送在绝崖附近,无一苟全。 徐飞龙离开了山弯,奔向一座高峰下,刚越过一处山坡,便看到前面半里左右,有三个灰衣人沿山路向南行,一看便知是正在觅路出山的人,似乎三人的脚下都有不便,很可能受了伤。中间那人,肩上扛了个青衣人影,那人的双手是拦在背上的,一看便知双手上了绑。 他要走的方向,与三个灰衣人相同。 “且看看他们是谁。”徐飞龙想。 徐飞龙向侧急抄,抄捷径绕向拦截。 三个灰衣人都年在花甲左右,带的兵器全是剑,衣袍上沾了血迹,脸色都不正常,神情疲惫不堪,脚下不便,原来是九天玉龙的党羽。 这一带没有路,三人脚下不便而且带了俘虏,因此必须找稍平坦的地方落脚,走得甚慢。 进入一座树林,领先的长须老人往树上一坐,拭掉头脸的汗水说道:“歇会儿,再走就吃不消啦!” 背了俘虏的高鼻深目老人丢下俘虏,吁出一口长气,抬头望望天色,坐下说道:“快到时间了,得赶两步,不然就赶不上会合的时间了。” ------------ 第六百五十一章 还不成啊 老毒魔踢了俘虏一脚,说道:“好在墨飞已经落在咱们手中,双奇少了一个,我九岭毒魔不怕他了。” 虹须老人寿眉轩动,尤有余悸的说道:“这子生果然凶悍绝伦,一口气便杀了咱们三个朋友,如不是你老兄乘他力尽以软骨毒香迷昏了他,恐伯咱们三人也难逃他的剑下。把他弄醒,趁四下无人,咱们好好整治他一番,出口恶气。” 老毒魔解开革囊取解药,恨恨的说道:“好,这几年来,云墨双奇把咱们这些朋友整得好惨,绝了咱们的生路,正好趁机会看看他的嘴脸。” “这姓墨的尤其可恶,最好在此地剜出他的眼珠,割断他的手脚大筋。”长须老人咬牙切齿的说。 解药的药力尚未行开,三人将墨飞用腰带绑住双脚,倒吊在横枝上。 酒糟鼻老人手上拈了一把林叶飞刀,长须老人拾了一根树枝,九岭毒魔则握了一包金创药,三人狞笑着等侯墨飞醒来。 片刻。墨飞悠然而醒,浑身软绵绵的,失去了活动能力,看清了坐在树下的三个老魔,吁出一口长气说道:“落在你们手上,墨某委实不甘心。” “你认识咱们么?”九岭毒魔狞笑着问。 “你是九岭毒魔。”墨飞一语道破对方的身份,果然见多识广。 “哼!你的眼力不错。” “仙人蜂的主谋不是你。” “咦!你怎知道?”老岭毒魔讶然问。 “当然知道。” “但老夫仍然不能放过你。” “你想怎样?”长须老人桀桀笑,笑完举起小树枝说道:“你杀了咱们不少同道,今天你将报应临头,血债血还,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在将你押交九天玉龙处死之前,咱们三人先要将你拿来出口怨气。” “你有何手段,拿出来好了,我决不皱眉。” “老夫就要用树枝,挑出你的双眼来。” 酒糟鼻老人也狞笑道:“我酒仙要用这把小刀,割断你的手脚筋。” 九岭毒魔举起金创药狂笑道:“你的软骨毒药力即将消散,力道便会恢复。剜你的双睛,挑你的手脚大筋,老夫用这天下问最宝贵的金创药替你敷伤,然后叫你在这一带做狗爬。哦!快找两根荆辣条来做鞭,他不爬便狠狠地抽他。” “我去找。”酒仙欣然的说。 蓦的,侧方不远处有人叫道:“不用找了,附近没有荆辣条。” 三人大惊,一蹦而起。 他的身影,从右侧近二十米外的树后出现。 三人走了大半辈子江湖,武功功臻化境,江湖经验丰富,精明过人,耳目锐敏,但大白天竟然被人接近身旁而一无所觉。岂不丢人? 徐飞龙未戴头罩,本来面目一看便知,酒仙悚然叫道:“死神徐飞龙!” 徐飞龙举步靠近,在丈外止步冷笑道:“正是我,那天在九子寺前,我认识你。” 赛玄坛哼了一声,切齿问:“昨晚你为何救他们?” “我早已经申明,要活的云墨双奇。” “你知道你一人的私心,害死咱们多少人?”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你到底是帮谁?” “我谁也不帮。” “哼!” 赛玄坛突然大吼一声,闪电似的飞扑而上,右手出“二龙争珠”掏双目,左手“海底捞月”抓下阴,在吼声中扑上了,形如疯狂,声势惊人。 “找死!”徐飞龙拨开了上下攻来的双手,右肘一带,“噗”的一声撞在赛玄坛的胸口上。 赛玄坛急冲的身躯突然返退,退出五六步,伸手拔剑。剑刚出鞘,突然“嗯”的一声轻叫,剑已经坠地,砰然摔倒,“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蓦尔昏厥。 徐飞龙向目定口呆的两人冷笑道:“他已经受到教训了,把他抬走,胸骨折断,肺脏受伤,快找郎中医治,死不了的。” 九岭毒魔脸色冷灰,但手徐徐探入革囊。 人影如电光一闪,“蓬”的一声大震,九岭毒魔飞退丈外,撞在大树干上倒地,枝叶摇摇,立即昏厥。 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原属于九岭毒魔的大革囊,冷笑道:“你九岭毒魔这套压箱本领,就别献丑了。” 酒仙几乎惊倒,扭头就跑, “站住!酒仙。” 酒仙浑身一震,站住发抖。 “转来。” 酒仙如受催眠,乖乖地转身走回,脸色灰败的说道:“老……朽听……听候吩咐……” “把姓墨的解下来。” “遵命。” 解下墨飞,墨飞仍未能站起。 徐飞龙向酒仙冷笑道:“把你的剑放在姓墨的身边,然后扶两个同伴,滚!滚得远远地。” “是……” “老酒鬼,你最好安份些。” “老……老朽……” “你袖底藏了什么?如果你的左袖口不小心对正我,你可能埋骨此地。” “老朽……不敢。”酒仙打着冷战说。 “不敢就好,走吧,我不送了。” 酒仙弄醒了两个同伴,心惊胆战地踉跄而遁。 徐飞龙站在一株大树下,虎目炯炯,盯视着神色委顿的墨飞,不言不动。 “我已经查出仙人峰血案的真凶……” “我两年前就查出来了。” “你为何不说出来?” “你给我说的机会么?你相信么?” “我……” “拾起剑吧!” 墨飞惨然一笑,“好,我把头给你,总可以吧?” “很好。” 墨飞伸手抓起剑,满怀希望的问:“徐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能尊重我临死前的遗言么”? “那得看你的遗言是否合理。” “我只有一件事。” “你说说看?”墨飞在活动筋骨,吃力地站起,死里逃生,这位一代侠士心中感慨万千,面对徐飞龙,他抬不起头来。 徐飞龙剑眉一挑,说道:“这是你我是第四度相逢。” 墨飞惨然一笑,说道:“我不会与你动手了。” “拾起你脚下的剑。” “我……” “我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不用毒,不用迷魂魔眼,各凭真才实学决斗。” “徐兄,你听我解释了?” “抱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用的话,你就不会在这了。” “请不要再找家师与云兄了,一切罪过都由我担当,与他们无关。” “抱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徐飞龙斩钉截铁的说,语气极为坚决。 墨飞吁出一口长气,惨然一笑道:“好吧,一死百了,求你是没有用的。我手软,可能无法自断头颅,但割断喉咙当无困难,得劳驾你自己砍下来了。” 说完,举剑就喉。可徐飞龙却皱起了眉头,任务并没有完成的样子。那里出错了? ------------ 第六百五十二章 嗯哼 “慢!你是不是力尽了?” “不错。主要的是九岭毒魔的软骨毒利害。” “那么,我允许你与令师一同死。” “这……你以为墨某怕死?” “不,我希望你死得英雄些,免得双方遗憾。” “这个……” “我认为你该死于决斗。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我给你恢复功力,公平的决斗而死的机会,你走吧,后会有期。” 声落人动,去势如电。 墨飞仰天长叹,艰难地举步走了。 云雷受了严重的内伤,被捆住手脚塞在石缝内,伤势因久。绑而逐渐恶化,开始发烧,口渴得嘴唇开始裂缝,昏厥了再自行苏醒。不知过了多久,昏眩中,突觉身子上升,阳光耀目,被人抓起拖出石缝了。 他眼前模糊,本能的叫道:“水!水!水……” 拖他的人是徐飞龙,用手一探他的前额,热得烫手。 徐飞龙火速替他解绑,再找来一捧水,并给他服了一颗丹丸。 久久,云雷神智渐清,吃力的问:“那……那一位……老兄救……救了我?” “没有人救你。”徐飞龙冷冷的说。 “你……你是……” “死神徐飞龙。” 云雷吃了一惊,吃力地挪动麻木僵硬的手脚,想循声察看到底是不是他,但无神的双目,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模糊身影。 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摸索这个模糊的人影。 徐飞龙退了一步,沉声道:“眼下你已经是半条命,我不杀你。” “你……你真……真是徐……” “我有几句话,你记下了。” “徐兄,请……请听我……我……” “我去找人来救你,你死不了。记住,你必须转告灵明怪客,你们三个人,三天之后,必须开始逃命,一起逃,逃入江湖或逃入深山,悉从尊便。记住,大后天子夜开始,我便开始追踪。” “徐兄,徐……兄……” 徐飞龙已经走了,脚步声已经远。 “徐兄……”他疼叫一声,山谷传来了回音,徐飞龙已经不理会他了。 不久,云雷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大叫道:“大哥,大哥……” “二妹,我在……这……里……”云雷全力大叫,昏厥了。 黑道群雄的会合处,订在于潜县的永安客栈,说好了在城门关闭之前聚会,并立即越城夜奔四十五里外的天目山,在天目山会合等候的人,再商量今后行止。不论这次成功或失败,天目山的冷水谷,是最后聚会之所,那儿是天罡羽士的秘窟,也是九天玉龙预定在此宣布东山再起的地方。 百余名江湖黑道巨魁埋伏西菩山,日落时分起回水安客栈的人,只有三分之一,还不到四十人,死伤大半。 九天玉龙还留下几个善后收尸的人,带了同伴夜奔西天目山冷水谷,凄凄惶惶如同丧家之犬,更象漏网之鱼。 所有的人,莫不恨死了徐飞龙。如果不是他出来打岔,第一批入伏的白道顶尖儿高手,那有半个活人?挟余威一举歼灭第二批群雄,乃是垂手可得必可成功的事,何至于失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多了一个徐飞龙,便令他们一败涂地,岂不悲哉! 杜元戎并未跟来,这位在紧要关头春风得意,恶斗天下第一剑松溪真人时,当堂出彩表演上吐下泻,扬名立万的凌云壮志自然一笔勾销,那还有脸跟来?平空便失了踪。 徐飞龙只弄清九天玉龙第一批党羽的底细,对第二批身份地位稍差的人尚未弄清,徐飞龙想在这些人中,看望可以获得一有关神偷鬼窃的消息。 同时,他在救墨飞时,曾经听到墨飞与三个魔头的后半段对话,知道其中有值得他侦查的地方。神偷鬼窃在仙人峰布下的毒蒺藜阵,是九岭毒魔的成名暗器。徐飞龙从九华山便盯了九岭毒魔,只是对方人多势众,没有机会把九岭毒魔弄到手,徐飞龙已经认定九岭毒魔是凶手之一。可是,徐飞龙却听到墨飞说九岭毒魔与仙人峰一案无关。 不管怎样,徐飞龙必须把这件事弄清楚再说。因此,徐飞龙跟下来了。 三十余人连夜奔向西天目山,沿途都是丛山峻岭,乌道羊肠不易分辨,因此不能快起。 谁也不知道背后跟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有一个人心怀鬼胎,那就是九岭毒魔。这老魔精明机警,料定徐飞龙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白天里徐飞龙根本未提仙人峰的事,必定另有阴谋,令他更为恐惧。他想溜,但又找不到借口,深悔不该到客栈报到,假使先前离开山区便各奔前程,该多好? 溜走的人甚多,他为何不死心仍替九天玉龙效忠? 午夜时分,他们已经在冷水谷的数栋茅舍安顿停当,一个个找到草堆各自休息,有些人已经支持不住了。 九岭毒魔获得一座草房安歇。他先在屋四周布下了一些巧妙的机关,方敢放心入睡。 即使在梦寐中,他仍在打算悄然离开不辞而别,以便早些摆脱徐飞龙的追踪。 九天玉龙是最后就寝的人,他的茅屋中,有两名小道童听候使唤,这时已经在厅中睡着了。 这位再次失败的黑道群雄中的巨魁,第三次一败涂地,但仍不灰心,强打精神安顿了追随他的忠心党羽,照料那些受伤的人,亦带了一身疲劳与失望,垂头丧气地返回茅屋。 厅中一灯如豆,两个小道童睡得正甜。他不忍惊动小道童,进入了内室。 形单只影。他有种被遗弃尘寰,无比孤独的感觉在心头,只觉一阵恍然,百感交集地自语道:“我还不想承认失败,但我禁不起再次的失败了,难道说:真是天要亡我么?” 他长叹一声,着手解剑准备就寝,一阵倦意无情的袭来,他委实心力交瘁,疲倦转眼袭来。 蓦的,他听到了脚步声。不错,有人从厅室向内室走来,脚下不轻不重。他将剑放在身畔,说道:“是清风么?你可以安歇了。大家都幸苦,不必来伺候我了。” 来人并未停步,到了房门口。 他心中一动,本能地心生警兆,伸手抓住了剑。 房门自开,徐徐自张,幽暗的灯光下,出现了他高大的身影。 “咦!你……” ------------ 第六百五十三章 得嘞 “施前辈,还没就寝?”徐飞龙站在房门口问,脸上涌着莫测的笑意,虎目中神光炯炯。 “你也来了?”他沉着的问。 “来了。” “有求于施某呢,抑或是有利于我?” “两者都有。” “哦!有需施某效劳的地方?” “一点小事情打扰,前辈想必乐于成全。” “请说。哦?云墨双奇怎样了?” “他们还可以多活几天。我此来,有事与前辈情商,幸勿见拒。” “只要施某力所能及,敢不从命?” “谢谢前辈了。” “施某尚未应允呢。不必谢之过早。” “请问九岭毒魔来了么?” “你问……” “灵明怪客与少林武当门派高手,正侦骑四出。” “施某知道,他们向东追,未料到咱们向北走。” “但他们很快便会找到天目山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可将他们赶跑。” “这就是有利于我么?所求又是什么事?” “请将九岭毒魔交给我带走。” “你……” “你派人去叫他,他就会来的。” “你要施某出卖朋友?”九天玉龙厉声问。 徐飞龙呵呵一笑,说道:“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只有利害相关,不要朋友也没有朋友。” “办不到,免开尊口,施某不是不讲道义的人。” “道义两字在你们来说,意义含糊得很。我想,你的拒绝并不坚决。” 九天玉龙怪眼一翻,冷笑道:“姓徐的,你想侮辱施某,你是打错主意了。” “我决无此意,不然便不会请求前辈了。” “对不起,你的要求施某无法接受。” “前辈不会拒绝的。” “施某已经拒绝了,你要施某说第三遍么?”徐飞龙淡淡一笑,说道:“好吧,那么,我亲自去将他带走。” “什么?你要自己去带他?” “不错,有何不对么?我自信可以办到。” 九天玉龙大笑,说道:“我想,你是唬人的。” “不是唬人,而是事实,我曾在九子寺带出过人。” “咱们这里还有四五十个人,你能带得走?” “在九子寺你们的人不是更多么?” “彼一时,此一时,你知道这些劫后余生的人,都恨你入骨么?” “知道,但你们并没有必胜我的把握。万一动起手来,你们疲惫万分且在夜间,死伤之惨自不待言,想起来我便替你们难过惋惜。而你,必定就连这点仗以东山再起的本钱也将输得一干二净,十年心血尽付之流水。而我却毫无损失,且成功的机会甚大。施前辈,你输不起了,对不对?” “你到底在帮谁?”九天玉龙色厉内茬的问。 “我谁也不帮,帮我自己,只问自己快意恩仇,不问其他。” “你不想日后在江湖出人头地,雄霸天下?” “目前还没有这种打算。施前辈,劳驾派人去将九岭毒魔请来?他这老毒魔精明机警,善于布毒,我不愿张扬惊动你的伙伴,因此向你商量,我够情义了吗?”九天玉龙不得不权衡利害了,一咬牙,说道:“好,你等着。” “谢谢,有劳了。” 第二天,九岭毒魔失了踪。 一连三天,徐飞龙发疯似的在临安附近搜,要找神偷鬼窃两人的下落。据九岭毒魔说,两个老贼只负责外围截击,管制埋伏的滚石木雷,并未参予围攻,事后也未至永安客栈报到,可能已经溜走了。 徐飞龙判断错误,以为两个老贼必定向东逃,逃向杭州一带,人烟稠密的大都会,是藏身的最佳地方。 徐飞龙却不知,两个老贼奸似鬼,反向西逃,向这只有一条路难隐行踪的方向逃,逃向徽州去了。 徐飞龙暂时放下追袭灵明怪客的事,担误了五天工夫,方失望的折回,转而穷追灵明怪客。 灵明怪客并不知他的行踪,利用这有限的三天工夫,草草派人在附近收敛死难朋友的尸体,救死扶伤另诸专人负责,那还敢追查对方的下落?急急向徽州府方向赶去,同行的高教谕。 墨飞的伤势不要紧,云雷却需乘轿。 大群人乘轿赶路,岂能瞒得了人?但灵明怪客并不想隐起行踪,他有他的打算。 一阵好赶,第三天便进入了徽州府城。 第一批由慧净老尼率领先行,马不停蹄出城走了。 灵明怪客与墨飞兄妹,陪着高教谕,出城进入了太白酒楼。 太白酒楼是城外最大的一家酒楼,而且可接待客人住宿,游黄山的人想赶早上路,便得在这里投宿,便于一早启程,因此规模不小。 灵明怪客选了一副向江的座位,酒菜送上,方敬毕诚恳的说道:“这几天来昼夜赶路,连累长者受了不少风霜之若,我万分抱歉,尚请包函一二。” 高教渝呵呵一笑,直接问:“事已经至此,事情已经不是该责备谁所能解决得了的,眼下善后要紧。徐飞龙的三天期限,即将届满,明老却不赶路,居然有闲情逸致光顾太白酒楼,其中定有用意,何不明告?” 灵明怪客喝干了杯中酒,迟疑的说道:“我的打算,是即至黄山天都蜂慧净神尼的居所安顿,等候徐老弟前来。” “明老打算与徐飞龙一决?” “不,一错岂能再错?” “那……明老的意思……” “一切以徐飞龙的意思为主,我师徒只好任由其摆布了。这里是分道处,高大人如肯成全,请移驾天都峰,一同等候徐飞龙前来,如果需急于返家,我即差墨姑娘护送大人登程。 “墨丫头与徐飞龙之间,过去曾共过患难,因此她必须离开,顺便送大人返家。” 高教渝淡淡一笑,说道:“明老但请放心,我愿随诸位至天都峰等候。” “徐飞龙眼下可能在何处?” “就在城里。” “可否去找他? “找不到的。” “那……” “还有半天时间,最好能赶到天都峰。” “能赶到?” “是赶不到,因此我希望与大人同行,让先走的人能平安到达,也希望徐飞龙能现身。” “好吧,何不立即动身?” 灵明怪客欣然结帐,下楼找到了等候的山轿,立即动身上路,迳奔黄山。 ------------ 第六百五十四章 好风光 他们走后不久,酒楼上来了脸色明沉的杜元戎,叫来了酒菜,自斟自酌自语道:“我相信你们另有阴谋诡计,他与你们纠缠仙人峰血案的事,完全是一场可耻的骗局,用来消灭黑道群雄的毒计。哼!不然老怪与双奇为何一个也没死?小丫头为何也平安无事?哼!杜某不杀你们个落花流水誓不甘休。” 杜元戎两次栽在徐飞龙手中,空有一身自认为天下无敌的武功,却无用武之地。尤其令他难过的是,到手的美娇娘,被人从洞房里夺走了。不要说他这个狂傲的人,任何人也受不了这种打击,任何人也会认为是万难忍受的奇耻大辱。 他认定仙人峰一案,是灵明怪客与徐飞龙定下的诡计,是扑灭黑道群魔的阴谋。毕竟徐飞龙口口声声要向云墨双奇与灵明怪客报复,事实上这三个人依然健在,也难怪他起疑。 因此,他在等候时机报复,在动手之前,徐飞龙且先看看灵明怪客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不曾与灵明怪客交过手,但他对松溪真人不无顾忌。松溪真人与他斗成平手,如果再加上一个灵明怪客,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因此他也不敢急急下手。 杜元戎感到奇怪,跟踪了三天,怎么不见徐飞龙现身? 徐飞龙却不知灵明怪客已经误认杜元戎是他,在等待他主动现身呢。 不久,一个村妇打扮的老太婆,点着拐杖,颤巍巍地登上酒楼,直向杜元戎的坐位上走来,老眼中神光倏现,不客气地坐下了。 杜元戎将早已经备妥的碗筷向老太婆面前一堆,低声问:“怎样了,人来了么?”老太婆迳自斟酒吃东西,也低声说道:“来了,天残、地缺还有南刀、北剑,恰好全在,老身已经把他们约来了。” “这四个人靠得住么?” “论声望见识……” “声望与真才实学是一回事,见识与胆量又是一回事。九天玉龙与沧海客,声望见识都够动人的,但事实却令人失望的很。” “这四个人保证不令你失望。在江湖上,他们的大名是以令人心惊胆跳。论功力武林无出其右……当然公子是例外,他们当然不能与八部天龙的亲传弟子相较。” “好了,别抬举我了。” “这四个人的性情,孤僻古怪,也是目中无人傲视江湖的人,他们的相助是有条件的。” “有条件?” “是的,有条件。其一,他们只负责与功力最高的人交手。经老身说明后,他们指名要与灵明怪客、松溪真人元真道人、慧方和尚、及徐飞龙五个人叫阵,其他的什么云墨双奇等等小辈,他们不屑与之动手。” “哼!口气倒是不小。” “当然他们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好,条件不算苛刻。” “其二,是不接受任何人的指使差遣。” “那是当然。” “最后不许九天玉龙的其他江湖朋友踏入始信蜂,以免有损他们四位高人的清誉。” “哦!他们倒自视很高哩。” “本来他们就是武林中声誉高的人。” “呵呵!是声誉而不是凶名?” “这没有追究的必要,对不对?有人说他们是邪魔外道凶神恶煞,有人则称他们为万家生佛,有人当他们是及时雨,只因各人看法不同。公子如不反对他们的条件……” “我没有反对的必要,九天玉龙那些人不会来。” “好,咱们获得他们相助,必将无势单之忧。刚才老身发现老家伙一群人过去了,情形如何?” “一直不见徐飞龙的踪迹,委实令人起疑。” “你打算……” “走,跟上去,再看看情形。” 两人饱餐一顿,奔向黄山。 黄山的雄奇壮丽,天下无出其右,五海之名有口皆碑。以山名海,该是黄山的一大特色。 天都峰是黄山的主峰,由“三天子都”的名称衍化而来,由五座山峰组成,是全山最高最险之地。 慧净老尼在天都与莲花二峰之间结庵修行,而黄山逸士则在度仙桥左近结庐而居,都傍天都峰居住,彼此的居处相去尚有半天路程,虽说都在黄山腰上其实远得很呢。 在黄山那些山谷与奇岩怪石旁,经常可发现一两栋孤零零的草屋,显得在千山鸟飞绝,万里人踪灭的境界中,依然沾有一丝烟火味。在云海千里浩潮无际,松涛如潮峦崖如幻中,常会突然出现一个和尚或者老道,不然就是身穿长袍手策山杖的隐世者,出现得突然,转眼却又幻灭无踪。 山中有虎,更多苍猿。但山居的人并不担心野兽,似乎人兽之间已经订了互不侵犯的默契。至于仙都峰山那头传说中的碧眼白猿,依然在山民的口中说得活龙活现,为人所津津乐道。 慧净老尼带领第一批人入山,一到达汤池的祥符寺附近,便平白地失了综。 灵明怪客三人,赶到汤池,已经半夜时分了,走了百余里,预定再走几里到祥符寺投宿。祥符寺以上一段山路太危险,晚上是不宜赶路的。 祥符寺中僧侣甚多,他们平安地度过了一夜,徐飞龙并未出现。 其实,徐飞龙眼下尚远在于潜县,尚未进入徽州。 他们在在寺中一住两日,在附近洗汤泉,游白龙潭、鸣弦瀑、丹井,看扰龙松。高教谕从未看过如此雄丽瑰奇的山水,浑忘世俗的一切,尤其那株秉天地灵气所生的扰龙松,根部抓住了千仞直立的峰头,扶摇直上青云,半空中腾挪飞舞,活龙活现,象极了一条奋鬣飞腾的巨龙,飘没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神奇的令人惊绝。这位高大人,留下来就不想走了,被黄山的神奇气魄所吸引,兴起天地悠悠的矛盾感慨。 在浑然忘我中,劫难却俏然光临。 已经过了当初所说三天期限两天了,今天是第三天了,为何仍然不见徐飞龙赶来?要说徐飞龙不知他们的行踪,那是不可能的,从府城到祥符寺百余里,只有这么一条路,即便想摆脱对方追赶,也是不可能的事哪! 一早,一位山民打扮的村夫,接近了在寺门焦灼等侯的灵明怪客,低声道:“明老,该离开了。” “怎么了?” “天都峰附近发现了神秘怪影,穿黑农戴黑头罩的怪人,曾经在莲花、天都、光明顶等处出没。” ------------ 第六百五十五章 云上 “哎呀!肯定是徐飞龙。” “在山中委实无法跟踪,无法证明是他。” “好,我们赶快赶往止止庵。要是他先向神尼动手,老朽罪过大了。” 止止庵,是慧净老尼的住处,位于天都与莲花峰之间,那儿有几家山民毗邻而居。 初秋时分,是黄山气候最佳的季节,但晨间依然寒气袭人。 他们站在寺前便可看到天都峰背部挂下的人字瀑,但走起来却远着呢。 走了十余里,进入了一处五蜂围绕的山中,山径一线,四周全是参天古木,与雄奇的奇岩怪石。 似乎静得可伯,只有那红嘴的山乐鸟,在山间婉转清鸣,象是悦耳的仙乐在耳衅齐奏。 灵明怪客明显曾经游过黄山,高教谕便说道:“这里清幽出尘,风水极佳,地势比祥符寺好多了,在此地隐居不食人间烟火,将是人生一大乐事,为何此地却没有人居住?” 灵明怪客笑道:“不食人间烟火,世间能有多少人办到?尘世扰攘,说穿了只有两件事,一是如何活下去,一是如何活得好过些。而世间绝大多数的人,终生劳碌,求一温饱而不可得,活下去已经是不易,活得好乃是奢望。在这里人迹不到,既无兽可猎亦无田可耕,如何活下去?除了佛门弟子之外,谁也不愿在此地老死林泉。” 四周的五座蜂是天都、桃花、紫云、朱粉、梨花,地势确是妙境。有僧人在此地建了一座五峰寺,以后又改名为慈光寺。 蓦的,天都峰方面传来一声震天狂笑,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听声源,相距不足半里地。 “他来了。”墨飞紧张的说。 果然不错,不久,百步外的一座山岩上,出现了穿黑衣戴黑头罩,只露出耳目的高大怪人身影。 “徐老弟,快来……”灵明怪客叫。 黑衣人是杜元戎,一听叫唤声,只气得七窍生姻,这种善意口吻的呼唤,怎么会是死仇大敌?仙人峰之谋,已经极为明显了,九天玉龙一群黑道群魔死得真冤。 一声长啸起自路侧,窜起一头怒鹰,从三丈高的石顶飞扑而下,精光闪闪的拐杖象是天雷下击,猛扑走在前面领路的灵明怪客。 灵明怪客大惊,脱口叫道:“天残东门鹤!”闪身双掌齐发,乘势侧飘八尺,手一抄长剑出鞘。 铁拐被掌风震偏,“当”的一声击落在一根石笋上,石笋碎如面粉,声势惊人。 长笑声再起,天残东门鹤已经单足一点,飞掠而过,没入对面的乱石茂草中,一闪不见。高教谕看清了天残的身形,那是个发如飞蓬、单眼、缺耳、兔唇,只有一个鼻孔,像貌狰狞的老人,背上系了剑,手中的铁拐象是一把小药锄。几乎同在一瞬间,后面草丛中象是卷起一阵狂风,一个青衣人贴地掠到,是个只有一条腿的人。 “蓬”的一声大震,刚拔剑出鞘戒备,不知身后有人的墨飞向前重重扑倒。 高教渝突然大喝一声,手中的短枚突然脱手向左掷出,去势如电。 随即扑来一个淡黄色的人影,刀光二闪,劈向墨玉雯。 短杖来势奇疾,黄影似乎一惊,刀势急转,“啪”的一声架住射来的短杖。 冷电四射宝光闪闪的钢刀,竟然被木制的短杖震得弯成弧形,弹回原状时,发出了震耳的龙吟。 那是一个脸色苍黄,穿了乳黄色长袍的老人,似乎吓了一大跳,大吼一声,转扑高教偷,宝刀一闪即至。 高教谕从衣下抽出一根五色丝带,长约五尺左右,手一抖,丝带飞矫如龙,硬向吹毛楞断的宝刀缠去,叫道:“南刀余天!你的刀呢!” 南刀余天应声拿招,飞退丈外讶然叫道:“彩虹夺魂索……阁下,回头见。”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几乎在同一瞬间发生,天残东门鹤下扑,缺了一腿的地缺行正从后面冲至,南刀从侧方杀出,三方俱至,急如星火。 狂笑声去远,被击倒的墨飞失了踪。 空山寂寂,人早已经去远。不久,远处笑声传到,接着有人叫道:“老夫已经试出你们的造诣,你们死定了。” 灵明怪客心中一寒,把爱徒丢失了,大事不妙。“徐飞龙”请来了江湖最阴险最恶毒的天残地缺和南刀,惨了,这几个人全是杀人如麻的人,墨飞落在对方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高教渝收了五彩丝带,他叹口气说道:“南刀北剑往昔横行天下,两人结伴形影不离。 南刀既然出现,北剑齐廉必已经到了附近,前途荆棘重重啊。” 灵明怪客抱拳一礼,歉然的说道:“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高兄是东海钓鳌客高前辈的子侄,失敬,失敬,高兄与东海钓鳌客高前辈的关系是?” “那是家父。” “哦!失礼失礼,请问令尊眼下在何处?” “家父与药师何前辈至蓬莱山探险,一去五载,上月方派人带回家书,约于年底方可返家,两位老人家并未找到蓬莱仙岛,失望的很。” “药师前辈真的仍在人间?” “怎的不在?人家与世无争,医道通神,年届百岁,仍然象花甲长者,再活上四五十年也平常得很。” “可惜,如果他老人家在,对付……唉,可惜。我们走吧。” 当晚,他们在止止庵歇宿。慧净老尼与两名老尼姑是主人,她告诉灵明怪客,这里确是有人前来侦查过了,是早年人见人怕的天残地缺两个老鬼。她已经将众人藏匿在度仙桥轩辕巨石附近的崖洞内,平安无事。听说墨飞失踪,老尼姑也一阵惨然。 次日一早,老尼姑从山泉提水返淹,带来了一张树皮,上面刻的字是:“午正时分,炼丹台一会,知名不具。此致:东海钓鳌客、灵明怪客、松溪真人、慧方和尚、元真老道。” 午前一刻,高教谕、灵明怪客、松溪真人、元真道人、慧方大师、与及不在名单内的慧净老尼、云中子、徐秀山、墨姑娘、云莹、云雷,十一个人,登上了炼丹台,如约而至。 天都峰是五座峰头连成的,炼丹台这一峰又叫炼丹峰,对面那座上面有一座看似石室的峰头,是天都的峰顶,突出外面象一头松鼠的耕云峰,就是有名的金鼠跳天都。 从炼丹台向前看,众人都呆住了。 说是约会炼丹台,但对方却不在炼丹台等侯,而是在对面山峰那形如石室的石上坐等。 据传说,那座石屋是黄帝向广成子问道的地方,炼丹台也就是广成子炼丹的所在,当然这是神话,不足为信。 坐着四个人,他们是天残、地缺、南刀,与穿黑衣戴黑头罩的杜元戎。 近炼丹台一端的石梁前,站着一个人,是白发如银像貌狰狞的北剑齐廉。 石梁中间,站着不住狞笑的活阎婆阎婆婆。 糟的是石梁中段,一根树干插在石孔中,上面吊着墨飞,迎风摇摆,令人惊心动魄。 峰下面,云海起伏,其他的峰头都隐没在云下,只能看到莲花峰顶。果真是天地悠悠,凡骨脱尽,人已经在云霄之上,羽化登仙不知人间何世了。 那条石梁叫做鲨鱼背,是两峰之间相连接的一条山梁,平滑窄小,要过去必须象壁虎般伏下爬行,失足掉下去,连碎肉恐伯也不容易找到。 山梁这一面有一个人,中间一个人守住吊墨飞的木柱。那边有四个,这一招绝了。 脚下云海汹涌,看不见下面的景物。头顶天空碧蓝,艳阳当顶却毫无暖意。山峰浮在云海上,只有双方的人孤立在山顶上,世间一切都不存在了,他们象是天下间最后剩下来的生物。 北剑举手嗨了一声打招呼,叫道:“你们来早了些,不是么?可惜仍然来晚了,咱们已经准备停当。在这里决斗,好得很,死了不要人收尸,就放在这峰顶上,万古永存,不管是你们死或者我们死,都是一大快事。” 灵明怪客向前走,定下心神,行礼:“是北剑齐廉兄么?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好说好说,彼此神交已经久,不必客气了。” “可否将小徒先放下来再说?” “抱歉,这件事与兄弟无关,齐某做不了主。” “你是说……” “那是那位老太婆与那位年轻人的事。” “那你……” “不用说了,咱天天残地缺南刀北剑,想会会你们这些江湖中的顶尖儿人物,看是否浪得虚名,因此在此一会。” “齐兄的意思,是要在此印证么?” “公孙兄,你别开玩笑。咱们要在这险要的山梁上较量,谁失足便会分身碎头,怎说是印证?这比生死对决更为凶险,更为可怕,因为得胜的人也可能失足同归于尽,岂不是比决斗更为凶险么?” “齐兄,咱们无冤无仇?可不必如此吧!” 废话少说,你来不来?” “好,可否让我这位朋友向那位年轻人说几句话?” “可以,请便吧!” ------------ 第六百五十六章 完成了 四时怪客向高教谕示意,高教谕大叫道:“徐小哥,希望你能冷静地听我一说。仙人峰的事,已经查出了真凶,云墨双奇也已经承认错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们错怪了你,你能原谅他们的错误么?” “杜元戎莫名其妙,不加理会,任由他叫破喉咙,也不加理踩。 倒是北剑大为不耐,冷笑道:“他不理你,你叫也没有用,算了吧,省点元气准备为保命而战斗吧。灵明怪客,来吧,拔剑。” 说罢,向后退入山梁。罡风振衣,险象横生,但他却若无其事,轻挥着剑不住狞笑。 灵明怪客一咬牙,向众人低声道:“等会儿与徐飞龙交手的人,必须向后退回,请高教谕再上前劝他一劝。现在,我们必须赌命了,我先上。” “可是,墨大哥……”云莹惨然的叫。 “眼下咱们已经智穷力尽,不要管他了。”灵明怪客凄惨的说,拔剑向石梁走去。 双方接近,客套毕,“铮”的一声轻响,双剑搭在了一起。决斗可以开始了。 两人几乎同时飘然落在两端,在这里不能左右躲避,只能用剑气将对方的剑气迫开或是抵消,在这种情况下便是胜算在握,脚下稍一浮动,便将抱恨终生。 北剑突然疾进一步,剑闪电似的点出,好大的胆子,竟然直接冒险进击了。 “铮!”灵明怪客封住这一剑了,须眉俱张,用上了全力,将对方的剑气迫开,剑尖徐降前滑。也是一剑点出。 北剑哼了一声,手上一紧,又迫回原位,双方半斤八两,内力修为相差有限。灵明怪客在对方强大的压力下,片刻便退了两步,颇为吃力,幸好并未失去平衡,稳住了。 两人之间的战斗并不见汹涌的剑气,只有偶尔能见的流光,这并非说战斗就不激烈了,反而正是如此才显得越发激烈。两人的剑气已然快到看都看不见了,而且周边一丝响动也不见,可知两人都已经将剑法发挥到了道的境界,一丝一毫的威力都没有外泄。每次出招都恰到好处。 不久,两人开始额上见汗。胸口起伏,不易保持稳定了,双方因为一时劲气的强弱不同,因此有进有退,但进退的范围有限的很。 这种决斗下,两人已然进入剑道极尽,任何神奇的剑术也无从发挥威力了。看的只有意志与功力的较量。前者乃是最关键的。这时候无论谁稍微一分心,就必败无疑,败就是死。 一刻时光过去了,双方旁观的人,都因心中紧张跟随决斗的当事人进退而发劲,感到已经有些疲乏,但决斗的双方却毫无倦意。 久久,生死关头终于到了。 灵明怪客突然大喝一声,“铮”的一声暴响,两人手中的剑突然暴裂,寸断而飞。 这瞬间,灵明怪客的右脚尖前滑,靴尖巧妙地拨挪。 北剑齐廉突然向下一挫,马步浮动。 “呔!”灵明怪客再次沉喝,一掌拍出。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他这是要破釜沉舟了。掌击出,人向下一伏,一掌反拂。北剑脚下浮动,再百忙中接掌,全力反击,却未料到灵明怪客的一掌并末发出内劲,伏下时的一掌反拂却是可怕的雷霆一击。 “啊……”惨叫声震耳,北剑向侧飞落,惨叫着掉入云内,不见了,云层一涌,便无影无踪。 对面的杜元戎飞掠而下,穿越山梁如履平地,越过了活阎婆,急步冲来。 灵明怪客已经筋疲力尽地退回炼丹台,云中子赶忙迎出换下灵明怪客,叫道:“徐施主,回头是岸。”两人在山梁上接触,“铮”的一声双剑相交。 云中子已经用上了自己的最强绝招,但却感到反震力奇大,只片刻间便支持不住了,即使不存心将人引过,他也必须后退。他吃力地后退,有两次都失足几乎倒下,幸好机警地稳住了。 杜元戎威风凛凛地连续飞刺,只片刻间,便将云中子追得险之又险地退出山粱,在退出最后一步突然没倒,扔掉剑双手着地向后一窜,脱出山梁急逃。 松溪真人大惊,恰好及时拔出剑截出,大喝道:“慢来,小友!” 杜元戎本想退回石梁,但一来逃掉了云中子感到不甘心,二来发现来的是松溪真人,登时激起了好胜之念,也被上次自己上吐下泻的情景,引起了恼羞成怒的感觉,哼了一声,飞扑而上,左手一扬,打出了三枚子午问心钉,双剑恰好接触。松溪真人救人心切,做梦也没科到高手相搏竟有人用暗器偷袭,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铮!”双剑相交。 “哎……”松溪真人大叫,被震倒在地,右肩挨了一钉,怎么能不倒。 旁观者清,慧净老尼情急,脱手发出一颗念珠,跃出挥着拂尘叫道:“施主手下留情!” 杜元戎来不及躲闪,念珠击中他的右手,令他感到手上一麻,幸好未中穴道。他顿时勃然大怒,一剑振出。 “嗤!”老尼姑的拂尘碎散了。老尼姑大惊,扭头便走。 墨姑娘大惊,发疯似的,冲上疼叫一声道:“大哥,你疯了?你杀了我吧……” 剑光再闪,点向她的前胸,她向剑尖撞去。慧方大师念了一声佛号,斜刺里打出一记百步神拳。 拳劲将剑震偏,“噗”的一声响,墨姑娘撞入杜元戎怀内,剑尖从她的胁下贴衣擦过。 杜元戎一把将墨玉雯摔跌出丈外,狂追慧净老尼,他被念珠打出了无穷杀机,要将老尼置于死地而甘心。老尼伤势末痊,拂尘又毁了,除了逃走,别无它途。 众人正待追出,石梁上的活阎婆举剑大喝道:“谁敢追上来群殴,老身便送这小子下去。” 众人不知是否该追去救老尼,但老尼已经逃出视线外了,想追也来不及啦!反正老尼地形熟,也许逃得掉。南刀走下了山梁,高叫道:“姓高的,我要再会你的彩虹夺魂索,来吧!” 高教渝抽出彩虹夺魂索说道:“好吧,余老请手下留情。” 墨姑娘伏地痛哭,她的心碎了,刚才那一剑要不是慧方及时攻出一记百步神拳,她那有命在?这一剑绝情,令她痛心疾首几乎都不想活了。 众人都替老尼姑捏了一把冷汗,灵明怪客一咬牙,取了墨姑娘的剑,切齿道:“罢了,事到如今,拼了吧!” 石梁上,一刀一索正在死拼。 远处,出现了杜元戎的身影,脚下轻快,虎目冷电四射。 “圣尼……”灵明怪客惨然的叫道,提剑迎上,呀交切齿挺进,双方在半途相遇,一言不发挥剑疾冲而上。 “铮铮铮!”灵明怪客疯狂地攻了三剑,力竭后的他已经发挥不了威力。 杜元戎沉静地接了三剑,突然喝声“滚”!剑光如匹练,闪电似的射向灵明怪客的左胸。 灵明怪客本能地向右一闪,一脚踏在一个大石坑内,“蓬”的一声跌了个双脚朝天。 杜元戎竟然不追取性命,大踏步向前走。 墨姑娘悲从中来,流泪满脸地迎上,手上多了一把八寸小匕首,放在心口上,拦住徐飞龙颤声叫道:“大哥,我自杀在你面前,你该满意了吧?我不怨你,只求饶了他们,我死了也九泉明目,徐大哥……” 杜元戎虚空一抓,她手上的匕首摹尔失踪。“噗”的一声响,她摔倒在杜元戎脚下,一言不发向石梁口走去。 慧方大师本想拦住,石梁中的活阎婆大叫道:“你们不要这小子的命了?让路。” 慧方不敢阻拦,让开去路。 “你好狠的心肠。” 云莹姑娘哭泣着叫。杜元戎头也不回,向石梁口走。元真道人心中大急,高叫道:“高施主,快退回来,以免腹背受敌。” 高教渝虚抽一索,逼南刀退后二步。索不比刀剑,可以八方进击,因此南刀无法近身,拦他不住。被他退出了石梁。 杜元戎也恰好到了石梁口,大踏步走上了石梁。 活阎婆大叫道:“和他们在石梁上决战,叫他们快上。” 杜元戎举手揉动着胸口,身形一晃,几乎掉下山梁,好半晌方再行举步。南刀向后退,石梁上容不下两个人。 活阎婆大惊,急叫道:“公子受伤了么?”杜元戎指了指胸口,一步步向前走,摇摇晃晃险象横生,委实令人替他捏一把冷汗。活阎婆大惊,等他接近伸手相扶,叫道: “快,我扶你一把。” 双手相接,活阎婆突然疼叫一声一声,扭身飞丈外,向云海中落去。 南刀已经退过吊墨飞的木枝约十米左右,杜元戎也相距十米之外。 “咦!你怎么啦?不拉她一把?”南刀叫,向前急步奔来。 杜元戎同时到达柱旁,低喝道:“退回去,你走吧。” 南刀一怔,突然大喝一声,一刀劈出。 杜元戎长剑一挥。“铮”的一声荡开刀,剑乘势突入,点在南刀的胸前,冷冷的说道:“你走吧,把刀丢了,从后山走。” “你……”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快些走。丢刀!走!” 南刀将心爱的,仗以成名的宝刀丢下云海,垂头丧气地转身走了。 炼丹台这面的人,都莫名其妙。杜元戎经过木柱,沉静地注视着墨飞片刻,然后举步向对面走去。 南刀已经先四五丈登上峰头,急叫道:“他不是杜老弟,快走。” 天残一惊,讶然问:“怎么?你说他……” “他不是杜元戎。” “废话!” “你不走我要走了……”南刀匆匆的说完,如飞而遁,快极。 炼丹台这面,慧方大师跟着云莹姑娘,向木柱奔去,要救墨飞。 天残地缺两人也对杜元戎生疑,至少徐飞龙迫南刀丢刀是眼见的事实,这件事犯了江湖大忌,天残地缺两人左右一分,挡住了石梁口。 天残右手是铁杖,左手是剑。地够只有一条腿,以拐杖作兵器,左手也有一把短匕首。 “杜元戎”在丈外止步,沉声道:“我放过你们,走吧!”天残大喝一声,踏入石梁一杖捣出叫道:“杀了你这狗东西……” 残收不回杖,却随杖向前侧方飞去,厉叫道:“怎么可能……啊……”惨叫声摆曳,坠下云海内去了。 地缺大惊,单足一点,飞退两丈,如飞而遁。 杜元戎仰天吸入一口气,拉掉头罩,转身往回走。 慧方与云莹,已经将墨飞救至炼丹台。受伤未痊仅能走动的云雷,木然地向粱口迎去。 双方在梁口相遇,云雷抱拳一礼,沉声道:“徐兄,兄弟这儿向你陪礼。” 除去头罩的杜元戎,却变成了徐飞龙。徐飞龙冷冷地注视着云雷,久久方冷冷的问:“你不是要凶手么?” “徐兄误会了。” “七星盟的弟兄,神驼与神鹰以及杨大姐,都是你杀的?” “凶手不是他,他们也没死。” “他们在徽州府城,看守着三个人,神偷、鬼窃、黄山逸士,是我回头追赶你们时,在老竹岭捉住他们的,你可到太白酒楼去找他们要人。” “徐兄,我……我很惭愧……” “你很惭愧?你有什么可惭愧的?” “我知错了。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错。” 突然,电子音在徐飞龙脑中响了起来。接着眼前一花。他就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任务完成,正式脱离。” 眼前白光一闪,徐飞龙发觉自己好像脱离游戏了。因为那熟悉的舱门应该不可能在游戏中存在。 推开舱门。他瞬间愣住了! “琴梦染!!!”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尽然会在这碰到这个女人。 “你们认识啊!那再好不过了,以后她就是你的助手。你们可要好好合作。”琴梦染身边那个明显久居上位的人笑呵呵的道。 什么助手?什么情况?徐飞龙完全搞不明白了。 看到徐飞龙的表情。那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是炎黄星发展委员会的人事部部长张云,看来你还有不清楚的地方,那就让我做个说明吧!” 经过张云的说明,徐飞龙明白原来他玩的这个游戏不仅是娱乐而已,在另一方面还有培训考核的功能。 而他就是通过黑匣子的地狱难度从而被国家征召前往炎黄星作为特殊战力存在的特殊人才。 炎黄星是中国独有的第二家园,整个星球环境跟地球非常相似。只是有点像恐龙时期的地球。星球上有大量的珍惜物种,这些物种都是受到银河星际联盟保护的。由于有这些生物存在要开发炎黄星就不能通过暴力清理的手段。 但想要在蛮荒中开发出稳定的定居点也很容易受到野生巨兽的袭击。 正因如此这才有了这次的选拔,经过科学研究,将武道威压通过特殊仪器放大,能震慑兽群。就仿佛猛禽划定势力范围一样。 这样的好事徐飞龙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