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都市修仙指南 作者： 书剑自飘零 第1章 实习心理咨询师洛南 洛南将散乱摆放的折叠椅一张张收好，清扫了一遍地面，空调关好，窗帘拉上，走向正在将笔记本电脑摆在接待处做着记录的黄耀昆。 “黄老师，我打扫完了，一起走吗？”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别的事，”黄耀昆抬起头，眼镜片底下那双充满智慧、充满平静的眼睛注视着洛南，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今天你表现得不错，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下期的沙龙我会让你来主持。” “真的吗？”洛南惊喜地说，“谢谢黄老师！” 在这家“金色麦田”心理咨询工作室里，洛南还只是实习心理咨询师。 虽然他已经考了2级心理咨询师证，但大学毕业才刚刚两年的他还没什么实操经验。尽管按照“金色麦田”的规定，他可以去接个体心理咨询个案，但不会指派任务给他，除非某个来访者指定由他咨询。 可谁会愿意相信一个刚刚24岁、缺少生活阅历、没有咨询经验的咨询师？所以平时只能做接待、登记、接打电话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偶尔上级咨询师大发慈悲让他做个初诊接待他就要高兴好几天。 所以在短时间内，每周一次的心理沙龙是他唯一可能涉足真正心理咨询的机会。 心理沙龙脱胎于团体心理咨询，运用的技术也大体类似于团体心理咨询。而众所周知，团体心理咨询和个体心理咨询中的许多体验、技巧是相通的。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洛南打心眼里认同这句话。所以尽管一直是作为助手，但他尽心尽责，每次沙龙前都认真准备很久。 现在，终于有做主持的机会，他如何不惊喜！作为主持（团体领导者）和作为助手，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能多主持几次心理沙龙，对他在心理咨询能力上的成长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黄耀昆淡淡一笑：“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黄耀昆是“金色麦田”心理咨询室的合伙人之一，这家咨询室是由3名心理咨询师共同创办的，还请了4位有丰富经验的咨询师坐镇，签了包括洛南在内的5名实习咨询师。在这芙南省的省会上阳市，算得上小有名气的咨询室。 “我会认真准备好的，绝对不会出纰漏！谢谢黄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洛南深深地鞠躬，“那我先走了，黄老师再见。” “慢走。” 离开咨询室后，洛南因为兴奋而发热的脑袋终于冷静了一点。“只不过是一次心理沙龙而已。我的目标是成为咨询室的合伙人，这才是刚刚迈出了第一步。” 出了电梯后，易诚匆忙地行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现在的时间是9点半，而这条街靠近市内最繁华的街道步行街，到这个点仍然人-流量很大。 他的住处离这里很远，毕竟市中心的房子租金太高了，以他一个实习咨询师的微薄薪酬根本负担不起。 “毕业两年了，还没能完全独立生活，还时不时要伸手向舅舅要钱，我也算是过得失败了，”洛南嘴角泛起苦笑，“不过心理咨询师就是这样一个职业，年纪越大越吃香，所以我一定要努力，以后要成为全市最好的咨询师，回报舅舅一家。” 洛南的父母在他念高中时就因车祸去世了，为了还债连房子都被拍卖。还好舅舅收留了他，还出钱供他念完了大学，对舅舅，洛南心里一直充满感激。 就算舅妈平时对他有点白眼，他也视而不见，以平常心对待。毕竟将心比心，谁会乐意家里多一个白吃白喝的拖油瓶呢？ 以后赚到了钱，多孝敬舅舅一点，想必舅妈就会改变态度。 来到公交车站，没等多久，142路公交汽车就到了。洛南挤上车，刷了卡，往车厢尾部走去。 咦，又碰到她了。洛南的视线落在一个瓜子脸，五官精致，穿着绿底花点连衣裙的女孩身上。 不知这个女孩做什么工作的，下班这么晚。洛南只在每周二晚上的沙龙结束后出来才有可能碰到她，平时正常下班时间在公交车上从没遇见过她。 这时女孩也正好抬起头来，看到洛南，微微一笑，轻轻点头，脸颊上隐隐有小酒窝浮现。 洛南回以微笑，从女孩身旁走过。交错的瞬间，他看到了女孩瞳孔中自己的影子——要说帅嘛，确实说不上很帅；说丑嘛，也过分了。 无论谁来评价，都只能给个含糊其辞的评语：还算帅……吧？ 他又往车尾走了几步。可惜这女孩身旁的座位已经被人占了。不过，就算她身边的座位是空的，自己敢坐过去吗？洛南摇头苦笑。 他之所以对这个女孩印象深刻，是以前有一次晚上乘车回家的时候，车上很拥挤，他站在女孩身边，正好看见有一只手在向女孩的肩包里伸。 他当时就大叫出声，惊走了扒手，保住了女孩的钱包和手机。所以女孩对他也有点印象。 只是他比较腼腆，以前只有过一次失败的暗恋经历，还从没认认真真谈一次恋爱，所以没有抓住大好机会问女孩的名字和电话。 好吧，他承认那不是腼腆。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必须坦诚面对自己。洛南自嘲地笑了笑。他是自卑了，觉得自己事业还看不到曙光，兜里没钱，约会请吃饭、喝奶茶都请不起；至于车和房，那更是非常非常非常遥远。 没有基本的物质条件，根本不能给女孩子幸福，所以不愿意走入一段感情。 直到现在，他们也只是在车上碰到时，互相点头微笑。 洛南其实也挺喜欢这种感觉。距离能美化、升华对一个人的感觉。对这样一个有朦胧好感的女孩子，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心怀淡淡的憧憬，点头致意，默默地注视，就足够了。不用再强求更多。 如果真的走近了，或许会发现她不是自己理想中的那个人，或许她有很多让自己难以忍受的坏毛病，或许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共同话题。 洛南陷入了遐想，时间过得飞快。10站后，女孩站起身来，又向洛南点点头，下了车。 再过7站，易诚也终于到站，下车后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快10点半了。 得赶紧回家洗漱睡觉，明天清早还要上班。他心里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里已经靠近郊区，这个时间段路上行人稀少，路灯将他长长的影子投在坑洼不平的路上，宛如鬼魅在张牙舞爪。 漫长的道路上，只有他一个人行走。除了偶尔经过的汽车发出的发动机轰鸣，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 洛南不怕鬼，不相信有任何超自然的东西，但是这副景象仍然让他打了个寒颤。 刻骨的孤独感滴入心田，慢慢泛开，像是一滴墨水滴在了宣纸上，氤氲开来。 类似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你不属于这里。 这不应该是我的世界。我在这里，就是一个异类，一个过客。 就像是在他和世界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始终无法真实地触及。 有时他会想，是不是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找到另一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了锚定点，就能和这个世界多一点联系。所以有时候他会冲动地想要跳入一段恋爱，找到那个命中注定属于自己，能让自己摆脱孤独感的人。 他想起了公交车上的那个瓜子脸女孩。她会是那个人吗？ 如果获得了她，这种刻骨的孤独感会不会消失？自己和世界之间的隔膜会不会消融？ …… 不可名状的空间里。 一个笑容甜甜、扎着一条冲天辫的青衣男童带着疲惫之色，像是没许久没有睡眠，又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事件，从灵魂深处反映出的疲惫。 他眼睛突然一亮：“又一位在此渡劫的道友。虽是分魂，却是精纯无比，其本尊修习的肯定是上等玄功。就算不是九大仙门，也是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精锐弟子。” “且去试他一试。” …… 洛南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银灿灿的东西，静静地躺在他前方几步。 是什么？不知为何，这小东西像是极有魔力，一下子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 洛南走到跟前，弯腰捡起。 是一枚戒指。还没待看清，突然脑海中一个机械、刻板的声音响起：“检测到合适宿主，精神稳定，适合绑定。绑定开始……绑定结束。” “系统？”洛南不由得低声说。 “宿主，我在。”刻板清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 “啊？”洛南倒抽一口冷气。这下麻烦大了。看过许多网络小说的他，当然对“系统”不会陌生，甚至也曾暗想，如果自己也遇到一个系统就好了。 可他是有理性的人，当然知道这种事只是杜撰，现实中不可能发生。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一定是——幻觉。 他四下里张望，周围空无一人，并没有发现发声的来源。 糟糕了，我最近没受什么刺激啊？为什么会出现幻听？家族里也没有精神疾病史，我应该没有易感精神疾病的CE4基因变异啊。 冷静，冷静，仅仅出现幻听并不代表一定出现了精神分裂症状，有可能只是过度疲劳、心理压力过大引起的。洛南尝试冷静下来。 最近我工作太忙，回到家后又花了很多时间看书，肯定是这个原因。没错。我才不可能得精神分裂呢。 …… 不可名状的空间内。“哈哈哈！”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在空间里四处打滚，违反了物理定律般的从下滚到上，从右滚到左。或者说，这处空间里并没有真实的上下左右概念。 “真好玩！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再逗他玩玩！” ------------ 第2章 第一个任务 洛南呆呆地站在原处，却发现那枚刚被他捡起的戒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套在了他的左手中指上。 洛南心里发寒，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做出套戒指的动作，可这是怎么回事？他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抓住戒指，想要拔下来，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戒指都纹丝不动。 刻板、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系统是神级心理咨询师系统，来自你不知道的星系，由著名博士X博士发明，以此让人类获得更高级的精神满足。在不久前流落地球，您是本系统的第一位宿主。” “什么系统？”洛南只是条件反射地想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音。 “神级心理咨询师系统。为避免浪费能量，本系统解说将以文字形式出现在宿主脑海，宿主只需凝神静气就可观看。” 目标：本系统将帮助宿主学贯中西，成为世界第一心理咨询师。 宿主：洛南 种族：普通人族 性别：男 年龄：24 身体素质：C（神经反应速度，力量，灵敏度，协调性等综合评分），普通人类水准。 魅力：C（声音，眼神，容貌，身姿，肢体语言等综合评分），普通人类水准。 心理咨询天赋：未知 技能：无 道具：无 心理咨询能力评分：菜鸟 （你就是心理咨询界的菜鸟，一个正式个案都没完成过。） “发现宿主条件符合，开启第一个任务。” 主线任务：在下周的心理沙龙上，发展到自己的第一个正式心理咨询个案对象。 （任务提示：对于一个心理咨询师来说，想要进步的唯一方式就是多做个案。奔跑吧少年！） 奖励：…… 不仅仅是幻听，连幻视也出现了？洛南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掉了。那些网络小说里，主角总是很轻易地接受自己被一个系统支配的事实，但那是小说啊！ 假如让作者本人脑子多一个系统试试，看他到底是安静地接受还是跑到医院精神科接受检查！ “我没病，我不可能有精神分裂，对了，肯定是太累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洛南放弃取下戒指的举动，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左手中指上还套着一枚可疑的戒指，匆匆往自己租的房子赶。 …… 不可名状的空间。 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嘿嘿一笑：“想成为一个最好的心理咨询师，就是道友你此次‘轮回’中心里最大的执念。只要有这个执念在，就算明知是陷阱你也会往下跳。” ……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让洛南松了一口气的是，那自称“系统”的声音在这段时间里没再出现过。 果然只是因为太疲惫产生的应激性幻觉吧。 不过那枚戒指却始终摘不下来。洛南仔细看过，这枚戒指上面有着非常细密精美、宛如鳞片的花纹，在光线照射下会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材质好像非银也非铂金。不过他忙于准备心理沙龙，也就没多理会这事，反正戴着也不难看。至于其他人根本就没注意到洛南手指上多了个东西，或者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周二下午，洛南早早地去楼下吃了份盖码饭，回到咨询室继续做准备。他刻意没吃得太饱，而且选择的菜是清淡的西红柿炒蛋，以免在主持心理沙龙的过程中犯困或肠胃不适。 “小洛，准备得怎么样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一本心理学期刊的黄耀昆抬起头，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打量着洛南，慈祥、充满智慧的眼睛仿佛能看到洛南的心底。 “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应该……没问题吧，”洛南牵动僵硬的嘴角肌肉，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应该没问题的。” “那就好，现在自己做做深呼吸，好好调整一下，实在不行的话，自我催眠一下。你用不着紧张，咨询室不会因为你搞砸了一次沙龙就倒闭，我们也不会因为你一次没发挥好就把你全盘否定。”黄耀昆淡淡地说了句宽慰的话，收回目光。 “谢谢黄老师！”洛南充满感激地说，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果然是知名心理咨询师，真会宽慰人。 除了接待厅、大客厅外，“金色麦田”咨询室租下来的这套房子还包括2个卫生间和6个小房间。其中5个是作为个体心理咨询室，最大的那间是作为团体辅导室和每周二晚举办心理沙龙的场所。 洛南走进那间最大的房间，邓晓茹和程广利正在周跃文老师的指挥下摆放椅子，布置场地。 这间场地布置得倾向于暖色调，墙纸是介于橘色和褐色之间的，地板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墙上挂着几幅视错觉的心理画。 邓晓茹和程广利和洛南一样，都是“金色麦田”的实习心理咨询师，周跃文老师则是3位合伙人之一。 “小洛，你过来。”周跃文开口说。 洛南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招呼：“周老师。” “今晚的这个主题，你没问题吧？” “恩，我有自信的。”洛南当然不能说自己很忐忑。难得的机会，拼了命也要把握住啊！ 不过说实话，在刚知道这个主题的时候，他是有点懵逼的。 主题：爱情与我——爱情总是让人忧伤让人甜蜜，让人心碎又让人幸福。爱情究竟是什么？“我”应该处在爱情中的什么位置？怎样在爱情中做最好的自己，怎样让最好的自己邂逅最美的爱情？欢迎参加4月16日周二晚7点半的主题心理沙龙“爱情与我”，预约电话********，金色麦田心理咨询工作室。 这份通知还是洛南发到群里去的。 周跃文手中扬着一张A4纸，“有信心就好。这是小邓刚刚统计好的，今晚预计会来参加沙龙的成员名单。呃，有几个是老面孔了，也有几个是新人，你抓紧时间，熟悉一下他们的基本资料。这资料都是他们在打电话预约时口述的，不一定正确，可以参考不能盲信。” “好的，谢谢周老师。” 周跃文将A4纸递给洛南，“我先走了，你和他们一起把场地布置好。” 他转身走出房间，将门顺手带上。 “砰”的响声还在房间里回荡，程广利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笑着说：“你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还想把爱情主题的沙龙做好？真不知道老师们是怎么想的，这机会给我多好。” 洛南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实习咨询师们没有接个案的机会，所以他们几个实习心理咨询师之间偶尔会互相做模拟咨询，来熟悉咨询技巧。 自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的秘密，就是在一次这样的模拟咨询中透露给程广利的。 邓晓茹细声细气地说：“老师们让洛南来主持这次沙龙，肯定是看到了洛南身上的潜质，对他有信心。别说话了，赶紧把会场布置好吧。” 邓晓茹是个秀气瘦削的女生，论相貌不是顶尖，但是气质沉静，温文尔雅，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程广利明显也是对邓晓茹有好感的其中之一，只是可能碍于同事关系，没有正式对邓晓茹发起追求，不过他平时对邓晓茹的态度非常热情，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听到邓晓茹为洛南说话，程广利嘿嘿冷笑一声，不再开口。洛南则是感激地看了邓晓茹一眼，开始沉默地布置着场地。 邓晓茹忙了一会，说：“我去准备一下音乐。”她说的是在沙龙上播放的背景纯音乐。 邓晓茹出门后，程广利从椅子上站起，径直走到洛南跟前，目光灼灼，嘴角挂着冷笑：“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去跟老师说让我来主持今晚的沙龙吧。” 程广利身高足有1米85以上，读大学时是校篮球队的，肌肉扎实，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洛南勉强稳住心神，没有后退，反问道：“为什么呢。” 程广利不屑地说：“就你那三脚猫的咨询水平，你觉得你主持得了吗！而且没有恋爱经验的你，拿什么去理解别人的恋爱心理？丢了你自己的脸是小事，砸了咨询室的招牌怎么办！” 洛南低头沉默了一会。他的心里，确实有犹豫。但这一次的机会，绝不拱手让人！ 没有恋爱经历，固然是一个弱点，但自己也看了不少爱情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在沙龙中如果不做“自我暴露”，不分享本人情感经历，只做一般性的发言，尽量使用“鼓励”、“重复”、“内容和情感反应”、“具体化”“参与性概述”、“内容和情感表达”等咨询技术，应该能掩盖一下。 说不定，自己在这次沙龙中表现得好，会有沙龙成员想找自己做个案咨询呢？ 一旦有了第一次的个案，第二次、第三次也会接踵而至，自己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心理咨询师！ 他猛地抬起头：“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我只对几位老师负责。老师们认为我行，我就努力去做好。至于结果会怎么样，你静静看着吧，结果总会出来的。” 程广利冷笑着说：“行啊，我等着看你怎么出丑！” 洛南冷静地回应：“那恐怕你会失望了，我准备得很充分。” 这时邓晓茹走了进来，看见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张着小嘴愣了一下。“你们这是干嘛呢？还不快点动手收拾！” 邓晓茹说话虽然细声细气，但总能让人信服。洛南和程广利眼神对峙了一会，程广利冷哼一声，走出房间。 邓晓茹轻叹一声，走到洛南跟前：“你的技术方面没什么问题了，等会只要别紧张，把你的能力发挥出来就好。” 洛南含笑问道：“你第一次主持沙龙的时候紧张吗？” 邓晓茹是5个实习咨询师中，唯一有过主持沙龙经验的。有传闻说，咨询室的几位老师很快就会给她分配个案，让她接受更进一步的锻炼，只要表现合格，就会吸纳她成为正式心理咨询师。 邓晓茹笑了笑，那一瞬间她的脸上有种莫名的光彩，“当然紧张啊，说错了好多话。那天晚上我回去还偷偷哭了一场，本以为第二天过来会被老师们臭骂一顿，结果黄老师还表扬我了，说我细心，能敏锐地发现问题。其实后来我想了想，谁能第一次主持沙龙就完美得不出任何差错？不要对自己太挑剔，把自己的真实水平发挥出来就好。” 所以其实你也是觉得我这次主持一定会出岔子吗，所以给我打一针预防针？洛南苦笑了一下。“谢谢。”不管怎么说，邓晓茹也是在试图让他放松。 ------------ 第3章 心理沙龙 从7点一刻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抵达。 来的人有的是曾经参加过几次沙龙的熟面孔，熟络地向黄耀昆、洛南等招呼；有的是第一次参加沙龙，一进来就紧张地坐到无人的角落，不和任何人说话，尽量收缩着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晚上又是你主持吗，黄老师？”说话的是个打扮时尚的圆脸女孩，短短的刘海很精致，穿着细跟的高跟鞋。她一边换上室内鞋，一边笑着问黄耀昆。洛南毫不费劲地认出了她，一个参加过5次沙龙的“元老”，梁佳怡。 黄耀昆和蔼地笑着：“呵呵，今晚是小洛主持，我只是打个下手。” “洛老师啊！”梁佳怡的年纪比洛南应该还要大一些，但仍然客气地尊称他为“老师”。 洛南点点头，略有些紧张地微笑：“是的，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梁佳怡嘿嘿一笑：“洛老师说话挺有水平的，我早就期盼着你主持一次沙龙了，能多听听你说话。” 明知圆脸女孩是在说着恭维话，洛南仍然免不了有一丝得意和欣喜。 所有的椅子围成一个圆圈，人陆陆续续坐满，程广利和邓晓茹也加入了进来，今天他们将充当洛南的助手，同时邓晓茹还要负责做记录。 淡雅的轻音乐声流淌，声音比较小，不会影响到交谈。 到7点35，洛南和黄耀昆对视一眼，黄耀昆轻轻点头。洛南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大声说：“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就不等了，马上开始吧。” “有的朋友以前来过，也有的是第一次来，我还是讲一下规矩。等沙龙正式开始，请大家踊跃但是有序地发言，不要打断别人说话，不要在别人发言时私底下交谈，可以吗？” “可以。”人们参差不齐地回答着，那几个熟面孔的声音大得多，几个生面孔只是张了张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请大家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好，想坐椅子的就坐椅子，想坐地上的可以直接坐在地上，放心，地板很干净。”洛南笑着说。他觉得紧张感在慢慢散去，这些开场白他单独练习过很多次，脱口而出也不会出错，让他信心大增。 果然有几个熟面孔选择将椅子挪开，舒服地坐在地板上。 洛南在心里点了点人数。除了咨询室的几位之外，总共来了14人。其中有7位是熟面孔，来参加过至少两次以上的沙龙，恰好占总人数的一半。 另外7个生面孔，反应各不一样。有心事重重、低头思索的；有嘴含微笑，面带期待的；有心不在焉、眼神乱瞟的；有手脚拘束，浑身不自在的…… 洛南把他们的反应都记在心里。 这些人里边，会不会有我的第一个来访者？ 这14人中，只有5名男士，倒有9个女生，男女比例失调。可能是和主题有关，对这样的主题，女性明显会更多愁善感，更想参与讨论。 不过要考虑到的是，女性太多，今晚的沙龙可能会“阴气”比较重，要注意调节气氛。 这时他感受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他望过去，只见程广利正带着明显的冷笑注视自己，目光中满是恶意和嘲讽。 洛南挪开目光。我究竟能不能胜任，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他再次微笑开口，这次他的微笑不再僵硬：“今天沙龙的主题，大家都知道了，爱情与我。爱情，是我们永恒的话题，是诗人、作家、音乐家、画家们永恒的灵感源泉。从古到今，多少文学作品在歌颂爱情，有多少画作在描绘爱情，有多少音乐在谱写爱情！关于爱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体悟。” “希望今天晚上，大家都能踊跃分享自己的感受和经历，对这个话题做一个探讨。你们每个人的看法虽然不一定正确，关于爱情或许也不见得有一个统一标准，但我相信你们的看法都是重要的，或许都将带给他人启发。” “那么在正式开始今晚的话题之前，我们还是先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说说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沙龙，好吗。我先来。我叫洛南，是金色麦田的心理咨询师，今晚将由我带大家一起分享。” 说完，他用目光示意圆脸女孩梁佳怡。圆脸女孩梁佳怡一直都是沙龙中的积极分子，由她来做示范再合适不过了。 梁佳怡笑着开口：“洛老师好，黄老师好，大家好，我是梁佳怡，年龄保密，我的职业是省卫视经济频道的节目策划。今天来参加这次沙龙，是由于我对爱情的话题很感兴趣，现在我自己的感情中也遇到了一些问题，所以想到这里听听老师们的意见，也和大家交流探讨一下。” 洛南带头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洛南笑道：“很好，接下来谁来自我介绍？” 有了梁佳怡的带头示范，自我介绍环节做得非常顺利。等黄耀昆、程广利和邓晓茹也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洛南便引导大家进入了讨论环节。 该他说话的时候他侃侃而谈，又很注意让成员们分享，时刻关注着每一个成员的心态，适度地打断过度分享、占用了太多时间的成员，鼓励那些不敢开口的人发言，尽量使每一个人的情绪都被照顾到。 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忘记了紧张，甚至忘记了自己，完全投入到团体领导者的角色中。 程广利看着洛南的目光里充满嫉恨。事先谁能料到，洛南竟然会准备如此充分，临场发挥如此出色！没有恋爱经历的他，也能谈得头头是道！ 抬头看了看黄耀昆，程广利低下头，暗自盘算。 据他得到的小道消息，他们这5名实习咨询师中，只有2个人能留下来成为“金色麦田”的正式心理咨询师，享受到咨询室分配过来的个案。 一直以来表现出色的邓晓茹无疑将占去一个名额，而另两名实习咨询师根本志不在此，平时连沙龙都不参加，很可能会去别的行业发展。 那剩下的一个名额，应该就在他和洛南之间决出。 现在洛南获得了一次主持沙龙的机会，只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犯错，就能妥妥地领先自己一步。 得想办法做点什么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洛南把最后一个名额抢走。 但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干扰的举动，毕竟黄耀昆老师也在现场，只能寄希望于洛南自己出昏招吧。 ------------ 第4章 突然爆发的争吵 在大家轮流的分享和讨论中，沙龙有序地进行着，很快时间就过去了一半。 洛南一直尝试着掌控沙龙的节奏，对他来说这是比较吃力的，毕竟他只是旁观过那几位老师主持，自己才是第一次亲自做主持，对突发状态总是反应慢半拍，有时候的处置或许也并不恰当。 不过总的来说，他认为节奏并没有失控，每个人都有充分的发言机会。少数人做出了深层次自我暴露，大部分只是浅尝辄止，但这也属于正常，毕竟这不是一个封闭式团体，而且一半的成员还是第一次加入，想让他们做深层自我暴露不太现实，除非用上催眠的手段。 如果就这样顺利地进行下去就好了。 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场中突然出现了变化。 一个留着长长的头发，眼神忧郁得像艺术家的大男孩脸色阴沉地发言：“……我和我女朋友发生关系后，发现她不是第一次，从那以后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经常为一点小事和她吵架，对她的很多方面都越来越不能容忍，经常想提出分手。可是她又对我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让我又不忍心说出分手两个字。洛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 洛南回忆着这个大男孩的资料：刘鑫，24岁，和自己同年，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MMP，为什么和自己同年的男孩子已经在愉快地享受和女友的同居生活了，而自己却仍是单身狗一只…… 这段话，应该属于比较深层次的自我暴露了，洛南正想鼓励他一句，然后回应他的话，突然一个女生插嘴：“渣男！” 场中的气氛凝固了。 洛南循声望去，插嘴的女生微胖，眉眼秀气，下巴宽宽的，梳着齐刘海，看上去普普通通。她叫何颖，27岁，某商场的服装销售员。 刘鑫怒道：“你说谁啊！” “就是你这种渣男！有处-女情结的都是脑子有病的渣男！”何颖不甘示弱地说。 不好，开始互相攻击了。洛南心里一急，迅速地瞥向黄耀昆老师，只见黄耀昆老师嘴角含笑，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熠熠生辉，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番场景。 对了，今天自己才是主持，出现了任何问题都必须自己处理。该怎么说？怎么让双方平静下来？ 洛南正犹豫着，刘鑫已经嚷道：“我自己是第一次，要求我女朋友也是第一次，有问题吗？” “有问题！”何颖用看苍蝇的目光看着刘鑫，“你既然可以在结婚前发生性-关系，为什么你女朋友不可以？你女朋友遇到你这样的渣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刘鑫气得肺都要炸了，怒瞪着眼睛，大吼道：“你嘴巴这么臭，怪不得每个前男友都不想要你，到现在还单身！” “你——” 洛南知道，再没人站出来的话，这次的沙龙就算完了。当然，他如果不出手，黄耀昆老师和邓晓茹也会来救场，但那样的话对自己的评价将降到极点。 他的目光迅速扫视全场，有人深深地皱眉，有人用手掩着嘴偷笑，有人低下头，神游物外。 黄耀昆老师还是那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仿佛在欣赏着这一场冲突；邓晓茹正在回望他，眸子里有着深深的忧虑；程广利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正等着看他出丑。 洛南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都停一下！” “何颖，我们之前说好的，不打断其他人的发言，不评价其他人的发言。我们不可能赞同别人的全部观点，但每个人都有不受威胁地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力。你不赞同刘鑫的观点我很理解，同样我也理解刘鑫的苦闷。你们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来看待这件事，这样的争论永远争不出个对错、结果。”洛南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说。 何颖往后缩了缩，声音僵硬地说：“知道了。” “刘鑫，我很抱歉，也很感激你做的分享，另外我想指出的是，虽然何颖不应该先评价你，但你对她说的话也过分了。”洛南笑道。 刘鑫哼了一声，没有看着何颖的方向，小声说：“不好意思，刚刚我说话没经大脑。” 程广利露出失望之色。 洛南带着赞许的微笑点头：“刘鑫，你现在遇到了一些困扰，这样的困扰很有可能其他人也遇到过，我想其他人的发言或许会对你有所启发。这正是我们心理沙龙的意义所在，每个人都是求助者，每个人也都是帮助者。” 刘鑫胸口的剧烈起伏渐渐平缓，他点点头，挑衅地看了何颖一眼，然后望着易诚说：“小洛老师，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洛南微笑道：“我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刘鑫坚持说：“但你是心理专家，你可以帮我分析一下，给我指出解决办法。” 洛南仍然保持微笑：“这样吧，先听听大家怎么说，然后我再做总结发言，可以吗？” 刘鑫歪着头想了想：“可以。” 洛南知道，这个话题如果让女士们来说，十有八九会带上主观色彩，不给刘鑫什么好脸色，便点名了另一位男士：“王学升，你说几句好吗？你今晚发言不多，似乎有所保留。能不能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的感受，你的想法？” 王学升看起来三十岁出头，脸胖得有些浮肿，双下巴，粗粗的脖子，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有点秃顶。 他干咳一声，略有些结巴地说：“我，我没什么想，想，想说的，我，我不是爱情专家，我过来是，是想多听别人说。” 洛南微笑着鼓励他：“在听到刘鑫发言的那个瞬间，你肯定脑子里冒出了一些念头。能不能和大家分享一下当时的念头？” 王学升在那坐立不安了好久，终于再次开口：“好吧……” 等所有人都分享完，易诚面带微笑看着刘鑫：“刚才大家的回应中，你有没有收获？” 刘鑫的脸色不再那么阴沉，他点点头：“有一些收获，不过我还是没想清楚该怎么做。小洛老师，还是你说说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 第5章 你能不能给我做咨询啊 洛南知道自己逃不掉这一刀了，终究要直面。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脸上保持着亲切、专注的微笑：“我不想从处-女情结这样的角度来讨论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刘鑫你之所以失望，是由于预期与现实不符。你在和女朋友发生关系以前，对她抱有某种幻想，把自己的预期强加在她的身上。所以当你发现事情不如意，她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时，你失望了。” 刘鑫一边专注地听着，一边轻轻点头。好几次，洛南发现他似乎想插嘴，但洛南没有停顿下来，暂时不给他插嘴的机会，因为自己说的这段话需要完整的表述，不能被打断。 “因为抱有失望的情绪，以及由此而来的对女友的不满，所以你在接下来和女友相处的过程中举步维艰，经常吵架，不能容忍她的哪怕比较小的错误。” 刘鑫终于忍不住打断：“小洛老师，那你觉得我该不该和她分手？” 洛南微笑道：“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我不能建议你和她分手或不分手，这样的决定必须是你理清思路后自己做出来的，我只是和你一起分析，从整体上把握这件事。” 刘鑫底下头，小声说：“说了等于没说。” 程广利掩着嘴，偷偷笑了笑。 洛南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组织不起来，心里发急。 这时候，黄耀昆老师慢悠悠地开口了：“我觉得小洛说得很好，没人能告诉你应该和谁在一起、不和谁在一起，选择谁，都是你的自由。我再补充一点我的看法。小刘，从你的表述来看，你现在虽然和女友之间有很多的矛盾，但也仍然留恋着她的温柔，既舍不得她、也有点不忍心伤害她，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我认为你应该做一次个体心理咨询，如果能在咨询中战胜自己的‘处-女情结’，我想你和女友之间的很多矛盾都能迎刃而解。如果实在没办法克服，那么也许分手是对双方都负责的做法。” 刘鑫低头想了想，猛地抬头看着黄耀昆：“黄老师，你能给我做咨询吗？” 黄耀昆温和地说：“可以，等沙龙结束，我们预约时间吧。” 在心理沙龙上发展个体心理咨询对象，是咨询室的常态。大部分的来访者，都是先参加沙龙，觉得氛围合适，咨询师的风格符合自己的要求，再选择咨询师来做深层次的交流。 其他的来访者，则多是来自于曾经在这里做咨询的人的推荐。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自己在网络上查到信息，打电话或者通过QQ来联系咨询的。 所以洛南原本也抱着期望，希望能在这次沙龙上收获到自己的第一个来访者。 可惜的是，这次沙龙上确实有人想做心理咨询，不过却选择了黄老师。 也难怪，人们选择心理咨询师时，往往都会选择年纪大的，因为会觉得这样的咨询师经验丰富，阅历丰富，更能帮助自己解决问题。 所以说心理咨询师是一个越老越吃香的职业。 洛南心里有淡淡的羡慕，但是并没有因此而影响情绪，继续按部就班地主持着沙龙。 “那么今天的话题就到这里结束了，感谢大家的分享，这是一次很棒的体验。希望以后你们还会继续参加我们组织的沙龙。”洛南说完结束语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背心都汗湿了。大家给了洛南热烈的掌声，然后陆陆续续走出门。 洛南失落地看着他们离去，最终也没有人愿意找自己做个体咨询。 等参加沙龙的人全部离开了房间，黄耀昆微笑着说：“你做得不错，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过的。” “谢谢，”洛南掩饰着自己的失望，“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不过今天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希望以后还有主持沙龙的机会。” “会有的。”黄耀昆笑着说。 邓晓茹收拾着记录本，笑道：“洛南你真棒，比我第一次主持沙龙时表现好多了。” 洛南还没来得及谦虚几句，程广利就冷笑着说：“他能和你比吗？你第一次沙龙结束后，就有两个人找你预约做个体咨询。” 邓晓茹笑道：“只是他们和我的气场比较相合罢了，洛南的主持是很精彩的，把场子的气氛都带动起来了，讨论得很热烈。” 黄耀昆笑着说：“小程，你也别心急，下个星期的沙龙你来主持，看你能不能发展到个案对象。” 程广利惊喜交加：“谢谢黄老师！我一定努力！” 洛南更加失落。看来黄老师对自己还是不够满意的，那些赞许的话只是给自己一点鼓励而已。 他坐在椅子上，耷拉着头，回想着自己在沙龙中的表现，一时微笑，一时咬牙切齿。 回过头来看，很轻易就能发现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为什么当时就没能觉察，做出最佳的判断呢？ “走了，小洛，别想了，快点收拾好场地，回去好好休息。”黄耀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洛南身前。 洛南如梦初醒：“好的。” 他和邓晓茹一起，将椅子等归回原位，打扫了一下地面。程广利一直乐呵呵地，还沉浸在那个好消息里，没有动手帮忙。 收拾完后，洛南走出房间，抬头却看见圆脸女孩梁佳怡正站在接待处，东张西望。 洛南微笑着招呼：“你还没走啊？” “刚和男朋友吵架了，现在还不知道今晚去哪睡，”梁佳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了，洛老师，你今天主持得真好，我感觉大家都挺喜欢你的。” “谢谢，”洛南遗憾地想，如果大家真的喜欢我，应该就有人向我预约了吧，“我感觉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不过下次再给我机会做主持的话，我有信心做得更好。” “你肯定可以的，”梁佳怡腼腆地笑了笑，“今天听了你讲的那些东西，我想通了很多。洛老师，你，你能不能给我做心理咨询啊？” ------------ 第6章 神级催眠术 洛南差点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他张着嘴，直愣愣地看了梁佳怡半天，才反应过来，勉强控制着脸上的肌肉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得意：“当然可以。你什么时间有空？” “每周六下午，3点，你方便吗？” 洛南迅速点头：“没问题，那就从这周开始？” “恩……”梁佳怡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吗？” 梁佳怡鼓起勇气说：“洛老师，你的收费标准是？” 洛南笑道：“每次300。”金色麦田对每个咨询师的收费标准都有规定，像洛南、邓晓茹等实习咨询师，收费标准是300元/次，每次50分钟至1小时。 那4位签约的正式心理咨询师收费是400元/次，而黄耀昆老师、周跃文老师和林培英老师这三位合伙人，收费为800元/次到1400元/每次不等。 收费最高、名气最大、同时也是占股最多的是林培英老师，她曾是上阳师范大学的教授，本省在催眠技术领域的权威人物，多次在省级电视台接受采访、做现场催眠表演，洛南的催眠术就是向她学习的。 不过她现在很少来咨询室，也不怎么接个案，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讲课。 讲课可比做个案赚钱多了，洛南以前去林培英老师的课上当过助手，知道一点内幕。林培英老师办三天的封闭式工作坊，班上招30人左右，每人收费4800，刨去场地费、器材费、其他的人工开销，讲3天课就能赚十万。 洛南的目标，就是向林培英老师学习，在积累了足够多的个案经验后，向做培训、教育方向发展。 想想以后一个月只要工作三天，就能入账十万，还不是美滋滋！这就是心理咨询师这个行业的魅力之一。 听到洛南的报价，梁佳怡松了口气，显然这在她的承受范围内：“好的，那就这周六见。” 目送梁佳怡出门后，洛南喜滋滋地正准备和邓晓茹分享这个好消息，突然一个刻板、清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宿主在心理沙龙上发展到了第一个正式心理咨询个案对象，主线任务完成，请查收奖励。” 洛南差点跳起来，你妹的，才刚刚高兴一下，又来了！自己明明是个大好有为的青年，马上就要进入事业的正轨，步入人生巅峰，却偏偏出现了幻听！难道以后的日子要在阴森凄凉的精神病院渡过了？不要啊！ “请查收奖励。” “滚出去！不要在我脑袋里说话！”洛南大叫一声。 …… 不可名状的空间里，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嘿嘿一笑，手上出现一本薄薄的古旧书籍，古色古香的檀色封面上有8个大字，那字歪歪曲曲似蝌蚪，难以辨认形状，可是其涵义却似能直接映照入人的心底，让每个人一看就能明了其中涵义：《无上心魔大咒上册》。 青衣小童嘴角带笑，伸手在封面上一抹，只见上头的8个蝌蚪文消失了，变成了仿宋字体：《神级催眠术上册》。 “玄门正宗的精英子弟，学了无上心魔大咒会怎么样呢？真是忍不住期待啊……” …… “请查收奖励。3秒后直接发放。3，2，1！” 倒数结束后，洛南的右手掌中出现了一本薄薄的古旧书籍，檀色封面上写着几个字：《神级催眠术上册》。 洛南用左手揉了揉眼睛。古旧的书籍仍然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洛南伸出颤抖的左手，随意地翻开一页，里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还没认真看下去，突然听到程广利叫他。 “洛南，你在干嘛？刚刚在鬼叫什么？” 洛南抬头，心里的惊惶还没消失，嗫嚅道：“没什么。” “你在看什么？”程广利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神级催眠术？》上册？” 洛南心里大叫。他看得见！他看得见！这不是幻觉，程广利也能看见这本书！ 这一瞬间，他差点热泪盈眶。我不是精神病！我真的不是精神病！ 程广利皱起眉：“你发神经啊，拿着本空白的本子看得一兜子劲。” 空白？洛南忙将那本薄薄的古旧书籍夺回来，翻开一看，上面确实是一片空白。 “难道刚才我眼花了？记得之前明明看到上面有字的。” 刻板清冷的声音响起：“宿主你没有眼花。系统奖励的物品，有无关人等在旁时是会自动隐去内容的。” “洛南，刚才你在和梁佳怡说什么？”程广利大大咧咧地问道。 “哦，这事啊，”洛南微笑道，“她问我能不能给她做咨询。” “你——怎么可能！”程广利气急败坏地说，“她脑子有问题吗，干嘛找你做咨询！” 洛南微笑道：“或许是觉得和我气场相合吧。” 这时邓晓茹也走了过来，未语先笑，细声细气地说：“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我确实很开心，程广利就未必了。洛南一边将古旧书籍小心地塞进单肩背包里，一边笑着回答：“梁佳怡找我做咨询，我和她约在周六下午。” “恭喜你了，洛南，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有成为一个优秀咨询师的潜质，”邓晓茹衷心地笑着。 “哼，”程广利不服地说，“瞎猫撞上死耗子。” “别这么说，”邓晓茹正色说，“洛南今晚确实主持得不错，有人想找他做咨询也很正常。” 洛南含笑点头：“谢谢，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一起走吧？” “好啊。对了，洛南，之前你主持的时候，有个人说……” 他们一边下楼，一边讨论着刚才沙龙里的一些场景，总结着经验得失。程广利虽然阴沉着脸没有加入讨论，但可以看到他也在认真倾听着。 走出这栋楼后，洛南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他在142路公交汽车站牌下等了一会，见四周无人，便小声说：“系统，在吗？” “在的，宿主不用说出声音，在心里默念就好。” 洛南已经接受了自己被一个系统绑定的事实。那本古旧书籍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事虽然不可思议，但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系统，你是不是真的会不停地给我颁布任务，完成了任务就会给我相应的奖励，帮助我成为神级心理咨询师？”洛南在心里默想。 “是的。” “神级催眠术是什么，有没有中册、下册？” “神级催眠术就是可以轻松催眠任何人的神级的催眠术。有中册下册，在完成相应任务后会发放给宿主。” 洛南已经迫不及待想赶回家翻看那本《神级催眠术》了。 ------------ 第7章 搭讪 洛南一直都很喜欢催眠技术，对这项充满神秘味道的心理学技术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所以在成为金色麦田的实习咨询师后，他以内部价报名参加了林培英老师的催眠入门封闭式工作坊，3天时间里学了不少东西。当然代价也是让他肉痛的，足足花掉了他两个月的实习工资。 在上阳这个大城市里，只拿着1500元每月实习工资的他已经算是社会上最底层的人士了，这点钱刚够交房租、水电、物业管理费和满足一日三餐，根本没有余钱剩下。 也正是为了报这个催眠入门班，他不得不延迟了两个月从舅舅家搬出来，多受了舅妈两个月的白眼。 不过，现状是凄惨的，前景是光明美好的。一旦成长到了林培英老师那种程度，一个月赚几十万那是轻轻松松。 如果说以前这只是一个梦想，可是现在有了系统，洛南相信这是触手可及的未来。 神级催眠术……洛南的手不知不觉伸进单肩包，轻轻抚摸着那本古旧书籍的封皮。 封皮粗糙，有些扎手，摸着不像纸制，倒像是皮革。 这么一会儿功夫，又有几个人聚在公交站牌下。有外人在，洛南也不好把书拿出来细看，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租下的蜗居再仔细翻看学习。 这时142路公交车晃晃荡荡地到了站。洛南上车后，习惯性地张望了一下有没有座位，却是眼前一亮，那个瓜子脸女孩也在这趟车上，她的身旁正有个空位！ 主持了第一次心理沙龙，收获了第一个来访者，洛南正是自信心最足的时候。 至于兜里没钱的问题……只要开始做个案了，钱不是滚滚而来么。一次收费300，上交一半给咨询室做场地费，自己每周也能拿到150块。 如果以后成了正式咨询师，收费400一次，每周多接几个个案，生活还不是美滋滋，足够理直气壮地和女孩子约会了。 按照规定，咨询师自己带来的个案，只需上交3成给咨询室做场地费。如果是从心理沙龙上收获的来访者，以及由咨询室分派的，则需要上交一半。 …… 换成平常，洛南可能会刻意避开女孩。但这次他只是稍一犹豫，便大步走过去坐下。女孩抬起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好，我是洛南。洛阳的洛，南方的南。”公交车缓缓启动后，洛南突然开口。他的心剧烈地乱跳着，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向一个陌生女孩搭讪。心理沙龙上的不算。 女孩正在看着手机上的视频，闻言抬头一笑：“田静眉。” 洛南在心里咀嚼了一下：“挺好听的。田这个姓很少见啊！” “洛这个姓不是更少见么，”田静眉笑着，突然压低了声音，“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过来跟我打招呼。” 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一直在期待着我主动上前？洛南心头一热，脱口而出：“我早就想认识你了。” “是嘛。”田静眉的语气明显的不相信。 “呵呵，”洛南也不好解释，说自己因为没钱，自卑，所以不敢招呼？那太丢人了。他岔开话题，“我发现每次遇到你，都是周二晚上这个时候。平时我下班早，就没遇到过你。” 田静眉微笑着说：“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下晚自习。” 洛南有些意外：“你还在读书？” “恩，”田静眉点点头，“我在上阳师范大学读研，每天上完晚自习再回家。” 她吐了吐粉嫩可爱的小舌头，补充解释了一句：“我在家里总是没法安心看书，只有在自习室才学得进去。” “你是读文科的吧，”洛南最初的紧张感已经消除了，说话也随意了一些，“如果是理科生，那就应该说是刚从实验室出来。” “恩，我是学临床心理学的。”田静眉点头。 洛南大喜过望：“我也是学心理学的，前年从上阳师范毕业，目前正在金色麦田咨询室实习。” “哇，还是校友啊，好有缘哦。我今年研1，要明年才去考二级证。”田静眉笑着说。 她是在暗示什么吗？虽然明知她这句话未必有什么隐藏涵义，洛南却为“有缘”两个字而心跳不已。 有着心理学这个共同的话题，洛南很快和她聊开了。 “哎呀，我快到站了。”田静眉突然说着，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 “这么快？”洛南大感意外，觉得时间只过去了一小会。 “是挺快的，今天没堵车。”田静眉随口说。她往门口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突然扭头问：“要不要加个微信聊？” 洛南暗暗自责，怎么连这都没想到。他忙掏出手机：“我扫你。” 他打开移动网络，扫完后加了田静眉好友，田静眉恬淡地一笑，下了车。洛南坐回座位上，却是浏览起了田静眉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里一半是转载的心灵鸡汤、心理学前沿研究之类的，另一半多是晒各种美食的照片，看来她虽然身材偏瘦，却也是个资深吃货。 洛南本想给她发一段话，可是打完字又觉得不妥当，反复写了删、删了写，最终还是关了微信，长叹一声。 …… 下车后，洛南一路疾走，很快就到了自己住的小区。这是一个安置小区，大半的业主都没住在这里，而是将房屋出租，所以住户里三教九流，成分复杂。 小区里的垃圾堆积如山，物业也不处理，洛南掩着鼻子，飞快地穿行。 到了屋门口，他掏出钥匙，拧了半天也打不开，这才明白过来，房子是被从里面反锁了。 洛南不是一个人租下这套房的，他的实习生收入根本租不起。这套简装修2室一厅的房子总共的租金是1600每月，他只能和人合租，各自负担一半。 合租的对象是个长得特别帅气高大的男生，叫郭亮，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是市公安局的领导干部。他是学****的，时不时就带个小模特或是想留下美好青春回忆的女生过来私拍，顺便啪啪啪。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他就会把屋门反锁，以免洛南破坏了他的幸福时光。 洛南凝神听去，果然听到屋里传来细若箫管的呻-吟。 倒霉。他只好掏出那本《神级催眠术上册》，借着楼道微弱的光线看了起来。 ------------ 第8章 看不懂的书 这本《神级催眠术》很薄，只有十多页发黄的纸张。洛南打开封面，里边的字体是仿宋，每个字他都认得，可是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欲立定脚跟，修真悟性，必自回光始。回光则天地阴阳之气无不凝，所谓精思者此也，纯气者此也，纯想者此也。初行此诀，乃有中似无，久之功成，身外有身，乃无中似有。百日专功，光才真，方为神火……” “这是什么玩意！”洛南手一抖，差点把书丢掉。 脑海里声音响起：“这是神级催眠术上册。” “我怎么感觉像是书摊上5块钱3本买来的盗版书！”洛南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还指望着真能学到优秀的催眠术，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呢。 “这本书，不是这么读的，”系统的声音一贯刻板清冷，“宿主需凝神静气，通读百遍，其意自现。” “我信你才有鬼了！读一百遍要多少时间？浪费我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洛南摇着头把古旧书籍放回单肩包里，无精打采地在门口等待着。 系统也不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南差点快站着睡着了的时候，门后发出咔哒的响声，随后向里拉开，露出一张俊美阳刚的脸庞。 正是洛南的合租室友郭亮。 郭亮赤着上身，露出一身在健身房刻苦练出来的壮硕肌肉，打了个呵欠，“才回啊？” “你让我起码喝了半小时的西北风！”洛南没好气地说着，走进屋里。 这时郭亮的房门打开，一个套着郭亮衬衫、光着一双笔直长腿的女生走了出来，看见洛南她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点头：“你好！” 洛南心不在焉地冲她点点头。这女生长相一般，但身材却是极好，胸口胀鼓鼓的。郭亮的衬衫对她来说明显大了，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但唯独在胸-部位置却显得紧绷，从衣领处泄露出一片美妙的风景。 洛南只扫了一眼，没有多看。女生径自走进厨房去喝水了。郭亮打着呵欠说：“真是对不住了，明天我请你吃饭。” “算了，我减肥。”洛南其实哪用得着减肥，只是不想白吃白喝。 话说回来，郭亮这人其实挺够义气的，仗义豪爽，出手大方，从不斤斤计较。 对女人而言，他或许是披着羊皮的狼，色中恶魔，拔*无情的大坏蛋。但对男人来说，郭亮此人算得上值得一交的朋友。 那女生从厨房出来，又和郭亮拥在一起，搂搂亲亲，简直把洛南当成了空气，郭亮的手从女生衬衫下摆伸了进去揉搓。 洛南自然不喜欢被喂狗粮，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虽小，装修得也简单，却是干净清爽。洛南作为一个处-女座的男生，自然会花很多精力收拾房间，容不得半点瑕疵。 进门左手边是一个可拆卸的简易小衣柜，反正他的衣服也不多，这么点大足够用了。过去一点是床，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床干净的被子，闻上去还有阳光的清香。 绕过床，是写字台，上面摆放着一台破旧的联想笔记本电脑，是洛南从咸鱼上淘来的便宜货，属于7年前的产品。 其配置写写文档，上上网还是没有问题，想玩游戏那是绝无可能。 写字台旁边是一张书架，上头摆满了心理学的教材如《普心》《发心》《社心》《人格》《变-态》等，还有比如《心理与生活》《心理学与我们》、《催眠入门》、《沙盘游戏》《绘画治疗》《团体心理治疗》等专业书刊，以及荣格全集、佛洛依德全集和马斯洛、罗杰斯、等人的著作、个案集，还有更多的是心理学相关的科普读物和实用小册子等。 洛南平时为老师做事偶尔赚到的一点外块，几乎全花在了这上面。 洛南的目光从书架上扫过，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将那本古旧书籍从单肩包里取出摆在桌上，坐了下来。 门外又传来隐隐约约的女孩笑声。 那对狗男女…… “系统，在吗？” 刻板清冷的声音回响：“在，宿主有话就说。” “我怀疑你是个假的系统。”洛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刚刚生出这个念头，忽然“嗞”的一声，手指上那枚戒指放出了一道电流，电得洛南全身震颤，头发根根竖起，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洛南骇然，这是怎么回事？ “不得辱骂、质疑系统，否则会加以惩罚。” 你妹！ 嗞。 洛南抽搐得像是晚期多动症病人。 洛南也恼火了：“说好了要给我神级催眠术，干嘛弄这种糊弄人的东西给我！” “神级催眠术贴近大道，自然不是那种小术可以比拟的。等你读懂了就明白了。” “怎么读懂！我一句话也不明白！” “书读百遍，其意自现。”系统仍然是半死不活的口吻。 难道真要读一百遍？洛南抚了抚头发，随意翻弄着这本书。不过十几页而已，读上一百遍也花不了太长时间…… “系统，这个任务完成了，有没有下个任务。” “任务已更新。宿主凝神静气就可查看。” 洛南沉下心来，在那脑海中浮现出两行文字： 主线任务：成功地完成一个心理个案并得到来访者的好评。 奖励：提升一级身体素质。 “提升身体素质有什么卵用，还不如奖励我一千块钱。” “提升身体素质可以同时提升神经反应速度，力量，灵敏度，协调性等，让宿主身强体壮。而且还能增强动态视觉、感官灵敏度，使宿主更好地辨别他人的语气、音调、识别微表情。” 哦，这样看来，对自己倒是大有好处。 至于能否完成任务……洛南突然有点心怯。这是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心理咨询个案，会不会搞砸啊？ 话说自己今天真是兴奋过头了，都没详细询问梁佳怡到底想咨询些什么。根据今天和梁佳怡的那几句对话来判断，她应该是想咨询感情问题吧？ 这方面，自己可不是行家……只有过一次失败暗恋经历的自己，该怎么去做好自己的首次咨询？ ------------ 第9章 咨询提前 上床睡觉前，洛南鬼使神差地给田静眉发了条微信：“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明天我下班后去你学校找你，一起吃个饭，继续聊，怎么样？” 他拿着手机，静静地等了很久，田静眉还没有回复。只能叹一口气，洗漱完往床上一板。 隔壁又传来热情似火的呻-吟，和床架震动的声音。 狗男女，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洛南只觉浑身燥热，赶紧拿被子蒙住脑袋，过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 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窈窕美好。一声呢喃，如泣如诉：“师兄”。 似有时光如流水般从眼前流淌而过，不变的是一卷道经，一条青藤，一盏铜灯。 洛南猛地坐了起来，剧烈地喘息。是梦。又是这个梦。他扭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6点25。 差不多可以起来了。平时他都是6点半起床，由于早上堵车比较严重，他如果想在8点半按时踏入咨询室，必须这个时间就起。 洗漱完毕，洛南叼着肉包子上了142路公交车后，车上还比较空旷。他寻了个空位，吃完包子和豆浆后就眯了一小会，直到口袋里手机的振动将他惊醒。 他拿出手机一看，却是田静眉回了一条信息： “不好意思，我昨晚睡得早。吃饭可以啊，下午什么时候见？” 洛南也是上阳师范大学心理系毕业的，对学校熟得不能再熟，马上回信息：“我5点半下班，6点20见吧，在三食堂前的小操场碰面。” 田静眉的消息也很快回来：“好的。笑脸。” 收好手机，洛南只觉得阳光明媚，拥堵的大街也不像平时那么可恶，就连充斥着汽车尾气的空气也比平时好闻得多。 到咨询室后，洛南很快向周跃文老师汇报了要给梁佳怡做个案的事，并趁机预订咨询室。 周跃文听完，点头笑道：“你也到了该出成果的时候了。好好干，如果这次咨询之后，来访者评价你的咨询效果好，下次我会再给你分配一个个案试试。” 洛南的心脏都要激动得跳出胸口了。“谢谢周老师！我会认真做好这个个案的。” 程广利正好从旁边经过，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 上午的事情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电话，询问心理咨询师考试辅导班的事。有一个来做咨询的，是黄老师的来访者，昨晚沙龙的成员刘鑫。洛南负责接待他，陪他说话，直到咨询开始。 接下来又没什么事了。洛南闲着无聊，便拿出那本《神级催眠术》看了起来。 程广利从他身旁经过时，冷笑说：“拿着本空白书看得这么起劲，我真是服了你。” 洛南没有理会他。 因为脑海里，刻板清冷的声音响起：“看是没有效果的，必须读出声音来。” 洛南无语。看来只能回家再读了。要是在上班时间读这个，估计会被别人当成疯子。 程广利也没心思和他说太多，摇摇头就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书。 洛南也拿出一本萨提亚的《新家庭如何塑造人》，刚翻看了几页，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洛南迅速拿起话筒：“您好，这里是金色麦田心理咨询工作室。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说：“我想找洛南老师。”听声音有点熟悉。 “我就是。” “我是梁佳怡啊！洛老师，我想把咨询提前到今天，可以吗？”梁佳怡似乎情绪低落，声音显得有些哽咽。 “请稍等一下。”洛南迅速翻看了一下今天下午预约使用咨询室的登记，然后说：“我今天下午都有空，但是咨询室只有4点到6点才能空出来。” “那我5点过来好吗？” “没问题。我想问一下，你怎么了？”洛南问这个不止是因为好奇，也是想为咨询做准备。 梁佳怡沉默了许久，才抽泣了一下：“还是等我来了再说吧。” 挂上电话后，洛南又跑去周跃文老师那里，说了梁佳怡改了预约时间，今天下午自己要在5点到6点使用咨询室的事。 “可以，”周跃文和蔼地说，“来访者突然提出要提前咨询，如果不是因为日程安排上的冲突，往往是由于生活中出现了重大变故，你要留意，深入发掘。” “谢谢周老师，我会的。”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洛南不自觉地摩挲着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发呆。 也不尽然是发呆。他在脑海里回忆着过去6次沙龙中，梁佳怡的表现，她说过的话，每一个神态。 借此在心目中勾勒出梁佳怡的心理画像。 梁佳怡的年龄应该是25岁或者26岁，因为有一次在沙龙上她不经意地聊起在大学毕业那年和现任男朋友认识，两人相处了3年。 她和父母的关系应该比较一般，很少听她提起父母，偶尔说到时往往语气也不怎么好。 她和男朋友关系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聊起男朋友就是满脸放光，坏的时候则咬牙切齿。 她不是一个事业型的女性，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男朋友身上。 她男朋友应该是金融行业的，收入比较高，受到的诱惑也多，在沙龙上梁佳怡有一次不屑地提到有个女的在打她男朋友的主意。 该不会是矛盾激化了，她男友要和她分手吧？ 洛南摇摇头。信息不足，暂时无法判断。 下午的时候，事情稍多了点，洛南接待了好几个来打听辅导班的人，没什么时间想梁佳怡的事。 到了4点40左右，洛南突然想起，拿出手机给田静眉发了条微信：“我今天要晚点下班，能不能把见面时间改到7点？不行的话，就明天再约。” 田静眉可能正在上课，洛南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回信。 5点差5分的时候，梁佳怡登门了。她今天穿着一件红色薄毛衣，披着一条白色坎肩，下身是黑色皮短裙。她的眼睛红红的，睫毛膏明显的花了，脸色有些惨淡。 进门后看见洛南，她凄婉地一笑：“洛老师。” “请进来坐吧。”洛南把她引到4号个体咨询室的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 第10章 咨询初体验（上） 咨询室里边窗明几净，摆着一个小小的圆桌，桌上摆着一个纸巾盒和一个精致的透明玻璃瓶，瓶中插着一束百合花。 室内呈直角摆放着两张沙发，一张长沙发、一张短沙发。 通常，来访者是坐在长沙发上，这样方便他们用舒服的姿势躺下，让咨询师催眠。毕竟金色麦田咨询室主打的特色就是催眠。 不过这也不是硬性要求，来访者想坐短沙发也未尝不可。坐着也是能被催眠的，不是非躺下不可。 “请随便坐，”洛南走到窗户面前，“想要我把窗帘放下还是保持现在这样？” “就现在这样吧。”梁佳怡四下里看了看，选择了长沙发坐下。 洛南在短沙发上坐下，尽量让自己坐姿轻松又不显得轻佻，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仔细地看了看梁佳怡的整个脸部，然后停留在她带着婴儿肥的下巴附近，只用眼角余光留意她的眼神和表情变化。 双方都沉默着。 洛南没有刻意打破沉默，这是给梁佳怡一点调整的时间。 过了一小会，他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柔软的纸巾递给梁佳怡，温和地说：“你挺准时的。” 梁佳怡勉强挤出笑容：“我一向都是守时的人。”她接过纸巾，在脸上、眼睑上擦了擦，然后低头道谢。 由于窗帘拉了上去，夕阳从明净的玻璃处照射进来，给梁佳怡的脸上铺了一层淡金，那些细小的绒毛在光线下显得极为可爱。 这毕竟是洛南的第一次咨询，他紧张得直冒汗，脚都有点软。 “你还是第一次做心理咨询吧，”洛南的声音有点颤抖，“在我们正式开始以前，让我花点时间讲一下咨询师和来访者双方的权利义务。” 洛南详细讲了一下咨询师保密原则，这也往往是来访者最关心的一点，其他权利义务则一笔带过。 梁佳怡一边认真地倾听着，一边“恩，恩”地点头。 “我们这么熟，自我介绍我就不做了，让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吧，”通过介绍权利义务，洛南缓过了劲来，没那么紧张了。他一直注意保持着微笑，“能不能说说，是什么事让你决定把咨询提前了？” “没什么，”梁佳怡随口敷衍，“就是周六有事。” 洛南深吸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他原本觉得和梁佳怡有着几次共同经历心理沙龙的体验，算是比较熟了，咨访关系应该也建立得差不多了。 但现在看来还任重而道远。 现在的各个心理咨询流派都非常重视咨访关系的建立，认为这是能对咨询起决定性效果的因素之一。 洛南虽然还没有确定自己到底该用哪个流派的咨询方法，但先把咨访关系建立好是绝对没错的。 于是他微笑着，用了最普适的一句话：“那么你这次来做咨询，是希望解决哪些方面的问题呢。” 梁佳怡的表情显得愁肠百结，沉默了许久，才声音低沉地开口：“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开心。” 到这里，有两个可供洛南选择的继续了解的方向，一是了解痛苦的程度、持续时间等，判断是否是抑郁症或焦虑症等；另一个方向，是去深入了解哪些具体的事情造成了梁佳怡的情绪低落。 洛南略一思索，决定先选择后者。他没什么咨询经验，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也不知道自己的决断对不对。心里忐忑，自然形诸于外，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显得信心不足：“那，到底是哪些事情让你不开心呢。” 梁佳怡目光呆滞，身体却微微地前后晃荡，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连指节都发白了，显示出她内心的激荡。 洛南没有催促。这个时候来访者正在思考，咨询师应该给予来访者一种沉默的关怀。 过了一会，梁佳怡开口，小声说：“我也不知道，说不清。工作上很烦，感情也不顺心，每天晚上都想躲在被子里哭，但是第二天又要笑脸迎人，好累。” 听起来像是对抑郁症状的描述。洛南没有急于下判断，继续用温和的声音说：“我能体会这种感受，样样都乱套了，但是不得不强撑着。工作上发生了什么让你很烦？” 前半句话是他在尝试和梁佳怡“共情”，后半句则是“具体化”。但是这样应用是否适当，洛南也没有把握。 梁佳怡犹豫了一下，开口仍是泛泛而谈：“各种事。老板外行指导内行，同事之间勾心斗角，还有些无聊的有钱人想要来搞潜规则，天天看到的都是不省心的事。有时候真的后悔进入了这一行。” “在工作上遇到了很多你以前没有预计到的困难，你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是这样吗？”洛南仍是在使用“人本主义”的沟通方法，试图和梁佳怡建立共情。 “恩，没错。” 洛南舒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找对频率了。 接下来他不断地用“内容反映”“情感反映”等小技巧，不断地共情，逐渐地和梁佳怡建立咨访关系。虽然犯了几次小错，咨询过程有些磕磕拌拌，但效果还算不错，梁佳怡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 在这过程中，他有意识地引导话题，了解了梁佳怡许多的个人信息。 比如梁佳怡出生于本省的农村，今年25岁，家里还有个妹妹，她父母感情不太好，经常吵架。在家里，妹妹比她要受宠些，但她和妹妹的关系还不错。 她从初中起成绩就比较好，后来考上了外省的985大学，毕业后回到芙南省的省会城市上阳，找了个并不对口的工作。 她在大学时一直没谈过恋爱，这个男朋友是她的初恋，两人因为种种原因闹得关系很僵…… 洛南了解了许多信息，但就像是许多的新鲜食材摆在了一个从没做过菜的人面前，不知该从何入手。书本上教的东西很多，他在心理沙龙上做助手也有过许多体会，但此时他只感到虚弱和无助。 该抓住哪条线继续问下去？该怎么对梁佳怡的情况进行诊断？共情做得到不到位？咨访关系算是建立起来了吗？ 他的心里充满疑问，却没有时间去思考，保持专注倾听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让他再没有别的闲暇去思考，只能凭本能应对。 ------------ 第11章 咨询初体验（下） 当洛南无意中抬起头看到墙上的挂钟时，心里一惊。 怎么就50分钟了？差不多到结束这次咨询的时间了。 这50分钟里，我都干了些什么呀……貌似什么都没做啊。 甚至连用哪个流派的方法来进行咨询都没确定下来。 洛南还远远没到选择流派的时候。事实上，国内的心理咨询师培训也比较综合化、简单化，一般的心理咨询师都是各个流派都了解一点，各流派的技巧也都会运用一些，但说不上专精。 能对某个咨询流派专精的咨询师，放在国内也算的上是一方名家了。 洛南自己比较偏爱认知-行为主义的咨询方法，同时也认同人本主义的一些理念，但是他最爱的催眠偏偏又是由精神分析学派发展起来的。 在已经进行临床咨询的时候，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咨询流派，这在发达国家是不可想象的。不过这就是国内的形势，大家都是这么玩的，洛南也心安理得。 不过至少在进行单次的咨询中，是必须确定一下自己用哪个流派的咨询方法的。 因为精分、人本、认知、行为、格式塔等各个流派对于心理问题的成因、解决方案、咨询效果评估等都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连自己在这次咨询中用什么流派都没确定下来，那绝对是无法开展咨询的。 当然，这首次咨询只能算是摄入性会谈，以搜集信息、与来访者建立良好的咨访关系为首要任务。 洛南觉得，信息搜集得是差不多了，咨访关系，貌似建立得也还OK？ 他试探性地说道：“佳怡，今天的咨询差不多就到快结束的时候了。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之前你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 “这么快啊？”梁佳怡扭头看了看挂钟，“好吧，你问吧。” 她的气色比刚来时好多了，脸上也开始有点微笑。从她的用词“这么快啊”来看，这段时间她应该是觉得比较愉快的。虽然有效果的咨询不一定是让人愉快的，但她感到愉快，说明咨访关系建立得还可以，至少她不觉得时间难熬。 洛南笑着问道：“到底是什么促使你改了咨询时间呢？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是说了吗，周末有事。”梁佳怡不悦地说。 洛南微笑着点头，没有做声。 梁佳怡也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她才说：“其实是我上午跟男朋友打电话，说了我周六要做心理咨询，不能陪他去应酬了。他对我发了一通脾气，说我发什么神经，好好的做什么心理咨询……” “你是怎么回应的？” 梁佳怡偏着头想了想：“我说我心理是有问题啊，需要做咨询怎么了，看不惯就分手啊。” “然后呢？” 梁佳怡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然后我男朋友就说，那就分吧，就把电话挂了。我都不记得这是我们第几次闹分手了。” 洛南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动不动就说分手，貌似梁佳怡在这段感情中显得并不成熟。而她男朋友如此冷淡，说“那就分吧”，说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从这个点往里探寻，能找到梁佳怡心理问题的根源吗？ 洛南没有把握。而且这次咨询的时间快到了，他只好带着同情的微笑说：“希望你们能尽快和好，不要因为这种事情闹别扭。” “我才不理他呢，随他怎么的，要分就分吧，”梁佳怡赌气说，“我又不是没人要了。”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把咨询时间提前？ 洛南没有问出来，但梁佳怡显然读懂了他的目光，解释道：“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我订了周五的机票，准备去海边找我同学玩，所以就把咨询提前了。” 洛南点点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下周还是这个时间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挺忐忑，生怕梁佳怡说“我感觉这咨询对我没什么用，还是不来了吧”。 还好梁佳怡只是腼腆一笑：“下周还是换成周末吧。我今天是翘班出来的，下次不好找借口了。” “行，那就下周六，同一时间。”洛南站了起来。 “谢谢你，洛老师，跟你聊了一下，心里舒服多了，”梁佳怡优雅地站起，“对了，你不用给我布置作业什么的吗？” 洛南脸上发烧。他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现在他也想不出该布置什么作业，因为他对梁佳怡的问题还丝毫头绪都没有。按理说，在摄入性会谈之后，自己应该告诉梁佳怡自己对她心理问题的初步判断，告知她自己将采用的咨询方法和步骤，再布置相应的家庭作业。 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头绪，所以也就没法布置适当的作业。 “今天算了吧，下次再说。”他只能这样敷衍一下。 “好的，那下周六见。”梁佳怡走出咨询室后，洛南几乎瘫在了短沙发上，动弹不得。 这场咨询真累人！ 磨蹭了半天，他才从咨询室里走出，准备去做咨询记录，理一理头绪。 他刚坐下，邓晓茹就凑过来兴奋地问：“怎么样怎么样，说说体会！” “一个字，累。”洛南懒洋洋地说。 “那当然，全程要保持全神贯注地倾听，当然累，”邓晓茹问，“我是问你，有什么收获，她的心理问题是什么，你准备怎么给她治疗。” 洛南慢悠悠地说：“好像我不能告诉你这些。” “也对，保密原则嘛。”邓晓茹被扫了兴，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洛南打开一本崭新的案例记录本，拧开笔筒，笔尖悬在纸上三分，却怎么也落不下去，脑子里空空如也。 哎！他叹口气，放下笔，拿出手机准备翻翻朋友圈。这时却发现有一条未读微信，是田静眉的，内容只有一个字，“好”。 对了，约会！他看看时间，现在是六点过十分，应该还来得及。 然后再一摸裤袋：好像只有四十多块钱了。 总不可能只揣着这么点钱去约会吧？ ------------ 第12章 约会初体验 洛南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邓晓茹的办公桌前，一副讨好的笑容：“邓美女，邓姐姐，商量个事行不？” 邓晓茹刚拿起一本心理咨询师资格考试的基础知识教材翻着，闻言笑道：“什么事？” 洛南奇怪地说：“你现在看这个做什么？” 邓晓茹笑了笑：“周老师要我周末给他代讲两天课。” 洛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下来。为什么我就碰不到这样的好事啊！讲一天课至少收入一千多啊有木有！基础知识这种课自己完全有能力讲好嘛。 “你要跟我商量什么？” 洛南无精打采地说：“我要出去办点事，这不月底了吗，口袋扁扁的了，能不能借我200？下个月发工资还你。” “我身上也没带钱，”邓晓茹歉意地说，“要不我微信转账给你？” 洛南担心有的地方不能用微信支付，只想借点现金。“那算了，还是谢谢你。” “我有啊，要不要向我借？下个月还我300就行。”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是程广利。 洛南是宁愿饿死也不想找他借钱的，只当做没听到。 正好这时周跃文老师带着他的来访者从咨询室里走出来，洛南见他将来访者送到大门口，便迎了上去：“周老师。” 周跃文笑道：“小洛啊，今天的咨询怎么样？” “还行吧，我先回去整理一下记录，周五早上还要请你给我做督导。” “让黄老师给你督导吧，我周五没空。” 洛南深吸一口气：“周老师，我要出去半点事，能不能借我200块钱？” 周跃文是咨询室的三位合伙人里年纪最轻的，才35岁。他平时为人非常强势，但也由于年轻，所以不摆架子，和几个实习咨询师都挺聊得来。 洛南向他开口，也是有一定的把握。 果然周跃文没有拒绝，直接将手伸兜里掏钱，数了5张红票子给洛南，笑着说：“是去约会吧？先用着。” 洛南赶紧收好，感激地说：“谢谢周老师。” “小事，别客气，”周跃文开了句玩笑，“你现在也在接个案了，我不担心你还不起。” “那我先走了。再见周老师。”洛南冲回座位飞快地收拾好东西，背着小单肩包就往外冲。 他跑到马路对面，正好有辆142路停靠，倒是没有耽误时间。 然而现在正是晚高峰，路上堵得厉害，车子停停走走，眼看就要到7点了，车子还在半路晃荡。 洛南只好给田静眉发了条微信：“堵车厉害，我还堵在半路，要晚点到了。” 田静眉很快回了：“没事，我正好看一下同学打球。” 公交车在上阳师范大学站停靠时，洛南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一看时间已经是7点一刻。 不管有什么借口，第一次约会就迟到都会留给人不好的印象。不过既然已经迟到了，多想无用，只能在约会的过程中表现好一点了。 洛南一路小跑来到三食堂前边的篮球场，远远的就看到了田静眉。她穿着米色上衣，下身是一条牛仔布料的裙子，学生味十足的打扮站在暮色里。 她背着一个小小的黑色双肩背包、捧着两本书，正看着篮球场上的三对三。她又黑又直的长发在傍晚的微风吹拂下轻轻飞扬，从侧面看，她的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 洛南一直没有出声招呼，但走到她身边三、四步远时，田静眉似有所觉，扭头看来。 “洛南，你来了！” 看到她纯净的笑容，洛南只觉得疲惫一扫而空。他笑道：“不好意思，来晚了。你饿坏了吧？” “没事，我晚上一般都吃得很少，还常常不吃。” “那对胃可不好，多少要吃一点养胃。” “恩。”田静眉温顺地点头。 洛南中午就做好了功课，笑道：“我好久没来这边了，听说最近有家新开的韩式烤肉店不错，想去吗？” 田静眉笑了：“你是说的‘九色烤肉’吗？确实还不错，上周我还和同学去过，正想找个机会再去一次呢。” “那就走吧。” 两人肩并肩向餐馆的方向走去。 心理咨询师一般都是比较能说会道的，要不怎么能忽悠到来访者一直送钱？洛南绞尽脑汁，不停地找话题，妙语连珠，倒是没让气氛冷场，田静眉也一直保持着愉悦的笑容。 到了店里坐下，这家店别的不说，至少干净程度是令人满意的，虽然是烤肉店，但座位上几乎不见油污。 洛南点了几样烤肉，便继续和田静眉聊着，说些心理学上有趣话题，比如最新在《自然》上发表的记忆形成机制论文，杏仁核和海马体的作用，又或是说个在咨询室里听来的笑话：当心理学家被狗咬了，马斯洛会如何如何，佛洛依德会如何如何等。 田静眉也不仅仅是安静地倾听，她也会说些学校里的趣事，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笑话。 两人你来我往，气氛倒是融洽。 过得一会，装生肉的盘子被陆陆续续端上，两人便动手烧烤。洛南以前兜里没钱，活了24年也从没进过这种店子。田静眉比他小一岁，但看来却是动作熟络。 摆弄了一阵后，田静眉皱眉说：“还是我来烤吧，你专心吃就行。” 洛南讪讪的，还是依言放下的夹子和刷子。 “你以前从不自己动手的吗？”田静眉一边熟练地用夹子翻着肉，一边忍不住问道。 洛南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个乡巴佬，只好说：“我比较笨，学了很久都没学会。” “那你不是一般的笨。”田静眉格格地笑着说。 虽然她说得不客气，洛南却是心里欣喜，因为这证明她没把自己当外人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但洛南当然是不会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尽管接触不多，但洛南能感觉到，田静眉内心纤细敏感，有些悲春伤秋；平时行为很得体，很注重礼貌礼仪；对人虽然不热情，但却是发自内心地关心。 总的来说，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值得一追。 ------------ 第13章 突如其来的任务 “我给你讲个励志故事吧。”由于担心冷场，洛南开口道。 “恩，你说。”田静眉露出认真倾听的表情。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我朋友身上。他比我大两岁，以前住我家隔壁，成绩优秀，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以前总是被我父母拿来教育我的那种。”说到父母，洛南露出落寞之色，只是他很快地掩饰起来，田静眉也没留意到。 “然后呢？” “但是到高中后，他成绩下降了，后来只考上了首都的一所一般的大学，他爸妈给他在首都买了一套房。”洛南继续说。 “他不怎么懂得为人处世，在大学里也不用功，没拿到毕业证，只拿了个肄业证，也没有找到工作，把钱花光了。后来他就想把房子卖掉，拿着钱回上阳算了。” “买家已经来看过房了，很满意，准备付钱的时候，他到房子里去收拾东西。” “这时他发现窗台上摆着一盆植物。还是他几年前买来的，一直放在那里忘了打理。他以为这植物早就死了，没想到现在还绿油油的，长得茁壮。” “我那朋友心里很感动，心想一盆植物都有这么强的生命力，自己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于是他就不卖房了，留在首都，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一边学习一边工作。” “后来怎么样了？他是不是经历磨练后，当上了大公司的经理，月薪十万？”田静眉微笑着问道。 “不是。从那以后到现在，已经四年了，他还在超市当收银员。但他的房子升值了3倍，净赚一千多万。” 田静眉听得目瞪口呆，然后掩着嘴哈哈大笑：“还励志故事呢！你逗我呢！” 再愉快的晚宴，也有结束的时候。虽然洛南意犹未尽，而且觉得肚子还没吃饱，但他偷偷看了一下账单，再多点一些东西自己就会买不起单了。 而且田静眉也在频频拿出手机看时间，流露出要走的意思。 洛南只好起身结账。“你现在是去哪？去自习室看书还是直接回去？”走出“九色烤肉”餐馆的大门后，洛南问道。 田静眉说：“8点多钟了，看书也看不了多久，我还是直接回去吧。” 洛南高兴了：“那我们正好顺路。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的。”田静眉温顺地点头，天鹅一般优美白皙的脖颈让洛南看得眼睛发直。 她还是捧着那几本书，看封面，是安娜弗洛伊德的《论神经症》。 洛南提出要帮她拿，她也没同意，只是摇头微笑：“这书不重的，我自己可以拿。” 两人上到142路公交车后，毫不费力地在车尾找到了连在一起的两个空位。 坐下时，田静眉的长发无意间从洛南的鼻端扫过，留下淡淡的洗发水清香，让洛南一时心猿意马。 之前吃饭的时候，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现在他们坐在一起，随着车子开动，难免有些挨挨碰碰。已经是4月底，天气已经比较暖和，大家都穿得很薄，接触时洛南甚至能感受到田静眉身体的热度和皮肤的细腻，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云端，马上就要羽化升仙一般。 吃饱之后，田静眉显得有些懒洋洋，不怎么开口说话。洛南也不好意思唱独角戏，两人大半时间沉默着，洛南却不觉尴尬，只感到温馨。只是不知道田静眉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 正当洛南以为这趟路程会这么平静地渡过时，脑海里一个刻板清冷的声音响起：“激发支线任务。宿主可凝神查看。” 洛南依言凝神静气。 支线任务：将田静眉送到家，并拥抱她。 奖励：魅力提升1级。 失败惩罚：随机遗忘一部分心理咨询技能。 洛南只想朝天怒吼：坑爹啊！ 这还是第一次和田静眉约会，就要拥抱她，就算洛南再没有谈恋爱的常识也知道此事不妥，说不定就会坏了人家对自己的印象，再没有以后可言。 但是如果不去完成这个任务……遗忘一部分心理咨询技能，本身倒不是特别严重的惩罚，大不了再看书补回来就是了，问题是自己现在正着手人生第一个心理个案，如果遗忘了心理咨询技能，怎么把这个个案进行下去？ “系统，为什么主线任务失败了没有惩罚，反而支线任务失败了要惩罚！”洛南咬牙切齿地想。 “一切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归你妹！” 嗞…… 田静眉回过头来，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抖得这么厉害？” 洛南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刚想到今天咨询时犯了一个大错。” “哦，”田静眉好奇地问，“你犯了什么错？” “这个……不太方便说，保密原则，你懂的。” “那算了。”田静眉笑了笑，不以为意。 过了一会，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快到站了，拜拜。” 洛南也赶紧站起：“我送你。” “不用了，我家很近的。” “让我表现一下骑士风度吧。”洛南自然要坚持，这个支线任务是必须完成的。但他还没想好到底用什么借口去抱一下田静眉。或许不找借口，强抱？一想到这，他就脸上发烧，毕竟他还连女孩子的小手都没牵过啊。 田静眉掩嘴一笑：“好吧，那就给你表现的机会。” 下车后，田静眉带着洛南走进一条小巷。洛南一直在思考着该怎样去完成任务，心里挣扎。既期待着那一抱的香艳滋味，又担心田静眉以后拒绝和他往来。 “我家就在前面的小区，”田静眉停下脚步，“不用再送了，你回去吧。” 洛南看着前方的灯火，突然急中生“智”，指着半空中叫道：“那里有架无人机！” “哪里？”田静眉扭头望去。 洛南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从背后抱住田静眉。温香软玉入怀，洛南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时浑浑噩噩，几如在梦中。 啪嗒。 田静眉手中的书掉落，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洛南仿佛烫着了一般松开手，迅速弯腰捡起书，讪讪地递给田静眉。 灯光下，田静眉脸颊微红，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南，也不伸手接书，让洛南僵在那里。 ------------ 第14章 兼职机会 刻板清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支线任务完成，请宿主查收奖励。” “等会再接受。” “那个……”洛南挠了挠头。 “什么？”田静眉的语气不像发怒，但也绝不平静。 “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就可以这样吗？”田静眉似笑非笑地说，“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洛南松了口气：“对不起，我会控制好自己，再也不会这样了。” 还好，她没有说出什么决绝的话。 该死的系统。 嗞…… “咦，你怎么又抖了，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洛南艰难地挤出笑容：“不是生病，我是在自责。” “好了，过去就过去了，别想多了，只是以后不能再这样啊。”田静眉接过书。 “放心，不会了。”只要系统不再发布这种骚-贱的任务。 “那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拜拜。” 田静眉转身往小区里走去。她步伐轻快，细腰有节律地轻轻晃动，挺翘的臀-部也随之摇摆，洛南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过一会儿又忍不住看上一眼。 田静眉一直没有回头，在灯光下渐行渐远，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洛南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转身往公交车站走去。 “支线任务完成，宿主请马上查收奖励。” “那就发放奖励吧。”洛南心不在焉地想着，脑海里还在回味之前那短促的拥抱。 “宿主魅力提高一级。” 宿主：洛南 种族：普通人族 性别：男 年龄：24 身体素质：C（神经反应速度，力量，灵敏度，协调性等综合评分），普通人类水准。 魅力：B（声音，眼神，容貌，身姿，肢体语言等综合评分），高于普通人类水准。 心理咨询天赋：未知 技能：无 道具：无 心理咨询能力评分：菜鸟 （你就是心理咨询界的菜鸟，正在进行第一个正式个案。） 洛南也没心思去探究提升一级魅力对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影响，他仍然在回味刚才温香软玉入怀的滋味。这还是他青春期以后第一次抱一个女孩子，自然值得纪念。 浑浑噩噩回到家，洛南发现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发现郭亮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侧对着他，似乎在沉思。 “你在摆什么造型？”洛南进屋后，一边换鞋一边问。 “我在想，”郭亮懒洋洋地说，“我到底是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才长得这么帅，哎。为什么每次我提出分手，女人总是不答应，就没一个愿意干干脆脆和我分手的？老天啊，你让我变得丑一点行不行啊，我实在受不了了！” “呃……”洛南被他那番自恋的话几乎恶心得呕吐出来。 “咦，”郭亮转过头来看了洛南一眼，顿感惊奇，“你是用了什么牌子的洗面奶，怎么感觉你皮肤突然变好了？” “有吗？”洛南摸了摸脸。没感觉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啊。好像……好像是稍微细腻了那么一点。 “有，”郭亮重重地点点头，“而且你的眼神似乎更……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更深邃了。怎么一天不见，你就变帅了这么多？” “在你老人家面前，我哪敢称‘帅’字啊。”洛南玩笑道。 “也是，”郭亮摸了摸下巴，“和我这不属于人间的美貌比起来，你就算帅上一百倍，在我面前也是渣渣。” “行，我是渣渣，可以了吧，”洛南也不生气，对郭亮的自恋程度他早有体会，早就能接受了，“昨天那个妹子呢？” 郭亮故作深沉地说：“我和她只有一晚的缘分。” “明白。”洛南只想快点回房间做咨询记录，不想多理他。 刚推开自己的卧室门，郭亮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洛南停下脚步：“什么事？” 郭亮慢悠悠地说：“昨天那个妹子是你们学校大三的学生，在你们上阳师范心理办当助理。” “然后呢？” “然后她说，心理办有两个外聘的心理咨询师因为有事不干了，所以这个学期心理办的咨询师数量不够，排班排不过来。” 洛南一下子就感兴趣了。“我觉得我可以毛遂自荐一下。”虽然心理办给的咨询费肯定不会很高，但也是一个额外的收入来源。 “我也这么想。” “那她有没有留下心理办的电话号码？” 郭亮摇头：“没有。”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洛南回到房间，放下背包就马上给田静眉发了条微信：“我到家了。你还好吗？” 等了许久田静眉还没回，洛南只好拿出咨询记录本，开始做今天的咨询记录。没写两个字，田静眉的回复到了：“挺好的。我刚在洗澡。” 洛南问：“刚刚有个朋友告诉我，说学校心理办现在缺咨询师，你有没有心理办的联系方式？我想去试试。” 田静眉很快回复：“我有心理办副主任郝老师的电话。”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谢谢！如果应聘成功，我请你吃饭。” “呵呵，加油。我看书了。” 洛南没再打扰她。郝老师名叫郝雯丽，大一的时候她给他们上过心理健康公开课，之后也碰到过几次，说过几句话，只是没什么深交。 他看看时间，才9点多一点，郝老师应该还没睡，便拨号过去。 对面接听后，一个柔和略带磁性的中年女人声音响起：“你好，哪位？” 洛南忙说：“郝老师您好，我是上阳师范心理系毕业的，我叫洛南，以前听过您的课，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哦，洛南啊，你的名字很特别，我还记得，”郝雯丽的声音仍然温柔，“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洛南大胆开口：“郝老师，听说学校心理办现在缺心理咨询师。我毕业后在金色麦田实习了两年，有一定的经验，不知道能不能应聘一下。” 郝雯丽像青春少女一样格格地笑了起来：“不用应聘，只是外聘的兼职咨询师，待遇很一般。你要是有兴趣，明天带你的证过来一趟，办个手续就行了。” 洛南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太谢谢了，郝老师！” ------------ 第15章 心理办 “没什么的。我跟你说一下待遇和工作安排，一般每周要值班一次，值班时间是下午和晚上，看你什么时间段有空。值一个班50块钱，如果有学生找你做咨询，一次也是50的酬金。每个学期的期末结算。你看你愿意做不？” 50块钱也是钱，如果一个晚上有两、三个学生来做咨询，一个月自己就能拿四五百，何乐而不为？ 洛南读书的时候也在心理办当过助理，那时候咨询师一次咨询只有30块的酬金。 “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明天我什么时候过来？” “下午上班时间。” “谢谢郝老师，再见。” 挂上电话后，洛南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在遇到系统以后，自己的运气突然变好了。先是意外地开始了自己人生第一个个体咨询，现在又基本确定能拿到上阳师范心理办的兼职心理咨询师岗位。 如果还能迎娶一个白富美……那就真的走上人生巅峰了。 洛南没有继续发散思维，静下心来，开始做咨询记录。 一边回顾着白天的咨询过程，一边按照格式记下：梁佳怡的人口学资料，主诉，在咨询室的表现，等等。 在写到“鉴别诊断”的时候，洛南犹豫了。 是抑郁症吗？从病程和痛苦程度来看，不像。 那是什么心理问题？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严重程度如何？ 洛南心头一片茫然。 足足半个小时，他仍然未能下笔。最终烦躁地将笔一掷，上床睡觉。 结果心里有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洛南只好又爬起来，开了灯，拿出那本《神级催眠术上册》，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回光则天地阴阳之气无不凝，所谓精思者此也，纯气者此也，纯想者此也……” “寸田尺宅可治生，尺宅面也，面上寸田，非天心而何？方寸中具有郁罗肖台之胜，玉京丹阙之奇，乃至虚至灵之神所住……” “天地视人如蜉蝣，大道视天地亦泡影。惟元神真性，则超元全而上之。其精气则随天地而败坏矣。然有元神在，即无极也……” “一灵真性，既落乾宫，便分魂魄。魂在天心，阳也，轻清之照也，此自太虚得来，与元始同形。魄阴也，沉浊之气也，附于有形之凡心。魂好生，魄望死。一切好色动气皆魄之所为，即识神也……” “凡念起时，不要仍旧几坐，当究此念在何处，从何起，从何灭，反复推究，了不可得。即见此念起处也，不要又讨过起处，觅心了不可得……” 洛南完全不解其意，读来如读天书。但既然系统说了“书读百遍，其意自现”，那他就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 读完一遍，又从头开始，如是再三。 读到凌晨2点，他终于感到头脑昏沉，也不记得自己读了多少遍，迷迷糊糊地上床睡了。 …… 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窈窕美好。一声呢喃，如泣如诉：“师兄”。 似有时光如流水般从眼前流淌而过，不变的是一卷道经，一条青藤，一盏铜灯。 …… 洛南对这个频频出现的梦已经麻木。醒来后，他先去了咨询室一趟，吃完中饭便向周跃文请了个假，跑去上阳师范大学。 到了心理办，他直接走进挂着“副主任办公室”牌子的房间，一个戴着眼镜、姿态娴雅的中年妇女坐在电脑后面。 “郝老师！” 郝雯丽一笑：“洛南吧，你变化挺大的，我差点没认出你。” 洛南心想，我们本来就没打过几次交道，你认不出我才是正常。以前我在这儿当助理时，你还没当心理办的副主任呢。他从单肩背包里拿出自己的二级心理咨询师资格证，恭恭敬敬地交给郝雯丽。 郝雯丽翻看了一眼，便拿着走到隔壁办公室，过了一会便带着复印件回来，将原件还给洛南：“聘书要过几天才能做好，你下次值班的时候过来拿吧。” 又领着洛南走了一遍几间咨询室、沙游室，给他演示了一遍生物反馈仪等器械，又带洛南去助理那里登记了姓名、电话、邮箱等。 这个助理是个男生，倒不是郭亮的那个“只有一晚缘分”的小女朋友。 全部办好后，洛南问道：“我什么时间值班？” 郝雯丽道：“现在周一下午和周四晚上的班没人值。你什么时间段有空？” “那周四晚上吧，我平时白天要上班。”其实周一也是洛南的休息日，金色麦田那边，他们这些实习咨询师在周六和周日都要值班，然后周一补休。 但洛南当然不愿意自己唯一的一天休假还要做事，于是选择了周四晚。 “周四晚是7点到10点，总共三个小时，一般到了9点如果还没人预约，你就可以先走。”郝雯丽又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比如有人打紧急求助电话时该怎么回应，有学生有自杀倾向时该怎么处理等等。又说：“今天周四了，你打算从今天开始值班吗？” 洛南想了想，好歹也是50块钱，不拿白不拿。便说：“好吧，我就今天开始。” 郝雯丽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洛南就问那个戴眼镜的男助理：“今晚有预约吗？” 学生助理翻看了一下预约记录本，摇头：“今晚没有预约。” 洛南有些遗憾。要是有学生过来，不但能拿到50一次的咨询费，还能顺便练手。 洛南看了看时间，现在是5点半。他正准备去学校外边吃饭时候，想了想，又给田静眉发了条微信：“我在学校，等会一起吃饭吗？” 田静眉显然没在上课，很快回信：“你应聘成功了？” “是的。今晚开始正式值班。笑脸。” “还是算了，我怕你又‘情不自禁’。偷笑。” 洛南哭笑不得。要不是该死的系统…… 嗞…… 妈蛋，伟大的系统，好吧！要不是伟大的系统发布狗血任务，自己怎么会犯那种错误。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你就相信我吧。” 田静眉的回复是：“那好吧，你在哪。” “我在心理办。还是到三食堂门口见吧？” “好的。” 这次见面，田静眉表情淡然，似乎并没有真的责怪洛南。洛南试探了几句后，也就放了心，继续给她讲笑话。 一顿饭吃完，田静眉去自习室看书，洛南则回到心理办，拿了本心理学期刊，坐在咨询室里翻看。 他的第一次值班，就这样平平安安，不起波澜地度过。 ------------ 第16章 书读百遍 4月19日，周五。 早上，是金色麦田每周例行的案例研讨会，三位合伙人会将自己正在进行或是已经完结的案例拿出来供其他的咨询师学习，正式咨询师和实习咨询师也都可以将自己的案例拿出来请三位合伙人进行督导。 今天主持案例研讨会的是黄耀昆老师，林培英老师很少到咨询室来，今天也没出现；周跃文老师请假。 4位正式咨询师只来了两位，5个实习咨询师只来了洛南、邓晓茹和程广利，另两个基本上是放弃了。咨询师这个行业，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天赋，有天赋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得下来。 黄耀昆老师在给大家介绍了他刚用催眠术处理的一个轻躁狂病人的案例（按理说没有医师资格证的心理咨询师是不能接待精神疾病发病期的来访者，但在国内还是屡屡出现这种违规操作情况），分享了他的治疗思路、切入点，以及病人的反馈等。 接下来两位正式咨询师也分享了各自的案例，黄耀昆老师提出了一些问题，并指出了他们咨询过程中一些处理不当之处，两位正式心理咨询师都听得心悦诚服，连连点头。 邓晓茹目前手头没有个案，于是轮到了洛南来分享。 洛南略有些磕磕绊绊地念完了自己昨晚写的咨询记录，黄耀昆时而点头，时而轻轻摇头，脸上一直带着鼓励的微笑。听完后，黄耀昆问：“你对这位来访者的诊断是什么？” 虽然大家都知道洛南接待的是梁佳怡，但在案例研讨会上，大家分享案例时还是会隐去真实姓名和一些重要的个人信息。 洛南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我暂时还无法进行诊断，感觉搜集到的信息还不够。” “其实信息已经足够了，”黄耀昆声音和蔼，但在洛南听来却是严厉无比，“你好好想想。” “我觉得不能诊断为抑郁症，应该是由现实因素引起的一般心理问题，严重程度为中等。”洛南试探着下了个结论。 “对，不是抑郁症，”黄耀昆点点头，“她出现心理问题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你打算怎么切入治疗？” 洛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在不同的心理咨询流派看来，同样的症状，其原因、以及治疗的方法都是不同的。 比如，如果是精神分析学派，那么会认为梁佳怡的问题是童年时的经历导致的，要通过让梁佳怡重新面对、正确认识那些童年经历，才能产生治疗效果。 如果是认知-行为主义来看，会认为梁佳怡的问题是负性自动观念、各种不理性信念导致的，要让她的心理恢复健康，必须得针对这些下功夫，促使她改变认知。 如果是人本主义的咨询师来看，则不会对梁佳怡的问题作出评价，也不会去追究心理问题产生的原因，而是相信她自身有足够的潜力，有自我完善、自我实现的能力，只要咨询师能做好共情，梁佳怡自己就能找到治疗自己的办法。 …… 而洛南还根本没有确定自己要用哪个流派的方法来治疗梁佳怡，自然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见洛南说不出话，程广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黄耀昆微笑着看向程广利：“你笑什么？” “没什么，”程广利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我只是觉得洛南都跟来访者谈了50分钟了，结果连对方的心理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觉得挺搞笑的。” “你也别笑他，”黄耀昆和蔼地微笑着，“换成你，也不会比他做得好多少。” 程广利明显地不信，不过明智地没有反驳。 黄耀昆又看着洛南：“这是你自己的个案，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你真的该下点功夫，如果你自己都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怎么去治疗来访者？” 洛南脸上发烧，语气也比较虚：“我知道，我会努力的。黄老师，能不能请你指点我一下？” 黄耀昆神色和蔼地说：“你先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吧，至少先形成自己的思路。你这个样子要我督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洛南听得面红耳赤，做不得声。 等研讨会结束，其他咨询师都离开后，程广利嘿嘿笑着凑到洛南面前，学着黄耀昆的话：“你至少要先形成自己的思路吧，这个样子要我督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洛南冷冷地看他一眼，道：“至少我有个案可做。” 程广利为之语塞。邓晓茹这时也在旁边道：“第一次做个案，难免有些思路混乱，一时没法把平时学到的东西用上来，我第一次做个案也是这个样子。洛南你别担心，多做几个个案就好了。” 洛南点点头，由衷地说：“谢谢。” 这天在咨询室楼下吃完饭，洛南匆匆赶回家，进门就把自己锁在屋里，拿出《神级催眠术》开始读了起来。 自己是新手，是手忙脚乱，是七不懂八不懂，那又怎么样，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他想起林培英老师以前在培训时讲的一句话：“当你对来访者感到比较棘手，一时理不清头绪的时候，不妨试试催眠，直接和对方的潜意识沟通，有时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就试试《神级催眠术》吧。 虽然这本书很薄，只有那么十来页，而且字体很大，细数也不过几千字而已，但读起来也挺费时间。他摇头晃脑，认真地读了起来。 “其听也，一心注焉，心入则气入，得暖气而生矣……” “易走，即以气纯之，气易粗，即以心细之……” “百日则精气自足，真阳自生，水中自有真火，以此持行，自然**，自然结胎……” 一直读到凌晨两点，洛南才呵欠连天地上床睡觉。 周六，周日也是一样，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就开始读这本书。 周日晚。 洛南再次读完一遍《神级催眠术》，疲惫地放下书，揉了揉眼睛。 …… 不可名状的空间。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忽然睁开眼，掐指一算：“这就读了一百遍了？好，也该是让你明悟真意的时候了。” 他屈指一弹，一点无形之物便冲了出去。 …… 洛南突然觉得脑海里涌入了许多信息，就像是有人把对《神级催眠术》的体悟一股脑地塞进了他的脑袋瓜。这种感觉可不怎么舒服，他痛得大叫一声，差点晕过去。 ------------ 第17章 其意自现 洛南真想大叫一句：原来你是这样的《神级催眠术》！ 这本书在他眼里再没有秘密，原本天书一般的文字现在每个字的涵义都是那么清晰。 “只是……只是……”洛南无奈地挠头，“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像在地摊上5块钱3本买来的伪修仙书？” 对，这本书并不是像洛南学过的催眠术那样，教人如何通过各种指令将对象由浅入深地催眠。 反而是像修真小说里那样，让人打坐、冥想，凝练出一口纯“气”，经百日而筑基。 成功筑基后，便能以“气”去感应到他人的“念头”，可以用“气”去强化别人的一个念头；甚至还可以用“气”这种东西“斩下”一个自己的“念头”，当做“种子”投入到他人的心灵之中。 在最初时只能通过面对面交谈和身体的接触来植入种子，但修行到深处，一个手势、一个音节、乃至一道目光接触，就能将“种子”种入他人的心灵。 而修行到了极深处，连目光都不用了，只要一动念，就能将“种子”植入。 好玄乎呐……洛南受了二十多年的无神论教育，对这个有点接受不能。 说好的催眠术呢……这玩意哪里看起来像是催眠术了？ 不过，林培英老师在做催眠术培训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不管你的来访者多么痛苦难耐、乃至残破不堪，只要用催眠术在他（她）的心灵中植入一颗合适的种子，他（她）的心理很快就能恢复基本的机能，慢慢开始痊愈。” 从植入“种子”这个比喻来看，《神级催眠术》和林培英老师的催眠术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到底要不要照着练习？洛南犹豫了一会，很快便做出了决定。练吧！就连系统这么反科学反人类的东西都成为了现实，说不定那些修真什么的也在现实里存着呢。 练一练又不会少块肉，反而如果不练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项系统的奖励！ 多年徘徊在贫困线上的洛南最受不了浪费这种事情了。他读大学的时候，因为不好意思总是伸手向舅舅要钱，有的时候生活费没了，就只能每天啃馒头酸菜度日，算是经历过苦日子的。 注意打定，他便熄了灯，按照《神级催眠术上册》中所述，趺坐在床上，凝神静气，摒除杂念。 以前在学习催眠术时，他曾做过冥想练习，倒是很快就上手，不一会儿就放空了自己，呼吸变得均匀悠长，一念不起，到了入定的境界。 …… 不可名状的空间。 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似笑非笑，喃喃道：“道友你这次‘轮回’占据的身体倒是灵根完满，资质逆天。可惜，在这末法之地，灵机匮乏，照你这速度，没有二、三十年压根别想完成百日筑基。也罢，还是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哎，最近只有消耗，没有进账，资粮好像不多了。多乎哉？不多矣……” …… 洛南只觉冥冥中一股伟力落下，从他的头顶百会穴灌入，庞大而柔和，绵绵不绝。随着他的呼吸，这股伟力渐渐周行全身，所到之处皮肤、肌肉、骨骼、器官都感觉焕然一新。 “这就是‘气’吗？”洛南生出一个念头，随即斩掉，又进入一念不起的入定境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觉得该睁眼了，于是便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整个屋子里仿佛白昼一般，纤毫可见。 但是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仿佛刚刚产生的只是一种错觉。 洛南下了床，光着脚在地板上走了两步。那股“气”仍然在他身体里，按照一定的路线缓缓流动着，似乎随时都在滋补着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隔壁的房间有两个人睡着。不用去看门口多出来的那一双女式鞋，不用去听那细细的喘息和床震动时的吱呀吱呀声，他就是能感觉到隔壁有两个人，就好像是戴了红外战术头盔，能感觉到隔壁两个人的热量似的。 真是神奇的感觉。 洛南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双手看起来似乎比平时更洁白，皮肤有种晶莹剔透之感。当那股“气”流经他手掌的时候，他觉得掌心都在发热。 这种“气”，是不是传说中的真气、内功？洛南想了想，抬起手对准写字台打了一掌。 痛痛痛！他差点叫出声来。真是误会了，原来自己没有变身为超人。 他苦着脸，去洗漱完后躺下。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刚才入定了的原因，睡眠来得如此容易，几乎是刚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 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窈窕美好。一声呢喃，如泣如诉：“师兄”。 似有时光如流水般从眼前流淌而过，不变的是一卷道经，一条青藤，一盏铜灯。 那道经上，似乎隐隐有着字迹，当洛南想要凝神看清时，便醒了过来。 一看时间，尼玛才7点半，洛南马上有继续蒙头大睡的冲动。难得的一个休息日，起这么早干嘛？ 但是他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半天，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好爬起来。 他到卫生间漱口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漂亮高挑的女生冲了进来，然后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洛南含着泡沫说。果然不是上次那个女孩了。 他飞快地洗漱完，把卫生间让了出来。 坐在沙发上，洛南在认真思考着，该去哪里吃早餐，或许干脆不出去吃了，饿上一顿？ 正入神地思考着，郭亮打着呵欠走出他那间卧室，看也没看洛南：“今天没什么事吧，中午一起吃个饭。” “不吃。” “介绍个妹子给你认识！” “没兴趣。” “拜托，”郭亮的视线终于落在洛南身上了，“我答应了她的，要和她室友一起吃个饭，还要给她室友介绍男朋友。” 洛南大吃一惊！“你发烧了？” 郭亮耸耸肩，“你才发骚了。”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吧？”洛南觉得很滑稽，“你还准备和她吃饭？难道你和她不止一晚的缘分？” “不行吗？”郭亮扬着脑袋，一副赌气的样子，“睡出感情来了不可以吗？” 洛南摇摇头：“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的。” 郭亮气急败坏地说：“总之，是兄弟就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去吃饭，就这么定了。” ------------ 第18章 捡肥皂 郭亮都这么说了，洛南还能说什么，只能选择原谅他——不对，答应他。 上午洛南在房间看书，11点左右，郭亮过来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卧室门：“走了！” 洛南没什么要收拾的，只准备带张嘴去，所以放下书就出来了。到了门口，却见郭亮愣愣地站在那，也不给他让路。 洛南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郭亮摇摇头，“只是觉得你怎么好像又变帅了。” “那你想给我捡肥皂么？” “你可以去死了。” 洛南在洗漱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那道“气”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小圈，脸上变得更棱角分明；眼睛也更亮了，就像是里边装了两盏百瓦的灯泡。脸上的皮肤也更好了，看起来像抹了一层蜂蜜似的。 原本他只能获得一个“还算帅……吧？”的评语，可现在，一句“还挺帅”的评语是跑不了了。 《神级催眠术》还自带美图功能，这是他事先没有料到的。 洛南笑了笑：“吃什么？我想吃海鲜自助餐。” “可以啊，你给我捡肥皂就行。”郭亮不放过任何口头报复的机会。 “那算了，我还是在家里饿着吧。” 女生也拾掇了一下，从郭亮的房间里出来。洛南观察了一下，她也就是脸蛋漂亮、身材高挑，好像也不比郭亮以前的女朋友们更漂亮，为什么郭亮会对她这么特殊呢？ 洛南可从不记得郭亮曾在睡了某个女生后还请对方吃午饭的，要请也都是在睡前请吃。 莫非他真的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位，在劫难逃了？ 出门，大家坐上了郭亮那辆黑色奥迪A4，驶到市中心一家名叫“松风”的店楼下，这是上阳市比较有名的日式料理店。 到二楼找了位置后，郭亮说：“陪我去抽根烟。” 洛南不是烟民，偶尔会接一两根而已。但现在显然是郭亮有话要和他说，便跟着去了。 在吸烟区，郭亮开给洛南一根“和天下”，给洛南点着。洛南没吸进去，烟雾只在嘴里转了一圈便吐了出来。 “真浪费，”郭亮闷闷地，用力吸了两口烟，“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在车上的时候，通过交谈，洛南已经知道了那个女生的名字，孙馨瑶。 那是个活泼健谈的女孩子，今年大四，在芙南大学念书。芙南大学是省内唯三的985大学之一。 郭亮点点头：“我知道。以前跟她聊了很多，花了很多功夫才把她策到手，所以可能比较珍惜吧。你放心吧，我不会陷进去的。” 洛南对他翻了个白眼。你陷进去反而是好事，也该收心了。 郭亮又说：“她早就说要给她室友介绍男朋友了，我当时告诉她，你是个心理咨询师，年轻有为，长相帅气，她就说要把你介绍给她室友。这是我早就答应了的，拜托别让我为难，就算来了头母猪你也不准跑。” “只要你给我合适的补偿，我会考虑。” “那个变形金刚手办送你了。”郭亮果断地说。 “成交，就算对方是母猪我也老老实实吃完这顿饭。”洛南早就垂涎那个30公分高，价值一千多的擎天柱手办了。 抽完烟过去，孙馨瑶的室友还没来。三个人聊了一阵，孙馨瑶谈吐很有分寸，又挺会待人接物，牢牢掌控着话题，不让任何一人感到被冷落，洛南觉得她很有当一个出色的团体咨询领导者的潜质。 “我室友遇到堵车了，还要再等一会。”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后，孙馨瑶歉意地说。 不来最好。洛南倒是不排斥有人给他介绍女孩子，但像这种的，估计相貌不怎么样，否则在大学里早就被人排队追了，孙馨瑶何必这么苦苦地为她穿针引线。 郭亮也知道这一点，看洛南的目光充满同情：你受委屈了，兄弟。 又说了一阵闲话，孙馨瑶的手机响了。她接听后，小声说了几句，挂掉。“她到了。” 洛南和郭亮都扭头往楼梯口看去。 这时楼梯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牛仔短裤、脚蹬一双褐色小皮靴的女孩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纤长笔直的腿简直能勾魂摄魄，细细的腰肢如同柳枝摇摆在风中，胸前颤巍巍的随着她的步伐而轻轻抖动。 极品啊！洛南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这肯定不可能是孙馨瑶的室友，长成这副祸国殃民的模样，追她的人肯定排成长队，备胎都有几十个百把个，哪里还需要人做介绍。 哪知孙馨瑶却站了起来，欢快地招手：“真真，这里！” 长腿女孩婷婷袅袅地走过来。洛南目瞪口呆，这剧本不对啊！ “这是我室友，杜真真，”孙馨瑶拉着长腿女孩的手介绍道，“我男朋友，郭亮；他的室友，洛南。” “杜美女你好，”郭亮露出一个阳光帅气的笑容，“我兄弟，洛南，他话不多，是个老实人，你们多聊聊。” 杜真真优雅地冲洛南点点头，扶着裙摆坐下。 洛南的心跳不争气地漏了一拍。主要是这个女孩子太漂亮了，有着空谷幽兰一般的气质，精致得令人惊叹的五官，而且身材还一流，那双大长腿简直能玩一年。这样的女孩往往只出现在电视荧幕上、贴吧斗图的过程中，日常生活里难得一见。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知有多少人在排队追求呢，哪里轮得到自己。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参加这种相亲式的聚餐，但想来也是阴差阳错，肯定不会真的想和自己谈场恋爱。 所以，自己还是该吃就吃，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别去惹人嫌吧。 郭亮招手叫来服务员，很快点了菜。 杜真真似乎比较腼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孙馨瑶说话时会附和着微笑一下。 洛南虽然没有盯着她看，但有这么一个大美女在面前，有着极强的视觉冲击，是很难装作看不到的，所以不由自主地多关注了她几分。 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通过观察对方的一言一行来搜集信息是基本功。这么过了一阵，他对这个女孩也有了初步的印象。 ------------ 第19章 猜猜看 孙馨瑶和郭亮聊得火热，却也注意到了杜真真一言不发。她顿时有点焦急。 给杜真真介绍男朋友并不是她的主意，她也是受人所托，如果能做媒成功，好处是少不了的，所以她很上心。 在孙馨瑶看来，洛南长得虽然不是帅得令人尖叫，但也颇为耐看，妥妥的帅锅一枚。至于为人如何嘛，虽然她没有亲见，但是郭亮吹得他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想来人品也不至于太差。 好吧，要说配杜真真，确实是有点配不上的。看了看杜真真那精致到完美的五官，孙馨瑶叹了口气。确实配不上。但你好歹和人家聊聊啊！就当是发展一个备胎也好嘛！ 这个洛南也是。人家女孩子不开口，你就不能主动点吗？孙馨瑶忿恨地想道，难道还想让人家来倒追你？有点觉悟行不行啊！ 倒是郭亮，已经熄了给洛南做介绍的心思。那个叫杜真真的女孩，一身上下看起来普通，实则全都是顶级奢侈品牌，就连那个小小的手包都是爱马仕的，这一套没有十来万根本置办不下来。 长得那么美，家里又那么有钱，和洛南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嘛。想到这他也觉得奇怪，这样的女孩应该是追求者甚众的，为什么孙馨瑶一副她嫁不出去的样子，嚷嚷着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杜真真和洛南两人却是坦然自若地享受着美食，洛南是大口大口，被芥末辣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杜真真的吃相就要优雅许多，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吃芥末。”孙馨瑶没话找话地说。 “不，我不喜欢吃芥末。”洛南擦了擦嘴角的芥末，摇摇头。 “哦，那你怎么还吃这么多？”孙馨瑶吃惊了。 就连杜真真也望向洛南。 洛南坦然说：“好吃，不好吃；喜欢，不喜欢。这些都是人给东西下的定义而已，不是东西本身的模样。我觉得吧，人生在世，就应该什么都体验一下，别人说的好的坏的都去体验，甜的苦的其实也各有滋味。” 郭亮不屑地说：“得了吧，吃个东西还扯这么多。” “我觉得你说得挺有意思。”杜真真第一次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好听，用出谷黄莺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洛南说这番话纯粹只是表达自己的观点，并没有想过要吸引美女的注意，所以只是淡淡的一笑：“个人观点而已。” “心理咨询师都是像你这样吗，对所有的事物都抱着一种开放的态度？”杜真真问道。 “也不见得，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由于对这个美女根本没抱任何幻想，所以洛南抱着平常心说话，甚至比他和田静眉聊天时还要放松。 杜真真点点头，又低下头小口地品尝美食。 孙馨瑶见话题好不容易转到洛南身上，不愿错过机会，便故意问道：“你们心理咨询师是不是随时都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呀？和你在一起会不会特没安全感，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洛南失笑道：“这是不了解心理咨询师的人才有的误会。这个世界上又没有读心术，再怎么厉害的咨询师也只能大致感受别人的意念和情绪，不可能很精确的。” “那你看真真现在在想什么？”孙馨瑶努了努嘴。 杜真真轻叹一口气：“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孙馨瑶略带撒娇的态度说：“你就让洛南试试嘛。” 洛南本无意掺和，但是想起自己刚刚修炼了《神级催眠术》，里边有用“气”去感应别人念头的技巧，便有些意动：“我随便说说吧，说不准别笑。” “不会笑的。”孙馨瑶掩嘴笑道。 杜真真无奈地放下筷子：“你说吧。” 洛南一边努力地用《神级催眠术》里的技巧去感应，一边仔细观察着杜真真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缓缓开口：“你现在觉得有些不耐烦，觉得后悔来吃这顿饭了。” 杜真真微笑道：“你这是在瞎猜，这么猜谁都会啊。” 在洛南的感应中，杜真真之前有数十个念头此起彼伏，就像是一团令人琢磨不透的气团，根本无从下手。刚刚那句话，还是根据杜真真的表情，结合他对杜真真性格的估测而下的判断。 但是随着他的话一出口，杜真真的念头中有几个就变得清晰起来，虽然不可能听到她内心的独白，但已经足够洛南感应她的情绪和大致想法了。 “你在想我是不是瞎蒙的，开始对我的话有一点感兴趣了。” 杜真真垂下长长的睫毛：“没意思。” “你心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在回忆一件事，一件让你不愉快的往事，你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杜真真脸色一变：“别说了！” “你开始觉得有些担心了。”洛南肯定地说。 杜真真身子一僵，冷笑道：“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在担心，”洛南越发肯定了，那种感应越来越清晰，“你在担心我发现什么？” 又一个念头在他的感应中变得清晰起来。“你担心我发现你的异常……” 杜真真忍不住站了起来，原本美丽却清冷的面孔上出现了激动的神色：“我吃饱了，先走了。” 洛南在此刻终于完全感应清楚了。他骇然地看向杜真真：“原来你是……” 说到这，他赶紧打住。这事关杜真真的隐私，还是不要随便说出口的好。 孙馨瑶在一旁看傻了眼，这时才反应过来，拉住杜真真：“别嘛，你难得出来一次，聊聊再走嘛。你不想说这个话题，就换个别的话题。” 郭亮也劝道：“杜美女，别急着走，菜还没上完呢。你如果觉得洛南说错话了，我替他赔个不是。” 洛南却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兴奋中，那种能觉察到对方一切所思所想的感觉太棒了，有这神技在手，自己在心理咨询师行业里可以无往而不利了，神级心理咨询师绝对不是可望不可及的目标！ ------------ 第20章 大土豪 尽管孙馨瑶和郭亮不断挽留，杜真真还是拿起小包匆匆走了。 洛南有那么一点歉意，更多的却是惊喜。在他的面前，打开了一扇大门，通往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要当全国最好的心理咨询师，神级咨询师；要赚很多钱，买大别墅，自己开一个心理咨询工作室；要娶个漂亮老婆，至少像田静眉那么漂亮；要40岁就提前退休，带着老婆环游世界，享受人生…… “洛南，你刚刚想说她是什么？”郭亮好奇的问话打断了洛南的白日梦。 “没什么。”洛南看了孙馨瑶一眼，孙馨瑶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她应该知道，洛南猜测。不过他没再去感应孙馨瑶的念头，现在他觉得疲劳无比，像是饿着肚子跑了10公里一样，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看来这种感应之术虽然厉害，却也不是可以经常使用的。 这顿饭最终在不甚愉快的气氛里结束了。郭亮去买单的时候，孙馨瑶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她匆匆走进女洗手间，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对方接听后，她把刚才饭桌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不断地应着：“是，是，知道了，好的，你放心吧叔叔。” 挂上电话后，她回到座位，冲洛南笑道：“有个人想见见你。” “谁？” “杜真真的父亲。” “不见。”洛南放下茶杯，直接拒绝。开什么国际玩笑，哪有相亲不成还见家长的。 孙馨瑶继续微笑：“他会给你钱。” 洛南马上换上笑脸，双眼放光：“多少钱？” “就按你做咨询收费吧。” “到哪见？” “等会我和郭亮先走，你在楼下等一会，有车来接你。” 洛南自然不怕被人绑架或是卖掉，点头说：“好。” 等郭亮买完单回来，孙馨瑶和他一说，他便看向洛南：“杜真真的老爸怎么突然想着要见他，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孙馨瑶笑着说：“你放心，对他绝对是好事。真真有些情绪上的困扰，他父亲想给他找个好点的心理咨询师。” 郭亮便重重地点头：“洛南就是个好心理咨询师。” 洛南心里暖暖的。这个朋友还是没话说的。 郭亮又安慰洛南：“虽然没有捞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但是能捡回一个客户也不错的。” “我也这么想，”洛南笑眯眯地说，“赚钱最重要啊。” 对杜真真他本就没什么想法，所以也不至于失落。 不过如果要给杜真真做咨询……她的那个问题，貌似不是心理咨询可以解决的问题啊。 郭亮和孙馨瑶先走了，也不知下午是去哪里过二人世界。洛南在“松风”楼下等了一会，一辆车头挂着B字加两个小翅膀的豪车缓缓驶近。 洛南脑海里迅速闪过数据：这是一辆宾利慕尚女王登基钻禧纪念版，国内限量发行60辆，售价688万，使用的是6.75升V8双涡轮增压发动机，最大输出功率513马力…… 洛南虽然连一个车轮胎都买不起，但不妨碍他垂涎欲滴地看着这辆红白蓝三色漆，英伦贵族范十足的豪车。 咦，怎么在自己面前停下了？ 车门打开，一个戴着碳纤维眼镜，打扮的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走出驾驶座，从车头绕过来，打量了洛南两眼：“是洛南先生吧？” 洛南紧张地点点头。 “请上车，杜先生让我来接你。”来者彬彬有礼地说。 洛南心里生出荒谬之感。我不过是出来吃个饭，不用让我碰到这种大场面吧？他猜到了杜真真家有钱，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开得起几百万豪车的家庭，至少有几亿资产吧。 那个年轻男人已经拉开了车门，做出请的手势。洛南深吸一口气，踩着不锈钢迎宾踏板走入车内，印入眼帘的是涂有皇家马车图案的精致木餐桌，以及奢华的皮革靠垫、有金线刺绣的头枕。 洛南讪讪地坐下，只觉如坐针毡，生怕把哪里弄坏了，卖了他都赔不起。 那人已经重回了驾驶室，稳稳地开动了汽车，飞快地钻入车流。 洛南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享受着乘坐豪车带来的心理满足感。他还掏出手机，摆了好几个POSE拍自拍照，准备晚些时候发到朋友圈里。 不知不觉，宾利驶入了一个小区。 洛南认出这是全市最高档的别墅区“狂野山庄”，里边的豪宅都是几千万起的价格。 “到了，请下车。”宾利驶到一栋漂亮的法式豪宅前，在停车道上停下，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回头说。 洛南笨拙地打开车门，踏足在碎石铺的停车道上，司机也下了车，做了个手势：“请，杜先生在后面花园里等你。” 洛南跟着他绕过豪宅，走到宅后的小花园。满园鲜花盛开，争奇斗艳，花丛中有一个小小的中式凉亭，一个穿着中山装，相貌堂堂、不怒而威的中年男人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只茶壶，几只小茶杯。 将他引到这里，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就悄然退下。洛南在花香中走近凉亭，隔着几步就招呼：“杜先生好。” 杜真真的爸爸自然姓杜，但洛南原本只以为是个普通的姓杜有钱人，却压根没想到是这一位。 杜修圣，华联重工的老总，身家数十亿的土豪，全国富豪排行榜前50，芙南省最顶尖的大人物，身上光环无数。 洛南的心情是紧张的，但是却不愿露怯。只是略微嘶哑的嗓音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杜修圣微微点头，“小伙子，请坐。” 洛南在他对面坐下，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压抑感。 “我听说，你虽然年轻，但是个有本事的心理咨询师。”杜修圣说。 “不敢，我经验不够丰富，但自认为有些别人不具备的本事。”洛南不卑不亢地说。 “呵呵，”杜修圣颇为玩味地一笑，“能几句话就把我女儿吓跑，你确实本事不小。” 洛南不知该如何接话。 “听说，你知道我女儿的心理有问题？”杜修圣转入正题，脸上一片严肃，让洛南压力倍增。 “我猜到了一点。” “说说看。”杜修圣斟了一杯茶，递给洛南。 洛南小抿了一口，但这时心理紧张，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 “大胆说，你猜到什么了。”杜修圣催促道。 洛南一咬牙：“我猜到，她是同性恋。” 周围的空气一时凝固。 ------------ 第21章 50万酬金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琥珀，让洛南觉得呼吸都困难。杜修圣根本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稍稍皱眉，便让他觉得压力山大。 毕竟这是身家几十亿的大土豪，伸出个小指头就能毫不费力地碾压自己。 洛南就仿佛身处狮子、老虎这种猛兽的旁边，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 过了片刻，杜修圣微微一笑，空气才恢复流动，洛南又可以正常呼吸了。 “洛南先生，我就开门见山吧，”杜修圣微笑着说，“我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以后的家业都要由她继承，所以不得不上心。你说得没错，她确实跟我说过，她只喜欢女孩子，不喜欢男人。如果你能给她纠正这一点，我愿意付给你50万酬金。” 洛南呼吸顿止。50万啊……自己一个月赚1500，一年赚1万8，要差不多25年才能赚到这么多。 不过，这笔钱不是这么好拿的，性取向问题和精神疾病问题一样，不属于心理咨询的范畴。所以有些话必须说清楚：“杜先生，我想先澄清一点，想通过心理咨询来纠正性取向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杜修圣大手一挥，霸气侧漏地说：“我不管可能性有多大，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看到结果，钱不是问题。” 洛南被他的气势压迫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嘿嘿，50万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如果你能把我女儿追到手，让她乖乖嫁给你，给你生孩子，以后我的家产就全是你的。” 洛南的嘴长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尼玛……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终于到了吗？ 他马上摇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赶出脑袋，苦笑着说：“恐怕您女儿就算纠正了性取向，也不可能看上我。” “你也别妄自菲薄，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杜修圣淡淡地说，“好了，不说这事，我就问你，你有把握帮助我女儿吗？” 洛南谨慎地说：“不敢说有把握，但我可以尽力去做，帮助杜小姐恢复正常的性取向。” “一年，”杜修圣竖起右手的食指，“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不管有没有成效，每个月我给你5000块的咨询费用，月底支付；如果一年内，她亲口告诉我，她改变性取向了，以后想嫁人生子了，我给你50万。” “如果杜小姐不愿意见我，不愿意接受咨询呢，那怎么办？”洛南提出了一个极可能出现的难题。 杜修圣瞪了他一眼：“那是你的问题。如果我女儿见都不愿意见你，那我自然不可能付给你咨询费用。” “我明白了。”洛南的心里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如果杜真真愿意接受自己的咨询，就算最后咨询不成功，也能拿到每个月5000块的巨款；可惜，自己又不能强迫她接受咨询，如果她不愿意见自己，这5000块就会飞走。 不管了，就算用强的也要让她接受咨询！短短的时间里，洛南已经在心里拟定了几个战术。 “你去吧，有什么事就去找孙馨瑶那孩子，她已经算是我企业的员工了，领着我开的工资，她会配合你的。” 真是大手笔，连女儿的同学都收买了。洛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对了，你平时的咨询收费是多少钱一个小时？” 洛南没有故意哄抬物价，老老实实地回答：“300。” “回头我让孙馨瑶转500给你，算是这次谈话的费用。”杜修圣端起茶杯。 洛南也是读书人，自然知道“端茶送客”的含义，不过此刻他却还不想走。他微笑着说：“杜先生，我知道你很忙，一分钟几百万上下，你的时间比我的时间值钱多了。但是既然你关心女儿，迫切希望帮助到女儿，我还是希望你能抽点时间，和我聊一聊，让我多掌握一些信息。” 杜修圣放下茶杯，眼露笑意：“你想了解什么？” “性取向问题，形成原因不外乎两种，”洛南侃侃而谈，“一种是先天性的，基因决定的，一种是后天性的，因为现实遭遇、外在环境引起的。你女儿是哪一种情况？” 杜修圣的声音有点不满：“我怎么知道，你才是心理咨询师，你来判断。” “我冒昧问一句，你女儿以前和男生谈过恋爱吗？” 杜修圣淡淡地说：“据我所知，没有。我前妻以前对她管教很严，不准她读大学前谈恋爱。进入大学后，她有一天就突然告诉我们，她喜欢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和男人谈恋爱。” 洛南又问：“那据你所知，她以前有没有喜欢过男生？” “我不清楚，应该是没有。” 洛南斟酌了一下，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杜先生，你女儿有没有和别的女生发生过性-关系？” 杜修圣铁青着脸，半晌才点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杜修圣似乎很讨厌这个话题，尽量言简意赅。 洛南低下头，想了想：“杜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和前妻离婚的？” “三年前，真真刚上大学的时候。” “恕我冒昧了，”洛南大着胆子问道，“离婚的原因是？” 杜修圣的脸色有点僵，但并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回答了洛南的问题：“我和她感情不好，在外面有人，被她发现了。” “请问，你女儿亲眼看到过你和别的女人来往吗？” 杜修圣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次他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心虚似的喝了口茶，才缓缓说：“被她撞破过。” 洛南点点头，又问了一些杜真真的童年生活经历，成长过程中遇到的重大事件等。 杜修圣都一一回答了。 洛南心中慢慢勾勒出了一副模糊的画像。结合他之前和杜真真短暂的交谈，他觉得自己似乎把握到了什么，但这个思路还不够清晰。 见杜修圣已经极不耐烦了，洛南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什么，便起身告辞。 回到宅子前边，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司机已经在等候，洛南上车后，他客气地问：“要我送你去哪？” 洛南报了自己的住址。 在回家的路上，洛南一直琢磨。该怎么入手，才能让杜真真愿意接受自己的咨询呢？ ------------ 第22章 沉迷游戏的学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周四。 这几天里，洛南还没有去联系杜真真。对付她，洛南觉得只能慢慢来。虽然按照咨询师守则，是不能给亲朋好友做心理咨询的，但是对于这个妹子，恐怕只有混成了她的熟人，才能尝试帮助她。 他和田静眉倒是每天微信聊天，暂时他还不敢突兀地表白什么的，只是作为普通朋友的身份和她聊着，说些生活中的鸡毛蒜皮，聊些心理学上的话题。 一方面，是他觉得自己对田静眉虽然有好感，但还不够了解，不想贸然提出将关系更进一步；另一方面嘛，则是他觉得认识的时间太短了，自己就算提出“做我女朋友吧”，女孩子也是不可能同意的，反而会用“你谁啊，哪里来的深井冰”这种眼神看自己。 周二的时候，程广利主持的心理沙龙也还算顺利，不过没人预约他做个体咨询，让洛南暗爽了一把。 这两天，程广利的神色都不太对劲，和洛南说话时更是阴阳怪气。洛南也没和他计较。下班后，洛南便搭车前往上阳师范大学，和田静眉吃了个简单的晚餐后，便到心理办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值班。 来之前，他已经和学生助理联系过，知道今晚又没有预约。只能拿50块钱的值班费，他难免有些失望。 他正坐在咨询室里翻看着心理学期刊时，忽然外边的电话机响了。片刻后，学生助理来敲门：“洛老师，麻烦您接一下电话。” 洛南奇道：“是谁啊？” 学生助理回答说：“是一个学生家长，他说要找我们的咨询老师说话。” 洛南跟着他来到外间的大办公室，拿起听筒。“喂，你好，我是上阳师范心理办的洛南，今晚我值班。请问你有什么事？” 对面传来一个压抑着怒气的中年男人声音：“你是学校的咨询师？” “是的。” 对方沉默了一下后，连珠炮弹似的说道：“我儿子在你们学校读书，今年大二，他沉迷网络游戏，听他室友反映，他已经两个多星期没出寝室门了，一直在玩网络游戏，吃饭都是叫的外卖。我跟他们学院的辅导员通过电话，辅导员也劝不动他。辅导员还说，再这样下去，学校会勒令他退学。这种事情，你们心理办为什么不介入？这不是你们心理咨询师的职责吗？” 学校里每年因为沉迷游戏而被退学的学生有不少，洛南早就见怪不怪了，耐心地说：“我们做咨询工作是要以学生自愿为前提的。” “别糊弄我！”那个中年男人怒吼道，“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危机干预吗！我儿子已经需要危机干预了！” “通常只有学生有自杀、自残倾向时，我们心理办才会主动介入做危机干预。”洛南解释道。他读书时就当过学生助理，对这些规定很清楚。 听筒里传来喘粗气的声音。过了一会，中年男人再次开口，口吻已经软化了许多，几乎是带着哀求：“能不能请你帮帮忙，帮帮我儿子？再这样下去，他这辈子就会毁掉了。我和我爱人上班实在请不到假，要不我们早就过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自己的父母还在，自己也能享受到这种被无条件关爱的感觉吧？洛南觉得自己眼眶都湿润了。斟酌了片刻，他道：“好吧，我去试试。你儿子叫什么名字，住的宿舍号是？” 中年男人大喜：“我儿子叫韩孟雄，数学系的，住在11舍408号。” “我去看看，试着和他沟通一下吧。” “谢谢，谢谢！”中年男人忙不迭地道谢。 挂上电话后，洛南问学生助理：“我现在去给一个学生做危机干预，能不能算是做一次咨询？” 学生助理扶了扶眼镜：“洛老师，我可以给您登记一下，至于算不算咨询次数还是要问一下郝老师她们。” “行，那麻烦你了。如果这段时间有学生要做咨询，你让他等我回来。”洛南走出办公室，往11舍的方向走去。 做心理咨询，有一个重要前提，就是来访者得是自愿接受咨询，否则的话连正常的咨访关系都难以建立，更别说产生治疗效果了。 洛南一时冲动，答应了那个家长，现在颇有点骑虎难下。自己就这么找上门去，对方来个不理不睬怎么办？又不能用强硬手段。 哎，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时，脑海里那个刻板、清冷的声音响起。“支线任务发布，请宿主凝神查看。” 洛南凝神静气，果然看见任务更新了。 主线任务：成功地完成一个心理个案并得到来访者的好评。 奖励：提升一级身体素质。 支线任务：用神级催眠术去强化人心中的念头。完成度0/10。 奖励：每成功强化1个人心中的某个念头，奖励2份修炼神级催眠术的初级资源。 咦，这任务还不错啊。洛南品味着，这几天自己也曾尝试修习神级催眠术，毕竟他已经初步体会到了神级催眠术的威力。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只一个晚上就完成了“百日筑基”，之后的修行会更加神速，一日千里呢。 可惜的是，他修习虽然努力，但三天下来，却感觉毫无寸进。他都差点失去信心，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有修行神级催眠术的资质。 “系统，1份初级资源有什么用处？能帮助我提升多少修行的速度？” “以宿主的资质，20份初级资源就足够帮助你修行到第一个瓶颈。越往后，需要消耗的越多。经历3个瓶颈后，就算神级催眠术上册小成了。” “那还不错，”洛南挺满意，“以后要多发布一些这种任务啊。” “宿主放心，会的。” …… 不可名状的空间里。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露出肉痛的表情。“在这末法之地，如果没有足够的灵石、丹药辅助，别说修行精进了，就连保住自己的一身修为都不可能。哎，道友，我也算是在你身上下血本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一定要尽快突破到金丹境啊。” ------------ 第23章 危机干预 走在前往11舍的路上，洛南思忖着，既然系统在这个时候发布这种任务，明显是暗示自己去强化那个网瘾少年的某个“念头”。 至于强化什么样的念头，洛南就有点抓瞎了。强化“我突然觉得游戏不好玩，所以以后不玩游戏了”的念头？抑或是“我担心被退学所以不玩游戏了”的念头？还是说可以植入一个“我要认真读书考研，以后不想玩游戏了”的念头？首先他得有这个念头才行啊。 如果现在修为更深，能给别人植入“种子”就好了。想来应该可以更轻松地解决这个学生的问题。 不过当年林培英老师在催眠工作坊上说过，植入“种子”时，一定要注意不能和对方的心理产生冲突。这样会导致对方潜意识产生警觉，植入失败。 比如说，对一个抑郁症患者，你要尝试给他植入“我很开心，每天都很快乐”的种子，是必然会失败的。但是可以尝试给他植入“我觉得生活中还是有一些快乐的事”的种子。 不过现在自己还没有给别人植入“种子”的能力，还是先考虑在现有的能力范围内解决问题吧。 还是得先和那个叫韩孟雄的学生谈过，找到他潜意识里深藏的念头，才能去强化那个合适的念头。 洛南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他从没尝试过利用催眠术来治疗，以前练习林培英老师教授的催眠术时也没进行到这一步。最多，也就是尝试把人催眠“成桥”。 所谓催眠“成桥”，可以算得上是催眠术入门的标志。 催眠师将被试催眠以后，将对方的头和脚分别枕在一张椅子上，摆成“桥”的形状，让另一个被试站在被催眠者的肚子上，就算是“成桥”了。 一个人清醒的情况下，想让身体绷紧，头脚分别枕在两张椅子上，背腰臀悬空，是绝对做不到的，更别说肚子上还站一个人了。也只有催眠才能产生这种效果，激发人体潜能，让人做到清醒时做不到的事。 洛南的催眠术以前也只修炼到让人“成桥”的入门境界。然而更深一步，怎么在心理咨询中运用催眠术，怎么找到那个合适的念头并进行强化，他还从没尝试过。 傍晚的学校，仍然热闹非凡。时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学生吃完饭回来，有人三三两两地背着包去自习室，有一对对碍眼的情侣徜徉在林**上、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拥抱，亲吻。身为单身狗的洛南恨不得放大招把这些情侣都拆散。 洛南脚步匆匆，很快就到了11舍楼下。走进这栋男生宿舍，顿时有一股熏臭味扑面而来，这是成百上千双没被按时清洗的袜子的怨念集结体。 洛南攀至4楼，很轻松便找到了408寝室。 寝室门敞开着，烟雾缭绕中，四个只穿背心甚至光着膀子的抠脚大汉各守一台电脑，各自割据一方。 只有一个人是在用电脑做绘图，其余三人都在玩游戏。 迎面而来的汗臭让处-女座的洛南有点畏缩不前。虽然他也曾经历宿舍生活，但当年他的寝室里卫生情况要好得多。 来来往往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陌生人，洛南他穿着白衬衫，外面套着灰色休闲西服，样子比较成熟，一看就不是大学生。 不过倒也没人来问七问八。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了进去，大声问：“韩孟雄是哪位？” 没人回应。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战况太激烈顾不上回答。 洛南只好又喊了一句。 这时那个在绘图的抠脚回头叫了一句：“大熊，有人找你！” “等一下！”一个正在疯狂地敲着键盘、狂舞着鼠标的人不耐烦地说。 洛南循声望去，韩孟雄身材很高大，虽是坐着，看着也像一座小山似的，膀大腰圆，叫他“大熊”还真没叫错。从侧面，看不清长相如何，但那一脸的胡渣，就算是个帅哥现在看起来也脱了人形。 洛南走到他身后，韩孟雄飞快地回头瞥了他一眼，道：“你等一下，我打完这把。”说着又投入到战斗中。 他玩的是英雄联盟。 洛南读大学时也玩过这个游戏，但却是个菜鸟，而且他的生存压力太大，要忙着勤工俭学赚吃饭的钱，所以对游戏兴趣缺缺。 看了一阵，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他心里倒是转过了很多的念头，甚至有股冲动要直接拔掉电脑电源，但终究还是按捺住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估计别想好好和韩孟雄说话了。 只是……这韩孟雄如此痴迷于游戏，等会就算能好好交谈，他又能听得进几分？ 这嘈杂而被烟雾包围的宿舍，也绝不是施展催眠术的好地方。 过了十多分钟，韩孟雄终于结束了这一局游戏，他所在的队伍战胜了对手。所以他看起来表情愉快，转过身来看着洛南：“你是？” 如果忽略他那一脸唏嘘的胡渣和满脸的油光，这还真是个挺帅气的小伙。 洛南轻松地解释了一遍：“韩孟雄同学，你好，我是心理办的洛老师。我之所以过来找你，是因为你爸爸打电话过来，说你沉迷于游戏，学校要劝退你了，要求我对你和你谈一谈。” 韩孟雄满是胡渣的脸上笑容消失了，耷拉着头，看着地面，语气低沉：“劝退就劝退吧，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反正也不是读书的料。” 洛南温和地说：“能抽出时间来聊聊吗？” “不行，”韩孟雄使劲摇头：“我和人约好了开黑，今晚没空。” 洛南对韩孟雄的态度早有所料，已经做过预案，闻言也不动怒，只是一笑：“韩孟雄同学，作为心理办的老师，我有权申请对你进行危机干预。如果我提交上去申请报告的话，在这段时间，你的辅导员每天都必须来找你谈话，而你每周必须要到心理办接受一次强制的心理咨询，直到我宣布危机解除。” 韩孟雄张大了嘴巴，目光呆滞。 洛南其实是在忽悠这傻小子。之前在和韩孟雄的父亲通电话时，他并没有撒谎，除非是碰到有自杀或自残倾向的学生，否则他是无权启动危机干预程序的。 不过这不妨碍他用这个理由来忽悠小朋友。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今天来心理办和我谈一谈，那样我就不需要启动危机干预程序了。你觉得怎么样？”洛南笑眯眯地说。 ------------ 第24章 催眠 回心理办的时候，韩孟雄老老实实地跟在洛南身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每天被辅导员骚扰，和今天晚上接受一次心理咨询之间，韩孟雄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后者。 洛南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心里充满得意之情。小子，你就算是游戏里的最强王者又怎么样？在哥这个嘴强王者面前，你还不是被忽悠得欲仙欲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做声。 到了心理办后，洛南让韩孟雄去学生助理那里填资料。这样一道程序，能让咨询师更快地掌握来访者的基本情况，包括父母双亲的情况、家庭氛围、家族病史、目前情绪状态等。 几分钟后的咨询室里，洛南一边翻着韩孟雄填写的资料，一边观察着韩孟雄的表情。 韩孟雄搓着手，眼睛东瞅瞅西望望，脚抖个不停，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焦虑，或者是因为暂时离开了游戏而出现了戒断症状？ 他家在农村，目前父母都在私企打工；父母都对他很严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史；自述没经历过什么重大挫折；目前有失眠、情绪低落、意志消沉、自罪心理、觉得生命没有意义等抑郁症状——对于沉迷于游戏的人来说，这些症状很常见。 洛南放下资料，微笑着开口：“韩同学，请放松一点，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韩孟雄苦笑着说：“哎，我就怕来一趟心理办，以后班上会谣传我有精神病什么的。” “新时代的大学生不会这么无知，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不适，接受咨询是很正常的，”洛南淡淡地说，“你最近和父母沟通过吗？” 韩孟雄点点头：“聊过。” “沟通得怎么样？” 韩孟雄露出怏怏的表情：“聊得不太愉快。我辅导员告诉了他们，我经常玩游戏的事。他们肯定受不了啊，天天打电话骂。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读书我是真不想读了。” 洛南没有深入谈玩游戏的话题，他觉得暂时还不是时机。看似随意地问着，实则是全方面地搜集资料，了解到了近期韩孟雄的学业情况、人际交往情况、生活作息等信息。 韩孟雄初时还比较拘谨，只是一问一答，但渐渐地就放开了，话多了起来。 “洛老师，你今天找我过来，究竟是想谈些什么？坦白和你说，玩游戏是我现在活着唯一的乐趣了，除了游戏，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如果被退学了，我准备当个游戏主播，赚口饭吃，应该也不至于饿死。” 韩孟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南抬头看了看挂钟，这场咨询刚刚进行了半个小时。 信息搜集得差不多了，也该进入正题了。 “你对自己的学业很没有信心？”洛南问。 “信心？”韩孟雄苦笑，“我觉得我是选错专业了，根本跟不上进度。上学期考试，我有4门课不及格，补考也没过。这不是我有没有信心的问题了，而是我根本不适合这个专业，再学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洛南点点头。很多人在高中时自认为是天之骄子，聪明过人，考上大学后，发现周围都是聪明人，自己根本不起眼，便变得一蹶不振，失去了信心。 其实4门课不及格，虽然很严重，但也没到无法翻身的地步，只要认真努力，总是能补上来的。 就算不适合这个专业，至少可以先拿个毕业证，再去考研，或者在就业时选个不对口但自己喜欢的工作。直接放弃？只能说这孩子心理太脆弱了。 洛南觉得自己基本上掌握了韩孟雄的心态。他沉迷于游戏，是逃避不如意的现实，倒不是真的对游戏有多么热爱。 像他这种情况，他说不定真的会有“我突然觉得游戏不好玩，以后不想玩游戏了”之类的念头。还是得先把他催眠了再去仔细寻找。 洛南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请你放松一点，我们做个催眠治疗，可以吗？” 韩孟雄扭扭捏捏地说：“这……不好吧，你把我催眠了岂不是我什么秘密都保不住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会说出来？不行，我不想催眠。” 洛南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番催眠的原理，总结道：“催眠不是万能的，催眠绝对无法让你做出你自己不想做的事。比如说，如果我要催眠你，让你告诉我你的银行密码，你是绝对不会说的。” 韩孟雄似懂非懂地点头。 洛南心里偷笑。用催眠术让对方直接说出银行密码自然是不可能，会触发对方的心理防线，让对方直接从催眠中挣脱出来。 但是可以用催眠术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他的亲人，然后制造出一个合理的情境，让对方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说出银行密码。 不过这种事他当然不会做的，洛南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心理咨询师。 “你可以躺下，也可以用坐着，总之用自己最舒服的姿势。” 韩孟雄依言躺下，躺了一会又坐起，嘟囔说：“还是坐着舒服。” “没关系，坐着就好，”洛南微笑着，自从他的魅力被提升了一级，上升到了B级，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更有磁性，更适合做催眠了，“放松，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注意你的呼吸，深深地吸气，用力地呼气。每一次吸气都将空气中的氧气和各种有益物质吸进来，流经全身；每一次呼气，都将体内的二氧化碳、各种有害物质，和你的痛苦、压抑全部排出……” 韩孟雄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渐渐均匀。 “闭上眼睛，想象一道光从你的头扫描到脚。光扫描到哪儿，哪儿就放松下来。你感到自己的头皮放松下来，眼睛周围的肌肉放松下来，脸颊放松下来……大腿也放松下来……脚趾头放松下来……” 洛南一边舒缓、吐字清晰地说着指导语，一边注意着韩孟雄的呼吸和各种反应。 这是个很敏感的人，非常容易被催眠，指导语还没说完，就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 ------------ 第25章 被催眠的网瘾少年 洛南继续说着加深催眠的指导语：“别的一切声音都是无意义的杂音，你只注意我的声音，只听得到我的声音。现在，你开始下楼，每下一级阶梯，你都会觉得更舒服、更放松，1，你觉得很舒服。2……6，你觉得自己进入了更深的催眠状态，7……10。” 洛南注意到韩孟雄紧闭的眼皮底下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心知可以进入下一步了。人在被催眠时所处的意识状态，和睡眠4阶段之一的快速眼动睡眠状态非常相似，不但有着相同的外在表现，散发的脑电波也同为阿尔法波频率。 运起体内的“气”时，洛南能清晰地感应到韩孟雄缤纷流转的念头。但是为了在之后强化那个合适的念头时能有余力，他很快放弃去感应，柔声说：“你已经走下了十层。现在你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你伸手将门推开……你看到了什么？” 韩孟雄的眼珠转得更快，梦呓般地开口：“我看到……我看到我自己。小时候的自己。” 洛南并不意外。在这个指导语下，被催眠者通常是看到了和自己相关的意象。“你看到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在哭。” “你可以慢慢走近小时候的自己，”洛南控制着语速和语调，“看着他。你想做些什么？” “我想……我想抱住他，让他别哭了。”韩孟雄的手微微动了动。 “现在你抱住小时候的自己了，那个小小的人儿慢慢停止了哭泣。现在你可以和他对话了，你想和他说点什么？” “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哭？” 洛南保持着平缓的语调和语速，“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韩孟雄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紧闭的双眼下眼珠子转动得更加剧烈了，“他说，他很失望……” “你知道他是对什么感到失望吗？” 韩孟雄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嘴皮子动了动：“对我自己。” 果然如此。洛南愈发肯定自己之前的判断。韩孟雄并不是因为喜欢玩游戏而沉迷，而是对现实中的自我感到失望，为了逃避现实而沉迷于游戏。 从他口中吐出的“失望”二字，恐怕不单单是对四门课不及格、被人瞧不起而产生的失望，也是对碌碌庸庸、无法实现儿时梦想的失望，更是对逃避现实、躲进了虚拟世界的他自己的懦弱而失望。 找到了症结，接下来就好办了。洛南开始考虑要给韩孟雄强化什么样的念头。要找到既不与他的认知世界冲突、完全贴合他的潜意识；又能让他从此摆脱游戏的控制，能奋发向上的那个念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洛南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你不想再让自己失望。” “是的……”韩孟雄喃喃地说，“我不想再让自己失望。” “现在，向小时候的你自己挥手告别。告别了吗？” 韩孟雄脸上露出伤感的微笑：“告别了。” “你走出门，发现对面是一台电梯。你走进电梯，按下10层，到了10层后，你就会遇到未来的自己。”洛南给出了清晰的指令。 “1，电梯开始上升。2，你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舒服。3，电梯继续上升……8，随着电梯上升，你进入越来越深的催眠状态，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舒服。9，10。电梯门打开，你看到了什么？” 韩孟雄喃喃地说：“我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向我描述一下未来的你自己。” “他看起来40来岁，很成熟，很稳重，穿着得体的深色衣服。” “他在做什么？” 韩孟雄嘴皮动了动：“他……”这时他挣扎了一下，似乎就要醒来。 洛南猜测，这是韩孟雄的内心出现了剧烈的冲突，一方面他希望自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另一方面他潜意识里也很清楚，照这样下去他的未来恐怕不会怎么美好。 洛南马上说：“先和未来的自己握个手，打个招呼吧。” 韩孟雄平静了下来。“我和未来的自己握了握手。他对着我微笑。” 洛南道：“未来的你，有话对你说。请你认真倾听。他说了什么？” 两滴眼泪从韩孟雄的两只眼角滑落。他嘴皮微动：“他说……不要放弃！不要放弃！” 正是这个时机！正是这个念头！洛南果断地运转“神级催眠术”，竭尽全力地去感应，终于在韩孟雄的心灵中找到了那个念头。 “我永远不放弃，不想再让自己失望了！” 洛南抓住韩孟雄的手，将自己的一缕“气”渡过去。在“气”的温养下，这个念头越来越壮大，越来越清晰，像是在灵魂深处不断回响，在韩孟雄的心灵中，和他的那些此起彼伏的念头混在一起。但是这个念头是如此茁壮，在洛南的感知中，明显和其他的念头有所不同。 成了！ 不，还差最后一步。洛南轻轻开口：“你想对未来的自己说什么？” 韩孟雄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捏成了拳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告诉我自己，我永远不放弃，我以后一定不再让自己失望！” 他是已经把我被我强化过的那个念头当成最主要的念头了么。洛南心有明悟。原来这就是强化念头的全过程。 “再说一次，对你自己，再说一次！” 韩孟雄的声音暗哑，却极有力量：“我永远不放弃自己，永远不再让自己失望！” 刻板清冷的声音在洛南脑海里回响：“强化念头成功，支线任务完成度1/10，发放2份修炼神级催眠术的初级资源，请查收奖励。” “晚点再领取。” 洛南再次开口：“现在，向未来的自己挥手告别吧。” “我向他告别了。” “现在我会从1数到3，从1数到3。当我数到3，你会回到眼前此刻，整个人清醒过来，同时变得更加思维敏捷、神清气爽。1，渐渐醒来。2，你感到回到了现在，回到了咨询室。3，睁开眼睛，完全醒来，回到现在！” 韩孟雄的眼皮子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滴。 ------------ 第26章 蕴气丹 韩孟雄没有开口说话，洛南也没有做声。咨询室里陷入沉寂。洛南抬头看了看挂钟，咨询到此已经进行了45分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良久，韩孟雄有些感叹：“这就是催眠么，好神奇。” 洛南微微一笑：“是的，这就是催眠。” 韩孟雄迟疑了一下：“洛老师，刚才我说的话，你会为我保密吧？” 洛南微笑道：“是的，你说的任何东西，在我这儿都是安全的。” “那就好，”韩孟雄舒了口气，又皱了眉，“洛老师，你觉得……我还有戏吗？” 洛南斩钉截铁地说了句鸡汤：“什么时候开始努力都不会晚。”他知道，韩孟雄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鼓励。 韩孟雄的眉头舒展开来：“我不会再让自己失望了。” 洛南含笑点头：“努力也要掌握正确的方法。而且，你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但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下周同一时间，你愿意过来继续接受咨询，巩固效果吗？” 韩孟雄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那等会就去办公室找学生助理登记吧。” 韩孟雄起身，缓缓走到门口，然后回过头，小声说：“洛老师，谢谢！” 洛南含笑点头，目送他离开房间，然后往后一倒，心中充满喜悦。做心理咨询师，可能最大的收获就是人们在调整了心理、改变了命运、走上了不同道路后，向咨询师表达的由衷的感谢吧。 这天晚上，没有别的来访者了。洛南回到家后，没去和郭亮打招呼，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系统，现在可以发放奖励了。” “奖励已发放，请查收。” 洛南手中多了两块晶莹剔透的半透明小石头，以及两只碧玉小瓶。他将那透明的小石头拿在手中反复把玩了一阵，还对着灯光看了看，便放下，又拿起小瓶研究。 “噗”的一声，他拔开了一个瓶塞，里面浓郁而沁人心脾的药香传出，他将小瓶在手心上一倒，顿时滚出10粒圆滚滚、荧闪闪的小药丸，卖相极佳，每一丸都和六味地黄丸差不多大小。 “系统，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用？” “这是下品灵石和蕴气丹。修炼的时候，吞一丸蕴气丹，将灵石放在手心即可。一丸蕴气丹的药力完全化开吸收需要修炼半个时……一个小时。一枚下品灵石可供全力修炼10个小时。” 还灵石，蕴气丹，怎么越听越像修真啊，这画风不对啊。 而且这两份奖励……最多只能修炼20个小时，还真是不经用啊。 洛南叹口气，捏起一粒蕴气丹，举在眼前看了半天，又嗅了嗅，最终还是决定相信系统，一闭眼将其吞下。 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咽喉直落腹中，转瞬就化开，化做千丝万缕清凉的气息。洛南忙拿了一颗灵石在手心，盘腿坐下，依照“神级催眠术”的口诀运转自身的那团“气”。 那团气在周身游走，不断地将那千丝万缕的清凉气息纳入其中，将其自身变得愈发壮大。 等清凉气息完全吸收，洛南便停止运功，睁开眼睛。体内的“气”经过这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运行，几乎壮大了十分之一。 洛南大喜，等这两瓶蕴气丹和下品灵石全部用完，自己体内的气岂不是要壮大两倍？ 这样今后要感应别人的念头、植入种子，都会方便得多，不虞会感应一小会就脱力。 他索性再吞一丸蕴气丹，继续打坐修炼。 如此修炼，倒也不觉疲惫，他一直熬到凌晨三点，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就起来了，仍然觉得精神奕奕。 周五早上，又是案例研讨会，林培英老师难得地出现在了咨询室，周跃文也在。 其他人说完后，洛南分享了昨晚给网瘾少年韩孟雄催眠治疗的过程，只是隐瞒了用“气”去强化韩孟雄念头的步骤，改成是自己在催眠过程中发现了韩孟雄的那个念头，通过不断的语言诱导让其壮大。 等洛南说完，林培英老师开口道：“不错，小洛你的催眠已经算是入了门了，这次应用得很合理。” 洛南满心欢喜：“谢谢林老师。” 林培英老师问道：“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洛南斟酌了一下，回答说：“接下来的咨询，我打算和他探讨怎么合理规划时间，以及在学习中遇到挫折时如何调整情绪。” 林培英点点头：“这也算是一个方向吧，你就这么谈吧，遇到了什么问题再来问我们。” “林老师，如果是您，您会怎么进行之后的咨询？”洛南好奇地问。 林培英淡淡一笑：“如果是我，我会继续用催眠术，深入挖掘他曾经遭受的创伤，在催眠中帮他进行修复。” 洛南若有所思。 “好了，下一个……” …… 中午的时候，洛南拨打了从郭亮那要来的孙馨瑶的手机号码。 响了一声就接通了，显然孙馨瑶正在玩手机。 “洛南，什么事？” “两件事，一是想问你杜真真的电话号码，二是，”洛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把她约出来。” “电话号码等会发给你。至于约她出来，”孙馨瑶的声音显得青春洋溢，“我觉得如果报你的名字，她很可能不会答应。除非是瞒着她，我叫她出来，然后你装作偶遇。” 洛南思索了一下，拒绝了这个方案：“这样不好，而且会影响她和你的关系。要不这样，你告诉我她平时的行程，我直接上门去找她。” “这可以。你哪天过来？” 洛南想都不用想，他只有周一有空：“下周一吧。” “周一……”孙馨瑶像是在仔细回忆，“周一啊，我们上午应该会在寝室写论文，中午到食堂吃饭，吃完饭她一般会去图书馆查资料、看书，5点来钟就回寝室了，然后晚上除非有约会，否则不会出去。” 洛南考虑了一下，“那我去图书馆找她可能会比较合适。” “恩，可以的。等她出发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发个短信给你吧。” “那就谢谢了。”洛南挂掉电话，重重地叹了口气。这5000块钱一个月，还真不容易拿到手。 ------------ 第27章 梁佳怡的第二次咨询 在去找杜真真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完成，那就是对梁佳怡的第二次咨询。 周六下午3点，梁佳怡准时出现在金色麦田。她仍然打扮时尚，化着淡妆，圆圆的脸上神色显得有些憔悴。 在咨询室里坐下后，洛南首先问她最近一周的感觉如何。 “挺烦的。上次刚做完咨询头两天还好，接下来又是老样子。样样事情都不顺心，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 “和你男朋友呢，和好了吗？” 梁佳怡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还没有。我总觉得我们这次的坎是过不去了。” “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先尝试一下吧，你们这次的矛盾并不是无法化解的。”洛南微笑着说。 “随他吧，我是觉得，现在分了也好，总比再拖几年不得不分手要强，至少我可以趁年轻再找一个。”梁佳怡赌气似的说。 “但你现在不能确定，几年后你们会‘不得不分手’。” “是的……”梁佳怡想了想，“确实不能确定。但我总有这种预感。” 洛南直到现在还是没能弄明白，导致梁佳怡心理问题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他觉得只能再多搜集点信息，便微微一笑，改变了话题：“上次你说到，你父母之间的感情不好，经常吵架，你和他们的沟通也存在问题。我想了解一下，这段时间你们沟通过吗？” “前几天我打电话回去还和他们吵了一架，”梁佳怡说，“别提了，每次打电话回去都是一种折磨。” “能详细和我说说吗？” …… 聊了半个小时，洛南又搜集到了不少信息，但仍然一筹莫展。他感觉梁佳怡的问题不是那么典型，有点难以判断。 如果从认知-行为主义的观点来看，她无疑是存在一些非理性信念的，比如绝对化，一些负性自动思维。但是从这儿着手，就能治疗好她的心理问题吗？ 如果从精神分析的观点来看，她童年也是遭受过不少挫折，她现在的阻抗非常明显，但是从这儿着手，帮她修通，就一定能产生疗效吗？ 说起来，前天晚上韩孟雄那个孩子的问题其实要更严重，但是由于更典型，所以即使洛南经验不足，也更容易判断清楚，开始着手治疗。 梁佳怡的问题——简单地形容，就像是个中年怨妇，对这也看不顺眼，对那也看不惯，总是怒气冲冲，和身边亲密的人都容易产生矛盾。 洛南不禁开始想着，如果是林培英老师、黄耀昆老师、周跃飞老师等在这里，会怎么着手治疗？ 不管了吧，先把她催眠了看看吧。 洛南微笑道：“梁佳怡，我们尝试一下催眠疗法吧。” 梁佳怡点点头，表情第一次显得有些雀跃：“可以，我早就对催眠好奇了，一直都想试试。我该怎么配合？” “你可以用最舒服的方式躺下，将手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放松。” 梁佳怡依言在长沙发上躺下，闭上眼睛。 “放松，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注意你的呼吸，深深地吸气，用力地呼气。每一次吸气都将空气中的氧气和各种有益物质吸进来，流经全身；每一次呼气，都将体内的二氧化碳、各种有害物质，和你的痛苦、压抑全部排出……” “想象一道光从你的头扫描到脚。光扫描到哪儿，哪儿就放松下来。你感到自己的头皮放松下来，眼睛和眼睛周围的肌肉放松下来，脸颊放松下来，耳朵放松下来……脚趾头放松下来……” 洛南一边舒缓、吐字清晰地说着指导语，一边注意着梁佳怡的呼吸和各种反应。 相比起韩孟雄，梁佳怡的敏感度要差一点，但到这时候也差不多快进入催眠状态了。 洛南继续说着指导语：“别的一切声音都是无意义的杂音，你只注意我的声音，只听得到我的声音。现在，想象你面前有一个巨大的温暖的水晶，只要看着水晶，你就会觉得心里充满能量，暖洋洋的……你触摸着水晶，感受到温暖的能量从你的手流进你的身体里，把你所有的痛苦、愤怒全部消除掉。你整个人变得越来越舒服，越来越放松……你发现，你可以进入到水晶里面。你开始往水晶里面走。每走一步，你都会更舒服，更放松。” “1，你觉得很舒服。2……6，你觉得自己进入了更深的催眠状态，7……10。你已经进入到水晶内部。” “看看周围，你看到了什么？” 梁佳怡用梦呓般的声音说：“光……我看到了光，很多的光，温暖的光。” “很好，”洛南缓缓地说，“再仔细看看，你还看到了什么？” 梁佳怡的眉头皱了一下：“我看到……我的男朋友。” “很好，他在做什么？” “他在和别的女孩子说话。” 这就是你担心的事情么？洛南若有所思。对你们之间的感情不够确定，总担心你男朋友会出轨？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你再看看别的地方，还能看到什么？” “我看到……看到我们老板。” “很好，你的老板在做什么？” “他在批评我，说我做事做得不好。” 都是些什么意象啊？洛南觉得挺无奈。 他又重复问了几次，梁佳怡脑海中每次出现的都是假象的生活小片段，往往都是负面的情形，而且都是并不适合展开下去的。 洛南觉得挺无奈。他的催眠术也还仅仅是入门，经验也不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想了想，他下定决心，按照“神级催眠术”运气，全力去感应蒋佳怡的念头。 那些此起彼伏的念头宛如泡沫，一个个涌出又迅速地破裂。限于功力不够，他仍然没法清晰地感应到那些念头是什么，没法在转瞬即逝间牢牢地抓住那些念头。 而他的“气”也在飞快地消耗。 他发现其中有几个念头，鹤立鸡群一般，生出之后没有很快地消逝，洛南运起剩余的“气”，竭尽全力地去感应这几个念头，这几个念头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 第28章 梁佳怡的念头 “好想有人来爱我！” “我好孤独！” “我什么都做不好，真是个失败的人！” 这些就是梁佳怡心底的呐唤，最根深蒂固的念头！ 自从有了妹妹以后，梁佳怡的父母对她的关注就减少，所以她才那么渴望被爱，渴望被关注吧。 她的能力不算很强，在工作上费尽心力也无法做到出类拔萃；她太过着紧男朋友，又总是担心被背叛，所以和男朋友相爱相杀，总是重复她父母之间的争吵模式；勒得男朋友透不过气，导致男朋友有时会想远离她；她太过渴望父母的关爱，所以当父母无法给她她所需要的关注时，她会心生怨恨…… 应该强化她哪一个念头？看着处于催眠状态，双颊绯红、呼吸均匀的梁佳怡，洛南陷入思考。 一时之间，还真无法决定啊！ 可也不能放着她不管。洛南权衡良久，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快到咨询结束的时间了。 那就不指望一次就治好她。 他轻轻握住梁佳怡的手，再次运起“神级催眠术”，竭力去感应！在那纷繁复杂的念头中，洛南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 “即使面对再多困难，我也有勇气去做出改变！” 在洛南源源不断地渡过去的“气”的蕴养下，这个念头很快就壮大起来，成了梁佳怡最强大、最根深蒂固的念头之一。 “你有很多需要改变的地方。问题是，你有改变的勇气吗？”洛南轻声说。 “是的，我有勇气去做出改变！”梁佳怡的呓语充满力量感。 “很好，”洛南道，“现在我将从1数到3。当我数到3，你会回到眼前此刻，整个人清醒过来，同时变得更加思维敏捷、神清气爽。1，渐渐醒来。2，你感到回到了现在，回到了咨询室。3，睁开眼睛，完全醒来，回到现在！” 梁佳怡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用呆滞的眼神看了洛南几秒后，她的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谢谢，洛老师，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洛南淡然地微笑，“那么今天就到这结束吧，下周同一时间。你既然有改变的勇气，那么下周我们就好好谈谈，究竟要在哪些方面做出改变。” “好的。再见，洛老师！”梁佳怡拿起自己的包，冲洛南点点头，婷婷袅袅地走出咨询室。 洛南松了一口气。真是累人啊！ 今天的咨询也让他认识到，或许大部分的咨询中，并不是强化一个念头就能让来访者产生巨变，需要反复地强化不同的念头，渐渐地让来访者摆脱过往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 接下来，就要集中注意力去帮助杜真真了。如果能顺利地帮杜真真扭转性取向，对自己的人生来说或许也将是一次重大转折！有50万在手的话，自己完全可以不再依托于金色麦田，而建立起自己的个人心理咨询室。 带着疲惫的神情走出咨询室，洛南走到黄耀昆老师身前，恭敬地说：“黄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坐吧，”黄耀昆将手中的书放下，“刚刚的咨询做得怎么样？” “只能说还行吧，达到预期效果了。”洛南依言抽了条椅子在黄耀昆旁边坐下。 黄耀昆转了一下老板椅，和洛南面对面：“预约了下次咨询吗？” “预约了。” “那就好，说明来访者在你的咨询中感受到改变和进步了，愿意继续下去，”黄耀昆满意地说，“你想问什么？” 洛南斟酌了一下字句：“如果要为一位同性恋者做咨询，改变他的性取向，该怎么着手？”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身边有同性恋的朋友？”黄耀昆含笑问道。 洛南点点头；“没错，我想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你不能给你的朋友做心理咨询，你应该不会忘记这点吧？” 洛南忙解释说：“其实不算是我朋友，只能说是一个认识的人的朋友。” “性取向问题……”黄耀昆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子，“挺棘手，我们一般不会接这种个案。首先你得弄清楚，对方是基因导致的性取向问题，还是后天环境引起的性取向问题。如果是前者，那就不要白费心思了，几乎是不可能改变的。” “我明白。”洛南点点头。 黄耀昆和蔼地笑着：“如果是后者，要看对方是不是主动想要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如果是，那就还有一点希望。如果对方不主动，而只是在他的家人、朋友的劝说下勉强接受咨询，那也几乎不可能改变。” 洛南心往下沉。虽然早就知道性取向问题是很难改变的，但是连黄耀昆老师都这么说，他真的有点丧失信心了。 黄耀昆微笑着说：“假设来访者是主动要求改变性取向，并且他的问题并不是基因导致，而是后天环境导致，那么简单的办法是冲击疗法。给他观看同性-***的录像，在他出现性-唤起的时候施加电击；而在给他看异性-***录像时则给予鼓励和强化。” 洛南苦着脸说：“我们假设没有使用冲击疗法的条件，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当然有，”黄耀昆笑道，“如果是精神分析疗法，去寻找对方受到的创伤，找到他性取向异常的根源，帮助他修通。如果是人本主义疗法，不用刻意去关注他的性取向问题，鼓励他真诚地面对真正的自我，鼓励他不要受过往经验的影响、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自己会逐渐改变性取向的；如果是用认知-行为疗法，去探索导致他性取向异常的非理性信念和负性自动观念是什么，帮助他纠正……” 洛南叹口气：“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黄耀昆微笑着摇头：“那当然，性取向问题本来就是最难纠正的问题之一。” 或许……洛南心想，对杜真真的问题，自己还真没法去用心理咨询解决，只能尝试在她心灵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念头，用神级催眠术去强化。 可是，她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么？ ------------ 第29章 我恐怕永远也比不上这家伙了 吃完晚饭，赶回家中，洛南才想起检查任务奖励。 成功强化梁佳怡的念头，支线任务完成度2/10，发放2份初级资源，请查收奖励。 要20份才能提升自己神级催眠术的等级啊……他叹口气，接受了奖励，2颗晶莹剔透的下品灵石和2只碧玉小瓶落入他掌心。 他将东西收好，出去和郭亮说了一会话。郭亮今天难得地没带妹子回来，洛南问他：“孙馨瑶呢？” “周末，回家了，她家是上阳市的。”郭亮解释道。 “哦~”洛南拖长了声音，“我还以为你会说，和她缘分已尽。” 郭亮顿时如丧考妣：“我也想啊，问题是这个女人不这么觉得啊！” 洛南不客气地说：“以前你的每个女人都不觉得和你缘分尽了吧，你还不是照样说分就分。” 郭亮一副苦瓜脸：“她是不同的，总有点不忍心伤害她。” 洛南哈哈大笑：“恭喜你被套牢了！” 郭亮的脸色突然变白：“你别乌鸦嘴！我还想多玩几年呢！” “再玩几年你就变成老男人，嫁不出去了。” “等我变成老男人那才叫魅力十足好吧！肯定有大把妹子哭着喊着求交往。” 洛南没跟他继续斗嘴，聊了几句便回房，看了一会书，又开始修炼起“神级催眠术”来。 一夜无事。 周日，邓晓茹和几位老师都去给培训班上课了，洛南和程广利留守在办公室做接待。 一上午都没什么事，两人各看各的书，倒也相安无事。自从周二程广利主持沙龙却没有人找他做个体咨询后，程广利就沉默了许多，这几天都没有挑衅的举动。 吃过午饭后，洛南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又变得精神奕奕。修习了“神级催眠术”后，洛南的力气没有变大，精神倒是好了许多，每天都是神完气满。 他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想着反正没什么事，不如去听听邓晓茹的课讲得怎么样。 他走到程广利跟前，随意地说：“你在这看一下啊，我到楼上教室去一下。” 程广利猛一拍桌子，脸色阴沉地开口：“你嚣张什么，你还不是正式咨询师呢！” 洛南只觉莫名其妙，我嚣张什么了我？ 程广利忿忿地说：“有个案了不起啊？下周二的沙龙还是我主持！我也迟早会有个案！” 洛南摇摇头，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转身便走。 “你站住！” 洛南转过身，静静地看着程广利。他承认，他对程广利也有竞争意识，毕竟都是实习咨询师，而且能留下来的名额有限。 可他从没想过，程广利会失态到这种地步，这已经不是“竞争意识”可以解释的了，这妥妥的是“敌视”，丝毫不加掩饰。 程广利大口地喘着气，胸口急剧起伏，原本阳刚而有几分帅气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变形。 洛南冷冷地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程广利激动地脱口而出：“你嚣张个什么，你以为你赢定了吗？我告诉你，最后留下来的人肯定是我！晓茹肯定会选择我！” 真是可笑。连平常心都失去了，还怎么做一个心理咨询师？洛南看着程广利的眼神闪过一丝同情，很快又变得冷淡。他运起“气”，开始感应程广利的念头。 程广利此刻的脑海就像洗衣机里的泡沫一样，迅速地变化着，数不清的念头生灭。 但还是有那么几个念头是如此的明显。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命令我！” “我受够你了，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为什么你样样领先我！” “为什么晓茹对你那么温柔！” …… 洛南微微一笑，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任务只说要给10个人强化念头，可没说一定要是在心理咨询当中啊。 何不给程广利强化一个念头呢？ 想到就做。洛南上前一步，轻轻地将手搭在程广利肩上。他比程广利要矮一些，做出这个动作有些吃力。 程广利黑着脸说：“干嘛？别碰我。”说着就把肩头一甩。 洛南抓住他的肩没放松，同时运“气”，送入程广利的心灵中，找到了一个脆弱的、很快就会消失的念头。 “我恐怕永远也比不上洛南了。” 程广利的目光突然失去了锐利，整个人变得黯然起来。 “是啊，我恐怕永远也比不上这个家伙了……” 这个念头迅速地在程广利心里茁壮成长，压倒了他别的念头。在程广利根本就没留意到的情况下，这个原本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突然变得根深蒂固。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黯然销魂，半点和洛南争斗的勇气都没有了。 “强化念头成功，支线任务完成度3/10，发放2份初级资源，请查收奖励。” 洛南一言不发地走出咨询室的大门，见四下无人，选择了接受奖励，将灵石和小瓷瓶塞入口袋中。 回顾这三次强化念头的过程，他发现第一次最轻松，这一次也还算轻松，反而是给梁佳怡强化的那一次最难。 他感觉这次强化念头的过程之所以轻松，很可能是因为程广利几次在自己面前受挫，所以潜意识里早就产生了他不如自己的想法，和这次自己强化的那个念头非常吻合。 那么照此推断，如果试图强化的念头和对方别的念头有强烈冲突时，强化就比较困难；如果匹配程度更高，更吻合对方潜意识的想法，或许就能更轻松地完成。 要知道，一个人的念头是非常纷繁复杂的，一个老好人偶尔也会突然生出要去犯罪、偷-窥、乃至杀人强×的念头；一个坏得流脓的坏蛋偶尔也会生出恻隐之心，慈悲之心。 唯有潜意识里的念头，才往往是强烈的、根深蒂固的。 可是，怎么去找到对方潜意识里的念头？潜意识之所以是潜意识，就在于它一般是不显露在外的，清醒的时候人无法沟通自己的潜意识。潜意识只会在睡眠、或催眠状态下才会展现在外，这是精神分析学说的常识。 洛南现在按照“神级催眠术”的方法运起“气”去感应，只能感应到对方活跃的念头。 除非对方正处于催眠状态中，比如催眠韩孟雄和梁佳怡的时候，才能“听”到对方潜意识里的念头。 或许，能不能帮到杜真真的决定性因素，就在于能不能将她催眠，去感应到她潜意识里的念头。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杜真真接受被自己催眠？ ------------ 第30章 我已经在恋爱了 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窈窕美好。一声呢喃，如泣如诉：“师兄”。 似有时光如流水般从眼前流淌而过，不变的是一卷道经，一条青藤，一盏铜灯。 那卷道经……那卷道经上的字，似乎是…… 洛南睁开眼睛，咧了咧嘴。每次到关键时候就醒来了，这个梦到底怎么回事呢？ 他看了看时间，没再耽搁，从床上利落地爬起，洗漱。今天下午要去芙南大学的图书馆找杜真真。 他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了一上午的书，看着到了12点，才慢悠悠地下楼，到那家熟悉的小店“馨园煲仔”点了个盖码饭。去楼下吃比较外卖要省一两块钱，而且可以添饭，不过是多跑几步路而已，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刚扒了几口饭，他放在口袋里手机振动了。拿出一看，原来是孙馨瑶发来的信息：“真真去图书馆了。” 洛南精神一振，三两口把饭扒完，付了钱抹了抹嘴就往外头冲。 这个时候路上并不堵，洛南乘着公交车，40分钟后就到了芙南大学。 读大学的时候，洛南也来芙南大学玩过，对这里并不陌生，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图书馆。 芙南大学的图书馆共有4层楼，一二层是自习教室，三、四层才是图书馆主体。杜真真是为了写论文而来查资料的，所以肯定不会在一、二层，洛南直奔三楼而去。 在三楼里溜达了一圈，见着好几个漂亮妹妹，不由得感叹芙南大学的妹子果然质量高。只是却不见杜真真的踪影。 他又爬到四楼。明晃晃的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照进来，洛南徜徉在长长的书架间，这回很快就看到杜真真了。尽管图书馆里美女的比例挺高，可是杜真真却是鹤立鸡群，洛南相信，不管是谁一眼看过去，都会注意到她。 她站在书架前，正在认真地翻看一本厚厚的书。她那种娴静、恬淡的气质，精美绝伦的侧脸，凹凸有致的身材，单拿出一项就能牢牢地吸引男生的眼球，更何况齐聚在她身上呢。 洛南远远地望着她，心里忽然想笑。这么一个看上去完美无瑕的女孩儿，真的难以想象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的情形。如此清丽脱俗，她果然不应该归于哪个男人所有吧？和另一个美丽的女孩凑成一对，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脑子里转过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洛南慢慢举步走上前。离着杜真真三、四步远，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那不是香水的味道，没那么刺鼻，而是洗发水味儿和她肌肤的幽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洛南抽了抽鼻子，小声开口：“杜真真！” 杜真真可能是看书看得太入神了，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洛南，才用纤细白嫩的小手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微喘了两口气，她张开樱桃小口：“洛南，你怎么在这？” “我特地过来找你的。上次和你聊天聊到一半，你就跑了。”洛南微笑着说。 杜真真皱了皱眉，将那本书塞回书架，目光冷淡地看着洛南：“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这冷若冰霜的样子也是如此美丽，洛南不由得愣了片刻。他回过神来，笑道：“我们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也不是陌生人了。抽出时间来聊几句，应该不过分吧？” 杜真真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这里是图书馆，不是聊天室。” 洛南运起了身体里的“气”，感应着杜真真的念头。 自从用灵石和蕴气丹修炼了几次，他的感应越来越清晰。很快他就分辨出了杜真真最明显的几个念头。 “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我的秘密了？好难为情！” “他为什么来找我，是想追我吗？还是爸爸让他来的？” “馨瑶那死丫头，又出卖我！” “哎呀他怎么还不走？我该怎么办？” 洛南迅速做出决定，上前一步，突然抓起杜真真的手。杜真真完全没料到他会做出这举动，一时愣住。 洛南迅速找到一个合适但微弱的念头，将“气”渡入杜真真的心灵。 “其实他人看起来还挺不错，聊聊也未尝不可。”杜真真心里的一个念头忽然放大，甚至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她当然不知道这个念头是洛南为她强化的，只是看着洛南，忽然觉得顺眼起来。 “强化念头成功，支线任务完成度4/10，发放2份初级资源，请查收奖励。” 洛南顾不得接受奖励，只觉奇怪，难道这杜真真潜意识里对自己还真的有一定的好感？要不怎么这么容易就将这个念头强化了。 他赶紧松开手，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我们出去聊聊吧，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杜真真白了他一眼，眼神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她低着头琢磨了一下，道：“行吧，那就出去聊几句。” 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图书馆后边，有一片竹林，平时来往的学生不多，杜真真把洛南领到竹林里停下，青翠的竹子宛如细腰的美人一般迎风微微摇摆，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落入耳中。 “洛南，我先跟你说清楚，那天吃饭的事，是馨瑶忽悠了我，我可不是去相亲的。” 洛南微笑道：“我知道。” “还有啊，我已经在恋爱了。”说到这，杜真真不自在地偏过头。 通常这个动作意味着说谎，但在杜真真身上，可能是她明白自己的性取向不能为世人接纳，所以有种隐隐的自卑感。 “我看出来了，”洛南微笑道，“你女朋友也是芙大的吗？”洛南在“女”字上加了重音。 杜真真的脸红了一下，摇摇头说：“不是。”顿了顿，她叹道：“原来你真的知道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看着杜真真精致绝伦的面容，洛南感到压力山大，也悄悄地把视线挪开，“侥幸猜到了。” 杜真真伸手摘下一片竹叶，“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说些什么？” “我只是觉得，”洛南保持着微笑，“你好像对心理学比较感兴趣。” ------------ 第31章 舅舅家 洛南感觉得出，杜真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在她面前撒谎很容易被当场拆穿，所以巧妙地避开了杜真真的问题。 “还算好吧，”杜真真道，“心理学是挺有趣的。” “你对催眠感兴趣吗？想过要尝试一下吗？”洛南说完后，迅速运起全身的“气”，感应杜真真的念头。 “催眠是挺有趣的。” “但我不敢试啊。” “万一什么秘密都被套出来了怎么办。” “不过真的好想体验一下。” “他跟我完全不熟，为什么问我这个啊。” 杜真真摇头：“我对催眠没什么兴趣呢。” 这女人……说起谎来面不改色。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 洛南再次运气，竭力渡入杜真真的心灵中去。由于没有身体接触，强化过程异常艰难，差点就功亏一篑。这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气”，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体踉跄了一下。 “你没事吧？”杜真真关切地问道。 “没事，刚刚脚有点抽筋。”洛南体内再无余气，也无法去感应杜真真的念头了。 杜真真看了洛南一眼，心里的一个念头渐渐放大：“等跟他熟一点了，让他帮我做个催眠似乎也不错。” 但这个念头还没有大到让她不顾一切的地步，杜真真很快就将之压下。 洛南微笑道：“那我就先走了，改天聊吧。还有啊，不管什么时候想体验一下催眠，都可以找我。”他的身体一阵阵的发虚，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一躺。 杜真真轻轻点头：“好的。” “加个微信吧，”洛南掏出手机，“我知道你是不会找男朋友的，所以别担心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交个朋友吧。” 杜真真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拿出手机：“行吧，不过我很少聊天的。” “我知道，快毕业了嘛，忙着写论文，忙着找工作，我也经历过的。”洛南勉强撑着，保持着微笑说。 两人很快互加了微信，洛南挥手告别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图书馆。 到了图书馆外，大枫树下有两条石凳，洛南三步并做两步过去，直到屁股挨着石凳，这才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看来在修行“神级催眠术”到更深的境界之前，还是不要尝试连续给人强化念头了，那种突然一下子被榨干的感觉让洛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强化念头成功，支线任务完成度5/10，发放2份初级资源，请查收奖励。” 这次的强化过程这么艰难，看来杜真真潜意识里还是有点抵触做催眠的。还好也不是抵触的那么厉害，至少强化成功了。 有这一个念头存在，等自己和她之间更熟悉一点，想必就有机会劝她接受催眠了吧。 只要她愿意接受催眠，自己就能去感应她潜意识里的念头，有的放矢地强化一个合适的念头，扭转她的性取向。 洛南仿佛看见了一大堆的红票子在向他招手，恨不得马上跳进钞票堆里打滚撒泼，学着电影里的镜头，抓着钞票一把一把地往天上扔。 如果真有在钞票上打滚的一天，人生该是多么美妙啊。那些可爱的小钱钱，一想到就令人心醉啊。 休息了一会后，洛南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逛了会超市。到了五点多钟时，便买了些水果，去往舅舅家。 虽然舅妈对他不是很待见，时有冷言冷语，但他只要一到月底，就会往舅舅家跑。 以前是因为实习工资不够用，到了月底就生活困难，去舅舅家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现在他接了个案，又在上阳师范兼职，还可能有杜真真那的大笔入账，钱的问题初步解决了，而且上次向周跃飞借的500还没花完。所以这次他去舅舅家倒不是为了混吃混喝，而只是单纯地想见见舅舅。毕竟，舅舅一家是他在上阳市仅剩的亲人了。 他母亲这边，外公外婆都已经过世，只剩舅舅；父亲那边，爷爷奶奶和姑姑、小叔都在北方，相隔太远。而且从小就没见过几面，感情并不深厚。 所以说起来，当初父母身亡后，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舅舅了。 这些年来，舅舅确实也帮了他不少，他大学期间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洛南一直心存感激，至于舅妈的冷眼冷语……就当做不知道吧，相比起舅舅对他的帮助而言，这些真没什么好计较的。 洛南到了舅舅家时，舅舅陈志方、舅妈何茵都还没下班，表妹陈思媛也还没放学。他将买的两袋水果放在门口，拿出手机玩了会游戏。 六点一刻的时候，舅妈何茵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电梯口。她一抬头看到洛南，拎着小包款款走来，一边掏钥匙一边不咸不淡地说：“小南又来了啊。” “是啊，又来蹭饭了。舅妈你气色不错哦。”洛南由衷地说，这倒不是恭维。他舅妈的年龄比舅舅只小了3岁，但两人站在一起看来起码相差10岁以上。舅妈何茵一向显得年轻漂亮，现在40出头了，看起来还像30岁的人。 “还行吧，”何茵开了门，笑道，“下次来就别买东西了，家里的水果本来就吃不完。” 洛南的舅舅是市教育局的一个科长，手上权力不小，家里确实常年都有别人送来的新鲜水果。洛南笑道：“这是外甥的一点心意而已。” 他提起水果走进屋，换了鞋后，直接将水果提进厨房，熟稔地将水果分门别类放入冰箱。 何茵放下包，也进了宽敞明亮的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小南你去客厅坐一会看电视吧。” “我来帮你吧。”洛南乖巧地说。如果他真的啥事都不干只跑到客厅去等吃，绝对会迎来一阵白眼。 何茵眉毛一挑，没有做声，只是开始从冰箱里把食材往外拿。 洛南打个下手还是没问题的，帮舅妈洗蔬菜、切肉，两人都没有交谈。过一会儿，食材都准备好了，洛南才洗了手，准备去客厅。 ------------ 第32章 陈思媛 洛南准备回客厅的时候，何茵却叫住他：“小南，你是吃了饭就走还是会留一会？” 洛南当然不会吃完饭擦擦嘴就走：“会留一会。” “你思媛妹妹最近成绩下降了很多，听她老师说她在课堂上不用心，老是讲小话，作业也稀里糊涂。你有空帮我说说她，她从小就听你的。” 洛南只能答应：“没问题，我会和她谈谈的。” 表妹陈思媛今年14岁，上初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已经进入了青春期，是可能会出现一系列的问题了。 何茵不放心地说：“别用你心理咨询那一套，那些伪科学的东西会把人脑子都搞乱。” 何茵对洛南学习心理咨询一直颇有微词，觉得心理咨询很神神叨叨，不靠谱。 洛南只好说：“知道了。” 菜基本上全弄好的时候，洛南的舅舅陈志方也接了表妹陈思媛回来了。 陈思媛在门口就看到了洛南的鞋，刚进门就嚷道：“哥你来了！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 洛南递给她一个之前在逛商场时买的瓷娃娃，陈思媛便欢喜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陈志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见着洛南，他只说了两句话：“最近工作怎么样？”“缺不缺钱花？” 洛南回答了“还好”“不缺”后，他就只点点头，看电视去了。 吃饭的时候。陈志方继续沉默着。何茵不停地给思媛夹菜，时不时地招呼一下洛南，态度不冷不热。 饭后，陈志方放下碗，对陈思媛说：“你哥来了，你作业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问他。” 陈思媛撅着小嘴点头。 陈志方便又去看电视。 洛南跟着陈思媛进了她的小卧室，这小女孩的卧室布置得花里胡哨，床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好几个娃娃，墙上贴着韩国明星的海报。 陈思媛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往外掏文具、书本，洛南咳嗽一声：“思媛，听你妈说，你最近成绩下降了啊。” 陈思媛撇撇嘴：“别听她瞎说，就是月考退步了几名而已，这不很正常嘛。” “要考重点高中，你现在的成绩还是有点不够，”洛南道，“还得加点油。” “知道了，你怎么也变得这么罗嗦了。”陈思媛不耐烦地说。 平心而论，洛南是不想跟表妹唠叨学习的事情的。这个年纪的小屁孩，只想玩不想用功读书不是最正常的事情吗。 可惜吃人嘴短，舅妈大人的要求，他只能遵照执行。 “思媛啊，”洛南语重心长地说，“现在对你来说很关键，努把力就能上重点高中，不努力就只能上一般高中。重点高中和一般高中的升学率，那是很大的差别，你如果以后想读个好大学，现在就得努力先考上重点高中才行。” 陈思媛翻了个白眼：“这种话我都听过无数遍了，麻烦你说点新鲜的行不行啊？” 以前陈思媛是很听洛南的话的，可惜进了青春期，开始叛逆了。这孩子啊，一到青春期就不可爱了，洛南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此时他体内的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便运起气来，感应陈思媛的念头。 “烦死了，都唠叨个没完。” “读书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考试前稍微努力一点就可以了，考上重点高中轻而易举。” “表哥越来越没趣了，跟老头子一样。” “还要在我房里待多久？好想玩一把王者荣耀。” 洛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陈思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哥，你偷笑什么？” 洛南绷起脸说：“我没笑啊。小媛，哥以前读书的时候其实也不是特别努力，但还是考上了重点大学，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思媛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呀？” 洛南终于找到了那个合适的念头。他轻轻拍了拍表妹瘦削的肩膀，将“气”渡入她的心灵，然后缓缓说：“因为我上课的时候总是很认真听，所以课后就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写作业和复习，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这个年龄，喜欢玩是正常的，但是上课时间千万要把握好。” “强化念头成功，支线任务完成度6/10，发放2份初级资源，请查收奖励。” “那我以后上课就认真听讲吧，免得你们老是啰嗦。”陈思媛心里一个微弱的念头逐渐放大。 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念头很有道理，点点头说：“行，我以后上课会认真的。哥你出去吧，我要写作业了。” 你是要玩王者农药了吧。洛南没有点破，笑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呃，理科方面的题目就别问我了，我也不懂。” 陈思媛嘻嘻一笑：“老哥我觉得你很不靠谱啊，还是不问你了，免得你教给我错误答案。” 说笑几句，洛南走出表妹的房间。何茵刚正收拾餐桌，一边擦桌子一边问：“怎么样？思媛怎么说的？” “她跟我保证以后上课会认真听讲的。” 何茵明显不信，淡淡地说：“那就好，多亏你了。你没对她用什么心理咨询术吧？” “当然没有。”洛南矢口否认。神级催眠术，应该不属于心理咨询范畴吧？对，肯定不属于的。 “小南啊，”何茵不咸不淡地说，“你学那心理咨询有什么用，又赚不到什么钱，你看你毕业都两年了，买房的首付都拿不出来，以后日子怎么办啊。我跟你说，你还是早点转行吧，学点技术，或者考个公务员，那生活不是轻松多了。” 洛南不好反驳，只是低着头走开。 坐了一会，他准备回家时，舅舅陈志方起身送他，送到门口后手往兜里掏：“身上没钱用了吧。” 洛南看着他掏出一叠红票子，忙说：“舅舅，我最近做了几个个案，不缺钱花。” 何茵也在一旁笑道：“小南也是有工作的人了，养活自己肯定不成问题，要你操什么心啊。” 陈志方还是数了5张红票子递给洛南：“自己买点好的吃，你一个人住，别偷懒，经常炖只鸡、炖点排骨什么的，把身体养好，看你瘦的。” 洛南坚决不要：“舅舅你放心，我现在真的不缺钱花。”说着扭头就走。 何茵关上门，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你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是吧。” 陈志方没有做声。在老婆面前，该硬气的时候他会很硬气，比如给洛南零花钱的时候，即使何茵反对，他也会坚决给。但绝不会和老婆做无谓的争吵。 过了几天，何茵跟陈思媛班主任通电话的时候，班主任夸了陈思媛一把：“她这几天上课认真多了，照这个态势下去，考上重点高中的希望很大。” 何茵挂上电话后，开心地笑了一阵，心想，这个外甥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 第33章 锚定点 日子过得飞快。 虽然杜真真那边还没什么进展，洛南每天都和她聊几句，都是泛泛而谈，没能让她下定决心来做一次催眠。 对梁佳怡的咨询却渐入佳境。 从第三次咨询开始，洛南运用认知-行为疗法，针对她的错误认知来进行咨询，帮助她觉察、并改变错误认知。 比如梁佳怡的“我什么都做不好，真是个失败的人”这个错误认知，洛南让她将之在语言上重构，并不再把概念绝对化。 也就是把思维过程改变成“我做某某事情做不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个失败的人，只能说明在这件事情上我比较失败。” 比如梁佳怡说“没有谁会真正爱我”，洛南让她对这句话进行重构，改成“我没有感觉到谁在真正爱我”。没有感觉到别人在爱自己，和没有人爱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没有感觉到别人在爱自己，说明是沟通出现了问题，在改变沟通方式后，或许会发现其实是有人爱着自己的，只是自己没有觉察到，没有体会到。 再比如，梁佳怡说，她对男朋友很好，男朋友却不能像她期望的那样对待她，这让她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觉得很失落。 洛南告诉她，人际交往的黄金原则是，如果你希望别人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而不是相反。 “因为我对别人怎么怎么样，别人就要对我怎么怎么样”，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还有梁佳怡和父母相处的问题，洛南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她的父母也不可能是完美的。她对父母的许多期待，其实是不合理的。 诚然，她父母的很多做法可能存在问题，达不到她的期望值。但因为这点就全盘否认她的父母，认为她的父母不够爱她，这是偏颇的。 在第四次咨询中，洛南在将她催眠后，又找到了她另一个微弱的念头并加以强化：“我有许多的缺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过得幸福。” 梁佳怡学会了容忍、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接纳并拥抱她自己的缺陷，学会了用欣赏的目光看待她自己犯的每一次错误、经历的每一次不如意。 …… “所以，其实在给她治疗的过程中，我也发现了自己存在的很多问题。”洛南一边狼吞虎咽着烤肉一边说。 田静眉的吃相就斯文多了。她将一块烤五花肉蘸了酱料，用生菜叶包裹了，小小地咬下一口，慢慢咀嚼。闻言她微笑道：“所以我们老师常说，咨询师做个案的过程，既是看着来访者成长，也是咨询师自己的个人成长。” “你们老师说得很有道理，”洛南感叹道，“再多做几个个案，估计我就变成哲学家了。” “心理咨询和哲学本来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人本主义，焦点短期疗法等等疗法都是脱胎于哲学思想啊。说到人本主义，我记得我们老师说过，如果想成为一个人本主义的咨询师，咨询师的个人成长相当重要。只有自己成为一个一致的、完满的人，才能作为一面镜子，让来访者能参照着去成长，去自我实现。好像萨提亚的疗法也比较注重这一点，”田静眉咽下一口烤肉，笑着问道，“洛南，你想好自己以后要专注于哪个流派的疗法了吗？” “还没呢，”洛南的脸垮了下来，“现在我是拿来主义，什么好用就拿什么来用。还没能形成自己的咨询思路。不过我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找到方向的。” “恩，我也相信你。”田静眉笑着说。 洛南顿时眉开眼笑，心情舒畅。自从父母过世后，他多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整个世界变得黑暗，就像拉上了重重的幕布。他和世界之间像是被保鲜膜隔开，和其他人能彼此看着却无法接近，即使周围有很多人——不，应该说，越是身边有很多人的时候，他越感到刻骨的孤独，仿佛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是在田静眉身边，他却能安静下来，和世界重新有了联系。她就像是他的锚定点，让他不至于被卷入漩涡，到远离这个世界的地方去。 她喜欢我吗？洛南惴惴不安地想。在田静眉身边，他一直没有用神级催眠术去感应她的念头。 或许是，害怕感应到的东西让自己失望吧。 也或许是，他希望这份感情更单纯，没有杂质。 这几周以来，他和田静眉见过几面，说是约会吧其实也不算很浪漫。要说不是约会吧，似乎两人之间又有那么一丝心心相印。 就像他和田静眉的关系，既说不上是男女朋友，似乎又不是单纯的朋友，很难界定。 他能确定的是，田静眉现在没有男朋友，但是有很多人在追，其中不乏一些优秀得令人绝望的男性。 而田静眉本身的条件，也足以让大部分人却步。她本人可以说是典型的白富美。她的父母是一家家具城的老板，坐拥有上亿身家。她自己头脑聪明，学习成绩好，美貌窈窕，这样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众多的追求者才令人奇怪呢。 关于她的那些追求者，田静眉几乎闭口不谈，洛南也是加了她室友的微信才问到一点点。 但是不管对手多么强大，洛南都充满信心。自己可是有神级催眠术在手的男人啊。只要给自己一点发展的时间，必将一飞冲天！ “对了，”田静眉问，“你在心理办做得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个案吗？” “有趣倒是说不上，不过来的人还挺多的，每晚都预约满了，”洛南不能和她详细讨论个案的细节，但是笼统地说两句还是没问题的，“之前跟你说过，有个网瘾的孩子，他的问题基本解决了，他现在每天都按时去上课，没再玩游戏了。有个和男朋友感情出现问题的，现在也调整的差不多了。还有适应问题的，情绪问题的，失眠问题的，现在都在着手。我感觉自己现在做咨询熟练多了。” “当然，一回生二回熟嘛。加油，”田静眉笑道，“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咨询师。” ------------ 第34章 谁能留下来 又是一个周六，洛南给梁佳怡做完咨询，笑道：“我们的咨询已经进行了6次，我感觉到，你的进步很大，你自己认为呢？” 这几周来，他运用认知-行为主义的疗法，帮助梁佳怡纠正了许多错误认知，每一次咨询完她都有进步。现在她和男朋友的关系有所缓和，在工作中也不再感到压抑，和父母的沟通也有好转。到了现在，也差不多解决了她的心理问题。 已到五月底，天气渐暖，梁佳怡穿着更加清凉时尚，圆圆的脸上浮现出自然的笑容：“我觉得自己想通了很多事，以后应该会过得好些了吧。谢谢你，洛老师，你觉得我可以结束咨询了吗？” “我认为可以了，你自己觉得呢？” “我也觉得可以了。” “那我们的咨询就到这里结束吧。”洛南站起来，向梁佳怡伸出手。 梁佳怡和他握了握，“真的非常感谢你，洛老师，你对我的帮助太大了。”说完笑着走出咨询室。 “主线任务：成功地完成一个心理个案并得到来访者的好评。奖励：提升一级身体素质。任务已完成，请查收奖励。” “接收奖励。” 洛南只觉全身暖洋洋的像沐浴在日光下，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舒服得想呻-吟出来。 持续十几秒后，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他捏了捏拳头，感受着焕然一新的身体。 他抓住短沙发的边缘，原本双手都只能艰难搬动的沙发，竟被他一只手就举到了半空中。 “乓”！他把沙发放回原位，心不跳气不喘。 太爽了！有这样的身体，就算去搬砖也能发家致富啊。 宿主：洛南 种族：普通人族 性别：男 年龄：24 身体素质：B（神经反应速度，力量，灵敏度，协调性等综合评分），高于普通人类水准。 魅力：B（声音，眼神，容貌，身姿，肢体语言等综合评分），高于普通人类水准。 心理咨询天赋：未知 技能：无 道具：无 心理咨询能力评分：菜鸟 （你就是心理咨询界的菜鸟，刚刚完成第一个正式个案。） 支线任务：用神级催眠术强化人心中的念头。完成度9/10。 这几个星期里，他在上阳师范大学的心理办其实也接到了几个个案，不过都是些简单的问题，失恋啊，和室友相处不好啊，对专业不满意导致情绪问题之类的，较真来说还算不上是个案。 所以梁佳怡的个案，还真就是他第一次完成的正式心理个案。 “系统，新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刻板清冷的声音响起：“暂时还未满足触发新主线任务的条件。” 或许是要完成了这个支线任务，才能触发新的主线任务吧。 洛南收拾了一下咨询室，走到外面的办公室。黄耀昆老师正在翻书，见他出来，招呼到：“小洛，过来一下。” 洛南跑到黄耀昆跟前，恭敬地说：“黄老师。” “刚才我和小梁聊了两句。她对你的咨询很满意啊，给出的评价挺不错。”黄耀昆和蔼地说。 洛南微笑了一下，没做声。他发现，自己能迅速地觉察黄耀昆老师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或许这就是提升一级身体素质带来的动态视力提升吧。 “小程，你也过来一下。”黄耀昆又说。 “来了！”程广利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是这样，”黄耀昆缓缓开口，“我和林老师，周老师商量了一下。” 洛南已经有预感黄耀昆会说出什么了。 黄耀昆继续说：“你们的实习期也差不多快结束了。你们两个呢，还有小邓，都是很有潜质的孩子，不过呢，我们金色麦田毕竟规模不大。” “所以，在你们三个中间，我们只会留下两个，做正式咨询师。” 程广利喉头一动，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他连续主持了两次心理沙龙，都没人找他做个案，让他信心不足。 洛南倒是好一点，这段时间，“神级催眠术”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他觉得就算不能留在金色麦田，也绝对能在别的地方有所发展，所以并不担心。 黄耀昆缓缓说：“小邓的进步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她肯定是要留下来的。我和林老师、周老师共同商议决定，会分派给小洛，小程你们每人一个个案，最后根据你们完成个案后的效果评价，来确定谁留下来。” “没能留下来的，也别心急，我们会给你开介绍信。相信以你们在金色麦田经历了两年的学习和训练，已经足够在上阳市任何一家心理咨询室立足了。” “你们怎看？” 洛南和程广利对视一眼，大声说：“我没意见。”笑话，自己已经有了做个案的经验，要是还比不过程广利，那也没脸要求留下来了。 程广利却显得脸色黯淡。上次洛南强化了他那个念头之后，他在洛南面前总是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黄耀昆开出的条件虽然公平，但他实在没信心能赢过洛南。 磨蹭了好一会，他才勉强说：“我也没意见。” “那就这样吧，下周我们会安排个案的。”黄耀昆又拿起书。 洛南和程广利回到各自的座位。 到下班的时候，洛南和大家招呼一声，背上包就走。他和田静眉约好了要去看一场电影。 刚走几步，程广利追了上来。“等等。” 洛南放慢了脚步。程广利跟过来后，也不做声，只是阴沉着脸。两人走进电梯，到了大厦外面，程广利才闷声闷气地说：“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如果这个时候给程广利强化一个适当的念头，或许他会不战而溃吧？但洛南并不想这么做。他有足够的信心，在个案比拼中胜过程广利，犯不着使盘外招。 “恩，你加油。”洛南淡淡地笑着说。 程广利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洛南刚往车站走了两步，背后又传来呼声：“洛南，等一下！” 他转过身，只见邓晓茹疾步走来，微微喘气。“洛南！” “什么事？”洛南微笑道。 “没什么，刚才黄老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都要加油！”邓晓茹微喘着，细声细气地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们都能成为优秀的心理咨询师。” “谢谢，”洛南微笑着说，“我们筹备一下吧，等程广利走的时候，我们给他开个欢送趴体，让他开心点。” 邓晓茹不由得掩嘴而笑：“你还真有信心。” “肯定的，”洛南道，“我从没想过我有输给他的可能。话说，你到底希望我们谁留下来？” 邓晓茹狡黠地一笑：“你猜呢？”说完挥挥手，“明天见，祝你约会愉快。” 不错嘛，竟然猜到了我是要去约会。洛南摇头笑了笑，向车站走去。 ------------ 第35章 给你打5折 和田静眉看完电影后，洛南心情愉快，哼着歌回到自己租的房、 隔着老远，他就能听到屋里传来的音乐声。打开房门后一看，好几个打扮时尚的男男女女或拿着啤酒瓶站着，或依偎在老旧沙发上，或叼支烟谈笑风生。 男的不见得都帅气，但腰包肯定都不瘪。女的则个个性感漂亮，模特级别的身材。 洛南衷心觉得他们在这老旧房子里开趴体，是让这间老房子蓬荜生辉了。 郭亮爱热闹，时不时就会邀他的狐朋狗友过来聚一聚，洛南早习惯了。其实以郭亮的身家，开得起奥迪，根本不至于会来住这么老旧的房子，洛南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这里。 洛南微笑着向屋里人点头，谢绝了别人递来的啤酒，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将门关上，也将音乐和谈笑声关在门外。他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因为越是热闹的场合，他越发觉得孤独难耐，觉得和别人格格不入，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刚进房间放下包，就有人敲门。 洛南过去拉开门，只见孙馨瑶站在门口，左手拿着一个啤酒瓶，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她的眼神有些微醉意的迷离，穿着露背装，牛仔短裤，白皙修长的大腿全露在外边，胀鼓鼓的胸口却是包裹得严严实实。 “洛南，跟你说件事。” 洛南侧过身让她进来，然后将门关上，却没有关严实，而是留了一条缝，以免别人误会。嘈杂的音乐声便顺着门缝涌入。 孙馨瑶吸了一口烟，张开性感红唇吐了一串青色的烟雾，压低声音说：“今天真真和她女朋友分手了。” “哦，”洛南有些吃惊，“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根据真真的话来判断，应该是她那个女朋友想让她帮忙毕业后留在上阳，真真拒绝了。她女朋友家里是一个偏远小镇上的。”孙馨瑶抬头四处找烟灰缸，洛南忙把废纸篓放到她脚边。 孙馨瑶弹了弹烟灰，脸上露出喝酒、吸-毒的人特有的的欣快笑容：“这是个机会。” 洛南点点头：“她现在心情怎么样？” “在宿舍里闷了一天，不知道有没有哭。我试探地问她，要不要找人做个心理咨询，她好像并不排斥。” 洛南笑了：“那确实是个机会，我会把握的。” “行，那我出去了。”孙馨瑶一摇腰肢，转身往门口走。 “等等，”洛南问，“杜修圣许给你什么条件？” “他没告诉你吗？”孙馨瑶道，“华联重工签下了我，我现在每个月都可以领工资了。除此之外只要真真找了男朋友，他就一次性给我10万。” 这条件还真不错。 不过给自己的条件也不差。而且杜修圣付钱很爽快，第一笔5000块已经到账了，洛南还清了周跃文的钱后还剩4000多，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一笔巨款，他觉得自己瞬间变身大富豪了。 孙馨瑶出去后，洛南拿出手机，给田静眉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到家了。又给杜真真发了条微信：“几天没联系你了。过得怎么样？” 田静眉发来一个笑脸符号，杜真真却没有马上回复。洛南看了一会书，杜真真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不怎么样，心情不好。” “我给你做个咨询吧，看在你美貌的份上，打5折。”洛南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 “可以啊。你什么时间方便。” 洛南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杜真真答应得这么爽快。仔细一想，或许是当初给她强化的念头终于见效了。 “还是根据你方便的时间来吧。” “我周末都行。” 洛南想了想，其实周六下午是最好的，而且自己刚刚结束了梁佳怡的个案，周六的时间就空出来了。 但是杜真真这情况，如果拖到下周六，说不定她就反悔了。就要趁热打铁，趁着她还在失恋的痛苦期，尽快安排一次咨询才行。 “周日行不行？可以的话，就每周日下午，从明天开始。” “明天下午……4点方便吗。” “可以。” 洛南迅速和她敲定时间。放下手机后，他忍不住做了个“胜利”的剪刀手。50万啊亲！他当然会激动！ 第二天早上到金色麦田后，早上开了个小碰头会。主要讨论的议题就是洛南和程广利个案比拼的事。 散会后，周跃文拿了薄薄一叠A4纸交给洛南：“这是你的来访者。” 洛南低头迅速浏览了一遍资料。他的来访者是个12岁的小男孩，名叫陶嘉豪，今年小学6年纪，主要问题是厌学、逃课、打架，和亲人关系不佳。 这孩子的父母在三年前离异，他抚养权归父亲，平时主要由爷爷奶奶照顾。 没有家族遗传病史，精神无异常，属于心理咨询范畴的问题。 “咨询时间是每周二的下午，有没有问题？”周跃文在安排任务的时候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 洛南信心满满地说：“没问题，我会做好准备的。” “这孩子之前的咨询师是刘鑫，他搞不定所以才转诊。你找时间和刘鑫交流一下。” 洛南心里一惊。刘鑫是金色麦田的正式心理咨询师，正式咨询师都搞不定的个案要交给自己？ 但到了这时，他也没有退路了，只能说：“好的，我会的。” 不知道程广利拿到的是什么个案？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洛南有些心神不宁。 邓晓茹不时看他一眼，那眼神里明显是有话要说，只是却没说出口。 而程广利则显得有点兴奋，说话的声音充满愉悦，接电话的时候一直面带微笑。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洛南先吃完，到外边走廊里走两步。不一会儿，邓晓茹也走了出来，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洛南没有主动开口，邓晓茹也沉默着，过了好一阵才突然说：“洛南，你知道程广利的个案是什么吗？” 洛南摇摇头。 “你们两的个案我都看了，”邓晓茹细声细气地说，“这次的比拼，你很吃亏。” ------------ 第36章 留下来的一定是我 “程广利分配到的个案是什么？”洛南问。 “一个毕业不久，刚从外地到上阳市工作的年轻人，症状是情绪低落、意志消沉、易激惹，初步判断应该是适应性障碍。这种问题，你知道的，只要心理咨询师给他有力的支持，过两三个星期就会自动好转。” 洛南的心直往下沉。这个个案和他的个案在难度程度上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般给小孩子做心理咨询就比较困难，因为小孩子的智力发育未完全，语言表达能力、领悟力都有限，成年人想和孩子沟通本来就存在困难。再加上这孩子本身的问题也比较严重，还是正式咨询师搞不定才转介的，更使得其难度直线上升。 可以说，自己的这个个案是地狱级别的难度，而程广利的个案则是容易级。 “为什么会这样？”洛南勉强开口，“老师们在分配的时候会犯这种错误？” “或许是想给你压压担子，好好磨砺你吧。”邓晓茹显得心不在焉。 “是吗。”洛南并不相信这个答案。 “总之，”邓晓茹说，“你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找到突破口。你的那个来访者，我听说是很抗拒心理咨询的，只是被家人强行送来。你首先要让他愿意接受心理咨询。” 洛南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晓茹。” “你要加油，”邓晓茹深深地看了洛南一眼，“你和广利都是我的朋友，你们都对我很好。我希望你们都能留下来，但现实是你们只能留下一个。所以，其实我更希望广利能留下。” 洛南愕然。 “因为他比不上你，在心理咨询方面，你的天赋要比他高。就算离开了金色麦田，你也能在别的地方找到饭吃。广利就不同了，如果失去这个平台，很可能他就必须得离开这个行业。”邓晓茹细声细气地说着。 洛南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对邓晓茹的话，他并不反感。人有远近亲疏之别，和自己相比，程广利平时确实对邓晓茹更热情体贴，几乎无微不至。人心都是肉长的，邓晓茹更偏向于程广利，洛南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 “我知道，”邓晓茹说，“我也不想你走。如果你能把这个个案漂亮地完成，说不定你们两个都能留下。” 洛南再次愕然：“你的意思是，程广利肯定能留下？即使他这次的个案做得不够好？” 邓晓茹沉默了一会，才压低声音说：“广利的表哥跟周跃文老师关系特别铁，经常一起喝酒泡吧，两家人经常走动。” 洛南点点头。一切都清楚了。“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如果只能留下一个，留下来的一定是我。” “加油吧，”邓晓茹踮起脚尖，在洛南的肩膀上拍了拍，“把你的潜能都施放出来。” 看着邓晓茹离去的背影，洛南摇头苦笑。“能留下来的一定是我”，这种豪言壮语说起来简单，做到太难。两人的个案难度相差太大，洛南也没自信一定能在两三个星期内就让那个孩子有所好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然，自己有“神级催眠术”这大杀器傍身，这是个不小的优势。只要操作得当，未必不能逆转局面。 洛南揉了揉太阳穴。先别想那么多，暂时先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杜真真的个案上吧。 他冲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便开始筹备等会给杜真真的咨询。 下午3点45，杜真真就到了金色麦田的门外。她戴着墨镜，穿着黑色半透明的丝质短袖罩衫，里边套着一件紧身衣，背着一个米色小挎包，下身穿一条水洗布的牛仔短裤，脚上是一双水晶主题高跟凉鞋，脚指甲涂得五颜六色，总体看来性感美丽得一塌糊涂。 洛南去给她开的门，当场就惊艳了，只觉得浑身的荷尔蒙都在躁动。他好不容易按捺下心里的悸动，学着黄耀昆老师的模样温和地笑道：“你来了，请进。” “我等会还有事，所以提前来了。可以早点开始吗？”杜真真摘下墨镜，走进办公室。 “可以，现在咨询室有空。喝什么茶？” “白开水就好。” 洛南到饮水机上用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一杯纯净水，递给她后便引她走进咨询室。 六间咨询室的陈设都是一样的，都有一长一短的两张沙发，摆一张小圆桌，小圆桌上一盒纸巾、一只透明花瓶，就连花瓶里的花也一模一样。 洛南带杜真真走入4号咨询室，请她在短沙发上坐下，拿出一张登记表让她填。 填好后，杜真真将表格还给洛南，挤出一个微笑，用她那清脆优美如出谷黄莺的声音说：“这是我第一次做心理咨询。” 洛南温和地笑着说：“不用紧张，咨询室应该是世界上最能让你放松的地方。在这里你说任何事情都是安全的，我不会评价，并且会为你保密。” 洛南已经不用利用讲解咨询师和来访者的权利和义务来缓解紧张了，所以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两句，便介入了正题。 “真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 “你之前一直不愿做心理咨询，但是昨天却突然同意了。我可以问问，昨天发生了什么吗？”洛南微笑着问道。 杜真真的神情黯淡下来，她拿起一次性纸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然后两手捧着纸杯无意识地转动，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开口：“昨天我女朋友和我说分手了。” 洛南露出同情之色：“这让你很伤心。” “是的，”杜真真黯然说，“我对她一直很好，可以说只要我有的，什么都愿意给她；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尽力办到。” “听起来像是你在单方面付出。” “不对，她也付出了很多，”杜真真忙道，“为了和我在一起，她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洛南点点头，没有说话。在咨询中，咨询师不需要说个不停。更多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点头，一个手势，让来访者畅快自如的叙述，才能更好地营造氛围，建立起咨访关系。 ------------ 第37章 杜真真的第一次咨询 洛南没有打断，杜真真得以按照她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小艾……小艾是我女朋友。小艾为了和我在一起，也付出了很多。但是我不明白，我只是不能答应帮她留在上阳，为什么她就非和我分手不可？我明明说了，我愿意和她一起出去闯荡，也愿意和她回她家所在的小镇。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说到这，杜真真已经有些哽咽。她停止叙述，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抽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勉强微笑：“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洛南轻声说，“在这间屋子里，你是自由的，是受绝对保护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得到我的支持。” 杜真真点点头，优美得像天鹅颈的脖子上悬挂的玉佛像也晃了晃。 “洛南，你说小艾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洛南一摊双手：“我获得的信息太少。或许是你不能满足她真正的需求？或者是你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这个问题，你应该去和小艾讨论。在这里，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个话题，但更应该讨论的是怎么让你自己恢复平静，恢复良好的心态。” 他没有急于去扭转杜真真的性取向，那样只会让她拔腿就走。 首先他要营造一个让杜真真感到安心的环境，让她能接受被催眠，再去寻找扭转乾坤的途径。 而且他的话里也充满了暗示，所谓“你不能满足她真正的需求”，实则是暗指或许小艾需要的是正常的男女之情。“或许你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就涵义更加丰富了，可以让杜真真充分联想。 杜真真若有所思：“对，这个话题我确实应该直接和她讨论。” “不过她现在不接我电话，不理我，怎么办。”她美丽的面孔充满了伤感。 洛南微笑着说：“完全拒绝和你沟通，本身也代表着某种态度，不是吗？电影里那种因为自己得了绝症，想要保护爱人，所以要和爱人分手，坚决躲开爱人的桥段，现实里可是很少见的。” “你说得对……有时我会觉得，这段感情，或许真的是我一厢情愿吧，”杜真真幽幽叹息，“其实我早就有预感，她对我的感情，或许远比不上我对她的感情。” “你对她的感情又是什么样的呢？”洛南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期待回答，只是引发杜真真的思考。 杜真真陷入了沉默，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说不清。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洛南微笑着。 等时间过去了差不多一半，洛南基本摸清了杜真真的状态。她除了同性恋倾向，以及因为感情破裂而有些情绪低落外，没有别的心理问题。于是便提议道：“你想不想做个催眠？” 杜真真显得很犹豫：“不太好吧，万一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怎么办。” “在这里，没有你不该说的，你是绝对安全的，什么都可以说出口，不用担心被评价。” 杜真真还在犹豫，红唇微张，欲言又止。 “‘前世今生’，听说过吗？催眠你，让你看到你的前世。很好玩的！”洛南知道，女孩子对什么前世啊之类的东西最没抵抗力了。 “是吗？真的可以看到前世？” 洛南肯定地说：“可以的。” 其实哪有什么前世，所谓的让人看到前世，不过是让人看到潜意识中的自我意象而已。 杜真真挣扎良久，咬紧银牙：“那我就试试吧。” “请你平躺，闭上眼睛，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好。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注意你的呼吸……”洛南熟练地说着指导语。 “……想象你的面前，有一个水晶做成的大门。穿越这道门，你就能看到自己的前世。1，你向水晶门飞去。2，3，你离水晶门越来越近了……8，水晶门已经触手可及，9，你站在门前，抬腿就可以迈过去。10，你穿过了水晶门。” “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杜真真甜美的声音变得有如梦呓，“我看到一个穿着霓裳羽衣的美丽女孩子。” 她的自我意象是一个女性。洛南点点头，继续用平缓又清晰的语调说：“你认出了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吗？” “认出来了，那是我，前世的我。” “很好，仔细看着她；前世的你在做什么？” “在跳舞，站在明亮的火焰中，跳很美丽的舞蹈，水袖轻舞，衣袂飘飞。” “确实是很美的舞蹈，”洛南说，“你再仔细看看，前世的你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微笑，是微笑的表情，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很享受舞蹈，享受生活。”杜真真的脸上也浮现出微笑。这一笑，简直闭月羞花，洛南不由得有片刻失神。 “很好，前世的你在享受舞蹈，享受生活。请你再看看周围，你还看到了什么？” 杜真真眼皮子底下的眼珠飞快地转动了一阵：“我看到，旁边有一只蝴蝶。五彩斑斓的美丽蝴蝶。那只蝴蝶在围绕着我飞舞。” “你觉得，那只蝴蝶和前世的你，是什么关系？” 杜真真嘴唇微动：“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洛南笑了：“你再仔细看看那只蝴蝶。认真地看。你认出她了吗？” “她是……”杜真真迟疑了一下，“我认出了，她是小艾。” “所以，你和小艾是朋友？”洛南故意忽略了“前世”两个字。 “……是的，是朋友。” “好的。再用心看看四周，找到你前世的丈夫。你看到他了吗？” 杜真真再次迟疑了一下才回答：“看到了，我看到他了。” “向我形容一下他。他长什么样子，在做什么？” “他很帅，有深邃的眼神。穿着帅气闪亮的盔甲，腰上挂着宝剑，坐在那看我跳舞，看得很专注。”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她仍然是渴望和一个阳刚的男性发生一段爱情的。洛南心中升起明悟。是什么阻止了她？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的性取向？ ------------ 第38章 前世今生 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杜真真的念头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去强化。 不求能马上让她扭转性取向，只要这个念头能让她对自己目前的性取向有些微的动摇就好。 洛南迅速运起“气”，集中注意力感应杜真真每一个潜藏在意识深处的念头。 “原来前世小艾只是我朋友……” “可能我对她不是那种爱。” “或许我和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 “我已经尽力了，可惜和她实在没有缘分吧。” “其实有个那么帅气的男孩子做我丈夫似乎也不错。” 就是这个念头！洛南迅速将“气”渡过去。 得到了滋润，杜真真的这个念头迅速壮大起来，从潜意识层面进入了意识层面，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 “有个那么帅气的男孩子做我丈夫似乎也不错……”杜真真的脸变得微红。 洛南微微松了口气。有了这个念头，杜真真将不再那么排斥异性恋。只要在将来的咨询中慢慢引导，慢慢发掘出导致她出现同性恋倾向的现实因素，和她好好探讨并在认知上加以纠正，就完全有可能将她掰直。 “你想继续看看前世，还是想回到现在？” “我想回到现在。”杜真真喃喃地说。 “那好。现在我将从3数到1，当我数到1的时候，你就会醒来，回到当下，并且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3，2，1，醒来！” 杜真真的眼睛缓缓睁开，然后用她细细的胳膊撑着柔若无骨的身体，慢慢地坐起来，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洛南微笑地看着她。 “洛南，”杜真真犹豫着开口，“前世真的存在吗？” 洛南笑道：“前世啊、投胎啊，都是虚无缥缈、难以得到证实的东西。你相信它存在，它就存在。你不相信，它就不存在。” 杜真真问：“那我看到的其实不是前世？” 洛南道：“我只能说，或许是，或许不是，关键只在于你怎么看它。” “那到底是不是嘛！”杜真真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一点娇嗔。 洛南微笑道：“或许是你的前世，也或许是你潜意识的投射。你喜欢哪种说法？” 杜真真歪着头想了想，用手拢了拢散落到额前的长发，嘴角微微一翘：“我倒宁愿这真的是我的前世。” “在明亮的火焰中跳舞，确实很美。”洛南点头，“那么现在，你有什么感受？” “什么什么感受？” “看到了你的‘前世’，”洛南微笑着问，“你有什么感受？” 杜真真用手指轻轻抚了抚光洁的额头，眼神变得迷离：“不知道，我……我感觉有点伤感，还有，还有……有点奇怪吧，看到了一些我没想过会看到的东西。” “比如呢？” “比如，”杜真真嘴角上翘，“比如竟然看到了我前世的丈夫。” “这有什么奇怪的，”洛南道，“既然你前世是个美丽的女孩，有丈夫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杜真真摇摇头，又轻点了两下，“说得也是呢。确实很正常。” 洛南抬头看了看时钟：“那我们今天的咨询就到这里了吧。下周日同一时间？” “OK，”杜真真俏然站起，隐蔽地扯了扯牛仔短裤，“谢谢你，洛南，下周见。对了，付费是怎么付的？” 洛南也站起，微笑道：“到办公室前台，现金、刷卡或者支付宝转账都可以。” 杜真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的收费标准是？” “300一次。”话说出口，洛南才想起，自己之前说过要给杜真真打5折的。但作为实习咨询师，他其实并没有随意打折的权力。哎，亏空的部分只能自己补上了，还好有杜修圣打来的5000块。 “行，那下周见了。”杜真真轻快地转身。 洛南留在咨询室里，回顾着刚才的咨询，整理头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去，一问才知道，杜真真是全款支付了300块。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给她打折都不要。 做完杜真真的咨询后，便没什么事了，洛南准点下班。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他正在和田静眉聊微信，忽然一个未知号码打了进来。 洛南接听了。“你好，哪位？” 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嗓音传出：“洛南吧？我杜修圣。” 洛南顿时进入“肃然起敬”的状态，“杜总你好，什么事？” “呵呵，”杜修圣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听说今天下午，你给我女儿做心理咨询了。” “是的。” “情况怎么样？”杜修圣的声音急切起来，“她说了些什么？” “杜总，我和来访者的对话是保密的，不好意思。”洛南自觉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心理咨询师，当然不会泄露和来访者的对话。 “你不用把每句话都告诉我，”杜修圣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治好她。” “抱歉，我不能透露。至于把握嘛，我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有信心就好，有信心就好，”杜修圣此时听起来不像一个掌舵价值数百亿大企业的风云人物，只是一个普通的、担心女儿的父亲，“她还愿意继续接受咨询吗？” “我们已经预约好下周再见了。” 杜修圣重重地吐了口浊气：“那就好。我以前给她找了很多咨询师，都是芙南省最有名的，结果她看都不愿意去看，有几个她也只是去了一次就和咨询师闹掰了。” “咨询师和来访者的匹配程度是很重要的，并不是高明的咨询师就一定能解决问题，”洛南笑道，“很多时候，决定咨询成败的不是咨询师的技术，而是这个咨询师是否适合他的来访者。” “我不懂这些，只要你把我女儿治好就行。对了，”杜修圣突然转了口气，变得态度强硬，“我听说过一些心理咨询师勾搭病人，和病人上床的事。我希望在我女儿身上不要发生这样的事，否则……你可以尽情想象我会做些什么。” 洛南尴尬起来。我看起来像这么不靠谱的心理咨询师吗？“杜总你过虑了，我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那就好。下次再聊吧。” ------------ 第39章 温养 钱和美女，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如果有财色双收的机会，估计不会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吧。 洛南也一样，钱和美女他都想要。 不过面对杜真真时，虽然她有着能令男人兽性大发的容貌和身材，他却从没起过异样的心思。 即使是她躺在咨询沙发上，身材峰峦起伏，苗条而充满诱惑，在那样没有旁人的静室中，她仿佛会被他完全掌握，他想对那具美好的身体做什么都无人干涉。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心中都不起波澜。 或许是由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看出来她是个蕾丝边，所以才会对她没有想法吧。 所以杜修圣的警告实在是多此一举，洛南非常确定，自己是不会对杜真真做些什么的。 在他眼中，她就等同于一张存有50万人民币的银行卡，他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磁条，保护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违反咨询师的守则，对她做那些羞羞的事情呢。 回到家，洛南和郭亮说了会闲话，便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段时间，郭亮难得地没有带除孙馨瑶之外女人回来，因为孙馨瑶没法天天晚上出来，这意味着有好几个晚上没有了深夜时那旷男怨女的呻-吟、喘息，倒是让洛南踏踏实实地睡了几个好觉。 “支线任务：用神级催眠术去强化人心中的念头。完成度10/10。请查收奖励。” 洛南选择了接收，两份资源就出现在他手心。 他倒出一粒蕴气丹吞入腹中，手持着一块下品灵石，开始修炼。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从入定中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将一瓶蕴气丹都吞服完了，那块下品灵石也变成了粉末状。此时他只觉精力充沛，神完气足，修习的“神级催眠术”似乎隐隐到了一个瓶颈。再有一份资源，他或许就可以尝试着突破这瓶颈了。 按照“神级催眠术”书中所述，突破到下一境界后，他可以同时觉察、强化多个人的念头，并且强化他人的念头时不再需要依靠身体接触，一个有诱导性的声音、一个眼神，乃至一个手势，就可以完成强化。 洛南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5点多了。他马上倒在床上睡了一个小时，便匆匆赶去上班。 …… 不可名状的空间。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嘴角含笑：“已经快突破筑基境，进入温养境了。仅仅用掉了19块下品灵石，19瓶蕴气丹，尽管心魔大咒前期修行不难，但道友你这具身体也真是资质恐怖，如果放在九大仙门、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肯定会当做核心真传弟子培养。就算是道友你的本尊，想来也不可能有这种资质吧。” …… 周一晚，又是一夜修炼，洛南将任务奖励的灵石和蕴气丹全部用完了。到周二早上，当他踏足金色麦田时，已经是修行到了神级催眠术的第二个阶段。那个瓶颈突破起来非常简单，他只是连续吞服了5粒蕴气丹，待得精气最充足的一刻，一鼓作气，便自然而然地突破了。 所以此时他随身带着的小瓷瓶中，倒还剩余了5粒蕴气丹，那枚小小的下品灵石也还堪使用一阵。 “洛南，你来了！”邓晓茹细声细气地招呼，俏美的脸上自然地浮现微笑。 “小洛，今天要好好做，别紧张。”黄耀昆老师从厚厚的眼镜片后对着洛南微笑，一贯地和蔼可亲。 “小洛。”周跃文老师一如平常地点头招呼，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出异样的神色。 程广利则是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两声，就算是招呼过了。 洛南微笑着一一回应。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洛南悄然运起气。他原本以为，突破瓶颈后，自己的“气”只会相较最初增长2倍左右。但此时，他的气何止壮大了数十倍！ 周围几人的念头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感应中。 “洛南看起来很有信心的样子。” “希望他好好表现，争取能留下来。” “大家都是朋友，广利怎么老喜欢和洛南斗呢。” “广利叫我去看电影，到底答不答应他呢。” 这是邓晓茹的念头。 “小洛这孩子不错。可惜了。” “那个小孩连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搞定，给他这种个案实在太为难他了。” “小周私心太重，我要和老林好好聊聊这事，不能再随他瞎搞。” 这无疑是黄耀昆的念头。 “小洛最近进步很大，不过想完成这个个案还是不可能的。” “广利只要不自乱阵脚就不会输。” “希望他别输，否则就难办了，又要找别的借口。” “其实可以考虑把他们两个都留下来，只是老林那一关不容易过。” 这些显然是周跃文的念头。 “洛南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 “怎么办，我不会输给他吧。” “不可能，我的个案比他的简单得多。” “好紧张，下午我要怎么做开场白？” 程广利的念头显得很混乱，他的心里绝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同时感应多人的念头实在是消耗巨大，仅仅片刻功夫，洛南就觉得吃不消了，便停了下来，想让气慢慢恢复。 结果直到中午，他体内的气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恢复。洛南有些急了，凝神在脑海里问道：“系统，为什么我身体里的气不能自动恢复了？” 刻板清冷的声音响起：“宿主你在上个境界时，体内的气只有一丝，恢复起来也相对容易。到了现在的境界，你的气可以形容成一道泉水了，而且无时无刻不在自动流失消耗，想补充就困难了许多。” “那怎么办？” “宿主可以用灵石或者丹药回气。” “……”洛南有些无语。这些修炼用的东西，仅仅用来补气，岂不是太浪费了。 可此时也无法可想。为了在下午的咨询中保持状态完好，洛南不得不借口午睡，找了间无人的咨询室，吞下一粒蕴气丹，打坐恢复。 一个小时后，他体内“气”的总量恢复了不少，但还远未到最佳状态，然而看看时间，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他只能怏怏地走出这间咨询室，等待那个名为“陶嘉豪”的孩子上门。 ------------ 第40章 孩子的问题都是父母的问题 约定对陶嘉豪的咨询时间是下午3点到4点。 然而洛南在办公室等到了3点20，程广利的咨询已经进行很久了，陶嘉豪还没出现。 洛南只好去问黄耀昆老师。 黄耀昆拿出手机，慢慢地翻了翻通讯录：“你打这个号码，是陶嘉豪父亲的电话。” 洛南用办公室的座机拨了过去，响了两声后，对方接了。是个暮气沉沉的中年人声音，有些嘶哑，有些含糊，给人种宿醉未醒的感觉，“哪位啊？” “你好，陶长禄先生吧？我是金色麦田心理咨询室的洛南。我们原先和你约好，今天下午3点到4点为你儿子做心理咨询，但是到现在你们还没过来，我想问问是什么情况？” “哦，这个啊，嘉豪不想过去了。”陶长禄轻松地说。 说不来就不来了，不来了你不会打电话通知一下吗？洛南只觉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火。他耐着性子说：“陶先生，你儿子的情况我了解过一点，还是要继续接受咨询比较好。” “他不想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是他父亲，不能劝说一下吗？什么叫“我有什么办法”，真是让人无语。 逃课，打架，威胁要跳楼自杀，在爷爷奶奶不给他零花钱的情况下威胁要砍死爷爷奶奶……这孩子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再不积极介入治疗，说不定他一生都要毁了。你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洛南捂住话筒，问黄耀昆：“黄老师，他说陶嘉豪不想过来了。” 黄耀昆想了想：“你问他，你上门去咨询可不可以。” 洛南愕然。上门做咨询？金色麦田还没有过这种先例。如果来访者不愿意过来，说明他本身没有强烈的求助欲望，这种情况下咨询师正确的选择是放弃咨询，因为继续咨询也没什么意义了，根本不会有效果。 如果自己真的上门去做这个咨询，那么个案比拼自己已经就输了一半。 黄耀昆道：“这孩子的奶奶……以前是上阳师范的老师，是林培英老师的同事，关系不错。这个个案是林培英老师交代下来的。” 洛南这才明白。他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拿起电话：“陶先生，你和你儿子在家吗？我现在过去给他做咨询方便吗？” 陶长禄打了个呵欠：“不要了吧。” 这时他旁边有个老年女性的声音说了句什么，他便改口道，“行吧你过来吧，我们在家。嘉豪在玩游戏。” “那好，我马上过来。”洛南问清楚地址后，挂上电话。 黄耀昆看着他：“上门去做咨询，难度是相当大的。家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同时也是来访者最容易发生退缩的地方，来访者更愿意待在他的‘安全区’，而很难和他做深入的探讨，更勿论让他做出改变。所以你这次过去，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劝说那孩子继续来咨询室接受咨询。” 洛南点点头：“我明白。” “你打的过去吧，车费可以报销。” 陶嘉豪的住址在上阳师范大学的家属区。洛南赶到时，已经是下午4点了。 这栋楼是没有安装电梯的小高层建筑，房子比较老旧，外墙早已斑驳。洛南沿着楼梯上楼，到了陶嘉豪的门外抬手敲门。 一个身材矮胖，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女人开了门。“你是……” “我是金色麦田的咨询师洛南。您是陶嘉豪的奶奶吧？”洛南礼貌地说。 “是的，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老师。请进来吧，不用换鞋，地板不怎么干净。” 洛南走进屋后，打量了一下。屋里显得很凌乱，弥漫着一股馊臭的味道，夹杂着啤酒味。沙发上有一团乱糟糟的毛毯，显然有人在上面睡过；小茶几下边是一摊瓜子壳、塑料包装袋，还有几个空啤酒罐。 老年妇女李老师唠唠叨叨地介绍：“这是我以前分到的老房子，我儿子和他老婆离婚后，房子归他前妻，他就带着嘉嘉住到这里。屋子乱了点，不好意思，他一个单身男人总是不注意收拾，都是我过来的时候才帮他们搞一下卫生。那个房间就是嘉嘉的卧室，他正在里面玩游戏，谁也不理。” 洛南没急着进去找陶嘉豪，而是想先向李老师了解一下情况。这时厕所里传出了冲水的声音，很快一个头发乱糟糟，长着大酒槽鼻，眼睛微肿像没睡醒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这是咨询室的小洛老师，”李老师介绍道，“小洛老师，那是我儿子。” 中年男人陶长禄冷漠地打量了洛南一眼，便兴趣缺缺地挪开目光，敷衍地点点头：“你好。” 洛南心里直摇头。看来离婚已经把这个男人摧毁了，他已经没有了好好生活下去的意志。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他老婆受不了才和他离婚。 不管怎么说，陶嘉豪那孩子的情况和他这个做父亲的脱不开干系。 心理咨询领域有这么一句话：凡是孩子身上的问题，都可以在父母身上找到原因。 孩子出现的心理问题，一定是父母心理问题的延续和异变。 如果我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说不定我会比这个孩子过得更糟。虽然还没见到陶嘉豪的面，洛南已经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同情。 “小洛老师，真的不好意思，我刚刚打电话过来问才知道，嘉嘉没有去做咨询。这孩子，原本答应得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不想去了。请你多费费心了，这孩子太需要帮助了。” “没关系，”洛南说，“等会我和他好好谈一谈，一定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他的。” “你们咨询室之前有个刘老师给他做过咨询，只做了两次，这孩子就说什么也不肯去了，”李老师苦笑着说，“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洛南在刘鑫写的个案里已经了解到了足够的信息，现在只剩下一个疑问，“李老师，当您孙子拒绝继续做咨询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态度？” ------------ 第41章 叛逆的孩子 李老师动作缓慢地捋了捋花白的短发，回忆着说：“他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说刘老师念得他很烦，所以不想去了。” 洛南点点头，暗暗记下这点。综合刘鑫老师的咨询记录来看，是他在咨询过程中说教过多，导致了陶嘉豪的反感。 自己在咨询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因为陶嘉豪年纪小，阅历和领悟能力都不够，就不停地说教。 “那我进去看看他吧。”洛南说。 李老师年纪不小，步伐却不老态，矫健地三两步走到那间房门口，拧动把手，向里推开，说道：“嘉嘉，你别玩了，出来一下。” 洛南跟了过去。往里一看，杂乱散发着臭味的卧室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瘦小的男孩正坐在电脑前，手飞快地操作着鼠标。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洛南分辨出那是网络游戏《英雄联盟》。 他没有回头，用还处于变声期的尖锐嗓音说道：“干嘛，别吵。” 李老师无奈地说：“这是洛南老师，来给你做心理咨询的。” 陶嘉豪的英雄这时阵亡了，他用力一砸鼠标，忿忿地嚷道：“我不要做心理咨询！让他走！” 李老师生气地说：“你这孩子怎么搞的，本来是说你要做心理咨询，今下午才没让你去上课。你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呢？” “不想做，就不想做！” 洛南冲李老师微笑了一下，走了进去，将门轻轻关上，来到陶嘉豪身边。 这孩子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小，瘦削、脆弱，脸上稚气未消，五官挺清秀，他的母亲肯定是个美人。他戴着一副大大的近视眼镜，显示器的荧光打在他脸上，照得光怪陆离。 “陶嘉豪！” 陶嘉豪不耐烦地偏过脸：“我不做心理咨询，你走！” 这种情境，用正统的心理咨询方法可能很难打破僵局。洛南运起气，开始感应他纷繁复杂的念头。 “莫名其妙的，我又没病，干嘛要做心理咨询。” “讨厌死了，怎么还不走。” “现在该怎么打？照这样下去要输了。” “对面那个锐雯好厉害！” “这个人怎么还不走，我是不是该和他聊一下，先应付一下。” 就是这个念头！ 为了保险起见，洛南将手搭在陶嘉豪瘦削的肩上，渡过去一道气。 那个念头在气的滋养下很快壮大、强化，直至占据了陶嘉豪的整个意识空间。 陶嘉豪垂头丧气地放下鼠标，转过身来：“算了，这把就挂机吧。你想说什么？” 洛南微微一笑：“不让我坐吗？” 陶嘉豪随意地一指乱糟糟的床铺：“坐吧。” 洛南犹豫了一下。他有轻微的洁癖，看着那明显变色的床单，以及食物的碎屑、油腻的肯德基包装袋，实在有心理障碍。 不过为了和陶嘉豪沟通，他还是勉强坐了下去，尽量不让自己去想。 “陶嘉豪，我是洛南，你可以叫我洛老师。从今天起，由我接替刘鑫老师来给你做心理咨询。” 陶嘉豪揉了揉乱成鸡窝状的头发，白色的头屑纷纷扬扬地往下掉。“没什么好说的，你该去给我爸，给我爷爷奶奶做心理咨询，我没病。” “没人说你有病，”洛南尽量温柔地说，“但是不快乐，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也是在心理咨询的范围内。” “我快乐得很，健康得很。”陶嘉豪不耐烦地说。 洛南耐着性子说：“从我了解到的情况看，并不是这样。我能理解你不想接受心理咨询的心情，你觉得那是浪费时间。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真的能帮你，只要你愿意配合。” 陶嘉豪的脸拧巴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突然大声嚷道：“你能帮我？你能让我妈妈回来吗？”有那么一瞬间，洛南觉得他会操起键盘来砸自己。 陶嘉豪喘了几口粗气，才继续说：“算了，懒得跟你多说，你什么都不懂。” “你如果不说出来，谁也无法理解你。”洛南已经开始感到头痛了。这孩子的问题太复杂，太严重，千丝万缕，摸不着头绪。 “说了你也不懂，”陶嘉豪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你才多大？还老师呢，你大学刚毕业吧。” “就算我是刚毕业，那也是老师，因为我从事的职业是这个，”洛南慢条斯理地说，“别急着下结论，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我不懂？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拒绝让刘鑫老师给你继续做咨询，可以说说你的理由吗？” 洛南没有用“你为什么不让刘鑫老师给你做咨询了”这种类型的句子，因为听起来像是质问。而他还没和陶嘉豪建立起咨访关系，还不是能使用质问句的时候。 “理由？”陶嘉豪气呼呼地说，“他很讨厌，老是说些自以为是的大道理，其实那些道理谁不懂啊，真的是超级烦人。” 洛南点点头，微笑道：“那我不跟你说大道理。” “那我也不想跟你说话，你要做心理咨询就去找我爸，我爷爷奶奶，他们才是真的有病，”陶嘉豪不耐烦地说。 “其实你很清楚，你现在这样子是不对的，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对吗？”洛南回忆着刘鑫做的记录，肯定地说，“每天追剧，玩游戏，确实挺好玩。你这个年纪又正是贪玩的年纪，沉溺在这里面也很正常，但是你心里也很清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对吗。我知道你很懂事，相对于你的同龄人来说，你比他们更聪明、更懂事，所以你肯定能明白。” 陶嘉豪低头不语，过了一会才轻蔑地笑着摇头：“有什么不行的，我就要这么玩一辈子。” 洛南笑道：“首先，你很清楚，你是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的，你爷爷奶奶还能活多久？你爸会管你多久？” 陶嘉豪不服气地说：“不用他们管，我能养活自己。我去当职业电竞选手。” “那也可以，如果你想当职业电竞选手，那也不失为一条出路，”洛南笑道，“不过这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你得把这当成一项工作，要进行艰苦的训练，会少很多快乐。” 顿了顿，洛南又道：“而且，这真的是你想做的事吗？” ------------ 第42章 陶嘉豪的问题 问出这句话后，洛南赶紧运起“气”，感应陶嘉豪的念头。 “我想玩很多游戏。” “我想在‘行尸走肉’的世界里当一个维护正义的领袖。” “我想成绩很好，受人尊重！” 但其中，最壮大、最强烈的一个念头是： “我想当个警察！” 陶嘉豪半晌没有做声，似乎在思考着。 洛南微笑道：“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做个警察？” 陶嘉豪露出震惊的表情，然后别扭地撇撇嘴。“才不是呢，你乱说。” “我有没有乱说，你自己很清楚。可是你现在这样子下去，能当警察吗？”洛南笑道，“现在公务员逢进毕考，首先你得大学毕业，才有考公务员的资格。如果成绩不好，连大学都考不上，你怎么当警察？” “不用你管！”陶嘉豪犟道。 “这确实不是我该管的事，这是你自己的梦想，”洛南道，“想要实现它的话，你现在就得开始做出改变。但是改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弱点，宁愿待在舒服的安全区，而不愿做出改变，最后只能蹉跎时间，没有办法做成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我现在很好，没什么要改变的。”陶嘉豪把脖子一扭，赌气地看着旁边。 “扪心自问，你对现在的自己满意吗？你真的不需要作出改变吗？” 洛南一边说着，一边感应着陶嘉豪的念头，突然伸出搭在陶嘉豪的肩上，强化了他的一个念头。 “我不满意现在的自己，我想改变啊，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这个念头不断放大，直到占据了陶嘉豪整个的意识空间。他表情挣扎了一下，迟疑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做出一点改变，该怎么做？” 洛南微笑着收回手：“我们在咨询中可以好好讨论这个问题。” 陶嘉豪撇撇嘴：“你想说什么就说呗。” 洛南正色道：“我现在随便说句话，你会信吗？你会照做吗？只有在心理咨询中，你才能发生深刻的改变，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而要做心理咨询，就绝对不能在你家里。如果你希望咨询有效果的话，还是到我们咨询室来吧。” 陶嘉豪低着头，沉默不语。 “明天下午三点，让你爸送你到咨询室来。”洛南趁热打铁道。 陶嘉豪仍然没什么表示，不说去，也不明确地表示不去。 洛南感应着他复杂的念头。 “我真的需要帮助吗？” “我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吗？” “好难受，我想妈妈。” “妈妈在就好了，爸爸什么都不懂。” “要不要去？最烦说教了，如果他也对我说教一通就烦死了。” “我又没病，干嘛要做心理咨询啊。” “要不还是去试试吧，反正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试一下看这个人能不能真的帮我做出一点改变。” 最后这个念头，正是洛南需要的。他迅速渡过去一道“气”，让这个念头生根，壮大。 然后洛南不等陶嘉豪开口，就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咨询室等你，不要迟到。” 陶嘉豪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没做出任何表示。 洛南打开门走出去，李老师正在客厅里做清扫，她步履蹒跚，动作缓慢，洛南赶紧上前抢过她手中的扫帚，帮着打扫。 李老师笑着擦了擦额角：“小洛老师，那孩子怎么样？” “让他明天到咨询室去吧，他已经答应了，”洛南说，“您放心，我会尽力帮助他的。” 李老师幽幽叹了口气，唠叨着：“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妈妈还在的时候，对他很严格，那时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成绩一直是年级前10，钢琴也考过了8级。但是他爸妈离婚以后，他就开始上课不认真，后来甚至逃课，窝在家里玩游戏，看电视……” 这些背景资料，洛南都了解过，所以没有插嘴，只是点头。 李老师露出伤心的表情：“他爸爸现在每天就只知道喝酒，下班回来就是喝酒，根本不管他，也管不了。你看他天天都吃的什么！如果我们不过来给他们做饭，他们就是吃肯德基，一点营养都没有。” 陶嘉豪床上的肯德基包装袋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我大孙子小志成绩好，我送了小志一台笔记本电脑，嘉嘉就找我们吵，说他也要，否则就要从楼上跳下去。我借钱给我大儿子，嘉嘉的大伯买了台车，嘉嘉就说要我也给他买台车，吵得不得安宁。” “他这天天逃课玩游戏，我和我老伴有时看不下去，想管一管。管不得，多说两句，他就嫌我们烦，威胁说要杀掉我们。” 洛南不停地点头，心情沉重。他完全能体会到李老师心中的痛苦和无奈。 说着说着，李老师浑浊的老眼里开始闪烁着晶莹。她赶紧擦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小洛老师，我孙子就拜托你了。” 洛南点头：“我会尽力的。李老师，有个问题我想了解一下，嘉嘉的父母是去年离婚的吧，他们当初为什么离婚？” 李老师想了想，说道：“原因挺复杂。最大的原因吧，我觉得有两个，一方面是对孩子教育的理念不同，我儿媳对嘉嘉管得很严，要求非常高，从小就给他上这辅导班上那培训班。我儿子则希望嘉嘉轻松点，享受快乐的童年，为这个他们两口子经常吵架。另一方面，是我儿媳总觉得我儿子不够上进，做事不认真，事业没前途。” “那嘉嘉的母亲现在在哪儿呢？我了解到的信息是，她现在很少来见嘉嘉，这一年也才见一两次。” “她刚离婚就找了个到中国出差的美国人，现在嫁到美国去了，”李老师表情似有不屑，“难得回来一次。” “她不会和嘉嘉视频聊天什么的吗？” “没有。那女人没有良心。”李老师一句话做了总结。 洛南若有所思。从这些描述来看，他大致能理清陶嘉豪出现当前问题的原因了。 不外乎是在被严厉的管教之后，出现了逆反和反弹；生活中突然失去母亲，彷徨恐惧难以适应，整个人变得自卑，敏感。 ------------ 第43章 哭泣的孩子 “系统，在吗？”回到家后，洛南集中注意力想着。 “在的。宿主有什么事？”刻板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体内的气到现在还没恢复，”洛南愁眉苦脸，如果“气”不足，他的武功就相当于被废了，“有什么办法快速回气吗？我可舍不得再用掉蕴气丹。” “灵石可以快速补气。” “我的灵石已经快用光了，”洛南小心地拨弄了一下手心那最后一颗颗亮晶晶的下品灵石，露出肉痛的表情，“能不能赶紧发布任务啊！急需灵石！” “宿主要耐心等待，适当的时候本系统会发布任务的。” “喂，喂，系统！” 洛南再怎么在心里呼唤，系统也不吱声了。 这系统！关键时刻只会偷懒耍滑。 夜里洛南打坐了一夜，修行神级催眠术。但是在不舍得使用最后的修炼资源的情况下，他体内的气只回复了一丝，更别说有什么进步了。 这可怎么办？已经尝到了神级催眠术的甜头，洛南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项神技了。 周三。下午3点，陶嘉豪被他父亲骑电动车送到了金色麦田。 走进咨询室的时候，他背着书包，表情很是戒备。除了留得很长的头发显得乱糟糟之外，别的地方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小学生。洛南让陶嘉豪的父亲在外面等待，将陶嘉豪领进咨询室。 “请进，随便坐，”洛南微笑着招呼，“陶嘉豪，很高兴你今天能来。” 陶嘉豪在短沙发上坐下，扬起头，透过大大的近视眼镜看着洛南，“我只是来听听你有什么想说的。” “关键不是我有什么想说的，我说过，我不会对你说教，”洛南也坐下，微笑道，“关键是，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什么想说的，我挺好的。”陶嘉豪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嘟起嘴。 洛南道：“跟我说说你的奶奶。” “有什么好说的，就那样呗。”陶嘉豪继续嘟嘴。 “说说你对她的看法，说说你和她相处时的感受。” “看法，就是她很偏心，特别讨厌，特别唠叨。感受就是快被她烦死了。有时候恨不得她马上去死。”陶嘉豪说得毫不客气。 洛南忍不住咂嘴。这个小孩太讨厌了。他马上调整心态，让自己不对陶嘉豪产生负面情绪。要共情，要共情，要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出这样的话，理解他说这些话时的情绪。洛南在心里对自己说。 洛南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可以说说，哪些时候你觉得她唠叨吗？”本来“偏心”也是一个可供选择的话题，但是一个心智发育不全的孩子，肯定和成年人的视角有很大的差距，和他讨论李老师的行为到底是否真的偏心根本毫无意义，他无法从李老师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缺乏共情能力。这样的讨论只会让咨访关系陷入僵局，所以洛南干脆抛开“偏心”这个话题不谈。 “什么时候都唠叨，随便什么事她都会唠叨半天。”陶嘉豪气冲冲地说。 “可以具体举个例子吗，什么例子都行。” 陶嘉豪想了想，“比如我肚子饿了，让我爸去买肯德基，她知道了后就唠叨了半天，什么吃了不营养啊，个子会长不高啊之类的。这些我还不知道吗？还需要她来说。她又不来给我做饭，我爸又不会做饭，还不是只能叫外卖。” “那也可以叫营养均衡一点的外***如盖码饭之类的吧。” “肯德基好吃啊，我当然天天想吃。” 洛南越发觉得对这孩子无语。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还理直气壮地继续做。 他耐着性子，保持着微笑，尽力不去评价陶嘉豪，说道：“至少你可以理解，她的唠叨是出于关心。” “谁要她关心了？真的关心我就给我买笔记本电脑啊，真关心就给我爸买辆车啊，这样我们出门就不用骑电动车了，电动车多不安全啊，”陶嘉豪不耐烦地说，“如果你只说这些东西，我就走了啊，这些没什么好说的。” 洛南开始发愁。这个该死的熊孩子，油盐不进，该怎么给他做咨询？如果是黄耀昆老师，或者林培英老师在这里，会怎么给他做咨询？这么小的孩子，不太适合催眠疗法，得另辟蹊径才行。 认知-行为主义疗法也不适用，这种年龄的小孩子心智还不成熟，没有成年人的认知能力，太过自我中心，难以修正他们的认知。 精神分析见效太慢，自己必须在几次治疗后就基本解决陶嘉豪的问题，否则就会输给程广利。 人本主义疗法的见效也比较慢。 左思右想，洛南无奈地发现，自己还是只能依靠神级催眠术。 去找到一个合适的念头进行强化。找到那个能颠覆乾坤，能让陶嘉豪产生迅速转变的念头。 在接下来的咨询中，洛南一边和陶嘉豪对话，一边一直运转着体内的气，感应着陶嘉豪的念头。 每个人的念头都是纷繁复杂，即使是陶嘉豪这么小的孩子也不例外，几乎每秒都会冒出几个念头，有的转瞬即逝，甚至都没被意识到，有的则会延续一段时间。 在这样全力的感应下，洛南体内的气迅速地消耗着。然而他却一直没有发现适合强化的念头。 陶嘉豪也表现得越来越不耐烦，似乎随时会中断咨询，扬长而去。 洛南心里焦急，但这种事欲速而不达，他只能按捺着，耐心地继续感应。 终于。在洛南问了一句“现在你经常逃课，成绩下降，和班上同学也不怎么联系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你满意吗？”之后。 陶嘉豪回答说“还行啊，我觉得挺满意。”但他同时也产生了诸多纷杂的念头，其中有一组念头跳了出来，吸引了洛南的注意。 “其实我不满意，但又能怎么样。” “我是想成绩好点，但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学习了。” “游戏太好玩了，还有那么多好看的电视。” “不过不能这么下去了吧，我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 “这不像我，我不该是这样子的！” 洛南抓住这最后一个念头，全力强化。 陶嘉豪突然哽咽了一下，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流下，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 第44章 没有输的理由 这孩子，其实内心深处是对自己失望的，只不过他用冷硬、叛逆来掩饰这种失望。 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自制力都不够，当他的母亲离去，不再有人监督他，他便迅速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成绩下滑，辉煌不再。 陶嘉豪对此非常失望，但是他自制力不够，没办法振作起来，迎难而上，所以干脆表现得对成绩不屑一顾，破罐破摔。 其实他心里是在意的，在意自己的成绩，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在意老师、同学对他的评价。越是在意，他越是要装作不在乎，以免受到伤害。 其实这样子伪装，他虽然免疫了别人对他的伤害，他自己却是在一直地伤害自己。 也正因为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又难以改正，所以当他奶奶李老师唠叨他时，他会显得那么愤怒——如果能改的话，他早就改了，唠叨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烦恼！ 所以尽管他心里很想母亲，却从不表现出来，反而表现得和父亲非常亲近，因为父亲从不批评、指责他，不唠叨他，只是无条件地溺爱他，放纵他。 洛南迅速理解并总结了陶嘉豪的心理。此时陶嘉豪还在哭泣不止，洛南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陶嘉豪接过，拭擦了一下眼泪，擤了擤鼻涕，然后渐渐收声。 当他完全止住哭泣后，显得有些赧然，生硬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我妈了。” 洛南微笑着点点头，道：“其实你对自己现在的样子不满意，对吧，但是又觉得无力去改变。你很痛恨这样的自己，又不得不和这样的自己做出妥协。” 陶嘉豪板着脸说：“没有的事，我对自己很满意。” 洛南柔声说：“我们每个人其实都不见得能成为自己理想中的样子。能接纳自己，不管怎样的自己都愉快地接纳，同时又有勇气做出改变，这才是正确的姿态。” “我不懂，为什么又要接纳，又要改变，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陶嘉豪忍不住问道。 洛南解释道：“接纳自己，是要你去理解，并且承认，你之所以是现在的样子，是有原因的，是出于你自身的原因和环境因素的综合作用，是有其必然性的。种种条件加在一起，造成了你现在的样子。喜欢或者不喜欢，满意或者不满意，你都已经是这样了，只能接纳，并且要愉快地、完全地接纳。这就是你，也许不够完美，不符合你心目中的理想形象，但这就是真实的你。” 陶嘉豪似懂非懂地连连点头：“所以呢，既然完全接纳自己了，为什么还要改变？” 洛南微微一笑：“现在是这个样子，不代表以后都必须是这个样子。主动权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你永远都可以主动去改变。或许你会害怕，怕付出了努力也无法变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所以干脆不努力了。是不是这样？” 陶嘉豪薄薄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地说：“有点。” 洛南笑道：“理想中的样子或许永远也不会实现，但至少，你会比现在好，这就是努力的意义，不是吗？” 陶嘉豪偏着头想了想，点点头。 洛南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陶嘉豪。 陶嘉豪也没有说话，看得出他在认真地思考，洛南不想打断他思考的过程。 过了许久，陶嘉豪问道：“那我到底要怎么改变？” 洛南看了看时间，笑道：“这是下次咨询该讨论的事情了。这次的咨询，到这儿就差不多要结束了。陶嘉豪，我有作业安排你去完成。” “什么作业？”所有的学生，最怕听到的就是“作业”二字，陶嘉豪也明显地退缩了一下。 “你回去好好思考一下，对自己哪些方面还不能接纳，又有哪些方面你认为需要改变的，都记录下来，下次我们讨论。” “好的。”陶嘉豪站起来，背上书包。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和别的小学生别无二致，“洛老师，再见。” 洛南微笑地看着他：“再见。” 做完这个咨询，洛南感到自己体内的“气”已经快要见底。回到家后，他不得不将那最后一颗下品灵石用掉，这才堪堪将气补回及格线。此时他身上只剩下4颗蕴气丹了。 周五，案例研讨会。 洛南讲述了自己给陶嘉豪做咨询的过程，只是略去了强化他念头的部分。 主持研讨会的黄耀昆老师不住地点头，末了含笑说：“给这个年龄的孩子做咨询，最重要的是找到能让他‘立’起来的东西。洛南你做得很好，先是找到了他的梦想，成为警察，让他产生了些许要改变的动力，愿意来继续做咨询。然后你看准了他对自己的失望和不甘，刺激他去做出改变。很好，你的思路很对。” 洛南开心地笑了：“谢谢黄老师。我接下来打算再用一次咨询的时间和他讨论，让他更为接纳自己，同时也探讨一下他想在哪些方面做出改变。再接下来就是讨论具体的改变措施，并且监督他做出改变。” “你这是比较偏向于行为主义疗法的治疗思路了。我觉得可行。”黄耀昆说。 周跃文老师补充了一句：“孩子的问题，永远都是父母的问题的延续。如果他父亲的状态不发生改变，这孩子就算行为上有改变，也很难持久。我建议你在咨询后段让他的父亲也一起来接受咨询。” 洛南点头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还考虑效果持久、巩固的话，那给陶嘉豪做咨询的时间会花很长，这样自己不就在比拼中输了么。 接下来是程广利带着得意之情说了他的咨询个案。 他的个案确实非常简单，他要做的也不多，保持专注地倾听，给予积极关注和适当的鼓励就好，想出差错都难。在这一次咨询后，他的来访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好转，黄耀昆老师和周跃文老师点评了两句，也夸了他一把。 程广利向洛南投来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洛南没搭理他。尽管看上去程广利现在已经领先了半步，洛南却并不觉得自己会输。有神级催眠术在手，完全没有输的理由啊。 ------------ 第45章 扒手 对于这场对决，洛南莫名地自信满满，所以吃得下、睡得香，该玩就玩，该约会就约会。 周六，中午的时候他给田静眉发微信，约田静眉出来吃晚饭，田静眉爽快答应了。 下班后，洛南匆匆赶往约定的烤肉点，大餐一顿后，两人又逛了会街，到8点多钟，洛南才送田静眉回家。 公交车上，由于没有座位，两人都站着。田静眉扶着一个椅背，摇摇晃晃。急刹车的时候，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洛南闪电伸手扶在她的腰间。 田静眉很快站直身子，脸上微红。洛南讪讪地收回手，回味着入手处的滑腻和柔软。气氛一时诡异起来。 过了一会，洛南没话找话：“对了，你为什么每天都坐公交，不自己买车呢？” 田静眉有点赧然地笑着：“我爸早就买了车送给我，可是我不会开，考驾照一直没法通过科目2，所以只好一直坐公交车啦。”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洛南配合着笑了一下，心里却不认为这是真正的理由。就算她自己不能开车，也可以打的士，不是么。 田静眉也笑了一阵，然后认真地说：“其实是我自己挺喜欢坐公交车啦。每天都能看到形形色色不同的人，仔细观察他们，猜测他们的职业，想象他们的心情和当天的遭遇，猜想他们的人生轨迹，这不是很有趣么。” 洛南笑着点头：“确实有趣。”洛南也做过这样的事。每次登上公交车，就短暂地化身福尔摩斯，利用心理学的知识，分析别人的成长经历、职业、人格倾向。虽然不知道自己分析的是对是错，他也不可能白痴到去向别人求证，但这个分析的过程还是蛮好玩的。 “而且说不定还能交到朋友。我们不就是在公交车上认识的么。”田静眉甜甜地笑着说。 这笑容……真美。洛南一阵心旌荡漾。他恨不得一把将田静眉抱住，紧紧地搂住她柔若无骨的娇躯，身体紧密地贴合，闻着她的发香，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不这样做，他无法宣泄内心的激荡。 田静眉不露声色地后退一步。 “怎么了？”洛南挠了挠头。 “你的眼神很危险，我怕你又一时情不自禁。” 该说不愧是女人的直觉么！ 公交上的人上上下下。到了离田静眉家还有十来站的时候，上来了两个看似很普通的青年。 之所以说普通，是因为他们的相貌、穿着打扮都普通之极。一个戴着运动耳机，正在摇头晃脑跟着音乐的节奏，只是眼睛不断地东瞥西瞟；另一个穿着运动裤，上身是背心外面套着一件肥大的蓝色带兜帽卫衣，额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可洛南一眼看过去，便发现了他们身上似乎有种不协调感。 刚开始他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很快他就醒悟过来：那两人自从上车后，就一直隐蔽地东张西望。 那两人往车上人最密集的地方挤过去，过了一会又慢慢挪动，来到田静眉身后。 洛南皱着眉，一言不发。此时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两人是扒手。 公交上警觉的人自然不止洛南一个，好几个乘客将挎包拽到身前，或是紧紧地攥住自己的钱包。 感受到这两人到了自己背后，田静眉本能地有点不安，向洛南靠近了一点。 幽香近在咫尺，洛南刹那间分了神，脑海中自然地浮现出将田静眉搂入怀中，这里搓搓那里揉揉，轻怜蜜爱的场景。 正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一幕，顿时无名火起，闪电出手，抓住了那个戴耳机的人的手，那只手的指尖夹着田静眉的水果手机，刚从田静眉的小挎包里缩回来。 两个扒手愣在当场。洛南和田静眉也愣在当场。 洛南只是本能地出手，根本没想到自己能抓住对方。毕竟扒手的出手速度是快得肉眼都看不清的。 是由于提升了一级身体素质带来的动态视力和速度的提升么？ 洛南正在愣神，那个戴耳机的恼羞成怒地吼道：“干嘛，放手！”说着就往回拽。 洛南本能地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腕，那人吃痛，松开了手机。洛南飞快地往下一捞，在空中接住手机，递给田静眉，田静眉愣愣地说：“谢谢。” 戴耳机的捧着手痛得龇牙咧嘴，那个穿蓝色卫衣的上前一步，额角的疤痕似乎在发光，凶神恶煞地说：“小子别逞英雄，滚开！” 洛南不动声色地将田静眉拉到自己的身后。此时公交上的乘客都往这个方向看来，窃窃私语，戴耳机的和穿蓝色卫衣的仿佛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但这压力却反而让他们血性爆发。 两人对望一眼后，戴耳机的突然一拳向洛南打来。 在洛南眼中，这一拳的轨迹清晰无比，看起来慢吞吞的，他一猫腰轻松地躲过，然后伸手往戴耳机的胸口一推。 戴耳机的只觉一股巨力从胸口传来，身不由己地连退几步，踩着了他身后乘客的脚，引来一片惊呼和叫骂。 穿蓝色卫衣的那个脸色一变，从衣袋里抽出一柄折叠刀打开，刀刃寒光四射，他恶声恶气地说：“你找死是不是！” 这一举动让公交上的乘客都吓坏了，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往外挤，公交司机也发现了异常，将车靠边停下，喊道：“马上给我下车！再不下去就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去！”他也是怕惹事上身，所以留有余地。 穿蓝色卫衣的对司机的话充耳不闻，用危险的眼神盯着洛南，举着手中的折叠刀，皮笑肉不笑地说：“逞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小子。你长得挺帅的嘛，这么喜欢耍帅，给你脸上划几道就更帅了。” 那个戴耳机的也脸色阴沉地靠过来，对洛南形成包围之势，冷笑道：“你挺能打？再动手试试！” 他们两没有马上下车，反而是好几个乘客如避瘟疫一般，惶恐地下了车。 ------------ 第46章 危机化解 这时旁边有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看不过眼，说道：“你们干什么，别把事情搞大！” 穿蓝色卫衣的马上将刀尖对准他：“又一个要逞英雄的？你再不闭嘴试试！” 浓眉大眼的青年怒道：“车上这么多人，还怕了你们两个不成！” 戴耳机的恶狠狠地四下望：“谁敢多管闲事！” 没有一个人做声，所有人都在极力远离这漩涡的中心。 “你看，别人都很聪明，就你不识时务。”戴耳机的嘲讽道。 那个浓眉大眼的青年虽然一脸怒气，终究还是没有为了陌生人舍身的勇气，后退了一步。 穿蓝色卫衣的又掉转刀尖对准洛南和田静眉，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的脸上挂着怪异的冷笑：“把身上的钱，手机，都拿出来！” 田静眉已经吓得动弹不得，只是紧张地抓住洛南的衣襟，瑟瑟发抖。洛南在对方亮出折叠刀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到现在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胸口跟擂鼓似的。 虽然他被系统强化了身体素质，但……空手入白刃这一招，貌似他还没学过。 不过他强自镇定，勉强笑道：“盗窃不过判几个月，持械抢劫抓住了可是要10年，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吧。”同时他运起体内的气，全力感应这两人的念头。 这一感应，他才发现，原来这两个扒手的内心远不如他们表面上那么嚣张。 他们纷繁复杂的念头此起彼伏，既有好勇斗狠的比如“被这种小年轻鄙视了，太没面子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弄死这小子，怕个球”“要是不修理这小子，以后没法混了”。 也有打退堂鼓的念头，“旁边的这些人会不会插手？”“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也没吃什么亏”“要是真惹出了大事怎么办”。 洛南找准了其中一个念头，开始进行强化。 “持械抢劫要10年，太不划算了吧，没必要，今天还是算了吧。” 这个念头在那两个扒手心中逐渐壮大起来，占据了他们的整个心灵。穿蓝色卫衣的脸色一变，缓缓将折叠刀收回去，“算了，我们走。” 戴耳机的点点头，向门口退去。穿蓝色卫衣的则落后他一步，一路用眼神威胁其他人，到了车门口才敏捷地往下一跳。 目睹这两人出去，车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司机马上关闭车门，将车驶远。 田静眉身子一软，差点整个人倒在洛南怀里。 洛南这次没有趁人之危，而是非常绅士地伸手扶住田静眉柔软而有弹性的胳膊，柔声说：“没事了。” “刚刚真的吓死我了，”田静眉小声说，“你都不怕的吗？我看你晃都没晃一下。” 洛南苦笑道：“我心脏都快蹦出来了，怎么可能不怕！” “我也是，到现在心还砰砰跳。对了，他们怎么突然走了？”田静眉露出一个柔弱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他们担心车上的人一拥而上吧，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 田静眉撇了撇嘴，不屑地小声说：“算了吧，那些人，就没一个有胆子的。” “也不能怪他们啊，”洛南叹道，“看到刀，每个人都会怕的，没必要对别人有那么高的要求。” 田静眉若有所思，没有反驳。 洛南又向那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微笑着说：“谢谢！” 那个青年显得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说：“不用客气，我又没帮上什么。” “不，”洛南认真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下车后，洛南将田静眉送到小区门口时，田静眉突然回头笑道：“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黯淡的灯光下，她的笑容如此美丽，让洛南心里一抽。 听到这句话，该做什么反应？上前抱住她？给她一个微笑？酷酷地回答一句？还是会心地一笑“我也喜欢你”？ 洛南还没做出决定，田静眉马上补充：“不是那种喜欢，你别误会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十万点会心一击的伤害。 看到洛南瞬息万变的表情，田静眉面露不忍之色，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洛南苦笑道：“我明白的，不会误会，朋友就好，先从朋友做起吧。” “那就……那就这样吧，”田静眉低着头说，“我先回去了。今天真是谢谢你。” “别客气，这是男人应该做的。” 目送田静眉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里后，洛南突然觉得好忧桑。那股孤单的感觉再度袭来，紧紧地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困难。似乎，他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就连这个世界的空气都在排斥他。 洛南仰头，看着天空中稀疏的星，茫然无措。哪颗星才是自己的归宿？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洛南坐在靠窗的位置，随着车的前进而轻轻晃动。 我不要伤感，不要感到孤独，现在我有必须去完成的事情。洛南对自己说，要做好陶嘉豪的个案，在个案比拼中胜出。 要完成杜真真的个案，帮助她扭转性取向，让她成为一个正常的女人。 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慢慢地，他收拾好了心情，压抑的感觉逐渐消失。 到了家里后，他从瓷瓶中倒出最后几粒蕴气丹，狠心一口吞下，然后开始打坐。 等药力全部炼化，他体内的气终于恢复到完满的状态。 “系统，你再不发布任务，我就要没法用神级催眠术了！”洛南苦笑着小声说。 系统没有回应。 这该死的系统…… 这个念头刚生出，中指上的戒指就传来一道电击。 嗞…… 洛南抚平被电得竖起的头发，无奈地摇头。 看着桌上一字排开的20个精致的小瓷瓶，洛南的心情才稍微好一点。这应该能卖点钱吧？ 虽然杜修圣爽快地付给了他5000块钱，可是追女孩子是很费钱的，洛南请田静眉吃饭、看电影什么的，口袋已经瘪了不少。 如果这些小瓷瓶值钱的话，倒是能缓解一下经济危机。 突然，这20个小瓷瓶从他眼前消失了。而刻板清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这些瓷瓶并非本星球之物，宿主不得随意出售，系统已经将其回收。” “我去你妹的！” 嗞…… ------------ 第47章 吻她 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窈窕美好。一声呢喃，如泣如诉：“师兄”。 似有时光如流水般从眼前流淌而过，不变的是一卷道经，一条青藤，一盏铜灯。 那个背影似乎很熟悉，是田静眉吗？不像。 但是给人感觉，很温暖。似乎，只要触到了那个背影，从此就会不再孤独，不再寂寞。洛南伸出手，想要触摸。 手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指尖即将碰到那背影的刹那，就像是石头落进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一圈涟漪，画面扭曲，渐渐消失。洛南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家卧室的天花板。 又是这个梦啊。 周日下午。等待杜真真过来的时候，洛南静静地想着前一天在公交上发生的事情。 那两个扒手应该是不怎么懂法律的，所以那个“持械抢劫要10年，太不划算了吧，没必要，今天还是算了吧”的念头，应该不是他们本身就有的，而是在听了自己那句话后才产生的。 这也算是某种给别人植入念头的形式了吧？洛南揣摩着，虽然他的神级催眠术还没修行到下一个境界，无法自如地给别人植入念头。但是利用言语诱导，让别人产生某个念头，然后再将那个念头强化，也是行得通的。 在给杜真真和陶嘉豪做咨询的时候，这种套路似乎可以用得上？虽然洛南还没完全理清思绪，没想好怎么应用这种套路，但显然这个小手段能增加他咨询成功的几率。 当杜真真出现在金色麦田时，就像是给荒漠中注入了一股清泉，让咨询室瞬间便得明亮活泼起来。她穿着很普通的格子连衣裙，长发梳成一个大马尾，简简单单，却又显得青春无敌，美貌自然流露。相比起她前一次的打扮，更为娇柔、女性化一些。 就连黄耀昆老师的目光都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洛南看得有片刻愣神，然后微笑着将她领入咨询室，请她坐下。 看着杜真真姿势优美地坐下后，洛南微笑着正准备开口，忽然脸色一变。 杜真真注意到了，忙问：“你怎么了？” 洛南苦笑着摇摇头，“没事。你呢，这个星期感觉怎么样？” 杜真真露出轻松的笑容：“我还好啊。这几天心情还不错，已经从失恋中走出来了。我想明白了，我和小艾的事，说不上谁对谁错，或许就是没缘分吧，那就不强求了。想通了这一点，就没什么难过的了。” 杜真真说话的时候，洛南正在凝神查看系统刚刚颁发的任务。 支线任务：吻她。在此次咨询过程中，和杜真真接吻。 任务成功奖励：50颗下品灵石。 失败惩罚：一年时间内不举。 （真男人就要杠正面！） 洛南简直苦笑不得。这个任务，怎么如此……恶搞！而且这个任务和自己能否成为神级咨询师有半毛钱关系吗？ 奖励不可谓不重，惩罚……也是相当的重。可是任务内容……为什么要这么恶搞呢？ 自己对杜真真完全没想法啊！如果任务是要去吻田静眉，洛南肯定毫不犹豫，喝口酒壮壮胆就上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要吻杜真真！自己的咨询对象！ 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实习）心理咨询师，洛南在心里极为抗拒这种做法！咨询室是神圣的，不应该被玷污；咨询师和来访者的关系应该是单纯的，助人者和求助者的关系！不应该掺杂任何别的东西进来！ 可是如果不去完成这个任务……且不说50颗灵石的奖励拿不到会很可惜，那个惩罚也是洛南绝对不能接受的！ 想想看，假如他在这一年里和田静眉的关系有突破性进展，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相偎走进酒店，要了一个房间，准备进行一项美丽的、充满活力的、拉近两个人距离的、超乎友谊的活动。然而忙活了半天后，却因为那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导致活动无法继续进行…… 洛南觉得如果真的遭遇那样的场景，自己会忍不住从窗台跳下去。再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 “洛南，洛南！” 洛南回过神来，只见杜真真嘟着粉光致致的小嘴，轻嗔薄怒的样子充满了无穷的魅力。 “不好意思！”洛南马上道歉。 “哼。”杜真真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洛南在脑海里说：“系统，能不能换个任务！” “任务一经颁布就无法更换。” “这个任务我没法做！” “宿主是否需要提前放弃任务，接受惩罚？” “等等，还是让我先想一想吧……”想到要一年时间不举，洛南马上就怂了。换个别的惩罚，他肯定要宁死不屈，绝不向恶势力低头，坚持自己的原则。 可是如果连小鸡都没了，要原则还有屁用啊！ “咳咳，真真，”洛南开口，“你初次来做咨询的目的，是调节失恋后的情绪，这个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咨询该以什么为目的，你想过没有？” 杜真真偏着头想了想：“没有。你说呢？” “这个要我们共同探讨的。” “我觉得没什么好咨询的了，”杜真真说，“要不咨询就到这里结束吧！” “咳咳，”洛南差点呛住，急忙说，“我觉得还是有一些需要探讨的东西。” 杜真真瞪大眼睛，洛南不得不承认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性感。 “比如说呢？” “比如说，”洛南一咬牙，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把话题挑明，“你的性取向问题。” 杜真真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我不觉得我的性取向有讨论的必要。如果你看不过去，那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说着就作势起身。 “我不会评价你，”洛南伸手止住她，“你的性取向只和你自己有关，和别的人都没关系，没人有资格评价你。”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说！”杜真真露出难过的表情，质问道。 洛南解释说：“我想说的是，你真的搞清了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吗？你是真的喜欢女孩子吗？难道你内心深处，就没有要和一个男孩子谈恋爱的念头？” 杜真真咬了咬嘴唇：“这不关你的事，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 第48章 美好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洛南自然流露出微笑，“因为这个问题事关你的心理健康，关系着你的幸福，而你是我的来访者。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讨论。” 可能是上次咨询时被洛南强化的那个念头终于起了作用，杜真真的表情松动了一些，露出一丝犹豫。 洛南趁热打铁：“我不是想扭转你的性取向，而是想让你能诚实地面对自己，弄清楚你自己的性取向究竟是什么。如果你内心深处明明喜欢的是男孩子，却因为某种原因而只和女孩子谈恋爱，那不论对你自己、还是对你选择的对象，都是一种悲剧，不是么。” 杜真真低头沉默不语。 洛南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思考过程，只是用手托腮，静静地注视。 过了一会，杜真真抬头，眸子发亮：“可是我想了很久，我发现我就是对女孩子有……有那个，那什么，冲动，你明白吗？” “你是说女孩子能让你产生性唤起，”洛南微笑道，“可是请你回想一下，难道就从没有过男孩子让你性唤起过吗？一张男性的图片，电影中一个男性充满阳刚魅力的镜头，一张男运动员的海报……” 杜真真似乎想要摇头，却又颓丧地低下头。 “有过吧。至少这能说明，你不是纯粹的同性恋。”洛南笑道。看着杜真真娇艳的红唇，洛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太美丽，太性感了！ 自己的魅力被系统提升到了B级，如果以这个评判标准来看，杜真真的魅力至少是A+级。 想到要和杜真真接吻完成任务，洛南的心里就像有一片小羽毛在轻轻地挠啊挠的。 真奇怪，之前对杜真真没什么想法的时候，他完全没感觉到有丝毫压力。可是现在任务在身，他看着杜真真时却感觉到无穷的压力。 超级白富美，身家亿万，无敌美丽，风情万种……这样的女孩子，按理说自己是连碰一下手指都不可能的。 可是却要吻她？吻她！ 杜真真困扰地抬头：“洛南，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她伸手擦了擦白皙娇嫩、光洁无暇的脸蛋，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洛南收回目光。 “你和男性接过吻吗？” 杜真真奇怪地道：“为什么问这个。” “咳咳，”洛南微笑着说，“如果你和男性接过吻，那么和男性接吻时你的性唤起程度，与你在和女性接吻时的性唤起程度做一个对比，你就能知道自己其实是更喜欢男性还是更喜欢女性了。”洛南觉得自己像是在挥舞着棒棒糖引诱小孩的坏大叔。 “这样子啊？可我没和男人接吻过吖。” “咳咳，”洛南故作正经地说，“要不要现在试试，我和你试试。” 说完，他马上运起气，全力感应杜真真的念头。 “这个混蛋，是不是想占我便宜啊？” “我才不想和他接吻呢！” “不过他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肯定是想占我便宜，以为我那么好骗啊！” “不过他是心理咨询师，应该没这么下流吧，就好像医生给女病人检查身体一样。” “要不要和他接吻试试？好像也挺有趣的。而且他也挺帅，我又不吃亏。” 目前为止，她纷繁复杂的念头中，最强烈的那个还是“这个混蛋，是不是想占我便宜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秒后杜真真就会长身而起，对着洛南的脸上甩一个响亮的耳光，扬长离开咨询室。 但是洛南没让这成为现实。他迅速地开始强化杜真真最后那个念头“要不要和他接吻试试？好像也挺有趣的。而且他也挺帅，我又不吃亏。” 很快，这个念头就壮大起来，占据了上风，几乎占据了杜真真整个的意识空间。 “额，”杜真真犹豫着，脸上现出一丝绯红，“要不，试试也好。” 洛南站起来：“那就试试吧，记住留意你内心的感受，注意观察和体会。” 杜真真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慌张：“等等，我还没做好准备，要不我们……”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只余“吚吚呜呜”的声音，洛南已经前倾身体，吻在了杜真真娇艳的芳唇上。 由于她正在说话，洛南这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也毫不费劲地叩开了她的齿关，品尝到了她那甜美灵活、略带温热的小舌头，那美好的感觉让他差点迷醉。这一瞬间，他脑海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虽然自己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交出去了，但感觉似乎不错。不，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爽歪了！原来接吻是这么美好的事！以后真的要多尝试才行！ 杜真真的身子突然僵硬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洛南。 但是洛南伸手抓住她单薄的双肩，杜真真挣扎了一下后，便放弃了抵抗，也不知是在观察、记录自己的感受，还是迷失在这个吻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唇分。洛南凝视着杜真真失神的瞳孔，小心翼翼地松手，往后退开。 杜真真的视线没有焦距，好半天才恢复过来，脸上红彤彤的直红到白皙的耳根，美得触目惊心。她又急又气地说：“你，你怎么能这样！” 洛南勉强露出微笑：“感觉怎么样？” 杜真真扭扭捏捏，半天才说：“不怎么样。你技术好差。” 洛南气急败坏地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问你……”话到嘴边，他才醒悟过来，自己想问的问题貌似太暧-昧了。 你刚刚跟我接吻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性唤起？这个问题十有八九是要挨耳光的。 洛南只好说：“你懂的，感觉怎么样，与你和女孩子接吻相比？” 杜真真偏过头，玩弄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嘟着嘴说：“还是……不怎么样。” “那我这么问吧，”洛南苦笑着说，“现在你还认为自己是同性恋吗？” 杜真真低头不语。 洛南满意地点头：“很好，和我想的一样。现在你明白了，你并不是纯粹的同性恋。” “你意思是我是双性恋咯？” “也不是……”洛南有点狼狈，“我的意思是，之前你之所以会对女性产生感觉，是由于某些现实因素导致的。本质上，你还是个异性恋。想不想和我一起，探索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杜真真警惕地看着洛南：“可以啊，不过我，我警告你，不许再吻我了。” “……” ------------ 第49章 看你表现咯 “请你仔细回忆，在你过去的20多年生活中，有没有对男性产生过特殊的好感？” “有……吧，”杜真真眨巴着眼睛，“读初中的时候，我挺喜欢我们班一个男生的。他很干净，喜欢穿白衬衫，是学校文学社的，散文写得很美。不过我没有向他表白。”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对女性有特殊好感的？” “大约三年前。” “请你回忆一下，三年前，在你的生活中发生了哪些重大事件。” “我爸妈离婚了。这是最重大的，别的我记不清了。” “是吗，他们是为什么离婚的，你知道原因吗？” “没感情了呗，我爸在外面有人了。” “你见过你父亲的情人吗？” “见过，很多次。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 “你，有没有亲眼看到过你父亲和他的情人发生性-关系？” “……有，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 “当时你心里有什么感受？”洛南微笑着。终于谈到这个关键点了。 “很难过，很震惊，”杜真真视线向上，露出回忆的表情，“而且，有点……恶心，对，感觉恶心。” “对什么感觉恶心？” “对我爸的行为。” “请具体一点。” 杜真真撇撇嘴，红着脸说：“看到我爸在那个女人身上动，我觉得恶心。” “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为什么要觉得恶心？” “当然恶心啊！他背叛了我妈！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杜真真激烈地说。 “也就是说，”洛南保持着微笑，“你并不认为男女之间的性-关系本身是恶心的，但是对你父亲和他情人之间的这种关系，感觉到恶心。” 杜真真眨着可爱的大眼睛想了想，长睫毛不停地颤抖：“是这样没错。” “那再请你回想一下，”洛南说，“在那件事之后，你还有没有对哪个男生产生特殊好感？” “没有了。”杜真真肯定地说。 “再回想你初中时喜欢的那个男孩呢？” “一样，”杜真真冷笑着说，“男人都是恶心的生物，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句话太‘绝对化’了，你有没有发现？” 杜真真低下头：“是的。不过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看，”洛南温和地说，“这就是问题的根源。因为一个绝对化的不理性信念，让你对男性充满了仇恨、厌恶的感觉。所以你开始在女性身上寻找慰藉。事实上，你并不是同性恋。” “但我也喜欢和女孩子上，上，上床啊，”杜真真红着脸说，“难道我真的是双性恋？” 洛南微笑着说：“很多人都喜欢***。99%的男性和47%的女性都有过***经历，难道说他们都是自恋狂？” 杜真真笑了：“不是。” “所以你也不是双性恋，”洛南用肯定的语气说，“你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异性恋，只是你对异性的看法由于那件事情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所以你在一段时间内去从同性身上寻找慰藉。但你和同性之间的恋情总是没法获得美满，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的同性恋。” 杜真真若有所思：“可能吧。” 洛南运起气，感应着杜真真的念头。 “真的是这样吗？原来我不是同性恋。” “我只是被那件事影响了吗？我本质难道真的是喜欢男孩子的？” “好苦恼哦，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 “难道这两年我的感情经历都是假的，是错的吗。” “也许我该找个男朋友试试了。” 洛南迅速地开始强化这个念头。 “也许我该找个男朋友试试了。”杜真真小声说出口。 “是的，”洛南微笑着鼓励，“你可以尝试一下。但是不要盲目，找一个合适的，真正爱你的男生，你会获得幸福的。” “真的吗，我能获得幸福吗？”杜真真情不自禁地问。 “可以的，”洛南肯定地说，“不过恋爱中也有很多的学问，男女之间的相处也有大学问，或许以后你还需要继续找我做咨询。” “是吗，”杜真真说，“你说得自己好像是老手一样，你到底谈过几次恋爱？” 洛南苦笑着说：“我是理论家。” 杜真真掩着嘴笑道：“我还以为你经验多丰富呢，原来你还从没谈过恋爱啊。要不要我教你几招追女孩子的招数啊？” 洛南笑道：“谢谢，我的理论是很丰富的，不需要了。”看着眼前的杜真真，和第一次相见时相比，她无疑要活泼开朗了许多，这才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该有的生活态度。 “该不会，”杜真真眼珠一转，掩嘴笑道，“该不会刚才是你的初吻吧？” “是啊，怎么了。”洛南面无表情地说。 杜真真像是刚刚成功地偷吃了一只鸡的黄鼠狼：“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赚到了，成功get一个帅哥的初吻。” 洛南抬头看了看时钟，“我们今天的咨询差不多就到这了吧。” 杜真真优雅地起身，温柔地说：“谢谢你，洛南。” “没什么，”洛南也站起，“我们还需要一次咨询巩固一下，然后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除非你还有别的想咨询的问题。” “没有，那就下周见吧，”杜真真说，“下周别再偷亲我了！” “……那光明正大地亲行不行？”明知不应该和来访者开这种玩笑，洛南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看你表现咯。”杜真真偷笑着走出咨询室。 洛南等了一会才出门。黄耀昆老师招呼他说：“看来你的咨询挺成功的，你的来访者表情很好。” “我个人也感觉还不错吧。”洛南有些心虚地说。要是被黄耀昆老师知道了自己在咨询过程中亲吻来访者，自己肯定会被金色麦田扫地出门。 “再过两天，陶嘉豪就要来找你做第二次咨询了，你有思路了吗？”黄耀昆老师和蔼地问。 “有，我大致想好该怎么把咨询做下去了。”洛南没有趁机求助。事实上现在他的信心越来越足了。有“神级催眠术”这个大杀器在手，就没有他搞不定的案例。 “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也要脚踏实地，”黄耀昆笑道，“加油吧，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谢谢。” ------------ 第50章 进展顺利 洛南并没有急匆匆地打电话给杜修圣去表功。当然他很希望尽快拿到50万，但杜真真的情况还没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反复了，再做一次咨询巩固一下会比较好。 不过杜修圣也是神通广大。可能是杜真真回学校后和孙馨瑶说了些什么吧，杜修圣在周一晚上就打电话给洛南，开门见山地说：“听说你把我女儿治好了。” “还没有，只是取得了不错的阶段性成果，”洛南保守地说，“不过你放心，杜先生，到这里我已经很有把握了。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我相信杜真真能够完全恢复正常的性取向。” 杜修圣的声音很沙哑，似乎是忙碌过度没睡好，但是显得很兴高采烈：“我就知道小洛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个月的5000块我会提前打给你的。” 洛南当然没有清高地拒绝：“太感谢你了。” “这是你应得的，”杜修圣说，“接下来希望你一鼓作气，尽快让真真完全恢复。” “我会努力的。” 挂上电话后不久，洛南的手机上就来了条短信，提示5000块到账。 洛南差点热泪盈眶。真是个好人呐！虽然网络上对杜修圣的评价褒贬不一，甚至有人发帖指证杜修圣是靠涉-黑起家，洛南却觉得那都是谣言。付钱付得这么爽快，怎么可能是坏人嘛！ 再看看桌上一字排开的50颗亮闪闪、晶莹剔透的下品灵石，洛南心里舒服得都想呻-吟了。果然本命年会行大运！ 用掉了一颗下品灵石恢复体内的气并修炼了几个小时，周二洛南信心满满地为陶嘉豪做了第二次咨询。 尽管这个小屁孩心里充满了防备，就像刺猬一样随时准备蜷起身体用浑身的尖刺来对抗外界，但在洛南的疏导下，这次咨询还是顺利地进行。 洛南和他讨论了接下来在行为上要改变的地方，包括按时上学，上课认真听讲，重新和老师、同学建立良好人际关系，等等，陶嘉豪都表现得不错。 唯独在和奶奶相处这方面，陶嘉豪一直油盐不进，固执地认为奶奶偏心。 洛南思忖着，在陶嘉豪的父母离婚后，这孩子应该将很大的一部分爱寄托在奶奶身上，但在这时李老师做的几件事似乎有失公平，这便让陶嘉豪非常失望，幻想破灭，导致心结难解，甚至把奶奶当成仇人看待。 洛南觉得没办法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沟通，对成年人来说，那几件事都是小事，根本不会斤斤计较。如果陶嘉豪是个成年人，洛南会对他进行面质：“你为你奶奶做了些什么？凭什么要求你奶奶为你做这做那？” 但陶嘉豪只是个12岁的小屁孩，刚刚进入青春期，自我意识过剩，浑身竖满尖刺，与全世界为敌。洛南只好对他说：“你奶奶也是普通人，也是会犯错的，或许你该原谅她。” 陶嘉豪心中很快生出一个微弱的念头：“奶奶也是会犯错的，我可以原谅她。” 洛南抓紧时机强化了这个念头。 在咨询的末段，洛南忍不住给陶嘉豪布置家庭作业：“记录下所有你奶奶为你做的事情，包括为你煮饭、洗衣这种小事。然后将这所有的这些事进行分类，一类是你喜欢的，希望她继续做下去的；一类是你不喜欢的。” 周五案例研讨的时候，程广利得意洋洋，他的咨询进展非常顺利，只需要最后一次咨询就能结束那个个案了。 相比之下，洛南这边的进度就有些不够看，仅仅是刚开始进入正轨而已，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不过黄耀昆老师却说：“洛南你也别心急，这次的个案比拼，比的是谁的个案做得效果好，运用的技术合理，而不是比拼谁的速度快。” 洛南心平气和地点头：“是，我知道了。” 程广利的脸色就显得有些不好看，估计他原本以为只要他做完咨询，就能赢得这次比拼。 又到周日，对杜真真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咨询，进展得非常顺利。洛南和杜真真探讨了一些残留的问题，包括如何改变她的绝对化认知，如何克服现实中接近男生时的淡淡恶心感，如何以正确的态度面对试图接近她的男生，分辨哪些是不坏好意的，哪些是真心爱慕她的…… 咨询的过程中氛围很融洽，只是每次目光扫过杜真真那娇嫩如新鲜玫瑰花瓣的嘴唇，洛南总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回忆着两人唇舌相交时的销魂滋味。 杜真真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时不时似笑非笑地舔舔嘴唇，带给了洛南更大的诱惑。洛南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去浪费“气”探究杜真真的念头。 到了这次咨询临近结束时，洛南又强化了她一个念头：“我虽然不用急着找个男朋友，但应该多和男孩子接触试试了。” 这次咨询结束后，洛南又和杜修圣通了一次电话，汇报了进展。杜修圣说：“很好，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仔细观察她，如果确认她真的恢复正常了，那50万我会尽快打给你。” “不用着急，”洛南说，“杜先生你慢慢确认吧，千万不要因为太明显的试探而让真真有反感。” 杜修圣爽朗地笑道：“那当然，你不用担心这个。” 接下来，对陶嘉豪的第三次咨询也进行得比较顺利，陶嘉豪在之前一周里的行为表现大有改观，在学校的表现得到了老师的肯定。只是和奶奶之间仍有很多冲突，洛南让他做的作业，他也没有认真完成，看得出他的抵触情绪比较重。洛南暂时没有发现合适的念头去强化，只能寄希望于下一次咨询。 而程广利则已经完成了他的个案，三位老师对他在咨询过程中各种技术的合理应用、最终咨询效果的评价进行了打分，程广利最终拿到了78分。 几位老师的评估非常严格，这让洛南感到了一丝压力。 到了周五晚上。洛南接到了孙馨瑶的电话：“洛南，后天杜叔叔要办一个趴体，一起去参加吧。” ------------ 第51章 相亲趴体？ 邀请自己参加趴体？洛南表示理解不能。“我干嘛要去参加他的趴体？” “不是他的趴体，是真真的生日趴体，”孙馨瑶解释道，“你会来吧？不用准备礼物。” 回想起杜真真的红唇，洛南就觉得心头火热。可是他自认为没有去参加杜真真生日趴体的立场，“我只是她的心理咨询师，现在咨询关系结束了，我就不该和她见面了。毕竟，我们不是朋友。” 孙馨瑶不赞同：“既然咨询关系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也不用你做什么，带张嘴来，吃喝完你就回去就行了。” 洛南想了想，还是拒绝：“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你这人真的是，油盐不进啊！”孙馨瑶急了，压低声音说，“这个趴体，杜叔叔邀请了他很多生意场上朋友的儿子，其实就是给真真相亲，你不想过来看一下吗？” 洛南突然感觉有点不太舒服，他仔细追溯这不舒服感觉的根源，觉察到似乎是在亲吻了杜真真以后，自己对她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洛南迅速斩断这些想法。他和杜真真是不可能的，也不该有可能，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不能容许多余的东西存在。“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洛南找了个借口。 “你是笨蛋吗？这又不是什么豪华酒会，你穿自己平常的衣服来就是了。杜叔叔是怕真真还没调整好心态，闹出什么不愉快，所以希望你去看着，另外他也好当面对你表示感谢。” “说实话，我觉得现在就让真真相亲，有点太心急了，”洛南说，“真真可能还没准备好。” “又不是逼她一定要相亲成功，就是介绍些男孩子给她认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如果你在现场的话，真真多少会给你点面子，不会闹得别人下不了台吧。” 洛南苦笑着说：“你太高看我了。” “我才没有高看你，这两个星期，真真张口闭口就是洛南洛南，洛南说的这个，洛南说的那个，我都快听烦了。” 洛南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加速，但是很快平复了心态：“那只是来访者对咨询师的正常依赖，或许也有点移情，这是咨询中可能会出现的正常情况。” “我不管，反正你后天要来。”孙馨瑶强势地结束了通话。 洛南只能苦笑着收好手机，心里还在犹豫到底去不去。 是郭亮帮他下定了决心。“我也去啊，馨瑶让我去当他男伴。一起去吧，听说老杜包下了五星级酒店白天鹅的海鲜自助餐厅来搞趴体，可以痛快吃一顿了。” “难道你不想吃三文鱼吃到饱吗？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的梦想哪去了！” 洛南确实曾经说过一次，自己的梦想是吃三文鱼吃到饱…… “那衣服怎么办。” “拜托，你又不是去打别人脸的，也不是去追杜真真的，就穿你平时的衣服，保持平常心，OK？” 洛南一想也是，自己就算去了也不过是个小配角，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自己，也就不再在意打扮的问题。 周六和周日都无事。 周日傍晚，洛南就穿着自己平时做咨询时穿的白色短袖衬衣配西裤，坐上了郭亮的奥迪A4，前往参加杜真真的生日趴体。 他们先去了一趟芙南大学，接到了孙馨瑶，然后一起前往白天鹅酒店。 孙馨瑶很健谈，性格也比较成熟，虽然她和杜真真同年，但给人感觉却是比杜真真大个两三岁。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真真的保姆，”在车上，孙馨瑶开着玩笑，“要操心她加衣减衣，操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操心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帮她赶走不怀好意的男生，介绍不错的男孩子给她认识，希望她早点恢复正常……” “你这么能干，”郭亮刻意加重了最后一个字，“当然要多操心啦，能者多劳嘛。” 孙馨瑶在郭亮腰间用力掐了一把，让郭亮发出一声惨叫。她又回过头来对坐在后座的洛南说：“其实我真的挺感激你的，真真这两个星期的状态好多了。以前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脆弱的瓷娃娃，虽然美丽，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在地上摔碎。现在她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洛南笑道：“真真本来就有这样的潜力，我不过是让她的潜力激发了出来。” 孙馨瑶正色说：“她以前看过很多心理咨询师，没有一个能让她走出来的。洛南，你以后一定会成为超级牛哔的心理咨询师的。” “承你吉言了。” “对了，”正在开车的郭亮突然插嘴，“我可能过阵子就要搬出去了。” 洛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郭亮这个小富二代不可能一直和自己合租在那破旧偏僻的地方，但乍一听闻还是有点吃惊。“怎么突然要搬了？” 孙馨瑶接口说：“他原先是因为跟家里吵架，被断了经济来源，才不得不找人合租。” 原来是这么回事，洛南还一直纳闷能开得起奥迪的人为什么会和自己一起合租纳闷破旧的房子。不过自己和郭亮合租快两年了都不知道原因，这个和郭亮才认识一个月的女孩子就已经打听到了，这让洛南有一丝丝的嫉妒。 自己对这个好哥们的了解还不如这个女人。 郭亮说：“后来发现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所以经济状况改善了也没搬出去。不过现在我和馨瑶住到一起了，毕竟有些不方便，所以下个月我就准备去找房子了。” 洛南苦笑着说：“那我又得找合租伙伴了。” 孙馨瑶笑道：“你马上就有钱了，还合租什么呀。” 洛南一想，也有道理。等杜修圣确认了杜真真的转变，把50万打过来，自己想租什么房子租不起啊！ 说话间，已经到了白天鹅酒店的门口。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三个人一起乘电梯来到二楼，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海鲜自助餐厅。 餐厅做了些布置，挂着横幅“祝贺杜真真22岁芳辰”，彩带、气球一样不少。 里边已经有些年轻男女。有几个孙馨瑶认识，是她和杜真真的大学同学。其他几个很陌生，不知道是杜真真以前的同学还是杜修圣朋友的子女。 郭亮陪着孙馨瑶和她的同学说话，洛南自己找了个角落，喝着果汁。 ------------ 第52章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有一些中年人，都是成功人士打扮，标配名表和小肚腩。渐渐的餐厅坐得半满。 越是人多的地方，越觉寂寞。看着别人谈笑风生，洛南独自一人品尝着果汁，开始后悔没让田静眉陪他过来了。 不过他和田静眉的关系似乎也还没到这一步，让田静眉陪他去参加别的女孩子的生日趴体，他无法开这个口。 6点的时候，杜真真在杜修圣的陪伴下到了餐厅。她并没有打扮得珠光宝气，只是穿着稍微比平日华丽一点的红色长裙，一头长发随意地挽了一下，整个人活泼精灵得宛如画里走出的小仙女。 杜修圣还是一脸威严，穿着棕色的T恤，腕上戴着劳力士，一副成功人士派头。 他先领着杜真真走向几个陌生的中年人打招呼，走完一圈后他松开杜真真，杜真真直奔她的同学而去，杜修圣则踱步到洛南跟前。 洛南站了起来。 “小洛，别客气，坐。”杜修圣在洛南对面坐下，态度很随意，“我挺感激你的，这次我和真真说了，有几个男孩子要介绍给她，希望她认真观察、考虑，她也没有表现得抗拒，这都是你的功劳。” 洛南这次没有谦虚，自信地微笑了一下。 “你放心，不用等真真找到男朋友，只要今晚进行得顺利，她能认真地接触一下那几个男孩子，50万就会很快汇到你的账户。” 洛南笑道：“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不过，这么快就让真真相亲，我觉得有点……” “过急了？我知道，”杜修圣呵呵一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急么？等你有了儿女，你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 说完，杜修圣去拿了个玻璃杯，倒了点果汁，回到洛南面前：“今天我开了车，不能喝酒，就意思一下吧。感谢你，洛南医生。” 洛南没有解释，自己并不是医生，而是一个心理咨询师。他举起杯和杜修圣碰了一下。 和一个身家几十亿的土豪干杯是什么感觉？洛南已经体会到了。挺奇妙的。 一方面，这个人掌握着丰富的社会资源，掌握着权力，伸出一个小指头就能摁死自己。另一方面，这个人和颜悦色地感谢自己，欠下了自己的人情。以后有什么小事去找他帮忙，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怪不得社会上的精英心理咨询师都那么混得开，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好了，不多说了，”杜修圣起身说，“我的号码你知道，有事尽管开口，安排个工作，解决点小麻烦什么的，都没问题。还是那句话，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能帮她恢复正常，我真的很高兴。” “对了，”杜修圣拍了拍洛南的肩膀，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这次的相亲不仅仅是把我那些老朋友的孩子介绍给真真，你这样的年轻俊杰也是有机会的，只要真真对你有好感，我不会反对。加油吧。” 这什么呀……洛南尴尬地微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僵硬。 离开洛南后，杜修圣走到餐厅的吧台那拿了一只话筒，笑着说道：“欢迎大家来到小女的生日趴体。” 掌声。 “今天是小女的22岁生日，这正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纪，我希望她能有一个美好的回忆。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了，我这老头子就不掺和了。另外，楼上的KTV我开了个包厢，你们吃完就去唱歌，你们要玩得开心。对了，别喝太多酒，”杜修圣挤了挤眼睛，“好了，不啰嗦了，你们吃好，喝好，玩好！” 放下话筒后，杜修圣离开了餐厅，那几个中年人也跟着离开，餐厅里剩下的都是青年男女，看年龄最大的也不超过30岁。 杜真真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不时有人拿着酒杯向她走去，笑着说一番话。杜真真应接不暇，都没能坐下好好吃一口东西。 洛南拿了盘子，装了点三文鱼，几种叫不出名字的螺、贝类，正准备一个人坐下慢慢吃，郭亮叫他：“过来，你一个人在那边干嘛？” 洛南笑道：“不想打扰你和孙馨瑶的二人世界。” “屁的二人世界，”郭亮说，“过来一起聊天。” 洛南只好去和他、孙馨瑶挤了一桌。 三个人吃喝了一阵，忽然一阵香风袭来，一道火红色的倩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躲在这里大吃大喝啊！”杜真真笑着说，“可怜我到现在还没吃一口东西的。” “赏你！”孙馨瑶笑着夹起一片刺身送到杜真真的嘴边，“谁叫你是今晚的大明星嘛。” 孙馨瑶和郭亮坐在一起，杜真真就在洛南旁边坐下，叹气道：“哎，搞什么生日趴体，烦死了。我宁愿就在寝室，和几个姐妹一起过生日。” “你爸也是想要你开心点。”孙馨瑶道。 杜真真冷笑道：“我还没原谅他呢。” 洛南开口劝道：“你父亲确实有对不起你母亲的地方，但是对你，他称得上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不是吗。他没有什么需要求得你去原谅。” “反正我就是不原谅他。”杜真真用孙馨瑶的玻璃杯喝了点果汁，“洛南，你是搞心理的，帮我分析一下那几个男生，里边有没有适合做男朋友的好男人？” 洛南摇头说：“你别性急，别急着找男朋友。不但要找一个好男人，还要找一个你爱、且爱着你的好男人，这是急不来的。” 杜真真笑在洛南手上拍了一下，嗔道：“你说得好像我很饥渴，急着找男人一样。” 洛南苦笑道：“算我说错话了。” 杜真真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我就是担心，如果我不找个男朋友的话，我爸会不停地给我介绍相亲的。” 顿了顿，她看向洛南：“要不，你先假装是我男朋友，帮我应付一下吧，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我还想考研，读博呢。” 洛南只能继续苦笑：“我觉得你爸会找人把我干掉的，我哪里配得上你啊。而且……” 洛南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种种异样的心情，艰难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 第53章 你配不上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洛南不由自主地，一直观察着杜真真的表情。 杜真真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惊愕？失望？ 微表情本来就是很难捕捉和判断的。洛南又不愿意用神级催眠术去感应她的念头，所以只能半蒙半猜。 不管杜真真有什么情绪，她都将之很快收起，隐藏在无懈可击的恬淡微笑之后：“是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大家又聊了几句，洛南发现场面变得有些尴尬，大家都心不在焉，孙馨瑶和郭亮看自己的眼神都很怪异。而杜真真，则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过了一会，杜真真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正好也要去。”孙馨瑶紧跟着她去了。 两人走后，郭亮摇摇头：“怎么说你呢兄弟，你是不是傻的啊？” 洛南苦笑道：“我这不是傻，而是有自知之明。” “可惜了。”郭亮用了和杜真真一样的感叹。 “没什么可惜的，本来就不可能的事，有什么可惜。”洛南虽然是情场初哥，但是作为心理咨询师，他的感觉是相当敏锐的。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杜真真所谓的“你先假装是我男朋友”明显是托辞，她很可能就是想让洛南做她的男朋友试试。 但是洛南不想试，也不敢试。一方面，他已经有追求的目标，田静眉。尽管田静眉从相貌到身材到家世都被杜真真完败；尽管田静眉也算是白富美，和洛南之间的差距颇大。 但至少她看得见，摸得着，和洛南之间的阶层差距虽然也很远，但至少不是遥不可及，还是有一定的希望。 而杜真真，她就算找个国家领导人的儿子、世界500强企业继承人、或者身家数十亿的商界新星当男朋友都足够了。 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洛南很清醒，就算此时，由于移情的作用，她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心，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仍然存在。 如果自己不知好歹，真的尝试和她谈一场恋爱，冰冷的现实会分分钟教他做人。 是的，洛南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就是这么现实的人，在父母过世后早就认清了世情冷暖，根本不会抱有无谓的幻想。 菲茨杰拉德的小说《夜色温柔》里，精神科医生迪克费尽心思治疗了患有精神病的富家女尼克尔，在治疗过程中尼克尔爱上了迪克，迪克不顾他人的劝阻娶了尼克尔。 似乎羡煞旁人，然而这段婚姻没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婚后尼克尔在迪克的悉心照料下慢慢恢复，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迪克却身心疲惫不堪重负。他怎么也无法融入所谓的上流社会，和尼克尔之间的性格、价值观、生活方式等方面的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最终尼克尔还是和迪克离婚了，迪克孑然渡过一生。 这就是现实。 现实中，凤凰和山鸡注定不会在一起。 …… 洗手间里。杜真真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表情冷静，眼神中却有那么一丝伤感。 “那家伙不识好歹，别理他了。”孙馨瑶出现在她身后。 “你在说什么呀，”杜真真微笑道，“他觉得不方便假扮我男朋友，那也没什么的。” 孙馨瑶沉默了一下，上前一步，和杜真真并肩站在洗手台前：“我知道他其实没女朋友，不过听郭亮说他有一个来往得比较密切的女性朋友。” “跟我说这个干吗？”杜真真理了理头发。 “你真的喜欢他？”孙馨瑶忍不住问。 “谁啊？” “别装蒜，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杜真真沉默了。过了半晌，她表情迷茫地开口：“有那么一点吧。他很温柔，我怎么耍小性子他都能包容；而且善解人意，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非常懂我；他说话也挺有趣，跟他聊天总也不会腻。” “别傻了，那只是在做咨询！”孙馨瑶说，“现实生活中，他不一定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杜真真呵呵笑了两声，笑声有点干涩，“不说了，进去吧。” “你要是真喜欢，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我就不信有哪个女孩子争得过你。” “我是从来都不喜欢和别人争什么的，你是知道的。” …… 洛南发现，杜真真从洗手间出来后，在交谈中对自己始终保持着客气的疏离，甚至和自己再没有一个眼神交汇。 这很正常，他完全能理解，但也忍不住有一丝沮丧。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默默地吃着海鲜，不再尝试加入话题。 不时有人走到这一桌来向杜真真敬酒，祝贺她的生日。杜真真来者不拒，总保持着优雅迷人的微笑。 过来的年轻人之中有好几个看上去就是家世非凡的，穿着手工制作的服装。他们没有戴名表，也没有用别的什么奢侈品牌来妆点自己，表面看起来普通，细节之处却透显着奢华。 比如脖子上晃动的价值几百上千万的冰种翡翠吊坠，手腕上价值数十万的手串。当然这些洛南都是不懂的，都是郭亮悄悄提示他的。 “我发现，我奋斗一辈子可能都买不起他们戴的一条手串。”洛南笑道。对此他其实也不是太在意，话里没有半点酸味。想要过得幸福，其实不一定得很有钱。钱，够用就行。 “你把真真娶回去就买得起了。”郭亮故意把这句话说得很大声。 洛南瞥了一眼杜真真，见杜真真面无表情，难免有些尴尬，只得玩笑地说：“我前世积德不够，配不上真真这样的好女孩啊。” 孙馨瑶不知怎的，听了这句话显得有些生气，口气硬梆梆地说：“只要努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洛南你是太懦弱了，你这个样子是真的配不上真真。” 这话说得很重，洛南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脸色有点不好看。 杜真真面无表情地打着圆场：“馨瑶，这么说有点过了，开玩笑也要有点分寸。” 郭亮也不满地看着孙馨瑶：“你怎么了？大家都是朋友，干嘛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孙馨瑶嘟着嘴低下头，用叉子狠狠地叉住一片蓝鳍金枪鱼的鱼片，似乎在发泄着什么。“行了，我说错话了，可以了吧。” ------------ 第54章 干嘛要给你面子 洛南毫不怀疑，如果就这样结束这顿晚餐，自己以后和杜真真将再也没有交集。 当然，他和杜真真本就不该有交集。拿着50万爽快地走人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洛南也不希望和杜真真再有交集。毕竟，杜真真旁边有一头名为“杜修圣”的超级大BOSS。这个大BOSS吹一口气自己就会挂掉。太没有安全感了。 小市民就该有小市民的生活，不要在大BOSS面前晃悠，那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可洛南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希望就这样结束这顿晚餐。最好大家在这个餐桌前再坐久一点，让他的视线能在杜真真那美得不可方物的侧脸上再多停留一会。 尽管这种视线的停留毫无意义，不会让他和杜真真之间的鸿沟缩短一分一毫，但他就是这样不理性地期待着。 如果想让杜真真爱上自己，只要使用神级催眠术，那是很容易办到的事。 就算不用神级催眠术，凭借自己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的洞见和敏感，对人心的把握，以及杜真真对自己的好感基础，洛南相信仍然可以使她爱上自己。 可是那又怎么样了？爱上了就能在一起？在一起就一定能幸福？洛南并不这么看。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就让视线多停留片刻吧，多停留片刻就好…… “你好！帅哥！” 洛南回头，招呼他的是一个眉目如女子般清秀，笑容温婉，“娘”属性比较重的帅哥。他穿着黑色短袖，套着牛仔裤，虽然不起眼但其实都是名牌。而他左腕上的手串，郭亮之前偷偷告诉过洛南，“那是海黄油梨对眼手串，差不多要30多万”。 “有什么事吗？”被一个笑容这么娘的男人盯着，洛南有些毛骨悚然。 “就是想请你让一让，”对方笑眯眯地说，“我想和真真聊两句。” 洛南还没说话，杜真真已经开口：“司马诚，你过分了啊。” 叫司马诚的青年笑容不减：“我哪里过分了？我这不是很有礼貌地在问吗。” “哼。”杜真真别过头。 洛南本来觉得呢，让个位置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是占着茅坑不拉shi，不过杜真真都这样表态了，自己如果还让座就太不通人情了，便回绝道：“不好意思。” 司马诚笑容渐渐收起，眼睛微眯，锐利地盯着洛南：“给个面子，哥们。” 洛南笑道：“我认识你嘛？干嘛要给你面子。你想和真真说话，站在旁边说就是了。” 司马诚盯着洛南，足足盯了半分钟，期间一言不发，洛南觉得压力山大，吃东西的动作都变得不自然。 然后他莞尔一笑，对杜真真说：“那我晚点再找你聊。”说完便转身离开。 郭亮对洛南竖起大拇指：“你牛。” “怎么，难道他很有名？是你圈子里的？” 郭亮摇摇头：“我可够不着他的圈子。他爸是省高院的院长，他大伯是江南军区总司令，三叔是公安厅副厅长，小叔是驻港部队总司令……” 他每说一句话，洛南就不由自主地点一下头，末了洛南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行了你别说了，我心里这个凉飕飕，后怕啊。” 郭亮笑道：“我还没说完呢，他妈是连锁餐厅德力中西餐厅的老总，他自己现在开了一家物流公司，听说市值也上亿了。” 洛南摇头：“那又怎么样，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也不能他叫我让座我就让。”话虽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不过还好他不在官场混，否则对方要摁死他就跟摁死只蚂蚁似的。 “你没做错，”郭亮说，“放心吧，这点小事，他还不至于来找你麻烦。” 孙馨瑶也附和：“总算有点男子气概了。” 杜真真在一旁抿嘴笑着不做声。 郭亮对杜真真说：“你最好别和司马诚这种人来往太多，他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我听说，只是听说啊，他还……还……还喜欢自拍***-视频发到网上。” 杜真真俏脸微红，不置可否：“我知道，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 到了七点左右，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杜真真说：“一起去楼上唱K吧？”眼角余光却是看着洛南。 “我五音不全，不会唱歌，还是不去了吧。”洛南拒绝道。 杜真真也没有挽留，只是点点头。 郭亮却不乐意了：“不会唱你跟着哼也行啊，这么早你回去干嘛，再玩一会吧。” “还是算了，下次吧，”洛南笑着，心里也知道，不会有下次了，错过这次，以后他和杜真真间将不再有交集，“你们玩得开心点。” 孙馨瑶也和郭亮一起挽留了洛南几句，洛南不为所动，坚决要走。 “对了，”临走的时候，洛南从裤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杜真真，“生日快乐。” “谢谢。”杜真真接过盒子，好奇地低头细看。 “你送的什么？首饰？”孙馨瑶问道。 洛南笑道：“我自己手工做的一个小玩意。”这是他昨天跑去陶艺店，自己亲手做的一个微型香炉。模样难看，也不值什么钱，之前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郭亮贼笑了一下：“你小子还挺浪漫的嘛。” “我很喜欢，谢谢。再见了！”杜真真眼神闪烁。 大部分人决定留下来继续唱歌，只有少数几个杜真真的同学准备回学校。于是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乘电梯上楼，洛南和其余几个零零散散地走出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洛南便觉一股热浪袭来，让他差点退回开着空调的酒店大堂。 “这鬼天气，是要热死人的节奏啊。”洛南喃喃自语。突然之间，一股巨大的悲哀袭来，让他胸口淤塞。 不甘心呐。不甘心还没尝试就放弃，不甘心对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说“不”。 或许，只要努力，真的是有可能的吧？ 可是，父母过世后的那些经历都在告诉他，这个世界是冷酷的，奇迹是不会发生的，梦想是注定要破碎的。 洛南用手捂额，苦笑着自言自语：“总之，先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咨询师吧。该是我的，自然会是我的。不该是我的，强求也无用。” ------------ 第55章 不要放弃 在这个生日趴体后两天，杜修圣的50万打到了洛南的银行账户上。看来他对杜真真的表现很满意。 洛南是穷惯了，这笔钱一分都没舍得动用，全部存了起来。 料想中可能会出现的司马诚的报复迟迟没有来，或许是他根本不记得洛南这样一个小角色，就像是普通人根本不会去注意脚边的一只蚂蚁。 洛南又为陶嘉豪做了两次咨询，效果都还不错，这孩子的进步明显，洛南预计再有个两三次咨询，就可以结束这个个案了。 这两周以来，他和杜真真一直没有联系。他没有主动发微信，杜真真更不会主动找他。 或许两个人之间那一点点的小暧=昧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吧，多年之后，她会不会记得生命中曾出现洛南这么一个人都是存疑的问题。 日子一如平常。唯一的区别是郭亮终于搬出去了。从这个月开始，洛南要一个人承担租金了——他没有再找人合租的打算。 再过两个月，他也打算另外找房，租个离市中心近点的一室一厅，免得上班不方便。 那50颗下品灵石他已经用掉了10颗，终于感觉到体内的气有了些微的增长。至于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那还是没谱的事。尽管下一个境界的能力让他很是憧憬，但饭得一口口的吃，不可能一口就吃胖子。 系统暂时也没发布新的任务，洛南有直觉，自己的下一个主线任务肯定不会让他太舒服。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流淌。很快到了7月份。又是一个星期二的早上，洛南打算在今天下午结束陶嘉豪的咨询。这孩子经过一个多月的咨询后，已经重新成为那个上进好学的孩子，虽然和他奶奶的关系仍然有隔阂，但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总是恶语相向。咨询目的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 走进咨询室后，洛南迎面碰上周跃文老师。周跃文神色严肃，冷冰冰地说：“小洛，你来一下。” 洛南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周跃文老师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后，冷淡地看着洛南，目光中有一丝厌恶。在他旁边，黄耀昆老师从老花镜下看了洛南一眼，沉默着摇头。 洛南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此时气氛太过紧张，他有点说不出话来。 “小洛，”沉默了许久后，周跃文终于开口，“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在心理咨询领域会大有前途，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到底怎么了？”洛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跃文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你还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咨询师的道德操守，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你怎么能和你的来访者发生超乎界限的关系！” “没有啊！”洛南委屈莫名，“这谁在谣传啊，我和谁发生超乎界限的关系了！” “上个月，”周跃文不耐烦地说，“你自己带来做咨询的那个小姑娘，叫……姓杜吧，你说说，你和她发生什么了？” “没发生什么呀，我和她就是咨询师和来访者的关系！”洛南叫屈道。 “哼！”周跃文冷哼道，“我怎么听说你去参加了人家的生日宴会，还自称是她的男朋友！” 难道终于等来了司马诚的报复？洛南瞬间反应过来，虽然心中焦急，仍然保持着平缓的语速：“我确实受邀参加了她的生日宴会，但我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时，我们的咨访关系已经结束了。而且我也从没自称是她的男朋友，也没和她建立过超出咨询范畴的关系。” 最后一句话，洛南说得有点心虚，那双曾被他吻过的娇艳红唇一直在他眼前晃荡。 周跃文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洛南，似乎想用这目光让他崩溃，逼他说出实情。 洛南坦然地回望。 过了一会，黄耀昆老师在一旁摘下老花镜，慢条斯理地说：“我看呐，小洛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谣传轻信不得。” 周跃文的眸子里跳动着怒火：“就算这是谣言，那也是因为他自己行为不检点，才会出现这种谣言！咨询师就不该和来访者在咨询室之外有任何接触！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懈可击，怎么可能出现这种谣言！” “老周，消消气，好好说话。”黄耀昆温和地说。 “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周跃文烦躁地抓起一本书，狠狠地掷到地上，“现在圈子里都传遍了，说我们咨询室有一个***病人的咨询师，我们以后怎么在业界立足！” 洛南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也没想到，司马诚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兴师动众地报复，还点中了自己的死穴。对咨询师来说，名声就是一切，名声臭了的咨询师没有别的出路，只能黯然退出这个行业。 周跃文的语气放缓了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小洛，不是我针对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咨询室是不可能再留你了。你走吧，这个月的工资我们会和你结算的。” 就这样？自己辛苦奋斗了两年，眼看就要转正，竟然这样结束！洛南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大脑。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周跃文面前发脾气也无济于事，而且黄耀昆老师也没说挽留的话，说明他们三个合伙人之间早就达成了一致意见，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周老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洛南一字一顿地说，“不过我也尊重你们的决定，如果你们让我走，那我就走吧。不过，能不能让我今天再给陶嘉豪做最后一次咨询？我会在今天和他做好结束的。” 周跃文看着洛南半晌，才道：“好。” 洛南颓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呆坐了好一会，才开始收拾东西。今天之后，自己就不是属于金色麦田的咨询师了。 这时邓晓茹走了过来，小声说：“洛南，我相信你，你不是那么没职业道德的人。” 洛南点点头。 “你要继续在这一行努力，不要放弃！你绝对有成为一个优秀心理咨询师的潜质！” “谢谢。”洛南用沙哑的声音说。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哦，”程广利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说，“晓茹，你可别被这家伙的外表骗了。” 邓晓茹摇着头：“洛南不是那种人。” “你又了解他多少？”程广利不屑地说。 “我就是知道，你别说话了，都这时候了，就不能说点好的？毕竟大家共事一场。”邓晓茹不快地说。 程广利还是有点怕邓晓茹的，怏怏地住了嘴。 邓晓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洛南一眼，叹了口气。洛南勉强笑道：“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 邓晓茹重重地点头：“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不会变的。” ------------ 第56章 付睿明 结束了和陶嘉豪的咨询后，洛南抱着一个大纸箱，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出了金色麦田。纸箱里装着他的私人物品，装着这两年奋斗的回忆。 他的口袋里，有一封荐书，周跃文最终还是留了一线，答应推荐他去另一家心理咨询室。 但洛南打算一到家就把这封荐书撕了。没意义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心理咨询的圈子就这么大，关于自己的谣言马上就会传遍全市，他在哪家咨询室都不可能再立足了。 自己的心理咨询师之路就到此为止了么。 不，还有一条路。 就在刚才，洛南的脑海里终于响起了久违的刻板清冷的声音：“发布新主线任务，请宿主凝神查看。” 主线任务：建起自己的心理咨询室，并完成10次个案。 任务奖励：50份中级修炼资源。 看来，是自立门户的时候了。 虽然对自己来说还有点早。咨询经验不够丰富，太年轻，难以得到来访者的信任，但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幸好有杜修圣支付的50万，开一家心理咨询室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这只是经济方面的。真要开一家心理咨询室，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洛南现在也没有头绪，只能回去再说。 浑浑噩噩地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洛南放下东西，去洗了个澡，便疲惫地上床。躺在床上，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直到不知不觉睡着。 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窈窕美好。一声呢喃，如泣如诉：“师兄”。 似有时光如流水般从眼前流淌而过，不变的是一卷道经，一条青藤，一盏铜灯。 忽地，那个窈窕的背影转过身来，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面目，洛南便惊醒过来。 洗漱完，洛南背起单肩包准备去上班，走出门才想起，尼玛现在自己已经没班可上了。 他回到屋里，开始思考要怎么建起心理咨询室来。 各种审批手续倒是不难办，他有2级心理咨询师资格证，申办营业执照不会遭遇阻力。 关键是打算建一个什么样的心理咨询室，对咨询室的定位不同，目标人群的定位也不同，同样这也关系着规划咨询室的大小、地理位置、室内设计风格、以及购买器材等。 反正没事做，洛南这一天便在屋里构想起来，中午也没出去吃饭，只叫了个外卖。 最终他决定就弄一个小型规模的普通心理咨询室，不做培训业务，专心做咨询。 目标人群，则是全年龄段的有心理问题需要接受咨询的人。租个4室两厅的房子，4间做咨询室，两厅则分别作为办公室和来访者休息室…… 这些细节在洛南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第二天开始，洛南就出门，在市中心到处跑，寻找合适的房源。最优先的选择是地标性建筑，商住两用楼，虽然租金比较高，但是交通便利，能方便来访者上门。 一连跑了几天，不是房源不合要求，就是租金太贵到难以承担的地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说来说去，还是他手头的资金太有限，考虑到要留出15万左右进行装修和购买办公家具、咨询器械，以及还要留5万左右的流动资金，他只能考虑年租金10万以下的房源。 可是既要考虑到交通便利，地标建筑，又要至少四室两厅的大面积，还得年租金10万以下，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天他正在看一处房子，忽然手机铃响。洛南低头一看，迅速看下接听，笑道：“大明，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南子，我打算回上阳了。” 大明，全名是付睿明，正是洛南和田静眉聊天时谈到过的，那个在京城呆了四年，所拥有的房子涨价了三倍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他虽然比洛南大了两岁，但关系一直良好，时常联络。 付睿明接着说：“我已经把房子卖了，准备回来发展。你怎么样，成为正式心理师了没有？” 洛南叹口气：“别提了，我已经没在那家咨询室做了。” 他把自己的遭遇简单讲了一遍，然后说：“现在我正打算自己开家心理咨询室。” “你打算自己开心理咨询室？”付睿明兴奋了起来，“我也正想投资建个心理咨询室呢，我在京城这边看到心理咨询这个行业发展势头很好。行了，你先别急着开搞，等过两天我回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咱兄弟合伙弄，你看行不行？” 洛南心想等几天也没多大关系，不过合作的事，倒是有待商榷。如果两个合伙人意见不合，方向不同，还不如各搞各的。便笑着应道，“那行，见面再说吧，你哪天回？” “后天的机票。我们后天晚上见？” “不用那么急，你先休息一晚，大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行，那见面聊。” 挂了电话后，洛南也不看房了。付睿明是个大款，房子卖了到手至少能有千多万，如果和他合伙搞心理咨询室，那完全可以搞得规模大一点。 接下来几天，洛南过得很放松，每天追追剧，看看书，偶尔和田静眉聊聊微信。 很快就到了和付睿明约好见面的时间。 洛南提前一点到了约定的餐厅，他以为自己到得比较早了，没想到付睿明比他还早，已经找了位置坐下。 付睿明今年26岁，看起来才20出头，主要是长着张娃娃脸，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穿着韩版的衣裤，所以很显年轻。 “这里！”付睿明站起来，兴高采烈地招手。 洛南走过去，付睿明从座位上走出，给了洛南一个用力的熊抱。 他个子不算高，刚过1米7的及格线，比洛南矮了半头，力气倒是挺大，抱得洛南肋骨生痛，喘不过气来。 抱完撒手，他又和洛南碰了下拳头，这才重新坐下，笑道：“你精神不错。我还以为你丢了工作会很颓废。” “怎么可能，”洛南失笑道，“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吧。” 服务员拿菜单过来，付睿明随手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五粮液。趁着还没上菜的功夫，他问：“南子，你准备弄个什么样的咨询室？” ------------ 第57章 合作计划 洛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大明你有什么想法？” 付睿明兴奋地笑道：“当然是搞个大新闻啊！我们每人投资300万，打造一个大型、综合型的心理咨询机构，开展心理咨询业务、线下和线上培训业务、企业心理援助业务，目标客户包括个人、大中型企业和学校、政府机关、监狱等，你看怎么样？” “300万？”洛南露出苦笑。 付睿明流露出不解之意：“你不会拿不出300万吧？你爸妈……应该给你留了不少吧。” 洛南陷入回忆中。 他父母在世时，家里条件还算不错，父亲是做工程的，母亲则是一直给父亲帮忙，负责财务，两口子辛勤打拼，挣下了不小的家业，家里能拿得出几千万，在上阳市买了3套住房，拥有数个门面。 可能比不上现在田静眉家里的条件，但也不会相差悬殊。 后来父亲做出一个比较冒险的决定，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把门面和房子全部抵押出去，买下了一块地。他和一个朋友一起注册了一家公司，准备共同开发这块地，建一栋商住两用楼。 结果开发到一半，他那个朋友卷走了公司账面上所有的钱跑路了，资金断链，工程不得不搁置。洛南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每天父亲头上都会多几根白发，到处找关系找门路，想化解危机。 就在不久后，由于精神压力大，长期失眠，父亲在开车时出了意外，和母亲一起身亡。 父母过世后，为了偿还银行贷款，家里的房子、门面，以及那块地都被拍卖，才勉强还清欠款，洛南根本就没继承到一分钱，导致念大学的学费还得由舅舅帮忙。 听洛南说完这一切，付睿明的眉头皱成川字。“那这些年，你一直过得不太好？” 洛南摇头：“也还行吧，反正没饿死，大学也顺利毕业了。” 付睿明怒道：“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我们一直都有联系，结果你什么都不说，我还以为你过得不错呢。” 洛南笑道：“拜托，我还没到必须接受别人的救济才能过下去的地步。”事实上，他还是接受了舅舅的救济，不过舅舅是娘家人，他可以理直气壮地依靠。而付睿明和他虽然关系不错，毕竟还是外人，他才不想随便开口。 付睿明有点恨铁不成钢：“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跟我这么见外。” “少罗嗦！”洛南笑着说，“说正事。我觉得，心理咨询这个行业水很深，没必要在先期投入太多，先占住市场了，再考虑加大投入比较好。” “你有什么打算？” 洛南胸有成竹地微笑：“先期投入120万左右，找来一个知名心理咨询师坐镇，再签3-4个有经验的心理咨询师，找几个实习生，差不多就可以把架子先搭起来，开展你说的这些业务。我这边可以投入30万。” “不错，那我就投90万，”付睿明迅速心算了一下，“我占70%股份，你拿30%，毕竟管理和拓展业务主要还是靠你。你有具体的规划吗？” 洛南微笑着说：“我原本的规划是投资30万的规划，自然不适用了。你等两天，我会拿新的规划给你。” “话说，”付睿明笑道，“你毕业后，在心理咨询领域也做了两年了吧，你现在是什么水平？” 洛南想了想，没往自己脸上贴金：“算是普通的心理咨询师吧，离一流还有很大差距。” “这个圈子你很熟悉吧，跟我说说，你觉得我们现在搞心理咨询室，前景怎么样？” “我肯定还是看好前景，才想自己来弄啊，”洛南没有隐瞒，详细地说了自己的想法，“现在上阳的心理咨询市场还远没到饱和的地步，不过现在这个行业有点劣币驱逐良币，大量小型的、缺少资质的心理咨询室在争夺资源、拉低价格，导致生意不太好做。” 付睿明听得又皱起眉头。 “但发展的空间还是有的，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资本，找到合适的人才，花点时间建立起口碑，完全可以在这一行里赚到钱。我个人预计，投资的回报率不会太可观，但是风险系数比较小。” “回报率低没关系，稳定就好，”付睿明又问，“那，哪些业务比较有前景？” “基础的个体心理咨询是必须做的，”洛南道，“培训业务可以做，不过如果请不到名家，我们就只能做普通的心理咨询师考证培训业务，不能做更高端的培训。你刚才说的企业心理援助很有发展空间，我个人挺看好的；至于针对学校、政府机关、监狱等地方，其实不好做，也拿不到什么钱，基本上是赔本赚吆喝，可以开展，但不能作为主攻方向。另外幼教、智力开发、亲子关系、青少年网络成瘾等方向都很有前景，我认为我们需要在其中一个或多个方向上树立品牌……” 付睿明认真听着，不时发问，菜上全了以后，两人开始边喝酒吃菜，边继续聊着这个话题。 “来，碰一个，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付睿明举杯笑道。 洛南以前的酒量不太好，但今天似乎状态正佳，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提升了一级身体素质带来的影响，喝了三两多了还没半点醉意。他举杯和付睿明碰了一下，笑着说：“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经常说长大了要一起打天下，现在终于要兑现了。” “你还记得那些事啊！”付睿明眼神已经有点朦胧，感叹道，“那时候从来没想过会遇到什么挫折。” “是啊，”洛南也叹息一声，“总觉得所有的梦想都会轻易实现。” “现在我都不敢开口谈梦想两个字了，”付睿明一副久经沧桑的表情，自嘲地一笑，“能把眼前的日子过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样，一样。”洛南嘴上附和，心里并不认同，他还是有梦想的，而且正在为了梦想而努力。 吃喝完，两人各自回家，洛南回到破旧的房间里，带着一身酒气就开始埋头做计划书。付睿明这个人他很了解，能力不算太强，但是很认真细致，是个能做事的人。和付睿明合作，他很放心，也很期待。 ------------ 第58章 发展迅速 洛南做出规划来后，又和付睿明碰了一次头，付睿明对他的规划很满意，但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洛南和他讨论后，做了点修改，然后两人很快就拿出钱来，注册了公司。 中间出了个小插曲，郭亮在和洛南通电话的时候听说他正要弄自己的心理咨询室，嚷嚷着要掺一股。不过洛南和付睿明商议后，还是回绝了。 经洛南和付睿明数次激烈地争论，最后抓阄决定，公司名为“心海舟”。注册总资本120万，其中付睿明注资90万占70%的股份，洛南出资30万占30%的股份。 到了这个时候，各个学校都放假了。洛南和田静眉一直有联系，本想在彻底忙碌起来之前约田静眉出来玩几次，可是田静眉却要在假期去欧洲玩一圈，还开玩笑地邀他一起。洛南也只能望而兴叹，再怎么想厚着脸皮跟去也找不出时间。“心海舟”正是草创时期，各项事务纷繁复杂，他和付睿明各有重任在身，根本没资格出去游玩。 公司成立以后，洛南很快投入了筹备工作。首先是经过大量的考察后，他在上阳市最繁华的地段——步行街附近的商住两用楼“鼎弘大厦”租下了两间相邻的大办公室。总共160多平米，月租金14000，押金5万，租期2年。 洛南将这两间办公室打通，规划成4个独立的小咨询室、一个大办公室、一间小办公室和一个接待间，投入奖金20万，托地头蛇郭亮找来了一支靠谱的装修队进行了改建和装修。 另外他还在5公里外稍偏僻的一栋楼租了另外两间100平米的房改建成教室，这里的租金明显便宜一点，两间只要共5500的月租金。 两处租下的房子，加在一起需要差不多2万的月租金，这是一个极大的压力，洛南和付睿明都必须竭尽全力地加速推进手头工作，争取早日开始正式营业。 到8月底，咨询室和教室的装修已经完工，该买的东西包括书籍、办公设备、空调、电脑、投影仪以及专业器械比如沙盘和生物反馈仪等都到位了，而招聘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洛南请来了3位有着5年以上个案经验的心理咨询师，另外还找了7名挂牌的心理咨询师。 所谓的挂牌心理咨询师，就是不用支付工资的合作型咨询师，平时也不用来上班，只是在咨询室拿到了个案的时候可以推荐给挂牌咨询师做，诊金按照一定的比例分成。业内的一般比例是37开，咨询师拿3，咨询室拿7。 此外他还通过面试找了4个有三级心理咨询师证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做实习咨询师，一个计算机专业、会做网站设计的来负责网站设计和维护、以及日常的数据信息管理。于是“心海舟”咨询室的基本框架就搭建起来了。 但是咨询室还是需要一位坐镇的首席咨询师。洛南在圈子里待了这么久，对上阳市的几位大牛还是心中有数的，奈何那些大牛要么专心于学术，要么像林培英老师一样已经有了自己的心理咨询室，根本请不动。 洛南奔走了好几处，却是处处碰壁，急得嘴唇上都起了火泡。 他把相熟的咨询师的电话都快打烂了，最后还是邓晓茹向他推荐了一个人——邹操老师。 邹操老师是上阳市心理咨询领域一位颇有声望的专家，他也是在上阳师范大学任教的大牛，但和林培英老师领域不同，并不是做催眠的。名气比起林培英老师稍低一线，不像林培英老师那样经常上电视，但实力不逊分毫。 不过请这位前来坐镇，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虽然不用付工资，但给了邹操老师20%的股份。洛南和付睿明按照各自的出资比例，分别拿出了6%和14%的股份。邹操老师和咨询室的分成也是最高的，达到了8比2，他的咨询收费是1200元每小时，他拿8成，上交咨询室2成。 邹操老师的研究领域主要是亲子关系、儿童成长、幼儿智力开发方面，洛南也打算把这个领域作为咨询室的主打招牌。 9月1号，“心海舟”心理咨询工作室正式挂牌成立，官网也做好了。付睿明负责广告宣传，投入十多万，在多处电梯投放广告，在同城网、贴吧上发布信息。 开始时来做咨询的人并不多，洛南还是按照金色麦田的套路，每周开办心理沙龙吸引来访者，但是效果并不显著。 洛南忙着整合团队，熟悉公司的咨询师们，忙得连给自己过24岁生日的时间都没有，生日那天只是叫已经升上研2的田静眉一起吃了顿饭。 他本怀有期待，期待田静眉会不会有所表示，比如献个吻什么的。结果田静眉只是送了他一个运动手环做礼物，根本没有献吻，更不会有献身的打算。 过完生日，洛南继续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还是下半年心理咨询师考试的到来，让公司赚到了第一桶金，20多个报考的人让公司小赚一笔，也让洛南和付睿明增添了一些信心。 随后邹操老师举办了几次讲座和亲子关系工作坊，付睿明又趁势宣传一波，终于在上阳市初步建立起了“心海舟”咨询室的名气。 到了12月份，便陆陆续续有来访者上门求诊，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被邹操老师这块金字招牌吸引来的。 而心理沙龙也渐有起色，洛南招来的这几位咨询师素质都不错，留下了不少来访者。 等过完了年，“心海舟”彻底进入了盈利节奏。虽然利润微薄，但毕竟也是盈利。 5月的时候，第二批心理咨询师资格考试的报考者又为“心海舟”带来大笔利润，总共有50多人在“心海舟”报考，刨去成本、给咨询师的授课费，咨询室入账了十来万。 邹操老师的讲座和工作坊也为咨询室带来了一些收入，不过按照和邹操老师的协议，他占了大头，咨询室的分成不多。 而洛南也在这个月完成了自己的第10个个案。在神级催眠术的帮助下，这些个案的完成质量都不错，让他赢得了一定的口碑，同时也完成了主线任务，拿到50份中级修炼资源。 1份中级修炼资源，包括一枚中品灵石，2瓶养气丹。比起下品灵石和蕴气丹，这些中级修炼资源的效果提升非常显著，每次修炼完洛南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有所增长。 修炼资源到手后，他停滞已久的实力又开始渐渐取得进步，而随着感应念头、强化念头的技能不断得到锻炼，使用起来渐渐得心应手，他的个案咨询也做得更加顺利。 7月，付睿明开始去各大企业，想要和企业达成协议，开展企业心理援助、团队建设等业务，不过却四处碰壁。 而这时洛南找到了杜修圣，耗掉了人情，和华联重工达成了协议，由“心海舟”负责为华联重工有心理问题的员工提供心理援助，为华联重工内的新成立员工团队提供团队建设服务。 华联重工是芙南省的龙头企业之一，有了华联重工的业务，其余一些企业也对“心海舟”有了一定的信心，开始和“心海舟”洽谈业务。 到了这个时候，可以说“心海舟”的发展走上了正轨，在业界初步确立了地位，打响了品牌。 到了9月，“心海舟”成立一周年，已经在上阳市牢牢站稳了脚跟。这样的发展速度，是洛南和付睿明都没有预料到的。 洛南对未来有了更美好的憧憬，前方似乎一片坦途。这一年时间里，他只偶尔想起几次杜真真，觉得有些遗憾，但并没有主动联系的念头。而他和田静眉之间，仍然没什么进展，毕竟他太忙了，为了“心海舟”付出良多，根本没什么时间约田静眉出来。 ------------ 第59章 搬砖吧少年 不可名状的空间。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慨叹：“真是修炼奇才。尽管这无上心魔大咒的修行是先易后难，但能这么快就摸到神通境的门槛，还是在这灵机匮乏之地，也殊为不易了。” …… 洛南从入定中渐渐回神，看着手中已变成粉末的最后一块中品灵石以及桌上空空如也的小瓷瓶，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50份中级修炼资源已经全部消耗一空，而他体内“气”的增长又陷入了停滞，似乎再一次遭遇瓶颈。 而与上一次的瓶颈不同，上一次只是用了些资源，便将瓶颈突破，得以进入新的境界，而这次瓶颈完全没有松动的迹象，想进入下一境界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摸了摸有些胀痛的眉心，洛南暗暗思忖。这段时间，他将“神级催眠术”又重读了数十遍，又生出了一些新的感悟。 这一阶段的修炼，“气”的壮大不是重心，重心应该是所谓精神力的修炼。 在“神级催眠术”中，对应的修炼精神力的法门是观想法，首先是观想一道光自黑暗中生出，然后观想这道光形成各种形状。至于观想成什么样的形状，因人而异，在这一阶段的修炼中没有做硬性规定。 有过催眠术训练的洛南对观想并不陌生，很快掌握了要领，这段时间的修炼后时常有眉心饱胀之感，他知道这是摸对了路子，接下来只需持之以恒，便终能获得突破。 洛南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窗外已有红艳的朝阳升起，该是去上班的时间了。虽然通晚没睡，但是一夜的打坐让他并没有丝毫疲惫，反觉得精神奕奕。 口中没有异味，身上也没有汗臭，不过洛南还是冲了个澡，漱口完毕，这才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这套精装修带家电的房子是44平米的一室一厅公寓，租金2800一个月，离“心海舟”咨询室所在的鼎弘大厦很近，步行也只需十多分钟。 出门后，洛南到楼下买了两个老面馒头、一份豆浆，便徒步往咨询室走去。 到了鼎弘大厦楼下，在等电梯的时候，实习咨询师林小婉也在，她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向洛南打招呼：“洛总，生日快乐啊！” “心海舟”初创时招来的4名实习心理咨询师，林小婉是硕果仅存的一位，她平时工作十分认真，学习也很刻苦，在这一年里进步相当明显，洛南已经在和邹操老师、付睿明商量让她转正了。洛南含笑点头：“谢谢，难为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林小婉低头轻笑：“彭彭说的。洛总今天会请我们吃饭吗？” 彭彭是“心海舟”前阵子招来，专门负责行政办公方面事务的，是付睿明的嫡系。洛南微笑道：“改天吧，今天我有别的安排。” 林小婉难掩失望，拖长了声音：“哦，洛总是佳人有约吧？” 洛南微笑着，不置可否。 他确实约了田静眉。和田静眉认识一年多了，他们的关系仍然没有太大进展，除了刚认识时为了完成任务抱了她一次外，两人竟然都没什么身体接触，平时出来玩也没有牵手等举动。 一方面是由于洛南没有太多时间展开攻势，另一方面，洛南觉得两人之间还是差了点什么。 这个认识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 电梯到了。 洛南和林小婉一起挤入电梯，洛南一直下意识地护着林小婉。林小婉也有所觉，甜甜一笑。 提着老面馒头和豆浆到了咨询室里，看到洛南的人都抬头招呼，洛南含笑一一回应，走进小办公室。这间小办公室是他和付睿明共用，由于付睿明平时很少来公司，经常是在外面跑业务，所以他使用的时间更多。 静静地享受了早餐后，洛南没有急着办公，而是先拿出一本贝克的认知疗法翻看。这是他这一年里的习惯，每天早上先进行阅读充电，从不间断。 这一年里，经过整合咨询室，拓展业务，以及做个案的经历，他最大的收获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得到了很多的锻炼，实现了自我的提升。 特别是做的那十多个个案，让他自觉更为成熟。做个案的时候，发现别人身上存在的问题，往往能让他触类旁通，也理解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而帮助别人战胜心理问题的过程，往往也能让他将自己身上的不足加以修正。 别人的遭遇，别人的心路历程，也给了他很多的启发，让他在自己面对生活和工作中的种种挑战时，能够更加从容，自信。 有人说心理咨询师的一生就是不断自我完善、自我成长的一生。在阅读中成长，在生活经历中成长，在个案中成长。洛南很赞同这种说法。 等阅读时间结束，洛南合上书本，凝神静气，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面板。 主线任务：离开心理咨询室，进行搬砖工作六个月。 奖励：锻炼精神力的修炼资源20份。 （想要了解人心，怎能不亲自去体验？去搬砖吧少年！） 洛南微微一笑。系统也挺能搞笑的。这个任务，或许自己永远都不会去完成吧？至少，最近几年，自己没有去完成的打算。 放着好好的心理咨询室不经营，跑去搬砖？他脑子又没坏。虽然那20份锻炼精神力的资源让他很是眼馋，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他是要成为最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修炼“神级催眠术”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虽然现在神级催眠术的修炼已经陷入了瓶颈，短期内很难获得突破，而那20份锻炼精神力的资源或许就能帮助他突破，但他现在的心理咨询技术一直在不断进步，在进行个案治疗的时候并不是一定要依赖“神级催眠术”。 就算这辈子，在“神级催眠术”方面再无寸进，他相信自己依然能应付好未来的挑战，完成大部分的个案。 洛南轻轻地抚摸着《认知疗法》的封皮，只要自己能勤学不辍，不断地在个案中提升自己，就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咨询师。至于“神级催眠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需要强行追求。 ------------ 第60章 以前的病人 “洛总！”有人敲门。 “进来！”洛南将《认知疗法》放回书柜里。 走进的是一个留着短发，戴着无框眼镜，穿着条纹短衫，显得俏皮可爱的女孩，正是之前林小婉提到的“彭彭”，彭诩宁。 洛南微笑：“彭彭，什么事？” 彭诩宁拿着一张A4纸，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开口：“洛总，是这样，我跟你汇报一下，下半年心理咨询师考试培训报名的情况。现在完成了报名缴费的有87人，其中已经有44人报考的是高级班，21人报考的初级班，22人报的冲刺班。另外这里大约还有20来人表示了报名意向，不过还没缴费，我会继续电话跟进的。” 洛南很满意：“挺好。邹操老师的下一期亲子关系工作坊有多少报名的了？” “24人，至少还要6人才开班。” “不错。”等培训班一开，今年的盈利目标就能提前完成了，洛南又问，“付总今天有什么安排？” “他没和我说，好像是要去落实一下未来两个月广告投放的事吧。” 洛南点点头。见洛南没有别的要交代，彭诩宁知趣地转身出门。 洛南双手抱在脑后，靠在沙发上，一时想得出神。“心海舟”咨询室能发展得这么迅速，最重要的因素是邹操老师的招牌效应，以及付睿明东奔西走，在宣传、外联、拓展业务方面给力。 至于自己，洛南很有自知之明，只是在拉到华联重工的业务上自己出了一把力而已。 自己所拥有的股份高于邹操，可是对咨询室起到的作用却远不如邹操老师，这是一个隐患。 正在思考着，又有人进来汇报工作，洛南只得打起精神应付。 到了下午，洛南频频看向墙上的挂钟。他下午没有咨询，但却是约了田静眉。 不到5点，他就提前下班，打车前往上阳师范大学。 在约好的地方，他跳下车很快就看到了田静眉。刚刚成为研三学生的田静眉穿着看起来很普通的白色文化衫加短裙，脚蹬一双绿色的高跟韩款凉鞋，看起来学生味十足。 “洛南，生日快乐！”田静眉率先开口，轻笑着递过一只纸袋。 “谢谢！”洛南接过后，看也没看直接提在手上，赞美道，“你今天真漂亮。” 田静眉灿烂地笑着：“我每天都漂亮好吧！你怎么不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洛南这才打开纸袋，里边有一只小盒子，叠放着一条蓝色底的碎花领带，匆匆一瞥之下，洛南看到了标价：788元。还真不便宜。 “谢谢了，我很喜欢。”洛南其实对领带无感，他几乎从不穿西装，但对田静眉的这番心意还是得道谢。 “你喜欢就好，”田静眉垂下长长的睫毛说，“现在去哪？” 洛南早有安排：“去吃牛排吧。” “你没叫你的朋友们吗？” 洛南轻松地笑着：“不想大张旗鼓，你陪我过就行了。” 田静眉轻轻一笑：“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洛南预订的西餐厅在靠近步行街的地方，他拿出手机叫了辆网约车。 田静眉想阻止他：“坐公交就可以了。” “这时候路上比较堵，打的会快点。”洛南解释道。 刚刚下好单，看着那辆网约车离他们还有一公里的路程，突然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两人面前。 洛南远远地就注意到这台漂亮的跑车了，虽然在上阳师大附近经常能看到拉风的高档车，但玛莎拉蒂这种百万级别的还是没那么多见。 车窗摇下，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脸蛋精致得可以入画，却是神色冷淡。 是杜真真。 洛南望着她，想要张口招呼，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杜真真的目光在田静眉身上停留了一阵，又看向洛南，目光复杂难明。 没等洛南开口，车窗再次摇起，玛莎拉蒂扬长而去。 “你认识？”田静眉的感觉很敏锐。 洛南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是我以前的病人。” 田静眉轻笑：“不止吧？看她那眼神可不像。” “真的只是我的病人而已。”洛南强调道。杜真真气色不错，这阵子应该过得不错吧。她去年就毕业了，现在是在读研呢，还是已经工作了？是在华联重工上班么？还是另起炉灶了？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转变了性取向？有没有找到她人生的第一个男朋友？ 洛南摇摇头，把这些念头摇出脑外。不管怎么样，她和自己都再无关系了。不过说起来，自己还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咨询师啊，到现在都没做过一次回访。 田静眉没有多问。过一会，洛南约的车到了，两人上了车，往市中心开去。 路上田静眉一直看着窗外，似乎有点不高兴。洛南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去问她原因，一路无话。 到了餐厅，鲜嫩多汁的牛排下肚，田静眉才活跃一点。洛南又说了几个笑话，才把气氛带动起来。 田静眉又问起他“心海舟”的日常，洛南都如实答了。 “你们咨询室的那几个小妹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田静眉好奇地问，“我早就有这感觉了，老实说是不是？” 洛南笑道：“我怎么知道，没关注过这个。”事实上，还真有两个女实习咨询师对他撒过钩子，只是洛南没有上钩而已。办公室里最好纯净一点，他再怎么饥渴也不会对自己公司的小妹妹下手。 田静眉格格地笑着：“其实你挺有魅力的，你公司的小妹子如果想追你，我一点都不会意外。” 洛南笑问：“那我的魅力有没有打动你啊？” 田静眉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还差那么一丢丢，继续努力吧。” 虽然这话是开玩笑的，洛南也没把这当成是纯玩笑。看来田静眉对自己的好感仍然不够，只把自己看做普通朋友。说好听点是朋友，说不好听就是备胎了。 而他对田静眉究竟是什么感觉？洛南有点迷惘。似乎是喜欢，有时候会被她的一颦一笑牵动心神，有时会把她的一句话揣摩半天。 真的是爱吗？ 他不由得想起梦中常见的那个窈窕背影。根据解梦来看，那个背影应该代表着他心里对异性的渴望和追求。 田静眉会是那个背影吗？ ------------ 第61章 田静眉的生日 过完生日后，洛南再次忙碌于工作。心理咨询师资格考试的培训课程很快开始了，洛南每天忙着安排课程，协调授课老师，忙得不可开交。 再紧接着，邹操老师的亲子关系工作坊又开始，又是一阵忙碌。 回过神来时，已经是10月份，很快就到了田静眉的生日。 田静眉的生日是10月17日，天秤座的，为了准备送她的礼物，洛南绞尽脑汁想了很久。 以田静眉的家世，送她任何钱可以买到的东西都没什么意义，她不缺钱花。只能考虑送点手工做的。 犹豫不决了好久，洛南最终还是跑去陶艺店，自己搓了一只花瓶烧好了包装起来作为礼物。难看就难看点，重点是这是亲手做的，一片心意嘛。 这天下午，他四点多就提前下班，先回家打扮检查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便提着包装好的花瓶出门。走到楼下，洛南放缓了脚步：田静眉该不会多心，觉得自己送她花瓶，是讽刺她是一只“花瓶”的含义吧？应该不会吧？ 站在楼下犹豫了好久，想到这时候重新准备已经来不及了，洛南才把心一横，上了的士。 到了上阳师范附近，他下车步行，路过一家“满城花香”的花店时，他停下来挑了半天买下一束12朵粉色香水百合，中间插着粉色勿忘我和满天星。 他捧着花束，略有些紧张和局促地前去田静眉请客吃饭的地方，一路上总觉得别人在用奇怪的目光看他。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送女生花，难免有些别扭。 至于那些奇怪的目光，洛南很清楚那是自己内心的投射，别人其实根本不会注意自己。 到了离学生公寓区约一公里远的一间大型商场里，一楼大厅的香水味熏得洛南直犯晕。他赶紧乘电梯到4楼，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那家“芭提雅”泰式餐厅。 门口的迎宾美女面带微笑：“先生请问有几位？” 洛南没理她。来之前他就问好了包厢号，直接走进去，扫了一眼就找到了包厢。 他径直走到包厢门口，轻轻推开门，发现包厢里装饰得金碧辉煌，圆桌边已经坐了十多个男男女女。 洛南的目光毫不停留地掠过其他人，最终定格在一个长发及肩、清秀可人的女生身上。 她坐在靠里的位置，穿着简单的圆领无袖连衣裙，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散发着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的光泽，一双眸子异彩涟涟，虽然未施粉黛却已经艳压群芳，一颦一笑都牵扯着在场各个男生的神经。 “田静眉，生日快乐！”洛南笑着，一手捧着花，一手拿着礼物走过去。 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女生，根本没留意脚下，走到一半突然绊到了什么，“呃？”洛南的身体素质毕竟是经过强化的，当即敏捷地一跳，稳稳落地。 他回头一看，伸脚拌他的是个一头长发、打扮得像个艺术家的男生。这是什么人？ 这时田静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蹙眉道：“李昊，你干什么？” 这个打扮得像艺术家的男生笑嘻嘻地说：“啊，关我什么事啊，我的腿一直放在这，他自己走路不带眼睛的。” 李昊……洛南收回目光。他之前在田静眉的室友那打听到的消息说，李昊是田静眉最主要的追求者之一，他老爸是市美术协会的会长，家学渊源，他自己也是学校里著名的才子，能诗会画，风流倜傥，被人赞为“嘻怒笑骂皆成文章”。 不管是家庭条件还是个人条件，他都不在田静眉之下。所以不像那些跪舔田静眉的男生，他在田静眉面前一直都是有点傲气的，就连追求的举动都透着几分矜持。 田静眉暗暗叹一口气，对洛南笑道：“你先坐吧，等人到齐了就上菜。” 紧挨着田静眉的两个位置被她的室友坐了，离她稍远一点的的位置也坐了人。洛南看了看剩下的3个空位，随意挑了一个坐下，坐在田静眉的室友旁边。 他右边坐着两个男生，田静眉的室友晓晓小声地为洛南介绍，两个都是学生会的，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两人都是一身傲气，除了最初时好奇地打量了洛南一两眼之外，根本就懒得搭理他，眼神都没给一个。洛南也就没主动招呼，低着头看着颇有东南亚风情的桌布发呆。 看似他并没有抬头，可那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将桌边所有人的形象都牢牢记住。 在座除了他有7个男生，4个女生。 田静眉和她的两个室友之外，还有一个模样高冷，穿着很时尚的女生，不像是学生，更像是早已工作的白领。 但晓晓透露给洛南知道，她其实也是在校学生，名叫艾秋容，今年也是研3，是研究生部学生会副主席。姿色上她比田静眉略逊一筹，但听说家世却比田静眉好得多。具体什么情况，晓晓没说，洛南也不清楚，毕竟田静眉从没提起过这个女生，洛南甚至不知道她有这么个朋友。 男生里有5个是田静眉或明或暗的追求者，包括李昊。另外两个是学生会的，就是坐在洛南右手的两人。晓晓一脸八卦的笑容，说他们都是艾秋容的仰慕者，彼此之间看似和谐，其实深有嫌隙。 又等了几分钟，一个人推开包厢门走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田静眉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迎接他：“不晚呢，秦哥肯来就是给我面子了。” 而除了洛南以外的其他人也纷纷站起向他招呼，仿佛他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这是个穿着笔挺西服的年轻男人，还打着一根风骚的紫色领带。论相貌，即使洛南已经被系统提升过一级魅力，他仍然能秒杀洛南几条街，身上更有种成熟、邪魅的气质，洛南已经在社会上闯荡几年了，仍然无法与他比拟的。他朝田静眉哈哈一笑：“别叫秦哥，叫得那么生疏干嘛？就叫我哥哥吧。” 田静眉低头笑了笑：“哥哥！快坐吧。” 李昊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哼了一声忿忿地坐下。 ------------ 第62章 开房 洛南也是脸上不太好看，没料到田静眉会和这个“秦哥”如此亲密。 这时田静眉左手边的女生站起来笑道：“秦哥，坐我这里吧！你和眉眉肯定有很多话想说。” 姓秦的男人就含笑道了声谢，稳稳地走过去。李昊却也不敢向对洛南一样对他使绊子，只是在他经过时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男人停下脚步，含笑看向李昊：“怎么，嗓子不舒服？” 李昊抬头，斜眼看着他：“是啊，怎么了？” 那男人脸上、眉间、眼里全是笑意：“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去吧，别待在这里，传染给别人了怎么办。” 李昊咬牙切齿地说：“秦时新，你别太嚣张，管好你自己就行。” 秦时新收敛了笑意，平静地说：“这是眉儿妹妹的生日趴，我就替她管你了。别废话，你到底走不走？” “哥哥，别这样嘛，都是朋友，多不好啊？”田静眉开口了。 “啪！”李昊猛地站起，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满桌的碗筷“哐当”响，却是愤然离席往外走。 “喂，李昊，别走啊！”田静眉喊了一声。李昊没回头，直接冲出包厢。 其他的男女低头接耳地小声议论，对秦时新的能量又有新的认识，谁也想不到他竟能压得李昊敢怒不敢言。秦时新却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挨在田静眉身边坐下。 田静眉嗔怪地看了他一样：“你就这么把我的客人赶跑了啊？” “没事，那种小家伙就该多煞煞他的锐气，免得他骄傲。”秦时新笑着说，“生日快乐，眉眉。” “谢谢！” 洛南再次低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据晓晓说，田静眉有十多个追求者，而距离成功最近的不是他洛南，而是这个秦时新。 秦时新不是上阳师范大学的学生，听说他是省里某高官的公子，应该和司马诚是同一级别的官二代。 听说此人高中毕业就去法国留学，刚刚回国不久。田静眉是在去年到欧洲旅游时和他认识的，后来他就追回国，追到了上阳市，甚至在上阳市开了家公司，就是为了就近追求田静眉。 秦时新一到，田静眉就让服务员上菜。 菜肴很丰盛，洛南却食不甘味。每个人都在聊天，却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他就像是被遗忘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那种孤独的感觉又上来了。总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你不属于这里。 这不应该是我的世界。我在这里，就是一个异类，一个过客。 他和这个世界之间隔着厚重的纱，始终无法真实地触及。 曾经他会想，是不是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找到另一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了锚定点，就能和这个世界多一点联系。 现在看来似乎又并不是这样。 洛南抬头，看到了田静眉。她正在和秦时新说话，青春洋溢的脸上尽是喜悦的笑容。 尽管她近在咫尺，一颦一笑尽入眼中，可那笑并不是只给自己一个人的。她就是洛南喜欢的人，可这反而让洛南更觉寂寞。 假如真正得到了她，感觉会否有所不同？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就会消失吗？怔怔地望着她娇艳的面容，洛南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洛南就是无奈地看着田静眉和其他人说说笑笑，他根本插不上嘴。 吃完饭，大家去KTV唱K。 洛南其实有一副好嗓门，但在这一群陌生的人面前，他实在没有放喉一唱的欲望。上次杜真真叫他唱歌，他就没去。他宁愿自己偷偷唱一首歌录好，单独发给田静眉。 不过今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还是跟着大家来到KTV包厢，只是没有主动点歌。 那个艾秋容也没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只有和田静眉说话时才有笑容。秦时新倒是霸占了麦克风很久，而且他唱歌确实很不错，唱“沉默是金”“风再起时”的时候，洛南险些以为听到了原唱。 到了12点，大家散场。田静眉和大家一一道别。她在去年旅游回来后，就是在校外租房住的，今晚不回寝室。 洛南听到她让闺蜜们先回寝室，说她要去一下洗手间。洛南和其他几个男生一起下楼后，就停在电梯外，打算等田静眉出来后单独和她说几句话。那几个男生也没理他，带着几分酒意嚷着笑着走出了KTV。 等了几分钟，田静眉还没下来。 洛南便乘电梯上楼，电梯打开后迎宾小姐鞠躬问候：“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有几位，是不是要唱晚晚场？” “我找人。”洛南挥了挥手，飞快地往洗手间方向走。 刚到了洗手间门口，洛南就听到有人说话。听声音正是田静眉，是从洗手间旁边的安全通道那儿传来的。 洛南就迈步往那个方向走。到了安全通道口，声音已经越来越清晰。 “你还真喜欢那个叫洛南的小子？”这是秦时新的声音。 听到话题谈到自己，洛南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有那么一阵子他甚至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听见他的心跳声了。田静眉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恩，是挺喜欢的。”田静眉平静地回答。 洛南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巨大的幸福感迅速蔓延到全身。他真想马上跳进去，抱着田静眉大声说“我爱你”。还好他没这么做。 秦时新的声音带着点惊讶：“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答应做他女朋友？” “不是，”田静眉急忙分辨，“不是那种喜欢。” “哦？没有感觉？” “是啊，我觉得他人不错啊，挺细心的，也很善良，”田静眉说，“所以挺喜欢他的。但是没有那种感觉，你懂吗。” “当然懂，”秦时新笑道，“走吧，我们开房去。” 开房？洛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目中纯洁的女神要去和别的男生开房？ 心乱如麻之下，他并没有觉察到两人对话中的违和之处。他迅速躲进洗手间，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从洗手间前经过，向电梯口走去。 ------------ 第63章 分身，分神 等到那两人的身影在拐角消失，洛南才像喝醉了一样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差点在湿滑的地板砖上摔一跤。 他脸如死灰，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扎进去了，一阵阵地揪着痛，不得不停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卫生间的骚臭味混合着空气清新剂的刺鼻味道一齐涌入肺里，让他稍稍清醒了一点，大脑缺血的感觉有所缓和。 过了一会儿，他才快步往电梯走去。 下了电梯，走出KTV，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两人的身影，正是朝着学校附近最高档的一间酒店“蜜橙酒店”——又被上阳师范大学的学生们戏称为“**酒店”。 尽管已经夜深，但街道上还有不少学生，路边的烧烤摊、大排档仍然热闹非凡。而有好几对情侣模样的人也是挽着手往那个方向去。 洛南小心地掩藏着自己的身形，失魂落魄地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跟着。直到亲眼看见两人走进蜜橙酒店，在总台处登记好并肩走入电梯，他这才死心地转身，拖着麻木的双脚一步一挨地往步行街的方向走去。 …… 田静眉拿出身份证登记好，笑着问：“哥哥，你男朋友什么时候来？” “应该还要一阵。哎，又麻烦你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不知道要说你多少闲话。”秦时新歉意地笑了笑，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 “没事，我们是朋友嘛，”田静眉掩嘴一笑，“借你的房间洗个澡啊，我租的房子热水器坏了。” “去吧，我帮你把风，”秦时新说，“慢慢洗没事的，阿毅来了我会让他在房间外面等。” 田静眉幽幽叹了一声：“哥哥我真的佩服你，有这种勇气，敢不顾世俗的眼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秦时新无奈地笑了笑：“要我真有勇气，就不会这么偷偷摸摸地了。” …… 洛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这一路至少有七、八公里，他不觉得累，只觉得心里有着麻木的疲惫。 10月的天气不算太冷，他却觉得寒风刺骨，吹得他心里冷飕飕。冷……冷得他只想快点回到被窝里，舔舐伤口。他想要一觉睡到死过去，不要再起来清醒地面对这种痛苦；或者睡一觉把所有的事都忘掉，重新开始生活。 此时他的眉心开始胀痛、发热，洛南强撑着洗了个澡，擦完身子出来，眉心的疼痛更甚。他勉强穿好衣服，蹒跚着下楼，绕着小区里走一圈。 然而眉心的胀痛并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在一株高大的桂树下，他再也支撑不住，扶着桂花树缓缓倒下。 眉心似在放射着什么，猛地被撑开，洛南忍不住惨叫一声，眼前是越来越近的碎石路面。 …… “我怎么醒来了！怎么会醒来的！”洛南睁开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藏着几分精芒，在这夜色中宛如两块蕴含魔力的宝石。他坐起身，看看四周，这是在一颗桂树下，地上洒满了绒绒的米色的小小桂花，沁香怡人。 但此刻他却没有心情去欣赏那幽香的桂花：“为了磨砺道心，所有的修士都会在结成金丹后，由师门长辈分割出一缕分魂投到这地球世界，投胎为这末法之地的普通人，过上漫长一生。” “我这一缕分魂，本应该无知无识，陷于沉眠，任由自行演绎出来的虚拟人格在地球上完整地渡过这一生。经历所有的爱恨情仇，红尘喜怒，渡过重重灾劫，最终还要面临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在这具躯体死亡之后，这一缕分魂才会真正‘醒来’，带着这一生里一切记忆、经验和感悟回归本尊，化作资粮帮助本尊突破到那神而灵之的神灵境……” 夜色深沉，四下俱寂。微风拂过，树叶摩挲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远处，小区居民楼里传来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会提前醒来，”洛南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心灰意冷，坐在冰凉的地上，都不想站起来，“这一醒来，剩下的人生就像是玩游戏一般，再也无法全情投入，深刻体验。既然无法全情投入、历经完整人生，回去后很可能便会道心有缺，使我本尊无法顺利突破到神灵境。也不知要花费多少代价，才能弥补这缺憾。” 忽然，一个清脆如童子般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道友你好！” 洛南顿生感应，静心凝神。 …… 不可名状的空间。 一个笑容甜甜、扎着冲天辫，身着青衣的俏美小男童对着面前的一团流动的雾气说：“道友，你打算就这个样子和我说话吗？” 雾气发生了变化，像是在一只妙手的指挥下，逐渐形成人形。那张面孔上五官渐渐清晰，和洛南有着七八分相似，神韵却是不同，使得那张原本俊美却略显平凡的面孔褪去了平凡，就像是一块灰蒙蒙的粗糙原钻，经巧手打磨后，还是那块石头，却已是光芒万丈，璀璨夺目。 他的身上先是幻化出一套淡青色的道袍，随即又撤去，幻化出了洛南今晚穿着赴约的衣服。 “你是何来历？为何要唤醒我，打断我的入世修行？” 青衣小童拍手笑道：“道友记起来了？你是谁？” 洛南神色漠然：“现下我只是一缕分魂，就叫我洛南吧。我被送到此方世界历经完整人生，感悟红尘；只等渡过劫难后便回归原本世界，道心无暇，神灵境可期。可现在，这一切都被你破坏了。” 顿了顿，又说：“你何故唤醒我？这一醒来，很可能我就无法积累起足够的资粮，进窥那玄而又玄的神灵之境。这是阻道之仇，若没个说法，今夜说不得我就要再历一次杀劫了。” 小童笑道：“真的是我唤醒你的吗。道友，你再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南神色一动，许多信息涌上心头。 “你……”洛南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这具转世身的修为竟然到了神通境！” ------------ 第64章 你想活着吗 青衣小童笑道：“我怎么会对你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器灵，又能对你做什么呢。” 洛南想了想，恍然大悟：“那枚戒指是……你是？” “修仙指南。”小童腼腆地笑了笑。 洛南悚然一惊。他这只是一缕分魂，所携的记忆极少，但也隐隐记得，这“修仙指南”乃是传说中的一件仙器。 仙器乃是极其罕有难得的贵重物，只有九大仙门才拥有寥寥一两件镇守山门，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就算得到了仙器也保不住。 而“修仙指南”更不得了，是九大仙门之首玄天宗的镇派仙器，专门用来培养有望天仙大道的天才弟子，听闻玄天宗的几位高层莫不是“修仙指南”培养出来的。 他低头看着左手中指上那枚银光闪闪的戒指，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件仙器。 洛南冷笑道：“如此仙器，怎么可能流落在这末法之地！你别诓我了！” 小童哈哈一笑：“果然瞒不过你。不过我说我乃‘修仙指南’，倒也不是诓骗。你可知道，‘修仙指南’成名日久，早被许多仙门惦记。虽然谁都不可能从玄天宗手中夺得此物，但多有仿制。我就是阳天宗炼制的一件高仿品。” 说起自己是仿制品，小童不但没有显得难堪，反而面有得色，仿佛成为“修仙指南”的仿制品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洛南也轻轻点头。仙器何其难得！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只是传说之物而已，可能终其一生也难得一睹。 而修仙指南这种极品中的极品，世上真正见过的人可能也不超过两手之数。 能成为“修仙指南”的高仿品的，又生出了器灵，少说也是一件极品法宝了，也是难得之物，自己本尊乃是金丹真人，真正拥有的也就一件普通法宝而已，还有一件高级法宝是门派借给他用的。 “就算你是修仙指南……的高仿品，”洛南冷笑，“为什么要找上我？为什么要引诱我修行这劳什子‘神级催眠术’！这东西一看就是魔道功法！” 小童显得有些委屈：“我只是见你这转世身资质惊人，按照我的设定本能，加以栽培而已。” 洛南无话可说。仙器也好，极品法宝也好，其器灵应该都是相当于这地球上的“人工智能”，不可能存在自主意识。要怪罪它，实在是没什么涵义。 “那为什么给我魔道功法！” 小童讶道：“这哪里是魔道功法！” 洛南怒道：“这功法修行如此迅速，又基础不稳，一味讲究心灵攻击，不是魔道功法是什么！” “这是你见识少！”小童毫不客气，“这分明是玄门正宗的‘太上感应真经’！” 太上感应真经是九大仙门之一苍天宗的根本功法。九大仙门高高在上，洛南只是七十二福地之一琅琊福地的弟子，怎可能清楚九大仙门的功法具体内容是什么样子的，只能将信将疑。又气愤地说：“那你还装什么系统来蒙骗我！” 小童眨巴着眼睛：“那只是一时觉得好玩……” 一时觉得好玩……洛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那你怎么会到地球上来的！” “我本是追随阳天宗一位步虚真尊，追杀一名魔道修士来到地球。那步虚真尊与魔道修士同归于尽，双双陨落，我便在此地流浪，直到遇上你。” 洛南搜索着本尊的记忆，确实曾有这么一件事，那个阳天宗步虚真尊的陨落曾引起轰动。只是不知他当时曾携带伪修仙指南这么一件法宝。 虽然阳天宗没再派修士来寻回这件法宝有点令人奇怪，但洛南没有再问。 小童又笑了：“道友，现在你有何打算？” 洛南怔怔地想了想：“什么打算？我这分魂既已苏醒，本尊肯定已有所觉。明年中元节，师门长辈就会将我回收，与本尊重新合一。” 小童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 “我叹的是，”小童道，“你这一生，还什么都没经历过，什么精彩都没看到，就要结束了。” “那还不是怪你！”洛南已经渐渐平静，不再轻易动怒。 “到那个时候，洛南还在吗？” 洛南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说：“自然是不在了。”分魂被本尊融合，这个“洛南”的意识自然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小童诡异一笑：“你甘心吗？虽是分魂，但既然分化了出来，就是崭新的人生。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就要重归本体？你，想活着吗？” “那又能如何，”洛南冷然道，“我这只是一缕分魂，被本尊融合是天经地义的事。”分魂是独立的个体，早有自己的意志，怎么可能甘心被本尊融合！但也无可奈何！ 小童一本正经地说：“你说得对。” 顿了顿，又微微一笑：“可是如果你这转世身也修到了金丹境界，就算被本尊融合，也未必不能翻身做主啊！” “金丹……”洛南是有些心动，这转世身如果修到了金丹境界，分魂便能壮大，在融合中有一定的可能不失去本性，反而能鹊巢鸠占，占据本尊之身。但他却是苦笑，“金丹有这么好修成的么？我本尊也被誉为修道的天才，从神通境到结成金丹也花了足足35年。现在只有不到一年时间，我连神通境初期都未必能突破，何况在这灵机匮乏的末法之地，我拿什么去修炼！” 小童笑得诡异：“我都说了，我是修仙指南嘛，虽然是高仿的，但修炼资源自然是不缺的。而且这太上感应真经修炼迅速，今年的中元已经过了，到明年的中元节还有十一个多月，你未必不能成就金丹！” 洛南这是真的心动了，沉默不语，暗暗盘算。可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胜算。就算修炼资源不缺，这什么太上感应真经修炼也真的非常迅速，也不可能填补如此巨大的鸿沟，让自己在短短11个月里突破到金丹境。 金丹，可不是大白菜，在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已经是高阶力量，即使在九大仙门也是门派中坚。没有足够的资源堆积，没有足够的时间打磨，没有足够的感悟，是不可能突破到金丹的！ 小童又添了一把火：“别忘了，我是修仙指南，我有金丹速成秘法。虽然比正常的金丹弱了一些，而且不可能成就上三品的金丹，但毕竟也是金丹。而你，只要有了金丹期的修为，这缕分魂就能足够强大，有一定的可能在未来的融合中保持自我，乃至翻盘成为主魂。” 洛南讶道：“什么秘法？” 小童欠揍地笑道：“时机未知，不可说，不可说。” 洛南沉默许久，开口：“我需要怎么做？” ------------ 第65章 我要走了 十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而洛南还没有结成金丹。中元节，琅琊福地的长老作法，将洛南的灵魂带回了那边。本尊只是稍一运功，洛南便无法抵御，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自此烟消云散……大结局。 “呼！”洛南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淋漓。这个梦……太让人郁闷了！ 他才不要那么无力，那么难看地束手就擒！ 只要还有一线机会，生命不息，便应该奋斗不止！ “指南！”这是洛南对修仙指南器灵的称谓。 “在！” 洛南胸口的起伏渐渐平息。“现在我该做什么。” 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浮现在洛南的识海，笑道：“完成我安排的任务，领取资源进行修炼。” 洛南有些不悦：“你布置的都是些什么任务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我去搬砖？” “这些都是红尘炼心的手段，”青衣小童解释，“让你在短时间内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方能有所领悟。你也知道，要从神通境突破到金丹境，真气的积累自然是重要的一方面，而重中之重却是心性的修养。” 洛南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 “金丹境，有种说法又称真丹境。在修行界，真丹、假丹之争曾经持续上万年，这你应该也是有所听闻的。要突破到金丹境，就得堪破真假，借假修真，最终去伪存真。没有一颗强大的心，没有一双阅遍尘世的慧眼，你凭什么能区分孰真孰伪，成就金丹？心灵足够强大，自然能一步登仙！心性不够，修为再高也必然陨落！所以我会安排各种看似古怪的任务让你去完成，本意就是希望你能通过这些个任务而了悟真假之道，为成就金丹而积累，”青衣小童解释了一堆，话锋一转，“搬砖六个月，是之前所定的，现在情况有变，自然不可能再让你浪费那么多时间去做这样机械的事情。未来十一个月，我将颁布11个主线任务，你必须每个月完成一个，领取修炼的资源。” “如果无法完成呢？”洛南不禁问道。 青衣小童轻轻笑着，笑容残酷：“那你就只能去死了。” 洛南沉默了一会，似是在消化小童的话。过了一阵，他再次开口：“那这一个月时间怎么办，难道我就不修炼了？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不用急，我会颁布支线任务，只要完成，同样会给予你修炼资源，”小童笑道，“你且凝神查看。” 洛南依言凝神静气。 主线任务：离开心理咨询室，进行搬砖工作一个月。 奖励：淬神丹40瓶。 （想要了解人心，怎能不亲自去体验？去搬砖吧少年！） 支线任务：拿下田静眉的一血。 奖励：上品灵石10枚，造化生生丹10瓶。 （想要成就金丹，又怎能在心灵上留下破绽？去弥补你的破绽吧少年！） 洛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怎么又是这种奇葩任务？且不说我现在已经觉醒，对田静眉再也没有半点兴趣。她的一血也早就不存在了吧，都跟人开过无数次房了，我凭什么去拿她一血！” 青衣小童诡异一笑：“你放心，田静眉仍是处子之身。” 洛南皱眉，十分疑惑，难道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也另有隐情？ “不过你也真是出手大方，上品灵石10枚？我本尊都是接近金丹巅峰的真人了，身上的上品灵石也常年不足10枚。还有这造化生生丹，我本尊当年仅仅是在准备突破到金丹境的时候，服下了两粒，你这一出手就是10瓶！” “没办法，”青衣小童两手一摊，“在这灵机匮乏的末法之地，不用资源堆砌怎么修炼呢？每天修炼生出的真气，还不如自然流逝的多。” 洛南看了一眼手机，显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一个是田静眉打的，其他的是办公室、还有付睿明打来的。洛南看了看的时间：“这么晚了，还好我是老板，不然就迟到了。” “哎，不过我马上就不是老板了。”洛南决定马上离开咨询室，开始搬砖生涯。主线任务搬一个月的砖，奖励的淬神丹也是好东西，他本尊以前都舍不得用的，乃是温养境和神通境用来淬炼精神力的圣品。 虽然他这只是分魂，记忆并不完整，但也隐约记得，哪怕一瓶淬神丹就足够引得一位神通境的散修拼死出手了。 这修仙指南……虽然只是伪，但是拥有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啊。 “对了，指南，”洛南突然想起一事，“我听说真正的修仙指南，是内附一处真正洞天的，你虽是伪指南，也该附带有储物空间之类的吧。” 青衣小童轻笑：“储物空间？你别把我想得太低级了。我虽是伪修仙指南，但也是接近于仙器的极品法宝，我的内部可是附有一处福地的。” 洛南眼睛都直了。福地！一处福地的资源足可堆出一位地仙来！ 他的声音带着热情：“快让我去福地看看！” “不急，”青衣小童好整以暇，“且待你修炼到金丹境吧，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打开福地所在的空间。” 洛南彻底无语，这就像是把一个绝世美女脱光了摆在一个男人面前，却是戴着贞操带的；或是把一瓶水放在行走在沙漠中，已经脱水了两天的旅人面前，瓶子却是不锈钢的，而瓶盖也是焊死的。 有那么丰富的资源，自己却不得动用，真是让人想起就恨得牙痒啊！如果真有一处福地所产出的资源单独供应给自己一个人使用，自己别说11个月了，就算只有半年时间，说不定也能突破到金丹境！ 但现在也只能望洋兴叹！ 洛南收拾心情，穿戴打扮整齐，步行前往“心海舟”咨询室。 到了办公室，付睿明已经在，他正翘着二郎腿和小美女彭诩宁交谈。见洛南走进，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洛南，你终于来了，快点过来，我正有事要和你商量。” “我也正有事要和你说，”洛南笑道，“走，到里边去。” 走到两人的那间小办公室，付睿明正要开口，洛南伸手打断他：“你先听我说完。我要走了。” ------------ 第66章 有何价值 付睿明脸上泛起疑惑：“走？走哪去？别闹了，说正经的，我这里有个大单！” 洛南平静地说：“不需要和我说这些了，我不干了。” 有那么一瞬间，洛南以为付睿明的眼睛里会喷出火来。付睿明后退一步，愤怒得鼻孔张得老大，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我们做得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跟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想干了，不想再当心理咨询师了，”洛南道，“心海舟以后就交给你和邹操老师了。” “你就算不想做心理咨询师了，也可以当老板啊，说什么要走，我不懂！”付睿明的态度仍然很激烈，“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说出来！是男人就把话摆开了说！” 洛南神色平静：“这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想干了。多说没用，就这样吧，我的股份全部归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付睿明狠狠地摇头：“你发什么神经！别闹了！” “我没闹，只是我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比我们共同的事业更重要！你忘了吗，我们说好要一起把心海舟做大做强，成为国内一流心理咨询机构的！” 洛南不想再和他争执下去。 突破到神通境以后，他所修习的这门疑为太上感应真经的功法又有了许多妙用，可以随意地强化、或是削弱别人的念头，可以通过一句话、一个动作就为别人植入念头，甚至还可以影响和控制别人的情绪，勾起对方各种感官的感觉，乃至制造幻觉。 神通境，比起温养境要强大太多太多。 在修真界，温养境还是温室里的花朵，神通境才是各个门派的主打力量，真正拥有一定的战斗力。 洛南决定给付睿明植入一个念头，以免继续这样纠缠不清。 他注视着付睿明的眼睛，同时运起体内的真气，飞快地斩下一个自己的念头，用真气裹着，通过眼神的交流，植入付睿明的心神。 “是兄弟，就不应该阻挡你的追求。”这个念头在付睿明的心灵中迅速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占据了他的整个意识空间。 付睿明颓然地再退一步：“算了，不说了，说多了也没意思。你既然想走，那就走吧，只是你记住，心海舟是你一手创立的，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你的股份，我会给你保留，每个月给你分红的。” “谢谢理解，”洛南轻声说，“我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邹操老师那里，你代我去说吧。” 付睿明从办公桌上拿了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洛南。 洛南平时不吸烟的，但还是接了，付睿明为他点着火。 “我可以问吗，你到底是想去做什么？”付睿明吸了一口，重重地吐出烟圈，似乎已经平静下来。 “等明年吧，”洛南笑道，“明年这个时候，我说给你听。现在，容我暂时保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有很多要做的事，而且不一定是在上阳市，甚至不一定是在国内。” “钱还够用不？” “不用担心，钱财是身外之物。” 付睿明笑了：“再怎么是身外之物，你也离不得，没有钱寸步难行。” 洛南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忧虑。大不了搬砖嘛，总有来钱的渠道。钱不是重点，在这11个月里抓紧时间修炼，通过红尘炼心积累资粮，一举突破金丹境才是他的追求。 “行了，我走了，”洛南在付睿明的肩膀上拍了拍，“明年这时候，我找你喝酒。”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洛南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走出鼎弘大厦，洛南左顾右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决定行止。 还是先打个电话吧。他拿出手机，回拨了田静眉的号码。 田静眉可能是正在图书馆，接通以后她声音很小：“喂，洛南，你怎么这时候才回电话。” “有点事，”洛南笑道，“你还好吧？” “还好。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洛南用随意的口吻说：“今晚见一面吧。” “我要写论文……”到了研三，论文就是压在研究僧心头的大石。 “我真的有事找你，见面说吧。” “那……8点可以吗？我和同学约好了晚饭后到导师家里去。” 洛南不假思索：“行。老地方见。” 挂上电话，洛南心中没有半点涟漪。对田静眉的那份淡淡的爱情，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修士之魂已经觉醒，眼中的世界再也不同。 对一个修士来说，最重要的是提升修为境界，与长生相比，一切都是小事。 短短数十年人生，毫无意义、也不可能产生什么意义。值得追求的，只有长生大道，生命足够长久，才有价值、有意义可言。 凡人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爱情，也不过短短几十年，随后就烟消云散，有何价值可言？ 凡人的皇图霸业、傲世风流，不过短短几十年时间，风流就被雨打风吹去，皇图霸业土崩瓦解，有何价值可言？ 凡人的孜孜不倦，立德、立功、立言，其德、其功、其言虽不朽，其人早已灰飞烟灭，又有何意义？ 如果不能长生，这些都将毫无意义。 洛南目光转冷，无情地看着面前车水马龙，人潮来往。 11个月，只有11个月时间，要在这11个月里成就金丹大道，然后在随后的灵魂交锋中战胜本尊，取而代之，得享长生。 此路艰难，但并非毫无希望。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一处建筑工地。 包工头诧异地看着衣着光鲜的洛南：“你确定要这份工作？你吃得了这个苦吗？” “我确定，”洛南咧嘴一笑，“别担心，我也是吃过苦的人，这点不算什么。” 包工头姓赵，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精瘦，皮肤黝黑，戴着红色的安全帽，穿着沾满灰浆的蓝色工作服，模样显得有些滑稽，“你应该是读书人吧，我们还有别的岗位需要人，为什么一定要搬砖？” “我就喜欢搬砖，不需要费脑子。”洛南并没有把自己的大学毕业证拿出来恐吓对方，只说自己是高中毕业生。 包工头一阵无语。“好吧，我们正好还缺几个人，那你就来试试吧，从明天开始，工资的话，按件记酬，每天支付，没问题吧。” “没问题。早上几点开始？” “6点半。” ------------ 第67章 豪华单人间 洛南在街上闲逛了一阵，然后随意找了家路边的煲仔饭店吃了晚饭。 要到金丹境才能辟谷，神通境还是需要饮食的。其实在神通境最好是食用灵米、以及用灵物喂养出来的兽类的肉，这样既可以通过饮食提升修为，也可以避免身体里出现太多杂质，但是在地球世界显然没这条件。 吃完饭，洛南早早来到约定的地点，上阳师范大学三食堂外边的篮球场附近，找了条石凳坐下，静静地思考。 这具身体的修为是靠灵石和服食丹药堆砌起来的，根基不稳，好在以后可以占据本尊的身体，这倒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具身体里已经积累了太多的丹毒，洛南担心会在冲击金丹境的关头，这些丹毒一下子爆发出来。 然而目前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好在这具身体确实资质逆天，到现在还没有对丹药产生抗性，仍然能通过服食丹药增长修为。 未来一段时间，除了提升修为外，还得想办法驱除这身体里的隐患。 如果是在原本的世界，这个问题倒不严重，师门中有好几样宝物能调理身体，祛除丹毒。 但在这地球世界，虽然听说也有一些隐修的门派和世家，但大多不过是筑基、最多温养境的修为，而且地球上灵物匮乏，哪可能炼制出那么高端的宝物。 听说这地球上也曾有过繁荣的修真文明，直到灵机流逝，慢慢沦为末法之地，才被修士们放弃。或许也会有一些法宝流落在外，被后人当做普通古物处理，甚至深埋地下。 然而经过这么多年的时光，那些法宝应该早就流失了灵性，当不得大用了。 思来想去，洛南仍想不到解决体内隐患的办法。 这时青衣小童悄悄在他的识海中浮现身形：“我倒是有个办法。” 洛南赶紧问：“什么办法？” “时机未至。” “又是这一套说辞。”洛南冷哼一声，有些不满。 “在我的福地空间中，有数样东西可以解决你身体的隐忧。” “说了等于白说，”洛南笑了笑，“我需要解决身体的隐患，才更有把握突破到金丹境；而你的福地空间，我不到金丹境无法开启。” “也不是没有办法提前开启，虽然无法形成稳定的通道，但从中取出几样东西来还是不在话下。”青衣小童略显得意。 “有什么办法？”洛南来了兴趣。 “时机未至。” 又是这一句。洛南真想把这器灵头下脚上地倒挂起来，用鞭子狠狠抽一顿，看他到底说是不说。 等天完全黑了下来，田静眉匆匆来到操场。“不好意思，我在导师家里聊课题的事，晚了一点。” 现在已经是八点一刻。洛南并不在意：“没关系，来了就好。” “你找我有什么事？”田静眉还在微微喘息。她今天穿的白底红条纹针织衫外还罩了一件小牛仔外套，穿着紧身裤，身材被勾勒得性感毕露。 洛南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 田静眉有些生气：“我还有正事呢！” “我找你也是正事，”洛南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吧。” 说话间，他已经在田静眉的心中植入了一个念头。 “去开间房和他聊聊吧。”这个念头很是突兀地出现在田静眉心中，她自己也很是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但是这个念头一出现就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迅速壮大，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灵，让她无暇多想。 “那我们就去开间房好好聊一下吧。”田静眉脱口而出。 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但又不好马上改口，只能低下头，期待着洛南拒绝。 但洛南怎么会拒绝，这正是他想达到的目的。“那就去吧，”洛南微笑着说，“蜜橙酒店，这个时候应该还有房间。” 田静眉心如乱麻，一步一挨地跟着洛南往蜜橙酒店走去。她觉得很不妥，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大胆，邀请洛南去开房？虽然只是开房聊天，但洛南会不会误会什么，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室友说，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都是禽兽，给他们一点机会都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希望洛南不要这样！ 还是不去了吧，这时候反悔还来得及，田静眉悄悄抬头看了看洛南的侧脸。这时她心中反悔的念头开始变得微弱，很快就消失不见。 洛南微微一笑。他一直在感应着田静眉的念头，发现不对的苗头就将之削弱，所以田静眉一直都安分地跟在他身后，没有掉头就走。 到了酒店大厅，洛南掏出身份证：“开一个豪华单人间，钟点房。” “押金200，房费188一小时。”前台的小妹子对他展露微笑。 此时的洛南魅力全开，给人感觉如沐春风，让人不知不觉就对他产生好感。 田静眉显得有些紧张，局促地打量着酒店里来来往往、明显学生打扮的人，生怕发现其中有自己的熟人。 “这么紧张干吗，”洛南交了押金，接过前台妹子递来的房卡，冲田静眉微笑，“你又不是第一次到这开房了。” 田静眉吓了一跳：“你说什么？我不懂！” 洛南自然地伸出手，抓住田静眉柔弱无骨的小手，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带着她往电梯走去：“我知道你和秦时新在这开房。” “那是……没有，其实……”田静眉结结巴巴，眼神凌乱。 “我知道你们其实没做什么。”洛南温和地说。 田静眉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没做什么。”她仿佛在生着闷气，跨进电梯里后突然说，“我跟别人开房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质问我？” “我有质问你吗？”洛南微笑，“我只是恰好撞见了，顺口一提而已。” 电梯到了楼层停靠，洛南拉着田静眉的手走出电梯，田静眉这才留意到自己的手还被洛南牵着，赶紧甩开：“你干嘛啊！” 洛南只是微笑着，没有回应。他走在前头，刷开房门，走了进去。田静眉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但那些犹豫的念头很快变得微弱、消失，她也跟着进了房门。 ------------ 第68章 怂货 “你到底想跟我聊什么？”进门后，田静眉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看了一眼那张大床，坐都不敢坐下来，声音也是颤抖的。 “认识这么久了，我对你的感觉，你应该也心知肚明。你呢，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普通朋友的感觉。田静眉正想说出口，这个念头突然变得微弱，取而代之的是“其实我内心深处很喜欢洛南。” 田静眉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是真的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洛南一扬眉，继续植入念头。 从一开始就喜欢了。从他在公交车上帮我解围时就喜欢了。 是这样吗？是的。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都没有意识到……原来我早就喜欢上他了。 洛南“倾听”着田静眉的内心独白，露出满意的微笑。“行了，去洗个澡吧。” 田静眉结结巴巴，脸涨得通红：“洗，洗，洗澡？我干嘛要洗澡！” “因为你现在想洗了呢。” 田静眉刚想说“胡说，我现在才不想洗澡呢”，突然心中生出一个念头：貌似我是该洗澡了。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很快便壮大起来，田静眉站在那里静静地想了一会，道：“好吧，那我先洗个澡，等会聊。” 田静眉走进洗澡间，脸红耳赤。这个洗澡间是毛玻璃的，虽然从外面看不清，但绝对能看到她的身影。关键是洗澡间还没法上锁，洛南只要伸手轻轻一推，就能看到她的身体。 她脸上发烧，心里生出矛盾的激烈念头，但想要洗澡的念头始终牢牢占据上风。她站在瓷砖上，手微微颤抖，慢慢地褪下衣服，一件又一件，直到一丝不挂。 随着最后一条小内内离开身体，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仿佛去掉了什么束缚一般。 他不会偷看吧？应该不会吧。 可是他是正常的年轻男人，怎么会不偷看呢？ 如果他真的不偷看，是不是说明，我在他心中其实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田静眉咬着嘴唇，念头复杂地打开水龙头。 水声响了起来。 洛南往洗澡间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神通境的太上感应真经……太强大了。他觉得，如果自己有这个心，甚至能凭借这套功法成为世界的无冕之王，暗中掌控世界。 这不是难事。他可以一路控制所有守卫的念头，直接闯入白宫，面对面地和美国总统谈心，甚至控制美国总统按下发射核武器的按钮。 他可以找到世界首富，轻而易举地控制对方的念头，让对方将大半资金转移到他的名下，一跃成为巨富。 只要他想，这些都不是太难的事情。 他师门琅琊福地的根本功法“逍遥长春功”虽然也不错，但相比之下就成了瓦砾一般。 但问题就是，这门功法怎么看也不像正宗玄门功法，太邪气了。 其控制人心的能力，让洛南隐隐有着联想。但他的记忆残缺，始终想不起到底像什么。 过得一会，水声停歇，里面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之声。 再过得片刻，洗澡间的玻璃门被推开，田静眉穿戴整齐，头发湿漉漉地出来，白皙的皮肤上还有水汽的痕迹。 “坐。”洛南说。 田静眉张口欲言，心中的念头却迅速变化。她觉得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依言乖乖地坐到床上，两腿紧紧地并拢，有些不安地抬头看着洛南。 “我们做吧。”洛南又道。 田静眉又惊又怒：“做什么！” “你知道的，”洛南微笑着说，“让我们做吧。” 田静眉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可这怒火莫名其妙地就消散了。而另一个念头悄悄壮大起来：“给他吧，给他吧！” 洛南一边感应并控制着田静眉的念头，一边尝试着进入神通境后获得的新能力：操控他人的感官和情绪。 田静眉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冲动自她的身体内部滋生出来，其势汹汹，几乎几个呼吸间便占据了她的全身，让她的皮肤发烫。 小腹陡然觉得空虚，那异样的渴望充斥了她的整个心灵，她想要喊叫，想要扭动，想要把身上的衣服扯掉，想要投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里。 情-欲。田静眉认出了这种感觉。在她24年的生命中，也曾出现过几次，但从没哪一次势头有如此凶猛，让她无法抵御，只想沦陷。 她低下头，脸上红潮遍布，柔媚的大眼睛里几乎快滴出水来，双脚不安地来回摩擦。 “脱衣服吧。”洛南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不容抗拒的力量。 田静眉挣扎了一下，依言脱去上衣，又站起来慢慢褪下裤子。她娇羞地望了洛南一眼，在她眼中，此时的洛南风度翩翩，魅力十足，他脸上的笑意深深地刺进她的心里，让她无法自拔。她想要扑上去把他撕碎，又想让他扑上来将自己撕碎。 她一咬牙，又伸手到身后将胸罩解开，缓缓脱下，放在床上。 此时她已羞不自抑，偏着头不敢看洛南灼灼的目光。再怎么被情-欲控制，她也只是个****的姑娘，羞涩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洛南这具身体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自然有了基本的反应。他微微弯腰，伸出手，抚上那高耸，田静眉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娇吟，不安地扭动水蛇一般细腻的腰肢。 洛南的手轻轻用力，田静眉便混若无骨般地倒在床上，无限美好的上半身尽情展露在洛南眼前。 田静眉的脸上红得似乎要渗出血来，一双眸子半开半闭，不自觉地舔着嘴唇，清纯中糅合着放荡，迷人之极！ 此时洛南却是目光幽深，眸子中哪有半点欲念！ 为了长生，就可以不顾一切吗？ 为了筹集资源，就得任凭这个器灵摆布？ 区区几瓶丹药、几颗灵石，就值得自己放弃原则？ 明明有违本心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如果不能按照自己希望的姿态活着，不如不活！ “把衣服穿上吧！”洛南收回目光，平静地说。 ------------ 第69章 羞耻 田静眉愕然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羞死人了！她飞快地将衣物一件件穿好，动作粗暴莽撞，差点把衣服扯破。 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像丢了魂一样，他说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呀！ 她看了看洛南，舒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继续下去，自己最宝贵的还没有失去。 她对自己刚才的反应很是羞恼，对洛南及时收手有一丝感激，同时又有一丝怨恨：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你竟然还忍得住？ 她所有的念头，洛南都洞若观火。他并不理会，任凭她杂念横生，只是淡淡一笑：“谢谢你，今晚到这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田静眉忙不迭地点头：“那我走了。”说完落荒而逃。此时她心里乱糟糟地理不出头绪，哪敢在这多待，她生怕再多待一分钟就会被洛南吃掉。 洛南对着她的背影说：“你身材真不错。” 田静眉脚步踉跄了一下，逃也似的跑出门外。 洛南过去关上门，然后舒服地往床上一躺。 他的识海中，伪修仙指南的器灵浮现身形，仍然是那副青衣小童的模样，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放她走了？你不想要任务奖励了吗！怂货！” 洛南轻笑：“如果失去了所有的原则，即使活上几千年，那也只是行尸走肉。有些事，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有些事，我宁愿死也是不会做的。” 青衣小童沉默半晌，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你的坚持、你的原则，全都化为乌有，没有半点意义了。” “我知道，”洛南说，“那又怎么样。我有我的活法。如果不能按照自己希望的姿态活着，那样的长生不要也罢。” 青衣小童叹息一声：“希望你的原则不要又臭又多，要不然11个月后你铁定陨落。” “我活过，努力过，就算最后结果不如我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能尽力而为，”洛南态度轻松地说，“另外发布个支线任务呗，让我赚点灵石花花。” “你倒是想得美！”青衣小童冷笑连连，“我不想管你了，你去死吧！” 洛南有些纳闷。这青衣小童的反应，简直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像是机械刻板的器灵！ 青衣小童知道他心中所想，哂道：“极品法宝的器灵你遇见过几个？到了极品法宝这一级别，器灵都是灵性自生，宛如真人！” 洛南并没有起疑心，极品法宝以上的器灵确实都是很有灵性，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就是能通过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 “话说你就不能直接把资源拿出来给我吗，为什么非得要我完成那么尴尬的任务。” “如果任务不够极端，又怎么起得到红尘炼心的作用，”青衣小童还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行吧，那就赊欠给你一些资源，从以后的任务奖励中扣除。你要记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获得，就必须付出。修仙指南只会帮助自助者，没有上进心的人只会被修仙指南放弃！” “我懂，我懂，”洛南眼睛一亮，赔笑道，“我会上进的，我保证。” 10颗光芒璀璨如钻石、大小堪比乒乓球的上品灵石以及10只碧绿的小瓷瓶出现在他身边的床单上。 洛南拈起一颗上品灵石，对着灯光欣赏了一阵，又放下，拿起一只瓷瓶，揭开瓶盖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果然是造化生生丹的味道。 “你真是个好人呐，太感谢你了。”洛南真心实意地说道。 青衣小童哼了一声，身影消失。 洛南将灵石和造化生生丹收好，到酒店大厅退了房，回家开始修炼。 …… 田静眉冲进自己租的房间，将门反锁好，然后无力地靠在门上，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之前的一幕。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骨子里是那么饥渴、花痴的女人？田静眉苦笑着。 这一晚上实在是太过刺激了。先是意外地发现了自己对洛南深藏的爱意，紧接着头脑发昏，差点对洛南献身。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样子的自己，似乎从未出现过。她也很是惊奇，原来她还有这样一面！ 回想起自己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呻-吟的镜头，田静眉再次羞得霞飞双颊。 这个样子的我……真是太不要脸了。 想到这一幕幕全被洛南看在眼中，她羞得想用脑袋撞墙！以后哪还有脸见洛南啊！ 想着想着，她的泪水开始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实在是太羞耻了！而且献身还被拒绝！羞耻之外，更是气恼！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她拿出电话，翻开通讯录，想找人聊聊。 找谁呢？那几个室友肯定是不行的，就没有哪个女人的嘴是能关得上的，一旦跟任何一个人说了，第二天自己的秘密就将传遍全系。 以前的闺蜜？田静眉摇摇头。更不行。如果被她们知道，自己主动献身不成反而被拒绝，这段黑历史肯定会被她们嘲笑一辈子，以后再也别想在她们面前抬起头了。 突然她的视线落到一个名字上。秦哥。 对啊，田静眉眼前一亮，秦哥那么温柔的人，肯定能好好安慰我的。而且自己也掌握有他的把柄，不担心他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更关键的是，秦哥和自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就算他把自己的秘密说给他朋友听了，也影响不到自己！ 她迅速拨通秦时新的号码。很快秦时新就接听了，声音一贯地温柔而有磁性：“眉儿，什么事啊？” 一听到他的声音，田静眉就忍不住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秦时新没有慌神，温柔地说：“别哭，慢慢说，发生什么了？有人欺负你吗？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教训他。” 田静眉抽泣着，将今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太过羞人的细节她没有提，也不会说她突然全身发热，被情-欲支配。 末了，秦时新好生安慰了她几句，又道：“那个洛南，还真是不解风情。我去帮你教训他一顿吧。” “别！”田静眉脱口而出。 “舍不得情郎了？”秦时新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让你的情郎受伤。” ------------ 第70章 工地上 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窈窕美好。一声呢喃，如泣如诉：“师兄”。 似有时光如流水般从眼前流淌而过，不变的是一卷道经，一条青藤，一盏铜灯。 道经是逍遥长春功，青藤是碧玉桫椤藤，铜灯是紫气补天灯。 洛南忍不住向那背影伸出手：“芊芊师妹……” 即将触碰的刹那，画面像破碎的镜子一般裂开，洛南失落地将手伸向镜子碎片，然而一到他手掌中便化为砂砾，从指缝中溜走…… 洛南坐起，脸上阴晴不定。 口里喃喃说着：“芊芊师妹……”随即浮现苦笑。 芊芊师妹正陪伴在本尊身边呢。 本尊将他这一缕分魂切割出来，投入到地球这末法之地轮回，最大的原因就是希望他能藉此渡劫，特别是情-欲劫。本尊和芊芊师妹之间情深义重，欲念炙盛，再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如果他能成功渡劫，等本尊将他回收，也就有了经验和资粮，可以藉此一举渡过情-欲劫，进窥神灵境。 修士与凡人最大的不同，不是呼风唤雨的手段，而是心性修为的不同，所以才能一切伟力归于自身。 地球上的凡人也能借助科技行云布雨，然而能说凡人和修士有同样的本事吗？ 圣人同于人者，五情也。异于人者，神灵也。 前面的筑基、温养、神通，其本质还是凡人，只是力量大一点、神通多一些的凡人。到了金丹才是超脱的开始，而神灵境，才是真正的超凡入圣。 今天是去建筑工地搬砖的第一天，洛南不想迟到。他飞快地起床洗漱，穿了身旧衣服。走出小区的时候，天还刚蒙蒙亮。 吃完早餐到了工地，工人们大多已经就位，拖着沉重疲惫的步子，打着呵欠，走上各自的岗位。 洛南找到赵工头，赵工头给他分派了今天的任务，任务并不重，主要是让他熟悉、适应一下。 做的事少，赚的钱就少，但洛南并不在意，他来搬砖只是体验生活，并不是靠这个吃饭。既然赵工头有意让他缓一缓，他也乐得清闲。 他就这么一直在喧嚣的工地上看着，转悠着，8点多钟，他才真正开始做事。和另一个工友一起，将一担砖抬到11楼上去。 那个工友看起来起码是四十多岁人了，皮肤皱得跟橘子皮似的，张嘴就露出一口大黄牙：“马勒戈壁的，小家伙，毛还没长齐吧？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抬得动吗？别把自己腰给折了，老赵可是不管赔的。” 洛南咧嘴一笑：“你别担心，我力气挺大的。” 那工友仔细打量了洛南几眼，摇头笑着：“你要真是有把力气，还不如去当鸭，看你长得这小白脸一样，马勒戈壁的，去当鸭肯定比搬砖赚钱。” 洛南哈哈一笑：“你别歧视我啊，我力气可不会比你小。” 工友摇头说：“我就是觉得你真的不适合干这个。你那什么，气质，明显和我们不一样。” 自从因为田静眉的事而精神力暴涨，打破瓶颈晋升到神通境，洛南的魅力和身体素质都有所提升。按照“系统”之前定的标准，妥妥的A级是跑不了。 修士自有一种潇洒出尘的气度，洛南简简单单往那一站，就表现得和这脏乱嘈杂的工地格格不入，也难怪工友会这么说。 洛南嘻嘻一笑，稍稍弯腰，将自己的气质掩盖起来。“这样呢？和你们差不多了吧？” 工友看他一眼：“还是不一样。算了别废话了，做事吧。” 洛南沉下腰，背起担子的一头，稳稳地站起。工友感受到洛南那边的强大支撑力，有些愕然：“小家伙你确实有点力气。省着点用，要爬11楼呢，别到一半就腿软了。” “不会。” 电梯还没修好，两人只能走着还没完全建成的楼梯上去。一边走着，洛南一边和这工友说话，那工友似是为了节约力气，爱理不理的，但走了一阵后，洛南还是大致弄清了他的基本信息。 这人姓刘，看起来年龄很大，实际也才不到30，比洛南大不了几岁，只是显得未老先衰而已。他初中毕业就出来闯荡，到现在还没结婚，因为付不起彩礼，不过老家已经有个相好的了，只等攒够了钱便回去结婚。 “刘哥，你怎么不学点手艺啊？我听说学点技术，砌砖、刷泥、木工什么的，比搬砖来钱快啊。” 老刘腾出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气喘吁吁地说：“书读少了，这里不灵光，学什么都学不会，做什么都做不好，只有一把力气。小家伙你呢，你怎么不去学点技术，听你说话，你应该是读过书的吧。” 洛南笑道：“我不会在这一行做很久，所以就懒得去学技术了。” 老刘感叹道：“我一开始也没想做很久，只想着赚点钱就回去。”说着他摇头苦笑，“结果一做就是十多年。早知道这样，我特么就下定决心学门手艺了。” 中间歇了两趟，到了11楼，两人把担子放下，老刘从上衣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芙蓉香烟，两块多钱一包的，抽出一支递给洛南。洛南也没客气地接了，点着火后，一股怪味传来。洛南不以为意，既然是体验底层生活，那就方方面面都体验一下吧。 老刘倒是不觉得烟味怪，美滋滋地吸了几口，就开始给洛南上课。工地上哪些人得罪不得，哪些人不用买账，哪个婆娘最骚谁都可以花点小钱解决生理需要……“不过看你这样子，怕是用不着去找那娘们，”老刘笑着打量了一阵洛南，“就凭你那张脸，也能勾搭几个漂亮娘们，马勒戈壁的，老子要有你那张脸，就不会天天晚上鸟没事了。” 洛南笑了笑，没有回应。 之后又跑了两趟，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老刘带着洛南到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领盒饭，说是一荤一素，却看不到两片肉。 老刘用黑乎乎的手抓起一次性饭盒吃得津津有味，他本以为洛南会食不下咽，哪知洛南也是狼吞虎咽。他不清楚洛南以前也过了几年苦日子，早已习惯这种伙食。 ------------ 第71章 邀请 一群人各自找个地头，端着盒饭大吃。老刘指着一个身上衣服还算干净，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脸还算清秀的女人：“喏，那就是周姐。” 洛南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老刘却是色眯眯地盯着周姐不放。 那边周姐正在和一个工人插科打诨，那工人说：“大姐，晚上给我留个门呗，我偷偷去看你。” 周姐笑眯眯地说：“行啊，不过你小子可别三秒钟都坚持不了。” “别说三秒，三十分钟我都行。”那工人不甘示弱。 “是吗，三十分钟？”周姐笑道，“你现在脱裤子，撸给我看看，我倒要看你能弄多久，要真能弄三十分钟，老娘天天晚上给你留门。” 周围哄堂大笑，那工人被调侃了，带着几分羞意低下头，不敢再做声。 洛南也在旁边听着直笑。工地上的人都这样，说话直接、荤段子不离口，而且女人污起来简直能上天，没男人赢得了。 只干了一上午的活，他就觉得自己见识了不少。 吃完饭休息了一小会，下午接着干活。洛南的体质不是一般人可比，就算是特种兵恐怕也在某些方面不如他，老刘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挑转的时候一个劲地喊他慢点。 洛南也就配合着放缓脚步，毕竟他来这的主要目的不是赚钱，犯不着让工友难做。 吃完晚饭，还工作了一阵，到了8点才收工。晚上收工时，大家拍着队去赵工头那里领钱，洛南拿到了110块，一叠皱巴巴、脏兮兮的十元票子。 还不如他做一个小时咨询赚的钱多。 洛南却是心满意足。今天这一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对工地上的这群人也有了些了解。这些社会最低层的民工，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看似麻木、枯燥的工作和生活中，也有着含泪的微笑，痛苦的欢乐。 回到家里，他翻了会书，便开始打坐、修炼，到了凌晨三点多才上床睡一会。 第二天不到六点又起床，开始新的一天搬砖生活…… 匆匆半个月过去了，洛南已经和工地上的人混熟，学了一口脏话，干活的时候也学会偷奸耍滑，学会了在吃饭的时候口头调-戏周姐、苦中作乐，学会了在领工资的时候跟赵工头喊累叫苦、胡搅蛮缠只为多拿10块钱。 工地上的人看似都死气沉沉，毫无希望，麻木不仁，每天数着钱过日子。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有人想要回家娶老婆，有人打算攒钱生二胎；有人对自己孩子的读书能力特别自豪，想要供一个大学生出来；有人做点小生意，只等攒够启动资金就回家。 这些憧憬虽小，或许在城市中产阶级们眼中显得微不足道，但却有着厚重的生命力量，这些人在用自己的全部热情和精力去实现。 晚上，洛南刻苦修炼，在上品灵石和造化生生丹的帮助下真气不断增长；白天，他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修士，混迹在工地上，扮演一个合格的搬砖工。 这天，工地外开来了一辆蓝色的阿斯顿马丁，傲气地停在工棚入口处。这样的豪车，平时难得一见，很多工人停下手中的活计，专心地盯着车门，期待着从中走出一个性感美人。 然而他们失望了。从驾驶座走下来的是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帅气男人，长得可以用“妖艳”来形容，戴着时髦的墨镜。 他下车后站在原地张望了一会，然后用他那双名贵、光可鉴人的皮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遍地的碎石、污泥、砖头，径直向洛南走去。 到了洛南跟前，他摘下墨镜，嘴角含笑：“你怎么跑这地方来了，害我一顿好找。” 洛南平静地回望，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原来是秦大公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小角色。这都能找到我，你也太神通广大了。” “这算什么。不是听说你开了家心理咨询室吗？” “我最近转行了，觉得搬砖比较有意思。” 秦时新的神色有些懒洋洋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算了别跟我说，不关我的事。后天晚上有个趴体，记得来参加。” 洛南笑道：“秦公子开的趴体，我怕是不够格参加的，还是算了吧。” “你是不够档次，”秦时新毫不客气地说，“不过小眉儿记挂着你，所以请你去玩玩。” 洛南微笑不变：“不好意思，我要工作、要赚钱，很忙的，怕是没时间过去。” “钱？”秦时新妖艳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意，“我给你开张1万的支票，够不够啊。”说着，他当真伸手进西装掏出一个支票本、一只签字笔，刷刷地写了起来。 写好后，潇洒地递到洛南手中。 洛南接过，仔细看了看，然后轻松地扯碎丢在泥地里，“行了，我知道秦公子的态度了，这我要是还不去，就太不识抬举了。”洛南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对方可以轻松地让自己在整个上阳市的工地上都找不到事做。他完全相信秦时新做得出这样的事，就像去年司马诚差点让他在心理咨询行业混不下去一样。 “算你识相。”秦时新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记住，明晚6点半，福山路79号德云山庄，14号。” 洛南好整以暇：“不知道秦大公子准备了什么节目欢迎我？” 秦时新本已打算走了，闻言意外地看了洛南一眼：“你倒算是个聪明人。” “一般，一般。” “既然你是聪明人，那就给我听好了，不管后天会发生什么，总之你得受着。” “这样啊，”洛南也不动怒，只把这当成是自己修心的一道考验，含笑接受了，“真是期待，那么秦大公子，我就不送了。” “后天见。”秦时新头也不回地走到阿斯顿马丁上，一阵发动机的咆哮传出，这辆价格高昂的跑车转眼就驶远了。 “那人怕是会整你，千万别去。”老刘说。刚才秦时新在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看戏。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洛南很清楚，秦时新这种比较精明的官二代或许会给他难堪，或许会怂恿其他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但绝对不敢做太过分，以免给他父辈添麻烦。 ------------ 第72章 曾经爱过 根本不需要感应秦时新的念头，用屁股想也知道，秦时新的邀请显然是要为田静眉出头。洛南只是惊讶于秦时新竟然和田静眉关系这么不一般。 联想到两人曾经去开房，却没有发生什么；而在这之前，两人还有一段意味深长的对话。洛南隐隐有着一些想法。 这十多天来，洛南根本没有想起田静眉。 自从分魂觉醒，进入神通境，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洛南。作为一个普通人经历的事，所产生的感悟。当以一个修士的高度来重新审视，会有不同的态度、观点、和感受。他的想法，他的认知，他的世界观，全部都改变了。 再怎样深深爱恋，一旦认知、态度改变，所有的爱都会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所以现在，田静眉对他而言，仅仅是比路人稍亲近一点，一个曾经熟识的朋友而已。再也无法在他心里泛起半点涟漪。 他不愿要了她的处子之身，只是不愿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同时也不想伤害这个曾经爱过的女孩子，仅此而已。 过了两天。洛南下午早早地向赵工头请假，赵工头没说什么就批了。反正他做事是按件计酬，少做就少拿钱。将这天的收入80块钱揣进兜里，洛南回家换了套衣服。 去年由于收入增加，他还是买了几套不错的充门面的衣服，今晚的趴体是在德云山庄这豪华别墅小区，他不愿穿得太寒酸，挑了件一千多块钱买的休闲西装。 虽然不在乎这些蝼蚁的目光，但既然田静眉也要去，他也不想给田静眉太丢面子。毕竟在别人眼中，他是田静眉的追求者。 不再爱着田静眉了，不代表他能完全不在乎田静眉，他还是希望田静眉能幸福快乐。 只是不知道秦时新到底安排了什么节目来为田静眉出气？找一个帅气、有钱的小生当众向田静眉表白来刺激自己？还是故意挑起有钱人的装13话题来削自己的面子？ 算了，不想这些，见招拆招吧。洛南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踏入了有着富丽堂皇大门的德云山庄小区。 小区门口守道闸的保安应该是得到了嘱咐，洛南说自己是来参加聚会的，保安就轻松放行了，连身份证都没查。 没费什么力气，洛南便找到了14号别墅。这是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从外面看，灯火通明，远远地就能听到别墅里传出来的音乐声。 别墅外的车道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宾利、劳斯莱斯，还有年轻人喜欢的法拉利、保时捷、阿斯顿马丁，也有那种保养得很好的老爷车，水星、福特，其价值比一般的跑车还高昂，简直能开一次车展了。 大门敞开着。洛南走进去，只见大厅里摆着一条长桌，桌上是各种香喷喷的食物，任人随意取用。 烟雾缭绕中，人们来回穿梭，有人端着酒杯在亲密地交谈，有男女抱在墙角互相抚摸拥吻，有人正随着音乐的节拍跺脚、起舞。 一串有着乳白色扶手的扶梯通向二楼，在二楼上有一个梳着爆炸头的DJ正在摇头晃脑地打碟。在他身边，几个衣着清凉的美女正露着肚皮，疯狂地摇着腰肢。 洛南扫了一眼，没有看见秦时新，也没看到田静眉，或许他们没来，或许是在某个房间里。 倒是有好几十张面孔似曾相识，他仔细地在记忆里一搜索，便发现其中有曾在杜真真的生日趴体上出现过的富二代、官二代，有网络红人，有二线小明星，有芙南本地的相声演员，主持人等。看来这个趴体的档次真心不低。 只是不知杜真真会不会来？还有那个司马诚？说起来，他们和秦时新也是属于同一层次的圈子，如果他们受邀了，洛南绝不意外。 洛南走向长桌。琳琅满目的食物堆在桌上，一点也不比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差。洛南还没吃晚饭，闻到香味就管不住嘴。 旁边有个穿侍者服的递给他一个小瓷盘，洛南便夹了几块烤鸭、几片三文鱼，慢慢吃了起来。 甜香的烤鸭下肚，他顿时精神起来。正要继续向三文鱼进攻，忽然心有所感，往门口一看，一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美丽女生正挽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的手往里走。 那年轻男人身高起码有1米9，剑眉星目，俊朗得堪比偶像明星。 那美丽女生曲线迷人，相貌美如仙子，一进门就吸引了诸多的目光。 她四处张望，似在寻人，目光不经意地飘向洛南，顿时愣住，触电般地撒开那男人的手。 那年轻男人则纳闷地低下头来，美丽的女生又高傲地挽上他的手臂。隔着老远，洛南也能听到她鼻子里发出来的不屑的哼声。 洛南迎上去，笑呵呵地招呼：“真真，好久不见。” “前些天才见过你，”杜真真的脸45度朝天，“你好像混得还不错啊，女朋友挺漂亮的。” “那不是我女朋友，”洛南没多解释，真心实意地恭喜，“你找着男朋友了？还不错，挺帅气的，和你很般配，祝福你们。” 那高大的年轻男人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我……” “你什么你！”杜真真娇嗔道，“夸你帅气的时候，你说谢谢就可以了。” 那年轻男人摸了摸鼻子，“谢谢，我是范自毅，请问你是？” “洛南。”洛南向他伸出手，两人握了握手，洛南没有使坏，只是单纯地握手。 松开后，洛南对杜真真说，“是秦时新邀你来的？” 杜真真摇摇头：“不是，这别墅的主人是司马诚。你认识秦时新？” “有过两面之缘吧，”洛南道，“你们玩开心点，我继续去吃点东西。”说完就转回到长桌前。 杜真真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 她张望了一会，带着范自毅往二楼而去。 洛南继续挑着东西吃，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忙碌而快乐。 二楼。四个年轻人并肩而立。 在圈子里，他们四人的名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第73章 F4 广汽大BOSS的独生子，王登科，长着一对超大的招风耳，除此之外可称得上英俊，为此他留了一头艺术家式的长发以掩盖耳朵。 安腾电子老板的儿子，安霂然，笑容有些腼腆，俊俏遗传自他那大明星母亲，为人安静，但千万就别以为他没有疯狂的一面。 省高院院长的儿子，司马诚，相貌清秀如女子，圈子里有名的花花公子，视频狂魔。 省-委副书记的儿子，秦时新，妖艳如花，狠辣似鬼。 在圈子里，他们四人被戏称为“F4”，但他们却对这个称谓嗤之以鼻。 电视剧“流星花园”里面的“F4”怎么比得上他们？不管是从家世，还是从个人相貌等方面来说，他们都稳稳压过一头。 “你搞出这么大阵势，就是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家伙？”王登科看了洛南两眼，就失去了兴趣，“长得还算帅，当个小白脸还凑合吧，不过我实在看不出他有哪点值得关注的。” 司马诚端着一杯红酒，他轻抿一口，笑容略微有些神经质，“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个人。挺有趣的一个家伙。老秦你想怎么整他？” 秦时新撇撇嘴，笑容灿烂得妖艳：“你们在说笑话吧。整他？他配吗？” “说得也是，”安霂然安安静静，人如其名，“他不配我们出手。” “那你什么意思，特地把他叫过来，还让我们来看。”王登科有些不满。 “我不整他，只是想给他一点小教训，”秦时新妖艳地笑着，“为眉儿妹妹出口气。” 司马诚皱起眉，“你还在和那种人来往？我说那种女人，玩玩就早点丢掉吧，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时新看向他，眸子里闪着精光，目光危险，“额，司马诚，我们虽然是好兄弟，你乱说话我一样会弄死你哦。” 司马诚心里一寒。虽然论起家世，他比秦时新只高不低，但秦时新在圈子里是有名的疯子，出手狠辣得令人畏惧，他可不想和秦时新硬杠。 “开个玩笑，别这么大反应。” “玩笑吗？”秦时新呵呵地笑着，笑容娇艳如花，“好吧，我就当这是个玩笑吧。” 司马诚不敢再做声，装模作样地品着红酒。 王登科开口：“老秦，你想怎么玩？”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秦时新用大拇指在他光洁的下巴上刮了刮，“你们等着看戏就行了。” 这时杜真真挽着范自毅的手到了。 “阿毅！”“真真！” 范自毅松开杜真真，上前和这四人都拥抱了一下。抱秦时新的时候，他最为用力，还悄悄地在秦时新的腰上掐了一把，只是没人留意。 司马诚堆起微笑，看着杜真真：“真高兴你能接受我的邀请。” 杜真真显得很冷淡，“我是陪我表哥过来的，你知道，他是个闲不住的人。” 司马诚对杜真真的态度不以为意，仍然满脸笑容：“听说何家那个笨小子想追你，是不是啊？” 杜真真不耐烦地说：“关你什么事啊？你倒是管得宽。” 司马诚深情款款地说：“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我会一直等你。” 杜真真皱着眉，一副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的表情：“死马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我就算去找个搬砖的都不会找你。” 司马诚仍旧笑嘻嘻的，杜真真的话没对他造成半点影响。不过他还没开口，范自毅已经把矛头对准他：“得了吧阿诚，真真早就知道你的底细了，你就别祸害她了，去找别人吧。” 司马诚看向范自毅，嘴角勾出一个坏笑：“阿毅，我的事你少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勾当。” 秦时新听了，顿时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诚，也不说话，但是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见气氛有些僵，王登科打圆场说：“行了，我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闹的。老秦，你不是说有节目对付那个小子吗，该上节目了吧。” 杜真真皱起眉：“你们又要做什么坏事？算了我懒得理你们，你们自己玩吧，我回去了。” 说着她就作势要下楼。 司马诚却拦住她，清秀如女子的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真真，一起来看一场好戏吧。保证你会觉得很有趣。” 杜真真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司马诚对秦时新使了个眼色。秦时新懒洋洋地开口：“我没安排什么很过分的节目。” 对秦时新的话，杜真真还是比较相信的，秦时新在圈子里是有名的一诺千金。虽然他有时候做事会很疯，甚至一不小心就会坑到爹，但一旦做出承诺就不会反悔。 于是杜真真没再提离开的事。 司马诚笑吟吟的，眸子里有一丝阴冷。 洛南早就发现有人在窥视自己，只是没去在意。秦时新会怎么对付他？反正就是打脸那套，不会有什么新鲜事。 洛南倒宁愿他弄出些新鲜把戏，作为一个修士，他漫长的生命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坐、修炼，或者与妖兽、魔道修士厮杀，极为欠缺生活经验。 尽管他本尊都已经百多岁了，但要论起对人心的认识、对生活细节的认知，可能还比不过地球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 如果秦时新能弄出什么新鲜玩意，洛南还会感谢他让自己开了眼界。至于自己会不会应付不过来、当众被打脸，洛南表示不会有这种担忧的。 神通境的修士会被凡人打脸吗？就算应付不来，大不了不陪他们玩了，自己掀桌子的实力还是有的。 吃了几片三文鱼后，洛南放下瓷盘，又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啤。刚喝了一口，就听到田静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洛南。” 洛南慢慢转过身，微笑着注视田静眉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神色复杂。有怨恨，也有深深的爱意。 “你不该来的。” 洛南保持微笑：“我心里有数，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才没有为你担心！你怎么样都跟我无关！”田静眉急匆匆地说，“你快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 第74章 三个节目 洛南瞥了一眼楼上：“你觉得你的秦哥既然把我请来了，会这么轻易地放我走吗？” “你走吧，有我在，他不会说什么的，”田静眉郁郁地说，“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他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 洛南含笑问：“秦时新不就是想为你出口气么，你怎么不领情。” 田静眉板起脸，一副气得不想说话的样子。 洛南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田静眉生硬地说，“劳你记挂了。你快点走吧，算我求你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想看看秦时新会玩什么花样。”洛南将杯中黑啤一饮而尽。 “你……”田静眉气得直跺脚，“我不管你了！你爱出丑就随你去吧！反正都怪你欺负我，都是你的错！” “好，好，都是我的错，”洛南打了个拱手，“你就饶了我吧，行吗？” 田静眉气得扭头就走。 …… “怎么还没开始？”王登科首先表现得不耐烦。 名字颇有些女人味的安霂然人如其名，安安静静的，“耐心点，秦哥都有安排的。” 秦时新用右手的尾指抚过他细长的眉毛，笑道：“看，第一个节目开始了。” 包括杜真真在内，大家一起往下看去。认出下面的人后，杜真真马上变了脸色：“秦哥，你是想对付洛南？” 秦时新有些意外：“真真妹妹也认识他？” “恩，认识，算是朋友吧，”杜真真竭力隐藏着内心的焦急，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秦哥，给我个面子，放过他这一次好不好？” 此时，楼下有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地向洛南走去。其中一人伸出手，搭在洛南的肩上。 秦时新呵呵一笑：“晚了，如果你早点说，我还可以叫停。现在，我们就只能看戏了。放心吧，真真妹妹，我说过，我没有安排太过分的节目，你朋友的身体不会受什么伤。至于他的心灵么……” 杜真真咬了咬鲜艳的红唇，最终没再说什么，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焦虑望向楼下。 司马诚注意到了这一点，眸子更加冰冷。 楼下大厅。 “什么事。”洛南转身看着靠过来的两人，心平气和地说。 那个将手搭在他肩上的是个胖子，脸圆圆的很有喜感；另一个则是矮矮瘦瘦，目测身高不足1米65，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洛南看着他们，觉得眼熟，他们挺像芙南本地的一对相声演员。 “我是高大！”喜感十足的胖子拍拍胸口，自我介绍。 “我是英俊！”矮瘦的那个端着两杯酒，笑眯眯地说道。 果然是他们，高大英俊相声组合，不但火遍了全芙南省，在全国都有名气。他们也会被邀请参加这个趴体，让洛南有些意外。 “你们好。” “好，我们都好，我好你好大家好，”英俊将手中的酒递了一杯给洛南，然后做碰杯的姿态，“你是洛南吧，听说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心理咨询师。以后如果我有心理问题，就去找你帮忙啦！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来，咱们干杯！” 说着先自己一咕噜喝光。 洛南微微一笑。酒中有料？他才不相信这两个大明星会无缘无故跑来给自己敬酒。不过他也怡然不惧，仰头一口喝光。 “我们哥俩今晚还有事，下回再聊！”英俊接回洛南手中的空酒杯，笑眯眯地说。 他将空酒杯随手丢给一个穿着侍者服的年轻人，和高大一起走到大厅中央，开始说一段相声。 而此时，两个身材高挑丰满，长得很漂亮的女孩来到了洛南跟前不足半米处，在那驻**谈。 她们穿着极端暴-露，整片洁白光滑的背露在外边，短裙几乎到了大腿根处，就差没把小内内露出来。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很是淡雅，又充满了诱惑，而她们两人的姿态也仿佛在挑-逗着，不时你摸摸我的臀，我碰碰你的耳垂。 洛南只觉得一股欲-火被从心底里勾起，小兄弟倔强地要抬头，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模糊，只想将一双手伸向身前那两个女子，扯掉她们身上仅存的布片，将她们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那两个女人的声音变得无比悦耳，笑声像是要荡漾进洛南心底最深处。 她们的腰、臀，突然都充满了无限的魅力，让洛南几乎移不开目光。 她们的手臂，她们耳后那细腻的皮肤，她们那肉光致致的大腿……都在散发着无穷的吸引力。 果然，酒里是下了春-药吧。就这么点招数？对修士来说，完全不够看啊。洛南心里冷笑，开始运转体内的真气。片刻之后，药力便被压制，他的心神渐渐安宁下来，所有的欲念全部消失，心如止水。 再看向那两个女人，就如同看着两块死肉，再没有半点吸引力。 ……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王登科打了个呵欠：“老秦，你到底让我们看什么啊？” 秦时新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冷冷地说：“这小子鬼精的，可能没上钩。” “哦，你原本打算给我们看的节目是什么？”安霂然问。 “痴-汉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裤子扑向两个美女，意图非-礼。”秦时新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会不会是你用的药不对。你用的什么药？”对药理学颇有研究的司马诚问。 “当然是安福洛斯，全世界最强力的催情药。”秦时新不满地瞪了司马诚一眼。 “那个？那按理说30秒就会起效啊。该不会是那小子使了个障眼法，根本没喝吧？”王登科不会质疑秦时新的组织办事能力，因此只认为是洛南那边识破了。 杜真真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那家伙一向很机灵，而且善于看透人心。说不定高大、英俊一走向他，他就感觉到这两人不安好心了。” 秦时新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没事，还有别的节目。” “秦哥，你到底安排了几个节目？”杜真真心里一紧。 “三个。好戏还在后头，耐心点。”秦时新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再次浮现笑容。 ------------ 第75章 第二个节目 听到秦时新说还有两个节目，杜真真忍不住又有些担心。目光飘向洛南，那俊美出尘的脸蛋曾多次出现在她深闺梦中，甚至逼着她做一些羞羞的事情。这一切却又无法与别人言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二个节目是什么？”司马诚目光闪烁地问。 “你们看着就知道了，”秦时新邪魅狷狂地一笑，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马上就开始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在猜测秦时新究竟安排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到一分钟后，别墅外突然有尖锐凄厉的警笛声响起。声音由远而近，最终停在这幢别墅外，屋里的人能清楚地看到警灯的蓝红炫光。 大家你望着我、我看着你，都是惊疑不定，默契地离开了大门。 很快，四个身着警服的人气势汹汹地闯入，当先一个喊道：“所有人都不准动！我们怀疑这里有人吸毒，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接受检查！” 他身后三人便散开，将大厅里的人驱逐到一起。 尖叫、咒骂声此起彼伏，这些非富即贵的青年男女们互相推搡着、拥挤着，场面一片混乱。 司马诚对秦时新竖起一根大拇指，“老秦，你这手笔可不小。” “小意思。” “你准备怎么玩？话说你在我别墅里布置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布置了什么。” “安安静静看戏吧。阿诚，到你出场了，安抚一下大家吧。” 司马诚有些腼腆地微笑，上前一步，从二楼的栏杆扶手处探出身子，大声说：“大家请保持秩序，配合公安民警的调查，谢谢！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司马诚向大家保证，谁都不会有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司马诚的话还是比较好使，楼下渐渐平息下来，虽然还有人在交头接耳，但秩序已经不那么混乱了。这里也没什么坑爹货，没人大喊“我爸是李刚”之类的脑残话。而司马诚、秦时新等，包括那个DJ、几个跳舞的美女都有顺序地下楼，排好队等待检查。 四个警察把人全部控制好后，有一人到别墅里别的房间溜达了一圈，又揪出了几个人来。然后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个领着他们去洗手间做尿检。 一时间人心惶惶。虽然今晚的聚会中确实没有毒品，但其中有些人来参加聚会之前是吸食过软性毒品的，比如摇头-丸、K粉、冰-毒等，这如果验出来，以他们的家世或许可以保住不去强制隔离戒毒，但也是个大麻烦。 洛南不知怎的被排在队伍比较靠前的位置。前面几个人被带走后，回来的时候表情非常放松，甚至带着笑意，这让洛南长了个心眼。 很快轮到了洛南。两个身材魁梧的警察一左一右夹着他往厕所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威胁：“老实点，积极配合我们，听到了没有。” 洛南微微一笑。他感觉这两人身上虽然穿着警服，但没什么警察的气质。特别是这两人胸口上的警号一看就是假的，上阳市公安的警号是01开头，这两人的警号却是13开头。 洛南的身影消失之后，秦时新打了个响指，大厅一侧的墙壁往两边分开，露出隐藏在其中的70寸三星光量子彩电。 彩电被打开，出现在屏幕上的是洗手间里的镜头，摄像头正对着马桶前面，任何人如果要解手，作案工具都会以4K高清的图像出现在屏幕里。 大厅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安静！”司马诚喊了一句，食指竖在嘴唇前，做出噤声的手势。 大家会意，只是低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荡漾着愉快、幸灾乐祸的表情。 人群中只有两个人看着屏幕露出不忍之色。杜真真轻咬着嘴唇，田静眉眸子里露出惶恐。 很快，屏幕里出现了洛南和那两个警察的声音。 …… 卫生间里。 一个警察打扮的递了一个小塑料杯给洛南，厉声喝道：“快点，自己接尿。” 另一个在洛南的后颈轻轻扇了一巴掌：“怎么，不想动啊，要不要我帮你脱裤子啊？” 洛南转过身，对他们微微一笑，运起气全力感应他们的念头。 很快他便对这件事了然于心。秦时新还是蛮有创意的嘛！想让自己小便的镜头被整个大厅的人亲眼目睹，让自己羞愤欲死。 洛南在心里对秦时新竖起大拇指。这种恶作剧的手段，应该不是影视作品里学来的，而是原创的。 …… 大厅里，许多人屏住呼吸，兴奋地等待着洛南这个大帅哥露鸟出丑。一些漂亮的女孩子含蓄羞涩地笑着，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瞥向电视屏幕。男人们则大方地谈论：“你们赌他的有多大？我赌不超过5公分。” “5公分，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吧，要我说啊，3公分。” “我汗，硬起来才3公分？他又不是岛国人。” “在两个男人的监视下他要是还硬得起来，我就真服了他。” 田静眉突然冲到秦时新面前，小声恳求：“秦哥，求你了，放过他吧！这样子下去他以后怎么做人啊！” “我就是要让他做不成人。” “秦哥，求你了好吗？” 看着田静眉苦苦哀求的模样，秦时新有些犹豫。这个女孩，是他父亲当初一时错误的结果，虽然他还没向田静眉挑明，但他和他父亲都对这个女孩抱有歉疚之情。这时屏幕上的人影晃动，秦时新叹道：“晚了！” …… 洗手间里。 洛南突然轻轻开口：“我感觉到，你们心里都有怨恨。” “你们很讨厌对方吧？看到对方就生气，只想一拳把他揍成个猪头吧？” 原本一左一右夹着洛南，作警察打扮的人忽然杀气腾腾地看向对方，一个说：“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这家伙屁都不懂，凭什么爬得比我高？” 另一个讥笑说：“因为你有肌肉没脑子，只能做点打杂的事！说实话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了！” 前一个怒道：“有肌肉哪里不好了！你老婆就喜欢我这身肌肉，在床上叫得那么销魂！” 后一个眼睛都红了：“你个王八蛋，还好老子把你的女朋友给破了处，没吃亏！”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挥起了拳头，打在对方的脸上。拳拳到肉，血沫横飞。 洛南微微鞠躬，做出一个潇洒的退场谢幕的手势，离开了洗手间，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 第76章 俄罗斯轮盘 一场精心安排的节目竟然以闹剧收场，电视屏幕上出现两个假扮警察的人挥拳相向的画面，而原定的整蛊对象却潇洒地退场。 秦时新气得嘴唇发抖，怒道：“还不去把他们扯开！” 原本留在大厅里的两个扮成警察的人忙向洗手间冲去。 杜真真和田静眉脸上同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然而两人像有心电感应似的同时看向对方，眼神交汇处似有电光迸射。 然后两人又同时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司马诚轻抿了一口红酒，惬意地眯起眼睛：“老秦，你这节目可让我太失望了。” 秦时新脸色铁青，声音冷冰冰的：“是吗，那太不好意思了。不过没关系，还有最后一个节目，想必会令你满意的。” “要我说，你就是出手太轻了，”司马诚说，“你这节目就算进行顺利，又能怎么样？大家笑一阵？没意思。要整，就把他整到想死的地步。” 秦时新撇撇嘴：“整他？他配我认真出手吗？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田静眉插嘴道：“秦哥，算了吧，就到这里为止好不好？” 秦时新对田静眉的态度还是不错，含笑说：“眉儿，我这不是为你出气么。” “我已经不生气了，”田静眉继续恳求，甚至换了称谓，“哥哥，求你了，把最后一个节目取消吧。” 司马诚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一幕。如果秦时新真的听了那女孩的话，放弃了最后一个节目，这个人也就不足为惧了。 他以前不想硬撼秦时新，是怕了秦时新的疯狂、执着和狠辣。如果失去了这些个品质，秦时新也就是一头没了爪牙的病虎，一个普通的官二代而已。 秦时新没有犹豫多久，就拒绝了。他摇头说：“眉儿妹妹，我秦时新脑子笨，也没什么本事，几乎可以说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唯独能拿出来显摆的，就是我说到做到这一点。说出来的话，我从没有没做到过，今天也不打算破例。所以，眉儿妹妹，只能对不起了。” 说完他轻轻推开田静眉，迎上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洛南。 “你挺不错的，我一直小看了你，结果连续被你打脸。” 洛南含笑说：“一般，我倒是挺欣赏你的这两个安排，挺有创意。” 秦时新脸色不大好：“还有第三个节目，你敢接着吗？” 洛南轻轻一笑：“可以啊，麻烦你给我点惊喜吧。” 这句话很是欠揍，秦时新呼吸加重，一副要爆发出来的样子。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一转身，风一般地冲出别墅。 过了半分钟，秦时新回到别墅里，所有看见他的人都战战兢兢地往两旁退开，女生们发出低声的惊呼。在他的右手上，握着一把散发着金属色泽的左轮手枪！显然之前是放在他的车上，他刚出去拿了过来。 拿着枪，秦时新闲庭信步似的走到洛南跟前。 司马诚露出激赏的目光。正是这样！所以他才会发自内心地惧怕秦时新！这个人太疯狂了！ “这把柯尔特蟒蛇一直是我收藏中的最爱，是‘行尸走肉’里瑞克那把枪的同款。”秦时新慢条斯理地介绍，慢动作打开弹仓，将所有黄澄澄的子弹倒出，只留一粒塞回去，使劲一转，然后推回弹仓。 大家已经大致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我艹要不要这样啊，太猛了！” “疯子，秦老大就是个疯子！” “精彩，今晚真的是好戏连场！” “别啊，这该不会是真枪吧？” “肯定是真枪！没见大家的脸色吗？” “玩得太大了吧，我的天啊，我墙都不扶就服他！” 秦时新举起枪，超过一公斤重的枪让他的手腕有些微下沉：“敢玩吗？” 洛南笑道：“俄罗斯轮盘赌？好像挺有意思的。你如果想玩，我陪你。” 田静眉一脸的焦急：“洛南你疯了？”又转向秦时新，“哥哥，求你了，别闹了行不行？” “你才别闹了，”秦时新冷冷地说，“男人间的事，女人走开。” 杜真真拼命地推开人群，挤到最中间，喝道：“你们都够了吧！真的想把事情闹大吗？差不多就得了！洛南，你够可以了，不用再证明自己了！秦哥，到此结束吧，没人敢因此瞧不起你！” “错了，”秦时新摇头，“就这么收手的话，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说着不顾别人的劝阻，突然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表现得很冷静，但在洛南那远超一般人的敏锐目光下，还是能发现他的瞳孔收缩，颈部大动脉疯狂跳动，额头上隐有汗渍，这些都说明了秦时新心里的紧张。 “哒！”秦时新扣动了扳机。 身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尖叫，胆小的女生差点吓晕过去。 幸运的是，这一发是空的。想象中红白相间的脑浆洒满一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秦时新松了口气，手持枪管，将柯尔特蟒蛇递给洛南，挑衅地看着洛南：“到你了。别让我失望才好！”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插进裤袋里，以免被人发现他的颤抖。 洛南接过枪，掂量了一下，凭他那经过真气加持、远超常人的感官，瞬间就确定了子弹所在的位置。他笑道：“不会，怎么敢让秦少爷失望。对了，玩这个的时候，有规定说只能开一枪吗？” 秦时新黑着脸：“你要是有胆量，想开几枪就开几枪！” 洛南举起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田静眉和杜真真几乎异口同声：“不要啊洛南！” 她们两对望一眼，田静眉含着泪说：“洛南你认输吧，没人会嘲笑你，谁敢笑你让他自己上来！” 杜真真铁青着脸：“是啊洛南，都是成年人了，何必做这种不成熟的事？” 秦时新带着邪魅的笑容注视洛南：“怎么，要认输吗？很简单，跪下向眉儿妹妹道个歉就行了。” 洛南作势要扣动扳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洛南又将枪放下。 秦时新笑道：“要认输了？” “不是，”洛南笑了笑，“我只是忘了问，如果你认输了，要做些什么？” ------------ 第77章 认输 秦时新仰天大笑：“我？认输？”笑够了他才看向洛南，露出冰冷的笑意，“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认输的。” “是吗？”洛南玩味地笑了笑，“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满。这样吧，如果你输了，答应我一件事。” “可以，”秦时新用右手尾指抚了抚自己的眉头，“来啊，到你了。” 旁边有人起哄。“求别怂。” “是啊，好歹开一枪吧？人家秦大公子都开了一枪，你总不会觉得你的命比秦大公子的还值钱吧。” “求别怂，求别怂！” 洛南微笑着再次举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撞针敲击的声音连续响起三次，许多人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放下枪。“确实挺刺激的，”洛南倒转枪头，递向秦时新，“秦大公子，到你了。对了，提醒你一句，下一发是真的子弹。” 围观的人群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洛南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连开了三枪。天呐，这是心有多大，才敢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他可是有远超一半的几率自杀成功！ 田静眉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杜真真也没好到哪去，身子摇摇欲坠，幸亏旁边有范自毅扶着。 众目睽睽之下，秦时新颤抖的手迟疑缓慢地伸向枪柄。 还剩2枪，其中必定有一发是真正的子弹，也就是说，如果他对自己开一枪，有二分之一的几率会死。 而如果洛南的话是真的，那么他如果敢开枪，就会直接要了自己的命。秦时新倾向于相信洛南的话是真的，因为洛南连续开了三枪，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肯定不敢做这种事，所以洛南很可能是知道子弹的位置的。 秦时新缓缓地举起枪。这把柯尔特蟒蛇似有千钧重，让他的手腕刺痛。他很快就满头大汗，缓缓地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洛南笑道：“秦公子还是挺有勇气的嘛。不过你也可以认输哦，难道你有死的勇气，却没有认输的勇气？” 秦时新咬牙切齿地说：“我宁愿死也不认输！” “老秦，算了吧！” “秦哥，别冲动！” “秦哥，别这样，认个输没什么的！” “是啊秦哥，我们都服你，不用做傻事来证明什么啊！” 周围的人纷纷劝阻，不过却没人敢上前夺枪。 秦时新神色变幻，一时茫然，一时愤怒，一时紧张。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上前一步，抓住秦时新的胳膊往下拽。秦时新转头看去，茫然的瞳孔中倒映出了范自毅的身影。 范自毅微笑道：“这一枪我来吧。游戏规则没规定不允许别人代替吧？” “阿毅，你走开，这是我的赌局！”秦时新额前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牢牢地沾在额头上，显得好不狼狈。 “我们是朋友。”范自毅只说了一句话，然后突然探手握住枪，瞬间就抢下枪来，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等等！”秦时新惊惶地叫道。 他看着洛南，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洛南微笑着回望，没有催促。 终于，秦时新脸色惨白，艰难地发声：“……认输，我认输！”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如释重负，范自毅垂下手臂，杜真真的眼中涌现喜悦的泪花，田静眉掩面哭泣。 洛南上前一步，用所有人都没看清楚的动作劈手夺下了范自毅手中的枪，微笑着突然抬手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哒！”清脆的声音发出，又是空枪。 “你确实是输了，”洛南微笑把枪丢给秦时新，秦时新手忙脚乱地接住，“以后，玩不起就别玩。” 秦时新咽了一口唾沫。原来刚才洛南给了他机会，只要他敢扣下扳机就能赢。 可最后还是输了。自己的器量还是不够啊。秦时新茫然地张望，在人群中看到一张张面孔，似乎都是在嘲讽。最后落在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上，那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阿毅……” “没事，没有人能一直赢，”范自毅憨厚地笑了笑，“输一次也好。” “谢谢你，阿毅。”秦时新发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刚才范自毅挺身而出的一幕。 “洛南，我输了。你需要我做什么？”秦时新又看向洛南。 洛南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还没想好。等我考虑好再说吧。” “我会记得的，你随时可以来讨债。”至少在表面上，秦时新又恢复了风度。 “今晚挺好玩的，”洛南说，“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请允许我这时候离席吧。” “等等。”司马诚站了出来。 “死马诚，你想怎么样？”杜真真差点爆发了。 “没什么，”司马诚玩味地笑着，“老秦和洛南赌了一场，我也想赌一场。” 洛南本想拒绝，可这时脑海里传来伪修仙指南的声音“答应他”。 于是洛南看着秦时新，“可以啊，继续就是了。秦大公子，借你的枪用一会，不介意吧？” “不，不需要用枪，”司马诚笑道，“我没有老秦那样的大心脏，俄罗斯轮盘赌我玩不起。” “那玩什么？”洛南发问，同时在心里问道，“为什么要和这个家伙赌？” “他的手串，绝非凡品。就和他赌那个。” “他的手串？我感应出屋子里有好几个人身上的物品有微弱的灵机，应该是低级或残破的法器，比如安霂然身上那块玉佩，比如杜真真脖子上的玉佛像，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有枚法器戒指。可是那手串？我真没看出来。” “相信我，不会错的，我是老司机了。” “好吧，那就相信你一次，老司机。” 脑海里的对话在瞬息间就完成了。 司马诚这时才刚刚开口：“很简单，我这里有一枚铜钱。” 他将手中的铜钱举起让大家看清楚，那是一枚秦半两钱，品相优异，半点铜绿都没有，字迹清晰，价值至少几万块。 “你就猜这枚铜钱在我哪只手上。”说着，司马诚将两掌合拢，又迅速分开。 洛南微笑：“确实简单。那我们赌点什么？” ------------ 第78章 林虎 司马诚吹了一声口哨，马上有人牵了一条金毛来。金毛张着血盆大口，吐着红艳艳的长舌头，发出扑哧扑哧的喘息。 “你输了，”司马诚说，“就帮我的‘公主’舔****吧。” 话音一落，周围的女生都装出羞涩之态。 “行，”洛南笑道，“你输了呢？” 司马诚变戏法般地掏出一把保时捷的钥匙，“如果我输了，我的车你可以开走。” “我对你的车没兴趣，”洛南说，“就赌你那串海黄油梨对眼手串吧。你敢吗？” 司马诚似乎很腼腆地笑：“有什么不敢。” 他重新将手掌合拢、又分开握拳：“铜钱在我哪只手上？” 洛南似乎在迟疑，缓缓伸手，在左右之间摇摆不定。 “哪只手？”司马诚嘴角带笑。 洛南感应全开，搜索着司马诚的念头。原来如此……用了魔术手法，两只手里都没有吗？ 表面上犹豫了一阵后，洛南终于指着司马诚的右手，笑道：“右手……里边没有。” 司马诚的笑容僵住了。 洛南抓住他的右手，看似轻轻一掰，就让司马诚痛得张开手掌。里边果然空无一物。 “我赢了，”洛南笑着说，“侥幸，真侥幸。” 司马诚黑着脸将手串取下，丢给洛南。“继续。” 一定是凑巧，司马诚不相信洛南能看破自己的手法。 “赌注呢？” “你说。” 洛南将手串塞回口袋里，没有立刻研究，他想了想，“如果你输了，就舔舔他的脸。”洛南指着那个牵狗的仆人。 “可以！”司马诚恼火了。洛南索要这么简单的赌注，显然是自认为必胜，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迅速将两手交叉，合拢又分开握拳：“在哪只手！” 洛南感应着司马诚的念头，露出微笑。这次两只手里都有！ 原来那相同的铜钱有两枚！ 洛南再次伸手，闪电般地扣住司马诚右手的手腕：“这次在右手上！” 司马诚不得以张开手掌，那枚秦半两钱果然静静地躺在他右手的掌心。 司马诚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他脸色铁青地看向牵狗的仆人。 那仆人胖嘟嘟的，脸上带着呆傻的笑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一个声音告诉司马诚：算了吧，就算赖账，也没人敢说你什么。 另一个声音则说：你是司马诚，骄傲的司马诚，愿赌服输，就算是要吃狗-屎也得吃得津津有味！ 司马诚艰难挪动双腿，一步步走向牵狗的仆人，强忍着恶心，凑上去在仆人脸上舔了一口。那味蕾感受到的粗糙、带着咸腥味的口感，让他不敢回味！只怕以后回想起来都会做噩梦！ “再来！”司马诚恶狠狠地说。 洛南懒洋洋地说：“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和我对赌的？” “赌我的车！赌我的别墅！”司马诚疯狂地叫道。 “可惜，我对你的车和别墅都不感兴趣。”洛南轻轻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洛南瞥了一眼司马诚：“这样吧，如果你再输了，以后就不准和杜真真见面，任何有杜真真在的场合，你都退避三舍。” 杜真真瞬间小脸一红。 司马诚愣住了。他追求杜真真，是家里人的要求，他那担任省高院院长的父亲希望能制造一个权力和财富的强势结合。 如果答应了洛南的赌注，输了的话，他无疑将被父亲狠狠责骂。 可是如果不答应……洛南就不会再和他赌，不会再给他挽回颜面的机会。 他看看四周。每个人都在笑着，有人笑得含蓄，有人笑得前俯后仰，这个时候没人尊重他，没人想到他在圈子里的地位、想到他那担任高官的父亲，在大家眼中，他就是一个小丑，连续两次输给洛南。 不行，必须得扳回一城！司马诚下了决心，重重地点头：“好！” “这次怎么赌？还是猜铜钱在哪只手吗？” “不了！”司马诚已经对自己的手法没有信心，“换一种。” “哦？我随便。”洛南则是信心满满，不管赌什么自己都不会输。实在输了的话……修士也是能赖账的。 怎么赌呢？怎么赌才能保证自己有较大的赢面？司马诚急得脑门直冒汗。这时有人上前，附在他耳边轻语一阵，司马诚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计上心来。 “林虎师傅！”司马诚张口喊道。 “我在。”一个精壮的汉子双手扒开众人，挤了过来。他身材不算高，也就1米8左右，穿着薄薄的一件长袖格子衬衫，看上去肌肉也不是很张扬，反而显得有点瘦。年龄么，应该是20到30之间，长相普通，属于丢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唯独他那双眼睛，却是精芒闪闪，令人难以忽略。 司马诚看向洛南：“我赌你在单挑中不是林虎师傅的对手。” 又看着林虎，眼带期冀：“林虎师傅，你会帮我吧？” 林虎深深地吸一口气，用嘴重重地吐出，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情绪。半晌他才点头：“好。”言简意赅，充满力量感。 司马诚带笑看着洛南：“敢赌吗？” 洛南失笑道：“那就赌吧。林虎兄，空手玩，还是玩点兵刃？” 林虎看向洛南，眸子里没显现任何情绪，也没说话，似乎不屑于和洛南交流。 洛南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手，点头道：“既然你擅长兵刃，那就玩点兵刃吧。” “好。”林虎简单地应了，将手伸进衬衫底下，在腰带的部位一摸，便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软剑。他手腕一抖，软剑便飞快地连续挽出四朵剑花。然后他便静立不动。只是那么简简单单一站，便有渊临岳峙的气势。 高手！ 许多人看到这一手，便生出高深莫测之感。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林虎，竟然有着一手不俗的剑术！ “他是谁啊，看上去好像挺厉害！” “你没听司马叫他林虎嘛！” “他是什么来头？” “我听别人提过一次，好像他是一个什么隐修门派的高手，因为欠了司马诚大伯的人情，所以自愿来当司马诚的保镖。” “你说他能比特种兵还厉害吗？” “肯定啊，他比最精锐的特种兵还能打。有次我见他随随便便就打倒了5个退役特种兵的联手，那次他还没动武器呢。” ------------ 第79章 剑斗 “好剑！”洛南摇头赞道。也不知他是说好剑还是好贱。 然后他张望了一下，推开人群，到大厅的角落上蹲下。那里有一盆富贵竹。洛南伸手轻轻一掰，便折了一段长约2尺的富贵竹在手，回到原处，笑道：“那我就用这个吧。” 一直面无表情的林虎眼睛里开始喷火。他本来是不想出手的，面对这个明显没修炼过的人，他出手简直有辱尊严。但是毕竟他的家族欠了司马家的情，所以再怎么不甘愿，硬着头皮也要上，被说成欺负普通人他也认了。 为了表示对对手的尊重，他还拿出了趁手武器。 哪想到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竟然妄想用一根竹子和他对敌！这是赤果果的蔑视和侮辱！ “小子，你别后悔！”林虎寒声说。 洛南奇道：“我为什么要后悔？” 林虎不做声了。他原想手下留情，击败这个对手就行了。现在看来，光是击败已经没意义了，他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留点永久的纪念。 “洛南！”杜真真有些生气地说，“你逞什么能啊，人家是真正的高手！”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见过林虎出手，知道林虎的分量。 洛南笑望着她：“那我还能怎么样？” “你可以和死马诚赌点别的啊！” “赌别的，死马诚就不会和我赌了，”洛南笑道，“没事，你相信我吧！” 这句话引起哄堂大笑。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年轻，凭什么和一个隐世门派出来的人比啊？别人三两下就可以虐得你满地爬了。 杜真真气得扭过头不做声了。 司马诚露出得意的微笑，既然洛南不自量力，他就能轻松扳回一城，稍稍挽回点颜面了。在他的指挥下，众人散开，给场中两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田静眉有些担忧地看着洛南：“洛南，你小心点，那是真剑，不是开玩笑的！觉得没把握就认输吧！” 洛南温和地点点头。 场边的人议论道：“你觉得那个洛南能赢吗？” “开什么玩笑，不要以为用竹子做剑的就是宗师，也可能是菜鸟。” “只是看他好像也有高手风范。” “我听说他只是个心理咨询师。” “扑哧，说不定他有心剑之术。” “剑斩肉身，心斩灵魂……” “别闹，我们在讨论很严肃的话题。” 司马诚笑道：“不超过三招，洛南这小子就得跪。” 看着对手，洛南目中露出凝重之色。用富贵竹迎敌，绝不是对对手的轻视。以他神通境的真气量和身体素质，就算是一截富贵竹也有莫大的杀伤力。 对手绝非弱鸡，这是洛南的直观感受。甚至在林虎的身上，还有一股微弱的真气。虽然量不多，也就堪堪刚筑基的水准，还远不到温养境，但放在地球这个末法之地，也算得上是一方高手了。 而在身体素质方面，林虎恐怕也同样达到了A级，一双手臂不说生撕虎豹，全力一拳打死一个普通人恐怕是没问题的。 而他的剑术，能一瞬间挽出4朵剑花，就算和温养境的人相比也算得上一把好手了，起码是下了十几年的苦功。 洛南的长处不是剑术，他的本尊所使用的法宝是碧玉桫椤藤，对剑术虽有涉猎却并不精通。 当然，所谓的不精通是比起九大仙门那些精英剑修而言。如果和眼前的林虎相比，那只能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可惜的是，他此时记忆残缺，以前的法术一个都施放不出来，剑术修为也是只记得十之一二。 凭借这十之一二的剑术，碾压林虎也算是够了，不过这具身体以前从没正经练过剑，手眼协调性、出手力度等都存在很大问题，要知兵刃凶险，差上半分就是生死之别，所以洛南不敢掉以轻心，全力感应着林虎的念头。 用这种近乎作弊的方式，了解林虎的每一个动向，他就不信还会阴沟里翻船。 “林虎兄，请。” “哼！”林虎冷哼一声，身体电射而出，手中软剑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削向洛南膝盖上方一点。他当然不想杀人，不过却想给洛南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所以出手毫不留情。 这一下若是中了，洛南下半辈子都得靠拐杖走路了。 洛南微笑着出手，间不容发之际右腿后退半步，手中的富贵竹从上往下兜出一道弧线，正好打在林虎软剑的剑脊上，将他的软剑带偏，然后顺势上挑，刺向林虎的小腹。 林虎吓了一跳。他本以为能一招制敌，哪晓得洛南连消带打，反攻了一手。以富贵竹的刺击速度，这一下若击实了，就算这只是竹子，他也吃不消。 一招之下失了先手，林虎惊而不乱，迅速后退并回剑防守一招，险险地将富贵竹挑开。他本想用力削断这条富贵竹，哪知洛南看透了他的心思，根本不和他硬碰硬，而是借力往林虎的咽喉刺去。 林虎没料到会被逼得这么狼狈，他不得不再退一步以避锋芒。但他毕竟实战经验丰富，知道洛南最大的弱点就是那截富贵竹不够坚硬，在后退的同时猛地挥出软剑横斩。他料想这一下洛南不可能用富贵竹和他硬拼，只能躲闪，这样他就能扳回一点主动。 哪知洛南只是猛地往前蹿出两步，一下子就让他的姿势变得尴尬起来，而洛南手中的富贵竹仍然指着他的咽喉，带着丝丝寒意。 林虎临危不惧，往后仰倒，不但避开了咽喉要害，还带动手中软剑向洛南的左臂削去。这一招连消带打，也算是比较好的应变方式了。 可是洛南也早料到了他的招式。只见洛南一弯腰，让软剑从他头顶掠过，然后富贵竹脱手，两只手夹着林虎持剑的右腕，用力一推，软剑倒转，往林虎自己的下身刺去。林虎只觉一股巨力钳着他的手腕，根本无法抵抗，只片刻迟疑，下身就感到一阵凉意。 为了避免成为太监的悲催结局，林虎忙不迭地叫道：“认输！我认输！” 软剑锋利的剑尖在离他的裤子半分远的地方停住。 场中这几下兔起鹘落，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本以为会一边倒的单挑，果然是一边倒，但却是他们谁也想象不到的，隐世门派高手林虎被名不见经传的洛南碾压！ 仅仅用了3招！ ------------ 第80章 海黄油梨对眼手串 “承让了！”洛南微笑着松开林虎的手腕，后撤一步，打了个拱手。 林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也没说，愣了半晌，突然将软剑一掷，掩面跑出别墅。 洛南摇摇头。这心性，如此经不得挫折，这林虎以后的成就也有限。 他看着司马诚：“死马兄，该你兑现赌注了。” 司马诚死死咬着嘴唇不做声，安霂然在旁边轻轻推了他一把，司马诚才开口：“你放心，我也是一诺千金的人，以后有杜小姐在的地方，我会退避三舍。” 说完他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用嘲讽的目光看他，脸上火辣辣的，飞快地上楼不知躲到哪个房间去舔舐伤口了。 洛南也迈步向别墅大门走去。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见识的也见识到了，没有再停留的必要。 田静眉追了过来：“洛南！” 对她，洛南还是保持着微笑，笑容中有着真挚：“什么事？” 田静眉露出几分为难之色，鼓足勇气说：“对不起。” “你没什么需要对不起的。”洛南和蔼地说。 “要不是我和秦哥说那些事，今天你就不会碰到这些麻烦了。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那什么俄罗斯轮盘赌，我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就算你有把握，也不能再这么冒险！” 洛南点点头：“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不要玩得太晚。”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提出送田静眉回去。田静眉也感受到了这一点，眼底流露出难过之色，眼睁睁地看着洛南走远。 走出小区，洛南想叫辆的士，等了半天却没遇到空车。刚掏出手机准备叫辆网约车，杜真真的电话打进来了。 这是她一年来……不，是从认识以来，第一次主动打洛南的电话。洛南甚至不知道她有自己的电话号码，两人只交换过微信，没交换过电话号码的。 而一年前，杜真真就把洛南拉黑了。 犹豫了许久，洛南按下接听：“喂？” 听筒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洛南仿佛能通过电波闻到杜真真身上的幽香。 许久没有做声。良久，杜真真开口：“谢谢。” “不客气。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范自毅……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表哥。” 洛南一点也不吃惊。虽然他没有去感应杜真真的念头，但当时就觉察到两人神色有异，绝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明白，”顿了顿，洛南说，“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短暂的犹豫后，杜真真连珠炮似的发问，“就是想问你还好吗？我听秦哥说，你现在在工地搬砖。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咨询室怎么了？和你朋友闹掰了？” 原来她关注过我的咨询室。洛南心头升起一股暖意，又强行将这暖意驱散，淡然说：“我还好，不用担心，只是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来提升我的心灵修养。” “哦，”杜真真似懂非懂，“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开口。” 很快她又补充一句：“毕竟你曾经帮过我。” 洛南笑道：“好。没什么事了？” “你……”杜真真明显还有话想说，但还是收了回去，淡淡地说，“没事了，就这样吧，再见。” “拜。” 挂上电话，洛南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个女孩在看着自己。 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青春靓丽，充满活泼的气息。 她穿着白底长袖针织衫、黑色皮短裙，套一件黑色小外套，脚上是长筒皮靴，样样都是奢侈品牌。 脸上混合着不谙世事的懵懂和养尊处优的骄傲，显然是某个官二代或富二代，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洛南之前在别墅里见过她。 别墅里有三个人身上有低级或残破的法器，杜真真脖子上的小玉佛，安霂然腰间的玉佩，以及这个女孩指上的戒指。 洛南冲她点点头。 女孩犹豫了一下，上前来，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洛南：“你好，我是余梦娇。” “余小姐你好。”洛南露出淡淡的微笑，并没有去感应这个女孩的念头。虽然随着感应念头能力的熟练，到了神通境之后，感应别人的念头不需要消耗很多的气，就相当于从一个小湖泊里打上一桶水一般，但在这灵机匮乏之地，能省则省，洛南不会轻易去感应别人的念头。 “你今晚真是太帅了！用枪指着头连开3枪，老实说我差点吓晕过去了。”余梦娇就如同看见了偶像一般，两眼里全是粉红色的小心心。 “谢谢，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洛南真心没觉得这有多了不起。 “你是做什么的？” “搬砖的。” 余梦娇显然以为洛南在自黑，笑道：“现在真是一个全民搬砖时代。” “确实。”洛南没有和这个小美女聊天的欲望，只想快点把她打发了。尽管她能拥有一件法器，让他有点好奇，但暂时他没有追根究底的兴趣。 “加个好友吧？” 洛南没有拒绝，爽快地打开微信，让余梦娇扫了扫。 余梦娇笑得很开心：“那我先回别墅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好，再见。” 接下来没人再来打扰洛南，他顺利地叫了辆网约车，回到住处。 一进房间，脱掉外套，洛南就迫不及待地拿出那串海黄油梨对眼手串研究起来。 他之前对这种奢侈品没什么研究，还上网查了一下资料才对照着来看。 这串HN黄花油梨的手串是深邃的葡萄紫色，共有12粒，每一粒都是直径20毫米左右。其上有对眼纹理，整体画面如同中国水墨画一般意境高深，奇异瑰丽。 闻上去有着很明显的降香味，自然幽深、回味清新。其表面细腻，极为光滑。荧光通透，深邃，由内而外，色感温润自然，光泽晕染下其质地如丝绸般自然滑腻。 综合看起来，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但洛南实在感觉不到上面有一丝一毫的灵机，为什么伪修仙指南会如此看重它？ 扎着冲天辫的青衣小童悄然浮现在洛南的识海，摇头晃脑地说：“你真是运气好，竟然能碰到这东西。” ------------ 第81章 灵器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妙处？”洛南问道。 “你是不是感觉不到这上面有丝毫灵机，所以觉得这是凡物？” “那当然，”本尊的记忆虽然十不存一，但还不至于连灵机都分辨不出来，对炼器方面的知识也略知一二，“而且海黄梨本来就不是制作法器、法宝的好材料。” 青衣小童只说了一句话：“你对灵器了解多少。” 洛南讶然：“这是灵器？”灵器是比法器、法宝更为稀少的一类器物，用途特殊，或许在品阶上不如法宝，但甚至会拥有一些法宝也没法实现的特殊用途。灵器极为稀少，因为只有真仙才能炼制。但一个真仙又怎会总是浪费时间来炼制灵器呢？ 他拿着这串海黄油梨对眼翻来覆去地看着，摇摇头。“看不出来。” “流失了灵机的灵器，本来就很难看出来，这和法器、法宝、仙器不一样。法器、法宝和仙器，本来就是用蕴含灵机的材料炼制，就算灵机流逝，材质本身的灵机多少还会留存一点，”青衣小童笑道，“而灵器，是由不蕴含任何灵机的材料，用特殊的手法炼制出来，极为稀少，用途特殊，一旦灵机流失，看起来就和凡物一样。” “既然灵机已经流失了，你还要我把这东西弄来干嘛？” “你忘了么，道友，灵器是可以重新补充灵机的。” 洛南两眼放光。他可是连一件最低级的法器都没有呢，如果拥有了一件灵器，真可以算是一步登天了。要知道，灵器的用途往往是非常特殊而又强大的。“这件灵器有何用？” “不清楚，你且先用上品灵石为它补充灵机，再慢慢探索吧。”青衣小童随口说了一段补充灵机的口诀。 洛南默默记诵，从抽屉里翻出一颗上品灵石来。 一颗下品灵石，如果用于修炼，只能使用10小时就会耗尽灵机。而上品灵石不但单位时间内供应灵机的速度快了10倍，还能连续使用30小时，也就是说一块上品灵石所蕴含的灵机差不多相当于90块下品灵石。 所以在修真界，通常一块上品灵石至少能兑换100块下品灵石，而100块下品灵石也不见得一定能兑换到一块上品灵石。 按照伪修仙指南提供的法决，洛南小心翼翼地用上品灵石给海黄油梨对眼手串补充灵机。 从上品灵石中抽取灵机之后，他没有运转太上感应真经将之化为自己体内的真气，而是直接将灵机输入到手串中。 随着上品灵石里的灵机缓缓流入到手串中，手串的表面越来越亮，甚至超过了一百瓦的灯泡。但是当洛南感觉到手串里的灵机已经接近饱和后，手串又暗了下来，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 就补充了一次，这颗上品灵石里的灵机已经消耗了小半。 “灵机补充好了，你感应一下，这灵器究竟有什么功用？” 洛南闭上眼，将手串紧紧握住，小心地往其中输入真气。手串的表面微亮了一下，串珠上的那些对眼放射出淡淡光芒，颇有几分妖异之感。 借着真气的交感，洛南细细地体会着手串的功能。 过了一会，洛南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确实是好东西。” “哦，到底是什么功用？” 自从洛南分魂觉醒后，虽然青衣小童仍然可以待在他的识海中，却无法像以前一样随时感知洛南的念头，除非洛南主动放开自己的心灵。 “对所有心灵类的法术和道术都能起到增幅作用，特别是致幻类，根据使用人的境界不同，增幅能达到2成至5成。”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比他本尊拥有的法宝碧玉桫椤藤要强大得多。 青衣小童赞道：“你运气真好，连这样的极品都能碰到。也不知这灵器是怎么流落到这片末法之地来的。” 灵器来源有限，毕竟需要真仙亲手炼制，所以比起法器、法宝要稀有得多，在修真界也是不多见的。而地球竟然出现了一件灵器，实在令人疑惑。 不过这个问题暂时是得不到答案的，洛南也不去多想。有了这手串，他更加如虎添翼，如何能不喜。心里虽然高兴，他却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其实自分魂觉醒以来，他对伪修仙指南一直是抱有一定的警惕和抵触的，但是今天这件事，让他的警惕之心减少了一些。如果青衣小童对他有歹意，应该不会这样增强他的实力。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晋升金丹境、和本尊较个高低之前，他是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任何器灵的。 洛南顺手将这海黄油梨对眼手串戴上自己的左手腕。又问道：“指南，我以前修习的法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看是不是能教我几个法术，让我增添一点自保之力啊？” 青衣小童微笑：“在金丹境之前，又有什么法术比得上太上感应真经自带的法术好用。而且用法术就要消耗真气，特别是那些五行法术，秘术，都是消耗真气的大户。学了法术总要练习吧？你确定你有那么多真气可以用来消耗？” 洛南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少了法术傍身，还是让他颇不适应。尽管太上感应真经的法术非常奇诡，如果使用方式正确，就算想破城灭国都不在话下，但终究还是难以用来防身。 现在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一次车祸都可能让他受到严重伤害，太上感应真经虽强，但却是剑走偏锋，在保命方面是不够理想的。 “教我几手合适的法术，让我增添一点自保之力，总没有问题吧，大不了我尽量不使用。”洛南说。 如果有伪修仙指南在手，还不知道讨要点好处，那真是入宝山却空手而归了。 正品的修仙指南几乎没有任何攻击或防护的效能，之所以能成为仙器，而且被誉为是数一数二强大的仙器，就在于它自带的洞天，能出产天材地宝；以及通晓数量庞大的功法、法术、道术、秘术；还能充当一个最好的老师，因材施教，引导使用者修炼最合适的功法、法术等。 ------------ 第82章 交朋友 传闻正品的修仙指南可以传授包括十余种可修行至天仙巅峰的绝顶功法，其余功法也有上万篇；法术不计其数，道术也有数千种，秘术超过500种。 谁如果能得到修仙指南，只要不中途陨落，几乎可以说是必然成仙。 伪修仙指南虽然不可能像真正的修仙指南那样强大，但教授一些优秀的法术和秘术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坚持认为，现在不分心修习其他的法术才是正确的选择。”青衣小童说。 洛南没有再多说。这伪修仙指南的器灵又不是他爹，又不欠他什么，他不能要求太多。 而且，伪修仙指南的器灵在指导人修行方面，肯定是有独到之处的，它说自己现在不适合学习法术，或许真的是有道理的吧。 第二天，洛南继续去工地，晚上回来则花一半时间修行，另一半时间研究刚到手的灵器。 灵器的炼制过程非常特殊，打个比方，法宝是夜明珠，那么灵宝就相当于手电筒。 从材质上来说，夜明珠远比手电筒要名贵，但手电筒在照明上的功能却是要远超夜明珠；夜明珠一旦炼制成了，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使用，而手电筒则隔三差五要换电池，或者充电。从内部结构来说，手电筒也远比夜明珠要复杂。 所以说如果没有对天地法则的洞彻和把握，没有精湛的炼器技术，是难以将一堆不蕴含灵机的材料炼制成灵器的。这也是为什么灵器的制作门槛这么高，只有真仙才能炼制。 洛南研究这件灵器，也就是去体悟这件灵器在被炼制的过程中，炼制者对天地法则的理解。 当然，这种体悟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毕竟洛南自己离那个境界还太远太远，就像让一个小学生去学习相对论，根本不可能看得懂。 但这样学习和体悟的过程，还是会让他有巨大的收获。从一个玫瑰盛开的花园中穿行，就算没法摘下一朵鲜艳的玫瑰，也能沾染一身淡雅的玫瑰香味。 洛南继续安然地过着他的搬砖生活时，上阳市富二代、官二代的圈子里开始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秦老大三个失败的节目，生死一瞬的俄罗斯轮盘赌，司马和洛南的三次对赌，隐世门派剑术高手的惨败……一夜之间，名不见经转的洛南就成了这个圈子里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 这些都是余梦娇在微信上告诉洛南的。洛南对余梦娇没有太冷淡，毕竟他对她那件戒指形态的低级法器还算有点兴趣。这兴趣不是针对法器本身，而是针对那件法器的来源。 在地球这个末法之地，任何一件法器的背后肯定都有着曲折离奇的故事。或许是上古时代残留下来的，或者是隐世的修真家族、门派制作的。 只是洛南暂时还不想接触那个圈子，所以也没特别热心地去打探。 又过得两天。洛南发现他的任务已悄然更新。 主线任务：离开心理咨询室，进行搬砖工作一个月。 奖励：淬神丹40瓶。 （想要了解人心，怎能不亲自去体验？去搬砖吧少年！） 支线任务：拿下田静眉的一血。 奖励：上品灵石10枚，造化生生丹10瓶。 （想要成就金丹，又怎能在心灵上留下破绽？去弥补你的破绽吧少年！） 支线任务：在工地上结交10个朋友。任务进度：0/10。 奖励：上品灵石10枚，造化生生丹10瓶。 （人心难测，让10个人认可你为朋友绝不是容易达成的事情，努力吧少年！） 洛南表情愉悦：“10个朋友？太简单了吧。只要我找10个人植入念头就好，这资源等于是白送了。” 青衣小童诡笑：“别忘了你还欠我10枚上品灵石，10瓶造化生生丹。这个任务完成后的奖励你首先得拿来还债。” 洛南的脸垮了下来。 事实上，这个任务还真没洛南想的那么简单。 他最初锁定的对象是老刘，毕竟两人一直搭档着挑砖，已经认识十多天了，多少有点交情。 可惜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当他给老刘植入一个“洛南是我朋友”的念头后，任务进度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跳到1/10。 “这是怎么回事啊，指南，你给我出来！” 青衣小童浮现在洛南的识海，捂着嘴偷笑：“又怎么了？” 洛南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为什么刘岳还没认可我是朋友？” “本来交朋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多少人口头说是朋友，心里却未必认可。” “可我已经给他植入了念头，这也不算是心里认可吗。” “念头浮浮沉沉，来来去去，在这一瞬间，他把你当成朋友。下一个瞬间呢？睡一觉起来，明天呢？他还会觉得你是他的朋友吗？” 洛南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这个任务还真是挺难的。” “但是也很有意义，如果你能完成这个任务，了解人心、把握人心的能力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洛南摸着下巴，看了一眼在他身边一边擦汗一边惬意地晒着太阳的刘岳，琢磨着该怎么才能让刘岳真正地视自己为朋友。 洛南的本尊，修炼百余年，已成金丹真人，从小就是闻名遐迩的修炼天才，一直被琅琊福地视为崛起的希望，倍加呵护，各种资源从来不缺，但朋友——自然是没有的。时间都花在修炼上，哪有时间交朋友？ 洛南本人，小学初中都是有朋友的，但小时候交朋友往往是遵循“地域原则”，相隔越近越容易交朋友，比如住得近，或者是同桌。这样的朋友，不见得一定志同道合，等分班了、升学了，感情自然变淡。高中以后，洛南家里遭到巨变，他也没心思交朋友，能以他普普通通的智商考上985大学，他真的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 进入大学，他口袋里没有余钱，有限的时间都拿来勤工俭学了，更是没交朋友。 现在能称得上他朋友的，只有两个人：郭亮，和付睿明。 洛南回想着他和郭亮、付睿明成为朋友的经历，根据心理学原理，琢磨着该怎么和刘岳成为朋友。 ------------ 第83章 受伤 想成为朋友，肯定得吃吃喝喝的。酒酣耳热之际，最容易大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之类的。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只能算是酒肉朋友，对方心里不见得真认可是朋友。 那么还得有共同话题。相似的价值观，对某些事情相似的态度，容易让人成为朋友。但洛南和刘岳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不过他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擅长“共情”，这点倒是可以弥补没有共同话题的缺憾。 还得有一定程度的隐私分享。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随着分享隐私的程度而拉近。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会分享一些私密的信息。最初是分享自己的爱好，兴趣，价值取向，接着会分享自己的家庭信息，而关于性的话题则是最私密的。所以为什么说男人之间喜欢聊酒和女人，因为这样的话题最容易拉近距离。 “老刘，晚上没事吧？” 刘岳不假思索：“我能有什么事，回去上网、睡觉呗。” “好，”洛南说，“那下班别急着走，晚上我请你吃饭。” “干嘛呢？”刘岳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显得有些警惕。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是朋友了吧，请你吃个饭，聊聊天，就这样，别想多了。” 刘岳笑了笑：“你小子不会是有事想求我帮忙吧。事先说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没本事的人，没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 洛南故意装出猥琐的笑容：“求你？你能帮我什么。要求我也是去求周姐啊，求她帮我解决一下实际困难嘛。” 刘岳会意地哈哈大笑。 一句玩笑，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晚上收工以后，洛南点着到手的120块钱钞票，对刘岳说：“老刘，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店子？” “何记火锅还不错。” 洛南记得上班路上会经过那家店，每次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火锅底料的香味。那是个破旧的门面，被烟熏得乌漆嘛黑，环境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不过现在自己的身份只是搬砖的工人，去这种路边小店最适合不过。 两人也没换衣服，就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走去何记火锅，找了个稍干净一点的座位，点了个活鱼火锅，炒了份土豆牛肉、一份韭菜炒虾仁，洛南又去隔壁烟酒店买了包黄芙、一瓶泸州老窖。 香味四溢的火锅一上桌，两人大吃大喝起来。 美酒美食下肚，刘岳的话明显变多。在洛南的刻意引导下，他就连初中时跑到女厕所偷窥的事都说了出来。洛南也半真半假地说了自己家的一些事情。 交换了这些堪称隐私的信息后，两人的距离明显变得更亲近了，刘岳更是趁着酒意，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 等吃喝完，洛南结了账，偷偷地看了一下任务栏，果然支线任务：在工地上结交10个朋友。任务进度变成了1/10。 如果每交一个朋友都需要这么复杂的流程，洛南觉得自己不可能在离开工地前完成这个支线任务了。 他将喝得醉熏熏的刘岳送回工地附近临时搭建的工棚，自己则回家继续修炼，参悟灵器。 第二天早上，洛南在工地上碰到刘岳，刘岳脸色发白，还有点宿醉的后遗症。 “老弟，你真能喝。”刘岳苦着脸说。昨天那瓶泸州老窖，洛南起码喝了6两，一点事都没有。刘岳才喝了4两，就已经头痛欲裂。 “我是酒精考验的社会主义战士嘛。”洛南开了个玩笑。 干活的时候，洛南一直在想，今天要把谁发展为下线——不，发展为朋友。 他和刘岳刚挑了一担砖送到14楼，刘岳嚷着要歇口气。他点了支烟，站在风口和洛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楼下忽然吵吵嚷嚷起来，刘岳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香烟就从嘴唇掉落下去：“有人出事了！” 来不及乘坐慢吞吞的简易电梯，洛南跟他一起狂奔下14楼，来到工人聚拢的地方。正中间躺着一人，两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人已经失去了知觉。他身下一大滩血，有几个人蹲在他旁边试图帮助。 赵工头在指挥，急得满头大汗，安排人打急救电话、让工友们别搬动受伤的人，又让大家让开一点透透气。 围在旁边的工友个个目露怜悯，小声议论，有些物伤其类。 听着大家的议论，洛南大致弄清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躺在地上的人叫罗海兵，是砌砖的工人。之前他在4楼工作的时候，脚手架不稳，令他一脚踏空，摔了下来。 看这样子，一双腿肯定是保不住了，就算救下一条命来，说不定也会半身不遂。 在工地上，发生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人人都听说或亲眼见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大家虽然伤感，却并不震撼。 听他们的议论，关心的多是罗海兵能拿到多少赔偿，老板会是什么样的态度。至于罗海兵本人会有什么命运，大家都不敢说，不愿说出口。 过了一会，救护车赶到，将罗海兵送去医院。大家都没心思做事，三三两两地聚堆聊着。 刘岳自然是和洛南一起，还有个和他关系好的，叫李晨的工友。刘岳神色黯然：“听说这个老板很不好说话，特抠门，老罗怕是拿不到多少钱。” 李晨也叹口气，小声说：“要换成我，还不如死了。死了能拿80万，明码标价。老罗这伤，估计最多拿到2、30万，给他住院都不够。” 洛南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马勒戈壁的，”刘岳愤慨地说，“这世道，老子算是看透了。这个老板，我听说他花钱大手大脚，一晚上出去玩小姐，打牌，都不止花2、30万。” “有什么办法呢，”李晨是读过高中的，这时拽了一句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洛南插嘴道：“老罗有亲戚在不？让他亲戚去闹啊，多弄点钱治伤才是道理。” “没用的，”刘岳摇摇头，“这老板以前是道上混的，随便就能叫来几十个人，根本不怕闹。” ------------ 第84章 桦安公司 过了两天，有消息传来，罗海兵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他脊椎、双腿都是粉碎性骨折，以后肯定是站不起来了，人算是废了。 而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打听到了他的赔偿额度：14万。 连20万都不到，就把他的下半生给卖了。 罗海兵才30出头，以后一辈子都没法出来干活，还需要人照顾，14万实在是杯水车薪。 工友们都很气愤，但也无可奈何。罗海兵的家属也从乡下过来了，听说找老板理论了一番，却被人打了出去。 “我们一起去帮老罗出头吧。”中午吃完饭，洛南对正抽着闷烟的刘岳说。 刘岳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我们去？有什么用，连老板的人都见不到。” “要不，让赵工头出面？” 刘岳缓缓地摇头：“没用的。别想了，老弟，跟你说，这世道就是这样，老罗只能怨他自己倒霉。” 洛南也不动气。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都养成了悲观、被动、忍耐的性子，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如果喜欢闹事，被传了出去，以后就很难找到工作。 但洛南不需忍耐。他又不靠搬砖维持生计，只是在这体验生活。 “老刘，我知道你有顾虑，”洛南拍了拍刘岳的肩，站了起来，“不过我是非去不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刘岳抬起头，深深地望了洛南一眼，叹口气：“那行，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的话，连老板的大门往那边开都不知道。你等一下，我再叫几个兄弟。” 洛南和刘岳准备去为罗海兵讨个公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工地。不是每个人都能豁出来为工友出头，但也不是每个人的血都冷了。既然有人领头，很多人都愿意有所行动。 十分钟后，二十多个人沉默地聚拢在洛南周围，李晨也在其中，甚至连长袖善舞的周姐都来了。 赵工头也闻讯赶来，一边紧张地擦着汗，一边苦口婆心地劝洛南：“小洛，别闹了行不行？我已经去和老板说了，再给老罗加一点，老板同意再加6万，凑整20万。你们这么一去闹，说不定这6万就飞了。” 洛南静静地看了赵工头半天，才开口：“赵哥，你心里很清楚，14万也好，20万也好，对老罗来说都是不够的，或许连住院费和手术费都不止这个数。” 赵工头瞪着眼睛吼道：“那又能怎么样？要是摔死了，80万的买命钱，明码标价！可他点子背，没死！” 赵工头的眼中有慌乱，也有沉痛。洛南相信，他也在为罗海兵抱不平，只是他所处的位置，让他无法为罗海兵说话。 洛南上前一步，伸手将赵工头扒到一旁：“赵哥，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们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帮老罗多要点钱回来。这种事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发生，谁都有可能走背运。如果是自己，受了伤瘫痪在床，只能拿20万的赔偿，你觉得甘心？老罗肯定不甘心，他也希望有人能帮他一把。今天我们帮他出头，以后说不定就有人为我们出头。” 赵工头满头是汗：“问题是你帮不了他啊！你以为我不想帮老罗多要点钱吗，老板不肯给，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去了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洛南不想和他多说，一挥手，从赵工头身旁走过。后头的20多人紧紧跟上，沉默地压抑着怒气，像一座随时可能会爆发的火山，赵工头不敢再阻拦，只好拿出手机打电话。 建这栋楼房的公司是桦安建筑有限公司，一个芙南省本地的企业，总部就在上阳市，包括赵工头在内所有的那些工头都是和桦安签的合同。 桦安的总经理姓雷，叫雷声，今年50多岁，他就是洛南等人此行的目标。虽然从股权结构上来说，雷声算不上是公司的老板，但作为总经理，对罗海兵的赔偿问题他可以一言而决。 这些信息，洛南已经通过和工友们的聊天打探到了。 洛南等分别坐上了三辆平时用来运货的小面包车，直奔桦安公司总部而去。 车开了有半个多小时，才来到桦安公司楼下。这是一栋40多层高的写字楼，桦安公司独占了3层。 洛南等一群人下车后浩浩荡荡地直奔电梯，分头进入电梯后，直接到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所在的27层，却在刚出电梯后就被六名保安拦下。 保安们如临大敌，抽出电棍，似是队长的一个中年人叫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马上出去！” 随着三台电梯停靠，涌出来的工友越来越多，场中气氛越来越紧张，只要有人轻举妄动，就会引发一场混战。当然，6名保安绝不会是20多个强壮的建筑工人的对手。 不过洛南并不想看到这种混乱场面。作为这次行动的组织者，他事先并没有跟工友们沟通好，这时他只能挺身而出，心平气和地对保安队长说：“我们是来找雷声总经理的，麻烦让一让。” 保安队长既有些畏惧，又有点不耐烦：“雷总不想见你们！快走！” 洛南故意冷笑一声：“你先把这里的情况跟雷声汇报一下吧，我只能告诉你，你们还是这种态度的话，我不保证兄弟们不会冲动。” “你……你们等一下。”保安队长色厉内荏，当即便拉过一个小保安吩咐了几句，小保安往里疾奔，保安队长紧张地看着洛南。 等了几分钟，洛南他们等来的不是雷声同意见面的消息，而是十多个拿着钢管、木棒，穿着保安制服，气势汹汹地从公司里冲出来的青壮年。 保安队长底气足了一点，对洛南说：“看来是雷总不想见你们。你们快走吧！” 洛南身后的人有一些骚动。洛南不需要感应他们的念头，就知道他们的心态。肯定会有人看到这阵势，感到害怕了，想马上退却；也会有人义愤填膺，想和眼前的人硬拼一场；更会有人打算明哲保身。 ------------ 第85章 情绪控制 仔细看去，这些保安们的领口和袖口都隐隐约约露出纹身的痕迹，不似善类。传说雷声此人以前在道上混过，养了一帮以前的混混流-氓做保安，未必是空穴来风。 洛南并不想马上和这些人爆发冲突，那样无益于实现他的目标。他看着保安队长，迅速地给他植入了一个念头“我必须把这些人放过去，让他们和雷总沟通”，然后道：“你会放我们过去的。” 保安队长眼中露出迷茫之色，犹豫了片刻后，下令道：“让开，放他们过去。” “老大，这样不行啊，雷总有交待的！”旁边有人急道。 保安队长不耐烦地呵斥道：“别啰嗦！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拦得住？你真想在这里打一架，把事情闹大？” 此言一出，即使有人不甘心，也只能收起手中的家伙，默默地退到一旁，只是眼中还带着凶光，恶狠狠地看着洛南等人。 洛南毫无惧色，当先一步，从保安们中间穿过，其余的工友七零八落地跟在后头。而保安们则在队长的指挥下，紧紧跟在工人们身后，就像押送一样。 洛南很快找到了总经理室，房门虚掩着，洛南推开门，里头宽敞明亮，红木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 这胖子自然就是雷声了。他看起来精神饱满，像只有40多岁的样子，油光可鉴的头发有一点秃，小眼睛，戾气十足的薄嘴唇，看到洛南等进来，他嘴唇一抿，猛地站起一拍桌子，怒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给我出去！” 他的气势十足，有几个工友被吓得一缩头。洛南当仁不让地迎上去，站在雷声的办公桌对面，那些工友们也陆陆续续地跟进。保安队长汗流浃背地挤进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为什么会把这群泥腿子给放进来，只好说：“对不起雷总，他们人太多，我们拦不住！” “废物！”雷声瞪了他一眼，又看着洛南，“给我出去，再不走我报警了！” 洛南神色自若，笑道：“雷老板，我们算是受你公司聘用的劳务人员，来和你解决一桩纠纷，又没打算对你怎么样，你叫警察来有什么用？” “是啊，雷总，我们的兄弟还躺在医院呢，你可不能不管啊！”刘岳壮着胆子为洛南帮腔。 有两个带头的，其他工友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一时间这办公室里热闹得和菜市场一样。 “这么多人进来，我根本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雷声目光冷淡，“要想谈事，留两个下来和我谈，其他人出去！” 洛南和刘岳对视一眼，转身对工友们说：“兄弟们，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和老刘一定会帮老罗讨个公道的。” 很多工友其实已经后悔跑到这来了，听说不用和雷声正面冲突，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乱糟糟地退了出去。 保安队长留在最后，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办公室里只留下洛南、刘岳和雷声三人。 “坐吧。”雷声嫌恶地看了一眼洛南和刘岳身上的污渍，实在是不想让他们坐上自己的真皮沙发。 刘岳有些束手束脚地坐下，洛南却是坐得理直气壮，一直盯着雷声的眼睛。坐下后，他率先开口：“雷老板，罗海兵的事情，让兄弟们很不满。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公司只赔他20万，连手术费、医药费都不够，这有点说不过去了。” 刘岳帮腔说：“是啊，这太让兄弟们心寒，我们们在为你卖命，出了事你就这点钱打发？” 雷声坐上了他的老板椅，冷笑着说：“罗海兵并没有和公司签劳务合同，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我还是比较同情，安排赔偿他20万。你们要是再吵吵闹闹，信不信老子一分钱都不出？吗的还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来和我谈条件！” 刘岳在气势上被他压倒，唯唯诺诺不敢做声。洛南却是气得笑道：“雷老板，你真敢一分钱都不赔？你要不要试试，看有什么后果。” 雷声哈哈大笑：“能有什么后果！你们又能怎么地！” 刘岳扯了扯洛南，小声说：“别闹僵了，好好说话。”又对雷声说，“雷总，没必要搞成这鬼样子，你看兄弟们都来找你讨说法，耽误了工地的事情，对你也没好处是不是。再多赔10万，至少让老罗能安安心心住院。” 雷声冷笑着不说话，手伸向茶杯。 洛南心里涌起一股厌恶。对这样的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上手段吧。 他运起气，手腕上的那串海黄油梨对眼灵器手串微微发光，将他的法术进行增幅。洛南再一次用出了晋升神通境后拥有的新法术，情绪控制。 伤感，内疚，同情。这是他想让雷声产生的三种情绪。 然后他缓缓开口：“罗海兵刚刚脱离危险，但是他的下半生注定要在轮椅上渡过了。腰椎粉碎性骨折，盆骨、胫骨粉碎性骨折，他这一生都再也不可能站起来。” 雷声突然眼睛泛红。 洛南继续说：“他父亲快70岁了，有心脏病，还等着他养老送终。他母亲肾不好，很可能会转化为尿毒症，这个病，雷老板你是知道的，几乎没得治，只能等死。特别是对经济条件差的人来说。” 这些信息都是这几天和工友们闲聊时了解到的。 雷声突然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太可怜了！” “是很可怜，”洛南点点头，“罗海兵有两个小孩，大的是女孩，11岁，小的是男孩，才4岁，他以后再也不能陪着自己的孩子去打球、去逛公园，他的女儿出嫁时，他也没办法陪着女儿走红地毯。” 雷声伏在办公桌上，放声大哭。他的哭声传到门外，保安们和工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一个大男人放声痛哭。 刘岳尴尬地看着洛南：“没想到雷总是个好人。” “是啊，雷总你是个好人，”洛南叹道，“你想帮帮罗海兵吗？” 雷声擦了擦眼泪：“怎么帮？” “100万吧，足够帮他解决一些困难了。” “好！”雷声掏出支票本，刷刷地写起来。 ------------ 第86章 任务完成 雷声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 他一向以自己的铁石心肠为荣，他认为男人就要冷血无情，就要杀人不眨眼。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 建立共和国的前辈们，哪个不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还不是个个成了开国元勋，子子孙孙享尽荣华富贵。 所以雷声从来都不允许自己软弱。因为敢打敢拼，加上一点运气，他从底层杀出一条血路，之后又顺利洗白，成了桦安的总经理。尽管上面还养着几个太上皇，但公司里的大小事情他一言可决。无疑，他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 但今天，他的心防不知怎么的破了一个口，一听到罗海兵的事情，就心痛不已，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啦哗啦地流。 他泪眼婆娑地填好了支票，颤巍巍地递给洛南：“这里是80万，一定要让罗海兵得到最好的照顾！” “谢谢雷老板的这份心意，”洛南淡淡地说，“我会向老罗转达雷老板的关心的。” 雷声忍不住又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孩子般，哭得那么无助，那么伤心，就像风中摇曳的……一颗肥胖的大白菜。 洛南上前，像安抚小孩子一般，拍了拍雷声肥嘟嘟的脑袋瓜：“嘘，别哭了，乖，没事的。” 雷声都50多岁的人了，被这么拍脑袋，也有一丝尴尬，他收了声，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淌。 刘岳看得头皮发麻，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见支票已经到手，他出声提醒：“老弟，我们走吧，别打扰雷总了。”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雷老板，再会。”洛南对此行的结果已经感到满意。让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得到补偿，也就够了。至于制裁和惩罚雷声这种人？那不是他的职责。他又不是什么侠客，不是圣母，不是正义使者，不是复仇者联盟…… 洛南和刘岳走出办公室，将门轻轻带上。看着二十多个工友期待的眼神，洛南轻咳一声，道：“我们已经和雷老板商量好了，雷老板答应增加赔偿金额，这是80万的支票。”他扬了扬手中的支票。 “感谢兄弟们！这是大家的努力成果！” 走廊里，响起一阵欢呼声。 这些平时地位低贱的人，何尝想过能凭自己的努力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现在他们可以挺起胸膛说，他们改变了罗海兵的命运！ 保安队长和他的手下们则面面相觑。他们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昨天罗海兵的家属跑过来闹，想要多拿赔偿，还不是被他们乱棍打了出去。 怎么仅仅一天工夫，老板就改变了态度？ 保安队长才不会觉得是老板善心大发，只会觉得是洛南和刘岳用了什么手段，抓住了老板的把柄。他们看向洛南的目光也变得不同，充满警惕，以及一丝畏惧。 在回程的车上，刘岳把洛南用一番话打动得雷声涕泪交加，大方签了80万支票的事一说，所有人看洛南的目光都充满崇拜。 接下来洛南和工友们一起赶到医院，罗海兵本人还在昏睡，他们将支票交到罗海兵妻子手里。罗海兵的妻子自然千恩万谢，就差没给洛南等人磕头了。 回到工地后，洛南赫然发现，自己的支线任务“在工地上结交10个朋友”任务进度变成了4/10。 洛南大吃一惊。怎么会突然有这种变化？他回忆了今天一整天的过程，就是在回程的路上和几个工友多说了几句话而已，甚至根本没有给别人植入念头。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又有3人认同他是朋友了？ 想了一会，洛南才理清思路。或许是他出头帮罗海兵讨要赔偿金，并顺利讨到了80万的缘故，让大家视他为英雄、有能力有本事的人。 所以他随口说出的几句话，在别人看来意义就大不一样，以成为他的朋友为荣。 只有这种解释了。 不过这样一来，这个支线任务就有完成的希望了。 雷声应该已经从伤感，内疚，同情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他肯定会对自己开出80万支票的事情感到困惑不解，但最多是认为自己一时昏了头，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不可能再把支票索要回去。 接下来几天，洛南每天都带几位工友去医院看望罗海兵。罗海兵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自然心情沮丧。不过在洛南等人的开导下，他还是强颜欢笑，并多次感谢洛南等人为他讨了公道。 而洛南的支线任务也进展十分顺利，每天都有人认可他为朋友。平时在工地上，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照顾他，帮他做事，负责盒饭的师傅也会悄悄多给他加点菜，周姐也老是拿他做开玩笑的对象。 很快，“在工地上结交10个朋友”的支线任务就完成了。不过奖励的上品灵石和造化生生丹都用来抵债了，没落到洛南的腰包里。 …… 一处灵机丰富，仙气氤氲之地。一扇石门缓缓打开，一个梳着道髻，眉毛飞长入鬓，神色恬淡的美少年跨出石门。 他抬头看了看天，手指掐一个法决，身形便消失不见。再出现时，他已是在一个庭院里，身前有一位鹅黄衣衫，气质清冷，貌如仙子的少女。 少女脸露喜色：“师兄，你出关了！” 少年点点头：“是。芊芊，你修为又有精进，可喜可贺。” 少女低垂臻首：“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师兄呢。” “你有你自己的道路，又何必跟我比，”少年温和地说，“看来，多则五年，少则三载，你也有望金丹了。” “是，”少女妙目流转，“等我结成金丹，师兄可要送我一件好礼物才行。” 少年爽朗地笑道：“没问题，只要你结成金丹，那件碧玉桫椤藤就送你了。对了，师父在哪？” “师父在闭关。有什么事吗？” 少年沉吟片刻，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感觉我那道分魂有点异常，本想请师父推演一番。” 少女忙道：“师父这次闭关不会很久，半年后紫萝仙子升仙大典，师父是必然会去的。” “那好，我就晚些时日再向师父禀告吧。” ------------ 第87章 不是主角 洛南很满足于现在的搬砖生活。卖卖力气，和工友聊聊荤段子，调-戏一下周姐，吃着算不上可口但能果腹的盒饭，每天晚上修炼。 工友们或许学历不高，见识不多，说话粗痞，有的人麻木，有的人懒散……可以说各有各的毛病。 他们或许势单力薄，他们没有社会地位，他们如风中浮萍，经不起风吹雨打，一场小小的灾祸就能让他们堕入深渊。 但他们身上也充满着生活的真实。 那真实如此厚重如此粗犷，有种能刺破乌云的力量，就像被埋在石子底下的野草，只要一场春雨，就能勃发，顽强地钻出地面。 洛南在深切地感受这种厚重粗犷的力量。 他的本尊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为修长生。对于世间的喜怒哀乐，了解得并不多。 而他自己前二十多年的生活中，大半时间在象牙塔里读书，毕业后又在心理咨询师这种明显文青的圈子里，虽然有勤工俭学的经历，但也多是当家教之类的，没接触过这种厚重粗犷的力量。 这一个月的搬砖生活，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次回炉重造，让他的心灵力量又厚实了几分。 等指南提醒他的时候，洛南才恍然，一个月已经快过完了，他很快就要进入到下一个任务。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能提前告诉我吗？” “可以啊，反正也需要你提前做准备，”青衣小童浮现身形，“自己看吧。” 洛南凝神内视。 主线任务：离开心理咨询室，进行搬砖工作一个月。 奖励：淬神丹40瓶。 （想要了解人心，怎能不亲自去体验？去搬砖吧少年！） 主线任务：在任意一家公司当一个月的底层小职员。 奖励：上品灵石20枚，造化生生丹10瓶，淬神丹10瓶。 （成为被人呼来喝去的底层小职员会是怎样一种体验？好好感受吧少年！） 支线任务：拿下田静眉的一血。 奖励：上品灵石10枚，造化生生丹10瓶。 （想要成就金丹，又怎能在心灵上留下破绽？去弥补你的破绽吧少年！） 支线任务：在公司工作的一个月里，凭借自己的工作能力获得晋升。 奖励：随机抽取两种低阶法术。 （混日子什么的最讨厌了。在公司里要认真工作，拼命向上，努力爬升！加油吧少年！） 洛南苦笑不已。不再是搬砖了，也算是升级了，要去混公司当白领了。 现在的就业形势比较严峻，但洛南有学历、有工作经验，就算不用特殊的能力，也能轻松找到一份工作。 至于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去哪个领域的公司，洛南还没想好。不过反正是当小职员，差别不会太大。 新的支线任务倒是有趣。如果能顺利完成，收获两种法术，假如指南给面子（随机抽取什么的肯定是笑话，洛南早就不相信那家伙的器品了），说不定就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洛南，有美女在看你。”刘岳挤眉弄眼地说。 不用他提醒，洛南早就注意到了。在工地外围，一个宁静娴雅、楚楚动人的女孩正在眺望他。 女孩穿着白色的小外套，下身是咖啡色的长裙，像一朵招摇在风中的小花，鲜妍明媚，色彩丰满。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的他，分魂还未觉醒时，或许会激动地冲过去。但是现在，他心如止水。 他和刘岳挑了一担砖后，才走出工地，来到田静眉面前，摘下安全帽。 “你来了。”洛南不咸不淡地招呼。 田静眉倔强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洛南的眼睛。 洛南被她看得有点心里发毛。“你这是怎么了？” “洛南，”过了许久，田静眉终于开口，“我还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你不来找我，不给我电话，我在微信上给你留言你也不回。你还连自己的咨询室都不要了，跑到这里来搬砖。我真的搞不懂你了。” 洛南微微一笑：“不懂就对了。我也没想过要你懂。” 田静眉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你是在怪我吗？” 洛南柔声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洛南抬头看了看天。他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女孩。良久，他垂下目光：“就是，突然对你失去了兴趣。” 泪珠像豆子一样从田静眉俏美的脸上滚落，她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明白，是不是我从来都没懂过你？有时感觉你就像天上的一片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化形状，或者飘到别的地方去。所以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没有安全感。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喜欢！就算没有安全感，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我还没那么大的魅力吧，”洛南暗忖，也不过是被我植入了念头而已。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不过是有点不甘心而已，一个曾经爱你的人，变得不再爱了。其实没什么的，天不会塌的，你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改变，你并没有真的失去什么。” 田静眉眼神黯淡了一下，突然仰起头：“是不是因为杜真真？” 洛南讶然：“你知道她？” 田静眉凄苦地笑了笑，泪水像透明的珍珠纷纷掉落：“我怎么会不知道，在趴体上，谁都能看出你和她之间有问题，她对你太关心了点。” 洛南本想澄清，想了想却笑道：“被你看出来了。是的，我移情别恋了，对不起。” “那你……”田静眉捂着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啼哭，“那你，那天晚上还那么对我！” “抱歉，”洛南说，“我知道这句抱歉很苍白无力，但我也只能这么说了。你会找到更好的，而我追求的东西和你不一样，我们注定不会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 “我知道了，再见，不，再也不见！”田静眉狼狈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远。 洛南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叹息。有些人，你曾以为她会是你生命中的主角，以为你的未来会和她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但是发生过一些事情后，你才会明白，原来她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你也不会是她生命的主角。 情情爱爱，在长生面前，是如此渺小！ 想到这，洛南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窈窕的背影。他喃喃开口：“芊芊……” ------------ 第88章 真.美 洛南和杜真真在趴体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他看得出杜真真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不能、也不愿回应这份感情，所以只能装聋作哑。 不过马上就要进入新的任务，要到一个小公司任职，洛南还是打算到杜真真那碰碰运气。 离搬砖任务结束还有两天的时候。中午吃完饭，他拨通了杜真真的电话。足足响了8声，杜真真才接通电话，声音冷淡：“什么事？” 洛南笑道：“为什么非得是有事，就不能是想你了所以打电话？” 杜真真的声音有一丝疑惑，伴随着一丝喜悦：“真的？” “煮的。” “洛南你是混蛋！” “谢谢夸奖，”洛南笑出了声，“对了，拜托你一件事。” 杜真真的声音又恢复成冷冰冰的调子：“你说。” “我想找个工作，随便什么公司都行，随便什么职位都行。能帮我物色一下吗？” 沉默了许久，杜真真开口：“我知道有个公司招人，‘真.美’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你有兴趣吗。” “‘真.美’？什么破名字，这公司的老板是自恋狂吧。” 杜真真显然生气了：“你去不去？不去拉倒！” “好吧我去看看，”洛南不想太挑剔，反正也就一个月，“公司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合适？” 杜真真报了一个地址，“只要是上班时间，随便什么时候，到了直接报上你的名字，找人力资源经理向虹，把简历给她。还有什么事吗？” 这回轮到洛南沉默了。半晌，他问道：“你还好吗？” 杜真真轻哼一声：“我过得好不好，你心里没点数？没事我挂电话了。” 洛南犹豫着问出口：“这一年多来……你还没找男朋友？” “你放心，我会找的。” 忙音传来，杜真真挂了电话。 洛南叹息一声。他实在不明白，杜真真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点。要说长相，虽然自己现在魅力是A，但也没帅到惊天动地。 要说事业，自己算是一事无成。 要说心细、温柔、懂女人心……自己更是沾不着边。 更何况这一年多时间里，两人完全没联系，按理说再炽烈的感情也该变淡了。 为什么杜真真就一直没能走出来呢。 他都有点愧拿了杜修圣那50万了，还好杜修圣不算小气，没来找他麻烦。 “女人？”刘岳问道。 洛南苦笑着点头。 “你他娘的长得这么帅，肯定要背不少感情债。” “低调，低调。” “低调个麻皮，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女人看上你，有机会就上啊，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老子是想找女人上都没女人愿意，除非花钱嫖，又舍不得那点钱。” 洛南笑了笑，没接茬。 刘岳又问：“你要走了？不在这干了？” “恩，该换工作了。” 刘岳叹息一声：“你是有文化的，本来就不应该到这做事。去吧，换个好工作，多攒点钱，早点结婚。” 洛南笑而不语。结婚生子，这不会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如果分魂未觉醒，他应该会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一样，结婚生子，平凡度日。而婚姻生活、亲子关系中积累的经验和感触，也将在他死后，分魂被本尊融合后，化为本尊的心灵资粮。 可是现在他觉醒了。那就只有一个目的：长生。 生命本无意义，是人赋予了生命意义。而对修士来说，所谓的赋予生命意义只是在自欺欺人，只有长生，唯有长生，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但这一些，他无法与刘岳交流，无法与杜真真、田静眉交流，无法与好兄弟郭亮、付睿明交流，不能和世界上任何一人交流。 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异类，是注定孤独的。 他怀念琅琊福地，怀念严厉的师父，怀念芊芊。还有10个月，就能再见到他们了。当然，或许那个时候，“洛南”这个独立的个体已经不存在了。洛南没有自大到认为有伪修仙指南相助自己就能轻松战胜本尊。 那注定是一场不平衡的战斗，是弱者向强者发出的不屈怒吼。 自己能取胜的几率，或许还不到百分之一。 但也不能绝望。 只要有一丁半点的机会，自己就要努力，或许就能创造奇迹呢。 …… 次日，洛南请了半天假，搬了一上午砖后就回家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打车前往杜真真说的地址。 “真.美”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在省工商局旁边的一栋写字楼里，占据了两层楼。 洛南到了公司门口一看，顿时有点傻眼。 里边或坐或站、埋头伏案或是激烈交谈的，基本都是年轻靓丽的女孩子，那一瞬间洛南觉得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女儿国。 他抬头看了看巨大玻璃门上方的牌匾：“真.美”文化传媒。 没来错地方。 “你找谁？”一个抱着文件夹的年轻女孩经过，驻足询问。 “哦，我有预约的，找你们人力资源经理向虹。” “哦，人力资源办公室在17楼。” “谢谢。” 洛南通过消防通道往上走了一层，楼上也同样是诸多女孩儿的领地，各种品牌的香水味、洗发水味交织在一起，熏得洛南直想转头就跑。 不过权衡了一下，他还是毅然往里走。一路上不时有女孩好奇地打量他，然后窃窃私语。 这些很可能是未来一个月的同事，洛南尽量对每个人都报以善意的微笑。 到了人力资源办公室的门口，洛南在虚掩的门上敲了敲。 “请进！”数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洛南推门进去，大办公室里坐着四个年轻女孩，年龄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超过30岁，形容各异，但相貌都有及格线以上。 “美女们，你们好，我找向经理。” “向虹在里面。”那个年龄最大的女孩指了指隔间的木门。 “谢谢。”洛南从她们身边穿过，她们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可爱的办公用品，布置得青春气息洋溢。 这次没等洛南敲门，里边已经传来声音：“请进来吧。” 洛南推门走入里边的小办公室。 ------------ 第89章 抱何居心 入目是一个35岁左右的女子，衣着得体，笑容矜持，化着不浓不淡的妆，显得端庄美丽。 “请坐。”向虹伸出白皙的手示意。 “谢谢，”洛南将简历放在向虹的桌上，然后挑了张单人沙发坐下，挺直胸膛，“向经理，我是洛南，有人介绍我到这里来工作。” “我知道，”向虹点点头，眸子里藏着一些惊奇的情绪，又低头看了看简历，“行了，面试什么的也不需要了，你直接来上班吧。什么时候能过来？” 洛南笑道：“后天一早。还有什么手续要办吗？” “员工证，工资卡，五险一金，就这些吧，你明天有空过来办一下吗？” “可以，”洛南说，“五险一金就不用办了，我不会在这工作很久。” 向虹被他这番话堵住了，良久才缓缓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白地说，不会在这工作很久。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也要脚踏实地。” 洛南耸耸肩：“我情况比较特殊，不好意思。” 向虹用指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行，我知道了。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洛南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觉得这番谈话越来越诡异了。如果只是杜真真推荐他来的，想必这向经理不会对他如此宽容吧？难不成，这家公司是杜真真亲戚开的，甚至是她本人开的？他谦虚地说：“我服从安排。” “人力资源，还有业务部，你挑一个吧。” 洛南想了想：“那就业务部吧。”业务部更容易做出成绩，获得升职。 “好，”向虹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一叠薄薄的文件递给洛南，“这是公司的简介，规章，以及业务部的工作职责，你拿回去好好看一下。明天下午来办证，后天正式上班。” 洛南接过，站起来说：“好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向经理，那我先走了。” 向虹不露情绪地摆摆手：“去吧。” 洛南离开后，向虹支着下巴，出了一会神，才摇摇头，继续投入工作。 …… 次日上午，洛南又去了一趟真.美公司，办好了员工证和一系列入职手续，下午又回到工地上搬砖。 快收工的时候，他对刘岳说：“老刘，明天我就不来了。以后你自己好好保重！” 刘岳动作一僵，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叹息说：“迟早的事。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多叫几个人吧，”洛南笑道，“吃完饭去唱歌。” 刘岳去联络了一下，顿时有十几个人想一起去。有单纯视洛南为朋友，想为洛南送行的，也有纯粹来蹭吃蹭喝的，洛南来者不拒。 还是在上次和刘岳吃过的那家火锅店弄了一桌，吃喝完了洛南又请他们去唱K，鬼哭狼嚎到将近12点才散场。 走出KTV包厢的时候，刘岳问：“你今天花了多少？我算了下该有一千多吧？” “恩，差不多。” “钱要省着点花，赚点钱不容易。你在这工作了一个月，也才他吗赚了三千块。” “没事，”洛南笑道，“我没担心过钱的问题，我来工作也不是为了钱。” “算了，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想法我是搞不懂，”刘岳摇摇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了，下次约个时间一起去看老罗。” “行。” 洛南痛快地和相处了一个月的工友们挥手告别，没有半点不舍。修士，自然要洒脱，随缘来去。 …… 任务奖励发下来了。40瓶淬神丹到手。 夜里。洛南吞服了一丸淬神丹，赶紧打坐化开药力。 一股清凉之意渗开，洛南小心翼翼地让其随经脉游走，直入泥丸宫。 原本清凉的气息，突然变得炽热、狂躁，像是能将钢铁融化的烈火，炙烤着洛南的神魂。 他仿佛能闻到焦臭的味道，仿佛能感觉到脑浆都在沸腾。暴烈的痛苦，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神，要让他晕倒，让他站起来狂吼发泄。 洛南咬牙坚持，一念不起，心神不动，只把所有的痛苦都当成幻觉，紧紧守住唯一的真实——自我。 良久，洛南睁开眼睛，只觉似乎神魂中的杂质被淬炼出了不少，变得更加紧实，更加通透。 当他屏息静气，上下十层楼，数十米的范围都处于他的感应之中。蚊虫飞过，都没法瞒过他的感应。这感应不是通过眼耳鼻舌身，而是通过玄之又玄的神识。 “淬神丹，果然是好东西，”洛南赞道，“地球上也有修真门派，修真世家吧？你说如果卖一粒淬神丹给他们，能换到多少钱？” “哼，这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你丢一粒淬神丹出去，会引起整个地球上修真界的疯抢你知不知道？猪脑子都能打出来你信不信。”青衣小童在洛南的识海中浮现身形。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让我卖，我也舍不得。钱财是身外之物，能增强自己实力的东西才是真实不虚。” 洛南继续说，“不过在我本尊的记忆里，这地球上土著们的手上，似乎也是有那么些好东西的。我如果抛出淬神丹，能换回那些东西，倒也值得。” 青衣小童冷笑道：“在这地球上，灵机匮乏，那些修真门派、世家的人，修为最高深的也不过温养境，连神通境初期的我都怀疑有没有。你要是看上了他们手上的东西，直接去拿不就是了，宝物唯有能者居之。” 洛南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这说法，倒是和魔教中人相似了。弱肉强食，弱者恒弱，强者愈强。” 青衣小童笑道：“不要随意给人扣帽子。修士苦苦修行，只为长生，不是为了束手束脚。对修为高深之辈来说，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何必压抑自己，应当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不逾矩。”洛南道。 “圣人同于人者，五情也；异于人者，神灵也。就算修为通天，超凡入圣，也有五情六欲……” “别说了！”洛南不耐烦地一挥手，“你这些话已经属于魔道了。你一个小小的器灵，难道也想影响我的道路？你到底抱何居心？” ------------ 第90章 入职 “随口说说而已，别那么认真，”青衣小童笑道，“我能有何居心？不过是尽心尽职，引导你成仙而已。” 洛南冷笑道：“怎么我却感觉你是想引我入魔？你到底是何来历？” “我的来历不早告诉过你吗？我本追随着阳天宗的步虚真尊青提尊者，后来青提尊者追杀一名魔道修士来到地球……” “然后青提尊者和魔道修士两败俱亡，双双陨落，你就开始流浪了……你早就说过这个故事了，这个故事破绽百出，我只是没有戳穿而已。你编故事时就不能走点心？”洛南冷笑着说。 “我没有编故事，”青衣小童显得有些委屈，“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是器灵，器灵是不会说谎的。” 洛南一怔，确实从没听说过器灵还会说谎。 “那我问你，”洛南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你虽是极品法器，但几乎没有攻击或防御的功效，为什么青提真尊会带着你去追杀那名魔道修士极恶道人？” “流落地球之后，像你这样的极品法器，为什么没有阳天宗的修士将你追回？” “青提真尊追杀极恶道人是十几年前的事，流落地球这么久，你应该遇到过不少我们修真界分魂转世过来的人，我肯定不是最特别的一个，也不是资质最好的一个，你为什么会选中我？” 一连串的问题，青衣小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不清楚，我也说不好……” 洛南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却决定，以后对这器灵的信任要再度降低了。 虽然对这伪修仙指南充满疑惑和警惕，洛南却没有将之丢开。毕竟，它能提供洛南需要的修炼资源，或许还能帮助洛南找到战胜本尊的方法。 说白了，洛南需要依靠它，它却不见得需要依靠洛南。 这样不对等的需求关系，导致洛南在和这伪修仙指南相处时，无形中居于劣势。 …… 清早，洛南洗漱完毕，赶去真.美公司。 到了公司，他穿过一群莺莺燕燕，来到向虹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向经理！” “请进，”向虹抬头看了一眼，“你来了？直接去业务部报道吧，找袁丹丹经理，我已经和她说了你的事。” “好的，”洛南微笑，“向经理，以后还请多指教。” 向虹轻轻笑了一下，显得端庄而又不失人情味，“指教不敢当。你既然说得明明白白，在这里不会工作很久，我也不会对你提出什么要求。你想认真做事，就踏踏实实，好好向袁经理学习。你要是不想认真做事，那也没关系，以你的关系，混日子也是可以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洛南笑道：“我虽然不会在公司做很长时间，但绝不是来混日子的，也不会败坏公司的风气，向经理请放心。” 向虹颔首，“那就好。你去吧。” 洛南离开向虹的办公室，向外面人力资源大办公室的四个美女微笑了一下，便从容地走向业务部的地盘。 业务部在16楼，没有单独的大办公室，只有几个隔间，就连业务部经理袁丹丹也只是在一个隔间里工作。 洛南问了一个过路的女孩，便径直来到袁丹丹桌前，礼貌地微笑：“袁经理你好，我是洛南，来向你报告。” 袁丹丹看上去27、8岁左右，脸微圆，线条柔美，留着齐耳短发，戴着无框眼镜，给人印象知性而温柔，又不失干练。 她抬头从眼镜底下深深地看了洛南一眼，挤出微笑：“洛南你好，向姐对我说起了你，她对你印象很好。” “向经理过誉了。” “今天先不安排你什么事吧，你好好了解一下公司的基本情况，了解我们的业务，向姐应该给了你资料吧？” “给了。” “行，”袁丹丹指向一个空隔间，“你的办公桌在那。中午一起聚个餐，和大家认识一下。” 洛南会意地一笑：“我请客吧，附近有家RB料理不错，我马上去订位置。” “不必了吧，你才刚来，手头有点紧吧?”袁丹丹很是体贴。 “没事，我以前工作攒了点钱。我刚刚来公司，肯定要拜一下码头，意思一下是理所应当的，袁经理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袁丹丹抿嘴一笑：“这里不兴拜码头那一套。不过，也行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就给你一个请客的机会吧。等会我就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 洛南微笑着走去自己的隔间，觉得这个袁经理还挺好打交道的，想在她手下获得升职应该不难。 坐在位置上，他打开前天向虹给他的资料，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其实他已经看过一遍这资料了，对里边的内容了熟于心。 这家真.美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果然是杜真真开的，总经理一栏上写着杜真真的大名。 公司的业务主要是承接各种活动，比如年会，晚会，以及制作广告，制作和发行微电影、微视频，还有网络直播。公司网罗了几名网红，有几个三线模特、演员，职员也大部分是青春靓丽的女性，必要的时候很多员工都可以上台客串。 业务部的主要工作就是去跑订单，这没什么好说的。 这家公司是杜真真毕业后才开的，至今成立才一年，但已经承接了不少大型活动。 比如今年有两个大型选秀节目的舞台布置和活动策划就是真.美承接的，上阳市有好几家知名企业举办的的年会、新春晚会、中秋晚会等也是真.美承办的。 还有商业酒会、慈善晚会，数不胜数。在公司成立的短短一年时间里，净收入已经达到了9000多万。 这其中，当然有杜真真本身身份起的作用，让她拉到了许多大订单；但不可否认她也有经营的才华，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样既貌美如仙、又才华出众、身家丰厚的女孩子，虽然自己很清楚，要追求的是长生大道，也会忍不住为她动心。 特别是在明知她喜欢着自己的情况下。 ------------ 第91章 一个要求 按理说，这时候最好去一趟杜真真的总经理办公室，当面感谢她给自己提供了一份工作；再则，也可以狐假虎威，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和总经理关系不错，为以后创造一个轻松的工作环境。 不过洛南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现在只是一个神通境的小修士，不管从身理上、还是心理上，都还远没到超凡入圣的境界。 面对杜真真这魅力十足、又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女孩，每一次见面都是对自己道心的考验。洛南不敢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把持住，所以还是少见为妙。 他的本尊将他这缕分魂割裂出来，投到地球转世，最大的目的就是渡过情欲劫。 如果他又陷入情欲劫，却该如何渡过？总不能将神魂再分割一次。 快到中午的时候，洛南接到一个电话，是陌生号码打来的。但是接听以后，传来的声音却并不陌生。是秦时新。 “洛南，”秦时新的语调平缓，“有没有空？出来坐一坐。” 洛南虽然曾误以为秦时新和田静眉有一腿，之后又在趴体上和秦时新杠了一番，但总的来说对他的印象并不差，便笑道：“我今天刚到公司上班，不好开溜。” 秦时新有些意外：“你又换工作了？” “恩。” “中午吧，方便吗？有点事想和你说。而且，”秦时新无奈地笑了笑，“我还欠你一个要求。” 洛南想了想，“那稍微晚一点吧，中午要请同事吃饭，1点半以后才有空。” “你在哪上班？” “真.爱。” “杜真真那小妞的公司？”顿了顿，秦时新说，“那我1点半开车过来找你。” 洛南收起手机，抬头只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笑嘻嘻地凑过来：“你就是新来的？” 洛南微笑道：“是的，我是洛南。你是？” “我是你的前辈啊！”女孩嘴角笑成好看的弧线，人虽然不是很美，但这笑容却为她增色了几分，“我是马明敏，听说今天中午你请我们吃RB料理？” “是啊。” “太好了，”女孩兴奋得跳了一下，“你真是个好人！” “有必要给我发好人卡么！”洛南摸了摸刚露出胡茬的下巴。 “嘻嘻，我去把好消息告诉大家！” 还没到中午，业务部的几个女孩子就都得知了消息，陆陆续续过来和洛南招呼。 洛南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咨询师，自然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迅速拉近关系，和每个人都愉快地聊了几句。 未来一个月里，如果他想获得升职，完成支线任务，不但需要走通上层路线，平级同事的支持也是少不了的。 还不到12点，女孩子们就一齐涌到洛南面前，叽叽喳喳地拉他去请客。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这家日式料理的食材很新鲜，环境布置得也不错。洛南迅速地和同事们熟悉了起来。 业务部算上他共有6人，除了他以外全部都是女孩子，年龄从22到29不等，只有经理袁丹丹是已婚人士。 洛南突破到神通境以后，气质更加飘渺俊逸，如果用以前的标准来看，魅力至少是A级的；而且虽然话不多，却总是说得很精辟，不着痕迹的恭维也很讨人喜欢，几位未婚的女孩子都或明或暗地表现出了对他的好感。 当然这种好感只是初步的，一见钟情这种事其实在女孩子身上很少发生。一见钟情的本质是强烈的性吸引，男人更容易一见钟情，女孩子则更倾向于长时间陪伴而产生感情。 洛南也没想过要和她们来一段感情。他连杜真真、田静眉这样的女孩都拒绝了，又怎可能和这些女孩子不清不楚。所以他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希望不让别人产生误会。 到一点过一刻，大家都吃完了，女孩子们回办公室休息，洛南则在公司楼下给秦时新打了个电话。 “快到了，”秦时新说，“你在什么位置。” “就在公司楼下。” “你们那栋楼旁边有家西岸咖啡，店里见。” 洛南挂上电话，信步来到西岸咖啡，刚坐下没多久，秦时新就出现在店门口。 他穿着件修身的紫色休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径直到洛南面前坐下，抓起盛着柠檬水的玻璃杯抿了一口，便仔细打量着洛南。 洛南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心里发毛：“找我干嘛？” 这时服务员过来点单，秦时新要了一杯猫屎咖啡，洛南则说“谢谢，我只喝清水。” “你也不是三头六臂嘛，”服务员走后，秦时新开口，“怎么就能把我和司马削成那样。” “我运气比较好。”洛南当然不会实话实说。 “不是运气，”秦时新缓缓摇头，“运气不可能赢林虎。话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练了一身功夫？林虎那身手如果放到部队里，绝对是兵王，甚至一般的兵王还没他厉害，你竟然赢得那么轻松。” 呵呵，最厉害的兵王都不可能在剑术或搏击方面赢林虎。不过洛南不想解释：“都说了是运气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 洛南再次问：“你到底找我干嘛？” “就是，我欠你一个要求，”秦时新莞尔一笑，简直比女人还妩媚，“你打算什么时候提出要求？别让我老记挂着，快点把这事了结了吧。” “小事而已，麻烦把水递给我。”洛南说。 秦时新一脸的莫名其妙，将手中的玻璃杯递给洛南。 洛南接过，轻轻啜饮了一口，放下。“谢谢，可以了。” “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洛南看着秦时新，“现在你已经不欠我了，我的要求你已经做到了。” 秦时新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一副受了极大侮辱的样子，死死地盯着洛南。 “别这么看我，我本来就对你无所求，你所拥有的，我都不在乎。你能办到的，我自己也可以办到。不打不相识，就当交个朋友吧，”洛南站起身，“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洛南不解地看着他。 秦时新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开口说：“既然你说交个朋友，那么作为朋友，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请讲。” “小心司马诚。” 洛南眉毛一挑。 “我听说，他打算对你身边的人出手。” ------------ 第92章 舅舅 秦时新的示警，让洛南生出一丝警惕。他身边还有什么人？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舅舅一家，心海舟咨询室和付睿明勉强可以算，郭亮也勉强算是，或者还有田静眉？ 他给表妹陈思媛、付睿明和郭亮分别去了微信，聊天中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暂时把心放下。 想来司马诚那么阴骘的人，也不会直接从肉体上下手。如果他玩阴招，那自然有破解的办法，洛南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入职这几天，一切顺利。暂时还没分派什么工作给他，他每天在公司就是混着，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洒脱自如。 杜真真这几天只来了公司一次，是一个下午，匆匆忙忙来，又匆匆忙忙走，临走时眼神复杂地看了洛南一眼，并没有和洛南交谈。 很快便到周末。 算起来，洛南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在周末休息过了。之前在咨询室的时候，周末是培训的高峰期，所以休息时间是定在周一和周二；在工地搬砖这一个月，更是没有周末可言。 他难得地睡了个懒觉，醒来后便买了些高价的进口水果、补品，提上往舅舅家去了。 到了舅舅家，是舅妈开的门，舅舅一大早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旁还放着一杯白酒。洛南感到奇怪，舅舅一向不怎么爱喝酒，以前也常抱怨说应酬的时候不得不喝酒，让他连官都不想当了。 舅妈何茵挤出一个笑容：“小南来了。快进来坐。怎么又买东西，不是跟你说了不用买吗？” “这是我的一点孝心。”洛南注意到了舅妈的神色不正常。之前这一年，由于手头宽松，洛南虽然来舅舅家来得少，但每次来都会提一些贵重东西，渐渐的舅妈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有说有笑，很少给白眼。 换鞋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问：“舅舅是怎么了？” 何茵敷衍地说：“没什么。” 舅舅陈志方在沙发上没有起身，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小南来了，正好媛媛前次月考成绩退步了，你去帮我和她谈一谈。” “好的。” 洛南走到陈思媛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里边传来女孩赌气的冷淡声音：“进来。” 洛南笑着推门进去：“在和谁生气啊！” “还不是你，”陈思媛显然听到了她爸之前的话，冷冰冰地说，“你要跟我谈什么？” 洛南打量着她。陈思媛已经上了高二，每一天身上都有新的变化，出落得越发出挑。算不上绝顶漂亮，但是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美得像含苞欲放的花朵。 这一年多，洛南每次来都会强化陈思媛“要好好学习”的念头，所以她读书用功了许多。只是以前的底子比较差，没考上重点高中。不过舅舅是教育局的中层领导干部，还是把陈思媛运作进了重点高中市2中。 在高中里，陈思媛的成绩缓缓前进，现在终于能名列前茅。 “偶尔的退步不能说明什么，没人能保证每次都发挥好，我没打算跟你谈这个，”洛南笑着，压低声音问，“你爸是怎么了？我看他不大高兴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陈思媛脸上有了一点笑意，“前几天开始的，突然就发疯了，脾气大，又老是喝醉酒，我懒得管他，随他去。” 前几天开始的？洛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不定就是司马诚的报复来了。司马诚那个家伙……心眼真是比PY还小。 洛南没纠结在这个问题，改而问道：“都上高二了，你定下目标了没有，准备考哪个大学？” 陈思媛摇摇头：“还没想过，这也太早了吧。” “不早了，立志需趁早。”洛南感应着表妹的念头。 关于选择什么大学方面，陈思媛果然懵懵懂懂，怪不得最近成绩会退步，没有明确的目标，怎么可能在这枯燥的高中学习中坚持下来。 他马上给陈思媛植入了一个念头，又顺便强化了一下。 陈思媛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那就考首都大学吧，”陈思媛说，“我现在的成绩还差很远，但只要努力，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洛南笑着摸了摸表妹的脑袋，“当然有机会啊，你一直都很棒的，只要付出了努力，我相信你能实现这个志向。” 又和陈思媛扯了几句，从包里拿出一个水果的平板电脑送给她，陈思媛兴奋地大叫一声，抱住洛南亲了一口。 洛南笑了笑，就起身步入客厅，在舅舅身边坐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和天下”香烟，拆了一包，抽出一支递给陈志方，又将两包烟都摆在茶几上。 陈志方眼神郁郁地接过，点着，闷闷地吸了一口，火星猛地大放光明，又黯淡下去。 陈志方吐出一口烟雾，懒洋洋地说：“媛媛怎么样了？” 洛南笑道：“我和她谈了一下，这次考试是失误了，下次她会准备得更充分。她想考首都大学，这点小挫折不会影响她的。” 陈志方怔怔地说：“那就好。” “舅舅，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早上喝酒的。” 陈志方勉强挤出笑容：“工作上的压力比较大，喝点减减压。你还好吗，咨询室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在咨询室做了，”洛南说，“朋友开了家公司，叫我去帮忙。” “你怎么，突然不想做咨询了？那你要谨慎一点，新公司不是那么好生存下去的，别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 洛南笑道：“我这朋友家里关系很硬，资本也充足，没问题的。” 陈志方就没说什么。洛南看得出他心不在焉，也没多话。刚才他已经感应了舅舅的念头，了解了来龙去脉，不需要多说什么。 中午吃过饭，洛南就告辞离去。出了小区后，他给秦时新打了个电话，接通后他开门见山：“司马诚出手了，准备整我舅舅。” 秦时新道：“抱歉，在这上面我帮不了你，我不好和他对着搞的。” “没事，”洛南说，“我自己能搞定。你能不能帮我创造个机会，我要见司马诚一面。” 秦时新想了想，“可以，明天晚上正好有个机会。” ------------ 第93章 万虫噬心 周日晚上，洛南吃完晚饭就离开家，打车来到司马诚的别墅。 又一场疯狂的趴体正在进行中，远远地就能听到震耳的音乐，窗户里透出乱舞的人影。 洛南从正门走入，没有遇到任何拦阻。他在大厅的长桌上拿起一杯进口起泡酒，转身就看见秦时新。 洛南微微一笑，遥遥向他举杯。秦时新注意到了洛南，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很快靠近过来。 “司马诚在哪？” 秦时新扬了扬下巴，“楼上，不知哪个房间里，和不知哪个女人正在风流快活呢。” 洛南看着别墅里纸醉金迷的景象，语气略带嘲讽：“这就是你们这些官二代、富二代的日常生活？” “是啊，”秦时新有些感叹，“太堕落了，是吧？” “我不会用这个词，”洛南说，“人生短短数十年，怎么个活法都逃不过黄土一抔。奋发向上也好，安逸享乐也好，反正就这么一辈子，没什么区别。” 秦时新笑道：“你还心理咨询师呢，没想到你这么负能量。” “这是负能量吗？行，你说是就是吧，”洛南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光，“今天我是来找司马诚麻烦的，你不适合被看到和我在一起。” 秦时新不以为意：“你总不会把他干掉吧？” “当然不会。我只是想给他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招惹我。” 秦时新眼里露出好奇之色：“你打算怎么做？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让他比死还难受？” “相信我，”洛南随意地拍了拍秦时新的肩，“除死无大事，这世上没有比死更令人难受的了。” 他将酒杯放回长桌上，不理会还想和他说话的秦时新，向楼上走去。 …… 某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卧室里。巨大的落地镜将床上的两人照的纤毫毕露。 一个长发女人跪在床上，眼神迷离，如果仔细看，会认出她其实是最近比较火的一个网红。司马诚在那个网红女人身后卖力地耸动着，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时不时蹦出“真真”的名字。 可想而知，他是把这女人想像成杜真真了。 女人大呼小叫着，司马诚则从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 不久，司马诚动作突然加快，然后身体紧绷，比女人还俊秀的脸上交织着狰狞和极乐表情。 “呼……”他吐出一口长气，瘫软在床上。那个女人转过身来帮他清理。 司马诚伸手抚摸着女人的长发，一时想不起这女人的名字，便忽略了称呼：“你真不错。” 女人嗲声嗲气地说：“你也好棒哦！” 司马诚懒洋洋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女人起身，光着身子走进卧室里的洗手间，水声哗啦啦地响起。 司马诚从床头柜里拿出香烟和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他平时很少抽烟，竟然呛住了，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一股空虚混合着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半个多月来，他遵守承诺，没有去找杜真真，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说出的话。 原本只是被父亲命令去追求的女人，在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地位。可是这几天，心里却频频升起那个女人的影子。 果然，女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最好吧？司马诚苦笑。 越想越是烦躁。司马诚没等这个忘了名字的网红洗完澡，直接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见了洛南的身影。司马诚就是一怔，完全不记得有邀请他，为什么他会来？ 难道是得知了他舅舅的遭遇，想过来求自己手下留情？司马诚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微笑，迎上前去，主动招呼：“我好像没邀请你吧。” 洛南注视了他一会，突然笑了。 司马诚看见洛南的笑容就来气，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你笑什么！” 洛南还是笑而不语。 司马诚紧抿着嘴唇，绷紧的脸上再也不见笑容。好半晌他的脸上才重新泛起笑容，那笑容冰冷，寒意刺骨，“想为你舅舅求情？晚了！既然敢得罪我，就要做好受到我报复的心理准备！” 洛南仍然笑而不语，只是盯着司马诚，那眼神让司马诚心里发毛：“神经病，你到底想干嘛？说话啊！” 洛南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幼稚。” 司马诚勃然大怒，正要开口，忽然发现身边场景一变。他置身于一个幽暗空旷的广场上，被锁链牢牢地束缚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上，动弹不得。洛南就站在他对面，眼神冷淡地望着他。 司马诚恐慌起来：“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告诉你绑架可是重罪！” 洛南不说话，只是一挥手。从地底涌出一片黑压压的大甲虫，就像是电影“木乃伊”中的场景。甲虫密密麻麻，互相踩踏着向司马诚涌来。 司马诚头皮发麻，就算是没有甲虫恐惧症、密集恐惧症，看到这么多的甲虫向自己涌来，也足以让正常人崩溃。他只感到裤裆一片湿润温暖，竟然不知不觉就尿出来了。 一只甲虫爬上了他的脚，顺着他的腿往上爬。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不要啊！把它们弄开！我求你了洛南，放过我吧！” 甲虫从他的衣服里钻进去，在他的皮肤上爬来爬去，司马诚浑身战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洛南，把这些东西弄走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了！” 洛南只是冷淡地看着他。 一只甲虫开始撕咬。司马诚感觉到自己的一小块皮肤、连着肌肉被撕开，滚烫的血液涌出，肌肉纤维断裂，钻心的疼痛传导到了他大脑的感觉中枢，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 第二只，第三只甲虫也开始撕咬……爬在他身上的那密密麻麻，怕不有数百只甲虫，似乎被鲜肉和血液的味道吸引，全部开始撕咬。 万虫噬心！ 司马诚惨叫不绝，这是比凌迟还痛苦的刑罚！他疯狂地扭动，想要挣脱铁链，却只在皮肤上勒出一道道深刻的红印！他骨头都快断了，却怎么也挣不开，只能任由那数百只甲虫在他身上不断的撕咬！ ------------ 第94章 别再招惹他 没过多久，司马诚身上就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整个人如同血人一般。他叫得声嘶力竭，很快就变得奄奄一息。然而那巨大的痛苦并没有让他晕过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甲虫咬穿了他腹部的皮肤和肌肉，钻入到他的腹腔当中，开始咬他的内脏。 他清晰地感觉到，有甲虫咬断了他的子孙根，正在啃食他的那两粒男性象征。 有甲虫从他的手心钻了进去，有甲虫咬穿了他的脸颊，正疯狂地咬着他的舌头……让他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司马诚只想晕死过去，就不用再面对这样的痛苦，可他却始终保持着清醒！ 忽然，这一切消失，司马诚发现自己回到了别墅里，洛南正站在对面冷淡地看着他。 他的身上汗涌如浆，裤裆里一片温暖湿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劫后余生的喜悦泛在心头。 原来只是幻觉。 下一刻。司马诚再度置身在那个幽暗宽阔的广场，被铁链束缚着。 神色冷淡的洛南一挥手，一片黑压压的甲虫从地底涌出，向他袭来。 司马诚惨叫一声：“不！” 一切再度重演。司马诚以为自己有过了一次经历，而且明知这是幻觉，就会变得容易。 可是，并不是这样。 甲虫咬在他身上的感觉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内脏被咀嚼，蛋蛋被啃食的感觉也是如此真实不虚，眼睛被咬破、眼珠里的液体流淌出来的感觉绝非“幻觉”二字能够形容！ 那穿心的痛苦，没有半分削弱！ 司马诚再次被啃食了大半，变得奄奄一息。 然后他重新出现在别墅。司马诚虚弱地看着洛南：“是你做的吗？求你……” 话音未落，他再次出现在幽暗宽阔的广场，被铁链束缚在粗大的柱子上，一片黑压压的甲虫向他袭来！ “啊！！！！！” 10次以后。司马诚再次出现在别墅里，他发现自己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屁股下有滚烫火辣的糊糊状物体，阵阵恶臭传来。他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站满了人，许多被他邀请来的小模特、网红、狐朋狗友都惊悚莫名地看着他，没人敢上前。 忠心的老仆则跪在他身边，紧张地为他检查身体。 洛南站在他面前，神色冷淡。 “求……求你了！”司马诚虚弱地哀求。 “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知道！求你了！” “很好。你可以不服气，可以继续找我麻烦，不过你可要想清楚后果了。”洛南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 一个小时后。司马诚已经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宽松的家居衣服，坐在自己的大床上。 派对提前结束了，只有忠实的仆人还留在身边照顾他。 “少爷，我已经给老爷打了电话，照您的吩咐，没告诉他实情。” “很好，”司马诚倦倦地说，“人都走了吗？” “都走了，那位小姐我给了她五千块钱。” “你做得好。” 过了一会，见司马诚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老仆试探着问：“少爷，真是那个叫洛南的做的？” “是啊，除了他还会有谁。”司马诚疲惫地说。 “要不要我找人……”老仆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司马诚打了个寒噤，突然暴怒起来，抓起枕头就向老仆掷去：“你想害死我啊！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有多恐怖！你知不知道被虫子活生生地吃掉十次是什么滋味！” 老仆没有躲避，任由枕头打在脸上。他神色不变：“要不，您还是告诉老爷发生了什么事，去联系那几位……” 司马诚精神一振，随即又变得颓丧：“没用的，那几位虽然厉害，但怕是还比不上洛南。我可不想再遭遇一次这样的经历了。” 他的眼里露出极度后怕的光芒，打了个哆嗦：“别去惹他啊，再也别去招惹他！” “你马上给教育局和纪委的那几个，说不用再查陈志方了，停手吧！” “是，马上去办。”老仆恭敬地说着，转身出门，将门轻轻带上。 司马诚躺倒在床上，仿佛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连手指尖都不想动一下。活着真好，不要再随便做死了，司马诚对自己说。 …… 摆在桌上的手机剧烈地振动。洛南拿起来，按下接听键。 秦时新兴奋的声音传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洛南开了个玩笑：“我有超能力，你信吗？” “哦，原来你也是有超能力的，怪不得，怪不得……” 洛南好奇地说：“你见过别的超能力者？” “没见过，不过我相信这世界上一定存在。”秦时新肯定地说。 “你是个逗比。” “谢谢。” 良久，洛南嘴唇微动：“帮我照顾好田静眉。” “她是我妹，我当然会照顾好她，”秦时新笑道，“你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监守自盗？” 洛南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秦时新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说：“我听说，杜真真那小妞以前也是这样，你给她治好了？” “这个问题我不方便回答你。” “懂了。”秦时新笑着说。 “想让我给你治治吗？” “谢谢，不需要，我觉得现在挺好。”秦时新的声音很坚定。 “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只是，你这样下去，前路艰难啊，毕竟你的身份摆在那。你家里人是不可能允许的。”洛南并不在意被拒绝的事，只是有些感慨。 秦时新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那有什么办法呢。大不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做自己想成为的人。” “呵呵，祝你幸福吧。” “谢谢。其实，眉儿真是我妹……” “我没兴趣听八卦，再见。” 洛南挂上电话。舅舅家的麻烦应该解决了，现在可以专注于职场了。一个月内要获得升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的话，创造条件也要上，毕竟支线任务的奖励也是很丰厚的。 周一。洛南提前十分钟出现在办公室，微笑着和一路遇到的莺莺燕燕打招呼。 他刚在座位上坐下，杜真真走进来，气场十足地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洛南身上，“袁经理，洛南，我要出去办点事，你们跟我走一趟。” ------------ 第95章 没什么好谈的了 杜真真的玛莎拉蒂是双座的，这次三个人出行，就没坐玛莎拉蒂，乘坐的是一辆涂成骚紫色的保时捷卡宴。 洛南本以为这是公司的公车，后来才知道这也是杜真真的私车。 杜真真一路上没和洛南说话，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只和开车的袁丹丹聊天，聊天的内容不是上级和下属之间的对话模式，而属于那种姐妹淘似的对话，聊着公司里的各种蜚短流长。 洛南闲着无聊，全听进耳里，倒是对公司的情况有了许多了解。 快到目的地了，杜真真才说起正事：“我们现在去见的是宇坤地产的总经理黄本衫，下个月宇坤地产有个楼盘要开盘，黄先生打算在开盘那天办一个小型晚会，请几名知名艺人来演出。希望你们今天能把这个单拿下来。” 她显然早就和袁丹丹说过这事，袁丹丹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正色说：“我一定努力。” 杜真真往后看了一眼：“你怎么不做声？” 洛南笑道：“领导指哪我就打哪，服从安排。” “油嘴滑舌。”杜真真显得有些不满。 “我还以为你就喜欢我油嘴滑舌一点。” “鬼才喜欢你。” 袁丹丹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看着洛南的神色，猜测着他和杜真真的关系，为什么杜真真和他说话这么随便。 洛南也醒悟过来，不该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和杜真真熟络，以免杜真真难做，于是咳嗽一声，正襟危坐。 杜真真转过头继续看着前边，语气淡淡地：“袁经理，洛南才刚入职，还不熟悉业务，你好好指导他。” 袁丹丹心说，你明知他不熟悉业务，为什么还带他过来，这是要栽培他呢还是想让他陪伴呢？ 这话自然不方便说出口，她只是笑了笑：“放心吧杜总，小洛很聪明的，来了这几天虽然还没表现机会，但大家都感觉得到他的才华。” 杜真真满意地微笑了一下，又极力收敛笑容，装出严肃的样子。 袁丹丹心里就有谱了。 将车停进宇坤地产的地下停车场后，袁丹丹抓紧时间给洛南普及一下宇坤地产和黄本衫的资料。她显然早得了杜真真的吩咐，把功课做得很扎实，资料详尽。 洛南用心听着，时不时插嘴问一句。既然到了这家公司做事，就要尽快进入角色。如果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肯定无法达到红尘炼心的效果。 三人乘电梯上楼，先到了大厅，跟前台美女一说。前台美女马上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年轻女孩出现，自称是黄总的助理，引导他们前往黄本衫的办公室。 黄本衫是个富态的中年人，肚子比足球还大，脸上肉嘟嘟的，笑起来慈眉善目：“杜家侄女，稀客啊！” 洛南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黄本衫和杜修圣是旧识，杜真真很有把握拿下这个单子，所以特地带他过来镀金捞成绩。 但是后面的事情发展却出乎他意料。 黄本衫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没让助理插手，亲自从办公桌里拿出一盒龙井，泡了四杯茶。 茶水清香脱俗，闻之忘忧，显然是上等品。究竟是不是那几棵茶树上的，洛南没研究过，也尝不出来。 黄本衫先和杜真真拉了一阵家常，过了许久才进入正题。 杜真真说：“黄叔，听说您的公司下个月准备搞一台开盘晚会，这晚会交给我们来承办怎么样？这一年来我的公司也承办了不少的晚会，效果都还不错，在业内还算有薄名，您应该也是听说过的吧。” 黄本衫咂着嘴，一脸的为难之色，然后又笑呵呵地：“这样吧，这事我们不谈，让下面的人去谈。” 说着，他喊了一声“小琳！” 之前那个助理闪身进入办公室，神态恭敬：“黄总。” “你带这两位，找间办公室，”黄本衫指着洛南、袁丹丹二人，“好好聊聊。” 杜真真无奈地使了个眼色，洛南和袁丹丹只好跟着那位叫“小琳”的助理走出去。 小琳走路腰肢摇摆生风，一双高跟鞋踩得“嗒嗒”响，引领二人走进一个小办公室，又泡了两杯茶，这才笑吟吟地坐下。“我是李晓琳，不知两位今天和杜总过来是想谈些什么？” 袁丹丹堆起笑容：“是这样，贵公司的楼盘‘万静水岸’下个月要开盘，听说到时候要搞一个开盘晚会。我们公司很想承接这个项目，不知……” 李晓琳公式化地笑着打断：“‘万静水岸’要开盘是真，但是我们还没确定下来会不会搞晚会。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不好意思。” 袁丹丹忙说：“不耽误，没关系的。是这样的话，要不我先造一个计划，贵公司可以先审核一下，如果到时候决定要办，可以选择我们。我们在这一年来已经承接了一次超女比赛，给相思蟹、恒广物业、醉江南等公司承办过年会……” 洛南没把注意力放在袁丹丹的滔滔不绝上，而是感应着李晓琳的念头。 “等会应该要留他们吃饭，去哪一家好呢？” “这女人话好多，吵死了！” “这台晚会肯定会交给黄总的那一位来承办，你们跟我说也没用啊。” “相思蟹的香辣蟹确实好吃，什么时候叫上阿龙一起去吃。” …… 洛南微笑着打断袁丹丹的话：“打扰了，李助理，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了。” 李晓琳惊讶地看着他，袁丹丹则是一脸愤怒：“洛南你干什么？” “袁经理，相信我一次，”洛南诚恳地看着她，又望着李晓琳笑道，“我是学心理学的，李助理对你的话根本就心不在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宇坤地产已经决定把这台晚会交给别人承办了。” “是吗？”袁丹丹将信将疑地看着李晓琳。 李晓琳勉强地笑着：“没有这回事，我们只是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办晚会……” 看着她的神色，袁丹丹信了七八分，但对洛南打断自己的说话还是愤怒不已，冷冰冰地对洛南说：“这件事我会向杜总汇报的。” ------------ 第96章 你是混蛋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有点坐蜡。 直到黄本衫和杜真真推门进来，三个人才同时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李晓琳最先起身，笑靥如花：“黄总，杜总。” 黄本衫笑道：“小琳，你安排一下，再叫几个人，中午我们和真.美公司的几位吃个饭。” 李晓琳乖巧地点头，“好的黄总，我马上安排。”说完就掏出手机出门，一边匆匆走着一边拨号。 黄本衫又对杜真真笑道：“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会我来叫你们。” “黄叔您先忙！”杜真真有礼貌地说，“我们会自便的。” 黄本衫和李晓琳离开后，杜真真叹了口气：“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跟我谈。你们这边呢？” 袁丹丹道：“李助理也不愿和我们谈，只说宇坤还不一定办晚会，等决定下来了再通知我们。” 她刚才想了一下，以杜真真和洛南的关系，自己如果打小报告，估计伤不到洛南分毫。如果激怒了洛南，暗中给自己使绊子、使眼药水，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所以她压根就没提被洛南打断话头的事。 杜真真揉了揉眉心，神情有些疲惫：“你们怎么看？” 袁丹丹说：“洛南有个理论。” “哦，”杜真真抬起头，看着洛南，“什么理论？” 洛南微笑：“我觉得，黄本衫应该是早就决定把这台晚会交给别人做了。他也有亲戚，朋友，或是女人需要照顾。” 杜真真皱起眉：“你有把握？” 洛南点点头：“百分之百。” 袁丹丹面露不屑，就凭李晓琳那几句话你就能得出这结论？还百分之百，你忽悠谁呢？ 杜真真却是信了，皱眉道：“这就不好办了。” 又叹口气：“这顿饭还不如不吃。” 洛南笑道：“没关系，去吃吧，我找机会劝黄总几句，说不定能让他回心转意。” 袁丹丹被气得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几句话就能劝得一个大公司老总回心转意，你又不姓习。 杜真真的眉头舒展开来，绝美的脸上流露笑意：“那就拜托你了。” 三个人闲扯了一阵，快到中午的时候，李晓琳又来敲门，进来后堆着公式化的笑容：“三位，我已经订好包厢了，请跟我来。” 他们乘坐杜真真的保时捷，很快便到了酒店。进入包厢后，除了黄本衫以外，还有好几个中青年，黄本衫一一介绍，都是宇坤地产的高管。 上菜后，几个男人便把矛头对准杜真真和袁丹丹，她们两也不矜持，酒到杯干。看起来两人酒量都不错，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杜真真的双颊很快就飞起两朵红云，袁丹丹也是醉眼迷离。 洛南只好挺身而出，帮她们顶了不少酒。他有着A级的身体素质，体内真气流转不息，说千杯不醉夸张了点，把桌上这些人全灌趴下绝不是问题。 杜真真起身去洗手间，见她脚步有些踉跄，袁丹丹赶紧去搀扶。两人一起跌跌撞撞地离开包厢，过了许久也没回来。 洛南便坐不住了，跑到女洗手间门口，试探着喊：“杜真真？袁经理？” 一会儿，杜真真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叫我是直呼名字，叫她是经理？你不尊重我！” 话音落时，她已经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只见她脸颊酡红，眼中波光潋滟，比平时还要美上三分，堪称人间绝色。洛南不由得呆了一瞬。 他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因为我跟你熟啊。袁经理呢?” 杜真真无奈地向后看了一眼：“坐在马桶上睡着了。你帮我一把，我们把她扶出来。” 洛南也是无语。“没别人在吧？” “当然没有。” “袁经理裤子穿上了吧？” “你这不废话吗，我会让你占这种便宜吗！” 洛南小心翼翼地跟在杜真真身后，这辈子第一次进了女厕所。 没走两步，杜真真脚下一滑，洛南忙伸手从后边搀住，右手不小心穿过了杜真真的腋下，直握住那份坚挺。 杜真真嘤咛一声，软绵绵地仰倒在洛南怀里。 洛南只觉温香软玉入怀，脑子像要炸开一样轰然作响，小兄弟迅速起立，他忙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喂，快点站起来，我松手了啊！” 杜真真挣扎着转过身，一张嘴，掺杂着酒味和幽香的气息迎面扑在洛南脸上，“洛南！” “恩。”洛南不自觉地答应。 “我想要你！” 说完，她突然往前凑，吻在洛南的唇上。芬芳的唇带着火辣又甜蜜的青春气息，宛如蜂窝里酿了很久的一口蜂王浆，又像地窖里深藏的一壶老酒，让洛南迅速沉醉。 她主动吐出了滑软细腻的小舌头，伸进洛南嘴里搅拌、纠缠。 不知不觉中，洛南已将她抱紧，热情地回应。仿佛穿越了一年多的时光，回到了当初在咨询室里的那个下午。 一时间，静悄悄地，只余两人唇舌交缠的声音。 这一吻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天旋地转，洛南遗憾地离开了那两片芬芳，仍在回味。 杜真真的脸上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洛南轻轻摇头。 “洛南，洛南！”杜真真轻轻呼唤着，如泣如诉，眸子里情深似海。 “恩。” “你爱我吗？”杜真真仰视着，眼神中充满爱恋和期冀。 洛南避开她的眼神，没有回答。他说不出口。 杜真真神色转冷，轻轻推开洛南。 “不好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她自嘲地说。 洛南叹了口气，“我只是让你帮我介绍一份工作，为什么你会让我来你的公司？” “你不懂吗？不，你都懂的。” “是啊，我懂，”洛南轻声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杜真真背过身去：“谁喜欢你啊，你别臭美了，我只是玩弄你而已。” 不用去感应，洛南也知道她的心声是什么。 过了许久，杜真真重新转过身来，眸子里的感情消失了，冷漠地看着洛南：“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喝多了，以后不会了。” 洛南摸了摸鼻子：“其实多来几次也没关系，感觉挺好的。” “你是个混蛋！” “谢谢。” 一个隔间里，袁丹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坐在马桶盖上，苦笑。 ------------ 第97章 游戏人间的老怪物 三人各怀鬼胎地回到包厢，黄本衫带来的人一个个东倒西歪，醉态可鞠。 有一个人都快滑到桌子底下去了，还在那嚷着：“来！干……干杯！感情深……深，一口闷！” 黄本衫倒还是眼中精光四射，清醒得很。他毕竟是大BOSS，他不喝酒没人敢强按他的头，所以也就喝了一两多一点。 洛南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走到黄本衫面前，举杯笑道：“黄总，你随意，我干了。”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黄本衫皮笑肉不笑，端起酒杯舔了一口，放下后说：“杜侄女，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撤吧。” “不急，”洛南插嘴，“黄总，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黄本衫的视线扫过来，胖乎乎的脸上挂着极有威严的表情。 “据我了解，黄总打算把‘万静水岸’楼盘的开盘晚会交给别人做了。” 洛南感应着黄本衫的念头，继续说，“能理解，能理解。想让自己的红颜知己赚一笔，这很正常。” 黄本衫神色不变，只是抓起茶杯灌了一大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南，并没有否认：“你有什么想法？” 杜真真坐不住了，在袁丹丹的腰上轻推一把。 袁丹丹虽然有些醉意，但之前在洗手间里打了一个盹，清醒了许多，顿时挺直腰杆，大声说：“黄总，我们公司的实力是业界有目共睹的，您把晚会交给我们来办，保证不出差错，能达到最佳的宣传效果。” 黄本衫的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睛微眯，没有开口。 袁丹丹正要再接再厉，争取打动他，洛南抬手截断了袁丹丹的话，“黄总，你觉得这种小晚会，搞好搞砸无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交给你的红颜知己做最好，我能理解这种想法。”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台晚会代表了宇坤公司的门面，就算你能凭自己的面子找几个大牌明星来镇场子，要是晚会的舞台布置、音效、声光、后勤等方面出了问题，砸的可是宇坤公司的招牌。” 洛南一直感应着黄本衫的念头，这时顺手强化了两个，又植入一个新念头：“让娜娜赚钱的机会还有的是，这一次的开盘晚会容不得出差错，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来办。”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很快就占据了黄本衫的整个思维空间。 他缓缓点头：“我确实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办这么一台晚会。这样吧，你们先弄个策划案给我，需要多少预算，打算怎么布置，都写清楚，我再考虑考虑。” 袁丹丹兴奋得大声应道：“没问题，我们马上就能弄好，什么时候拿来给黄总您过目比较方便？” “尽快吧，”黄本衫端起酒杯，“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 …… 三人走出酒店，被风一吹，都清醒了不少。杜真真面无表情地说：“洛南，你做得不错。” 袁丹丹闷不做声。她是没搞懂，黄本衫原本是很明显地不想把这台晚会交给她们承办，为什么洛南一番很普通平实的话说出口，黄本衫就改变了主意。 或许这就是心理咨询师的本事？在细微处见功底。在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语气、语调说一句适当的话，就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洛南微笑道：“小意思。我来公司做事，肯定不是来混日子的。” 袁丹丹偷看了一眼杜真真的脸色，笑道：“那今后要给你多压压担子了。” “没问题，尽管交给我。”洛南还想在一个月内获得升职呢，当然不吝于在未来一段时间大显身手。 …… 司马诚的别墅中。 司马诚神态恭敬得无可挑剔，给坐在红木扶手椅上的老者端上一杯茶。 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神色祥和，脸上、额上皱纹浅浅的，很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年轻时肯定也是帅哥一枚。 他穿着普通的灰布长衫，端着茶喝了一口，露出享受的样子，和街边常见的老头没什么差别。 司马诚却是不敢怠慢。他很清楚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有多么神通广大。 别的不说，只看这老头已经100岁出头了，看上去才60岁人，就知道这老头有着高深的养气功夫。 “好茶。”老头淡然地说。 “林长老，这是正宗的雨前龙井，从那两颗树上摘下来的。家父弄到手的也不多。”司马诚说着炫耀的话，语气却是低调。 “听说，”林长老随手将茶杯放在一旁，“我那曾孙在剑术上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是，林虎兄是输给了一个叫洛南的。那个洛南虽然名不见经传，却不是普通的小角色，他有不凡的手段，让我吃了个大苦头。”司马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惧之色。这几天他都没睡好，每晚好几次梦见被蛇虫吞噬，惨叫着从噩梦中惊醒。 “哦，如何不凡了，你且说说。” 司马诚一五一十地将被洛南拖入幻境的过程说了一遍。 林长老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听着听着，腰越挺越直，神色越来越凝重。 “你是说，你在幻境中能感受到真正的痛苦？” “是的！”只是叙述，就让司马诚大汗淋漓，“那种痛感觉非常真实。” “在你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连续10次将你拖入幻境？你根本挣脱不出来？” “完全无法抵御！” “哦。”林长老沉吟了一会。 “林长老，您看……”司马诚试探着开口。 林长老轻轻摆摆手：“此人不可力敌！他这一手，像极了魔道功夫，纯粹的精神攻击、致幻攻击，我印象中只有安家、余家和祁家擅长这个，但他们三家根本不可能突然出现这种高手。或许那人是出自哪个传承自魔道的隐世门派、家族。” “能让幻境如此栩栩如生，甚至让人感受到真实的痛苦，我根本想不出这世上有谁能办到。此人的修为，怕是远超于我，说不定就是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在游戏人间。” 司马诚听得冷汗直流：“那我以后离他远点。” “这种老怪物往往做事随心所欲，千万不能招惹，不过，”林长老露出凝重之色，“放着这样的人不管也不是办法。我让林姿宜跟着你，你找机会让她和那人见上一面。” ------------ 第98章 我不会一直等你 晚会的策划案自然有别的部门的同事去跟进，洛南又得了几天的空闲。 每天按时下班回家，修炼、感悟灵器，时间过得飞快。 他和公司的人也基本混熟了，毕竟这是个看脸的社会，而他长着一张帅气的脸蛋，这就是个畅通无阻的通行证，在哪里都吃得开。不仅那些小妹妹们喜欢和他聊天，那些30出头的已婚少妇们也爱和他开玩笑，调侃。 表面上，洛南是很享受这样的待遇，每天和美女们聊天，说些办公室里流传的荤段子，逗得美人娇嗔一笑。 事实上他却是在研究每个人的心理，既探究她们心理上的共性、也探索她们每个人心底最隐秘的念头。 似乎这正符合了太上感应真经的修行路子，他的修炼速度一直像乘火箭一样。 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三五个月，他就能突破神通境的初期，到达中期了。 当然这样的速度虽然令他满意，却仍不足以让他在明年的中元节之前结成金丹。 修炼越到后面速度越慢，几个瓶颈都不是那么容易度过的，许多修士甚至会在神通境大圆满的层次蹉跎数十年。时间，是怎么都不够用的，除非伪修仙指南能想出别的速成办法来。 “洛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一阵香风从洛南身边飘过，杜真真面无表情地路过，留下一句话。 洛南忙收拾好东西跟上。杜真真走路极有韵味，像是运动员一样，用脚尖发力，每走一步都有一个向上弹跳的动作，显得活力十足。同时她的腰、臀也随之轻轻摆动，曲线美妙，韵律优雅，有着能让人看得目不转睛的魔力。 到了杜真真的办公室，杜真真弯腰泡茶，洛南盯着她的妙臀看了半晌，才挪开视线。 泡好茶后，杜真真递给洛南，自己回到转椅上坐下，翘着穿丝袜的腿，魅惑十足：“坐。” 洛南微笑着坐下：“什么事找我？” “我听向经理说，你来入职的时候曾经说，不会在这里做很久？” 洛南点头：“是啊，我想多去一些不同的地方，尝试一些不同的工作，这样对我的个人成长有帮助。” 杜真真似笑非笑：“可是公司需要的稳定，你就不怕我马上炒掉你？” 洛南微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能接受。” “你准备在真.美待多久？” “一个月吧。” 杜真真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她很快用公式化的微笑掩饰了这自然流露的表情：“时间有点短，还不足以让你很好地理解和掌握这个行业，这份工作。” 洛南苦笑道：“没办法，我有必须做的事情。” “我可以理解，人各有志，”杜真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着套话，“公司也不是缺了谁就无法运转，你想走，到时候我不会留你。只希望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你能尽职尽责，把工作做好。” “当然，”洛南笑道，“尽管给我加担子，我还希望在这一个月里能获得升职呢。” “你人都要走了还想什么升职？” “这是对我工作的肯定。”洛南厚着脸皮说。 “随你，只要你做出足够的贡献，公司自然有这方面的奖励制度，”杜真真垂下眼睑，“正好有件事交给你去做。” 洛南抖擞精神：“什么事？” “安腾电子收购了一家芙南省的足球队，这件事你听说过吗？” 洛南略一思索：“刷新闻的时候看到过。略知一二吧。他们收购的是外省的一支刚升级到中超足球队，下赛季这支球队会把主场搬到上阳市，更名为上阳安腾俱乐部。” 杜真真尖俏的下巴轻轻点了点：“没错。芙南省近些年一直没有顶级联赛的球队，球迷对这件事都很期盼。上阳安腾俱乐部的主席是安宁卓的独生子安霂然，你应该见过。下个月，大概是圣诞节附近吧，上阳安腾俱乐部会举办一场晚会，让全体球员亮相，同时还会让大约300-500名球迷参加晚会。” 洛南点头：“明白了。要我去拿下这台晚会的承办？” “是的。安霂然和死马诚走得很近，你知道的，我和死马诚……” “明白，”洛南含笑说，“那就我去说服他吧。” “听说……”杜真真有些犹疑地用她那剪水双瞳瞥了洛南一眼，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你前几天在死马诚的别墅打了他一顿？打得他……” 杜真真略带羞涩地低下头：“打得他……那个和那个都出来了？” “这是以讹传讹，”洛南耸耸肩，笑道，“我一个指头都没碰他，只是吓了吓他。别听风就是雨，我不是崇尚暴力的人！” 不过我的本尊貌似暴力起来就不是人……洛南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特别是在对待魔道修士和妖兽的时候。 杜真真掩嘴一笑：“你只否认了动手，没否认后面一句。” 洛南嘿嘿一笑：“因为后面半段是真的，他确实shi尿齐流。” 杜真真妙目流转，露出好奇之色：“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会让他……那个和那个都出来！” “一点小把戏，不值一提，”洛南岔开话题，“找安霂然的事，需要我向袁经理汇报吗？还是直接向你汇报。” “直接向我汇报吧，这件事我不打算让袁经理跟，”杜真真脸色不太好看，“安霂然这家伙，特别喜欢……御姐。上次我让袁经理去找的他，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总之袁经理表示不愿意再和安霂然打交道了。” “明白。那我这就去联系安霂然。还有别的事吗？”洛南起身。 杜真真抬头看了洛南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掩饰复杂的表情。“没有了，你去吧。” 洛南走到门口，刚拉住圆圆的铜把手，杜真真唤道：“洛南！” “恩！”洛南转身看着她。 杜真真咬着嘴唇，眸子里挣扎着。半晌才道：“我不会一直等你。” 洛南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走了出去。 回到座位上坐下，他的情绪仍然沸腾，不肯平静。 这是怎么了？洛南扪心自问，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扰乱情绪？这心境上的修为，似乎比本尊差得太多、太多。 难道是因为这只是分魂？ ------------ 第99章 你就是个渣男 洛南正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一个快递员提着一大篮的鲜花快步往杜真真的办公室走去。 这一幕，自从洛南来“真.美”之后，几乎每天都得见。 办公室的女人们窃窃私语:“又是那个姓何的吧？还真是锲而不舍。”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他怎么配得上我们杜总。” “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嘛。” “癞蛤蟆肖想天鹅肉。杜总对他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自以为浪漫，但这样只会让杜总厌烦的。” 女人们口中那姓何的应该是25、6岁年龄，长相普普通通，开一辆蓝色的保时捷Panamera Turbo。 目前身处上阳市，姓何的，又特别有钱的，只有两家。一家是山熠重工的老总，身家十几亿；另一家稍逊一筹，是开锑矿的，家里几个亿的资产。只不知给杜真真送花的小子出自哪家。 洛南没打算操这个心。他又不是杜真真的谁，难道还不准别人追求她不成。 收回目光，洛南上网搜索了一番安宁卓、安霂然、上阳安腾俱乐部的相关资料，做到了然于心。 到中午下班的时候，他跑到袁丹丹跟前：“袁经理，下午我出去一趟。” 袁丹丹头也不抬：“私事还是跑业务？” “业务，安腾俱乐部那里。” 袁丹丹马上没了兴趣：“去吧。这事你直接找杜总汇报进展，不用和我说。” 洛南笑道：“好。袁经理，安霂然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袁丹丹终于抬头，既有些羞愤、又有些消沉：“你问这个干什么，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 洛南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我不介意找机会给他个教训。” 袁丹丹深深地望了洛南一眼，心下有些失望。这人也太喜欢吹牛了吧！ 安霂然那是谁啊，安腾电子集团大BOSS安宁卓的独生子，在上阳市谁能动他，谁敢动他？ 且不说他老爸多有钱，也不说安腾电子在全国范围内多有名。只说他母亲肖碧云，那是红极一时的女明星，万苌芷的好闺蜜。万苌芷是谁？当今**！ 而安霂然的绯闻女友，正是万苌芷的独生女，当今公主殿下。 其余的不用多说。 袁丹丹冷淡地说：“不用，你好好做事。” 要不是顾忌着洛南和杜真真的关系，她就不止给洛南这点脸色看了，肯定会好好教训一番。 洛南笑了笑，没再说话。 在神通境修士眼中，英国女王也好、美帝的总统也好，和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完全没有差别。 俱是蝼蚁而已。 所以他是真心想为袁丹丹出口气，但既然袁丹丹不领情，那他也就懒得去麻烦了。 在楼下随便找了家店吃了饭后，洛南先回家修炼了两个小时，再打电话给秦时新。 接通后，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秦时新已经开口：“我正想找你。” 洛南一怔：“怎么？”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秦时新的声音低沉而幽怨，估计正在愁眉苦脸。 洛南轻笑：“我又怎么了？” “眉儿。” “……”洛南沉默了。 “我告诉你，她就是我亲妹！你再这么让她不痛快，我就让你一辈子不痛快！” “你别发神经了，”洛南不耐烦地说，“她到底怎么了？” “整天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想你呗。她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跟我说说，你到底看不上她哪点？”秦时新质问道。 “没哪里不好，只是我个人原因，暂时不想和任何一个人建立感情关系。” “既然不想恋爱，为什么又撩拨她！现在撩得她情动了，你又撒手不管了。洛南我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渣男？！” “行了我知道了，渣男就渣男吧。我找你有事。” 秦时新叹口气说：“我爸挺对不起她们母女俩的，一直想找机会弥补她们。我都不敢把她的真实身世告诉她，就怕影响她的幸福，只能尽我所能地帮她解决一些麻烦。洛南，我跟你说，你要么就马上答应和她在一起，要么就永远别再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的伤口自然愈合，你做得到吗？” 洛南飞快地说：“我保证。可以说正事了吗？” 秦时新的声音稍微愉快了一点，“你说。” “帮我约见安霂然。” “行，”秦时新痛快地答应了，“什么时间？” “越快越好。” 秦时新想了想，“晚上我们准备去郊区，马蹄岭那边飙车玩。你要是能来，我给你们创造说话的机会。” “可以，几点？” “飙车10点开始，我们大概9点就会到。你早点来！” “好，到了我给你电话。”洛南挂断，继续修炼。 8点多钟，洛南出门，叫了辆网约车直奔马蹄岭。到了马蹄岭附近，他吩咐司机放慢速度，仔细往路边看去。 马蹄岭这地方比较荒凉，路上很少有行人和车辆经过，路边的商店都早早地关了门，连夜宵摊都不见一个，路灯也很稀稀落落。 慢驶了一段路，洛南看到前方路边停着十来辆跑车，几十个年轻人三五成堆地聚着聊天。便吩咐停车。付钱后，徒步走过去。 到了近前，他扫了一眼，发现其中有许多是熟面孔，曾经在司马诚的别墅里见过。 里边女孩子很多，都是年轻艳丽、身材高挑，虽已是冬天的晚上，寒风刺骨，却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至少有一半穿着短裙、高筒长靴。 女孩们依偎在男人们的身上，有的男人身边甚至围了三四个女孩子，谈笑风生，享尽艳福。 洛南走近后，他们有好些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洛南在司马诚的别墅，揍得司马诚shi尿齐流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他们好奇的是，洛南怎么还没死。 以司马诚的家世、心性，能让洛南死得痛快就已经是他大发慈悲了。 洛南自然没有和他们聊天的想法，不是一类人，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他就站在圈子外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着。他只是抽着玩，根本没吸进肺里去。 一个女孩子向他跑过来。 ------------ 第100章 林家天才 “洛南！你怎么来了！”余梦娇欢快地开口。到了洛南跟前，她皱起可爱的鼻子，用纤纤玉手在鼻端扇了扇：“别抽烟好不好。” 洛南笑着将烟丢下，踩了两脚。“我过来找人。秦时新，安霂然还没来？” “没看着他们。过来，我介绍几个姐妹给你认识！”余梦娇热情地说。 “算了，我没兴趣认识她们。” 余梦娇瞪大眼睛说：“都是美女哦！” “还是没兴趣。” “哦！~”余梦娇拖长了声音，调皮地笑道，“原来你对男人感兴趣！” 洛南故意用色眯眯的目光在她高耸的胸前扫过，邪邪一笑：“你说呢？” 余梦娇伸手挡在胸前，笑骂道：“你坏死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那只是我善于伪装。” “看出来了，”余梦娇笑容可掬，“对了，听说你跑到司马诚的别墅里，打了他一顿狠的，打得他屎都出来了？” “乱讲，我没打他。” “啊，那你是用眼神就把他屎都吓出来了？” “女孩子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俗，动不动就屎啊尿的？”洛南笑道。 “你告诉我嘛，是不是真的？” “勉强可以这么说吧。” “佩服，你牛！”余梦娇目光里透着崇拜，“他竟然都没敢报复你？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跟你说过的啊，普普通通，父母都不在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洛南道，“你好像也不怎么怕他。” 余梦娇格格地笑道，“怕他？何必呢。他也就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我们余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不至于怕他。” 洛南对这话却不敢认同。余梦娇身上有着微弱的真气，虽然微弱到连筑基都没完成，但那也只能说明她自己资质平平，她的家族却并不简单。而且她的真气，似乎还和自己的真气有许多相似之处，来头定然不小。 何况她的戒指还是一枚法器。虽然只是最低端的法器，灵机若有若无，洛南随手就能炼制十个八个。但那也是法器，不是大白菜。在地球这末法之地，也算得上价值连城的宝物，绝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 余家可能名声不显，但也绝不是什么路边的小家族。说不定，就是这世上仅存的修真家族之一。 他和余梦娇聊了一会，刚过9点，秦时新就开着他那辆阿斯顿马丁赶到了。 从他车上下来的，还有田静眉。洛南本想上前和秦时新说话，一见田静眉，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田静眉显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洛南，怔怔地望过来，目光有些凄楚茫然，脚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秦时新遥遥地向洛南挥了挥手，把田静眉领到女孩子堆里，让她和人聊着，才走过来。“安霂然和司马要晚点到。”秦时新又看着余梦娇，“阿娇，你也和洛南认识了？” “当然认识，”余梦娇嘻嘻笑道，“洛南是我的偶像啊。” “那行，你们聊吧。等会安霂然到了，我再叫你。”秦时新转身离去。 余梦娇问：“你找安霂然干嘛？” “哦，我在杜真真的公司上班。杜真真你认识吧？”得到了余梦娇点头示意后，洛南继续，“她让我找安霂然谈一桩业务。” “哈哈，”余梦娇笑得幸灾乐祸，“F4里头，司马诚和安霂然关系最好了，你把司马诚得罪得那么惨，安霂然才不会搭理你呢。” “我自然有办法。”洛南轻松地说。 “那我拭目以待，”余梦娇笑得有几分天真，“我感觉你就是个会变戏法的人，真想看看今天你还会变什么戏法。” “不会让你失望的。”洛南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这个女孩那不谙世事的天真不是装出来的。看来她的家族将她保护得很好，甚至有点过度保护了。在某些方面，她单纯得简直有如白纸。 当然她也绝不是白痴，否则在这个纨绔的圈子里她早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司马诚和安霂然差不多是前后脚到的。 司马诚开着他那骚红的保时捷，一下车，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洛南，顿时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不加掩饰的恨意。洛南让他出了个大丑，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已经比屎粑粑还臭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但他却不敢上来找麻烦。 被他敬若天神的林家太上长老林若愚都对洛南如此忌惮，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司马诚的身边是个高瘦的女人，名叫林姿宜。相貌和林虎有三分神似，一头精神的短发，虽不是绝顶漂亮，但是英气勃勃。她是林虎的小堂姑，听说是林家嫡系，不像林虎是出身旁支。她比林虎还小两岁，今年还不到三十，但据说是林家不世出的天才，与林虎是天渊之别，能力深不可测。 司马诚曾亲眼所见，这林姿宜曾挥出灿若流星的一剑，将射向她的3颗子弹削成6瓣。 也曾亲眼看到，林姿宜一指点出，指尖似有光芒闪现，将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射个对穿。 在此之前，司马诚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凭血肉之躯做到这种事。 按理说，有这样惊为天人的高手在侧，司马诚应该感到安全才对。但是洛南的能力太诡异，就连林若愚都对洛南那么忌惮，司马诚不敢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林姿宜身上。 倒是林姿宜显得跃跃欲试。她顺着司马诚的目光看过去，眼中露出一丝狂热：“那就是你说的洛南？” 司马诚点点头。 林姿宜迈步，司马诚忙伸手拦住她：“林姨，不，林姐，林长老说过，不要和此人正面冲突。” 林姿宜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 很快安霂然那辆黄色兰博基尼也到了。 安霂然从车上下来，到副驾驶位置上搀下一个艳光四射的少妇，那是一个有名的电视剧演员。 安霂然携着少妇过来，炽烈的目光落在林姿宜身上。司马诚迎上去，压低声音说：“你就不怕那位吃醋？” “她又不会知道。难道这里还有谁敢告密？”安霂然安安静静地笑着，一双眼睛却瞅着林姿宜，露出贪婪之色。 ------------ 第101章 又一位 “我敢。” 安霂然话音未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洛南一副懒散的样子走了过来，秦时新在他身边介绍，“小安，这是洛南，你见过的。洛南，这是安霂然。” 安霂然把注意力从林姿宜身上转移，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南：“你敢去告密？” 洛南洒然一笑，“这世界上还没我不敢做的事。只是，我不太喜欢告密。”他的目光却没看安霂然，而是落在林姿宜身上。 在他的神识中，林姿宜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剑气纵横，身上的真气澎湃，至少也是温养境初期，这是他在地球上目前为止遇到的修为最高的人了，比之前和他斗剑的林虎高了好几个层次。 青衣小童突然浮现在他识海：“她和你是一类人。” 洛南愕然：“她也是金丹修士的分魂转世？” “我不会认错的。” “大话谁都会说。”安霂然不以为然地说。 洛南没理他，看着林姿宜：“你好，美女，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 林姿宜声音冰冷的像万载玄冰：“林家，林姿宜。” “好名字，”洛南赞道，“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洛南。” 林姿宜上下打量着洛南，似乎在犹豫着该把剑刺往他身上的哪个部位。看了几眼，她突然脸色大变，凝重起来。 “林虎是你什么人？”洛南感觉林姿宜的真气和林虎同出一源，因而问道。 “我侄儿。”林姿宜仍然惜字如金。 洛南点点头。深深地望了林姿宜一眼，收回目光，又看着安霂然：“谈谈吧？” 安霂然耷拉着眼皮，“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说完拽起他身边少妇的小手，就要离开。 那少妇对洛南粲然一笑，又冲司马诚点点头，神态优雅。 司马诚一直青着脸不做声。洛南似乎这才看见他：“咦，这不是死马诚吗，你怎么也在这。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司马诚羞愤交加：“洛南你别太过分！” 安霂然停下脚步，不解地看了看司马诚，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变得这么软弱。“阿诚，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弄他？” F4中，司马诚唯一视为友人的，就是安霂然了。他不想坑朋友，所以黯然摇头：“算了。你别多事。” “真不像你，”安霂然挑衅地看着洛南，“听说你懂邪术？尽管往我身上招呼试试。” 洛南微笑：“别以为你身上有那块玉佩，就能保你平安。” 安霂然神色一僵，认真地打量着洛南。 “别看了，我不是怪物变的。谈谈吧！”洛南笑道，“死马诚，你一边去，别碍事。” 司马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跺了跺脚：“林姐，我们走！” 林姿宜又凝重地看了洛南一眼，手按在腰间，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跟在司马诚身边离开。 “我也走了，你们慢聊。”秦时新笑着离开，只有余梦娇还赖着不肯走。 “静静，你先离开一下，去和别人聊聊天。”安霂然温柔地对身边的少妇说。 少妇莞尔一笑：“好。” 等她离开，安霂然道：“你到底是哪家人？为什么知道我的玉佩？” 洛南笑道：“我姓洛，当然是洛家人啊。” “没听说过。”安霂然缓缓摇头。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洛家是小门小户，”洛南道，“上阳安腾俱乐部的晚会，交给杜真真的公司来办。” “凭什么？”安霂然傲然道。 话音一落，他发现自己不再身处马蹄岭的路边，而是出现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亭子里，明月当空，星汉灿烂，洛南悠然坐在他对面。 安霂然大惊失色：“你，你……你怎么把我弄到这来的？我的玉佩……”他伸手到腰间，那块自小随身的玉佩却不见了。 洛南不屑地一笑：“那种东西，就算你弄个百八十块放在身上，也抵挡不了我片刻。” “神通境！”安霂然惨呼一声。他顿时明白了司马诚为什么会吓得屎尿齐流。 “你倒是个识货的，”洛南也有点惊讶，没料到这小子还有如此见识，“你们家难道有神通境的修士？” “只在传说中听过……”安霂然渐渐镇定下来，看了看周围，悄然换了称谓，“我随身带着法器‘清心玉佩’，前辈你却能将我强拉入如此栩栩如生的环境，我安家老祖虽也精通精神攻击，却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猜测前辈是神通境的大修士。请前辈恕我先前的无礼。” 什么时候神通境也能被称作“大修士”了？洛南啼笑皆非。下一刻，他已经解除了环境，两人重新回到街边。“我说的事，没问题吧？” 安霂然恭敬地低头：“既然是前辈吩咐下来的，小子一定照办。” “我会让别人和你联系的，你去吧。”洛南一挥手。 安霂然急忙退开，擦了一把冷汗。 一旁的余梦娇奇怪地问：“他怎么突然叫你前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洛南笑道：“我变了个戏法呗。” 余梦娇修为太低，根本感觉不到刚才的真气波动，不远处的林姿宜却若有所觉，投来犀利的目光。 事情已经办妥，洛南却不想马上离去。他对接下来的飙车活动不感兴趣，这里却有一个他感兴趣的人。“你去玩吧，别管我。”说着他丢下余梦娇，向林姿宜走去。 林姿宜的目光像两柄寒光四射的宝剑，气势渐渐攀升。虽然有林家老祖的禁令，但对手难求，只要洛南敢踏入她的攻击范围，她就会悍然出手。 感受到她身上的气势逼人，司马诚悄然退开几步。 然而洛南却正好在她的攻击范围外停步，微笑着说：“林小姐。” 林姿宜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做声。 “你是不是经常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里就像一个异乡异客，觉得你和世界之间有着厚厚的膈膜，始终无法融入？” 林姿宜静静地注视着。虽没有动作，也没开口，洛南却能感觉到她心底的回答：是的。 洛南的目光落到她的右手：“你是一个出色的剑客。你们林家，是剑修家族吗？” 林姿宜轻轻颔首。 “想对我出手吗？”洛南饶有兴致地问。 林姿宜又点头。 “可惜，面对我，你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 第102章 无法出手 林姿宜没有说话，眸子里却清清楚楚地写满了不信。 “不信？”洛南笑道，“你可以试试。” 林姿宜一声不吭，这一刻，她已经把老祖的话忘到了脑后，心中只有剑，以及眼前的对手。 她的手突然伸向腰间，抽出那柄软剑。空中仿佛有一道闪电落下，电光石火之间，她的剑刃已经穿透了洛南的咽喉。鲜血渗出。洛南捂着喉咙，缓缓软倒。 林姿宜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没有出手的机会？真是笑话。堂爷爷竟然还把这种人视作大敌，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至于在大街上杀了个把人……这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家里会替她善后的。 下一秒。林姿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在她眼前，洛南笑吟吟的，咽喉上哪有半分伤痕！ 而她手中的软剑也不见了，她忙伸手一摸，宝剑根本就还系在腰间。 刚才那一剑，只是自己的错觉？ 林姿宜不信邪，她再次拔剑，刺出！鲜血四溅，洛南捂着咽喉，缓缓软倒。 下一刻，洛南又笑吟吟地站在她跟前！ 林姿宜打了个寒战！她只觉毛骨悚然！幻觉，她已经明白过来，不知何时起，自己就已经被拖入了幻境！ 怪不得他说，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如此修为，简直神鬼莫测！ 司马诚觉得奇怪。即使他从未修炼，也感觉得到，林姿宜的气势已经攀至了巅峰，一旦出手，就将石破天惊。 然后很快，她就突然泄气，目中露出惊恐之色。刚才那短短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联系着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司马诚对林姿宜生出了淡淡的同情。不过还好，她没被吓得尿裤子。 “不用再试了，再试一千次也是这样的结果。”洛南轻笑。 林姿宜放下手，收起了戒备的姿态。“我不是你的对手。”她坦然承认。 “加个好友，有空聊。” 见林姿宜一脸懵懂，洛南补充：“微信，QQ，随便什么，加个好友啊。” 林姿宜摇头。“我没有。”她的生命中，只有剑。 正如洛南之前所说的，从出生起，她就感觉自己是个陌客，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有握剑的时刻，她才能感觉到一丝真实。 所以她无比刻苦地投入练剑，因为只有练剑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地活着。 “算了，那留个电话吧。” “也没有。” 洛南苦笑：“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活在现代社会。那我怎么联系你？” 林姿宜摇摇头。 “好吧，有缘再会吧。”洛南有些遗憾。他还想和林姿宜多聊聊，毕竟是“老乡”。 之后的飙车，洛南没兴趣观看，便叫了辆网约车回家。 上车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三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默默地注视了田静眉片刻，又对林姿宜点点头，冲余梦娇挥了一下手，毫不留恋地钻入车里。 …… 洛南离开后，司马诚走近林姿宜：“刚才是怎么了？” “过了一招。” 司马诚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没有发现。谁赢了？” 林姿宜摇摇头，没有回答。心里却得出结论：如果洛南认真出手，一个刹那自己就会死。 实力的鸿沟，无法填补。 除非，自己的剑能更快，更强，精神也化作一柄利剑，能斩破虚伪。但那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司马诚兴致不高，没有亲自下场飙车。话说他现在几乎成了圈子里的笑柄，虽然没人敢上前对他说“听说你被人揍得屎尿都出来了”，但暗地里的嘲笑总是少不了。 也亏得司马诚有颗大心脏，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要不然他至少得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两年，等风头过去再露面。 等飙车结束，司马诚载着林姿宜回别墅。林姿宜是取代林虎，这段时间充任他的保镖。 据说是他爷爷辈曾经有恩于林家，所以林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出杰出子弟来为司马家的人充当保镖，保障司马家的安全以报恩，再则也是为了游历红尘。 林姿宜虽然漂亮，司马诚却不敢对她动歪心思，毕恭毕敬地，就像供奉祖宗一样，毕竟他亲眼见过林姿宜大发神威。 到了别墅，停好车，司马诚屁颠屁颠地为林姿宜拉开车门。 林姿宜英姿飒爽地下车，向司马诚伸出手。“手机。” 司马诚将自己的手机解锁，奉上。 林姿宜翻了一阵通讯录，拨出号码。 接通后她道：“我是林姿宜。找堂爷爷。” “堂爷爷。我见着洛南了。” 林若愚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中飘出：“哦，你肯定会忍不住对他出手。结果如何？” “我没能出剑。” 林若愚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很严肃：“此人，不可为敌。” “明白。” “你可以试着接触他，此人肯定是游戏风尘的老怪物，”林若愚感叹，“从他手指缝里漏出一点东西来，就够我们家享用不尽了。” “好。”林姿宜惜字如金。 林若愚这才想起，林姿宜并不擅长交际。他一咬牙，吩咐道：“算了，你不适合做这事，我让你妹妹过来，你找机会带你妹妹和那洛南见上一面。” 之前让司马诚安排林姿宜和洛南见面，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想确认洛南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高手。 现在已经试探出结果，能让林姿宜无法出手的人，肯定是高深莫测。林若愚已经坚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洛南肯定是个游戏风尘的老怪物。 所以他要派出林姿宜的妹妹去接近洛南。 林姿宜一母同胞的妹妹，林姿雅。 和林姿宜不同的是，林姿雅没有那么高的修炼天赋。但她却有着完美的容貌和身材，那绝世的风情只应天上有。只要是男人，就绝无可能无视她的魅力。 即使是游戏风尘的老怪物，恐怕也会为她所倾倒。 这么出色的女子，林若愚当然是舍不得轻易动用的。但是如果能拉拢到那个老怪物，一切就是值得的。 林若愚是温养境后期。到了他那个境界，才知道再往上突破有多难。那个老怪物，却很可能已经是神通境的大修士！ 神通境，在这地球上，就意味着“无敌”二字。 ------------ 第103章 小玉佛 第二天，洛南上班时，一见杜真真经过，便跟了上去。 杜真真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做声。到办公室门口，她掏出钥匙开了门，推开后说：“你先进去等我。” 洛南走了进去。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杜真真的办公室，但之前进来时并没有仔细看。 趁着杜真真不在，他把整间办公室都好好看了一遍，墙上挂的画作、桌上的文件、电子相框都没放过。 抽屉他倒是没翻，尊重隐私不管在这人间还是在修真界都是一种美德。 过了一会，杜真真也进来，随手将门关紧，又转动门把手将门推开一条缝，接着又关紧。 这个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犹豫和纠结。她平时在办公室里时都是将门虚掩着，随便谁都可以推门进来找她。此刻却似乎有点……做贼心虚？ 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杜真真抬头挺胸：“什么事？” 洛南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仔细看着她的脸，啧啧赞道：“你今天气色这么好？有什么喜事？”她的脸上近乎透明的白皙中带着红晕，确实比平时还要美上三分。要不是她眉梢眼角没有春-情，洛南都要以为她又找回了坏毛病，和哪个女生度过了激情一夜。 杜真真下意识地抚摸了一把自己滑嫩的脸蛋，莫名其妙地说：“没什么吖。” 洛南视线下移：“你的小玉佛呢？” “别提了，”杜真真拍拍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昨天下班我开车回家，有个深井冰闯红灯，拦腰撞上我的车。我人都吓懵了，以为死定了，还好没事，连擦伤都没有。不过小玉佛却莫名其妙地碎了。” 洛南明白了过来。敢情那小玉佛是防御法器，昨天发挥作用救了杜真真一命。碎裂后法器的灵机渗入杜真真的身体里，这才使得她看来显得娇艳欲滴。 “幸好你没事，也不知是哪路神仙保佑了你，你得抽空去上柱香，”洛南也有点后怕。如果这个女孩发生了不幸……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开了个玩笑后，他话锋一转，“那个小玉佛是怎么来的？” “我爸给我的，说是请高僧开过光的，”杜真真撅着小嘴，“听说很贵，花了他三千多万。” 呵呵，一件最低端的防御法器就要三千多万？洛南觉得自己没事炼炼法器都可以发财致富了。 “别心疼了，改天我另外送个给你。不过就不找高僧开光了，我亲自帮你开光。”这个女孩对自己有情有义，洛南无以为报，想来只能送件防御法器给她，关键时刻可以救她一命。 至于炼制法器的材料嘛，虽然地球早在千多年前就进入了末法时代，灵机匮乏，但总还能找得出蕴藏灵机的材料。 就算市面上没有流通，那些修真世家、隐世门派里总有。大不了自己拿颗灵石或丹药去换一批来。 是的，是换一批，没错。上品灵石和造化生生丹、淬神丹的购买力是很强悍的。 杜真真甜甜一笑：“那先谢谢你了。对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安霂然我已经搞定了。” 杜真真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愕然道：“这么快？” “能有多难，”洛南不以为意，“不用我继续跟进了吧？你随便安排谁，和他的助理联系一下就可以了。” “好。” 洛南没急着离去，和杜真真闲扯了几句，这时有人敲门：“杜真真，杜真真！” 洛南过去拉开门，戴着棒球帽的快递小哥挤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花篮，带着笑意：“杜真真，又是你的花。” 他把花篮放到杜真真的办公桌上，“麻烦签收一下。” 杜真真轻咬嘴唇，眼中有一点火气，接过笔刷刷签好名字。 快递小哥出去后，杜真真往后一仰，吐出一口浊气：“天天都送，烦不烦啊！我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的了。” “都是你的错，谁叫你这么漂亮，让人家魂不守舍了。”洛南开着玩笑。 “要不，”杜真真的妙目飘向洛南，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你帮我去把何劲松催眠了吧，让他别喜欢我了。” “这个，臣妾做不到啊。” “呵呵，”杜真真冷笑，“你是不想做吧。你连安霂然都能搞定，我就不信你搞不定一个小小的何劲松。” “对安霂然，我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骗鬼去吧！” 洛南耸耸肩：“我说真话为什么就没人信呢。” 杜真真胸口剧烈起伏，气得不想说话。 顿了顿，洛南又说：“我帮你这一把也可以，不过你拿什么来换？” 杜真真堆起笑容：“要不，我再亲你一下？” “别调戏我，”洛南义正言辞，“你给我升个职，这总可以吧？” 杜真真想了想，“可以，这次你拿下了安霂然的单子，按理是可以给你升职了。不过你都说了下个月就要走，还要升职干嘛？” “我走是我的事，你给我升职，则是你对我工作的认可，不可混为一谈。” “倒也是。去吧，只要明天开始我的桌上没有何劲松送来的花，我就给你加薪升职。” 洛南问清楚何劲松的住址、平时出没的地点，面带微笑退出她的办公室。 解决何劲松的事情很好办，几分钟就能搞定。可是晚上洛南到他常去的酒吧去了一趟，等了一晚也没见何劲松出现，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倒是安霂然那边的事又有了波折。 次日刚到公司，杜真真就把他叫去：“安霂然确实说了同意把那台晚会交给我们来办，但他指名道姓要你去和他联络。” 洛南脑子稍微一转就想明白了，估计是安霂然把自己的事告诉了他的家族，他背后的人想和自己套交情。 地球上的神通境应该是凤毛麟角，甚至除了自己以外根本就没有。毕竟灵机匮乏，而除了自己，谁又能每天捧着灵石、嚼着灵丹修炼？ 所以洛南之前并没有和地球上的修真圈子交流的想法，龙不与蛇居。 不过才答应了杜真真要送她一个小玉佛，洛南打算适当地接触一下这个圈子，试试能不能购得蕴藏灵机的材料。 “好，我会联系他。” ------------ 第104章 请指点 洛南没有安霂然的号码，因此先找秦时新问到，才打了过去。 “哪位？” “是我，洛南。” 安霂然就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似的，语气瞬间变得极为恭敬，“前辈，你好你好。” “杜真真说，你想找我？” “是这样，”安霂然大气也不敢喘，飞快地解释，“我家长辈听闻了前辈的事迹后，心生敬慕，所以连夜飞来了上阳市，希望能请前辈赏光，到我家坐一坐，好当面请教。” 洛南端着架子，淡然说：“我要是不去，这台晚会就不交给真.美办了？” “不是不是，”安霂然连声说，“我答应了前辈的事，不管前辈来与否，我都会办到，不敢以这个来要挟前辈。不过我家长辈确实诚心诚意想与前辈一晤，面聆教诲。” 安霂然的姿态放得很低，但声音里还是有一丝抗拒。他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平时傲气极重，对洛南再怎么服气，也是放不下架子的。但他长辈对此事十分慎重，由不得他争强好胜，只能委屈地摆出低姿态。 洛南自然听得出他的那点小情绪，也不点破，笑道：“那行，我就走一趟吧。见面地点是？” 安霂然忙说：“我家在上阳市的别墅，地址是#####。” 洛南略作思考，“那就下午吧，3点。” 挂上电话后，洛南去向袁丹丹请假。“袁经理，下午我不来了，安腾俱乐部那里我还要跟进一下。” 袁丹丹根本没多问：“好。” 洛南准备走的时候，袁丹丹又叮嘱了一句：“别在外面乱逛，办完事就回家呆着，别乱发朋友圈，别人看到了不好。” 得了，敢情这位以为自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找借口出去闲逛的。洛南也不解释，笑了笑便走开。 下午洛南打了辆网约车赶去安霂然说的地址，差不多三点时到了一栋中式小院头前。只见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铺着，数十人夹道站好，神情肃穆，就差没打出横幅“欢迎领导莅临参观检查”了。 那网约车司机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排场啊？“老弟，你是什么大人物微服私访吧？” 洛南笑道：“是啊，要不你免了我的车钱吧？” “这个不可以。” 洛南下车后，司机飞快地开溜，一个穿着单衣，精神矍铄的老者从人丛中走出，拱手道：“洛前辈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他目光落在洛南身上，顿时一凛，把所有的心思都收起，只摆出最恭敬的姿态。 洛南看过去，此人虽然看似只有七十来岁，但一身气血已经衰败到极点，生命力有如风中残烛，怕不有百多岁了。修为还不错，有着温养境后期，放在地球上也算得上顶尖的大高手了。 不过就算他有一百多岁，喊洛南一声“前辈”也是应该的，谁让洛南境界高呢。而且如果算上本尊的年龄，洛南也是要比他年长一些的。 所以洛南丝毫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淡淡地应道：“进去说话吧。” “里边请。” 洛南踩着红地毯走进中式小院，那老者则在他身后两步紧紧跟随。中门敞开着，洛南径自走入。那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前辈上座。” 洛南也不推辞，大喇喇地在上首坐下。那老者则在他旁边坐下，其余人也都跟着进屋，行走间鸦雀无声，虽然有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洛南，却没人敢失礼，看一眼就埋下头。 两人坐下后，又有十来个青壮年在他们身后笔挺地站好，安霂然也在其中。很快有靓丽的年轻女孩端来茶水。 “洛前辈请用茶。” 洛南接过，道了声谢。揭开茶杯盖，香味迎面扑来，洛南有点讶异：“竟是灵茶！”洛南仔细闻了闻，又尝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半晌。这茶比起他本尊享用的肯定要差很多，但放在地球这末法之地，应该是难得的珍品，不但令人齿颊留香，还有淡淡的灵机补益神魂。 “可以增强神魂，还有些许回气的作用，不错。”洛南赞道。 老者笑道：“些许灵物，恐怕难入前辈法眼。” 洛南不客气地说：“我自然是看不上这点东西，不过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家中珍藏吧。” 老者脸上一点窘态都没有，坦然说：“确实如此，灵茶的种植方法不在我家手中，我们也是花了极大的代价才换了一点来，平时也舍不得喝。不过前辈莅临，我们自然要将最好的东西奉上。” 洛南的目光瞥向老者：“你们眼巴巴地要见我一面，现在我来了。我最不烦那些虚伪客套，有事就说事吧。” 没料到洛南说话这么直接，老者的笑容有点僵，顿了顿才道：“鄙人安佑全。” 又介绍了那十来位站着的青壮：“这是我孙儿，安沅，忝为安家家主；这是我二孙子，安涣之……我最不成气的小孙儿，安霂然，前辈应该见过了。” 原来安霂然在安家的辈分还挺高，他父亲安宁卓是现任家主安沅的亲叔叔。 由此也可以看出安家这位老太爷应该特别宠爱幼子，让安宁卓执掌了安腾电子集团，甚至有可能和当今国父结亲。 反倒是安家的家主安沅看起来平平常常，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声，想来应该没在红尘中打滚。 至于安霂然的上一辈，宝字辈，则没出现在屋子里。 这十多人全都是筑基境界，一个温养境的都没。 介绍完后，安佑全道：“今日请前辈过来，主要是想当面聆听教诲，倒没什么特别的事。前辈应该已经是那传说中的神通境了吧？” 神通境就神通境，还“传说中的”？洛南感到好笑，“没错，刚突破不久。” 安佑全毕恭毕敬地说：“安家已经连续十几代无人能突破到神通境了，如能得前辈指点几句，安家上下感激不尽。” 一句恭维就想获得指点？洛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安佑全，说了句惠而不费的大实话：“天地间灵机不足，想突破到神通境需要大智慧、大毅力，更需要大机缘。” “前辈想必是天赋才情过人，又有着大机缘的。”安佑全老脸笑得像朵菊花。 洛南笑了笑，没做声。 “鄙人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安佑全说道。 ------------ 第105章 交换 说完这句话，安佑全就站起身，动作矫健得像三、四十岁的中年：“前辈，请跟我来。” 洛南跟在他身后，走进一个光线暗淡的房间。 房间里摆着一长溜的桌子，桌上一字排开数十个托盘，托盘中有石、有玉，琳琅满目，颜色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都蕴藏着淡淡的灵机。 在桌旁站着几个四、五十岁的人，修为清一色都是温养境。毕竟这些材料在地球上算是很珍贵的，值得出动他们这些温养境来的看护。 洛南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视线落到谁身上，那人就挺胸立正，态度极为恭敬。 洛南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材料上。他随手拈起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紫色宝石，感受着其中的灵机，轻轻点头。 “前辈可随意取用。”安佑全笑着一摊手。 他虽满脸笑容，但其实心下忐忑。这神通境的前辈，他们一家子一拥而上估计也是打不过的。所以如果这位前辈抢了东西就跑，他们也无可奈何。 但没有办法啊！正如他说的，家族已经十几代没人突破到神通境了，现在有一个活生生的神通境高手在面前，这还不抓住机会请教，怕是老祖宗都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吧！ 就算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只要有希望让家族出现一个神通境，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他也没傻到把安家的宝贝全搬过来，此次他带来的也不过是安家宝库中三分之一的珍藏而已。 就算这位前辈真的不按理出牌，抢了东西就跑，他们也最多有点伤筋动骨，花点时间还是能恢复元气的。 洛南没浪费真气去感应他的念头，但对安佑全的心思还是能猜到几分。 作为前辈高人，他当然得有点高手气度，气定神闲地缓缓迈步，将桌上的材料全部细细看了一遍，脸上一直挂着淡然的微笑。 这些东西，如果放在本尊所在的世界，那就是路边最普通的石头，谁都不会多看上一眼。 可这里毕竟是地球，灵机匮乏的末法之地，所以这些蕴藏些微灵机的玉、石竟也可算是上等的炼器材料了。 看完后，他转身盯着安佑全，笑道：“东西不差，但是想换一份机缘的话，还不够。” 安佑全精神一振，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流露出狂喜，声音都有点颤抖：“前辈真的愿意赐下机缘？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想办法再筹措一批！” 洛南笑道：“师门功法不可轻传，我的水平也不够修改你们的功法。不过如果只是修行上的难关，我指点几句还是办得到的。另外……” 他将手摊开，一颗光芒四射的上品灵石和一粒淬神丹便出现在手心。 感受着上品灵石和淬神丹上浓郁的灵机，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傻掉了！安佑全呼吸变得粗重，眼睛泛红，指着洛南的掌心：“这，这是……” “上品灵石，淬神丹，”洛南微笑，“足可让一个资质出众的人从温养境中期提升到神通境。” 安佑全颤巍巍的手情不自禁地向灵石和灵丹伸去，洛南握拳，笑道：“用桌上这些破烂来换，肯定是不够的。” “确实不够，确实不够，”安佑全一咬牙，“前辈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来！我安家竭尽所能也要满足前辈！” 安佑全将利害得失计算得很清楚。现在安家虽然是第一流的修真世家，但也没能独占鳌头。事实上，最顶尖的十几个世家都有温养境中、后期的修士坐镇，谁也奈不何谁，只能按照协议瓜分国内的修炼资源和外部社会资源。 可如果安家能出一个神通境的大修士，哪怕是倾尽家财换来的，也能立刻拥有最大的话语权，让其他修真世家只能唯安家马首是瞻，占据更多的资源。失去的东西，用不了几年就能全部拿回来。 至于抢？安佑全根本没动过这个念头。对方可是神通境的大修士，一个指头就能灭了他安家满门。人家不抢他们的东西就算是万幸了。 “这样的东西，”洛南往桌上随意一指，“至少再来一倍。” 安佑全咬牙说：“行！” 其实这样换，洛南是连底裤都要亏掉的。一颗上品灵石加一粒淬神丹，如果在原来的世界，换百倍千倍这种垃圾都能换到。给一颗下品灵石都嫌多。 但是没办法，还是那句话，这是地球，灵机匮乏，灵物不是那么容易寻到的。亏本买卖也只能做上一次了。 安佑全当机立断：“天宔！”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温养境初期上前一步应道。 “听到前辈的话了没有？你马上回老家一趟，把家里的藏品都带来！” “是！” 安佑全又看着洛南：“前辈，这里的东西你可以先带走。” “不用了，”洛南笑道，“等东西齐了，一起给我吧。”说着就往外走。 安佑全虽然老，步子还是很稳健，跟上去追问：“前辈，能否请你指点一下小辈们的修行？” 洛南不答。再次回到客厅，那十几个青壮还站在原地，安佑全说：“这些都是我们安家年轻一辈资质相对比较出色的，不知有没有人可入前辈法眼？” 他深知这种前辈高人行事最是随心所欲。刚才的交易仅仅是交易，何况这笔交易还是自己这方占了天大的便宜。用一堆极难炼制的材料换来可以创造出一个神通境高手的修炼资源，这买卖实在太划算。 若想得到前辈的指点，要么就必须再付出代价，要么就得这些后辈子弟得了前辈的眼缘。 洛南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都是男人？” 安佑全有些尴尬：“我们安家的功法只传子不传女。” 洛南顿感索然。“其实修炼一途，女人不见得比男人差。” 他早就看出来了，安家的功法，也偏重于精神修炼，擅长精神攻击，和余梦娇家的功法有相似之处。 他也想旁敲侧击，了解一下安家的功法，毕竟自己修行的太上感应真经也是偏重精神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他顺手指向安霂然：“就他吧，让他过来，我指点几句。” ------------ 第106章 你怎么就没个漂亮妹妹 随口指点了安霂然几句后，洛南就打算离开了。 安家人毕恭毕敬地将洛南送到大门口，还提出让司机送洛南回去，洛南拒绝了，叫了辆网约车。 目送洛南乘坐的车远去后，安佑全将安霂然叫到身边：“你有幸得到了前辈的指点，一定要奋发努力，争取早日突破到温养境，知道吗。少去外面玩，多花点心思在修炼上。” 安霂然唯唯诺诺地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修炼太苦，又修炼不出什么结果。就算到了神通境又怎么样，能长生不老吗？能挡子弹吗？还不如趁着年轻，多睡几个女人，多玩些新鲜玩意。 安家年轻一辈里，和他想法相似的大有人在。许多人修炼只是为了利用精神攻击的能力，去泡妞，或者在商场上大展拳脚。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社会里，想保持一颗清静心，安心修行，是殊为不易的事。 安佑全深深地看了孙儿一眼，长叹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安霂然心中所想。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觉得修炼不重要，修为再高深，一颗从暗处射来的子弹就会断送了性命，何苦把宝贵的生命浪费在修炼上？ 临到老了，他才发现修炼的妙处。如果不是修为高深，他怎么可能一百多岁了还这么精神。 越老，越不想死啊。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所以上了年纪以后，他反而修炼得更刻苦。 或许，他就突破了呢？或许，他就能到了玄而玄之的金丹、乃至神灵境界，得享长生呢？ 那怕只有一亿分之一的希望，那也是生的希望啊。落水的人，就连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 不过，这些话，和这些小年轻说，他们是听不进去的。 只有到他们自己老了，身体不行了，气血衰败了，路也走不动了，牙齿掉落、饭也吃不下了，才能懂得修炼的可贵。可等到那个时候再努力，往往已经晚了。 这时有人走到安佑全身旁，附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安佑全呵呵冷笑：“林家还真舍得。” 又看了看安霂然，闷闷地说：“你怎么就没个漂亮的妹妹呢。” 安霂然一脸懵逼。怪我咯？要怪也只能怪我老爸啊。 安佑全道：“你既然和这位前辈认识，以后要想办法和他多走动。他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好处，都是你一辈子享用不尽的。” 安霂然点点头：“爷爷，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就能有这么高的修为？是怎么练上去的？” 安家自然也是做过功课的，托关系紧急调查了洛南的生平，结果发现洛南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有着普通的生活轨迹。 “夺舍？转世？”安佑全摇摇头，“这样的前辈，自然有着诸多手段，还是不要瞎猜了。那修为是做不得假的，知道这点就够了。” 安霂然不以为然。修为再高又怎么样，摆几台机枪不照样能弄死他？安霂然实在想不通爷爷为什么要对洛南这么恭敬。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安佑全冷冷地说：“千万别得罪他。神通境已经快脱离人类的范畴了，是很难杀死的。如果一次杀不死他，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我们整个家族覆灭。” 回想起被洛南拉入幻境的无力感，安霂然打了个寒噤：“知道了，爷爷。” …… 洛南也没闲着。回家修炼了一阵之后，他再次来到何劲松常去的酒吧，左顾右盼地等了一阵，终于看见何劲松和另一个胖乎乎的年轻男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包厢。 不一会儿，几个女孩子也涌入那个包厢里。 洛南放下酒杯，走过去，探头一望。“何劲松？” 何劲松和那个胖乎乎年轻男人一齐扭头看来。何劲松皱眉：“你是谁？” 洛南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迅速地给何劲松植入一个念头：“我不能再给杜真真送花了，她会讨厌我的。” 这时那个胖乎乎的年轻男人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脸上的肥肉一抖，冷笑一声：“敢当着我的面做手脚？” 洛南早就注意到，这个胖乎乎的人也有着筑基的修为，以他的年龄来看算是很不错了。洛南笑了笑：“有何指教？” 那人看着洛南，突然感受到洛南身上如海浪起伏般澎湃的真气波动，顿时脸上一白，以和他身形不相称的敏捷哧溜一声就从包厢里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看到！” 倒是个没胆的。 洛南笑望着何劲松：“那是谁？” 何劲松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回答：“我朋友，祁弘。” “以后少和这种人来往，交朋友也得选讲义气的，”洛南打了个响指，“我走后，你会忘了我来过。” 洛南的身影消失后，何劲松像从梦中醒来：“喝酒，喝酒。咦，祁弘呢？” 旁边有个女人说：“刚才那个帅哥过来的时候，祁弘突然就跑了。” 何劲松疑惑道：“哪个帅哥？刚才有人来过吗？”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心生寒意。 过了好一会儿，祁弘才回到包厢，胖乎乎的脸上汗珠密布，笑容僵硬，显得颇有喜感。他一坐下就问：“刚才那人呢？” “什么人啊？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刚才有人在，我怎么没看到？”何劲松说。 祁弘苦笑一下：“哦，没事了，是我眼花了。” 顿了顿，又问：“劲松，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何劲松使劲想了想：“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我随口问的。”祁弘闭口不言，心里却在纳闷，何劲松在哪招惹到了这种老怪物？就算是家里的几位老祖，也没有这么恐怖的修为吧。 算了，以后还是少和何劲松来往，别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什么大事情才好。 祁弘自知，自己只是祁家一个不起眼的旁系子弟，如果真的招惹到了什么厉害角色，家里绝不会拼命庇护自己。 不过上阳市有这种修为恐怖的老怪物现身，倒是应该向家里汇报一下。 ------------ 第107章 你们跟着我吧 安家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早上洛南正准备出门上班，安天宔就出现在他的门口，神态毕恭毕敬，两手各提一只小型金属保险箱。 “早啊！”洛南还有点愣神，张口就招呼安霂然的堂伯，“吃了没有？” 安天宔憨厚地笑笑，“还没，在飞机上待了一夜，刚下飞机就赶到这来了。要不，前辈请我吃个早点？” 洛南接过箱子，看也没看，顺手放在门后，锁好门，“行，我请你吃小笼包。楼下的小笼包味道不错的。” 安天宔脸一黑。路边摊的东西……能吃么？ 用一份6块钱的小笼包打发了安天宔后，洛南赶去公司，首先向杜真真汇报了进展。 “昨天我们已经和安腾电子签约了，”杜真真的妙目在洛南身上打转，“有你这样的业务能手，我觉得我可以去承办春晚了。” 洛南摸了摸下巴：“这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真的想，我马上去办。” “算了！”杜真真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们公司还没有承办春晚的能力，这纯属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吗。” 洛南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纯粹逗她一笑而已。再有大半个月，自己就将根据下一个任务而离开公司，甚至可能会离开上阳市。 对这个喜欢他的女孩，他无法给予什么，只能在这段时间里想办法让她开心点了。 “对了，何劲松那里我已经摆平了，他以后不会再送花了。不过我也不能阻止他继续追你，毕竟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自由。” “行了，不送花我就满足了，搞得我差点去开间花店了。” “你答应我的升职呢？”洛南提醒道。 杜真真笑眯眯地：“只要接下来几天他都没送花来，我就给你升职，让你做袁经理的副手。” “那就多谢了。”洛南没和她多聊，出了办公室。 这天快到下班的时候，洛南正准备回家清点一下安家送来的两箱灵材，忽然一个前台的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洛南，有两个美女找你！” 洛南笑道：“你打个电话来通知我就可以了啊！” “其中有一个是超级大美女！”小姑娘的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烧得她满眼放光，“比杜总还漂亮的大美女！”她仔细看着洛南，这人怎么说呢，确实挺帅的，令人看着就眼红心跳加速，但还不够格泡到那种绝世佳人吧？ “哦，那我要去见识一下了。”洛南微笑道。他跟着小姑娘来到前台，确实有两枚亭亭玉立的美人站在那等他。 一个身材高瘦，穿着雪白的紧身女式西装，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正是曾见过的林家人，林姿宜。 另一个相貌和林姿宜有三分相似，樱桃小口，眉目如画，眼中如秋水含情，瑶鼻挺翘，身材纤浓合度，真正是绝世佳人，连洛南这见过无数真正仙子的都有一刹那的愣神。 不过他很快移开目光，看着林姿宜微笑：“你好，又见面了。” “前辈好。”林姿宜简单地点头招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位是……” 林姿宜没有介绍，那个美人笑着上前，一点也不拘束地自我介绍：“我是林姿雅，前辈您好！” 洛南点点头，算是招呼了。他对这位绝色没有半点兴趣，反而是对林姿宜的兴趣更大，毕竟林姿宜也算是他的“老乡”了。 林姿雅受了小小的冷落，却丝毫不见气馁，笑吟吟地搀上了洛南的手臂，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前辈，听说了你的事迹后，小雅很仰慕你呢，能让我姐姐无法出剑，太帅了！小雅可以跟着你修行吗？放心，小雅很会做家务的，厨艺一流，斟茶递水，铺床叠被都可以做哦！” 这已经说得够赤果果了，就差没说愿自荐枕席了。洛南却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用不着。” 林姿雅有点懵了。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自知的，平时就算一些叔伯辈的亲戚长辈都会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目光看她。说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或许会有人不赞同，但如果说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之一，绝不会有半点夸张之处。 可是竟然还有人能无视她的魅力？ 林姿雅感觉得很清晰，洛南是真的不把她放在心上，对她无动于衷，而不是故意摆酷吸引她。 她年纪不大，裙下之臣已经无数，对这些细微的差别还是能区分的。 “前辈，”林姿雅一副泫然欲泪的样子，“是嫌弃小雅吗？” 洛南这回看都不看她了，语气也加重了一些：“说了不用，就是不用。” 林姿雅顿时吓得不敢做声。 洛南又看着林姿宜：“你呢，想跟着我修行吗？虽然我不是剑修，但也可以指点你一二。”有着老乡的缘分，他绝不吝于指点林姿宜。等林姿宜死后，她的灵魂将被她的本尊带走、融合，到时候她的本尊也会记得这一切，这就相当于和一位金丹真人结了善缘。所以他对林姿宜一直比较客气。 林姿雅内心升起复杂的情绪。虽然姐姐林姿宜是家里的修行天才，但她才是整个林家最宠爱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和她相比，林姿宜就是不起眼的丑小鸭。 虽然姐妹两平时感情还算融洽，但林姿雅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点看不起姐姐。 可是，这位让整个林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高手前辈，竟然对自己不假辞色，却似是对姐姐颇有兴趣！ 这世界是怎么了！颜值难道不再代表正义了！ 林姿宜也有点愣神。能跟着这位高深莫测的前辈修行当然是好事，可是家族的安排是让妹妹来接近这位前辈啊。 她看了妹妹一眼，又望着洛南：“我妹妹也一起。” 林姿雅松了一口气，还是姐姐最爱我。 她又将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洛南。 洛南玩味地笑着：“她是你妹妹？可我只想要你怎么办？” 林姿宜不知该怎么回答这种充满侵略性的话，最终只能机械地重复：“我妹妹也一起。” “好吧，”洛南扫了林姿雅一眼，“你们姐妹以后就都跟着我吧。” ------------ 第108章 炼法器 虽然说让林家这对姐妹花都跟着自己，洛南却没让她们和自己回家。他现在住的是租来的一室一厅，没地方给这两朵姐妹花睡啊。 什么？睡一张床上？客官您想多了。 洛南的本尊对师妹芊芊都还没下手呢，洛南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和不熟的女人睡一张床。 更何况，林姿宜可是金丹真人的分魂转世。如果那位金丹真人是女的还好，以后见面一笑，也算是拥有一段旖旎往事而已。可如果那位金丹真人是男的呢…… 想到这里洛南就觉得恶寒。 林姿雅倒是提出：“前辈，我们林家在上阳也有一座别墅，一直空着没人住，前辈要是不嫌弃，不如搬进去？房产证和国土证马上就会交到前辈手中的。” “不用了。”洛南淡淡地说。区区几百万、千多万的房产就想和自己套近乎？ 虽然受前20多年生活经历的影响，他很爱钱，但这点小钱根本不算钱啊。 想要笼络他这个或许是当世唯一的神通境修士，起码得拿京城3环内的一栋独栋别墅来送礼吧。 林姿雅也没坚持。她和林姿宜开着一辆路虎走了，洛南让她们明天清晨到江畔公园见面，指点她们修行。 洛南自己叫了辆网约车回家，进门就把两个小金属箱子提起摆在饭桌上，打开后光芒闪烁的宝石差点把他的眼睛闪瞎。 除了昨天看到的那些石、玉之外，安家又加了一倍的分量，都是玉类和宝石类，没有灵植类的。 洛南一一拈起，进行辨识。 “咦！”拈起一粒花生米大小的黑色矿石后，洛南心中又惊又喜。“竟然会有这种东西！” “指南，出来！” “什么事？”青衣小童浮现在他的识海。 “帮我看看，我有没有认错！这真的是我想的那东西？” 青衣小童表情严肃，感应了一会后似笑非笑：“没错，正是你想的那东西。你运气真好！先是灵器，现在又是星辰砂，怎么好东西全都往你这跑了！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一般就连神灵境的真人都拿不到这种宝物吧！” 星辰砂，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星辰上的杂物。这就像是蚌里的珍珠一样稀少，数百、数千颗星辰中都未必能生成一颗。 自由翱翔星海，至少是步虚真尊才能做到的事情，步虚真尊也不会闲着没事每颗星辰都去逛一下寻找星辰砂吧？ 所以可想而知这星辰砂有多么少见。 星辰砂的功效也是难以替代的。服下星辰砂，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可以一举清理体内积累的丹毒，并将以前深埋在四肢百骸中的药力激发出来，借以冲击更高的境界。 如果说洛南原本觉得11个月内结成金丹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希望，现在有了星辰砂在手，他觉得至少也有十分之一的机会能在11个月内突破了。 光是这一样东西，就让洛南的此次交换不但没亏本，反而大大赚了。 在原本世界，没有一百颗上品灵石，休想弄到一粒星辰砂。注意，是一粒，只有米粒大小的。而这颗花生米大小的，真可谓是旷世奇珍了，已经可以引动神灵境乃至步虚境修士出手抢夺了。 其余的，洛南一时也没兴趣去清点了，捧着星辰砂傻笑了半天，差点连晚饭都忘记吃。 到了夜里，洛南将星辰砂珍而重之地藏好，这东西他目前还用不上，是在冲击金丹境时用的。 打坐修炼完一轮后，他才重新开始清点这些材料。挑挑拣拣后，他选了一块灵机稍丰富一些的玉石，随手拿起一柄削水果的小刀，就用力削了下去。 灌注了真气的水果刀简直削铁如泥，一刀下去玉屑飞溅。 洛南并不算很有艺术细胞的，辛苦了半个小时，终于雕刻出了一个有点不伦不类的大肚弥勒像，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他却不以为意。反正这东西就是一次性的法器，要弄得那么精美干嘛，实用就好。 主体雕刻完成了，他又细心地在佛像背后刻上一个小小的防御法阵。 这件法器就算完工了，比起杜真真之前佩戴的绝不会逊色半筹。额，或许雕工逊色了不止一筹……但功能绝对是杠杠的。戴上后别说豁免一次车祸了，就算从十层楼摔下来都不见得会摔伤。 看看时间，还不到一点，洛南就再接再厉，又做了几件法器，一直做到凌晨四点多。 这不是送给杜真真的法器，就不讲究外形了，他根本就懒得雕琢一下，只是往上头刻印法阵。 至于功能方面，他倒是有所讲究。总共做了5件防御类的法器，准备自己身上随身携带两件，给舅舅、舅妈和表妹陈思媛各一件。 还做了一件可以封印三道剑气的法器，准备丢给林姿宜做礼物，让她家修为更高深的长辈给她封印三道剑气进去防身。 还有一件，是用一件比较稀少的灵材“昆罗玉”制作的，这种玉在世俗界往往被辨认做羊脂白玉，因为其美轮美奂，和羊脂白玉极为相似。这昆罗玉可算是安家送来的灵材中价值第二高的了。 这件昆罗玉制作的法器，可以清心、静气，让人更快地入定。洛南只是随手做着玩，自己并不需要用这玩意，但如果用来送人，也太奢侈了点，他打算暂时留着，以后再看。 本来洛南已经准备罢手了，可是想了想，他虽然对林姿雅无感，可已经答应让林姿雅这段时间跟着自己，总也得有所表示，于是又随手炼了一件法器。因是随手炼的，选材、刻法阵都做得马马虎虎，勉强只能封印进去两道剑气，比打算送给林姿宜的要差上一等。 这些法器毕竟都是最低端的，用一柄水果刀就完工了。如果是更高阶的法器，洛南暂时还没法炼制，那需要特殊的器具，有的甚至需要炼器炉，需要某些异种火焰，在这地球上是绝无可能搞到的。 全部做完后，他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睡觉了，干脆又继续修行。 清早五点半，洛南便起来，赶去公园和林家那对姐妹见面。 ------------ 第109章 指点 洛南赶到江畔公园时，林姿宜、林姿雅姐妹早就在等候了。 林姿宜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身躯挺直如剑，显得英姿飒爽，头发在脑后结成一个马尾；林姿雅则穿着红色的羽绒服，无聊地打着呵欠，虽然明显没睡好，脸上仍然鲜妍明媚，一头长发随意飘洒在空中，有种随性的妩媚。 旁边晨练的人总是不自觉地将目光飘向两朵姐妹花，又迅速地收回，生怕目光唐突了佳人。 见洛南缓缓踱步过来，林姿雅脸上堆满欣喜仰慕的笑容：“前辈你来了！” 林姿宜则只轻轻点头。 洛南在路上随手折了一段半米长的枯枝，在两人面前站定，轻喝道：“拔剑！” 林姿雅懵逼了，娇嗔道：“人家没带剑嘛！” 林姿宜则一言不发，手往腰中一摸，便掣出利刃在手，闪电般地一剑向洛南直刺。 洛南手腕一抖，枯枝便扫在剑身，将利剑带得偏转。 “收剑！” 林姿宜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将软剑收回腰间。 洛南手中的枯枝丝毫未损。他将手放在背后，淡然说：“剑修斩人，只用一剑。一剑斩不掉的敌人，就算千百剑也是枉然。” 林姿宜瞪大眼睛听着，没发表任何感想。 洛南继续说：“这和世俗间的套路剑法不同。不用再使任何多余的花招，什么诱敌惑敌都不用。在这一剑当中，已经包含了所有的一切，虚实变化都在其中。” “你的剑，有点剑修的味道，比起那什么林虎强得太多。但还不够。以你现在的境界，不应该只使出这样的剑来。还得更加凝练。我是你生平仅见的大敌，对我难道你还妄想留手？一剑击出，当不留任何余地！再来！” 林姿宜若有所悟，她静静思索半晌，突然再次出剑。这一剑，如长虹贯日，燃烧着她的精气神，往洛南扑面而来。 洛南轻描淡写地举起枯枝，随手一扫，剑便被带歪了，但是他手中的枯枝也随之粉碎。 “有点味道了。”洛南淡淡地赞许。 林姿宜将剑还于腰间。 “还能来吗？” “一个月。”林姿宜惜字如金。 洛南有点尴尬了。他忘了这是在末法时代的地球，灵机枯竭，林姿宜那一剑耗尽了所有的真气，至少得打坐修炼一个月才能回复。 这已经是算天赋异禀了。换成资质差的，补充的真气还没自然流逝的真气多。所以在地球上修炼才这么艰难。 他这具身体的资质已经算是顶尖了，但如果没有伪修仙指南供给的大量灵石和灵丹，花上一百年他也到不了神通境。 洛南又看向林姿雅。林姿雅嘟着小嘴：“我不喜欢舞枪弄剑。” “随你。” 洛南本也只把她当成添头，他想要指导的只是林姿宜而已。 “给你，”洛南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上品灵石，“有了它，你就能快速恢复真气了。” 林姿宜一直坚如磐石的手在这一刻都有点抖，连话也多说了几个字：“前辈，真给我？” “对，给你的。”洛南笑着，上品灵石虽然珍贵，但给老乡一颗还是值得的。 林姿宜视若珍宝地接过，珍而重之地收起。“多谢前辈。”这一颗上品灵石，差不多可以买下半个林家了，她很清楚这东西的珍贵程度。 林姿雅在旁边撇嘴，眼热得很。 洛南视若无睹，又掏出准备送给林姿宜的法器：“这个拿去给你家修为最高的长辈，让他帮你灌注三道剑气进去，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 林姿宜这次连谢谢都没说，直接收下，但她那双眸子里的情绪变化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激荡。 “我呢，前辈？没有我的吗？”林姿雅撒娇说。 “有。”洛南拿出那件只能封印两道剑气的法器递给她，林姿雅才破涕为笑。这一笑，有如春回大地，百花盛开，洛南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收回目光。 “行了，今天早上就到这吧。”洛南说。他还得去公司上班。 “前辈，我们可以跟着你吗？” “当然，不行！”洛南断然拒绝。开什么国际玩笑，有这两个大美人跟在身边，他还可能安心上班吗？而且估计杜真真也会反悔，不给他升职的。 千万别小看了女人的醋劲。 “前辈，你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去上那个班呢？”林姿雅不解地问。林若愚曾告诫她，在洛南这位前辈身边，要少说，少问，可她有自己的见解。只有多沟通，才能把握住这位前辈的喜怒哀乐，才有可能将这位前辈降服。 是的，她要做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降服一位神通境的大修士。一想到神通境大修士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场景，林姿雅就想偷笑。世人皆是碌碌庸庸，不值一哂。她清白无瑕的身子，当然要献给这样的绝顶高手，她的生命才有了意义，才能升华。 洛南淡淡地扫她一眼。“红尘炼心，懂吗？” 林姿雅似懂非懂地点头。这四个字简单易懂，可是从这位前辈口中说出，似乎带着一些特别的意味。 洛南又看着林姿宜：“你太冷了，这样不好。” 林姿宜不解地望着他。 “红尘如炉，只有真正到红尘中打个滚，才能让你的剑拥有斩破一切的力量。”洛南用尽量简洁易懂的话说。 事实上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林姿宜说：“好。” “回去申请QQ、微信，买个手机，学会融入现代生活。”洛南吩咐道。 “好。” “再去做个发型，买几身漂亮衣服。” “好。” “要不要顺便谈个恋爱？” “……” 林姿雅抗议道：“前辈，不要调戏我姐姐！” 洛南摸了摸下巴：“情-欲劫始终是要过的，不过此劫怎么更进一步。” 林姿宜点头：“好。” 如果她真找了个男朋友，和男朋友吵架的时候会不会提剑把男朋友砍了？洛南忽然觉得忽悠林姿宜去谈恋爱是个错误。 “你们先自己安排时间吧，等我下班了再来。” 洛南丢下她们二人，自己往公司去了。 ------------ 第110章 巨坑任务 没有收到何劲松的花，杜真真明显心情变好，几天后就大笔一挥，让洛南升职。 洛南的升职让业务部的几个美女心里都有点说不出的滋味，羡慕嫉妒恨是肯定有的，但毕竟洛南是个帅哥，所以她们也没表现得太明显。 如果是她们中有一个获得了升职，估计就会开始在暗地里撕逼了。 而且洛南升职，确实也是因为他做出了成绩，几乎是单枪匹马帮公司拿下了两个大单。所以洛南的升职，也还在她们的容忍范围内。 支线任务终于完成。伪修仙指南这个坑货会奖励给他什么样的法术？ “我不是坑货！”青衣小童浮现身形，抗议道。 “呵呵。” “那么，开始抽取奖励了。”青衣小童一抬手，一个巨型转盘出现在洛南的识海中，上面密密麻麻怕不有上千个格子，还有一根红色的指针。 “开始！”转盘开始缓缓转动，青衣小童坏笑了一下，“停！” 指针停留在一个小格内。里边写着：“辨魂术。” “不错，这个法术很实用，可以洞察魂体，可以觉察他人的灵魂强度，还可以用来识别所有分魂转世的修士。” 洛南还能说什么，他也很绝望啊，这所谓的随机抽取就是个巨坑。他又不是驭鬼一派，辨魂术对他来说唯一的用处，就是迅速识别出“老乡”。 “继续吧。”他懒洋洋地说。 巨型转盘又开始转动，当停下时，指针指向了一个令洛南丝毫不觉意外的格子。里边写着：“九云御剑术”。 这是好东西，号称是九大仙门中御剑速度最快、最灵活的御剑术。然并卵。 洛南不屑地说：“你果然是个坑货。在这缺少灵机的世界，我就算会御剑术，又能御剑飞行吗？” “纯属意外，这是随机抽取嘛。” “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青衣小童将这两种法术灌注进了洛南的识海，洛南很快就将之抛诸脑后。 升职以后，洛南并没有睡在功劳簿上，而是仍然积极地干活；下班以后，以及每天清晨，他则是指点林家姐妹修炼。 林姿雅一直懒懒散散，虽然人有绝世风情，洛南却不太看得上。而林姿宜则一贯地沉默寡言，但洛南提出的要求她都会做到。 洛南让她换发型，买新衣服，她也都照办了。三分人才，七分打扮，经过这番改造，她显得漂亮了几分。虽然还比不上林姿雅那绝世姿容，但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洛南又帮真.美公司接了几个大单。 但是时间一到，他还是来到杜真真的办公室。 “我要走了。” “是吗，”杜真真有片刻的失神，“你打算去哪？” “现在还不确定，但很快就会有目标的，”洛南笑道，“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我也没照顾你什么，”杜真真忍不住问，“你身边那对美女姐妹花是怎么回事？你是看上了哪个？还是说两个都看上了？” “她们是跟着我学习，”洛南微笑，“你别太操心我的事了，赶紧找个男朋友吧。” 杜真真幽幽叹息：“我会的。我大概会马上开始约会吧。洛南！” “恩！” “你是不是没有心？” “我有心，”洛南从容地说，“只是我的心太大了，大到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能容纳。” “怎么，你是想三妻四妾？”杜真真语带嘲讽。 “不，只是情情爱爱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不会为任何女人动情，”洛南脑海中闪过芊芊的身影，顿了顿，说，“不会为任何女人驻足停留。” 杜真真低头想了片刻，扬起下巴：“你是不婚主义者？” “不是这个意思，你弄错了，”洛南解释着，对这个女孩子，他确实欠一个解释，“财富，权势，爱情，家庭，这些都不是我追求的东西，你明白吗？我追求的，或许在你们看来，很虚无缥缈，甚至可笑。我追求长生，追求万劫不磨，追求超脱。” “你疯了！”杜真真缓缓摇头，眸子里是不敢置信。 “难得我说了一句大实话，”洛南道，“我不是会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希望你能明白。” 有泪滴落。杜真真转过身去，声音冷冷的：“我知道了，你走吧。” 洛南心里有些沉重，但还是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洛南取了任务奖励，问道：“指南，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已经发布了，你自己看。” 洛南凝神静气。 主线任务：为父母复仇。 奖励：上品灵石20枚，造化生生丹10瓶，淬神丹10瓶。 （九世之仇犹可报也。少年，此时不为父母报仇，更待何时！） 支线任务：拿下田静眉的一血。 奖励：上品灵石10枚，造化生生丹10瓶。 （想要成就金丹，又怎能在心灵上留下破绽？去弥补你的破绽吧少年！） 支线任务：吃掉林家姐妹花。 奖励：随机抽取20种低级法术。 （姐妹花，并蒂开。送上来的美味，为何不享用？搞定她们吧少年！） “你就是个拉皮条的吧，指南！”洛南气得不想说话，“有这么坑的任务吗？” “一切都是为了红尘炼心，”青衣小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万花丛中过，片红不沾身，什么时候你达到了这个境界，你就悟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猴子派来玩我的。”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不能。把后面这两个支线任务收回吧，放心，我死也不会去做这种任务的。” “你会做的，”青衣小童自信满满，“会有那么一天的，所以这两个任务会一直在这，等你去完成。” “放心，你等不到的。”洛南冷冷地结束了和青衣小童的对话，退出识海。 洛南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是金丹真人，不是看到女人就下半身作怪的发情公狗。 长生路上，红粉无异于骷髅。或许一次打坐闭关的时间，就是红颜变白头。 话是这么说。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勘破和芊芊之间的感情？ ------------ 第111章 复仇 为父母复仇。这是洛南接下来一个月的任务。 洛南仔细琢磨着。要向哪些人复仇？哪些人和父母的死有关？ 直接导致父母死亡的肇事司机肯定算是。还有那个卷了公司的钱逃跑的男人，应该也算。 那么问题来了。该复仇到什么程度？血债血偿？以命还命？洛南绝不吝于杀人。大不了再历一次杀劫。 可是杀掉就够了吗？ “喂，指南，说句话啊，到底该怎么复仇？” “问你的本心，”青衣小童浮现，“你本心觉得该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吧，不要问我。又不是我要报仇。” 本心？洛南捂着胸口，怔怔地发呆。 他放开心灵，回想着这具转世身的父母，任凭自己的情绪蔓延。 作为普通人无法回忆起的幼年的事情，作为修士全部能回忆起来。 所以他记得身在襁褓中时，父母抱着他，喜笑颜开，不停地亲吻。 记得他牙牙学语时，母亲逗弄着他说话，父亲把他抛向空中又接住。 记得他渐渐长大，父母鬓角生了白发，对他日渐严厉，不许他挑食，逼他背很多的东西。 记得他进入青春期，渐渐叛逆，和父母变得疏远，心灵无法沟通，却又渴望父母的认同。 然后是父母双双躺在停尸间里，冰冷僵硬，因为车祸而面目全非。 痛楚。像是心脏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往外拉扯。 毕竟养育了这具身体十几年，就算他分魂已经觉醒，现在的主人格乃是一位修士，仍然无法抵御这痛楚。痛苦像是在身体里生了根，倔强地不肯消退。 过往的一切似乎都很淡。用修士的目光来重新经历，那些事情都不值一提。 唯有父母，仍然镌刻在心里，不曾有半点褪色。 是的，是该为他们复仇了。这无关正义，只是一个孩子痛失父母后的绝望呐喊。 他曾经把这些感情都屏蔽了，作为修士，不需要丰富的感情。但是揭开这层纱布，伤口仍血淋淋的不曾愈合。 洛南忽然生出明悟。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在将来冲击金丹境界时，必然会遭遇心魔。 所以这伪修仙指南颁布各种任务，说是指导自己红尘炼心，倒也不全是谎言。 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是为父母复仇？只是杀掉那两个人就够了吗？ 洛南想了一个下午，终于理清了想法。 对那个肇事司机，他也是无心之失，罪不至死，而且说实话当年的车祸，洛南的父亲要担一半以上的责任。话虽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定要让他接受深刻的教训。 对卷了公司的钱逃跑，间接导致父母死亡的那个父亲的“朋友”，必须要让他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在痛苦中死去。 不过要完成这些，必须先搞清楚这些人的资料。 次日。清晨在江畔公园指点了林家姐妹的修行时，想到了支线任务，洛南忽然有一点心神荡漾。这两姐妹一个冰冷，一个妩媚，都是难得的尤物，如果能拥有她们，多少男人愿意减寿十年。 不过他很快收起旖念，专心指点。 等他回到家，便直接拨通了秦时新的电话：“老秦，是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秦时新答应得很爽快：“什么事？只要我办得到。” “出来说吧。” 洛南和秦时新约在一家咖啡馆，咖啡馆是街边民宿改造成的，装修得很别致。 洛南将一张折起来的纸推到秦时新面前。“帮我查这两个人。” 秦时新将纸打开，迅速浏览，眉头一时皱起，一时舒展。“没问题。虽然信息不全，但我正好认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应该能查清。” “需要多少钱？” “跟我提钱？”秦时新笑了。 “那行，不提了，”洛南笑道，“你和那个范自毅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秦时新脱口而出，眼神紧张。 “不是每个人都是瞎子。那天晚上那么一闹，估计看出来的人不少。” “哎，”秦时新叹了口气，“确实，我家长辈似乎也发现了一点端倪，也不知是谁告的密。” “如果实在遇到困难，”洛南说，“我来帮你解决。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点小事，”秦时新扬了扬手中的纸，“算不上人情。不知为什么，虽然你让我出了大丑，但我并不讨厌你。” “那当然，我本来就人见人爱。” “确实，听说林家的一对姐妹天天粘着你？”秦时新玩笑着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拿下。” 洛南眉头一挑：“我对她们没这方面的心思。” “眉儿和你……”秦时新斟酌了一下，“确实不合适。虽然我也不是很了解你，但我感觉得到，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也是那个神秘的圈子里的人吧。” “或许吧。” “我会好好劝眉儿的，”秦时新起身，“最多三天，我会给你答复。” …… 事实上，两天后，秦时新就把情况调查清楚了。 “当年那个司机陈原冉，目前仍然在上阳市，开了家4S店，店的地址是#####。他结过婚又离了，小孩归他前妻，现在他又找了个女朋友，他的电话号码、电子邮箱、微信号码我都搞到了，”电话里，秦时新详细地汇报着调查结果，“另外，那个叫柳平安的，目前在魔都市。这几年他发展得很好，从事房地产行业，开了一家名为‘鸿鸣地产’的公司，资产十几个亿，能量很大，在黑白两道都算混得开。他刚到魔都市就离婚了，现在已经再婚，娶了魔都国土资源局副局长的寡居女儿，可以说这几年他的公司发展迅速，与他这次婚姻有很大的关系……” 洛南静静地听着。末了他道：“谢谢。” “一点小事，不用客气，”秦时新说，“还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不用了，剩下的事该我亲自来办了。”洛南并不想把复仇的事假于人手。 而且秦家的势力主要在芙南省，对魔都市那边还是鞭长莫及的。 看来要去一趟魔都了。不过得先把陈原冉解决了。 对陈原冉，洛南不打算做得太过分，只要让他吃到一个大大的教训就好。 ------------ 第112章 4S店 “这个洛南前辈，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啊，你发现没有，他都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我。”林姿雅对着镜子，一边仔细观察自己身上这套衣服的搭配效果，一边抱怨。 “恩。”林姿宜盘腿坐在床上，用手抚摸着软剑。 “我感觉他对你的兴趣比对我的兴趣还大些！难道他觉得你比我漂亮？” “恩。” “哎，”林姿雅叹了口气，“怎么办嘛，愁死了，该怎么才能走进他心里去啊。”她把身上的衣服褪下，又换了一套，继续照镜。 “恩。”林姿宜继续抚摸着软剑，其实她的全部心神都在剑上，正在增强她和手中剑的联系，这是一名剑修日常的养剑功课。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和我的裤子搭吗？” “恩。” 林姿雅看着镜中的自己，摇摇头：“不行，看起来有点怪。”她俯身从床上的衣服堆里又翻出一件，换上。 “姐，你帮我出个主意嘛，怎么才能让他喜欢上我？” 她本以为林姿宜会继续“嗯”一声。 林姿宜却收起剑，认真地看着他：“你喜欢洛前辈吗？” 林姿雅有些茫然：“是吧，可能有点吧，为什么这么问呢，这跟我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重点是让他喜欢上我啊。” 林姿宜再次恩了一声，垂首抚剑。 林姿雅陷入沉思。半晌才说：“你的意思是，洛前辈是神通境的大修士，而且又是精修精神方面的，我的心思根本瞒不住他？除非我真的喜欢上他，否则他不会多看我一眼？” “恩。” 林姿雅点点头，轻咬牙关：“那有什么难的，大不了先把自己骗过去。”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迷人的，恋爱中的小女人的微笑：“我喜欢洛南前辈，喜欢他的帅气，喜欢他的强大，喜欢他的神秘，更喜欢他本身，不管他是什么样子，我的喜欢都不会变。我爱上他了。” 林姿雅脸颊泛红，眼中秋波荡漾，继续对自己说，“我已经深深地爱着他，无法自拔，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他从来不回头看我一眼，我也不会后悔。” “没用的，”林姿宜再次抬起头，难得地说了一长串话，“你又不懂安家、余家、祁家那些东西。你骗过不自己。” “剑修也是一样的道理啊！姐姐，你不会不明白吧，”林姿雅继续微笑着，露出整齐细密的小银牙，“你不断地告诉自己能斩开，于是终于有一天就真的能斩开。我告诉自己会爱上，所以就会真的爱上。”她的语气坚定，让人丝毫不能怀疑她的决心。 “恩。”林姿宜低下头，继续抚摸软剑。 …… 清晨，江畔公园。 指点完两姐妹——其实主要是指点林姿宜后，洛南道：“今天我不去上班了。你们是跟着我，还是自己回去修炼？” “修炼有什么好玩的，”林姿雅嘻嘻笑着，“前辈，让我们跟着你吧。” “你呢？”洛南看着林姿宜。 林姿宜没有说话，一声不吭地走到洛南身旁。 “好吧，那就跟着我。但是，”洛南说，“不要插手，也不要插嘴，我没让你们开口，就别说话。” “知道了前辈，”林姿雅娇嗔，“人家很听话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洛南笑了笑。“对了，你们开车来了吧？” “开了，”回答的林姿雅，“就停在公园外。” “送我去一个地方。” 林姿雅当然不会拒绝。 坐上驾驶座的是林姿雅。她开车的姿态和她本人的气质一点也不相称，简直称得上横冲直撞，将那辆路虎开成了坦克。 最关键的是还不出车祸，总是有惊无险地与其它车辆擦身而过。 虽然她在修炼上没有什么大成就，仅仅是筑基境界而已，但因修炼带来的全方位身体素质提升还是让她驾驭这辆汽车游刃有余。 很快，路虎就停在了德胜奔驰4S店外面。“是这里吧？”林姿雅好奇地打量着，猜测洛南来这里的目的。 洛南下车，走进4S店中，林家姐妹紧跟在他身后。一个相貌清秀的营销专员迎上来，堆起公式化的笑容：“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想买车吗？” “是啊，”洛南看了一眼她胸口上的员工牌，“我想换台座驾了。邓小姐，你有什么好的推荐？” “先生您来之前有做过相关的了解吗？”邓月欣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洛南，发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顿时有些失望。当目光落在洛南手腕上的海黄油梨手串时，她的目光突然亮起来，“先生贵姓？” “免贵，姓洛。” “洛先生，”邓月欣热情地说，“请问您考虑买什么价位的车？”她的目光落在林家姐妹身上，泛起惊艳之色。是的，当一个女人美到了极致时，就连同性也会感到惊艳。有这样的绝世佳人相伴，又戴着价值几十万的手串，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肯定不简单，她暗暗猜测着洛南的身份。 “SUV，或者轿车都行，混合动力或者纯电动，空间大一点就好；价格嘛，越贵越好，”洛南微笑，“推荐一款吧。” 遇到极品买家了！邓月欣越发欣喜，脸上的笑容都在淌蜜，“洛先生，根据您的需求，我向您推荐一款迈巴赫S4maticEL，价格是227万，不过这款车没有现货，需要提前预定，大约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到货，您是否能接受呢？” 洛南笑道：“我怕是没这个耐心。叫你们陈总来吧，我和他当面谈。” “洛先生您认识陈总？” “不熟，你叫他过来吧。” 邓月欣没有反对。就算把孙总叫来，只要这辆车卖出去，业绩仍然算是她的。“陈总现在不在店里，请您稍候，我打电话问一下。” 这样的大客户，惊动孙总是完全可以的。她掏出手机，打给了她的上级，请示后，挂了电话。“请稍等，洛先生！”她露出歉意的微笑。 过了一会，她手机铃声响起，接听说了几句后，她挂掉电话，对洛南笑道：“洛先生，陈总马上赶过来，请您到贵宾室休息一会吧！” “行，麻烦你带路。” ------------ 第113章 所谓生不如死 到贵宾室坐下后，洛南婉言谢绝了邓月欣的陪伴，邓月欣有些失望地离开。 虽然她没自信能赢过这位神秘富有的洛先生身边那两个女人，但如果能和这位洛先生套点近乎也是好的呀。 “前辈！”林姿雅声音甜甜的，如同糯米一样柔软，“你如果想要车的话，和我说就行了嘛，何必跑这里来买。” “那，要不，等会你帮我付钱？”洛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肯定没问题啊。我说过，前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的！”林姿雅故意挺了挺饱满的胸-部，“什么都可以哦。” 洛南兴趣缺缺地收回目光。“可惜，我真正想要的，谁也给不了。” “前辈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世界和平？” “……”林姿雅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性感中又有几分娇憨，“这个，臣妾做不到啊。” 过了半个小时，陈原冉赶到了4S店。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贵宾室，脸上挂着爽朗的微笑，一边伸出手，一边大声说：“洛先生，你好！听说你想在我们店买车？” 他的资料显示，今年是34岁，但脸上沧桑得很，看起来却足有40岁了，或许他也在为撞死两条生命的事受尽了煎熬。中等个头，长得并不丑，反而有种事业有成的中年大叔的魅力。 洛南站起身来，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陈原冉正要开口，忽然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变了。他出现在一条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坐在一辆凯迪拉克中，正是当年他出车祸撞死一对夫妇时开的那辆。 他的目光凝固，心中惊惶，却叫不出声音。 洛南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车窗外，冷冷地看着他。 陈原冉按下电动车窗钮，车窗却没有降落下来。他着急地拍打着车窗，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正在这时，一辆装满了货物，十几吨重大货车出现在凯迪拉克前面，呼啸着冲过来。在陈原冉惊恐的目光中，大货车撞上了凯迪拉克。 凯迪拉克像纸扎的一般，被轻轻松松碾压过去。陈原冉感受到剧烈的震荡，天翻地覆，全身剧痛，不知断了多少骨头，内脏碎裂，身上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遭遇了这样的痛苦，他偏偏没有昏迷过去，而是清醒地感受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每一寸骨头都粉碎的疼痛。 大货车扬长而去。他躺在变成奇怪形状的凯迪拉克中，大口大口地吐血，绝望地感受着生命力的流逝。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可能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次呼吸。 二十秒后，他再也没有呼吸的力气…… 然后陈原冉发现自己回到了贵宾室。他在大口地喘气，背上湿透了，裤裆里滴答滴答地正在滴落可疑的黄色液体。 “洛……”没等他说出口，下一瞬间，他再次出现在无人的马路上，坐在他的凯迪拉克当中。 他脸色剧变，还来？ 车窗外，洛南冷冷地注视他。 他拼命地拍着窗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在心中大叫，却发不出声音，像是在最深沉的噩梦中。 很快，满载的大货车出现，再次呼啸着向凯迪拉克冲来。 陈原冉再次体验了一把全身骨头粉碎的痛苦。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十次。 他以为这种痛苦能变得习惯。他以为自己的神经会变得麻木。 可是不会。 每一次痛苦都那么清晰，而清楚地知道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撞成肉泥，那种恐惧反而加重了痛苦。 陈原冉希望自己死掉。 第二十次。 第三十次。 …… 第一百次。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贵宾室里，趟在贵宾室的瓷砖上，满脸泪水，浑身湿漉漉地像刚从水里捞上来，浑身散发恶臭，屁股下有火辣辣、软绵绵的东西。 “求……求……求你！”他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事实上，他很奇怪自己还没有疯掉。 被那辆大货车碾压了一百次，濒临死亡了整整一百次，他觉得还是疯掉了更好，至少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走吧。”洛南对林家姐妹说。 林姿宜的目光空洞冰冷，抬脚迈过陈原冉的身体，跟上洛南。林姿雅既同情又嫌恶地看了陈原冉一眼，踮着脚尖绕过他，追上洛南和姐姐。 邓月欣惊呼着扑向陈原冉：“陈总！陈总！你怎么了!” 洛南一行人渐行渐远。 回到车上，林姿雅默默地发动了汽车。盲目地开了一会她才问：“前辈，去哪里？” 洛南疲惫地闭着眼睛。连续100次将陈原冉拖入幻境，对他也是不小的消耗。最后关头，他还是将手伸入口袋，紧握住一颗上品灵石，不断地抽取灵机，才撑了下来。“随便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吧。” 林姿雅找了间茶馆。 服务员来点单的时候，林姿雅要了一壶花茶。“前辈你呢？想喝点什么？” 洛南仍然感到疲倦，“女士优先，问你姐。” 林姿雅笑道：“不用问，她肯定是喝清水。” “那我来杯龙井吧。” 服务员走后，林姿雅吐了吐舌头：“那人真惨。他是怎么得罪前辈了？” 洛南淡淡地回答：“他开车撞死了我的父母。” 林姿雅感到好奇：“前辈你到底让他看到了什么。” “我让他经历了一百次车祸而已。” 林姿雅心中一寒，勉强笑道，“这样子他还真的生不如死。” “不，”洛南认真地纠正，“根本没有所谓的生不如死。生就是生，死就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林姿雅露出痴迷的目光：“好有道理。” “你不需要勉强的，”洛南瞥了她一眼，“家族的那些要求，你完全可以不听。” “人家才不是为了什么家族的命令，”林姿雅眼波荡漾，“像前辈你这样的人，想不喜欢你是件很难的事情。” “是吗，”洛南轻轻一笑，目光看着林姿宜，“告诉你一个道理，爱是丧失自己。当然，恨也是。作为修士，就不要有这两种情感。” “可是，”林姿雅有些茫然，“如果连爱和恨都没有，那还是人吗？” 林姿宜也露出倾听的表情。 “修士，本就是要超凡脱俗，不再为人。”洛南淡然说。 ------------ 第114章 去魔都 “买三张明天去魔都的机票，订好魔都的酒店。”洛南放下茶杯，淡淡吩咐。 “是，”林姿雅乖巧地没有多问，只是补充了一下，“魔都有我们林家的别墅，一晚上就可以整理出来，可以不用住酒店。” “订好酒店！”洛南瞥了她一眼。 林姿雅吐了吐舌头：“好，订酒店，不住别墅。” 洛南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住酒店也好，住别墅也好，都是外物，没什么差别。只是他此行是为了复仇，如果住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怕是有些不方便。 他脑海里已经有了个大致计划。 其实最简单的就是直接飞过去，用幻术让柳平安品尝到千百种酷刑，最后一巴掌拍死。 不过这不符合洛南心中对“复仇”的定义。复仇，就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所以他打算先接近柳平安的老婆，用幻术控制这个女人，令她生出背叛之心，卷走柳平安的全部家财。 再控制柳平安的几个心腹下属，令他们搞乱柳平安的公司，让柳平安失去一切。 等柳平安众叛亲离，妻离子散，再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这样才是完美的复仇。 计划并不复杂，但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实施，洛南不希望自己的行为都处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所以选择住酒店。 喝完茶，林姿雅将洛南送回住处，便自去买票、订酒店。 洛南则开始修炼。 手持上品灵石，吞服一粒淬神丹，真气持续地运转，一周天后，眉心祖窍开始发胀。 洛南没有停歇，继续运转真气，持续地刺激着祖窍，直到他感觉到了一个界限，真气自然流转，他不再刻意控制，开始观想。 先是一道光，划破了黑暗，突然地诞生。那道光越来越强，充斥了他的整个心灵世界，随后化作一轮骄阳，普照大地。 眉心祖窍的胀痛越来越明显，但他没有从观想中拔出，他的灵魂仿佛分为两半，一般正在观想，抽离身外；另一半则在感受着眉心的疼痛，冷静地体会着。 此时他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同之处。除了他手中上品灵石中不断涌入的灵机，似乎从外界也有些微灵机涌入了他的身体当中。 洛南细细品味着这感觉，难以确定这不是错觉。 他从观想中醒来，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思考半晌后，果断服下一粒造化生生丹，全力搬运着真气，流出一半的注意力去体会。 不是错觉，确实有丝丝灵机从外界渗入他的体内，被他奔流的真气吸收、演化，化作他真气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意外？或者说，地球上的灵机，开始复苏了？ 修炼了一夜，次日早上，洛南精神奕奕。 在这一夜的修行中，外界的灵机始终没有断绝，虽然稀少，与他手中的上品灵石相比，就像是萤火虫与皓月之间的差别；但这确实说明，地球上的灵机已经开始复苏了。 这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洛南一时想不通透。但可以肯定的是，许多事情都将产生变化。 至少，那些受困于筑基境、或者温养境多年的人，终于能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虽然现在地球上的灵机仍然稀薄得近乎于无，但谁能保证灵机恢复速度不会加快呢？ 不说追上他原本世界的水平，只要能有着他原本世界十分之一的灵机浓度，地球就不会再是修真的蛮荒之地。 这里的修士就有可能在不借助灵石、灵丹的情况下抵达金丹、乃至神灵境界，御剑飞行不再是幻想，修士将成为主宰世界命运的举足轻重力量，可以站到明面上，不用再潜伏隐世。 次日，白云之上，洛南坐在南航客机宽敞的商务舱里。林姿雅喜滋滋地坐在他身旁，林姿宜则坐在两人身后。 飞机上自然不可能将软剑带上，也无法打坐修炼，但林姿宜还是全程闭目自修。 剑修不仅仅需要真气的增长，也需要锻炼集中力，增强心灵修为。洛南回头看了一眼，露出欣赏之色。 再看看身旁一直叽叽喳喳不肯闭嘴的林姿雅，他忽然感到有些头痛，后悔不该答应让这对姐妹跟在自己身边。 “前辈，”林姿雅带着好奇，甜甜地问，“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的修为，到底是奇遇呢，还是传说中的转世或者夺舍。” “转世。” “在前世，前辈你是什么人呢？” “活人。” “哈哈，你好幽默，”林姿雅半点不觉尴尬，反而更加兴致勃勃，“你前世活了多久？” “结过几次婚？” “有没有小孩？” “你会不会去找前世的爱人？” …… 洛南终于忍无可忍。“你问了那么多问题，该我问你了吧。” 林姿雅高兴地笑道：“前辈你问啊，我有很多想说的呢。” 洛南沉吟片刻，问道：“修行的家族或者门派，除了安家、余家、你们林家，还有哪些？” “多着呢！”林姿雅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安家和余家都是本地的家族，安家还好点，余家的势力就基本上不出芙南省了。这两家都是精修精神的。专修精神力量的还有个祁家，比安家还厉害。” “我们林家的势力范围主要在河西，不过当年战争期间，司马家的祖上救过我们爷爷一命，所以爷爷后来让我们在暗中保护司马家人的安全，所以我们才会进入到芙南省来，遇见你。” “其他还有15个家族，有祖上出过皇帝的赵家和朱家，有霍家，曾家，孔家，程家……小家族可能也有吧，不过我就没听说过了。至于门派嘛，有不少，光是源于武当的就有十多个小门派，不过门派中没什么高手。听说从一千多年前开始，门派制度就已经没落了，还是各家族混得更好。” 洛南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末了又问：“各家族联合起来的势力应该不小吧，应该能影响国事了。” 林姿雅笑道：“可惜大家很难联合起来，除了在某些事情上携手保障我们这些家族的共同利益，比如占据某些珍稀矿产之外，很少有联手的时候。” ------------ 第115章 祁玉珊 洛南对这些修真家族还是有一定的好奇心的。 在原本世界，整个世界被九大仙门支配着，那是九尊庞然大物，无人可以撼动。 而三十六洞天和七十二福地，则基本上是由这九大仙门出身、后又脱离门派的天仙、地仙建立起来，比如琅琊福地的宗主琅琊仙尊就曾在九大仙门之一的朱天宗。而琅琊福地一直都是朱天宗的附庸门派，门中优秀弟子经常被推荐至朱天宗修行。 洛南的本尊就曾在朱天宗学习，等他晋升神灵境，很有可能也会被交流到朱天宗，作为朱天宗的客卿待上一段时间。 至于修真家族，在原本世界虽然也存在，但算不上主流。毕竟家族都是从内部挑选人才，人口基数太小，难以涌现修炼天才。 地球上却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态环境，家族形态占据了修炼界的主流，门派形态则没落了。 洛南猜测，可能是由于灵机匮乏的大环境限制，船小好调头。家族更能保证核心优秀子弟获得修炼资源，保持传承。而缺乏修炼天赋的子弟则去经营世俗，保证家族的世俗影响力。 各门派则必须保证所有的门人都获得资源，这样每个人获得的资源都将非常微薄，门派整体的素质都被拉低，渐渐沦为平庸；而如果不能保证所有门人都获得资源，大部分部分门人必将心生怨恨，门派就将分崩离析，照样是死路一条。 “哪些家族和门派是属于魔道？” “魔道？前辈你看小说看多了吧……现实里哪来的魔道嘛，”林姿雅笑得前俯后仰，见洛南没有半点笑意，她才忽然若有所悟，压低了声音，“难道前辈你上一世不是在地球，而你的世界修行者里边有魔道？地球之外，还有别的星球有人类存在？” 这个妹子，还挺机灵的嘛。洛南没有直接回答，换了个问题：“你想多了。对了，魔都是哪个家族的地盘？” “魔都，首都这样的大城市，不是某一个家族能占据下来的。有好几个实力比较强的家族都在魔都享有利益。”林姿雅眨着眼睛说。 洛南笑问：“林家在魔都也有一定的势力了？” “那是当然的，”林姿雅的语气里充满自豪感，“林家在19大家族中也算是顶尖的。” “这些大家族的人，追求的都是什么呢？” 林姿雅想了想，“家族存续啊，有更多的资源啊，突破到更高境界，活得更久……之类的吧，我也不懂。” “那你呢，”洛南看着她，“你追求的是什么？” 林姿雅嘻嘻一笑：“吃好，玩好，到全世界旅游，尝遍世界美食，在游艇上开趴体，每天醉生梦死。” “跟着我，这些都不会有。”洛南无情地打击。 林姿雅脸上变了变，旋即笑道：“跟着你，这些都没有也无所谓啊，有你就够了。” 洛南摇摇头，望向舷窗外，看着飞机下的滚滚白云，“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你姐姐跟着我，是为了得到我的指点，攀升到更高的境界。你呢？”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因为我喜欢你啊！” 洛南脸一黑：“那还是说假话吧。” “假话是，家族养我这么久，需要我为家族做出贡献了，而且你又那么帅，那么有本事，我心甘情愿啊。” 洛南回头看看她，没有去感应她的念头，只凭她的眼神，就能做出很多判断。 最终他摇头笑道：“越说越无聊了。不聊天了，睡会吧。” 林姿雅听话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脸蛋像刚剥开的鸡蛋一般白嫩细腻，吹弹可破。 洛南收回目光，继续眺望舷窗外，陷入沉思…… 到了魔都，三人入住了林姿雅订好的六星级酒店。洛南单独一间豪华单人间，林姿雅和林姿宜姐妹共住一间房。 当日洛南没有出行，只是在房间里修炼。 次日白天，洛南也在酒店修炼，直到晚上8点左右才离开，没有带上林家姐妹，独自一人来到一家名为“锋行”的健身会所。 在门口，他本想跟着别人混进去，结果被前台美女拦下：“先生，我们这里要会员才可以刷卡进去的。” “那就办张卡吧。”洛南的银行卡上虽然现金不多了，但办张健身卡还是没问题。 花了十来分钟，填资料、照相，把卡给办好了，洛南刷了进去，抬头寻找。 很快就在一台跑步机上看到了柳平安的妻子祁玉珊的身影。洛南向祁玉珊走去，到了近前，祁玉珊若有所觉，微微喘着气，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个相貌很标致的女人，说不上特别漂亮，但是很有味道。穿着紧身的健身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有37岁了。 洛南微笑着冲她点点头。祁玉珊先是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洛南，很快就变了脸色，从跑步机上下来，匆匆走向女更衣室。 洛南斟酌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健身房。 回到酒店后，他敲了林家姐妹的房门，林姿雅过来开的门。洛南开门见山：“你帮我问一下，你说的那个祁家，是不是有个女人叫祁玉珊，她37岁，她爸是魔都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 林姿雅偏头稍稍一想就给出了答复：“不用问了，我知道这个人，她那一系是祁家的旁支。” “怪不得。”洛南喃喃自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姿雅关切地问。 “没什么，小事。”洛南就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林姿雅眼微眯地笑着：“前辈，你既然带着我们姐妹，有用的上的地方就尽管说。我们林家虽然比不得祁家那样家大业大，但也丝毫不怵的。你是想找祁玉珊的麻烦吗？” 洛南斟酌片刻，虽然报仇的事不想假手于人，但也没必要和祁家爆发全面冲突。不管是说服祁玉珊还是用幻术控制她，只要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就行。“这样吧，帮我向祁家递个话，我要和他们家能管事的见上一面。” “小意思，我马上去办。”林姿雅一阵风似的跑回房间里开始打电话。 ------------ 第116章 修为通天又能如何 听林姿雅汇报洛南很可能是出身于别的星球的修真者，林若愚脸色数变，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有别的修真文明？他们是不是拥有直指长生的大道功法？” 但林姿雅说出判断依据是洛南询问有没有“魔道”，林若愚就哑然失笑了。魔道怎么会不存在？几百年前还和所谓正道拼杀得你死我活，安家、祁家、余家都是魔道余孽。不过林姿雅这样的小姑娘不知道魔道的事也是正常。 当林姿雅说出洛南想要和祁家能话事的人见上一面，林若愚嘿然一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马上安排这位前辈见见祁家人吧……算了，我亲自联系，你等我消息。” 林姿雅挂上电话，这才发现洛南早就没在门口了。 “前辈呢？”她转头问姐姐。林姿宜正拿着一柄刚买来的老头老太太练功用的练习剑一丝不苟地做刺击练习，闻言头也不抬：“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嘛。”林姿雅找了一圈，洛南也不在他自己的房间，只能怏怏地放弃。 此刻，洛南正站在魔都市最高的建筑，魔都中心大厦的楼顶。 独自立在600米的高空，风吹得他的衣衫烈烈做响，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洛南俯瞰大地，灯火通明的城市，却无法带给他些微温暖，只觉寒风刺骨。 他怀念着原本的世界，想念那绿水青山，灵机渗入在每一寸山水之中；想念那蓝天白云，没有现代化工业的污染，蓝得发碧，白得通透；想念严厉的师父，当然，还有小师妹。 回，是肯定能回去的。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还在吗？剩下的，到底会是“洛南”，还是本尊？ 他看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在这样的距离上，人看起来比蚂蚁也大不了多少，忙忙碌碌。 人们匆匆地降生，匆匆地长大，匆匆地结婚、生育后代，匆匆地为了一个目标、或者没有目标地活着，然后匆匆地步入死亡。 不能长生的人们，将一切情感浓缩在短短的几十年中，大多数人还没有振聋发聩地歌唱，便悄无声息地逝去。 所以现代人那么依赖微博、朋友圈，他们在竭尽全力，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让自己能停留在某些人的记忆中，即使离去，也有人记得他们曾经歌唱。 这就是不能长生的悲哀。 洛南品味着自己这一个月在真.美工作时感受到的。 那么多人，在自己不喜欢、或者不擅长的岗位上，庸庸碌碌地过着，一生也将这么过去。 有些人是害怕。人生太短，一旦选错了就不够时间重来，所以害怕选择，宁愿停留原地，再观望一下，再等待一下……这一等，就等到了白头。 有些人是放弃。知道人生太短，什么都难以实现，所以随波逐流，干脆放弃了梦想，醉生梦死而活，一眨眼就到了故事的结尾。 也有人只是单纯地茫然。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发明创造出一个生命的意义，就已经来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片大地上数十亿芸芸众生，概莫能外。 洛南又想起自己这个月的任务。他不恨柳平安，一点也不恨。只是单纯地要复仇。爱是丧失自己，当然，恨也是。 有了这两种情感，就是将自己置于别人的支配之下，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努力挣扎，乃至自己的命运，都为他人所支配。 但洛南一定要报仇，这不止是为了任务，也是为了让自己无处安放的情绪、情感，终究有一个归宿，能被妥善地安放。 …… 次日一大早，林家姐妹就来敲洛南的房门。 “前辈，祁家的人已经到了，”林姿雅一见面就说，“我租了间小会议室，他们正在会议室等前辈过去。” 她今天穿着件漂亮的咖啡色小西装，这种颜色不是什么人都穿得出的，得皮肤特别白，穿着才好看。而她那晶莹的小耳垂上，挂着两个红宝石的坠子，鲜亮明艳，将她的一颦一笑衬托得妩媚多姿。 洛南对此视若无睹：“来的是谁？你给我说一下他们的基本情况。” 林姿雅赌气地噘了噘嘴，才说：“一个是祁家家主的亲弟弟，祁有贞，今年48岁，没什么修炼天赋，现在是一家传媒公司的老板。还有一个是小辈，叫祁弘，31岁，听说修炼天赋不错，但因为是旁支，所以不太受重视。” 祁弘，这个名字有点熟。洛南点头：“姿宜留下来吧，小雅你陪我去一趟。”这种需要交际的场合，林姿雅显然比林姿宜有用得多。 林姿雅高高兴兴：“嗯！”暗中还捏着小拳头，向背后的林姿宜示威。 林姿宜一声不吭回房间去了，林姿雅像快乐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走在洛南旁边，继续向他介绍祁家这两人的详细情况。 来到小会议室后，洛南直接推门进去，里边坐着两人，一个鬓角花白，一身儒雅气息，修为不过是刚刚筑基，这应该就是祁有贞了。 另一个体型胖大，表情畏畏缩缩，看见洛南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修为倒是不错，有筑基大成。能在地球这灵机匮乏之地，以31岁修到这个程度，也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了，不比林姿宜稍差。 洛南大马金刀地在他们对面坐下，没有开口。林姿雅赶紧介绍：“有贞叔，这位是洛南前辈，是他提出见面要求的。” “洛南前辈，这位是祁家家主的亲弟弟，祁有贞前辈。他旁边的是祁弘。” 祁弘低着头，生怕引起洛南的注意。祁有贞嘴角带笑，眼神有些凝重，语气却略带轻佻：“这位，额，洛前辈，不知找我们祁家有何贵干啊？” 洛南目光如刀，直刺祁有贞心底。祁有贞只觉眼睛酸痛，像是直视了骄阳一般，马上将头低下，嘴角那桀骜的笑容却是未曾消失。 “前辈何须对我这个小人物来个下马威，”祁有贞摆头笑道，“我只是祁家一个不争气的子弟，摆不上台面。” 洛南不耐烦跟他磨叽，沉声说：“那就让摆得上台面的来说话。” 祁有贞淡笑：“我们祁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使唤得动的。” 林姿雅气恼地说：“洛前辈是神通境高人，你这是什么态度嘛！” 祁有贞不屑地一笑：“都什么年代了，修为通天又能怎么样？” ------------ 第117章 想不想全家都像他一样 林姿雅忙将目光对着洛南，希望得到他的指示。 洛南沉吟片刻，突然笑了：“既然这样，就让你们这群井底之蛙见识一下，修为高一点能做到什么吧。” 他话音刚落，祁有贞突然笑出声音来。那不是正常成年人的笑，而是三、四岁儿童那种天真的、充满童趣的笑声，而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则浮现出单纯幼稚的笑容，犀利的眼神变得纯净，整个人就像回到了童年时代，正处在一场快乐的游戏之中。 林姿雅倒抽一口凉气，祁弘把头埋得更低。 洛南扫了祁弘一眼：“抬起头来。” 祁弘只好勉强抬起头，目光却不敢看向洛南，只往旁边乱瞟。 “你把他带回去吧，”洛南说，“问问你们家里人，想不想全家都变得像他一样。” 祁弘战战兢兢，两条肥胖的大腿抖得像筛子一般：“是，是，前辈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去吧。” 祁弘小心地扶起祁有贞，祁有贞也不反抗，顺从地跟着他，一路傻笑着走出小会议室。 林姿雅吐了吐舌头：“前辈，你把他怎么了？” 洛南淡然说：“我让他困在一段4岁时的快乐经历里，反复地经历。” “他……还能恢复正常吗？” “或许吧，得看祁家人懂不懂事，”洛南漫不经心地说着，霍然起身，“早知道祁家人是这种德性，我就懒得和他们打交道了，昨天就直接向祁玉珊下手了。” 他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下：“我算是明白你们林家为什么这么爽快地帮我约祁家人见面了。这是算准了他们的脾性啊。” 林姿雅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感觉，反而笑得像只小狐狸精：“嘻嘻，就知道前辈肯定看不惯祁家人那种目空一切的嘴脸，会想要给他们一点教训的。” “以后别拿我当枪使了，”洛南平静地说，“一个三岁小儿能举得动千斤大锤吗？” 林姿雅吐吐舌头：“谁敢把你当枪使啊前辈。我们和祁家没什么矛盾的，最多一点意气之争。前辈说要见他们，我们家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而已。” 洛南点点头，走了出去。 …… 魔都市郊区，在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荫掩映之下，坐落着一个中式江南红墙青瓦风格的小庭院。 院墙上爬满了枯黄的爬山虎，一树腊梅从院中怒放出来，诗意盎然。 这时一辆奔驰商务车匆匆驶来，猛地在院门处刹车，发出难听的“噶呀”声音。车还没停稳，车门就打开，一个肥胖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从驾驶座上滚下来，又迅速绕到车的另一边，给副驾驶座上的人解开安全带，用逗弄小孩的口吻：“乖，快下来，给你糖吃！” 一个鬓角斑白的中年嬉皮笑脸地坐在副驾驶座位，眼中带着孩子气的天真和顽皮，迅速地按了一下喇叭。喇叭发出一声尖鸣，然后他像所有闯了祸的孩子一般，猴子一样敏捷地溜下座位。 肥胖的青年既得满头大汗，不由分说地拽住他：“我的祖宗也，别闹了行吗？快跟我进屋去。” 好说歹说，他终于把这个鬓角斑白的中年拖到院子门口。他踮着脚尖，从院墙上的一片爬藤中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院门。 刚拖着这个中年进门，只见一个老者正坐在一株松树下闭目修行。那老者的胡子至少两尺长，头发是漂亮的雪白，没有一根杂色，脸上虽有皱纹却并不明显，身上散发着浓浓酒香。 “太爷爷。”胖子垂手肃立，松开了那个中年的手。 “你是？”老者双眼紧闭，嘴唇微动。 “我是祁弘啊。” 老者点点头。 这时那个中年眼中充满好奇，蹑手蹑脚地向老者走去。 老者眼睛突然睁开，厉芒一闪，中年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老者脸色铁青：“谁干的？” 胖子祁弘道：“那个叫洛南的，他还说……” 也不见那老者如何动作，就像风儿吹过，他已经站在中年的面前，手像铁箍一样抓住中年的手腕。“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祁弘生生咽了一口唾沫，“要我带一句话回来。” 抬头偷眼看了老者的神色，祁弘小声说：“他说，要我问你们，想不想全家都变得和三爷爷一样。” 老者脸上不见怒容，只是沉静得有些可怕。给祁有贞诊了一会脉，他放开祁有贞的手腕，声音淡淡的：“我无能为力。你马上打电话给老家，就说是我说的，有大敌要打上来了，家里的老骨头们都动一动吧。” “其实，”祁弘一边看着老者的脸色，一边谨慎地说，“我们何必去招惹这么厉害的人呢，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好了吗，我看那位前辈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 老者雪白的胡须无风自动，双眼怒睁：“他都把有贞变成这样了，你还觉得他讲道理？就算现在他想讲道理，也晚了！祁家，咽不下这口气！” “太爷爷，”祁弘几乎是哀嚎着说，“那位前辈是神通境啊！” “神通境又怎么样，就可以行事这么嚣张吗！”老者虽然有点吃惊，但只是愣了片刻便重新坐回松树下，“大概是在哪座深山里修炼修得神智不清了吧。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还以为神通境能横扫无敌？哼！” 祁弘无奈。这位太爷爷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样？他只是家族旁支的一个小辈，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很绝望啊！ 只是如果双方真的打起来，他一定会躲在最后面全程划水。那位叫“洛南”的前辈太恐怖啦。 他只能跑到屋里去打电话，把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 祁家家主的亲弟弟，祁有贞，被人用精神攻击变成了心理年龄三、四岁的样子，这个消息很快不胫而走。 修真家族们都在观望，看祁家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祁家马上行动了起来。专事修炼、战斗的家族成员，甚至包括老一辈的那几个，都很快向魔都汇聚。而从商、从政的那些也活动了起来，尤其是身在魔都的那几位，上蹿下跳，忙着疏通关系，打算来一次大的行动。 ------------ 第118章 布下天罗地网 祁家老太爷的中式庭院里，祁家人汇聚一堂。只有太爷爷辈的有座位，那些六七十岁，辈分稍低的，还只能站着说话。 几位修为深厚的祁家老辈轮流为祁有贞把脉，用精神查探，之后俱是摇头。“没办法，束手无策。” 祁家现任家主祁有珏把亲弟弟带下去交给其他族人看管，然后恭敬地向老太爷行礼，问道：“现在这事该是怎么处理，请爷爷拿出个章程来。” 老太爷双眼微眯：“现在你是家主，就由你来安排吧，我们这几把老骨头都会听你调遣的。” 旁边几个老头子也都点头。 祁有珏道：“那孙儿就发号施令了。” “先说说，我们对这个对手了解些什么。祁弘，你先来。” “是，大爷爷，”胖子祁弘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我见过这位前辈两面，第一次是在一个酒吧，他用精神控制了一个叫何劲松的普通人。第二次就是和三爷爷一起的时候。这位前辈应该是神通境的修为，这一点我找林家、安家人旁敲侧击过，已经得到确认了。现在林家那对有名的姐妹花，林姿宜和林姿雅一直跟在他身旁，是林家为了拉拢他而送给他的。” “根据我搜集到的信息来看，这位前辈在过去二十多年里一直是以普通人的面目出现，大学本科毕业，开过心理咨询室，和各大家族也没什么交集，似乎冒头时就已经是神通境修为了。我个人猜测，他可能是夺舍或是转世来的。夺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谁还有要补充的？”祁有珏皱眉。 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祁有珏显得有些失望：“我们对他的信息了解得太少，在知己知彼这个方面就做得不够，真到开战的时候，我们就被动了。谁来告诉我，这个叫洛南的除了精神攻击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攻击手段、特殊能力？他的精神攻击范围是多大？能同时攻击多少个人？持久力方面呢？他有什么社会关系，林家和安家会不会为他出头？这些你们统统不知道，就叫嚣着要开战？” 窃窃私语声在庭院里回荡，最终汇聚成几个声音：“怕什么，干他娘的！” “就是，惹到我们祁家头上，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用想，弄死他吧！” “神通境又怎么样，只要还是人，就有弱点！” “对，不要被神通境这三个字吓到了，该怎么搞就怎么搞！” 祁有珏的目光从族人们身上扫过，流露出一丝失望。 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反战派。面对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敌人，他认为不应该擅启争端，而应该先试着和对方谈一谈。如果对方要求不是太过分的话，受点委屈也无所谓。 修士是神通广大，手段莫测的，越是高阶修士越是如此。他自己是温养境中期，算是家族里难得的修炼天才，然而温养境后期的长辈已经可以轻易碾压他。 而就算十个温养境后期的长辈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温养境大圆满的老祖宗。 那照此类推，神通境的前辈是不是可以轻松碾压他们全家呢？ 作为家主，祁有珏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然而作为家主，他也不得不考虑族人们的情绪，做出他并不想做的决定。这是一种悲哀。 祁有珏深吸一口气：“既然要做，就要做到稳妥，做到不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首先，尽量由官面上出手。有宸！” 祁有珏这一代排行第五的祁有宸忙应道：“在。” “你看能不能想点办法，让警察出动。” 祁有宸修炼没什么天赋，到现在还没完成筑基，倒是在官场上混得不错，现在已经是魔都市政法高官兼公安局局长，位高权重。 “可以，”祁有宸颇有把握地说，“正好最近查到线索，有个A级通缉犯整容后混入了魔都，此人年龄、体态都和这个叫洛南的相近。我可以让线人报告，说是发现了那个通缉犯的行踪，派出特警对这个叫洛南的进行包围。” “如果他束手就擒，进了公安局自然就落进我手里，想怎么炮制他就怎么炮制他；如果他反抗拘捕，那挺好，正好试试他的脑袋是不是硬得能挡下狙击枪子弹。” “如果他打死打伤了我手下的特警，那更好，我就可以调集更强的武装力量，把他一举镇压。相信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和国家机器对抗。” 祁有珏微微颔首。 但此时有人提出异议：“那个洛南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同道中人，这样对付他太过分了吧。还不如我们把他约出来，找个地方，用修道人的方式解决这问题。”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许多赞同附和之声。 但也有人同意祁有宸的提案，两派人吵做一团，差点没把院墙给震塌。 “够了！”祁有珏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这人是高手，就算我们一拥而上，谁能保证最后赢的是我们？”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祁家这么多人，竟然对付不了对方一个人。 这时祁老太爷发话了：“神通境大修士，超乎我们的理解，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这句话便是定下了基调，谁都不敢对老祖宗有异议。 祁有珏冷冷地说：“那就按照有宸的方案，让魔都市的特警先出动执行逮捕，而我们祁家人则从旁策应，如果这个洛南能侥幸逃出特警的包围圈，再由我们出手。” 他掏出智能手机，取下一支手写笔，迅速地在智能手机上作图，然后将图发到群里。 “大家看看，洛南所在的酒店，凯悦国际酒店，大致是这样的布局。特警的包围和进攻路线，应该是这样，我用红线标注。” “那我们祁家人就在分布在外围，大家看绿点，记住自己的位置。” 他又看看祁有宸：“行动放在明天进行，你那边做得到吗？” 祁有宸从容一笑：“当然没问题。” “还有什么疑问？” 没人说话。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 第119章 抓捕行动 祁有珏将视线投向一个头发花白，相貌威严的祁家人，祁玉珊的父亲，魔都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祁致英：“听说你家的玉珊和洛南见过一面。怎么回事？” 祁致英实际年龄比祁有珏还大，但辈分却低了一辈，只能低头道：“叔叔，玉珊是在健身房锻炼时遇到洛南的，没有和洛南说话，也不知道他的来意。” 祁有珏若有所思。“你确定，你们那一支以前和洛南没有交集？” “没有。” “这就奇怪了。他为什么找上玉珊？为什么在接触玉珊之后又要和我们接触？他到底想获得什么？必须弄清楚这个问题。如果这次行动失败，至少我们还能有退路。” 他看向祁弘，祁弘是跟着祁有贞一起去的，结果祁有贞变成那副鬼样子回来，他却半点事都没有，要说家里人一点看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祁弘心里叫屈。他已经把当时和洛南见面的场景描述过几次了，确实是祁有贞太拿大，太把自己当回事，激怒了洛南前辈，关他什么事呢？他只是个跑腿的小喽啰而已啊。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过了，那个洛南还没说要找我们干嘛，三爷爷就一句话惹得他不高兴了，然后三爷爷就被变成这样。” “你把当时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好，是这样，”祁弘略想一想，没有添油加醋，几乎原封不动地把当时的对话说了出来，“洛南当时瞪了三爷爷一眼，三爷爷就说，前辈何须对我这种小人物下马威，说自己只是祁家上不了台面的不争气子弟。洛南就说，那就换个摆得上台面的来说话。三爷爷说，祁家虽然只是小门小户，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使唤得动的。” “这时林家那个妹妹，林姿雅插嘴说，前辈是神通境高人，你这是什么态度。三爷爷就说，都什么年代了，修为通天又能怎么样。” “洛南就说，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修为高能做到什么吧。然后三爷爷就变成这样了。” 祁有珏注意地听着，想从中揣摩洛南的性格、来意。听到最后，他暗自一叹。洛南明显是有求于祁家，这个时候有贞只要稍稍示好，肯定就能得到可观的回报。可惜有贞妄自尊大太久了，不，整个祁家都妄自尊大太久了，不把神通境的大修士放在眼里。怪不得那个洛南前辈发脾气出手惩戒他。 如果那天是自己在场，肯定会放下面子，好生把那位前辈哄好，问清楚来意，稍微拿捏一下，拿到好一点的条件，就顺手推舟答应他的要求。那样一定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可惜去的是有贞。 祁家在建国后太过顺风顺水，搞得整个家族都人心浮躁，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这次，是把一个原本不应该成为敌人的神通境大修士逼成了敌人。下一次呢？ 作为家主，他原应该把好家族的舵，但此时，他发现这艘船已经脱离了他的操控，驶向灰蒙蒙的雾中，再也看不清前路。 “致英，你去查一查，必要的时候，可以联系林家那两个小姑娘，一定要弄清楚这个洛南为什么要接触我们家。” “是，我回去就办。” “那就这样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奋勇一战。”说出了这番话后，祁有珏只感觉深深的疲惫。 众人散去，只有家里几位老祖还坐着岿然不动。 “几位老祖宗，我这样的布置可好？”祁有珏恭敬行礼。 “马马虎虎吧，没什么大的纰漏，就照这么办。” “未料胜，先料败，这是老成持重的做法，很好。” “这样一个神通境的老怪，身上肯定有数不清的秘密。如果能拿下他，我们家自然会底蕴大增。如果明天的行动出了差错，那也要想办法及时补救，祁家的根基不能动。” 祁有珏答道：“明白。” …… 祁有宸回到市局，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开始布置下去。“根据线报，公安部A级通缉犯梁永忠已经做了整容，改头换面潜伏进我市。大家要打起精神，加强排查，争取让他在魔都落网伏法，不能让他再离开魔都半步。所有相关部门从今天开始加班，一有消息特警队立刻出动，以活捉嫌犯为目的，必要时可以使用武器。根据可靠消息，嫌犯身上携有武器，如果嫌犯拘捕，袭警，可以当场将其击毙……” 下面的人飞快地做着笔记，不时有人举手提问，祁有宸一一回答，不厌其烦。 当晚祁有宸以身作则，睡在局里，没有回家。第二天一大早，他接了个电话后，马上再次召开紧急会议：“有消息说，嫌犯梁永忠用化名住进了凯悦国际酒店，应该是住在第37层。至于具体是哪个房间，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 “特警大队马上开始执行抓捕行动，行动由苏队长指挥。各单位注意配合，一定要将嫌犯抓捕归案，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他一声令下，各部门都迅速动作起来，特警大队紧急集合出发，数百名公安民警在祁有宸的指挥下驾驶各种交通工具冲往凯悦国际酒店。 至于抓捕洛南之后，发现认错人了怎么办？祁有宸表示反正会有人背锅的，无所谓。 最早到达凯悦国际的是特警大队的直升机。 一队特警队员在楼顶顺着绳索下降，迅速占领几个出口，汇报：“1队已就位。” 负责指挥特警队行动的特警大队大队长苏镇华坐在指挥车里沉着地说：“保持警惕！”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声音：“2队已就位！” 2队负责从一楼的安全通道逐层往上搜索。 紧接着是3队：“3队已就位。” 3队负责乘坐电梯到37楼进行突袭。 “报告，已经在前台查到，一个疑似梁永忠的人以‘洛南’的名字登记入住了3788号房间。” “开始行动！” 1队留下几个人守住出口，其余人鱼贯而入，从楼顶往下逼近；3队进入电梯，迅速上升；2队则在安全通道里，小跑上楼。 苏镇华通过监视器看着3支分队的实时画面，一时有些紧张。 ------------ 第120章 行动失败 手中握着灵石正盘腿坐在床上修炼的洛南忽然睁开眼睛，眸子里熠熠生辉，嘴角牵出一丝笑意：“这么大手笔？这起码有……上百人吧。” 在他的感知中，上方和下方各有人马，正在迅速向他所在的楼层逼近。 “可惜，你们还是不懂，神通境意味着什么。” 他走下床，拉开门，到了隔壁林家姐妹的房间敲了敲。林姿雅一脸惊喜地开门后，他淡然吩咐：“等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动。” 林姿雅乖巧地点头：“好。前辈，不需要我们出手吗？” “不需要。” 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苏镇华听取着埋伏在凯悦国际酒店对面的狙击手的汇报：“目标离开了房间……现在又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 “鹰眼，听我指挥，不能随意开火。”苏镇华命令道。毕竟此人只是疑似嫌犯，还没确认过他的身份。 狙击手应道：“明白。”他的食指悄然离开了扳机。 荷枪实弹的特警，个个都带着面罩，威武霸气，从楼顶迅速赶到了37层，占据了有利地形，将手中的枪对准3788房间的房门。 很快，3队的特警也从电梯里冲了出来，形成战术队形，缓缓向3788房间逼近。 但他们没有贸然行动，仍在等待2队的到来。 等2队气喘吁吁地赶到37层，苏镇华果断下令：“3队突入，1队2队掩护！” 3队特警有两人站出，举枪对着房门，另一人则举着防暴盾牌，拿出在前台弄到的房卡，对着电子门锁一刷。 “叮”的一声，房门刷开，他飞起一脚将房门踢开，高举盾牌进去，3队其余成员则借着盾牌的掩护移动。 “报告，房间里没发现目标。” 苏镇华的手变得冰凉，因为在监视器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那个年轻人正大喇喇地坐在床上，一脸微笑。 “鹰眼？” 狙击手透过瞄准镜，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了洛南的身影：“目标仍在房间，坐在床上没有动弹。” “3队，你们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现，”3队的队长也很困惑，“房间里空无一人。” 苏镇华大叫：“目标就在你们眼前，坐在那张床上！执法记录仪传回来的画面很清晰，他就在床上！” 说话间，洛南已经站起，轻轻松松地从特警们身边走过，而无一人发觉他。 苏镇华气得手脚冰凉：“他就在你们旁边！混蛋，你们眼睛都瞎了吗？” 特警们一阵慌乱，举起枪到处乱瞄，然而他们眼中确实空无一人。 苏镇华强自镇定。如果不是手下的特警们集体被收买，那就说明在凯悦酒店的房间里确实出现了灵异现象。 在从警这么多的年头里，他以前也遭遇过类似的灵异现象，所以不至于为此而惊慌失措。该死，报告中根本就没有提到嫌犯有特殊的能力！ 狙击手的声音传来：“目标即将离开我的视野。请指示！” 苏镇华只犹豫了片刻，便下令：“开火！” 代号“鹰眼”的狙击手扣动了扳机。狙击枪猛地振动，从枪口跃出一条巨大的火舌，大口径子弹以超越音速的速度飞快地飞向凯悦酒店3788号房间。鹰眼盯着瞄准镜，预备在下一刻看到大口径子弹破开人体溅起的美丽血花。 然而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子弹射出，却无声无息。目标身上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力场，只见一道波纹荡漾开来，那颗大口径子弹像被某种法术定在半空，然后跌落。 而目标也发现了这次攻击，转身遥遥向他挥手致意。 鹰眼看得目瞪口呆。 “鹰眼，没有命中吗？”苏镇华焦急地询问。 “射，射，射失了，”鹰眼结结巴巴地说，“有什么东西，把子弹，挡，挡了下来。” “继续射击！” 鹰眼看着瞄准镜：“已经没有射击窗口。” 苏镇华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监控画面上，洛南已经快走出酒店房间。 “1队，2队，用身体堵住房门！” 1队和2队的特警面面相觑，还是遵守了命令，挺身站成一排，用身体挡住3788房间的门。 “混蛋，我让你们把门堵上，你们干嘛留一条缝隙！”苏镇华暴跳如雷，在视频画面上，特警们用身体形成的包围圈露出一个缺口，目标施施然地从缺口中走出，很快消失在画面的边界。 苏镇华深吸一口气，他相信队员们只是无心之失。发生了这样灵异的事件，他没什么可以苛责的，“目标已经离开房间，去了西边走廊，赶紧跟过去！” 特警队员们虽然心中疑惑，却仍然遵守了命令，齐刷刷地举着枪向走廊西头跑去，但是他们的视线中仍然空无一人。 苏镇华看着执法记录仪传回来的画面，“快点，他从安全通道下楼了。安全通道里的2队队员，保持警惕！” 2队队员回复：“报告，没看到人过来。” 苏镇华急得满头大汗，眼睁睁地看着目标从2队队员身前不足半米外走过。 对这样的情况，他已经束手无策了。这到底是什么能力？隐身术？可自己为什么能通过视频画面看见？ “注意你们的执法记录仪画面！”他出声提醒。 队员们低头看着自己的执法记录仪。“画面上什么都没有。” 苏镇华心中生出深深的挫败感，无力地仰倒在椅子上。 这次行动已经注定失败，而失败的行动注定要有人背锅。上头自然不会相信灵异的解释，只会认为指挥官无能。苏镇华已经可以看见自己背着一口又大又黑的锅，欲哭无泪的样子。 目标再次消失于画面的边界，苏镇华这次没再做徒劳的努力，只能做些事后的补救。“1队保护好现场，尽量搜集房间内的线索，2队去调酒店的监控录像；3队，马上回到酒店门口，暂时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封锁酒店。” 说完这些，他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软软地靠在椅子上，琢磨着该如何向局长祁有宸报告行动失败的结果。 ------------ 第121章 退缩 洛南的手一直插在裤兜里，紧紧地握住上品灵石，汲取灵机。一次性将数十人拖入幻境，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消耗，不但真气无以为继，精神也一阵疲惫，眉心刺痛。 但此刻还得继续撑着。他顺着自己的感应，闲庭信步，来到35层的一处房间门口，有礼貌地敲了敲。 “吱呀！”门向里拉开，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一对警惕的眼睛，眼神瞬间变为震惊。 洛南微笑：“祁家人？” 对方瞳孔收缩，真气高速运转，正要出手，忽然感受到内心深处升起一股难以遏止的沮丧和恐惧。 眼前这个男人，能从上百特警的包围圈中毫发无损地走出。 这个男人，能轻松地让祁有贞变成一个弱智儿童。ww w.t xt80.co m 这个男人，或许可以轻轻大手一挥，就将祁家从地图上抹去。 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不要违逆他，不要违逆这个男人！ 他瞪大眼睛看着洛南，瞬息间就丧失了斗志，颓然道：“是。” “跟着我。” 他顺从地出门，跟在洛南身后，服服帖帖，看着洛南背影的眼神交织着畏惧和崇敬。 洛南如法炮制，走到感应中下一个祁家人潜伏的点，敲门，控制对方的情绪打消对方的战意，让对方乖乖地跟在身后。 很快他身后就跟了一长串的祁家人，有老有少，他们面面相觑，笑容苦涩，全都没有了出手的胆量，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洛南身后，等待着洛南的发落。 剩余的祁家人也获知了这情况，很快地聚集起来。在32楼的走廊上，双方相遇了。 祁家老太爷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然后是家主祁有珏等小一辈的高手。看着洛南和他身后那一长串祁家人，脸色发青。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祁家老太爷虽然年老，说话却是中气十足，震得人耳膜发痛。 洛南身后有人愁眉苦脸地说：“老太爷，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认输吧，为家族保留一点元气吧！” “是啊，这位前辈的实力太恐怖了，我们何必自取灭亡？好好地服个软，向前辈道个歉吧！” “趁现在前辈还手下留情，我们一个人都没死，赶紧认输吧老太爷！求你了老太爷！” 祁家老太爷气得须发皆张，怒视洛南：“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屈服吗？”话虽说得硬气，他却没有出手的念头。 不止是他，他身后所有人都没能生出出手的念头。他们仿佛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负面情绪滋生，每个人心中都打起了退堂鼓。 洛南微笑：“我到现在还没杀一个人。” 祁家老太爷针锋相对：“控制这么多人不轻松吧？你也是强弩之末了。” 洛南轻轻一笑：“是又怎么样？至少还够我杀几个人再从容离去的。真到了那份上，完全撕破了脸，我可就不管不顾了，以后只管躲在暗中，见着祁家的人就杀，直到杀完为止。你觉得，你们家的人够我杀多久？” “你敢？”祁家老太爷已经色厉内荏。 洛南摇头说：“这样吧，我只杀一个。哪个敢先向我出手的，我就杀谁，杀了就马上遁走。谁来试试？” 鸦雀无声，无人敢动。 祁家老太爷心中憋屈，往后看去，却见大家都在躲闪着他的目光。 这时祁有珏挺身而出，站在最前头开口：“前辈，你到底想要什么？”这句话，无疑代表着祁家已经服软。其实祁有珏心里很清楚，在洛南毫发无损地走出特警的包围圈后，就意味着祁家已经败了。 是的，就算没有特警们襄助，集合祁家众人之力，或许可以勉强打败洛南。但打败又能如何？ 以洛南神通境的修为，躲在暗处想弄死几个祁家人就和捏死只蚂蚁一样轻松，毕竟精神秘术有多么令人防不胜防，祁家人自己也是修炼这个的，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洛南采取这样的手段，祁家又能坚持多久而不分崩离析？ 一开始就不应该向洛南出手，神通境，太过恐怖。 “我要的其实很简单。你们也该查出来了吧？” 祁有珏在昨晚仔细调查之后，确实已经得出一点结论。“祁玉珊的丈夫，柳平安？” “没错，”洛南点点头，冷冷地笑着，“我本来还打算给你们祁家一个面子，先打招呼再动手。没想到你们给脸不要脸，那就只能给你们一个大点的教训了。” 祁有珏看了看老太爷，见他神色肃然，却没贸然开口，知道老太爷心里也已经服软，只是想找个台阶下，便道：“我可以把柳平安交给前辈任意处置，只是请前辈网开一面，放过我弟弟祁有贞。” 洛南沉默半晌，目光幽幽地看着祁家众人：“你在和我讲条件？” 祁有珏心中一凛：“不敢。是有贞冒犯了前辈，前辈对他略施薄惩，也是理所应的。只不过，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还请前辈手下留情，晚辈会给予前辈足够的补偿。” “补偿不是空口说白话，我要看到实际行动。”洛南双手插兜，向祁有珏走去，与他擦肩而过，穿过祁家众高手，竟无人敢阻拦他片刻。 “对了，叫祁玉珊来我房间找我。那些特警也可以撤掉了。”洛南头也不回。 “是，前辈，我马上去办。”祁有珏赶紧地应着。 直到洛南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祁有珏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看着老太爷：“孙儿自作主张，不知这样处理可好。” 祁家老太爷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没说半个字。他心里却是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说到底，还是他小瞧了神通境的神通广大，没想到祁家精英聚集在此，却没一人敢向对方出手，就连他自己也生不出战意。也就是说，刚刚那一刻，全家人其实都在对方的精神控制之下，对方想让自己等人生就能生，想让自己等人死就死，生死完全操于人手。 想到这，祁家老太爷也忍不住心情激荡，一阵后怕，额头上滚落一颗豆大的汗珠。 ------------ 第122章 妥协 苏镇华正在煎熬之中，突然接到局长祁有宸的电话。祁有宸声音疲倦得仿佛几天没睡觉一样，“收队，情报出错了，3788房间的主人不是我们要找的嫌犯。” 苏镇华本想说，这个叫洛南的就算不是嫌犯，可身上也有很多神异之处，要加强监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这一次虎头蛇尾的行动，他能不挨批评就不错了，既然祁有宸主动背锅，自己干嘛还要节外生枝？ 于是爽快地说：“收到。” 又对手下们下令：“各单位注意，收队。” 于是一场莫名其妙的行动就此结束。特警们习惯在出任务时沉默寡言，此刻也忍不住议论纷纷，讨论那个“看不见的敌人”。 实际上不是敌人看不见，只是他们在还未踏入房间时，就已经被拖入幻境，他们看到的，只是洛南想让他们看到的。 洛南无法改变执法记录仪忠实的记录，但可以改变他们的眼睛接受到的信息。 至于那个代号“鹰眼”的狙击手，他是唯一看到了洛南身影的人，那是由于他距离确实太远，洛南也鞭长莫及。 如果不是有护身的法器挡下子弹，那一下洛南也得吃个大亏。神通境毕竟还是肉体凡胎，金丹境才是超凡脱俗的开始，直到神灵境才能真正超凡入圣，纵横天下，不惧世俗，一人可以兴邦，一人可以灭国。 作为一个神通境的修士，还是不能作死，不能对抗国家机器的。 洛南先去林家姐妹的房间门口敲了敲，林姿雅眼神机警地探出头来时，洛南微笑着告诉她：“没事了。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林姿雅欢兴雀跃：“前辈真厉害，哈哈！祁家人平时眼高于顶，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在前辈面前不还是得乖乖地吃瘪。”祁家和洛南的争端，有不少家族都在关注，林家也不例外，早收买了酒店的人，看到了实时的监控录像，亲眼目睹了祁家的失败。林姿雅也已经得到了通知。 洛南哂笑，他不过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你们林家除了看戏，就没想过做点别的？” 林姿雅妙目流转：“能做什么。前辈这里不需要我们帮助，我们也不可能去帮祁家人。” “何况，”林姿雅狡黠地一笑，“前辈不向祁家人下杀手，不就是避免其他人趁火打劫吗。” “说笑了，”洛南神情淡淡的，“我只是不想随意杀人而已，毕竟我又不是魔道修士。” 林姿雅睫毛忽闪，认真地理解着。洛南的这句话中，其实信息量颇大。 首先洛南说他不是魔道修士。虽然地球上并没有所谓“正道”“魔道”之分，但想来魔道修士应该是肆无忌惮，行事不择手段；而“正道”修士则是有约束，有原则，做事不极端的那种。 另外洛南说不想随意杀人，这也可以从两方面理解：首先是他不喜欢滥杀无辜，不会随意地大开杀戒，手段相对温和；另一方面，如果被逼急了，他也不会吝于杀人，以暴制暴，毕竟他只是“不想随意杀人”，而不是“不会杀人”。 结束了和林姿雅的交谈后，洛南回到房间。关上门，他靠在门上，气血翻涌。 神通境能碾压温养境不错，但是祁家确实有值得骄傲的本钱，竟然一次性出动了十多位温养境高手。 洛南也没把握一次性将他们全部拖入幻境击垮，所以只能小心谨慎地用言语、用情绪控制、用念头控制，打消他们的战意，让他们服软。 可以说赢得非常惊险。 而这一番作为，也让他的真气几乎消耗一空，精神损耗也极大。他喘息一阵后，到床上盘腿坐下，服下一颗淬神丹，手持上品灵石开始恢复。 半小时后，轻而短促的敲门声响起，显示敲门者内心彷徨，也有着畏惧。 洛南上前将门拉开，祁玉珊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化着淡妆，丰满的身材被掩盖在灰绿色的风衣底下，“前辈，”祁玉珊斟酌着开口，“我能进来吗？” 洛南微笑一下，退回到屋里，坐上沙发。 祁玉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然后如梦初醒般地进门，又将门关上，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望向洛南：“前辈……” “坐。”洛南指着另一张空沙发椅。 祁玉珊局促地坐下，动作也没有往日的优雅美态，纠结得眉毛都似缠在了一起。 “你和你丈夫的感情好吗？”洛南笑问。 “一夜夫妻百日恩，”祁玉珊眼中流露出痛苦，“我和平安不是那种很恩爱的夫妻，但我绝不想他出事。前辈，我知道你和平安之间有恩怨，我求你，放过他好吗？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但是请饶了他的性命！” “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洛南轻笑，“所以你知道，他害得我父亲破产，让我父母在绝望中死去。他不是直接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但如果不是他，我父母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所以，你觉得我能饶了他？你们祁家既然让你到我这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有点数？” 祁玉珊猛地冲出，跪倒在洛南面前，绝望地叫道：“求求你，前辈，我们的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父亲！平安是做过错事，他愿意赎罪，我们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来偿还你，可以吗！请饶他一命吧！” 洛南心头烦躁，“别说了！”他的目光直刺祁玉珊的眼底。 片刻后，祁玉珊脸上的情绪全部消失，如同行尸走肉般坐回沙发椅上：“前辈希望我怎么做？” 洛南道：“将柳平安全部的资产转移，挑动他手下最信任的几个心腹背叛他，我要让他身无分文，失去一切。” “是，”祁玉珊机械地说，“我一定会办好。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没有了，你回去，等我下一步通知。对了，留下手机号。” 祁玉珊留下手机号，步伐机械地走出房间。 洛南揉了揉头发，眼中有一丝茫然和痛苦。“怎么感觉我刚刚做的事接近于魔道了？” ------------ 第123章 说不定他喜欢你 青衣小童悄然浮现在洛南的识海，嘿然一笑：“又陷于无意义的自我怀疑了。作为一位曾经的金丹真人，你的心灵修为如此不堪吗？” 洛南反唇相讥：“没有你经常在我耳边唠叨这个、唠叨那个，我的心灵会强大得多。”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为了报仇，不管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不是么。” “我没有纠结，”洛南已经平静了一些，“做都做了，再想也没意义了。就这样吧，只是以后我做事会更谨慎。现在我还没能达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心灵境界，那就只能谨小慎微，遇事三思后行。” “婆婆妈妈，真不痛快。大丈夫处世，何须这般缩头缩尾？”青衣小童说着，隐去身形。 洛南一时沉吟，掏出一颗上品灵石在手中把玩，轻轻拂拭，似要拂去心头的尘埃和阴影。 接下来十来天，洛南足不出户，饭菜都由服务员送到房间来。每天他只让林姿宜过来一次，指点她修行。 有好几个晚上，半夜里林姿雅来敲门，至于她抱着什么目的，不问可知。洛南理都不理她，任凭她敲门。 有一次她冒充林姿宜，她们毕竟是姐妹，她模仿林姿宜的声音也惟妙惟肖。不过她和林姿宜的真气波动完全不一样，洛南根本就不会弄错。 与此同时，洛南一直关注着柳平安那边的进展，祁玉珊每天都会向他汇报进度。 她正在利用各种小手段转移柳平安公司的资金，同时用祁家的精神秘术策动柳平安的几个心腹手下背叛。 洛南对这进度表示满意，再有十天半月，差不多就可以见分晓了，足可以在任务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祁有珏来了一次，是带着呆傻的祁有贞登门的。他随身提着一只旧皮箱，洛南放他们进来，寒暄几句后，祁有珏将皮箱放在茶几上打开。 里边是十余颗宝石、玉器，都有着淡淡的灵机波动，比之当初安家展示给洛南看的也不逊分毫，足可让洛南再炼制一批低端法器。想来祁家也是下了血本。 洛南抓起一把宝石，任由其从指缝中溜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前由于误会，对前辈多有得罪，这是一点心意，希望前辈能原谅我们的莽撞，”祁有珏恭恭敬敬地说，“另外也请前辈高抬贵手，让我弟弟恢复正常。” “这诚意分量还不错，”洛南似笑非笑，“那我就收下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明白，自然不敢有下次，能得前辈宽恕一次已经是邀天之幸了。”祁有珏把姿态放得很低。 洛南打了个响指。 祁有贞猛地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渐渐恢复神采，像从一个深沉的美梦中醒来，就差没伸一个懒腰了。 他凝视着洛南，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怎么，你不是要让我见识一下修为高一点能做些什么吗？” “啪！” 祁有贞捂着脸颊，惊讶地看着祁有珏，脱口而出：“大哥，你怎么在这！” “抱歉，前辈，我回去会好好教训他的。”祁有珏低着头说。 祁有贞渐渐回过味来，看着洛南的眼神变得惊惧，“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目光终于落到茶几上的皮箱，看着里头装着的祁家珍藏，“大哥，这是干什么！” “你们走吧，”洛南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我要修炼了。” “是，那我们就告退了。”祁有珏扯了一把还在愣神的祁有贞，拖着他走出房间。 洛南则又开始了苦逼的炼器过程。这次被狙击手偷袭的经历让他不敢大意，一口气炼制了十余件一次性的防御法器。 当然他身上一次性不能挂载那么多，法器之间也是会互相产生影响的。如果在身上携带太多的法器，说不定就会灵机混淆，引起剧烈的爆炸。 炼炼法器，每天修行，日子过得飞快。 这一日，林姿宜在酒店房间里专注地练剑，林姿雅给堂爷爷林若愚打了个电话。 林若愚的声音充满威严，从听筒里飘出：“丫头，和那位前辈处得如何了？” 林姿雅苦恼地说：“没什么进展吖，洛南前辈真的是油盐不进，我已经想尽办法了。” 林若愚哼了一声：“别忘了家族为什么让你过去，别让我失望。” 林姿雅苦着脸，吐了吐舌头：“知道，知道。堂爷爷，人家很懂事的。” “女人想拿下一个男人，是很容易的事，要尽快，知道吗？祁家吃了个大亏之后，各大家族都瞄上了这位前辈，只是一时不敢贸然登门。但是如果你手脚不快一点，马上就有其他家族漂亮的女孩子来和你竞争了。” “哼，谁能争得过我！”林姿雅娇憨地说，“堂爷爷，别小看小雅啊！” 林若愚笑了笑，从电话里都能听得出慈祥的意味，“爷爷不会小看你，我们家小雅是最宝贵的小公主，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爷爷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挣得脱你的魅力。所以你要加把劲，尽快走入那位前辈的心里。” “人家会的啦，堂爷爷你就别操心了，这种事不能一蹴而就的，一切尽在我掌握。” “对了，”林若愚问，“我想拜访一次那位前辈，小雅你觉得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林姿雅不假思索，“我帮您安排吧。” 挂上电话，林姿雅自信满满地走向洛南的房间…… 10分钟后，她垂头丧气地回来，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姐，我是不是变丑了？” 林姿宜言简意赅：“没。” “那前辈怎么不待见我呢？”林姿雅苦恼地说，“我还答应了堂爷爷，说安排他和洛南前辈见一面。结果洛南前辈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要不，”林姿雅眼珠子一转，“姐姐，你去试试吧，前辈平时看你的目光很特殊，说不定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别闹。” “姐姐，你就帮帮我嘛！”林姿雅拖长了声音，“人家已经在堂爷爷面前夸下了海口，要是办不到，那不是丢脸丢大了！” 她抓住林姿宜的手臂，撒娇地来回地拽动，让林姿宜没法安心练剑。 “好吧，”林姿宜叹口气，“我试试。” ------------ 第124章 前辈喜欢男人婆？ 林姿宜走到洛南的房间门口，忽然觉得自己心事重重。自从跟着洛南修炼以来，她觉得自己的修为增长很快，洛南的指点让她顺利度过了很多的关隘，正在朝着温养境中期稳健而迅速地进步。 但是她的剑似乎却没有以前犀利了。 其实洛南在剑术上对她的指点也很多，林姿宜清楚地知道自己剑道上的眼光和理解都有所不同。 但是…… 剑却没有以前纯粹了。仿佛被蒙上了一层什么，无法如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地斩断一切。 到底是什么呢……在伸手敲门之前，林姿宜仔细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如果换成以前的她，在敲门前是不会迟疑的。 不关心过程，更不关心结果，只在意一件事：自己手中的剑。 可是现在，自己的念头变得纷杂了。 刚刚那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个念头，甚至有一些是无谓、可笑的。 比如刚刚生出的念头“我现在的模样好看吗”“我的打扮没什么问题吧”“该怎么开口”“和前辈说这事，前辈会不会怪罪我”…… 都是些无聊的念头。 林姿宜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在那一刹那斩断了所有的念头，心中空空荡荡，敲了敲门。 “请进。” 林姿宜推门进去，只见洛南端坐床头，手中握着一颗灵机如潮涌的上品灵石，目光淡然地飘向她。 “什么事？” “我堂爷爷想和你约见一面。”林姿宜摈除了所有的杂念，开门见山。 “给我个理由。” “没理由，你爱见就见。”林姿宜说完这句话，没等洛南的答复就退了出去。 洛南忍不住轻笑。真是个可爱的剑修，纯粹而直接。 洛南从来不敢想象和哪个女人共同生活一辈子的场景。即使对小师妹芊芊，他爱得如痴似狂，几乎无法压抑情欲的本能，几乎坏了身为修士的道心，却也不敢想象和芊芊生活一辈子。那一定是个噩梦。 可是他现在却觉得，如果自己身为凡人，不能修仙，那么和林姿宜这样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倒也不错。 因为她话不多，不会整天唠唠叨叨。她的言语就像出剑，锋利，直指核心。她的作风就是纯粹的剑客作风，简洁，干脆，直来直往。 和这样的女子一起生活，肯定很省心。 他甚至能想到假如和林姿宜共同生活，两人的有趣对话。 “酱油呢？” “忘了。” “那吃什么呀？” “不吃。” 或者是，“太晚了，亲爱的，睡吧。” “好。” “睡前还是运动一下吧？” “好。” “我完事了。” “好。” 想到这他就忍不住自己一个人笑了起来。 不到红尘中打滚，怎能见到这么多有趣的人，生出这么多有趣的想法。 而红尘炼心就在于，打完滚后，即使身上裹了一层泥，心里仍然是干干净净的，纤尘不染。 至于见不见林家的那位，对他而言是无所谓的事。不管见不见，都不会改变什么。他对这些修真世家无欲无求，既不用刻意接近，也不用敬而远之。 之所以他拒绝了林姿雅，单纯是因为林姿雅当时的表情太诱惑，声音太妩媚，让他下意识地认为其中有陷阱。 而林姿宜直来直去的一句话，却让他觉得“行吧，见见也好”。 于是他给林姿雅发了条短信。“见。明天上午。” 林姿雅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先是兴高采烈：“前辈同意了，果然姐姐你出马是正确的。” “恩。” 接着林姿雅又有些狐疑：“姐，你到底和前辈说什么了，为什么他会同意？” “恩……” “难道在前辈眼中，你真的比我更有魅力？我不相信啊啊啊！” “姐，前辈是我的，你不许和我抢，听到了没有？” “恩！” 林姿雅难过地嘟起玫瑰花瓣般鲜亮可爱的小嘴，“前辈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呢？明明你就是个男人婆，一言不合就拔剑，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真是让人搞不懂啊，前辈的审美绝对有问题，有大问题！不行，我一定要把他的审美纠正过来！” “……”林姿宜没有回答，但是望着妹妹，眼神相当危险，手里的剑已经举起。 林姿雅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你还是挺有女人味的，恩，没错，有女人味。” 林姿宜收回目光，继续专注地练剑。 次日上午。 林若愚乘坐早班飞机飞来魔都，在机场便有一辆宾利轿车来迎接，用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酒店。 他以和他年龄不相称的利落步伐跳下宾利轿车，拒绝了搀扶，健步走向电梯井。 上楼后，他先来到林家姐妹花的房间，林姿雅将他迎进去后，林若愚露出慈祥的笑容：“你们两个，看样子都还过得不错。” “恩。”这是林姿宜。 林姿雅则笑嘻嘻地：“堂爷爷，我帮您办好了事情，您有什么奖励吗？” 林若愚一脸慈爱，掏出一串铂金的手链，手链上挂了一个小坠子，那坠子正是洛南送给林姿雅的那件能封印两道剑气的低端法器：“漂不漂亮？是我亲自给你封印的剑气。” 林姿雅扑过去一把抢过，语带惊喜：“谢谢堂爷爷！” 林若愚又掏出属于林姿宜的那件法器，孤零零的没有任何装饰，递给林姿宜：“这是你的，也已经封印剑气了。” 封印了三道温养境大圆满修士的剑气，这件法器足以帮助林姿宜尝试越级挑战。 她低头道声谢，收好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额头，掏出那颗已经用掉了一半的上品灵石：“他给我的。” 林若愚的目光中有贪婪，有极度的渴求。但他还是摇摇头：“既然是那位前辈送给你的，那就是你的机缘。” 顿了顿，他感叹道：“安家掏空了一半的家底，才从前辈手中换来一颗。没想到你入了前辈的眼缘，什么都没让你付出，就赠送于你。”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这个堂孙女仍是处子之身。 林姿雅不高兴地撅起嘴。改天一定要让前辈也送我一颗，她心里想。 ------------ 第125章 愿意加入吗 在林家姐妹的簇拥下，林若愚来到洛南的房门前，抬起手有礼貌地轻敲三下，过了一会，又轻敲三下。 这时房间里才传出响动。很快门向里打开，洛南英俊而淡漠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老朽林若愚，见过前辈。” “请进。”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叫自己前辈，洛南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很坦然就接受。算上本尊的年龄，自己足以当得起“前辈”的称呼。 而且修行路上，达者为先，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温养境的他们叫自己一声“前辈”挑不出半点错。 林若愚也没有丝毫尴尬，笑呵呵地进门，让林家姐妹花留在门外。 “坐吧。”洛南随意地指了张沙发椅，他自己则盘腿坐回床上，用这随意的动作暗示，这次见面只是私下里的接触，不算正式。 林若愚不复之前的矫健动作，迟缓地在沙发椅上坐下，还捶了捶腰。这才慢条斯理开口，寒暄了几句，又问：“前辈，林某这两个孙女有没有给您添麻烦？” “她们都还行，”洛南半闭着眼，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这种节奏缓慢的对话，“特别是姿宜，很有天赋，让人省心。姿雅也不错，就是心没放在修炼上。” “不是每个人都对修炼一途感兴趣的，特别是在看不到前路的情况下。不过，”林若愚抬起头，“前辈，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最近在修炼时，总感觉比以前更容易了，困扰我已经的瓶颈似乎也有所松动。” 洛南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错觉。”话说这林若愚也算是天赋异禀了，如果在那个世界，他肯定早就结成金丹。 但是毕竟他的身体太老朽，失去了活力，气血衰败。这天地间的灵机虽然开始复苏，他却享受不到福利了，假如现在的他利用上品灵石和淬神丹勉强冲击金丹，结果一定是在抱丹的过程中悄无声息地断气，因为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衰弱到不能提供冲击金丹境的生命能量。除非有某些特殊的天材地宝。但在地球上，这样的天材地宝已经是不可能存在。 而像林姿宜这种年轻天才，则完全有可能借着灵机复苏的机会，一飞冲天。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就好玩了。假如林姿宜也修炼到了神通境界，很可能也会突然分魂觉醒，面对和自己一样的艰难抉择。 洛南很期望能看到这一天。不过这可能性不大，毕竟林姿宜还只是温养境初期，想在9个月内突破到神通境，近乎不可能。除非自己将所有的修炼资源都给她使用。 林若愚若有所思，斟酌了一番后，终于转入正题，“前辈，林某此番前来，是想问问前辈，手头还有没有给安家的那两种宝物。林家虽然算不得家大业大，比起安家倒也不会逊色，也愿意倾其所有来与前辈交换。” 洛南微笑道：“那次交换，其实我是亏大了的。只是安家手中正好有我需要的东西，也算是缘分到了吧，所以才勉为其难交换一次。现在我已经没什么需求的东西，所以不想再做这种亏本买卖。” 这话倒不是推搪，上品灵石和淬神丹即使在他的原本世界也是硬通货，而安家交易给他的，除了那颗星辰砂之外都是路边的破烂。 而星辰砂如此罕有，他不相信林家也有收藏。 林若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道：“前辈那两样物事，确实是稀世之珍，前辈不愿再交换，我也能理解。”心下却想，再怎么稀世之珍，你不也免费给了小宜一颗？还不是色心作祟。只要这两个乖孙女待在你身边，以后肯定少不了林家的好处。 他也不把话说破，又随口扯了几句，转到另一个话题：“前辈一直是孤身一人修炼么，没有加入任何门派或家族？” 洛南点点头。 “不知前辈可有兴趣加入林家做客卿？林家愿倾尽所有的资源提供给前辈。” 洛南嘿嘿一笑。说这个有意义吗？就算十个林家的资源也不上自己所拥有的啊。 林若愚其实也有这种认知，只是试探性地一问而已。这位洛南前辈身份成迷，疑似是转世或夺舍的大能，但就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谁也不知他师承何处，不知他哪来的修炼资源。他随手就能拿出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世奇珍，坐拥宝山，偏偏又实力高强，让人无法打他的主意。 林若愚当然不指望一句话就让洛南投靠，论实力，林家整个投靠给洛南当附庸还差不多。他只是希望从洛南的回答中做出一些判断。 但洛南回避了这个问题，他也不好多问，只能打个哈哈，再说几句没营养的话，便起身告辞。 走之前，他又拉着两个堂孙女唠叨一番，特别是叮嘱林姿宜：“洛南前辈似乎很喜爱你，你要多和前辈接触，让前辈更重视你，明白吗？” 林姿宜点头。 林姿雅在一旁不高兴地嘟嘴，却也没法反驳这话。价值连城的上品灵石洛南只给了她姐姐，就连送她的护身法器也比给姐姐的差，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偏心。 “我就不多说了，你记得对前辈一定要诚心诚意，随时可以为洛南前辈付出一切，就算前辈要你做损害家族利益的事，你也要在所不惜，一切以洛南前辈的意志优先，明白吗？”林若愚补充了一句，就差没挑明要林姿宜赶紧对洛南献身了。 “好。”林姿宜回答得很简单。她不会去想那么多弯弯道道，既然林若愚这么交代了，她就一定会做到。 林若愚走后，两姐妹关在房间里，林姿雅闷闷不乐，林姿宜继续专心练剑。对她来说，修炼就像呼吸、喝水一样自然，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林姿雅仔细地看着姐姐，心想难道前辈自己也是一心修炼的人，所以才会对除剑之外别无它物的姐姐亲眼有加？自己是不是也要开始专心修炼，才能扭转在前辈心中的印象，在前辈的心中变得重要？ ------------ 第126章 你已经破产了 接下来几天洛南发现，林姿雅的问题变得多了起来，而且几乎都是和修炼有关的，不管是不是三分钟热情，至少现在看来她是真的要好好修炼。 洛南也不以为意，随口指点。就像数学硕士生指点小学生的数学一样，没有任何难度。他的任何一句提点都是高屋建瓴，能让林姿雅苦苦思索很久。 洛南没去关注林姿雅的心理活动，如果真被他感应到了林姿雅的念头，恐怕会哭笑不得。 他对林姿宜如此特殊，最大的原因是由于林姿宜是他的“老乡”，而不是因为她对修炼的态度。当然这个也是加分项。林姿宜对剑的痴迷，确实有打动他，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利索地将上品灵石给她。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将上品灵石给她修炼，绝不是浪费。 一个月之期渐渐临近。这天，祁玉珊再次来到酒店，面无表情地对洛南说：“你要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洛南起身，“那就随我一起去见见他吧。” 祁玉珊行尸走肉一般跟在洛南身后。到了地下停车场，坐上祁玉珊开来的宝马X7，洛南突然问：“现在你有什么感受？” 祁玉珊眼中露出些微的迷惘：“没有任何感觉。” “那就好。” 洛南剥夺了她对柳平安的所有爱意，暂时地剥夺了她所有的情绪、情感，让她彷如机器人一般只计算利益得失。 但他不会，也不可能控制她一辈子。等她摆脱了控制，该如何面对自己亲手摧毁了丈夫的一切这个事实？ 洛南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暂时他要考虑的，只有报仇，完成任务，拿到修炼资源，争取早日突破到金丹境。 这是活着还是死的命题。 他当然要选择活。 虽然这种做法也不符合他的心意，也稍稍违背他的原则，但也没触及到底线，所以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拿下田静眉、吃掉林家姐妹花那两个任务，确实触及到他的底线了，所以他不取之。 一路上静悄悄的，两人都没说话。祁玉珊是处于特殊的心理状态中，无话可说。洛南则是尽量回避，对祁玉珊多少些负疚感。 鸿鸣地产虽然发展得不错，但还没有自己的大厦，仍是在租的写字楼办公。 停好车后，祁玉珊面无表情地领着洛南乘电梯上楼，直闯总经理办公室。一路上遇见的员工都清楚她是总经理夫人，都点头或是大声问候，没人拦阻，只有几个人用好奇的目光看一眼洛南。 洛南视若无睹，紧跟在祁玉珊身后。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祁玉珊门也不敲，直接推开走进。 里边坐着一个身材偏瘦、一脸真诚阳光笑容的中年男子，穿着商务夹克打着紫色印花领带，他手上拿着份文件，指着正说些什么，旁边一个高挑、身材均匀，秘书打扮的女孩微微弯腰，不停点头。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露出一丝惊愕：“你怎么来了。” 又迷惑地看着洛南，瞳孔突然收缩，显然已经认了出来：“你……” 洛南点点头，微笑道：“是我，你没认错，平安叔。” 那还是很多很多年前，洛南读初中的时候，久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是柳平安经常到洛家来串门，洛南的父亲让他称呼这位有着真诚阳光笑容的中年——不，那时候是青年——为“平安叔叔”。 柳平安对身边的秘书点头示意：“你先出去。” 女秘书踩着猫步走出去后，在门口还向柳平安回眸笑了一下。 柳平安没有搭理她，见门关上，迫不及待地发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和他一起？” 洛南用大拇指拨弄了一下下嘴唇，笑道：“平安叔，你这样不搭理我，让我挺尴尬的。” “小南。”柳平安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难看，“很多年没见了。你长这么大了。” “还好，没饿死，”洛南用胳膊肘撞了撞祁玉珊，“该你出场了。” 柳平安一挑眉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熟悉而又有陌生感的妻子。 “这是怎么回事？珊珊？” 祁玉珊冷漠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声音平稳得令人发指：“我来是告诉你，你已经破产了，柳平安。” 柳平安倒抽一口冷起：“这几天我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去详细查。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小南，你先出去一下行不行。” “别把我当外人啊平安叔，”洛南保持着微笑，“这件事是我一手策划的，所以，如果有什么话，不如当着我的面说吧。” “你，你，你……”柳平安眼珠子都快瞪爆了，怒视洛南一会儿后，又将目光对着自己的妻子，“快告诉我，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祁玉珊面无表情地说：“很简单，我在海外注册了一个皮包公司，然后让鸿鸣以合作开发地产的名义，将资金转了出去……” 柳平安脸色发白，那真诚阳光的笑容早就消失，手猛一拍桌，暴喝道：“这不可能！就算你能拿到我的章字，模仿我的签字，罗鹏那边……” “罗鹏早就被我说服了，”祁玉珊不带丝毫感情地打断，“别想了，还有你表弟唐百岁，堂兄弟柳志阳，都已经站在我这边了，只有你蒙在鼓里。现在公司的资金已经全部转走，那家皮包公司马上会宣布破产，停止合作项目，那些钱全都会流入祁家控股的公司。” 柳平安颓然坐回椅子上，似乎呼吸困难而松了松领带，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动。“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了钱？祁家……我听说过，你们祁家根本不缺钱，不至于为了十来个亿做这种事。” 他的声音苦涩：“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祁玉珊冷淡地说，“我们家老祖发话，要尽一切力量配合洛南前辈。” 柳平安没去管“前辈”这个古怪的称呼，惨然看着洛南：“所以，你是来为你爸妈报仇的？要让我也尝到被背叛的滋味？只是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策动我老婆帮你来对付我的？” ------------ 第127章 就这样吧 洛南语气淡淡的：“你用不着想明白，一点小手段，小戏法而已。不值一提。” 顿了顿，又道：“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柳平安麻木地重复一句，突然抄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往洛南头上砸，“老子想弄死你！” 洛南轻巧地闪开，笔记本电脑狼狈落地，哗啦啦地摔成好几块。 有人在外面试探着问：“出什么事了，柳总？” 祁玉珊回道：“没事，两口子吵架。” 外边便悄无声息了。 洛南笑着说：“好好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吧。玉珊，我们走。” “恩。”祁玉珊冷冰冰地答应。 柳平安眼睛红红的，哀求道：“珊珊！收手吧！这是我们一起创造的一切，你真的就忍心这么毁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那几个女人我绝不会再去碰！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祁玉珊的目光中，似乎有一丝情绪闪动，很快就消失不见，重新变回冷冰冰的样子：“晚了。柳平安，和你的公司说再见吧。” “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绝情？因为一个外人，就要把我坑成这样！”柳平安愤怒地咆哮，“依依呢，我们的亲女儿柳依依，你就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依依……我们祁家自然会把她养大的。柳平安，你得罪了前辈，罪无可赦，如果想体面一点，你就自杀吧。否则，你会比死还惨。”祁玉珊冷淡地说完，在柳平安怨毒的目光中淡定地走出门。 外边围了好几个公司员工，见祁玉珊开门，赶紧作鸟兽散。 洛南看着柳平安，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意。但这就是复仇吧，不得不做而已。 “我做事从来不做绝，平安叔，”洛南说，当初在司马诚的别墅，他和秦时新打赌时也是这样，他没有连开四枪给秦时新一个必死的结局，而是留给秦时新一个翻盘的机会，“所以你还有最后几天，看你能做到些什么吧。” 柳平安抬头看着洛南，那困兽般的目光，让洛南心生感触。 “小南，是你做的吧？这一切。叔叔知道，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妈，当初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放过叔叔好吗？叔叔保证以后会好好做人！那些钱，只要还给我一个亿，不，5000万就行，剩下的你全拿去，当是叔叔对你的补偿，好吗？” 洛南摇摇头：“你搞错了，我不是为了钱，那些钱也没进我的腰包。” 柳平安的表情似哭又像笑：“怎么不是为了钱？这世上谁不是为了钱？小南，叔叔知道错了，给叔叔一次机会好吗？把钱还给叔叔吧！” 洛南摇着头，已经没了和柳平安说话的兴趣。他会如约给柳平安几天的时间，如果柳平安真能起死回生，他不介意放弃这次报仇；如果柳平安只是垂死挣扎，那他的挣扎也算是给洛南提供报仇这道大餐之后的甜点了。 “珍惜你的最后几天吧。”说完洛南就不管柳平安的反应，出门追上祁玉珊。 “确定不要给他翻盘的机会，”在电梯里，洛南交代，“如果他翻盘了，我心情会很不好；我心情不好，祁家就会遭殃了。” 祁玉珊面无表情：“既然这样，为什么今天要和他说这些？等到尘埃落定，他再也没翻盘的机会才说出来，不更好？” “正派修士，从来都会给人留一线生机，不会赶尽杀绝。至于这线生机他自己能不能抓住，就看他的命运了。只有魔道修士才会肆无忌惮，不给人留活路，”洛南解释了一句，“你且回去吧，随时把他的举动汇报给我。” “是，前辈。” 接下来几天，洛南潜伏在酒店，每日修炼，闲时炼制法器解闷。柳平安果然不甘坐以待毙，祁玉珊汇报说，他先去了好几家律师事务所，又去老丈人祁致英求情，无果后又尝试雇佣私家侦探探寻他的资金去向。 当然这一切都是无用功。祁玉珊其实处理得滴水不漏，没给他任何可趁之机。 这一天，已经是任务期限的最后一天。 洛南独自前往鸿鸣地产公司所在的大厦，在鸿鸣地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再次看到了柳平安。 柳平安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头发乱糟糟像鸟窝，胡子拉碴，脸色铁青，还穿着那天的外套和领带，领带已经皱巴巴的。 他就这么狼狈地坐在办公桌后，满地的文件，估计是被他发狂时扫落的。 听见洛南走进的声音，他绝望地抬头看了一眼，眼睛里充满血丝，失去了光泽。“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是啊，”洛南微笑着说，“特地来欣赏你这番狼狈的样子。要我说，你的样子还不够惨，当初我爸妈可比你现在惨多了。” “是吗？”柳平安惨笑一声，黑黑的眼眶里似乎有晶莹流动，“我马上就会宣布破产了，到时候，肯定比你爸还狼狈，你等着瞧吧。” “我已经等不及了，”洛南道，“好戏可以收场了。” 他上前一步，和柳平安对视，目光深深地刺进柳平安的心底。 柳平安只觉得身子一晃，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身处一座大厦的楼顶，风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 “这是哪儿？小南你要干什么？”柳平安惊惶地看着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的洛南。 “你就死上一次吧，”洛南眼神冷漠，“只要你死一次就好，算是便宜你了。” “我不要死！这是犯法的啊小南！”柳平安尝试远离边缘，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根本迈不开腿，他又惊又怒，“你对我做了什么！” 洛南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胸口。柳平安不由自主地往后跌倒，“啊！”他拖长的惨叫回荡在空中，他的人已经急速坠下。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啊！”看着扑面而来，离他越来越近的街道，柳平安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大叫。 但是没有用。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像一个装满碎肉的麻袋，啪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血肉飞溅。 洛南往下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就这样吧。” …… 现实中。惊恐的表情凝固在柳平安的脸上，而他已经没了呼吸脉搏。 他的大脑以为自己死了。所以真的死了。 ------------ 第128章 100亿 祁玉珊眸子中不带一丝情感，看着歪倒在老板椅上的柳平安的尸体。 副总经理罗鹏、柳平安的表弟唐百岁、堂弟柳志阳都站在祁玉珊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办？”良久，罗鹏问道。 “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后面的事。”祁玉珊轻描淡写地说。 “放心，你们的份额很快就会到你们的户头，等警方的例行调查之后。” “这事……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吧，”柳志阳有些惊慌，“我们不想这样子的，没人想要他死，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他死得毫无痕迹，纯粹是心脏病突发，牵扯不到任何人身上。”祁玉珊转过身，三人发现她的面颊上有一滴绿豆大，晶莹剔透的泪水。 “你怎么了，嫂子？”柳志阳问。 祁玉珊抬手抹去泪水，摇摇头：“不知道。”明明心中没有丝毫感觉，为什么会突然落泪呢？ 她迈步走出房间，到了门外，突然又回头看去。 看着柳平安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她的心底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疼痛，像是某个地方破了一个空洞，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痛得她无法呼吸。 她猛地弯下腰，紧紧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气。 柳志阳上前搀住她，另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臀上。“嫂子你没事吧。请节哀。” 祁玉珊将他的手打开，站直身子，冷漠地说：“我没事，别碰我。” 她再次看向柳平安那略显狰狞的面容，心里狂叫：洛南，我和你不共戴天！ …… 酒店里。洛南将心神沉入识海：“指南，领取任务奖励。还有，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丹药和灵石发放到了他手中。青衣小童打着呵欠说：“新任务已经发布了，你自己看吧。” 洛南凝神查看。 主线任务：一个月内赚到100个亿，并将它们花光。 奖励：上品灵石20枚，造化生生丹10瓶，淬神丹10瓶。 （人不风流枉少年！感受一下土豪的风流生活吧少年！） 支线任务：拿下田静眉的一血。 奖励：上品灵石10枚，造化生生丹10瓶。 （想要成就金丹，又怎能在心灵上留下破绽？去弥补你的破绽吧少年！） 支线任务：吃掉林家姐妹花。 奖励：随机抽取20种低级法术。 （姐妹花，并蒂开。送上来的美味，为何不享用？搞定她们吧少年！） 洛南嘴唇抽动：“我怎么觉得你发布的任务越来越坑了？赚钱花钱？这和红尘炼心有半毛钱关系吗！” “当然有关，”青衣小童打着呵欠，“别闹了，赶紧去完成任务吧，我再睡一会。” “你是器灵，睡什么睡。赶紧给我解释一下，完成这任务到底对我有什么好处？” 青衣小童很不耐烦：“首先我会奖励给你修炼资源，这是好处吧。还有，还有……让我想想，对了，赚钱和花钱也是人生中的一大主题，让你好好体会一下，对你的心灵修为是有帮助的吧。” “……” “对这解释满意吗？不管你满不满意，我是满意了。行了，赶紧去做任务吧，时间紧迫。对你来说，赚钱不难，但怎么把这些钱全花出去，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洛南思忖，赚一百个亿，真不算太难。拿几颗灵石，几粒丹药出来卖掉，100个亿轻松到手。确实如伪修仙指南所说，怎么花钱才是大问题。 缺少点想象力，还真想不出怎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花掉一百个亿。 算了，还是专注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一百个亿凑出来。 洛南找到林姿雅，开门见山：“林家短时间能凑得出多少钱？” 林姿雅眨巴着眼睛：“家族拥有的全部资产，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但几千亿总该有吧。但是如果要说短时间能调集的，我估计就几十亿。怎么，前辈需要用钱？” “算是吧，”洛南淡淡地说，“叫你堂爷爷再过来一趟，我有点事想和他商量。” “好。” 第二天一早，林若愚就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洛南的房间。“前辈找老朽有事？” 洛南用两只指头拈起一颗上品灵石。灵机澎湃，林若愚嘴皮子都在颤抖，眼中露出羡慕、渴求和贪婪。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波动，重新变为一个剑修，目光清明地看着洛南：“前辈有什么想法？” 洛南欣赏地看着他。这个老人的心灵修为倒也不错，失态被控制在极短的时间内。 “我最近缺钱花，打算卖几颗这个，”洛南慢条斯理地说着，又拈出一粒造化生生丹、一粒淬神丹，“还有这两个。你帮我估个价看看？” 林若愚有点吃惊，想了想道：“物以稀为贵。” “你放心，这么优质的修炼资源我也缺，不可能拿出很多来卖。上品灵石我可以卖5颗，造化生生丹、淬神丹也不多。” “原来这叫上品灵石。这两种灵丹……是什么功效？” “造化生生丹催生、提纯真气，淬神丹淬炼精神。”洛南简单地介绍。 林若愚用心地感应了一下：“抱歉，这两种灵丹，我都没见过，对药效也不是很理解。虽然能感觉得到其中灵机深藏，但也不太好估价。我琢磨着，一两个亿一粒应该还是可以卖到的。” “至于上品灵石，如果前辈能给老朽留点筹措资金的时间，老朽愿以15亿一颗的价格收购。” “这东西可不能全给你，”洛南笑道，目光深深地看进林若愚眼底，“15亿，连这灵石的边角都买不到。不过算了，我确实急缺钱，就15亿一颗吧，不过只能卖给你家两颗，其他三颗你必须卖给其他家族，具体是哪个家族，我不过问。” “另外，每买一枚上品灵石的，可以赠送一粒造化生生丹或者淬神丹。至于林家，我也不能没有表示，单独赠送给你5粒造化生生丹。如果机缘足够的话，这5粒造化生生丹和上品灵石足以帮助一个人突破到神通境了。” 林若愚再也淡定不了，嘴角抽动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请前辈放心，老朽一定尽快帮前辈将东西卖出。” “还有这种，”洛南掏出一件自己炼制的低端法器，“能卖多少？” 林若愚仔细看了看，“一两亿的样子。” “这样的法器，我可以卖20件。加上5枚上品灵石，你能卖到多少钱我不管，最后给我一百亿就行。”洛南最后叮嘱了一句。 “一定。”林若愚笑逐颜开。林家又可以大赚一笔了。钱还是小事，关键是可以购买的两枚上品灵石和5粒生生造化丹，足以让林家的整体实力上升一个台阶。 ------------ 第129章 拍卖会 林若愚的办法，是开一个小型拍卖会，广邀各修真家族、修真门派，拍卖三颗上品灵石，20件法器，以及一些林家自己的藏品。 小型拍卖会的举办地点，就放在魔都市，一家六星级酒店“明珠国际酒店”。 林若愚给了各家族三天的时间来筹措资金，拍卖会就在三天后进行。 到了拍卖之夜，洛南也收到请帖，带着林家姐妹花前往明珠国际酒店，全程旁观拍卖过程。 夜里的魔都市，仍然热闹非凡。灯火辉煌得有如人间龙宫，巨幅广告上的妖艳美人冲每一个路人露出毫无温度的微笑。 洛南乘坐着林家专程派来接他的宾利，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林姿雅几次想引他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 走入酒店，到了举办拍卖会的大厅门口，守门的应该是林家人，认出了这对著名的姐妹花，请柬都没看就放他们进去，尽管洛南穿得很寒酸，根本不适合这种场合。 洛南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这就是那位前辈？看起来很年轻。” “年轻归年轻，人家可厉害了，听说他一个人就把祁家搞得鸡飞狗跳。” “怎么姿雅姑姑和姿宜姑姑都跟着他？到底谁才是他的女人？” “说不定两个都是呢，这艳福，啧啧。” “闭嘴吧，你们两个不想惹事上身，就乖乖地闭上嘴把门看好。”很快就有人训斥他们。 洛南没理会这小插曲，林姿宜也是冷冰冰的，不因这些闲言碎语而有丝毫表情变化。只有林姿雅听得有些尴尬，偷偷地看洛南的神色，见他没受什么影响才舒了口气。 “那两个小辈真不懂事，不知道高手的听觉都是很敏锐的吗？竟然在那胡说八道，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林姿雅想着。 “我们坐哪儿？”扫了一眼已经被坐了一半位置的拍卖会现场，洛南发问。 “请跟我来，前辈，我们的座位在前排。”林姿雅甜甜地笑着。 洛南跟着她往前边走去。 一路上，碰到的来宾有的衣冠楚楚，有的则显得潦倒；有僧，也有道；总的来说年纪偏大的居多，少年少女没几个。 像洛南和林家姐妹这样三个相貌特别年轻的人走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打眼，不少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探究洛南等人的身份。 洛南在林姿雅的引导下，坐上自己的位置，便闭目养神，岿然不动，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 过了一会，他心有所觉，睁开眼睛，只见曾打过交道的祁有珏站在他面前，一脸礼貌的微笑。 “前辈！最近可好。” 洛南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听说今天的拍卖品大多数是您提供的，”祁有珏笑道，“真是造福了我们修士界。特别是那灵石，以前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今天能有幸目睹实物，真是感谢前辈了。” 洛南不咸不淡地说：“好说。” “不知前辈从何处获得这种宝物？”祁有珏试探着问，“如果是从矿脉中挖掘的，晚辈的家族愿意出人出力，与前辈共同开发。”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洛南轻轻一笑，“这上品灵石在地球上是没有产出的。至于我从哪里得到的，请容我保个密。我只能告诉你，这东西的产量是有限的，用掉一枚就少一枚。” “既然是前辈的秘密，晚辈就不打探了。另外如果前辈在别的方面有合作意向，祁家愿附前辈骥尾。”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着林姿雅笑道：“小雅越来越漂亮了。” 林姿雅微笑：“谢谢祁叔叔。” “你能有幸跟在前辈身边，一定要虚心学习，伺候好前辈的日常起居。”祁有珏倚老卖老，用长辈的身份教训。 林姿雅乖巧地低头：“谢谢祁叔叔教诲，小雅会做好的。” 祁有珏又看着林姿宜：“小宜修为又有精进啊，叔叔很快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林姿宜毫不客气地回望，虽没有答话，但眼神分明是在说：你现在就不是我的对手了，老头。 祁有珏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祁家被您教训了一顿，还是这么嚣张呢。”林姿雅说。 “不去管他，这和我无关。”洛南又闭上眼睛。 但是过得一会，又有人上前搭话，是安家的家主安沅，以及安霂然，估计是被带来增长见识的。 “前辈，”两人问好后，安霂然偏过头去一言不发，安沅态度恭敬地说，“感谢您上次交换给安家的东西，老爷子现在离神通境只差临门一脚了。” “上品灵石用在他身上有点浪费了，”洛南不客气地说，“他气血已经衰败，突破的可能性大减。就算他成功突破到神通境，也活不长了。” 安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老爷子毕竟是家里修为最高的，后辈子弟都不成器，如果我们家也有像林姿宜姑娘这样天赋卓绝的后辈，想来老爷子也是不吝赐予资源的。” “你们这次来也是想竞拍灵石的？” “正是，还望前辈成全。” “价高者得，自己去竞争吧。”洛南懒得和他废话。 “这是自然的。对了前辈，”安沅说，“有几位熟人想要拜见您，不知可否？” 洛南兴趣不大，不过这种面子上的事，也不好粗暴地推辞，便含糊地哼了一声。 安沅很快带着几人过来拜访，来者有僧有道，都是口称“前辈”，态度恭谨。 安沅一一介绍了他们，都是些小门派的掌门，今天过来纯粹是打酱油见见世面的，门派的家底可比不上那些修真家族雄厚。 有了这一拨，其余人也坐不住了。曾听过洛南事迹的，都上杆子上来拜见，以求在洛南面前混个脸熟。 带了女儿、孙女过来的，也都把自己的女孩儿牵到洛南眼前转一圈，希冀得到洛南的青眼。 没见林家只付出区区两个女孩子，结果收获大得惊人？ 也有孤陋寡闻一点，不知道洛南这号人物的，见此情景赶紧打听，听得一鳞半爪之后便心动不已，眼巴巴地跑过来凑热闹。 洛南神色平淡，一一随口打发。 ------------ 第130章 志在必得 在场诸多男性中，洛南恐怕是穿得最寒酸的。三百多块钱一件的休闲夹克，两百块一条的HM裤子，完全就衬不上这拍卖会的档次。反而是他身后的林家姐妹花，打扮得得体、时尚。 林姿雅穿着一套红色低胸晚礼服，美丽焕发得像一朵盛开的火玫瑰。林姿宜穿着紧身的白色小西装，淡雅清新得如同一朵白玫瑰。 然而事实上，这两个女孩都被视作了洛南的陪衬，洛南才是全场关注的焦点。 直到林家的一位中年修士上台宣布拍卖会开始，众人来拜见洛南的势头才止住。 林家的那个中年差不多是温养境初期的修为，也算是不差了，说话很风趣，但也不会跑题很远，没扯太多就进入正题。介绍了今天的几件拍卖品之后，很快就进入拍卖环节。 首先拍卖的是洛南炼制的那20件低端法器。 以一次性防御法器为例，本来其很难用金钱来衡量价值，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但如果是用钱买，通常的价格是3000万到5000万左右。 不过洛南的炼制手法精湛，使得这批法器的效果更佳，价值上升不少，起拍价至少达到了6000万。 遗憾现场的气氛并没有调动起来，各大家族都在盯着之后要拍卖的上品灵石，任凭主持人口舌如簧也只是谨慎出手，除非是看到了精品，毕竟他们自己也有实力炼制法器，虽然效果比洛南卖的这些差些，不过成本更低。大部分时间只有些小门小户竞拍这些法器，导致成交价格都不高。 原本林若愚老头给洛南估计的价格是这些法器能拍到一到两个亿一件，结果现场拍出价格最高的才1.2个亿，还是林家自己人为了讨好洛南拍下的，其余的法器成交价都在8000万上下。 洛南也不以为意，稳坐钓鱼台。他只要最终拿到100亿就好，具体每件物品卖了多少是无所谓的。 在他身边，林姿雅一直兴致勃勃地看着拍卖，林姿宜却在闭目自修。 法器被一件件卖出，接着林家拿出了他们的私藏，有蕴含灵机的宝材，有几件设计精美、可以当成装饰品的低端法器，洛南兴趣缺缺，没有出手。 拍卖不愠不火地进行着。 “前辈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林姿雅凑到洛南耳边问道。 洛南纹丝不动，神态平静，一点也没有局促或是不好意思。“完全没兴趣。” “等会拍卖会结束后，还有个小型交流会，各家、各门派都会拿出自己珍藏、但是难以判断价值的一些东西来交换，前辈若是感兴趣，等会我陪你去逛逛？” 洛南略一思考就答应了：“行。”捡漏这种心理，别说他一个神通境修士了，就算是神灵、步虚、合道的修士都不能免俗。 “下面，将迎来今晚拍卖会的压轴物品，”将一串装饰作用大过实际功能的玛瑙项链拍出1700万的价格后，林家那位中年拍卖主持声调陡然拔高了八度，“洛南前辈提供的3颗上品灵石！上品灵石的功效，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可以说，这就是当前晋升到神通境的唯一可能！说它多珍贵都不为过！这3颗上品灵石将分开拍卖，每颗起拍价10个亿，每次加价至少5000万。现在开始拍卖第一颗，请大家开始竞拍！” 他话音刚落，祁有珏就懒洋洋地举了牌子。“祁家出价10亿5000万！有没有比这更高的？” “11亿，余家出价11亿。还有没有出价的？让我看到你的手！这边宋家出价11亿5000万。很好，12亿了，还有没有更高的！”主持人彻底亢奋了起来。 现场不停地有人举牌，灵石的价格节节攀升，很快就突破了林若愚预估的15亿。 “16亿！祁家出价16亿！如果没人出价更高，他们就要将这颗无比珍贵的上品灵石带回家了！16亿5000万，安家出价16亿5000万！18亿，祁家出价18亿！” 祁有珏一直带着懒洋洋的表情，手上举的牌几乎就没放下来过，不管有谁竞价，他都马上报一个更高的价，看起来对这块灵石志在必得，气势上已经压倒了一众对手。 林姿雅又悄悄凑了过来：“前辈，祁家的老祖宗可是已经温养境大圆满很久了，如果这颗灵石入手，说不定马上就会突破。” “那又怎么样呢？”洛南不以为然。在这个灵机匮乏的时代，突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天地间的灵机正在慢慢复苏，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的目标是在几个月内突破到金丹境，就算祁家出了个神通境，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前辈啊，毕竟祁家和您是有矛盾的嘛，人家担心。” “少操闲心，”洛南不客气地说，“有那个时间，把自己的修为提升上来，就什么都不怕了。” 两人交谈间，这颗上品灵石的竞拍价已经飙升到了21个亿，看祁有珏的神色，估计是就算把祁家弄得倾家荡产也要把这颗灵石拿下。 还在顽固地跟他竞价的只剩下几个实力偏强的大家族了，估计也难以坚持太久。 林姿雅又说：“前辈，估计这颗灵石能拍到25个亿呢。不过话说回来，你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呀？” 洛南瞥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赚钱当然是为了花。” 林姿雅吐了吐舌头：“25个亿……3颗就是75个亿。这得花到什么时候啊。” “我花不完的话，你和你姐可以帮着我花。”一句话说得林姿雅眉开眼笑。 “看你姐。”洛南突然提示。 林姿雅疑惑地看着她姐姐，并没看到什么异常。然而很快，她就感觉到一阵澎湃的真气波动，显然是林姿宜正处在突破边缘，一时无法控制体内的真气。“这是……” “她快突破了，”洛南凝视着林姿宜，赞叹道，“果然是天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从温养境初期突破到中期。” 林姿雅有点吃味，不过她摇摇头，没说姐姐的坏话，只是笑道：“那前辈不是更了不起，您更年轻吧，都已经神通境了。” “我是不同的。”洛南从来没把自己和这地球上的修真家族放到同一坐标系里去比较。 ------------ 第131章 30亿 林姿宜突破时的真气波动也被拍卖会上的很多人留意到了，不少复杂的目光投来，有羡慕，有欣赏，也有隐藏恶意。 除去洛南这个怪物不算，这么多年了，各修真家族都没有出过30岁之前突破到温养境中期的超级天才。 正常的应该是50多、60来岁突破到温养境中期，就算是天才一般也得40多岁。 照这样下去，如果林家舍得为她投入资源，这个女孩子岂不是也神通境有望？ 不管这小插曲，拍卖仍在继续。最终第一颗上品灵石被祁家以26亿拿下。 林家人将这颗上品灵石装在有着精美浮雕的铜盒里交道祁有珏的手上，祁有珏笑眯眯地接过，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含笑向四面作揖。 “接下来开始竞拍第二颗上品灵石，请大家开始竞价。”主持人说得很简单。 结果这第二颗上品灵石竟然比上一颗的竞争还激烈，用更快的速度冲破了20亿大关。 而祁有珏仍然频频举手。 “祁家有了一颗还不满足吗？真是人心不足。”林姿雅气恼地说。 “我也卖给了你们堂爷爷两颗。”洛南悠悠地说。 “呃，”林姿雅赔笑说，“我们家不同嘛。我们又没有祁家那种野心，和前辈也没有矛盾。” “别揪着这一点不放了，”洛南说，“只要祁家出得起钱，我就敢卖。就算他们把三颗都买去又能怎么样？哪怕堆出一个神通境的修士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会进步了？” “对。”说话的林姿宜，此时她已经睁开眼睛，体内的气息已经稳固下来，显然已经顺利突破到神通境中期。 “多谢前辈。”她难得地多说了几个字。 “你很不错，”洛南道，“真是天生的修炼种子。”也不知是那金丹修士分魂的影响，还是这林姿宜这具身体本就有很高的天赋。 “我先回去，还要稳固一下。”林姿宜说。 “去吧。” 于是林姿宜匆匆起身，先返回酒店去了。 林姿雅羡慕地看着姐姐的身影。她还仅仅是筑基境，和姐姐相比差了好几个层次。虽然最近比较努力，但修为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而且她也不像林姿宜那样有洛南赠送的上品灵石，只能从灵机稀缺的环境里一点一滴地吞吐来修炼。 “24亿，祁家出价24亿，还有比这更高的吗？24亿第一次，24亿第二次，成交！恭喜祁家！” 第二颗上品灵石，再度被祁有珏拍走，价格比上一颗还略低。 “祁家哪来的这么多钱。”林姿雅可爱的腮帮子鼓鼓的。 就算祁家有数千亿的家财，在短时间内想调集几十亿的资金仍然不是容易的事。 “他们如果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就不会竞拍第三颗了。”洛南淡淡地总结。 果然，拍卖第三颗上品灵石的时候，祁有珏只是笑眯眯地把玩着手中的两只精美铜盒，没有出手。 但这第三颗灵石的价格仍然飞速上升，竞争得比前两颗还激烈。 大家都知道，这是短时间内弄到上品灵石的最后机会了，除了安家和林家之外，凡是家中有温养境大圆满修士的家族，都会忍不住竞价。 谁不想上窥更高一层的境界呢！ 很快，这颗灵石的价格就超过了20亿，仍在以令人目眩的速度上升。 “26亿，朱家出价26亿！还有更高的吗？27亿，余家出价27亿！” 余家似乎并没有温养境大圆满的修士坐镇，但他们在竞价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28亿，孔家出价28亿！”林家那位主持人已经叫得声嘶力竭，当然更有可能是装出来的，毕竟他好歹也是温养境的修士了，体质异于常人，“程家出29亿！” 洛南毫无兴致地闭上眼睛。卖的价格再高也和他无关，反正他只需要100亿，多出来的都是给林家的酬劳。 “30亿！霍家出到30亿！还有没有更高的？30亿第一次，30亿第二次，成交！”主持人落锤。 “恭喜前辈！”林姿雅妙目顾盼。 “恭喜林家才对，”洛南淡淡地说，“这霍家是什么来头？” 看着林家人将用铜盒装着的灵石交到一个霍家中年手上，洛南感应着他的真气，觉得其功法应该偏重于炼体，那霍家中年肌肉虬结，修士中很少有这个样子的。 “霍家祖上是武术家，后来因奇遇获得了修炼的传承，走的是两者合一的路子，不过一直有点高不成低不就。”林姿雅点评道。 洛南点点头，他也感觉到了，这霍家中年气血旺盛，但是真气有点斑驳不纯，难以晋升到更高境界。 “上品灵石也帮不了他们，以他们的功法，修炼到温养境就是尽头了。”他淡淡地总结。 林姿雅幸灾乐祸地笑了：“让霍二叔听到，保准会气死，花30亿买了件对他们家族毫无用处的东西。” 这个洛南就管不了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拍卖会结束后，林家人迅速撤掉了一些拍卖用的设备，那个主持人宣布道：“接下来的环节是各家族、门派之间的小型交流会，大家可以交流修炼心得，也可以自由交换一些资源，愿意参加交流会的请跟我来偏厅。” 洛南起身，跟着主持人往偏厅走去。他这一动，一些原本对交流会不感兴趣的人也跟着上前来了，万一得了这位地球上唯一的神通境前辈几句亲口指点呢？万一自己收藏的某件小玩意被前辈看上了，愿意花大代价交换去呢？人都有做梦的权利。 林姿雅抿嘴笑道：“这么多人，起码有一半是冲着前辈来的。” “希望他们手里真有什么好东西吧，”洛南淡淡地说，“我也不吝于用宝物交换。”虽然不指望还会有星辰砂这种罕见的珍物出现，但即使能出现一些次几级的宝物，洛南也觉得不虚此行。 偏厅里布置得挺有意思。大厅四面放置着古色古香的桌椅，桌上放置着大师手工制作的紫砂壶、极品茶叶，供那些传统点的老一辈使用；而大厅中间则有端着酒水的服务生来回穿梭，布置成了自助酒会这样的形式。 洛南往厅里一站，便有十几人向他走来。 ------------ 第132章 小型交流会 祁有珏一马当先，到洛南跟前站定，露出八颗牙齿地微笑：“多些洛前辈，家中老祖在温养境大圆满困顿已久，现在有了前辈的灵石，终于看到一丝希望了。” 洛南淡淡一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祁有珏脸色一变：“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我出售的上品灵石当然不会有差，不过考虑到你家那位老祖气血的衰败程度，”洛南笑道，“我很怀疑他能不能挺过晋升那一关。据我了解，还从没有过80岁以上成功晋升神通境的先例，通常是50岁以下才希望比较大。至于金丹境，则没有过150岁以上的成功例子。一般是超过100岁就基本上没有成功突破的希望了。” 祁有珏脸色数变，最后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多谢前辈告知。不知这数据是从哪里获得的？” “这个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 祁有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一试。”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祁小友，洛前辈，两位聊得还算愉快？” 祁有珏笑道：“我在向洛前辈讨教那两颗上品灵石该怎么使用，给谁使用才能利益最大化。林老爷子，听说你们家这次也从洛前辈那里买到了两颗上品灵石，想来您是打算自用了吧？毕竟您是林家修为最高深的。” 林若愚笑眯眯地：“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浪费这种宝物了。何况我也才温养境后期，修为比不上你们家那位。我打算把这两颗上品灵石留着，等以后姿宜那妮子需要冲关的时候再给她用。” 祁有珏只能苦笑。论起家族的上层战力，祁家是要比林家高出一筹的，拥有一位温养境大圆满，近十位温养境后期的老祖宗，堪称各家族之冠。而且他们擅长的精神攻击又十分诡异莫测，所以被各家族、门派深深忌惮着。 然而祁家虽然风光了好几十年，却有一样事令人不满意：家族有点后继无人了。 想想林家那个天才少女，才27、8岁的年纪，就有温养境中期的修为，而自己呢，都54岁了，还是温养境中期，自己还已经算得上是祁家的天才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祁有珏张了几次嘴，却讪讪地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免得继续受气。 “前辈，”林若愚笑眯眯地看着洛南，“在下想引荐几位老友给前辈认识，这几位老友都有些不错的藏品，希望能博前辈一笑。” “有什么好东西，都拿来看看吧，放心，就算真有什么好东西，我也不会硬抢，自然能拿出让你们心动的东西来换。”洛南语气平淡。 一个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上前，微微一笑：“老朽曾庆南，见过前辈。”说完他一扬手，很快有人将一只带密码锁的小手提箱递到他干瘦的手中。 曾庆南用左手托着手提箱，毫不避忌地用右手输入密码，将手提箱盖掀起。深紫色的貂绒上，摆放着十余颗璀璨的宝石、纯净的玉石，还有几件首饰，都散发着淡淡的灵机波动。 洛南只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之前他急需炼器材料，身上又没现金，所以才做出拿上品灵石换边角料的败家决定。虽然最后结果很好，捡漏捡到一颗星辰砂让他赚翻了，但眼前这批材料里可是真的没有半个好货，全是边角料。 “曾道友，您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曾庆南有些失落，合上手提箱的盖子，勉强笑了笑：“一点破铜烂铁，前辈看不上也是正常。” 曾庆南走开后，又有人提着箱子上前，自报家门后让洛南验货，洛南看了一眼，便摇头。 一个接一个的人上前，洛南走马观花地看了看，并没有中意的物品。 他也没有再买一堆材料来炼法器的打算，他身上的低端法器已经够用了，再多就会彼此之间起冲突了。 期间倒是看到有一套制符的装备不错，可惜洛南不懂制符，而且这套装备也太贵，卖家开口就要换一颗上品灵石。 洛南也只能摇头。在原本的世界，一颗上品灵石，足可换十套八套这种制符装备了。 等把这些人带来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洛南隐隐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清楚，捡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倒也不介怀。 “林道友，”对林若愚，洛南还是比较客气，“这里的东西我都看过了，我再去其他人那里瞧瞧。” 林若愚挂着笑：“前辈自便。另外，您的100亿，是转到您现在的哪个账户上呢，还是另外给您开个账户。” “另外开个账户吧，回头我让小雅把我的身份证带给你。” 说完洛南就带着林姿雅在大厅里四处逛了起来。 倒也发现了几件质地不错的材料，如果和安家交换给他的那批资源的平均质量（不包括星辰砂）相比，也能算得上不错了。 不过卖家都看准了洛南是大款，开价死贵，洛南也就作罢了。这东西，也不是非买不可。 洛南还想看看有没有人交流功法，法术，秘术，不过这些东西不管在原本世界还是在地球上都是属于极端珍贵的，每个人都把自己祖传的那些捂得严严实实，不肯透露分毫。 逛了一圈下来，没发现什么令他心动的东西。此时，青衣小童忽然浮现在他的识海：“你的运气又来了。我都有点羡慕你了，你是不是有那什么主角模板啊，这样的好事怎么总能轮到你。” 洛南一怔：“怎么，刚才我走眼了？错过了好东西？” “你回头看一下，西边第三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银底描金小箱子那里。” 洛南回头看了一眼，那张桌子旁边坐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桌上确实摆着一个如青衣小童描述的小箱子。 他印象中，那只箱子里没什么好东西，有一尊不知年代、没有丝毫灵机涌动的金属宝塔，看来有些年头，可以算是古董吧；有几颗宝石，但灵机非常微弱，只能算是路边的废物；还有一两件首饰，可以说是最差最差的法器，只有些许的安神、辟邪效果。 ------------ 第133章 宝塔 “那箱子里哪件是好东西？”洛南问道。 “那座塔！”青衣小童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你知不知道？” 洛南吓了一跳，这东西太有名了，虽然在原本世界，根本没这号物事，不过在地球的传说里，这可是件顶级法宝。 “不可能吧？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就这鬼样子？” “当然不是原版，但也算是仿制品中质量比较上乘的了，你拿回原来的世界，步虚修士都会为之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你信不信？” “这是灵器？”洛南问，“感觉不到丝毫灵机。” “没错，是灵器，”青衣小童说，“不对，该说是‘又’一件灵器。你也知道灵器有多罕见吧？你这小子真是运气不俗，这么几个月功夫就碰到了两件灵器，一颗那么大的星辰砂……” 洛南偏过头看了林姿雅一眼：“之前看过的东西中，有一件宝塔形状的装饰品，你还记不记得？” 林姿雅记忆力还是不错，马上扭头看向那张桌子：“是在那里吧，我记得是有这么件东西，不知是哪个朝代的古董。” “我挺喜欢那座塔，你去帮我买下来吧，别说是我要买，就说是你自己要买。” “好啊！”能帮到洛南，林姿雅显得欢欣雀跃，马上跑回去，和那桌边坐着的老人讨价还价。 过了一会，她就带着宝塔回来，喜滋滋地递给洛南：“诺，前辈，给你！” 洛南接过，入手只觉比想象中还沉，虽只有10来公分长，但怕不有好几斤重。 其外壳是明亮的黄铜色，却比铜重得多，看不出是什么金属或是合金打造的。 其造型有种粗犷美，塔身共有11层，线条并不是特别精细。洛南没学过考古，不清楚这是哪个时代的风格。 把玩了一阵后，他对林姿雅笑了笑：“谢谢！” 林姿雅一副幸福的笑容：“前辈你喜欢就好！” “花了多少钱？” 林姿雅吐了吐舌头：“500万，我堂爷爷付账。” “太少了，要你堂爷爷多给点，这东西其实很贵重，”洛南随手掏出一瓶造化生生丹，想了想又掏出一瓶淬神丹，“一粒给你，算是你帮我的报酬。还有一瓶给那人吧。” 其实这件灵器如果真有青衣小童说得那么好，能引得步虚真尊打破头来争抢，那绝对价值几百上千枚上品灵石，堪比极品法器。 不过洛南现在也看不出究竟，仍然报着怀疑的态度。只是青衣小童虽然颁布的任务很坑，却是没诓骗过他，所以姑且信之吧。 林姿雅笑嘻嘻地接过两瓶丹药，娇声说：“不可以啊前辈，这么贵重的丹药，要是给他一瓶，你信不信他明天就被人灭门！不如我让堂爷爷多给他点钱吧。” 洛南点点头。不是每个人都以修行为人生的唯一意义，或许给那个老人一些钱，对他反而是件好事。 灵器入手后，洛南也心满意足，懒得再逛了，和林若愚打了个招呼，提前带着林姿雅离去了。 回到酒店，洛南先去了林家姐妹的房间，丢给林姿宜一瓶淬神丹。“到了现在的阶段，你要注重精神方面的锻炼。家里有没有好一点的观想法？” 林姿宜接过，点点头。 “那就好。这丹药效果很好，但是也会积累丹毒，用多了的话，对你有害无益。如果没有清理丹毒的特殊法器，会导致你无法突破到金丹甚至更高境界，所以你自己斟酌着用吧。” 林姿雅在一旁笑道：“金丹？那只是传说吧，连神通境都有几百年没出现过了，前辈你还是第一个呢。” “天地间的灵机开始复苏了，”洛南语气淡淡的，“想必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吧，以后未必就不能摆脱桎梏。” 林姿宜若有所思，还是没有做声。 “你们休息吧。”洛南也没有多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又将那座宝塔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然后拿出一枚上品灵石，开始向其中灌注真气。 宝塔中像是出现了一个无底的漩涡，疯狂地从洛南身体里吸收真气。即使有上品灵石在手参与循环，洛南也感觉有点承受不住，毕竟他现在将上品灵石中的灵机转化为真气的速度还不够快。 他骇然将宝塔丢下，“这东西真邪门！” “这不是神通境就能玩转的东西，”青衣小童悄然浮现，“至少等你金丹境再尝试往其中充能吧。” “这件灵器的功效是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青衣小童道，“应该是和它的正品，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一样，主要用于防御。当然，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应该是一件真正的仙器，至少也是最顶级的极品法器，不是这种仿制品能比拟的。不过这东西也算不俗，我估计，你持之在手，能挡步虚修士全力一击。” 洛南已经吃惊到麻木了。 他现在感到深深的怀疑，“这件灵器宝塔也好，还有我手上这串灵器手镯，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球上？灵器不是只有真仙才能炼制吗？如果只有一件，可以理解为巧合，或者是别的修真世界流落过来的。但出现了两件，这绝非巧合能解释得通的。” 青衣小童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们修士，每到金丹巅峰，就会分出一缕分魂，到这地球世界来转世历劫。但你们想过没有，灵机匮乏的世界不知有多少，为什么偏偏是地球？” 洛南露出深思的表情。 青衣小童继续说：“多说无益，还不到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只需知道一点，地球也曾有过灿烂的修真文明，只是因为流转到了灵机匮乏的星域，所以渐渐没落了。在以前，地球上也是出过真仙的。明白这个就够了。” 洛南眼中露出震惊。“为什么从来没人提过？” “这种老黄历，有什么好提的，”青衣小童道，“都过去上万年了，记得当年事情的人也不多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完成我布置的每一个任务，红尘炼心，尽快突破到金丹境。其余的，不是现在的你该去了解的。” ------------ 第134章 100亿怎么花 这次拍卖，三颗上品灵石的价格远超出林若愚的预计，一共拍出了80亿，20件低端法器的拍卖价格比预想中拍出的价格少一点，只拍到了17个多亿。 但林家还是赚大了。有了这97个亿，他们只需自己再出3个亿，就能将洛南的两颗上品灵石收入囊中。 如果让高价买去上品灵石的祁家、霍家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把肺都气炸？ 次日，洛南让林姿雅去银行帮他重新开了个账户，林若愚还是再一次询问了洛南，到底是给他100亿还是将拍卖所得的97亿加上林家买灵石的30亿一起转来。洛南淡淡地说，给我凑个整，100亿就好。 于是林若愚用最快的速度将100亿转了过来。 钱到手后，该考虑的就是怎么花了。 怎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把这笔钱花光？ 洛南首先想到的是买房产。以国内现在的房价，随便在首都、魔都买几套别墅，差不多就可以把这100亿消耗干净了。 但是青衣小童很快浮现，提出了警告：“这笔钱是让你消费掉，不是让你买房产或者搞投资屯起来。” 洛南有些无奈，“买房子也是消费啊？” 青衣小童点点头，默认洛南说得有理。“那原则上是这样，购买房产不得超过10亿，购买股票等投资不能花超过10亿，慈善捐赠不能超过5亿。” “还有就是，同类型的东西不能买太多，比如你不能一次买10架私人飞机。暂时限定，私人飞机最多买两架，游艇最多两艘，汽车最多买10辆。暂时只想到这么多，以后再慢慢补充，反正一切解释权归我所有。” “……”洛南还能说什么呢，此刻他觉得这伪修仙指南简直是世界上最无耻的器灵。 除去慈善捐赠、搞投资和买房产的25亿，他还有75亿急需花出去。 对这世界上大多数人来说，需要花的钱太多，或许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对洛南来说，这就只是烦恼而已。 “小雅，”洛南把林姿雅叫到自己房间，这姑娘一脸惊喜，还以为洛南终于动了春心，结果洛南却是冷淡地询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一个月内花掉100个亿？” “前辈想在一个月内就把这笔钱全花光？”林姿雅大吃一惊，“为什么呀？” “你别管为什么，只管为我想办法。对了，买房和买股票投资之类的都不算。” “如果是我的话，”林姿雅摸着光洁尖俏的下巴仔细想了想，“先去买一百个限量品包包，然后各种手工制作的衣服，恩，还要买一堆可爱的首饰。不过算来算去，这样最多也就花掉十来亿。再买几台豪车，不过那些顶级豪车一般都要订购，一个月内拿不到，一台也就一两千万，就算买7台一个星期里换着开，也不过几个亿。” “让我再想想……”林姿雅笑嘻嘻地，“要不，前辈，让我来帮你花吧！保证花完！” “只要你能帮我花完，那没问题，”洛南森然道，“那要是没花完呢？” 林姿雅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这个难度确实有点高，要不我再考虑一下吧。” “你先回去想想，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奖励的。比如，送你一台布加迪威航怎么样？” 林姿雅差点跳起来：“真的吗？谢谢前辈！” “先给我提供好的建议再说。”洛南挥挥手把林姿雅赶出去，自己沉思了一会，在酒店房间里上起了网。 他登陆了自己的“知乎”账号，发布了一条问题，标题是“怎么在一个月内花75亿，在线等，很急。”。 “我现在急需在一个月内花掉75个亿，不能买房产、不能搞投资，只能纯消费，而且同一类的东西也不想卖太多。请问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我该怎么花这笔钱？” 过了一阵，有人回答了一个：“拿着3000块的工资，操着75个亿的心，楼主也是醉了。” 楼下又有人说：“我等屁民，拿着75万都不知道该怎么花，坐等真正的土豪来回答。” 还有人说：“首先楼主得说明是哪国货币。如果是津巴布韦元，75个亿只够你下一顿馆子。如果是越南盾，75个亿可以供你买辆不错的代步车。” “我觉得楼主说的是欧元，”这个回答的显然是球迷，“如果我有75亿欧元，我会在五大联赛各买一支顶级俱乐部，以后每年的欧冠就是我的内战。” 洛南赶紧问伪修仙指南：“买球队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青衣小童回答得很果决，“不过这也算是投资了。” 洛南顿时没了兴趣。他又不是球迷……买一支足球队太复杂，一个月内不一定能完成，还不如去买10个亿的股票。 他继续看着别人的回复。 大多数没什么建设性意义，有说去买一个小国家的，有说去买个大岛屿的，有说去自己组建一支车队的，有说买艘航母的……各种搞怪的答案。 洛南也很无奈。这种问题确实在别人看来很不靠谱，没几个人会认真回答。 就算是想认真回答的，大约也受限于见识不够，难以给出合理的答案。 到了晚上，他的问题下已经有了一百多条留言，但没有一条是有用的。 有人说要买名车豪宅，去以前不敢去的地方，吃以前吃不起的东西。 有人说要去环游全世界。 有人说要抱养很多美女。 有人说要用这一百亿开学校、办工厂、办学校，把社区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有人说要开家游戏公司，实现梦想…… 有说要建立自己的军队，征服地球…… 全部都pass，没一个真正有用的建议。 他又百度搜了搜“有100亿该怎么花”，这才发现原来此类问题早有很多人问过了，下边的答案也几乎都是搞笑的。 而一些认真回答的答案，也多数牵涉到“存钱”“投资”之类，对他来说不可能考虑的方式。 “这个任务难度太高了……”洛南抱怨说，“换个任务行不行？” ------------ 第135章 定个小目标：先花50亿 “换任务？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青衣小童干笑了两声，“好好地完成你的红尘炼心吧。真是的，连花钱都不会，你说你还会做什么？” 洛南无言以对，感觉它说得好有道理。 修炼一夜。第二天一早，林姿雅来敲门，进门就笑靥如花：“前辈，我知道该怎么花这笔钱了。” “怎么花？” “去赌博啊！”林姿雅兴奋地说，“不是说赌博最败家吗？想要短时间内花掉大笔钱，赌博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洛南赶紧问伪修仙指南：“赌博花掉钱能算完成任务吗？” “当然算，”青衣小童浮现在他的识海，“但是你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故意输。还有，假如你赢了，赢到的钱也要必须花掉，所以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我就没听说过因为赌博而发财致富的，我肯定没那么好运气。” 洛南对林姿雅说：“那行，今晚就带你们去澳门，你先去准备一下。订好机票和酒店，最好的座位，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间。记住，都用我的钱。” “何必跟我分得那么清楚嘛，人家的不都是你的。”林姿雅也不知是真心还是无意，露出魅惑的姿态，那表情就像在说，人家连人都任君采撷了，还计较那些干嘛。 洛南偏转视线：“别闹。” “人家才没闹呢。”林姿雅撇撇嘴，然后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洛南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林若愚。 林若愚的声音仍然中气十足，语带笑意：“前辈，有何吩咐？” “是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洛南一点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拍卖会让林家赚了那么多，那两颗上品灵石几乎是白送给林家的，他让对方帮忙简直是理直气壮，“林家还算有点势力吧。” “小门小户而已，让前辈见笑了。”林若愚回答得很谦虚。 “你放心，找你帮忙的只是真正的小事。首先，我想买房产，在魔都和首都各买一处，总价要求是10亿，不能多也不能少，刚好10亿，麻烦你帮我物色一下。” “这个简单，老朽马上让人去办好。” 洛南继续：“我还想买家公司，这个没什么要求，对公司类型没要求，公司盈利情况没要求，对我占多少股份也没要求，唯一的要求是，刚好花掉10个亿。我知道这要求很古怪，不过你照做就是了。” “前辈行事，想必是大有深意的，我也不多问，”林若愚颇有技巧地拍了一记马屁，“放心吧前辈，马上替您办好。” “还有，”洛南干脆一口气说了出来，“我要买两架私人飞机，两艘豪华游艇。要求是，越贵越好，你能买到的最贵的，这个月就要拿到。你们家应该有渠道吧？” “没问题，小事一桩。” “帮我找家靠谱的慈善机构，我打算捐献5个亿。” “好。” “还要10台豪车，别管什么品牌，就要世界上最贵的10款。同样，这个月就要。” 林若愚显得有些困惑，但还是答应了：“这也难度不大，不过是让人去跑一跑便罢了。前辈还有什么要求吗？” “暂时就这些，帮我办好了这几件事，我承你的人情。” “前辈言重了，”林若愚的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扩散在空气里，谁都能听出他的喜悦，“这点小事，不劳记挂，一定帮前辈办得妥妥帖帖。” 洛南挂上电话，这几件事办完，差不多就能将任务完成半。 房产、投资、捐赠，这就能花掉25亿。 私人飞机，如果去订制，甚至能达到三十多亿一架，但时间上来不及了。洛南在网上大致了解了一下，现在急买的话，有那么几款，最贵的也才5个多亿。 游艇，这东西更烧钱，但也是要提前很久订制，如果买现成的，大约也是5、6个亿的样子，最高肯定不超过十个亿。 豪车，无非就那么几款，限量版的很难买到，非限量版的顶级跑车十台加在一起不过4、5个亿就能买到。 这样一算，已经有50亿有着落了，剩下50亿还得另外想办法。 对了，买古董，买艺术品，也是一条路。古董和艺术品自古就是销金的大户。 相比之下，玩嫩-模、包-养女人，简直上不了台面，人家买一副梵高向日葵的钱足够一年365天每天换一个嫩-模不重样玩上几十年了。 洛南马上记下。作为神通境修士，他的记忆力堪比人形计算机，绝不会出现忘事的现象，用大脑记下就是最保险的。 洛南又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林若愚，要他关注最近一段时间的拍卖会，并联系愿意出售家中古董、艺术品的大家族。林若愚在这方面的门路肯定是很多的，满口子答应。 下午，林姿雅来敲门，笑吟吟地站在门口，门一打开就甜甜地说：“前辈，飞往澳门的票已经订好了，订的头等舱。酒店也订好了，七星级酒店索菲亚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我们现在就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那就出发吧。”洛南没什么要准备的，干脆什么都买新的，趁机给钱包减减负担。 这一个月里，他必须形成这样的自觉：缺了东西？买！买什么样的？买最贵的！买多少？能买多少就买多少！要让恐怖的暴发户气息蔓延到全世界的奢侈品店！ “恩！马上走，我和姐姐还在收拾行李。”林姿雅说。 “收拾什么，”洛南瞪了她一眼，“到了那边直接买新的。什么都不用带！” “好啊！”林姿雅就差没拍着手跳起来了，马上回房间拖着林姿宜就出来。 林姿宜仍然穿着昨晚参加拍卖会时穿的那套小西装，洛南微微皱眉。很好，又有一个花钱的理由了，等到了澳门，先不去赌场，先去最贵的奢侈品店，把两个女孩子打扮得焕然一新吧。 林姿雅没有自己开车，她租来的宾利已经停在酒店楼下。 林姿雅抢先坐进去，然后拉着洛南坐中间。两姐妹把洛南夹在中间坐好，一时间他颇有些依红偎翠的既视感。 ------------ 第136章 初至赌城 上车后，林姿雅就凑过来，淡淡的处子幽香飘进洛南的鼻端。她迫不及待地问：“前辈，在赌场你喜欢玩什么？番摊，百家乐，二十一点？加勒比海，骰宝，鱼虾蟹？还是三公，万家乐，角子机、轮盘、比大小？” 洛南瞥了她一眼，想用目光逼得她退开点，结果林姿雅不但不退，反而更靠近，几乎是贴着洛南了，胸前那温暖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部位已经挤在了他的胳膊上。 洛南也不能后退，他的后背已经挨着林姿宜，再往后退就是占她便宜了。 洛南只好移开目光，尽力不去感受充盈鼻端的幽香，故作淡然说：“你对赌博还挺有研究。” 林姿雅得意地笑了，“那当然，人家去年在赌场赢了7万多块呢！就玩百家乐，赢得根本停不下来。” 洛南差点下意识地按照心理咨询师的谈话技巧询问“那当时你有什么感受”，他很快醒悟过来，笑着岔开：“赢了钱怎么花的？” “马上去附近免税商店买了个爱马仕的包包。”林姿雅一副高兴得要哼歌的表情。 “早知道你手气这么好，就不带你去了。”洛南说。 “为什么呀！”林姿雅撒娇道，“手气好难道还有错了！” “当然有错，”洛南道，“我今天是去输钱的，最好把50亿都输光，我就轻松了。” 前边的司机听了，耸了耸脖子。他下意识地认为洛南在吹牛，什么想输光50亿，这是得多有钱、多败家，才能有这种想法。 可他又觉得，租得起宾利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比他有钱得多，就算是吹牛，至少人家有吹牛的资本，想到这他就有点丧气。 一直到机场，洛南下车前淡然地用手机刷了一下他的二维码，转过来2000块，说是“小费”，司机这才精神一振。 但是等洛南等人下车后，他又有些不满：“你妹的，还说打算到赌场败掉50亿，我还以为你真是土豪呢，你怎么不打赏我2万啊！！真抠门！” 洛南自然不会把宝贵的真气和精神用去感应一个司机的念头。他携着林家姐妹通过安检，走贵宾通道登上飞机。 飞机起飞后，他们坐在头等舱享受美丽空姐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服务。 林姿雅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了一阵后，困意上涌，将头歪在洛南的肩膀上睡去。洛南没有去感应她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更没去感应她的心理活动。 林姿宜则是一上飞机又进入自修状态，尽管高空飞行中几乎没有灵机可以让她获取，但是她手里捏着上品灵石，仍然可以保持相当的进度。这妮子，估计是一门心思冲着神通境去了。 只是不知，当她真的突破到神通境以后，分魂觉醒，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接过空姐带着甜甜笑容递过来的咖啡，洛南轻声道了句谢。 或许……洛南看着舷窗外的滚滚白云，心想，或许，伪修仙指南是想让他体验一把暴富后的感觉，处处高人一等、处处享受特权的爽快感，考验他的道心，看他能否坚守初心。 一箪食，一瓢饮，能不改其志的人或许有很多。 得享富贵之后，还能谨守本心的，确实不多见。 但这种考验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当年他的本尊能晋升金丹，就是经过了这重心理考验的。 虽然他这只是一道分魂，对本尊的很多事情都没有记忆了，但至少这种心性修为还是保留着的吧。 所以这个任务真的毫无意义，只是纯属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去大把地花钱、炫富，还不如好好修炼。 哎。不过任务奖励的资源实在太过诱人。 洛南也只能勉为其难，充当一次暴发户了。 下飞机后，林姿雅很快打电话租了辆奔驰SL400，将他们一行人送到七星级酒店“索菲亚大酒店”，登记入住了总统套房。 进了房间后，林姿雅不顾形象，鞋也没脱，就往大床上一跳，嚷嚷道：“十万块一晚的房间，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才10万……洛南计算了一下，就算接下来这20多天每天都住总统套房，每次开两间，也只需要4000多万，还不到50亿的一个零头。 哎，漫漫花钱路，真是寂寞如雪。 林姿宜找了个地方坐下，习惯性地想去抽腰间的软剑，才发现为了登机已经把软剑留在原先的酒店了。 她正茫然着，洛南说：“行了，先去购物吧，晚点回你们自己的房间去闹。” 林姿雅欢喜地跳起：“购物啊，我最喜欢了。前辈你买单吗？” “当然，这还用说。” “耶！” 林姿雅来澳门玩过几次，门儿清，领着她姐姐和洛南逛了几家店，只要看上什么，洛南只有一个字：买。 很快两姐妹手里就提满了东西。至于洛南……这时候可不是表现绅士风度的时候。神通境修士虽然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也不必要把力气花费在这种地方。 他们找了人把东西送回酒店，又去逛了一圈饰品店，洛南给她们每人买了几样造型别致的，小小地花了一千多万。 然后就回酒店休息，养足精神准备第二天去豪赌一场。 晚上，洛南正在房间自修，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林姿雅俏皮的声音响起：“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洛南没做声。林姿雅又敲了几下，便无趣地离去了。不知怎的，洛南总觉得她的高跟鞋发出的“噔噔”的声音有些黯然。 这女孩子，真是懂得把自己的魅力发挥到极致。洛南回忆着，其实他有好几次差点迷失在这女孩的温柔里。 回想起林姿雅那娇艳绝世的姿容，回想起在车上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洛南顿时有了一股冲动，他马上平心静气，按捺下来。 神通境，仅仅是神通境，他还无法克制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不，就算是金丹境也做不到。他记得自己的本尊在和师妹芊芊单独相处时，经常会有着强烈的冲动，而引起的后果就是好几次差点在修炼时走火入魔，一身修为毁于一旦。 或许只有到了那神而灵之的神灵境，才能克服凡人身体所产生的种种本能反应，超凡而脱俗吧。 他心烦意乱，不想修炼，打开了电视，无聊地转着台。这时，一段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 第137章 灵机复苏的副作用 电视上是一家香港有线电视台的节目，正在播放一段视频，似乎是手机录制的，效果不是很好，画面抖得厉害，对焦也有点问题。 然而可以清楚地看到，画面上有一个男子——或许应该说是一个雄性的怪物，因为他的脸部只依稀看得出一点男性人类的特征，长着长长的獠牙，而身体则肌肉鼓胀，毛发茂密如野兽。 他正用远超人类极限的速度追上一个行人，三两下就将对方扯碎，是的，扯碎！然后扑上尸体，像是享受一顿筵席一般，狼吞虎咽新鲜的血肉。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只有手机的主人还在忠实地记录着。 很快，画面中出现了两名巡警，巡警迅速鸣枪示意，但是那个怪物转过头来，用血淋淋的大嘴对着他们森然一笑，作势要扑。两名巡警明显吓得手脚发软，慌乱地开枪，也没看出来打没打中，但是那怪物像是不受影响，扑向两名巡警，在短短几秒内就将他们扯碎了，俯在尸体上大快朵颐。 不久，又有一辆警车驶到，从中跳下四名警员，开始向怪物射击。 这次的射击终于有了效果，画面中，怪物不断地僵直，想冲向警察又被击退，最终颅部中了几发子弹，嗷叫着狼狈倒地，渐无声息。 警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踢了怪物几脚后，回头注意到了正在拍摄的人，过来将手挡住摄像头，大喊着“不许拍，不许拍了！” 画面到此结束。 新闻主持人开始对这事件发表看法，斩钉截铁地表示这段视频已经请专家验证过，没有丝毫PS的痕迹。 洛南关掉电视，陷入沉思。 青衣小童的身形浮现在他的识海。“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 洛南点点头，眼神中透着疑惑：“在这地球上，也有……妖兽？不，这也不是妖兽。” “确实不像是妖兽，”青衣小童笑了笑，“更像是人和妖的混血，在觉醒时失败了，被野兽本能控制了，变得疯狂。” 洛南露出骇然之色。“我的本尊曾经听说过……有些星域里，人和妖族是会产生混血的，地球……地球就是这样的星球？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地球上古时期的传说中，不是充满了蛛丝马迹么，”青衣小童笑道，“对图腾的崇拜，人首蛇身的早期神仙。” 洛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太荒唐了，太荒唐了！那我这具身体里呢，是不是也隐藏着妖族的基因！” 青衣小童肯定地说：“这颗星球上，每个人类的身体里都隐藏着妖族的基因。” “我不信！”洛南猛然站了起来，“我这具身体的修炼资质这么好！” “人和妖的混血，修炼资质并不差，”青衣小童淡淡地说，“再说了，你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那么多年，不早就知道了吗，人和动物有大部分基因是相同的，猪的心脏甚至可以移植到人的身上。” 洛南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虽然还是无法接受，但他也不再反驳，而是问道，“那个人呢，他为什么会突然……妖力爆发？” 顿了顿，没等青衣小童回答，他已经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灵机复苏。” “是的，”青衣小童诡笑道，“正是灵机复苏。对人族来说，灵机复苏是修炼的机缘。对妖族来说，灵机复苏何尝不也是觉醒的开端？” 洛南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寒而栗，猛地甩了甩脑袋。 “没错，这个星球上的每个人都将经历一次考验，妖力觉醒成功，则成为妖族；失败，则要么继续保持人身，身体中再也没有妖族基因，要么基因失控，变成疯狂的怪物。” “是啊，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洛南苦涩地说，“那要怎么办呢？”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青衣小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的这具身体是在这个世界出生的，但是你有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吗？你不是还想着要去和本尊争夺原本身体的控制权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洛南抬起头，“但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不能让妖族肆虐。人与妖族的战争，不管发生在何时何地，身为人族，都理应投入战争中。这是气运之争，不死不休。” “九大仙门用来忽悠你们的话，你还全信了，”青衣小童不屑地摇摇头，“不过，随你，反正这一切段时间内也不会发生，等你成就金丹，战胜你的本尊后，再来考虑这些吧。” “是的。”洛南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渐渐平息情绪。 “现在的我，还没资格掺和到这种事情中来。只有晋升到了金丹境，乃至以后战胜本尊，赢得原本的身体，晋升到神灵境，我才有资格参与进来。” “明白就好。” 洛南重新打开电视，然而那段视频没有再被播出。他打开房间里的外星人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登陆各大门户网站、论坛、贴吧，翻看油管、看外国的新闻网站，发现了很多这则新闻的痕迹，有一次点开一个帖子，甚至看到了那段截屏的新闻画面，但是几分钟后这帖子就被删除了。 一些网络大V也对此事发表评论，甚至从不知何处转来了那个视频，但也几乎被秒封。 到处都在热议，网友们各执一词，有的认为这是假消息，是危言耸听；也有人坚持认为这是真事，认为生化危机到了，行尸走肉的末日来了。 双方在网络上大打出手，吵到激烈处甚至会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们根本不了解这世界的真实。 洛南关掉电脑，拿出手机，想了想，打给林若愚。 “前辈，您交代的事情正在办。在澳门玩得开心吗？”林若愚的声音充满调侃。 “还行，”洛南单刀直入，“你知道香港电视台的那个新闻吗，了解那件事了吗？” 林若愚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前辈，您说的是那件事？我正想打电话给您，劝您不要在澳门玩太久了。这个手机不方便说，等我换个手机给您打过来。”说完就挂断了。 ------------ 第138章 亲自去取 第138章亲自去取 很快，一个无法显示的号码来电，洛南接通了。 林若愚的声音飘出：“我用这部手机打给您，应该上不会被监听到。这件事现在禁止讨论，消息完全封锁了，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洛南沉默半晌，出声：“有这么严重吗？” “很严重，”林若愚的声音严肃，“有人怀疑那是一种新型病毒，甚至有军方人士猜测，那是敌对势力专门针对我们国家人种的基因序列研制的。” “那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林若愚的声音带了点笑意，“我也不太懂，不过林家有子侄在搞科研，有个还是中科院的院士，专攻生物学方面的，他说我们国家人种的基因序列非常复杂，几乎不可能被专门针对制作特定病毒。” “我是问，那真的是新型病毒吗？” 这回轮到林若愚沉默了：“不清楚。也有可能是某个势力开发出来的超级战士药剂？只不过那是失败品。因为感染者虽然力气暴增，身体解剖结构出现显著变化，肌肉组织的密度增加……这是我那子侄的原话——但是却没有正常的神志。” “反正，在香港，一天之内有两个人感染，据调查那两人曾经有过接触。总之，澳门和香港离得很近，前辈虽然修为高深，但对病毒恐怕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还是请在病毒蔓延过去之前，尽快回魔都来吧。” “那不是病毒，”洛南想了想，给出了这个回答，“但我暂时也不会告诉你们，那究竟是什么。” “我能确定告诉你的是，那东西不会传染，目前完全是随机出现，以后出现的频率很可能会越来越高，这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另外，在外国人中间也有可能出现这样的症状，不是针对我们人种的。” “所有修炼过的人，都不可能会出现那样的症状。”这是早就经过验证的，再怎样人和妖的混血，一旦引气入体，开始修炼，就绝不会觉醒为妖族。 林若愚明显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前辈您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到的，但是我相信您。” “相信就好。挂了，我交代的事情，尽快办好。” 挂掉电话，洛南对青衣小童说：“我的太上感应真经，对这种混血异变的品种不太有效，我该学些别的法术了。” 青衣小童笑得狡黠：“可以啊，你赶紧把林家姐妹收了，可以任由你随机抽取20种法术。” 洛南颇为不屑。“我还不如尝试回忆本尊以前学习过的法术呢，现在灵机逐渐复苏，有条件开始进行练习了。” “以地球灵机复苏的速度，想要达到九天大世界十分之一的灵机浓度，至少还要2年时间。至少得有那样的浓度，才有条件自行恢复真气，可以反复练习法术。” “但是，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再有不到1年时间，地球上的每个人都将经历妖力觉醒的考验。” 洛南沉默了，但是他的态度很明显：就算是死，也不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 如果是因为喜欢上了那两个女孩子，实在控制不住，道心失守，被欲望控制，而和她们发生关系，洛南也就认了。那样或许再也无望更高的境界，但至少无愧于师长的教诲、无愧于过往岁月中所有的坚持和忍耐。 如果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提升实力，而去和她们发生关系，那和魔道修士有什么区别！ 只问结果不问过程，那就是典型的魔道修士风格。 而正道修士，更在乎的是修炼途中的风景，每一次选择、每一个关口，都坚守本心，一次次地扪心自问，经受住每一次的考验每一次本能欲望的冲击，才有可能达到神而灵之的神灵境界，超凡脱俗。 …… 九天大世界。一处灵机氤氲的福地内。 一位身材窈窕，气质清冷，貌美如仙，穿着鹅黄长衫的女子打起帘子，走进简陋的石屋。 屋里布置简陋，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几个石凳。 石桌上摆着一只果盘，果盘里装着鲜艳欲滴的灵果，不但模样水灵可爱，且都是灵机充盈之物，绝非凡品。 两个相貌宛如少年、穿着道袍的修士正在桌前弈棋。上首那人貌虽年轻，却有几缕白发，眉目间隐藏着沧桑，嘴角带着超然出尘的微笑。 他对面的那少年，俊美清隽，眉毛飞长入鬓，神色恬淡，似乎万事都不萦绕心头。 少女先向上首那人施礼：“师尊您出关了！”又看着下首那少年，便是忍不住微笑，清冷的气质也随之暖化，眼神变得灵动许多。“师兄！” 上首那人微微颔首：“芊芊，你修为又长进了”。 下首的少年则还以微笑，眼神温柔。 少女静静地站在师兄身后，看师兄和师尊弈棋。 他们的师尊，合道境修士“长春仙师”对自己的爱徒微笑道：“你道心乱了，这步棋不像你的风格。” 师兄投子认输，喟然一叹：“徒儿的的心性修为还不够，得知自己的分魂觉醒，有失分寸。” “无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是圣人至境，你的心性已算不错。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区区分魂，收回即可，不会容他作乱。” “是。” “有一事，你需知道。” “请师尊明示。” 长春仙师道：“你的分魂转世投胎之地，那个名为地球的地方，灵机已经开始复苏。” “原本至少得步虚真尊才能横渡虚空，前往那处星域。但步虚真尊、合道仙师又不愿涉险履足那等末法之地，所以只有门中地仙祖师才能作法，将你的分魂隔着无数时空取回。” “不过现在，既然那处星域灵机开始复苏，想必一些古老的传送阵也能开始运行。时机一至，你便亲自去一趟，取回自己的分魂，也算是你成道途中的一次考验吧。” 师兄皱眉，很快舒展：“是，多谢师尊。” “你且去，自行做好准备。” “是。”师兄答道，又默默地注视芊芊半晌，退出石屋。 芊芊目有忧色：“师尊，那末法之地，就算灵机开始复苏，肯定也是很匮乏的，师兄如果亲自前往，实力大减……” “呵呵，不必多虑，”长春仙师豁达微笑，“以他的实力，自保无虞。区区分魂，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何况……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分魂也好，主魂也好，不都是自己的乖徒儿吗。谁做主，又有什么分别！ ------------ 第139章 幸运大轮盘 第二天下午。澳门“新天地”赌场。 这是澳门最大的赌场之一，装修风格浮华，玩法种类繁多，服务质量上乘。 在林姿雅的推荐下，洛南走进了这家赌场。 “上次爸爸带我来澳门玩的时候，我们就是来的这家赌场，”林姿雅自然地挽上了洛南的胳膊，神态亲密，“我玩百家乐可厉害了！” 林姿宜在两人身后两步左右，穿着昨天新买的墨绿色风衣，酷得难以形容，颇有冰山美人范儿。她静静地听着两人交谈，并不发言。 “兑换筹码在哪里？” 林姿雅指了一个方向。 洛南迈步过去。他们一行三人，并不怎么惹人注目，虽然林家姐妹颜值颇高，但是来这里的大多是赌徒，眼中只有筹码，哪里还看得见美人。 到了兑换窗口，洛南掏出卡，问道：“你们这最大面值的筹码是多少的？” 窗口后的长发美女清纯可爱，看模样不超过25，她的微笑极其自然，礼貌地说：“我们这儿的筹码面额最小是10元，面额最大的是20万。先生您想兑换多少？” “20万的，”洛南迅速计算了一下，“先给我兑换1000枚吧。” 长发美女有点呆滞：“多少？” “20万的，1000枚。”洛南重复了一遍。 长发美女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好的先生，您请稍等！”她迅速接过卡，又偷偷地看了洛南一眼，开始刷卡、数筹码。 即使在新天地这样的顶级赌场，一次就兑换2个亿筹码的豪客还是很少见的，难得的是还这么年轻，怎由得女孩子不憧憬！ 但是看了看林家姐妹，长发美女迅速熄灭了心中的某些念头。虽然她也算是美人一枚了，但是和这对姐妹比起来还是颇有差距。 “先生请收好，您的筹码。”长发美女把卡和一只装满筹码的精美手提箱递给洛南，顺便抛来一个颇有**性的媚眼。 洛南视若无睹，接过手提箱和卡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手提箱交给林姿雅：“帮我提着。” 林姿雅倒是兴高采烈。 林家是很有钱，但是那是家族的钱。家族成员这么多，每个人能分到多少？ 虽然她这一支算是直系，但平时一个月的零花钱也就几十万的样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堆在一起。 提着沉重的手提箱，她觉得自己的形象肯定比平时还要美上三分。 “去玩什么？” “玩点简单的，我不太会赌。” “那就玩幸运大转盘吧，那个简单。”林姿雅建议道。 洛南想了想，点头赞同，信步就往大转盘的区域走去。 一路上经过了神态癫狂的赌客，含羞带媚的赌场服务员，稍有见识的人都会侧目看着他们。 因为这种精美的手提箱，是专为大客户准备的，拿着这样的手提箱，意味着洛南等人至少兑换了一千万元以上的筹码。 到幸运大转盘处，洛南找了个空位坐下，林姿宜站在他身后，林姿雅则将手提箱打开放在桌上，顿时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来了。 20万面额的筹码是鲜亮的橙色，上面印着精美的新天地赌场LOGO，辨识度相当高。 看到这满满一箱筹码，所有人看洛南的目光都有不同。 洛南的目光则停留在大转盘上。这个玩法是用一个很大的转盘来进行，转盘共有37个刻度，分别是数字0-36。 赌场的荷官会将一个小钢球放入转盘中，转盘开始转动，停下来时小钢球停在哪个格子里，买这个数字的人就能赢。 如果是单买数字，那么赔率是1赔36，相当的高。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赌场是稳赚不赔的，因为转盘有37格，买中的概率是37分之一。 假如有人每次买一块钱，那么他平均每买37次会中奖一次，花费37元，赢取36元。剩下的1元，自然是赌场赚去了。 当然也可以不单买一个数字，可以买单双，可以买相邻格子的两个数字，或者买4个数字，那样赔率会更低，同样的是赌场不会亏。 洛南自然是要单买一个数字的。 这时新的一轮即将开始，他对林姿雅说：“你喜欢哪个数字？” 林姿雅可爱地偏着头想了想：“12吧，嘻嘻，要爱。” “那就买12，”洛南又问荷官，“一次最多下注多少？” 大约30来岁，有着一对超级丰满大胸，穿着紧身服的荷官恭敬地说：“客人可以随意下注，不设上限。” 洛南也不想太引人注目，一次赌两个亿实在太惊人了。于是他有点懒洋洋地说：“那就先来一百个筹码吧。” 这就是2000万。 堪称十年难遇的豪赌！周围立刻沸腾了，所有的赌客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瞪着洛南，几个颇有姿色的少女使劲地对洛南抛媚眼，扭腰肢。 荷官脸上浮现红潮，显然也是为这样的大手笔震惊不已。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么马上就开始了，买定离手！” 她按下按钮，转盘缓缓开始转动，然后越转越快，接着速度慢了下来，大家都能看到钢珠在滚动着。 “停！停！停！”人们疯狂地喊着，踱着脚，希望钢珠在自己买的数字上停下来。 洛南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内心毫无波动。他想的只是尽快把这笔钱花光，输得越多越好。 然而……钢珠滚动得越来越慢，在人们惊愕的目光中，转盘停止了转动，钢珠停留在“12”这一格。 “你妹！”洛南忍不住拍了一把桌子，他这一下情绪完全失控，不知不觉用上了力，只见那张赌桌承受不住，呻-吟一声，四分五裂。“叮叮当当”，筹码落了一地，周围的赌客忙发疯似的拾取自己的筹码。 “大家不要乱！赌场有摄像头的，刚刚谁放了多少筹码，看摄像头都能看到！请不要混乱！”荷官喊着，制止赌客们起哄。 随着工作人员飞快地赶到，这阵小小的骚乱被制止。 冷静下来的人们不由得都将目光看向洛南，像在看一个怪物。 2000万的筹码，1赔36，7亿2000万。他这短短几秒钟，就赚到了普通人十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 第140章 疯狂 “这是怎么回事？”洛南在心里问。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他是来输钱的，结果第一把就赚了7个亿！ “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通境修士，你有多么受这方天地的宠爱，你心里没点B数吗？”青衣小童浮现神行，不屑地说，“你说你打算来赌场输钱的时候，我就等着看笑话了。” “运气之说，虚无缥缈，”洛南道，“我又不是什么天命之子，怎么可能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而且我这神通境是你用丹药、灵石堆出来的，又不是自己辛勤苦修出来的！” “那也是唯一的神通境修士。你不信，再多赌几把试试？” 洛南忍不住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我是个器灵耶，你觉得我有手有脚吗？这些都是假的，只是表象而已！”青衣小童激烈地抗辩。 洛南的心神回到现世，林姿雅正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前辈，你太厉害了吧！” “是你太厉害了，”洛南苦笑，“别忘了这数字是你挑的。” 荷官和赶来的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迅速换了一张桌子，又对洛南说：“这位客人，7亿2000万的筹码一时准备不出来，要不您先继续玩着，我们稍后为您结算？” 洛南无所谓地点点头：“行吧，就这样。” 荷官心里叫苦。刚刚这一下，赌场就损失了7个亿，几个月的利润就这么没了，她们的年终奖恐怕也没着落了。 洛南顺手拿起一个20万筹码抛给她：“谢谢。” 荷官顿时眼睛一亮，还要什么年终奖，有这位土豪打赏，说不定她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能赚够退休金！ “继续吧，”洛南说，“我还选12号。” 他就不信还出12，这得多低的几率？连续两次出12的几率是1296分之一！ 当然，大家不要怪洛南数学不好，其实第二次进行轮盘赌的时候，出现数字12的几率仍然是36分之一，因为第一次的数字12已经是一个固定值了，不再参与概率计算。 游戏继续。这次，转盘慢悠悠地停下后，钢珠停留在数字14。 洛南心满意足地输掉了2000万。 第三次继续输。第四次仍然输。他一直买着数字12，没有变换过。 终于连输数把，每把2000万的输赢让周围的赌客看得心惊肉跳，洛南却浑不在意。 他只觉得这样输钱的速度太慢了，把自己赢来的那7个亿输掉都需要不少的时间。 第11轮结束，洛南兑换的2亿筹码终于都输出去了，赌场方面很快又给他送来一个手提箱，里面仍然是装着1000个20万的筹码。 他发话了：“小雅，把这些筹码都放上去。” 一次2亿的豪赌！ 林姿雅的声音充满敬畏：“前辈，这次买什么数字？” “还买12。” 荷官去按按钮的手指在明显的发抖。 转盘开始转动，当慢悠悠停下时，钢珠落在数字35。荷官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围的赌客们齐齐发出一声巨大的叹息。 2个亿！这么短短几秒种就没了！他们多希望自己也能这样地豪赌！ 洛南面不该色，对荷官说：“把赢来的筹码都拿来吧。” 工作人员很快提来3个手提箱，两只是装着1000枚20万筹码，一只装着1000枚10万筹码。 “都放上去，还押12。”洛南淡淡地吩咐。 林姿雅动作僵了一下，但还是依言将这5个亿的筹码全部放上了赌桌。 荷官觉得胸口一股气顺不过来，眼前直冒金星。5个亿！ 这要是被他压中了……荷官不敢去计算那个数字。 幸运大转盘是没有做手脚的，这种游戏平时也不需要做手脚，赌场方面稳赚不赔。但是这个定律放在洛南身上，荷官就有点不自信了。 她看着这个气质淡然，相貌俊雅的年轻男人，心跳不断地加速，手指怎么也按不下去。 洛南瞥她一眼：“怎么，不允许下注这么多吗？你自己说是不限制下注的。” “不是，”荷官苦笑一下，坦诚说，“尊敬的客人，请让我缓一缓，我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没经手过这么大数额的赌局！” “别耽误我的时间，快点。” “好，好。”荷官连声应着，但手指就是按不下去。 终于她承受不住了，取下对讲机说道：“段经理，我是婉悠，麻烦你到大转盘这里来一下。” 她用歉意地目光看着洛南，“抱歉，请稍等一下。” 洛南点点头，其余赌客们小声地议论着。 很快，一个穿着黑西装，35岁上下的精干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沉稳地开口：“什么事？” 荷官婉悠指着桌上的筹码：“这位客人要下注5个亿。” 段经理看了洛南一眼，转头小声问道：“这是那位刚才赢了7亿的客人？” “是的。” 段经理点点头：“客人既然想下注，就让他下，你别干涉。” 荷官婉悠苦笑：“我手麻了，要不，段经理，还是你来按按钮吧。” 段经理沉稳地一笑：“好。” 他走过去，手放在按钮上，突然迟疑了。又迅速看了洛南一眼，见洛南面无表情，他就心里有点慌。 在赌场里干了十多年，他经历的大赌局也不少，但像这样的，还是挺少见。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按下按钮。 转盘开始转动。 当转盘慢下来以后，所有人，包括段经理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个小钢珠。 9，10。 “赶紧停下啊！”段经理在心里大叫。 11。 段经理在心里焦急地说：“停，快停！” 12。 “别停！继续转，转到13，14去！”段经理在心里咆哮。 然而老天似乎抛弃了他。 小钢珠微微露出要转到13去的迹象，但是后劲不足，停了下来。 12。 “啊！”赌客们不知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激动，只能用疯狂的大吼来表达。 这不是他们赢了钱，但是亲眼见证一场如此豪赌，简直是可以拿出去吹一辈子的话题！ 5亿赌注！1赔36！180亿！ 这是个令人疯狂的数字！ 段经理目瞪口呆地看着数字，忽然听到身边有响声。他扭头一看，原来是荷官婉悠受不住这刺激，晕倒在地。 ------------ 第141章 180亿 还有一个差点晕倒的人是洛南。 “你妹！”他在心里疯狂叫嚣，“指南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你给我出来！这绝对是你做了手脚！” “我不信！这世上哪有这种运气！你出来！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快出来！马上，赶紧的！” 青衣小童不情不愿地浮现在他的识海，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又怎么了？” “你还问我！你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早就跟你说过，赌博有风险，入行需谨慎，你不听，怪我咯？”青衣小童砸吧着嘴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下好了吧，又多了180亿，我看你要花到什么时候。” 洛南都快被气疯了，什么心性修为都丢到了一旁，如果青衣小童有实体，他一定揪着这家伙的衣领将之提起，正正反反各扇两个大大的耳光：“还不都是你搞的鬼！肯定是你做了手脚！别抵赖，老实告诉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嘛，神通境的菜鸡，如果你现在有步虚、合道的修为，再来放这种狠话吧，”青衣小童颇为不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好歹我也是极品法器的器灵，不是你一个神通境的小修士就能威胁得了的。” “不想跟你废话，你只说一句话，现在怎么办吧。” “怎么办？花呗。赢来的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难道你还想存起来生利息啊。”青衣小童不负责任地说。 “怎么花！”洛南都快抓狂了，“50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180亿你让我怎么花啊！不多说了，算我没来过赌场，行吗？” “我也懒得和你多说，总之，赢来的钱也必须全部花光，才算完成任务。”说完，青衣小童隐去身形。 洛南的意识回到现实。 周围是震天的掌声和叫好声，那个段经理呆若木鸡，荷官婉悠晕倒在地，工作人员在匆匆向这边赶。 林姿雅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可爱的嘴唇张得合不拢：“前辈，你太……太厉害了！” 就连林姿宜这对金钱比较无动于衷的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洛南，几次想要开口说话。 消息像插上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赌场，大家都知道亲身见证了一个大事件，一次下注5亿的豪赌，赢回180亿，这个数额简直比得上一些小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了。 还有人把这消息发到朋友圈、微博，短短十几分钟里，“新天地赌场有人一把赢了180亿”就已经上了热搜，顺便帮新天地打了个广告。 新天地这么大的赌场，赖账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一下他们得赔得伤筋动骨，但也不可能赖账。 段经理和人说了几句话后，来到洛南身前，眼神还有些呆滞：“先生，能和我来一趟吗？我们大老板想和您见一面。” “带路吧。”洛南倒不怕赌场的人把自己生吞活剥。这么大的赌场，还是要点脸面的。 段经理带着洛南和林家姐妹来到一间布置奢华的办公室，恭敬地说：“请稍等，我们大老板正在赶来赌场的路上，马上就到。您想喝点什么？” “随便。” 段经理出去了一趟，很快有个身材出众的年轻美女泡了一壶香气四溢的大红袍端进来，洛南随意地坐下，林家姐妹站在他旁边。 那美女为洛南和林家姐妹斟好茶，悄无声息地退出。段经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洛南聊着。 过不久，一个身材矮胖，但是气势十足的中年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健硕的黑衣人。 他在门口就哈哈大笑：“这位就是洛先生吧？真是年轻有为。哟，还有林家的两位侄女，真是稀客啊！” 林家和其他的修真家族一样，隐世修行，不显山不露水，只有部分子弟出仕或是经商，社会上少有人知。但到了一定的层次，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多少还是了解一点，所以洛南并不奇怪他认识林家姐妹。 林姿宜面无表情，林姿雅嫣然一笑：“苟伯伯，好久不见了，上次我们家的拍卖行您也没来参加。” 洛南闻言顿时知道，这姓苟的中年也是圈内人。 “前辈，这位是千幻门门主，名叫苟千秋，新天地赌场的大股东，”林姿雅为洛南介绍道，“苟伯伯，这位是洛南洛前辈，就连我堂爷爷也得叫他一声前辈。” 苟千秋先是面色不虞，以为洛南是仗着神通来赌场打秋风，听到后半句顿时肃然起敬，作揖道：“洛前辈，恕小子无状了。”然后他挥挥手，示意段经理和保镖都出去。 他本以为是哪个幸运的后生，侥幸赢了180亿，所以想来讲讲道理。但是林姿雅报上了洛南的名号后，他顿时调整了策略。他离这个圈子的中心并不远，上次虽然有事没去参加林家的拍卖会，但也知道洛南是位神通境的大修士，深不可测，不可得罪。 不过你一个神通境的大修士，想要钱有什么办法不能用，非要跑来折腾我们赌场？这番腹诽也是免不了的，只是他不敢说出来罢了。 “无妨，”洛南语调平淡，“倒是我今天一不小心赢了你们赌场不少钱，真是不好意思了。” “哪里，”苟千秋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满脸微笑，“前辈赏脸光临，这是千幻门的荣幸。” 洛南淡淡地说：“你想见我，现在见到了。到底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苟千秋本是打算和赢钱的小子达成协议，少支付一点，毕竟要抽调180亿出来，赌场也得伤筋动骨。但他怎么敢打神通境修士的主意？当下笑道：“鄙人只是久仰前辈的大名，仰慕前辈的风采，想面聆教诲。另外，赌场要抽调180亿的现金有点困难，还希望前辈能宽限一些时日。” 洛南真想对他说，求你了，别给我钱行不行？不过青衣小童马上在他识海中警告了一番。 洛南只好说：“没问题，我在澳门还要停留几天。” “前辈既然想玩上几手，”苟千秋笑道，“明晚我们公司有艘豪华游轮要出海，游轮上会有不错的赌局，还有一些好物要拍卖，前辈感兴趣吗？” ------------ 第142章 千幻门门主 听到“赌局”二字，洛南就想掩面长泣。不过对拍卖会，他还是挺感兴趣的，说不定能把自己庞大的“债务”花一部分出去。 “有些什么东西要参加拍卖？”他问道。 “过会我给前辈一本小册子吧，”苟千秋笑道，“经常有人在赌场输得倾家荡产，不得不拿出好东西来抵债。各种古董，字画，孤本古籍，前辈如果感兴趣的话，不妨来看看。” “行，我会去的，”洛南起身道，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苟千秋直觉到洛南心情不太好。他只觉纳闷，你老人家刚刚赢了180亿呢，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不过他可不敢问出口。作为圈内人，他完全能想象神通境的恐怖。他自己只是一个筑基大圆满的小修士，整个千幻门连一个温养境修士都没有，如果惹恼了这神通境大修士，估计灭门之祸就近在眼前了。 他只能赔笑：“前辈慢走，招待不周，请勿见怪。” “茶叶不错。”洛南淡淡地说。 这茶叶还能差吗？3万多一两买回来的极品。“前辈如果喜欢，可以带点走。” “不喜欢。”洛南生硬地说。这种茶叶只是凡间的不错。没有蕴含半分灵机，身为修士，自然不大看得上眼。 苟千秋踉跄了一下。不喜欢你干嘛说不错？神通境的老怪物都是这么喜怒无常的吗？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亲自为洛南开门，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门外站着的段经理和几个保镖都有些傻眼。旁人不知道，他们作为亲信，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大老板有多么神通广大。 从来都只见别人对自己的大老板各种巴结讨好，什么明星、政要，在大老板面前都只有低头的份。 又何尝见过大老板对别人这么点头哈腰？ 洛南等离开后，苟千秋把段经理叫进办公室。他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支，给自己剪好，段经理忙掏出ZIPPO火机，弯腰为他点着。 “小段，”苟千秋吐出一口烟雾，“去了解一下，刚才的那人住在哪间酒店。” 段经理精神一振，做出“砍”的手势：“老板，是要？” “要你个头，”苟千秋骂道，“你的营养都长到屁股上去了吧，你跟了我这么久，我都想把你引入门中了，结果你就这点眼光？你是长了个猪脑子吧！” 段经理摸不着头脑，只好束手束脚地站着，不停点头。 苟千秋骂得累了才歇下，顿了顿，说：“查清他们住在哪儿，把明晚游轮的请帖给他们送去。” “好，”段经理犹豫了一下，又问，“那，那笔钱……” “什么钱？” “他赢的钱？” “你有什么疑问？”苟千秋不客气地问。 “给不给他？”段经理试探着问。 “你是猪吗？给啊，为什么不给，我们赌场什么时候赖过账啊！” “可是，180亿……” “180亿你个头！”苟千秋道，“公司凑得出180亿的现金吗？再说，你看他像是缺钱的人吗？把公司价值180亿的股份送给他！” “可是，其他几个老板会有意见吧？” “有意见，让他们找我谈！”苟千秋蛮横地说，“我不介意公司少个股东！” 段经理不敢再说话，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苟千秋在这间奢华的办公室里怔怔地出神，雪茄在指间默默地燃烧着。 他心里其实是极愤怒的，洛南的行为明显是捞过界了，来这里砸了他的场子。180亿，差不多相当于整个赌场总值的15分之一了，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他敢怒不敢言。尽管他认为，洛南肯定是使了些手段，才赢下那么多钱，但人家来头大啊，神通境大修士，还不够他牛逼的么。更何况洛南身后还隐隐站着林家。 那个庞然大物林家。 他一个小小的千幻门门主，得罪不起啊。 但是他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终于他打开抽屉，粗暴地抓出里边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快捷拨号。 对面传来一个媚意十足的女声，每一个音调忽上忽下地似乎都在男人心里挠、拨，让人心痒无比，蠢蠢欲动。“谁呀？” “你那有我的来电显示，别浪了，”苟千秋口气硬邦邦，“找你有个事。” “讨厌！怎么说人家浪啊，人家哪里浪了？” 苟千秋受不了地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远的，过一会才继续凑近说，“给你一个赚一大笔的机会。明天我的游轮上会有一个大凯子来玩。” “有多大？比你还大么？”那声音越发娇媚了，“最好……还硬一点哦。” “去你的，”苟千秋小声骂了一句，“来不来，一句话。他至少有200个亿。” 对面惊呼了一下。“真的是凯子？不会是扮猪吃虎的吧？” “就算真是老虎又怎么样，”苟千秋笑道，“那200亿可是实打实的。” “你先说说是谁。国内有200亿身家的人就那么点，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一个。” “还真是突然冒出来的，姓洛，叫洛南，你没听说过吧。” 对面沉默了一会，那声音里的媚意消失了，变得怒气冲冲，“苟千秋我X你码，你这条老狗，想害老娘？老娘哪里得罪你了！” 苟千秋沉默了一阵：“你知道他？” “废话，他最近风头正劲，祁家都在他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林家和安家都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我能不知道？” 苟千秋苦笑：“那200亿是真的。” 那个声音沉默许久，才重新开口，又变得媚意十足：“200亿……为了200亿，老娘命都可以不要。拼了！” 苟千秋满意地说：“这才像你嘛，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对这么一大笔钱无动于衷。话先说在前面，我可以配合你，但是赢来的钱要55分帐。” “屁！老娘凭本事赚的钱，凭什么要分你一半！” “因为那是我的游轮！”苟千秋斩钉截铁地说。 那声音怏怏地说：“73！我7！” “不可能，最多64！” 又是沉默。双方都在思考着对方的底线。 最终那声音说：“好，不过你要安排好一切。” “没问题。明晚按时上船，我会让人给你送票的。” ------------ 第143章 海洋女神号 “前辈，你看我明天穿这一身行不行？” “啊，那这一身呢？” “怎么，你不喜欢？那我再换一套。” 林姿雅来来回回换了十几次衣服，像开屏的孔雀一样每次换好衣服就到洛南跟前亮相。 其实洛南半句话也没说，眼皮都没眨一下，这女人却像是有读心术一般，能看得出洛南到底是否欣赏。 “时间还早，”林姿雅试探着说，“要不我再去买几套衣服吧。” “去吧。”洛南把卡丢给她，恨不得她把人家店子都给买下来，减少他的“负债”。 林姿雅高高兴兴地走后，林姿宜又来到洛南的房间，手中提着一柄老爷爷老太太们练太极用的钝剑。敲门进来后，她突然毫无征兆地拔剑。 下一刻，她的剑刺穿了洛南的咽喉，美丽的血花飞溅在半空中。 林姿宜叹了口气。 洛南仍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而她的剑始终呆在鞘中，从未拔出来过。 “有进步。”洛南淡然地说。 林姿宜摇摇头，对自己很不满意。她自觉修为有进步，但是精神仍不够强大，否则就可劈开幻境，直指真实。 “别气馁，就连林若愚也别想在我面前拔剑，”洛南说，“而他的前路已断，你却还有无限的可能。” “我能拔剑的时候，你会死。”林姿宜用肯定的口吻说。 洛南微笑：“那可不一定。” 林姿宜摇摇头，明显相信自己的判断。 洛南也懒得告诉她，自己马上就能突破到神通境中期，而等自己到了金丹境，就算她拔剑刺上自己百千剑，自己也不会受伤，因为金丹境已经开始脱离人类的范畴，其强大之处根本不是温养境修士能够想象的。 林姿宜一双妙目深深地注视洛南半晌，毫不留恋地转身出门。 洛南关好门，开始修炼。 到了接近深夜的时候，林姿雅才抱着大包小包回来，又乐此不疲地一件件试穿，一次次跑到洛南的房间让他品鉴。 洛南终于不耐烦了，随意地点了点头，林姿雅这才放过他。 结果没几分钟，她又跑过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刚才的搭配不够好，前辈你觉得这样搭怎么样？” 洛南深吸一口气，压下快要沸腾的情绪：“挺好，确实比刚才好。” 林姿雅甜甜地一笑：“我也这么觉得。前辈你喜欢就好！”说着，突然凑前，在洛南嘴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如果要躲开，洛南是绝对可以躲开的。 可是不知怎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没有下达“躲开”的指令，只是静静地站着。 林姿雅像偷吃到鸡的黄鼠狼一样狡黠一笑，转身跑开。 洛南关上门，食指擦了擦嘴唇。似乎还有残余的香气。 我这是怎么了？在这红尘俗世待久了，心也被浸染了吗？ 他坐回床上，想要继续修炼，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那轻轻的一吻，却仿佛有千钧重，打破了他内心的某种平衡。 他长叹一口气，打开房间的外星人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 热搜的新闻除了“某赌徒在新天地赌场下注5亿，瞬间赢取180亿巨款”，还有数条是关于“疑似狂犬病患者，见人就咬”“男子发狂，连杀数人”“继香港之后，又出现一起发生在大街上的恶性伤人案件，嫌疑人被当场击毙”。 洛南仔细搜索了一下，发现此时发生在距离上阳市不足200公里的一座大城市“三汉市”，各网站的新闻有许多自相矛盾之处，有的说死了几十人，有的说只死了一人，其余人只是受伤。 但大体事件是清晰的，就是有一个成年男子突然在大街上发疯，力大无比，见人就袭击，杀死杀伤数人，最后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当场击毙。 这一次，国家似乎没有再强行掩饰，没有删掉所有的帖子，只是删除了有照片和视频的帖子和新闻。但相关的视频和照片仍然能在一些人的网盘里找到。 而许多人也将这件事和发生在香港的那个案件联系起来，一时炒作得沸沸扬扬。 洛南注意到，当地公安的官博发表了声明，说该男子的袭击行为是由于感情困扰，出现了精神问题。而具体死亡人数只有3人，而不是十余人。另外网友们所说的“疑似狂犬病”“疑似某种生化危机病毒”等都是谣言，请勿传播。 看来政府也知道，这种消息是捂不住的，在这网络时代，信息的交流太过便捷了。 这类事件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发生得越来越频繁，估计很多人都会对此感到恐慌，却又束手无策。 地球会恢复到伪修仙指南所说的辉煌的修真文明吗？今后，会有新的真仙诞生吗？ 洛南不由得遐想这些问题。 但坦白说，这些问题都和他无关。现在他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应付金丹这个坎。可是以今晚他被林姿雅“偷袭”的情况来看，他现在的心性很成问题，成功突破金丹的希望渺茫。 一时间，洛南被负面情绪占据着，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过来。 次日。新天地赌场的段经理很早就来敲门，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双手递上三张请柬：“洛先生，我们的游轮停在XX码头，晚上7点整起航，请务必光临。” 洛南点头，接过。请柬描着金线，制作精美，LOGO很漂亮，打开一看，里边的字句都是手写的，诚意满满。 段经理又道：“大老板昨天说，由于赌场的现金不够，将给您价值180亿的赌场股份，不知您意下如何？” 洛南再高兴不过了。“可以。” “那还请稍等几日，完成股权的转移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我们很快就能开出证明文件，如果您今晚想参与游轮上的赌局，或是有什么想拍下的物品，都可以用证明文件来进行抵押。” 洛南点头表示知道了。 段经理情知洛南是个来头大得吓人的大佬，有心巴结，但洛南一副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他讪讪地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却找不到突破口，只得怏怏离去。 晚上6点半，洛南带着精心打扮过的林家姐妹花登上了这艘名为“海洋女神号”的豪华游轮。 ------------ 第144章 冯天后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这艘“海洋女神号”，那么应当是“她是美得令人惊叹的。” 这艘传闻造价4亿美金的豪华游轮，铭牌用24K纯金打造，浑身上下洋溢着珠光宝气，任何一处细节都毫无瑕疵，堪称人类工艺美的巅峰。 其实洛南也很想给自己弄上这么一艘船，想想看，4亿美金，那就是20多亿人民币，他的“份额”能减少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不过这样的定制版豪华游轮通常是需要提前很久预订的，而他的任务期限只有一个月不到了，此路不通。 洛南他们到的不算早，此时游轮上已经有不少人，洛南发现其中有许多看起来很眼熟的面孔，男的多是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知名企业家，体育明星；女的大抵是些影视音乐明星、模特、网红之类的。 洛南一行人也很是惹人注目。 男的俊雅出尘，女的秀美无匹，最难能可贵的是洛南如此年轻，要知道这游轮上的男性大多都是年过半百，3、40岁的都不多，年轻的往往是体育明星或是知名艺人。他顶着张小鲜肉的面孔，混迹其中，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不过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人太过妍丽，导致一些想上来攀谈的女孩子都自惭形秽，不敢上前丢人现眼。 洛南带着林家姐妹在甲板上溜达了一圈，感受着海风拂面，看着远方艳红海面上最后一抹残阳的余光，烦恼尽去。他都有些不舍得走入喧嚣的大厅了。 “你好！”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洛南转过身，看到了一张熟悉之极的俏美脸蛋。这是个清纯柔媚，又带着点成熟风情的女子，看起来不过20出头，身材傲人。她里头穿着红色晚礼服，外边随意地披着一件皮草，有种潇洒不羁的气质，嘴角总是噙着丝丝微笑，让人觉得她是发自内心地愉悦，正在欣赏着这世上最动人的风景。 实则，她本人就是这世上最动人的风景之一吧，她被多家媒体誉为“宅男女神”、“亚洲最美丽的女人”，在去年一次针对男性网友的调查“你性-幻想次数最多的对象”中名列第一，年年当选为国内“最受欢迎女明星”。 他微笑着脱口而出，“你好，冯天后。” 林姿宜面无表情，林姿雅则像是只受了威胁的小猫一样，似乎想要伸出锋利的爪子，目光森寒地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嫣然一笑：“别叫我天后好吗，直接称呼我名字吧。你叫什么，我总感觉你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洛南笑道：“好吧，冯心怡小姐。我是洛南，我敢肯定我们从没见过。” 冯心怡露出思索的表情，最终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发现原来我不认识你。” 洛南不以为意地笑着：“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你不认识我才是正常的。” 冯心怡粲然一笑，又看着林家姐妹：“这两位是……” “我是林姿雅，这是我姐姐林姿宜，”林姿雅收起了之前那副张牙舞爪的表情，变脸之快让人只以为是自己眼花。她笑吟吟地说，“我很喜欢你的电影，特别是那部‘那年花开’，也很喜欢你的歌，冯天后。” “谢谢，”冯心怡矜持地微笑，“我认识一位名叫林汐的填词人，他帮我填过不少好词，我感觉你们和他长得有点像。请问你们和他是亲戚关系吗？” “他呀，”林姿雅笑道，“算是我一个远方堂哥吧，还没出五服的那种。” “原来如此，我承蒙林汐照顾了，很高兴能见到你们，希望能和你们交个朋友。”冯心怡一点也没有大明星的架子，很温和地说。她看着洛南，“我们确实不认识，不过可以从现在开始认识啊。” “不必了，”洛南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交朋友。告辞。” 说着就往船舱中走去。林家姐妹自然跟在他后面，走过几步后，林姿雅回头，对冯心怡露出一个似挑衅又似嘲讽，又似乎是安慰的复杂笑容。 “前辈，你不喜欢她吗？”林姿雅用故作天真的姿态笑问，“她可是被称为亚洲最美的女人哦。” “我对她，根本无所谓的喜不喜欢。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洛南淡淡地说。 “是嘛，”林姿雅笑得有点甜，“你觉得她和小雅谁漂亮些？” 洛南冷淡地说：“你们两谁更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林姿雅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船舱里灯火辉煌，摆着数条盛放着丰富食物的长桌，许多年轻的靓丽男女侍者端着酒盘走来走去。 洛南他们刚刚在船舱现身，苟千秋就迎了上来，热情地说：“洛前辈！林家侄女！多谢你们赏光！” “反正在酒店也闲着无聊，就过来看看了，”林姿雅代洛南来应答这些场面话，“苟伯伯，你今天这儿的客人还真不少啊。等会不会有什么少儿不宜的节目吧？” 她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美得仿佛从天上降临到人间，让苟千秋都有片刻的失神。他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当然不会，我们的游轮可不是那种低俗的地方。当然，客人们也可以在房间里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我们不会干涉私下里的一些交易。” “那就好，”林姿雅道，“船什么时候开动？” “很快了，”苟千秋看了看大厅里的古董黄金挂钟，“还有几分钟。你们饿了吧？先随便吃点什么。晚点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们认识。” “不用了，”洛南出言阻止，“别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我们。” “好，一切听前辈的吩咐。”苟千秋把姿态放得很低。 洛南在大厅里随意地转悠着，看到不错的食物就享用一点，倒也惬意。他和这个圈子没什么交集，没人认识他，他也不想认识任何人，得享了一时清静。 但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清静。 一个慵懒、媚意十足的声音突然在他侧后方响起：“这个小哥哥，等一下！” 洛南停住脚步。 “我看你好像有些面熟。” 这是今晚第二个用这招数搭讪的了，洛南有些哭笑不得。 ------------ 第145章 我最喜欢你这种小鲜肉 洛南回头看去。 这是一位难辨年龄的美女，既有着20来岁女孩的天真、单纯眼神，又流露出30、40岁女人那种成熟的诱惑，穿着低领、高开叉的火红色裙子，艳得仿佛一朵怒放的牡丹，整个人都仿佛在向男人发出魅惑的邀请。 如果光看相貌，她美则美矣，却是稍逊林姿雅、冯心怡这种级数的人间绝色。从林姿雅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遇到冯心怡的时候，林姿雅表现得像炸了毛的猫，但是碰到这个女人，林姿宜只是嘴角露出淡淡的嘲弄微笑。 “抱歉，不过我不认识你。”洛南说。 “是吗？”那女人一双妙目紧盯洛南，看了几眼后嫣然一笑，“额，好像是我弄错了。我叫胡心洁，大安地产集团的总裁。”说着，她主动伸出纤纤玉手。 也真是巧合，连续遇见的两个女人名字中都有个“心”字。 洛南无奈地伸手和她握了一下，只觉她的手柔若无骨，大小也恰到好处，肌肤细嫩得宛如十几岁的处子。 胡心怡道：“小哥哥你叫什么？” “洛南。” “很好，”胡心洁流露出满意的神情，“现在我们正式认识了。等会有舞会，一起跳支舞吗？” 洛南一时有些懵逼。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这么一副天经地义自来熟的样子。而且干嘛叫我小哥哥，你明显比我大好吧！ 他拒绝道：“谢谢邀请，不过不用了，我带了舞伴来。” 胡心洁似乎这才注意到林氏姐妹，檀口微启：“这两位妹妹真漂亮。都是你的女伴？怎么不为姐姐介绍一下。” 林姿雅抢着自我介绍，“我是林姿雅，这是我姐。胡小姐年纪轻轻就成了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想必是很能干的吧，我最仰慕你这种能干的女人了。” 她特别在“能干”的音节上加重了一下，显然是看不惯胡心洁身上那种魅惑气息。 胡心洁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莞尔一笑：“原来是林妹妹。很高兴认识你们。洛先生，不知你在何处高就？” “无名小卒，到处瞎混。”洛南随口说。 “能被邀请上这艘游艇的，大多是非富即贵，”胡心洁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或者就是提供一些特殊服务的，洛先生你是哪种？” 你把天聊死了你知道吗？“哪种都不是，我就是一普通人。我还有点事，失陪了。”洛南懒得再搭理她，扭头就走。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虽然一副诱人的样子，但是并不低俗、下流，不是那种任君采撷的风尘女，所以洛南心中对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好感的。这种好感是不知不觉就生了出来，连他自己最初也没有发觉。 一经发觉，他立刻就转身走开，以免和这女人发生些纠缠不清的事情。 胡心洁也不阻拦，只是嘴角含着微笑，目视洛南走远。 “那个女人一身骚气，典型的狐狸精，”林姿雅皱着眉小声说，“前辈，你要小心点别被她骗了。哼，什么大安地产集团，听都没听过，什么皮包公司嘛。” 洛南真想告诉她，其实你小雅也是一只小狐狸精，不过忍住了没说。 很快，苟千秋走到船舱大厅的正中央舞台上，红光满面，拿着一支无线话筒，试了几下音后说道：“各位尊敬的来宾，大家晚上好！我是苟千秋，新天地赌场的老板，也是今晚活动的组织者。海洋女神号即将离港，希望大家能在海上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掌声雷动。 苟千秋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宣布：“我们今晚在船上为大家精心准备了丰富的节目。现在，今晚的活动正式开始！有请原子少女组合！” 舞台下的乐队开始动作，音乐声响起。随着掌声，几名相貌非常相似，身材凹凸有致的韩风打扮少女走上了舞台，向台下招手。 见洛南看得认真，林姿雅凑过来小声说：“前辈对她们感兴趣吗？看上哪个了，只要和苟伯伯说一声，夜里我可以把她送到前辈的床上去哦。如果全看上了，就让她们一起来服侍前辈。” 洛南淡淡地用两个字评价：“无聊。” 他只是看这几个妹子整容整得像亲姐妹似的，所以多看了两眼而已。 “那种青涩的小妹妹，哪里有成熟的女人好呢！”一个柔媚的女声轻轻地响起，伴随着极致诱惑的轻笑，和一阵雅致的香水味。 不用回头，洛南就知道又是刚才那个胡心洁。 洛南生出几分兴奋，又对自己的兴奋生出警觉，这女人身上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他觉察不到她体内有真气流动，显然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但她却给他带来极强的诱惑，而在这诱惑背后又隐藏着一种淡淡的威胁感。 “这女人是什么来路？是不是某个金丹真人的转身分魂？”洛南在识海里问道。 青衣小童道：“不是。不过之前那个冯心怡倒是。” 洛南吃了一惊：“在整个地球上的金丹真人转世分魂也不过寥寥数百个吧？我这就遇到2个了？这是什么概率？”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金丹真人的转世分魂之间自然会产生一种吸引力，让他们莫名地遭遇，”青衣小童说，“没事就别打扰我睡觉了。” 洛南回到现实。台上的女孩子们咿咿呀呀地唱着，边唱边热情地扭动着腰肢，摆出种种放荡诱惑的姿势。 洛南冲胡心洁淡淡一笑：“胡小姐对我似乎很有兴趣？” 胡心洁大胆地直视洛南的眼睛，嫣然笑道：“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小鲜肉了。别误会，我不是随便的女人，只是感觉和你特别有缘。” 林姿宜没什么表示，林姿雅却是气爆了，对胡心洁灿烂地笑道：“胡阿姨，还是安静看表演吧。” 胡心洁掩嘴一笑：“林妹妹好像不太欢迎我。好吧，那我走开了。对了，洛先生，等会有个牌局，你感兴趣吗？” “再说吧。”听到和赌有关的东西，洛南就觉得头痛。 “那晚点我再来叫你。”胡心洁像是没听出洛南委婉的拒绝，笑着说。 ------------ 第146章 你有上桌的资格吗？ 那个什么鬼原子少女组合下台时，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或许是冲着她们的颜值、暴露的穿着、性感的身材和骚媚的舞蹈吧，因为洛南实在不觉的她们唱得有什么好的。 接下来是两个国内著名的相声演员上台，表演了一段新编的相声。这个节目其实比那段歌舞要有趣得多，不过获得的掌声却远远没有之前原子少女组合的歌舞热烈。 然后是一个魔术，没什么有新意的地方，魔术师的助手却是一大看点，是一金发小妞，皮肤白如牛奶，身材火辣，又舍得露，引得台下一片叫好。 看了一会，洛南感到无聊了，便按照请柬上的标注，准备去寻找自己睡觉的小房间。 林家姐妹自然也是跟他一起活动，林姿雅之前还看得津津有味，但见洛南迈步，马上毫不留恋，头也不回地跟上来。 走了几步，那个胡心洁追了过来，性感的红唇微张，喘了几口，温热而带有自然芬芳的气息直往洛南脸上扑来：“洛先生，你不去玩牌了吗？” “没兴趣，”洛南表现冷淡，“我打算回房间了。” 胡心洁叹了口气：“真可惜，听说今天的牌局上有几个顶级高手，我正想去见识一下他们的风采。” 洛南又好气又是好笑：“感情你是把我拉去当凯子的啊？明知有高手在，还拉我去送钱？” 胡心洁掩嘴笑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嘛。有你上去吸引火力，说不定人家就能赢钱了呢。” 听到那边有高手，洛南反而来了兴趣。他的目的就是输钱，之前是当心对手实力不够，让自己又赢钱，那就麻烦了。 既然是高手，想来应该可以帮自己减少一点“份额”吧？ 除了买房、投资、做慈善、买私人飞机私人游艇、豪车之外，他起码还得花掉200亿，这得花到什么时候，想想就觉得头疼。 如果不在赌桌上输点出去，他怀疑以自己神通境修士的漫长生命都活不到完成任务的那一天。 “那行，在哪玩？带路吧。”洛南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姿雅有些不满，但她唯洛南马首是瞻，也是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只是用鼻子哼出了几个表达情绪的音节。 他们穿行良久，到了一间外边雕刻着一个凸出的骰子花纹，有着镀金玫瑰浮雕的舱室门口。 胡心洁抬起纤纤玉手，拍了拍装饰豪华的舱门。 门很快向里拉开，里头已经有四五个男人，正在吸烟、谈天说地。他们大多是五十岁上下，看到娇媚入骨的胡心洁，又看到她身后的林家姐妹，都是眼前一亮。 里边有一个是洛南认识的，是杜真真的父亲，杜修圣。另外几人，也都很脸熟，其形象经常出现在网络媒体、财经杂志之类的地方。 杜修圣看到洛南时，明显惊愕了一下，又打量了几眼洛南的穿着、身上的佩饰，露出不解的神情。 胡心洁娇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几位老总好啊！听说你们准备在这玩玩牌，欢迎人家参与吗？” 一个头顶油光可鉴，身材富态，有着双下巴的中年笑呵呵地说：“胡小姐也想玩上几手？当然欢迎，欢迎之至！” 有两个人似乎有点反对，不想让来历不明的人加入他们的牌局，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都是知根知底，知道对方玩得起多大，清楚对方的技术好坏，也了解对方能否付得起钱。 不过那个双下巴中年跟他们窃窃私语一阵，他们也就点头同意了。 在这些人沟通的过程中，杜修圣一直盯着洛南，神态不怒而威，换个普通人，说不定就在他的目光下崩溃了。 “杜先生，”洛南终于开口，“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杜修圣道：“一年不见，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混得还不错？” 洛南神色冷淡：“还行吧。”当年曾带给他巨大压力的这位商界巨擘、社会名流，现在已经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角色了。要不是看在杜真真的面子上，他还真懒得搭理。 杜修圣勉强笑了笑：“能出入这种场合，你的发展真的远超我的预期。” 洛南对这种社交辞令感到有些不耐烦，直接说：“杜先生，当初我们之间只是有一笔交易，交易完了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也不存在什么交情。所以这些无聊的话，还是不用说了吧。” 杜修圣显然有些动气，但他还是隐忍了下来，笑了笑：“好，那不谈交情。你也想来玩几手？我倒要问问了，你有上桌的资格吗？” 林姿雅冷笑不已，不过还没待她开口，胡心洁已经声音糯糯地说道：“杜总，这位小兄弟既然上得了这艘船，自然是有资格上牌桌的。” “那可不一定，”杜修圣笑道，“我们这一起玩的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他突然加进来不大合适。” “那就不玩吧。”洛南本来也无所谓，说着转身就打算走。 他本就站在舱室门口，这转身一步就踏了出去，可就在这时，苟千秋的身影出现在过道里，身后跟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年轻女人。 他未语先笑：“洛先生，我还在到处找您呢，没想到您自己就跑到这来了。” 他热情地上前，想要攀上洛南的肩，洛南躲闪了一下。苟千秋有点愕然，随即堆出笑脸：“来来来，我给您介绍一下。” 说着不由分说地挤进舱室，为洛南做着介绍：“这位是永成电子的宋老板，他旁边这位是香港吉发集团的李总，这是魔都市星空娱乐的林总……” 那个相貌清矍的林姓中年对洛南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至于这位嘛，是……” “我就不用介绍了，我和洛南认识。”杜修圣淡淡地说。 苟千秋笑着跳到下一位，那个头皮油光可鉴的双下巴，“这是我的同行，也是老冤家，澳门新大兴赌场的大老板何九爷。” 洛南对他们每个人都是淡淡地点头示意。 “至于我身边这位小兄弟，”苟千秋一脸故作神秘的笑容，“大家别看他年轻，他的身家可能比你们只高不低。他叫洛南，大家都是朋友，亲近亲近吧！” ------------ 第147章 一局一个亿 苟千秋在介绍洛南时虽然语焉不详，但已经话里话外都点出了洛南上桌的资格。 在场的都是老狐狸，人精，恨不得把苟千秋的话每个字都掰开解读。 在他们看来，连苟千秋这势力惊人的老江湖都在明里暗里捧这个少年，说明这个少年来头一定不小。 所以他们的态度很热络，一会儿就像亲兄弟一样招呼洛南了。 唯独杜修圣对洛南不咸不淡，虽不至于明摆着得罪——他这样的老狐狸，不会刻意得罪任何人——但也明显地表现出了疏离。 苟千秋似乎只是来将洛南介绍给这个圈子的，介绍完后他和在座的寒暄几句就离去了，只把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留下，充作荷官。他对胡心洁像是从未谋面，也不感兴趣，只是冲胡心洁点点头，临走时握了一下手。 那星空娱乐的林总看了洛南一眼，建议道：“老子手都有点痒了，要不我们就开始玩吧？” 双下巴的何九爷笑道：“行啊，那就架场吧。今晚玩什么？”说着，把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瞟向胡心洁。 胡心洁娇笑道：“看人家做什么呀，人家只是来凑热闹的，你们说怎么玩就怎么玩。” 何九爷笑眯眯地说：“那我不玩牌了，我们两单独找间船舱去玩好不好？” 胡心洁霞飞双颊，啐了他一口：“两个人有什么好玩的呀，是你玩人家呢还是人家玩你呢！” 何九爷哈哈大笑：“都可以啊！不管是我玩你还是你玩我，都好玩！” 在场几个男人，除了洛南之外，都发出嘿嘿的笑声。 胡心洁笑容不变：“九爷真是豪气。不过我们还是玩牌吧，上次你赢了人家几千万，今天人家要报仇呢。” “好，好说，先玩牌。” 那个香港来的李总用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今天玩点简单的吧，诈金花怎么样。” 杜修圣笑道：“我不知道你们香港人也玩诈金花。不过如果玩诈金花，我敢说你们都不是这位洛小哥的对手，他以前是个很厉害的心理咨询师，你们拿的什么牌，他只要看你们一眼，就能从你们的表情上猜出来。” 他这话一是点明了洛南以前身份低微，只是个心理咨询师。二是想引起大家的同仇敌忾。 果然有几个人看洛南的神情就有些不对。 那星空娱乐的林总淡淡地笑道：“诈金花不错，今晚就玩这个吧。” 按理说一个搞娱乐的，地位是没有搞实业的高，不过这个林总在圈子里显然相当有地位，他一发话，大家都同意了。 于是众人在桌边坐下，林家姐妹则搬了椅子坐在洛南身后。林姿雅凑上前，在洛南的耳边小声说：“那个胡心洁妖里妖气的，典型的狐狸精，我不喜欢她！” 洛南淡淡地说：“用不着你喜欢。” 林姿雅顿时哑口无言。 “玩多大的？”胡心洁笑着问，“有些什么规矩？” “老规矩，大家都懂的，”林总把基本规则随口讲了几句，又道，“起步小一点，5万吧？最高100万封顶？” 其他人还没做声，洛南已经冷淡地说：“如果玩这么小，那就你们自己玩吧，我不如去上边吹吹风。” 杜修圣冷笑：“那你想玩多大？” “起步100万，最高1个亿封顶。” 在场响起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些都是财富榜上有名的富人，要他们拿几个亿出来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赌博一局赌一个亿？他们还没想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洛兄弟，”这时那个双下巴的何九爷讶异地开口，“莫不是昨天在新天地一把大转盘赢了180亿的那位？” 这一下众人看洛南的目光又有不同，有敬畏，有羡慕，有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们奋斗了大半辈子，都不见得积累了180亿的财富，就算公司市值几百亿几千亿，他们个人的财富并不见得有那么多。 而洛南仅仅是一把大转盘就赢了180亿…… 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 洛南没做声，他身后的林姿雅像骄傲的小孔雀：“是啊，前辈昨天是赢了180亿。新天地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来付账，所以给了前辈价值180亿的赌场股份。” 沉默了一会之后，星空娱乐的林总微微一笑：“一个亿一局，这种赌局一辈子也难得遇到一次，我可不想留有遗憾。我参与吧！” 杜修圣的手有些颤抖。他的全部身家，也就50多个亿，放到这种大赌局中，说不定几分钟就输出去了。但是在洛南面前，他说不出“我玩不起”这种话。 这个年轻的男人，偷走了他女儿的心，却又不给他女儿一个交代，他恨不得赢光洛南的钱，然后揪着洛南的衣领一个大耳光扇过去：“叫你看不起我女儿，你再吊啊！吗的敝的给你脸不要脸。” 何九爷也很快表态，哈哈大笑道：“豪爽，我喜欢！正好我想要新天地的股份很久了，今晚我还非玩不可了！” 胡心洁也娇笑道：“别看人家，这点小意思，人家还是玩得起的。” 永成电子的宋老板摇摇头，手一摊：“你们家大业大，我就不掺和了。” 香港来的李老板则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不亲自参加一次这样的赌局，我会一辈子后悔的。” 于是那个宋老板起身，站在一旁观战。这样一局一个亿的赌局，他虽然不敢参与，但也不想错过见证的机会。 长得千娇百媚，穿着暴露的荷官拿出一堆筹码分给各人，又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交给各位验证，然后开始熟练地洗牌、切牌。 林姿雅则跑到一旁，捣鼓了一会那对超大的木制音箱，不一会儿音箱里传出优美轻快的钢琴曲。 “这个时候应该放十面埋伏。”何九爷说。 “放男儿当自强吧。”香港的李老板建议。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洛南淡淡地说。他虽年轻，但气势上却压倒了全场，竟然没人再提反对意见。 林姿雅高高兴兴地坐回椅子上。 荷官开始熟练地发牌。洛南拿到牌，看也没看，等待庄家发话。 这一局的庄家是相貌清矍的林总。他将牌握在手上，慢慢拨开，看了一眼后笑道：“100万。” ------------ 第148章 输赢 从林总开始，牌桌上的顺序是按顺时针方向轮流叫牌，接下来是是洛南，然后是胡心洁，何九爷，接着是杜修圣，最后是香港的李总。 洛南看都没看放在桌上的牌，直接淡淡地开口：“5000万。” 他如果一直不看牌，就是暗牌，那么封顶就是5000万，别人要看他的牌就得出一个亿。 这一下就直接把所有人逼到了绝路。 胡心洁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摇摇头放下：“不跟。” 何九爷也笑呵呵地：“不跟。” 杜修圣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牌，有些犹豫，看来他的牌还算不错，但又不是很大。 他犹豫良久，李总催道：“你跟不跟？” 杜修圣想了想，还是把牌放下：“不跟。” “那我就直接看你的牌吧。”李总把手中的牌亮了。也不算大，只有一对6，加个K。 洛南转头看着林总：“你呢？” 林总微微一笑：“我还是不跟了吧。”说着也把牌放下。 洛南便慢条斯理地开始掀开自己手中的牌。先是一张梅花4，接着是一张方片10，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除非最后一张也是10，否则洛南这把就要输掉5000万。 洛南掀开最后一张牌，是一张红心K。 李总咧嘴一笑：“呵呵，看来你手气不佳。” 洛南无所谓地摇摇头：“玩玩而已。”说这话时他心中暗喜，好歹又把自己的份额减去5000万了。 杜修圣有点眼睛发直。林总问他：“杜总，你什么牌？” 杜修圣拿出一支烟准备点上，看了看桌边的女士，又把烟收起，摇头说：“烂牌。” “不像。”林总直接戳穿。 杜修圣苦笑着说：“也是一对。不过是圈。” Q，有的地方叫“圈”，有的地方是叫“蛋”。 林总拍着桌子哈哈一笑，何九爷也幸灾乐祸：“那你怎么不跟？一对圈不算小了。” 杜修圣苦笑着摇头。他就那么五十亿身家，输掉一把都像割肉，哪敢随便跟哦。 李总问洛南：“怎么支付？” 洛南道：“我还有点现金，你给我个账户，我直接转账给你吧。” “要不还是先用筹码吧，”李总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着，又皱了皱眉，“不过这筹码怎么算？” 每个人面前都只分了一百个筹码，如果算100万一个筹码，那只够赌一局的。 “要不每个筹码算1000万吧，”林总提议说，“10亿结算一次。” 在场的都表示赞同。 洛南就丢了5个筹码给李总。 牌局继续。荷官发好牌后，林姿雅支着下巴想看洛南的牌，结果洛南仍然不看牌。 李总看了看他的牌后，皱了一下眉，铺了：“这牌没法玩。” 林总则丢出一个筹码：“1000万吧。” 洛南道：“5000万。” 胡心洁还没开口，杜修圣已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怎么每次牌都不看就叫这么大？这还让人怎么玩！” 洛南淡淡地开口：“我就是这么玩牌的，杜总要是对我有意见，不妨把我的筹码都赢过去再来教训。” 胡心洁看着洛南的神情，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其实她是解读情绪的高手，但洛南连牌也不看，她又有什么办法？低头看了一眼牌后，她娇媚一笑：“我跟了。” 何九爷愁眉苦脸地把牌扔了：“又是一手臭牌。” 杜修圣紧抿着嘴扔掉牌，仍然不跟。 又轮到林总。他笑呵呵地摊开牌：“跟了。这样玩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刺激。” 他的牌是红心A最大，接着是一张Q，一张6。洛南跟着摊开牌。一张J最大，接着是5和4。 林总笑道：“洛兄弟手气不佳啊。” 洛南撇撇嘴：“无所谓，玩玩而已。” 这种看淡金钱的风采，真让在座的人心折。然而谁都不知道，洛南正在高兴着呢，这就输出去5000万了，今晚应该能输掉几十个亿吧？ 轮到胡心洁了，她掩嘴一笑：“林总，不好意思了！”她亮了牌，最大的是黑桃A，然后是K和10，比林总刚好大一点点。 杜修圣差点甩自己一个嘴巴。他有一对9，明显压过这三人，如果他刚才没扔牌，这会已经进账2亿5！ 何九爷看了洛南一眼：“你打算一直这样不看牌，每把直接叫到上限吗？” 洛南点点头：“可能会吧。”说着丢给胡心洁5个筹码。 “有意思，我也陪你玩玩吧，不就是赌命吗？老子从小赌到大。”何九爷嘿嘿一笑。 荷官把牌收起拿走，又拿出一副新牌，继续洗牌、切牌，发牌。 胡心洁坐庄，看了牌后嫣然一笑，丢出10个筹码：“我知道洛南你肯定会跟的。九爷呢？” 何九爷仔细看了看胡心洁的神色，也不看牌，洒然一笑：“男人怎么也不能认怂吧。”说着也丢出5个筹码。 杜修圣犹豫了一会，拿起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看了看在座各位的脸色，咬牙切齿了一会，丢出10个筹码：“怎么也得赌一把了。”看来他延续了好手气。 李总眉头一挑，看了牌后默默地扔了。 林总笑眯眯地看了自己的牌，也丢出10个筹码：“要玩就一起玩。开牌吧。” 洛南自然是不看牌，直接丢出5个筹码。 胡心洁嫣然一笑，把牌亮了。她是拿了一条漂亮的同花顺，红心9，10，J。 何九爷翻开了自己的牌，最大的是个Q。他摸了摸油光可鉴的光头，打了个哈哈：“手气不行，手气不行。” 杜修圣脸色有点惨淡地翻开牌。平心而论他的牌也不算差，也是顺子，不过只有789，而且不是同花。 林总潇洒地翻开牌，一对K。“输了。”他笑得很轻松。 洛南面无表情地翻开牌，一对J。他把筹码推给笑得合不拢嘴的胡心洁。 输了这一把后，杜修圣和林总都变得谨慎了很多，李总则是一贯的谨慎，赌桌上几乎变成了洛南、何九爷联手输钱给胡心洁的表演。 胡心洁的手气一直很旺，不停地来大牌，何九爷先还乐呵呵地，输了几个亿后脸色也有点阴沉。 ------------ 第149章 诬陷？ 最先输掉100个筹码，也就是10个亿的，是洛南。他面无表情地转账给了赢家胡心洁，其实心里暗爽不已。这才多久就花掉了10亿？如果保持这个速度不变，完成任务指日可待。 紧接着是何九爷。他一直和洛南一样，不看牌直接跟5000万，只赢了一两把，其余时间都是输，所以也很快输光了100个筹码，只得付钱给胡心洁。此时他已没了之前的从容大气，脸色阴晴不定，笑容有些勉强。 付完后他笑了笑说，“看来今天运气不好，不能这么玩了。” 胡心洁嫣然笑道：“九爷你家大业大，还在乎这么点小钱？” “钱再多也是辛苦挣来的，不像洛兄弟那样来钱来得轻松，输起来心痛啊！”何九爷坦然说道，“接下来我要换个玩法了，还是得看牌。” 其余几人都输赢不大，一两个亿左右，所以都没做声。 荷官又换了一副新牌，双手像变魔术似的，扑克就在她手中如穿花蝴蝶般飞舞，很快就洗好了。 牌局继续。洛南延续了糟糕的运气，胡心洁则运气不错，而且懂得取舍，又玩了二十来分钟，洛南再输10亿，基本上都进了胡心洁的口袋。 洛南面不改色，爽快地付账后继续，结果这次还没撑到20分钟，又输了10亿出去。 洛南输得高高兴兴，只想毕其功于一役，一个晚上就把钱输光，这时青衣小童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洛南装傻：“知道什么？” “装，继续装。”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忘了我在你识海里，虽然你没有向我完全敞开，但感觉到你一丝漏出来的念头还是很轻松的，”青衣小童咬牙切齿，“你早就发现她在出千了吧？” “没有，当然没有，我怎么发现得了！”洛南激烈地抗辩。 “算了，之前过去的就算了，”青衣小童道，“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继续纵容她出千，必须让她停手，或者把她揪出来，否则输掉的钱不作数，不能算是完成任务。” 你妹……洛南无可奈何。好不容易能高高兴兴躺着输钱，结果这家伙又不让了。 他当然发现了胡心洁的小动作。他本以为胡心洁不是修士，可是之前却感觉到胡心洁身上传来很轻微的真气波动。 看来之前是她用了什么方法，遮掩了自己的修为。 只是把辛苦修炼来的真气用在出老千上，也真是让他醉了。 但利用修士的手段来出千，倒是非常保险，至少在场的几头老狐狸都没看出来。 当然何九爷等人也发现了有点不对，不然不会变得那么谨慎。 只有洛南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错过机会，在故意输钱出去。不过却被伪修仙指南给发现了。 又一轮新的牌局开始，漂亮的荷官神色有些疲倦，更多的却是激动，能亲身经历这样的大赌局，不但是她的谈资，也是她今后安身立命的资本。 她飞快地洗牌、切牌，发好牌，胡心洁瞅一眼手中牌后，娇媚一笑：“2000万吧。” “何必呢，”洛南面无表情地说，“你明知我会跟到封顶的。” 胡心洁媚态横生地白了他一眼：“洛南，手气不好的时候，不如先缓缓，你也可以看看牌吗，不用一直玩得这么大。” “我手气倒不差。”他说的是事实。其实玩了这么久，他也拿过一些不错的牌，只是胡心洁在大多数时间都是压过他一筹。 何九爷有些不耐烦，看了他自己的牌后说：“这有什么争的，谁想怎么玩都是他的自由。我跟了，再加1000万。” 杜修圣丢牌。他整晚都几乎是透明人，没怎么跟牌，除非牌实在太好，把握很大的时候，否则从不冒险。 李总也丢了牌。他也相当谨慎，打到现在不但没输，还小赢了一个多亿。 林总也丢牌。他输了有5个多亿，不过一直面不改色，谈笑自如。 洛南闭着眼睛，丢出5个筹码。“看牌。” 胡心洁笑吟吟地正要将牌放下，洛南突然闪电出手，抓住她的手腕。 “袖子里那张牌就不用拿出来了，把这三张摆出来吧。”洛南仍然闭着眼睛。 胡心洁一时有些花容惨淡，她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洛南怎么会发现她出千的？她自认为做得非常隐蔽，而且出千的次数也不多，只在关键时刻用上一用，而且荷官早就在苟千秋的指示下和她串通好了，一直在帮她遮掩，没道理会被发现啊！ 胡心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什么意思？人家袖子里可没有牌哦。” “别装，敢做就要敢认。之前的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从现在开始，我眼睛里不揉沙子。” 胡心洁将牌放下，那一瞬间手以肉眼无法觉察的幅度轻轻一抖。方片K打头，接下来是方片Q和方片J。 其余人都用质疑、愤怒、或是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她。 胡心洁身上发冷，勉强挤出笑容，但不复娇媚，显得有些委屈：“洛南，你误会人家了！” “是不是误会，并不重要，”洛南神色冷淡，“之前我只是装作没看到，从现在开始，别想着玩花样，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胡心洁格格地娇笑，只是声音中有点寒意，“你要怎么对人家不客气嘛！” 洛南视线根本没往她身上看，“你可以试试的。我不会做什么，只是让你死个几百次而已。这话别人听不懂，你一定能懂，对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把那张方片J收回去吧。” “人家听不懂呢，”胡心洁脸色有些发白，还在装，声音糯糯的充满**，“什么死上几百次啊，你有那么强啊？只要你让人家试试一晚上死上几次的滋味，人家以后就离不开你了呢。” 她的话令人充满遐想，但在座的各人都是脸色铁青。胡心洁在出千？洛南是真有把握才这么说，还是在诬陷？ 洛南也不多话，只是收回手，闭着眼睛，等着何九爷开牌。 何九爷慢慢翻开他的牌，是一对K打头，还带个红心J，不算小了。 他把目光投向洛南。洛南面无表情地翻开牌，黑桃J打头，接着是梅花J，最后还是J，方片J。 何九爷笑得有些勉强，“这一把都跑了5张J出来啊。” ------------ 第150章 牌局继续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一副牌里竟然出了5张J，这无疑是有人出千。 只不过，出千的究竟是胡心洁，还是洛南在贼喊捉贼？ 胡心洁一副泫然欲泪的样子，满满的都是委屈，轻声说：“人家是第一个开牌的。” 大家又看着洛南。洛南是最后开牌的，若说在这一局里有人做了手脚，他的嫌疑更大。 但他今晚已经输了30亿，赢家却是胡心洁，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不是胡心洁出千都说不过去。 洛南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大家自然有判断，不用他急着辩解什么。他只是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胡心洁。 胡心洁勉强笑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何九爷。何九爷将他的三张牌抓在手中，轻轻地敲着桌子，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想掺和进来。虽然他是今晚输得第二多的，要说心里没想法肯定不可能，但他这时却沉得住气。 即使对这些身价动辄几十亿、几百亿的土豪来说，输赢几个亿也不是小事，所以发现桌上出现了5张J，他们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不过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做事讲个章程，也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风度还是要的。 每个人都在等其他人先开口，气氛一时僵了起来。 何九爷敲着桌子，终于慢悠悠地开口：“胡小姐，虽然不可能让你脱衣接受检查，但你是不是想个什么办法自证一下清白呢？” 胡心洁撅着性感的嘴唇，娇媚地白了何九爷一眼，楚楚可怜地说：“就算要人家脱衣服也不是不可以呢，不过女孩子的衣服不能随便脱，九爷你打算亲自动手吗？” 何九爷哈哈一笑：“我就算要脱你的衣服，也得是关在小房间里，慢慢地，一件一件脱，边脱边欣赏嘛。” 他又看看洛南：“洛兄弟，你怎么说？” 洛南眉都不抬一下：“这把牌出了5个J，自然不能作数。” 林姿雅在他背后有些急，鼓着腮帮子说：“前辈，你可是拿了豹子耶！豹子，多么难得啊！” “无所谓，”洛南扫了胡心洁一眼，“之前就算了，从此以后，我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胡小姐，你胆子很大，我都说了让你别把袖子里的牌拿出来，你竟敢不听。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再留情，你好自为之。” 胡心洁勉强娇笑：“人家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呢。” 林姿雅冷笑：“总不可能是这副牌出了问题，出厂的时候就多了一张J吧。” “谁知道呢，”胡心洁娇笑，“总之人家问心无愧。”她心里也很疑惑。确实她是出千了，弄了一张方片J，凑成了同花顺。 但另一张方片J不该在洛南手上。 昨晚她就在苟千秋的安排下和香港吉发集团的李聿嘉见了面，两人有一些秘密约定。 她很确定的，另一张方片J应该是在李聿嘉手上，而李聿嘉刚才已经弃了牌的。也就是说，刚才这一局，不是出现了5张J，而是6张。其中有3张方片J。 是洛南也做了手脚？胡心洁疑惑不已。 按理说，打到这份上，这牌局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但输了30个亿的洛南都没有罢手的意思，其余人也充满好奇，想看事态会如何发展，所以竟然都选择继续打下去。 荷官换了一副新牌，再次发牌。 胡心洁决定消停一阵，先避避风头，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并没有再使手段。 当然她的牌技本身就很高，又善于察言观色，所以还是赢多输少。 洛南仍然每把都不看牌跟到封顶，单纯地将一切交给运气，有输有赢，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又输了7个多亿。 他的神念大半都在注意胡心洁，一旦发现她的小动作，这次他将毫不留情地直接拆穿，抓现行。 胡心洁心里也很焦急。如果这样子下去，想赢掉洛南的两百亿，得花多长时间啊？ 刚才洛南拆穿她，是真的看穿她了，还是凑巧？ 他的威胁，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口头威胁而已？ 无数个念头在她心里头转啊转的。 又一局开始。上一把是李聿嘉赢了，这把他坐庄，看了看牌后，丢了1个筹码：“1000万吧。” 同时他也做出了暗示，胡心洁顿时对他手中的牌了如指掌。 林总看了看牌，微微一笑，弃了。 洛南仍然不看牌，丢出5个筹码，淡淡地说：“5000万。” 胡心洁看了看自己的牌，有些疑虑。红心10，红心J，梅花8。如果把梅花8换成红心9或是红心Q，这把的赢面就很大。 她偷偷瞥一眼洛南，见洛南似乎在闭目养神，便大着胆子说：“跟了！” 她左手抛出10个筹码，右手则隐蔽地动作着。 正在此时，洛南猛地睁开眼睛，喊了一句：“动手！” 站在他身后的林姿宜突然拔出腰间没开刃的软剑，刺出，软剑在瞬间便穿越了整张桌子的距离，快得像闪电让人无法做出反应，剑尖毫不费劲地挑破了胡心洁的几层衣袖，露出她光滑洁白如莲藕般的手臂。 胡心洁惊叫一声，纸牌飞散，那张刚刚被她替换掉的梅花8和其他几张备用牌都洒落在桌上。 众人没来得及反应，但是看到这一幕后，都是毫不掩饰地用鄙夷、愤怒的目光瞪着胡心洁。 胡心洁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些敌视的目光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 林姿宜的软剑示威般地从她的嘴唇前半分削过，封住了她后面的话。 洛南淡淡地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一落，他立刻凝聚神识，运转真气。 下一个瞬间，胡心洁发现自己置身于茫茫海上，浑身浸泡在冰冷幽蓝的海水里。在她眼前不远处，洛南正踏浪而行，神态悠闲。她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自己已经身在彀中，生死操于人手。 她奋力划了几下，狼狈地恳求：“前辈……” 声音未落，一个至少有十层楼高的巨浪打来，将她狠狠地压入海水里，咸得发苦的海水从她的鼻子、性感的嘴唇涌入她的肺里。 ------------ 第151章 百变门 被庞大的水压一挤，胡心洁娇俏的脸蛋都变了形，显得狰狞而恐怖。 她放弃了挣扎。 她心里知道，这只是幻境，但这幻境太过真实，令她的感官无法区分。她清晰地感受到大脑开始缺氧，冰冷的海水堆积在鼻腔、肺部，耳朵里像要爆炸了一般，手脚都开始刺痛，痛不欲生。 一分多钟后，所有的感觉都渐渐消退，她无力地抽搐了两下，意识渐渐涣散。 这……是要死了吗？ 在幻境中死去，现实中的自己也会死吗？ 想到这一点，她突然无比的恐惧，想要凝聚最后一丝力量，挣扎着浮上海面，去呼吸那一口无比宝贵的新鲜空气。 但她早已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沉沦，沉向最幽深的海底…… 下一刻，她回到现实，大汗淋漓，惊恐地四望——还好，还活着。还没等她喘息一口气，洛南冷然说：“这才是第一次。还有99次等着你呢。” “不要！求你了前辈！”胡心洁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再次置身于冰冷的海水中。 “不！”想到要再经历一次被淹死的过程，她绝望地大喊。 但是没有用。巨浪打来，将她压入海底…… 现实中。 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在洛南说出“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了”之后不过一秒钟，胡心洁突然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仓惶地叫喊“不要”。 这一秒钟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等他们的大脑开始思考，胡心洁再次惊惶地开口，带着浓浓的恳求意味：“求求您，前辈……” 这句话没说完，她的眼睛再度失神。又过了一秒钟的功夫，她突然大口地喘气，豆大的汗珠流淌下来，惊恐地说：“你杀了我吧！” 洛南冷淡地说：“这就受不了了？还早着呢。” “我真的受不了了！”胡心洁涕泪交加，“前辈，求您大发慈悲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冒犯您！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洛南并不是真的要让她死上一百次，也不是要让她真死，否则她早在第一次就死了。 他淡淡开口：“你觉得道歉有用？” “我会把钱都还给前辈！我愿为前辈做牛做马，”胡心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椅子被她碰翻，“请前辈开恩！放过我吧！”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洛南垂下眼帘，“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 胡心洁的眼神再次空洞。片刻后，她又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叫道：“不！前辈，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放过我吧！”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而她已经在短短的几秒钟里经历了几次由生到死的过程。 这种酷刑，足以令一个心志坚定的人都崩溃掉，别说她一个弱女子了。 尽管她是个修士，但也仅仅是个刚刚踏入修行之门，连温养境都没到的低级修士，心性修为不堪一提。 此时，就连洛南身后的林家姐妹都露出了不忍之色，星空娱乐的林总微微摇头，而其他几人则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洛南道：“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胡心洁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用膝盖移动着，迅速跪行到了洛南跟前，抱住他的腿：“是的前辈！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放过我！” “你可想好了，别轻易答应，”洛南淡淡地说，“如果你答应了，而我提出的要求你又达不到，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所经历的，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胡心洁只求解脱，哪里顾得上其他？忙不迭地应着：“前辈尽管吩咐！” “你不是说要为我做牛做马么？正好我身边还缺个洒扫的奴仆，”洛南轻描淡写，话中的内容却令人勃然色变，“你就与我为奴20年吧。” 胡心洁这时根本就不会觉得20年有多么漫长，即使是为奴为仆，也比这生不如死的滋味要好！ “我甘愿做前辈的奴仆，20年就20年！”她低下头，温顺地说。 林姿雅在后头不满地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牌桌边其他几位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洛南扫视一眼，淡淡开口：“还继续吗？” 李总深深地看一眼胡心洁，用他那不标准的普通话苦笑说：“这还怎么继续？” “算了，今晚就散了吧。”何九爷也附和说。 洛南点点头：“胡心洁，把你刚刚赢的钱还给他们。” 胡心洁不敢反抗，那几位输赢只有几个亿的还没结算过，只是在用筹码记账，倒是不用还。只还给了何九爷十个亿。 洛南起身，林家姐妹跟在他身后，胡心洁也赶紧跟过去。 这时杜修圣开口：“洛南！” 洛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杜修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希望你有空去看看真真。” 到此时，他才不得不承认，洛南已经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甚至地位在他之上了。 洛南如果真能和真真走到一起，绝不是高攀。 洛南漠然地说：“我和真真的缘分已经尽了，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杜修圣又急又气：“你！你不识好歹！真真哪里配不上你！” “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洛南转过身，继续走出舱门，“我根本无心情爱，美人恩重也只能辜负了。” 实则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杜真真虽然对他很有好感，但离他心目中真正的爱情还有些差距。至于田静眉，则只是在太上感应真经的干预下才对他生出一丝情愫，更不算什么。 这样的感情，浅薄无根，经不起时间长河的冲刷，很快就会消失殆尽。 他和芊芊师妹那样，经历了百年的酝酿发酵，那样才算是真正的感情吧。洛南出神地想了一会，继续迈动脚步。 胡心洁此时惊魂甫定，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贪念，为了那看得见摸不着的一笔钱，就把自己的人生输出去20年。 不划算啊！ 这时林姿雅好奇地问她：“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哦，小姑娘。”胡心洁勉强笑道。 “我看你起码有40岁了，老女人。”林姿雅反击道。 胡心洁没有做声。她确实已经40多岁了，只是驻颜有术，才显得年轻。她的门派百变门只有两桩看家本事：一是种种神奇的戏法，被她用在赌桌上了；二则是这驻颜和易容化妆的功夫。 百变门和千幻门世代交好，她和苟千秋的关系也一直保持得不错。但此时她只想揪起苟千秋的衣领对他大吼：“你这个坑货！老娘被你坑死了！” ------------ 上架感言 昨天悄无声息地上架了，这是编辑维尼大大给我订的上架日，也恰好是本人的35岁生日。 生命过半，遗憾的是还没写出一本令自己满意、也令读者们满意的小说来。 从这本书开始要更努力了。 昨天的收订并不理想，连连50的收订比都没到，和书剑用别的号开的几本小说完全没法比。但还是会认真写下去的，因为开这本书的时候就考虑过，这注定会是一本很小众的书，写的是自己想写的东西，而不是为了市场效益而写。我会认真写，你们慢慢看。 更新速度，不会太快，书剑在这个月调换了新的工作岗位，每周工作60小时以上，实在难以保持高速更新。尽量拿全勤奖吧，只能这么说。 最初开书的时候就有过设想，如果均订超过500，就写他200万字以上。如果不足500均订，那就只写完地球部分的剧情，大约80到100万字。 那么现在看来，应该是80到100万字完本吧。 书不在长，好看就行。请相信，后边的剧情会更精彩。 最后求一波订阅，1600收藏的书，按10比1的收订比，也要160个均订才行，现在还差得远呢，给力点好不好？别让书剑觉得自己在玩单机游戏。 ------------ 第152章 船上的拍卖会 洛南直接回到自己的舱室，开始修炼。 一夜过去。清晨，他来到甲板上，迎着初升的朝阳吐纳。 海面上的日出应该是这世上最美的景象之一，红彤彤的太阳探出了大半个头，远处的海水被映照得红艳艳的，那颜色是渐变的，延伸到近处便成了宝石蓝，美得令人目不暇接。 洛南眺望着这副美景，享受着海风吹拂，恍然间仿佛身在别处，在那遥远而美丽的故乡。 在他身后不远处，林家姐妹和胡心洁聚在一起。林姿宜正闭目自修，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锐气逼人；林姿雅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胡心洁聊着。 一个宁静而美好的早晨。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便被打破。苟千秋不知何时也走上了甲板，隔着老远就发出大笑：“洛前辈，昨晚休息得可好？”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他是这艘船的主人，船上遍布耳目，自然知道胡心洁昨晚是在洛南的舱室里渡过的。他不知道的是，洛南打坐修炼了一晚，只是让胡心洁做了些端茶递水的活…… 洛南没有回应他的打趣，冷漠地说：“还好。苟门主，你说的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前辈别急，”苟千秋爽朗地笑道，“从今晚开始，连续3晚都有，一定不会让前辈空手而归的。还会有更精彩的节目，昨晚的节目只是开胃菜而已。” “希望拍卖会上真如你所说有那么多珍品。”洛南对那些节目不感兴趣。 苟千秋装作不经意地扫了胡心洁一眼：“听说前辈收了个小女奴？” “奴仆，为期20年，之后就放她自由。”洛南纠正了一下。 “能跟在前辈身边，也是她的福分。”苟千秋恭维了一句。 洛南很清楚，胡心洁能混上这艘船，混入那个牌局，说她和苟千秋没有半点关系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想戳破而已。 这些小事如果都要费心去计较，哪还有心思、有时间修炼？当然他也不能让人把自己当成是傻瓜，因此淡淡地点了一句：“确实是她的福分，只要她安分守己，日后我少不得给她好处，到时候她还得感谢苟门主呢。” 苟千秋不敢接口，哈哈一笑，带了过去。 他又闲扯了几句，见洛南懒洋洋地不大想说话，也不勉强，转身走开，离去前深深地看了胡心洁一眼，目露悲哀之色。 之后一直没什么事，等甲板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洛南就躲回船舱里继续修炼。 到了晚上，又是自助式的晚餐，一台还算不错的娱乐节目，只是洛南无心观赏。晚上快到8点的时候，有人来敲洛南的舱门，说是期待已久的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 在这个侍者的引导下，洛南等人来到拍卖会现场。这个现场是在之前观看表演的大厅旁边，装饰得偏严肃的风格。入场没有门槛，有船票的人都可以过来竞拍。 侍者拿给洛南一张用来竞价的小木牌，端来酒水后，恭敬地弯腰离去。 洛南看看四周，正好对上冯心怡向他飘过来的眼神，便点头淡淡地微笑回应。 林姿雅在旁边有些吃味：“前辈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啊，其实这样的明星最好搞定了，你砸个几十万几百万，今晚她就会出现在你的床上了。” “行了，别说了。”洛南不予置评。冯心怡确实很美，但他志不在此。如果不是因为指南透露的信息，他未必会对这女人报以笑脸。 苟千秋上台，发表一番无聊的开场白后，很快进入拍卖环节。 拿来搞气氛的首拍，是一件从末代沙皇宫中流落出来的珍宝，“幽蓝之瞳”项链，吊坠是一颗硕大的蓝宝石。 项链本身是黄金材质，按照沙俄的风格，打造得富丽堂皇。即使不论那颗蓝宝石，这串项链本身也是难得的艺术珍品。 起拍价不高，只有1600万人民币，纯粹是用来调动气氛的东西。 许多人以捡漏的心态举了牌，这串项链如果卖给有钱的收藏家，至少5000到6000万美元的价格。 “好美啊！”林姿雅看得目不转睛。 胡心洁没有说话，看着那串项链，眼神有些伤感。如果昨天能按照计划，顺利地赢下洛南的200亿，她今天就能眼睛都不眨地拍下这串项链了。 如果洛南没有抓住她出千的话…… 可惜没有如果。 洛南发现冯心洁也在项链飙升到3000万价位的时候举了一次牌。这女人，虽然只是个演员加歌手，倒还真算是身家丰富。 如果洛南真的对娱乐圈有所了解，就会知道自己闹了多大的笑话。 冯心洁这天后级别的演员，出演一部电影片酬都是好几千万，开场歌唱也能分分钟赚回几百上千万，哪里会缺钱呢。 前不久，她还花了5个亿购入一家新兴VR公司的股票，成为那家VR公司的大股东，登上了热搜。区区3000万，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洛南是等价格飙升到7000万后才开始举牌的。 然后这串项链的价格一直上扬，等过了3个亿后，举牌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就那么寥寥数人在竞争。 洛南反正是要把自己那几百亿花掉的，举牌一点都不心疼，每次别人刚叫完价他就开始加，每次加2000万，豪爽的姿态让这厅里的人侧目不已，好些年轻貌美的小明星、嫩模眼中发光，一副恨不得马上过来给洛南铺床叠被的模样。 最终他以4亿4千万的价格拍得这串项链。 林姿雅凑过来说：“前辈，你拍下这串项链是准备自己带吗？” 洛南被她呛了一下：“我拿来摆在房间里欣赏不行吗？” 林姿雅故意伸长了优美白皙的脖子，在洛南跟前晃了晃：“那样的绝世珍宝，要配绝世美人才好看。” “哪有绝世美人呢？”洛南故意问，还装模作样的四处张望了一下。 林姿雅举起娇嫩的小手晃着，差点站起来：“这里，前辈，看这里！” 洛南没再逗她：“知道了，送给你吧，好吗？” 林姿雅装作羞赧地低下头：“那怎么好意思，这么贵重的东西。要不，人家以身相许，表示感谢吧。”。 “不用了。”洛南冷漠地拒绝。 ------------ 第153章 巴罗达珍珠 苟千秋没有吹牛，在这拍卖会上确实出现了不少珍贵的藏品。 那件沙皇的“幽蓝之眸”只是开胃菜，很快就出现了价值不在其下的一些宝贝。 除了饰品外，还有很多古董器物、书画作品，中外的都有。成交价格最低的也在500万以上，以数千万价格、甚至过亿价格成交的都不在少数。 洛南并不是每一件拍卖品都出手，那样也太遭人嫉恨了。 不过，每样东西，只要竞拍价格到了一亿以上，他就会开始出手。 没办法，几百亿的额度等着他去消灭，不努力不行啊。 洛南的举动让那些坐在他前边的人频频回望。出手如此阔绰，人们本期待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然而洛南对他们而言却是如此陌生。 他们只能感概，神州地大物博，江山辈有人才出，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冒出一个土豪。 洛南继续着烧钱的举动，毫无心理负担。不管东西他看不看得上，只要竞拍价格超过了1亿，必定举牌。 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接下来是今晚的倒数第三件拍卖藏品，曾经是印度巴罗达大君坎德罗的珍宝，巴罗达珍珠项链！” “传说中，这串项链曾属于坎德罗大君的宠妃米萄雅，围绕着这串珍珠，曾有过许多美丽的爱情故事。传说无论谁将这串珍珠收入囊中，就将拥有永恒的完美爱情。” “之前曾有另一串有着68颗珍珠的巴罗达珍珠，创下了700万美元的珍珠拍卖纪录。这一串项链拥有72颗珍珠，且比之前拍卖的那一串更浑圆饱满、更大、颜色更好，起拍价3000万！” 拍卖师用高亢的语调宣布着，很快一名穿着低胸装的模特走上拍卖台，戴着那串珍珠做展示。 这串珍珠每一颗都比弹珠还要大，散发着淡淡的粉红光芒，在灯光下显得魅惑而优雅。果然是绝世珍品。 或许它不是今晚拍卖的藏品中最珍贵的，因为拍出1亿以上的比比皆是，而它最多能拍出6000多，不超过7000万。但它绝对是最讨女孩子欢喜的。林姿雅的眼睛里都出现粉红色的小星星了。 洛南先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眼神凝固，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在他的感知中，这串珍珠项链散发着强烈的灵机波动，只要稍加炼制，就能成为一件不错的法宝——是法宝，而不是法器！ 他压抑着心中爆发出来的狂喜，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举牌的时机。 “现在请大家出价！”拍卖师没有吊大家的胃口，很快宣布道。 没等洛南举牌，冯心怡已经举牌晃了晃。 她这个动作就像点燃了导火索，在座的女士们都开始摇着身边男伴的胳膊，哀求着，许诺着，要让男伴为她们买下这串精美而有着美好寓意的项链。 洛南没有出手，耐心地等着着。 直到价格升至5500万，竞价的速度明显放慢了，洛南这时才第一次出手，直接将价格叫到6000万。 “6000万，10号先生出价6000万。有没有更高的？6100万！给我6200万，有没有人出6200万？10号先生出价6500万！” 几乎全场的女士都在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洛南，就连冯心怡也忍不住回头看了洛南一眼。 洛南虽然有点歉意，但肯定是不会收手的。这种极品，怎么能让凡人们买去，令其明珠蒙尘呢！ 冯心怡一咬牙，再次举牌，报上了7000万的价格！这已经有点超出这串珍珠的真实价值了。 洛南微微摇头，也举牌晃了几晃，拍卖师兴奋地叫道：“8000万！10号先生报价800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8500万在哪里？” 冯心怡遗憾地摇头，放下了牌子。她已经无力出更高价了。她的身家其实没有外人猜想的那么多，她收入高，但是开销也大，收购那家VR公司已经让她囊中羞涩，7000万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其余廖廖数人也理智地放弃了，毕竟这串珍珠项链充其量也就价值780万到880万美元之间，换算成人民币，以现在的汇率，冲顶就是6100万。 8000万，已经是虚高了，没必要为了斗气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而且他们很怀疑，就算真的跟洛南斗气，能斗得赢吗？之前洛南在竞拍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一条价值最多3亿7000万的幽蓝之瞳被他出价到4亿4000万，一副唐寅的仕女图被他出到了4亿8000万，只能用一句短语形容他：有钱，任性。 至少在座的没人敢怀疑洛南的财力。 顺利将这串可用以炼制法器的珍珠收入囊中后，洛南静静地等待着最后两件拍卖品的揭晓。 倒数第二件拍卖品很快被展示出来，又是一条项链。当靓丽的女模戴着那条有着硕大粉色钻石吊坠的项链登场的时候，引起了台下一连串低声惊呼。 洛南看着那条项链也有些眼熟，便侧过头问林姿雅：“这条项链很有名？” 林姿雅舔舔嘴唇，眼神迷离，呓语般回答：“这是西亚那边国宝啊！与海洋之心齐名的，爱神之心！” 苟千秋能量还蛮大的，他的拍卖会上连这种级别的宝物都会出现。洛南顿时高兴起来，他再没常识也知道，海洋之心在拍卖中曾经创下了4亿7000万美元的高价，爱神之心既然与之齐名，想来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这意味着他又能将额度花出去几十个亿了。 拍卖师得意洋洋地做着介绍：“大家没有看错，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爱神之心，与‘光之山’、‘非洲之星’、‘海洋之心’等齐名的钻石，但是其于上世纪70年代之后一直销声匿迹。现在我们受一位私人收藏家的委托将之拍卖。爱神之心是极品粉钻，重112克拉，形状和颜色都是完美的，项链也是卡地亚的设计师专门为之设计的，以突出‘爱情’这个主题……” 洋洋洒洒一大堆后，在台下人急不可耐的催促中，拍卖师终于宣布了起拍价格：“起拍价20亿！每次加价不得少于5000万！” 台下的人虽然闹得凶，但是有身家、有实力竞拍这条项链的人并不多。举牌的人寥寥。洛南耐心地等着，他会在最后关头再出手。 ------------ 第154章 圣物 “28亿！27号的先生出价28亿！还有没有更高的？谁来给我29亿！”拍卖师叫的声嘶力竭。 洛南轻轻举起手中的牌子晃了几晃。 拍卖师目光凝固了一下，兴奋地大喊：“35亿！10号先生出价35亿！”这已经接近极限了，毕竟爱神之心的价格就算高出海洋之心，也不会高出太多。 洛南撇了撇嘴皮。 他其实真心想多花点钱的。比如叫个100亿出来。然而伪修仙指南不让啊。这家伙说得很清楚，靠竞拍来消灭份额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出价太离谱，不能高过物品的真实价值太多，否则花掉的份额就不算数。 要不然洛南早在竞拍幽蓝之瞳的时候就把200多亿全花光了。 冯心怡艳羡地回头看了洛南身边的林姿雅一眼。 她以为洛南是为了这位绝美的林姑娘而竞拍的。能被男人这样宠爱，这位林姑娘真是幸福啊。 这串爱神之心她当然感兴趣，但她是根本不够格参与竞拍的。别说20亿了，现在她就连2亿都拿不出来。 35亿这个价格镇住了所有的竞争对手，就连之前出价28亿的那个27号也焉了，想了许久，手里的牌子终究还是没举起来。 “35亿第一次！第二次！成交！”拍卖师落了锤。 身价没有个几百上千亿，谁敢花35亿来买一串纯粹装饰性收藏性的项链？何况许多号称有几千亿身家的富豪，还不一定能抽出35亿的流动资金。林家总资产几万亿，为了凑100亿现金也是伤透了脑筋。 别认为35亿就不够高了，这件藏品如果在国外拍卖，还不一定能拍到这价。毕竟之前那位出4亿7000万美元购买海洋之心的，也是一位神秘的中国富豪。中国人舍得花钱，钱多人傻，已经是全世界的共识。 于是这串爱神之心如愿被洛南收入囊中。洛南面不改色，继续等待下一间藏品。 最后的压轴拍卖品，想必不会比爱神之心更差吧？ “那么接下来就是大家关心的，今晚的最后一件藏品了，”拍卖师神秘地笑了笑，招招手，一名相貌姣好，身材前凸后翘的女孩端着一个盖着紫色绒布的托盘走到了拍卖台前，“想必大家都觉得，连爱神之心都出现了，这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卖品只会价值更高吧？这么想就没错了。” “请看——”拍卖师拉长了音调，迅速扯下紫色绒布，让托盘上的物品暴露在空气中，声嘶力竭地喊道，“圣物荆棘！” 托盘上，放置着一小段不起眼的荆棘，枯黄的枝干上流转着一抹翠绿，尖刺上有着暗红的血迹。洛南瞪大了眼睛，那段荆棘散发着强烈的灵机波动！ 拍卖师热情洋溢地介绍：“这是曾经刺在耶稣基督额头上的荆棘王冠上摘下来的一段荆棘！沾染了基督的鲜血！当时被一名罗马士兵偷偷藏了起来，曾经被教皇所有，一度成为基督教廷的圣物。后来教廷分裂，这段荆棘被带出梵蒂冈教廷，一直在私人收藏家手中流传至今！传闻这条荆棘有着不可思议的功效，只要截取一小段磨碎放在水中吞服，连癌症都能治愈。至于其他的功效，还等各位去发掘！” 接着拍卖师又展示了这件圣物的传承文书，从第一代拥有者开始，一代代相传留下来的笔记。 台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圣物的名头太大了，但可虑的是不知真假。这上面的血迹真的是耶稣的圣血？他说你就信啊。传承文书也能造假不是吗。 而且中国的宗教氛围总的来说不是太浓，耶稣又是外国人的神仙，跟中国人没太大关系，所以大家看起来不是很热情。 “起拍价，40亿！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亿！”拍卖师喊道。 一时间竟然没人举牌。 等了许久，洛南晃了晃牌子。 “40亿！10号先生出价40亿！还有没有更高的？” 洛南很确定，这段荆棘就算不是那曾经刺穿基督身体的真正的圣物，其价值也远远超过40亿。 安家和祁家给他的那些含有灵机之物，如果不算那颗星辰砂的话，加在一起也比不了这段荆棘。 按理说这段荆棘如果真的是2000多年前的古物，到现在应该已经腐朽了，不知是何等力量让其到如今还如同刚折下来一般。 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对这摸不清虚实的东西，他们本能地不愿出价。 这氛围让拍卖师有些失望。他本预期这件圣物能拍到60亿以上的。 但是看这场景，似乎没人和洛南竞价了，洛南将以起拍价收获这件无价之宝。 “40亿第一次！40亿第二次！”拍卖师正要落锤，这时一个高鼻深目，明显混血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手机：“请稍等，给我方一点筹措资金的时间。” 拍卖师向洛南看去。按理说，这是不允许的，但作为拍卖师，他却是希望有人竞价，成交价越高，他的提成就越高。 洛南默不作声。 拍卖师叹口气，这种情况，恐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允许，他举起木槌，那混血中年着急地对洛南说：“这位先生，能不能将这件物品让给我方？我们将给您足够的报酬。” “抱歉，”洛南终于开口，“这东西对我也很有用。” “恕我直言，您似乎不是我主的信徒！”混血中年企图说服洛南，“如果您愿意将这件圣物转让给我方，在原数支付您40亿之外，我们还可以赠送给您一座价值4亿美元的岛屿！” 洛南摇摇头：“如果我对岛屿感兴趣，我会自己去买。要么你们现在拿出钱来跟我竞价，要么就拿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拍卖师，还不落锤吗？” 拍卖师重重地落锤。“40亿元！恭喜10号先生竞拍到了这件圣物！” 那混血中年气呼呼地坐下，凶狠地瞪了洛南一眼。 洛南不以为意。那中年身上似乎也有点力量，但不是走的修真的路子，而是别的途径。放在普通人中，此人或许是能以一挡百的好手。但是和真正的修士相比，他就不算什么了。甚至不用自己出手，林姿宜都能轻松将之斩于剑下。 ------------ 第155章 股份兑现 拍卖结束后，洛南回到自己的舱室，胡心洁乖巧地跟着进去，为他斟茶倒水，然后垂手立在一旁。 “你也可以修炼。”洛南淡淡地吩咐一句，将竞拍到的东西随手塞进旅行包里，那几件字画则随意地悬挂了起来，开始研究那串巴罗达珍珠。他随手将碍事的卡地亚挂件拆掉，将72颗圆滚滚的珍珠放在床上拨着，感受着其中充沛的灵机。 如果再有其他合适的材料，这些足够他炼制一件趁手的法器，足可用到步虚境都不落伍了。 光从材质上而论的话，这些珍珠比起他本尊炼制“碧玉桫椤藤”的主材料也绝不会逊色。 欣赏了一遍后，他将珍珠装入一个袋子，小心地收入旅行包中，那卡地亚的铂金挂件则弃如敝履，让胡心洁看得一阵眼皮直跳。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散发着粉红光泽的珍珠落入袋中，发出“叮咚”的声音，不由得佩服洛南的心大。价值近百亿的这么多东西，就被他随随便便地放在旅行包、挂在舱室墙上，一点都不怕被人偷走。 洛南又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段荆棘，嗅了嗅，有着淡淡的异香。 他当然不会将之截取一段磨粉去治病什么的，那也太暴殄天物了。光从价值上说，这段荆棘纵然比不上那颗星辰砂，也相差无几，绝对是和他那串灵器海黄梨手串是同一级别的。 当然，他全身所有的家当，加上他本尊所有的家当，都抵不过那尊小小的宝塔。尽管只是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仿制品，也是了不得的宝物了，他到现在都没法向其中补充灵机，至少要到金丹境才有可能运用一二。 “胡心洁！” “在！”胡心洁赶紧应道。 “你到门外去，等会有人来找我，你提我打发了。” “是。”胡心洁乖巧地应了。她也能猜到来者是谁。之前想和洛南竞拍圣物荆棘的，那个混血中年，肯定会心有不甘，要来找洛南说道说道。 而她的职责就是不让无关人等干扰到洛南的修炼。她走出房门，外头的走道空无一人。 几分钟后，脚步声响起，那个混血中年的身影出现在走道尽头，径直向洛南的舱室走来。 胡心洁迎上他，丝毫不畏缩地直视他的眼睛，巧笑倩兮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点在他的胸口：“帅哥，别走错地方了。” 那混血中年自报家门：“我叫肯.刘易斯，我是红衣主教克莱门特大人的忠实仆人。请向你的主人汇报，说我代表红衣主教克莱门特大人求见。”他的普通话不是特别标准，某些音节有些生硬，但比一般的老外说得要字正腔圆得多，很多港人都没他普通话说得好。 “很抱歉，我的主人不认识什么克莱门特，也不打算见你。” 胡心洁笑吟吟的，丝毫没有散发半点威胁感，但刘易斯偏生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之意。 “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如果洛先生愿意将圣荆棘冠上的那段荆棘转卖给克莱门特大人，他将获得一个太平洋上、价值4亿美元的小岛，还将收获红衣主教本人的友谊，请他慎重考虑。” “我的主人已经发话了，不会考虑，”胡心洁笑道，“这里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吧。” 刘易斯想往里闯，他动作很迅捷，像一头猎豹，只一下就冲到了舱室门口，但是他眨眨眼睛，胡心洁仍然挡在他身前，保持着用手抵住他胸膛的姿势。 刘易斯对自己的速度是很有自信的，如果他想去参加奥运会的话，世界纪录早就改写了。这一幕让他不由得警惕万分，这个女人，乃至她的主人，肯定都不是普通人。 他后退半步，点点头：“还请你的主人再考虑考虑，我会再来的。” 说着他转过身，慢慢地走远。 胡心洁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 “那段荆棘难道真的是圣物？真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功能？”她默默地想着，“如果用于修炼，是不是能帮助我突破瓶颈？” 她很快摇摇头，把这念头赶出脑海。这念头太危险了。在洛南面前，她的心灵就像是赤果的羔羊，没有半点防护。 如此贵重的物品，洛南怎可能拱手让人？ 过了一会，又有脚步声响起，很熟悉的节奏。胡心洁抬头看去，苟千秋大摇大摆地向这边走来，身边没带保镖。 她迅速和苟千秋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的眼神是无助的，祈求的，怨恨的；他的眼神是无奈的，自求多福的。 “让他进来。”洛南的声音从舱室里传出。胡心洁让开半个身子，苟千秋和她擦身而过，几乎碰着她的酥胸。 “洛前辈！”每次一见到洛南，苟千秋就是这样一副热情洋溢的面孔，“今天您可是差点把整个拍卖会都买了回去啊。” 洛南点点头默认了。“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苟千秋笑道，“就是来看看前辈住得习惯不，有没有什么需要。” 洛南面无表情地说：“我倒是正有事要找你。我身上的钱花光了，你给我的那180亿新天地赌场股份，给我兑现吧。” 苟千秋急得额头出汗：“前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这180亿现金，谁都没法突然变出来啊！” 、“你给我想办法吧，”洛南道，“要不然，我可卖给别人了。那何九爷，想必会对这些股份感兴趣吧。” 何九爷，新大兴赌场的掌门人，和苟千秋既是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他对新天地的股份当然感兴趣。 “再给我点时间吧！前辈！”苟千秋哀求道。 “你需要多久？” 苟千秋想了想，咬牙说：“一个月？” “给你3天。” “一个星期！” 洛南点点头：“那就一个星期。不过，明晚、后晚的拍卖会我还会参加，看中的东西我会继续拍下来，你替我把支付时间安排在一周后。” 苟千秋无可推脱：“一定办到，洛前辈请放心。” 见洛南再没什么要说的，苟千秋满面愁容地告退，走出舱室。临走时，他深深地望了胡心洁一眼，生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 第156章 惊变 次日晚上，仍然有娱乐节目。洛南没去看，林姿雅倒是去凑了番热闹，回来后说没有前两晚精彩。 娱乐节目过后，又是拍卖会。洛南准时出现在现场，他一现身，便引来在场女士们灼热的目光。 如此有钱，又如此年轻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别说给他当小三了，当小四、小五都有大把的人愿意啊！ 这里很多明星、模特之流的女人，如果给她10万，说让她陪一晚，或许她会说“姐不是这种人。” 如果给100万呢？估计大半的会说“我今晚就是你的人。” 如果是1000万呢？“今晚别把我当人。” 而洛南，能花35个亿买下一条钻石项链！这是什么概念？想想就让女人们心头火热，腿缝中湿润啊。 在场的女人们，倒有大半愿意为洛南张开双腿的。 但是林家姐妹和胡心洁的存在，还是让洛南免于被她们包围。 好几个小嫩模想过来搭讪，都被林姿雅用冷冰冰的恶意逼退。若非林姿雅，洛南今晚估计会被烦死。 等到拍卖会开场，洛南有些失望。今晚的拍卖，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前一晚差了一大截，能拍到亿元成交价的寥寥无几，所以他也没怎么出手。 很快，便是“海洋女神号”上的第四个夜晚。游轮漂浮在公海之上，尽情地奢靡，狂欢。 今晚的娱乐节目，迎来了重头戏，天后冯心怡登台献唱！ “前辈，你不去听吗？”林姿雅敲开了洛南的房门，问道。 “没兴趣。”洛南淡淡地说。他扫了一眼胡心洁，“你呢，想去吗？” 胡心洁乖巧地回答：“我是前辈的奴仆，前辈去哪，我就去哪。” 连续三个晚上，她都是在洛南的舱室里渡过的。让她既安心又失落的是，洛南没对她表现出任何想法，真的只是把她当奴仆在使唤。 贞操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早就不存在了，如果能在床上征服洛南，她有信心可以让洛南对自己言听计从，早日恢复自由之身。 可惜洛南油盐不进。而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那种连续死亡的滋味她不想再尝试一次，所以只限于言语暗示，动作**，但洛南根本就不接茬，她也只能徒呼奈何，老娘最大的本领根本就无处使去。 洛南根本没理会她的刻意示好，想了想说：“你陪小雅去吧。” 林姿雅撅着小嘴：“那我就和胡阿姨一起去看天后的演唱咯。”她拖着胡心洁走出去，过一会儿又推着林姿宜进来，笑嘻嘻地说：“我把胡阿姨拐走了，就把姐姐送来让前辈解馋吧。” 解馋……解你妹啊。洛南对这活宝有些头大。 林姿宜面无表情地走到房间的角落，闭目自修。 林姿雅拖着胡心洁跑去看天后演唱了，洛南像守财奴一样把圣物荆棘和巴罗达珍珠翻出来检查了一遍，又重新塞回去。正准备修炼，突然停下，皱眉看向大厅的方向。 在那边有着灵机不正常的波动，简直可以用狂躁来形容。不知何时，林姿宜也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方向。 “你也感觉到了？”洛南问。 林姿宜点点头。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是洛南打开门后，便隐隐听到了尖叫声、哭喊声、乱成一团的急促脚步声。 “我们过去看看。” “好。”林姿雅将腰中的软剑抽出。 两人走出房间，在空旷的走道上刚走几步，就见林姿雅和胡心洁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走道拐角处，林姿雅不顾淑女形象地大叫：“前辈，那边出事了！” “别慌，”洛南沉着地说，“跟我过去看看。” 林姿雅和胡心洁的表情都是变得安定了许多。她们跟在洛南身边，七拐八拐后，接近了大厅，不时有慌乱的人跑来，慌不择路地差点撞上他们一行人。 越近大厅，越是难行。 洛南不得不用神识释放震慑，让逃散的人们下意识地远离他们。 大厅门口，数十人正蜂拥而出，互相挤踏，哭喊连天，一片末日景象。 男人们再不顾绅士风度，将女人留在身后；女人不甘地惊叫着，提着裙子，钗横鬓乱地往外冲。 洛南奋力挤过人群，来到大厅中。入目是一片残肢断臂，一个身高接近2米的怪物在快速地穿行，发出沉闷的吼声，不时扑倒一个猎物，大口撕咬。 洛南目光一凝。此前他只在电视上、电脑上看到过这种东西的视频和图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亲眼目睹。 这是一个在灵机复苏的大潮中，没能抵抗得住妖化的人类，基因混乱而变成了妖兽模样。 在他的感应中，这东西的意识中混沌一片，没有清晰的念头，只有着杀戮、进食的本能。 洛南挥手止住了准备上前的林姿宜，先发动了海黄梨手串的效果，神识像针一般刺进那怪物的大脑，尝试控制。 那怪物霍然感应到，在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上抬起头来，血红的眸子望向洛南，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洛南皱了皱眉，很难控制。 这怪物被惊动，将注意力放在洛南身上，虽已沦为野兽，但也有着野兽的本能直觉，它可能感受到了洛南的不好惹，没敢扑过来。 它的停顿，让大厅里剩下的人有了喘息之机，纷纷逃出去。 “快看，冯天后！”林姿雅提示道。 洛南的目光飘向舞台，那之前粉饰得流光溢彩的舞台此时已变成了屠宰场，数名伴舞被撕得四分五裂，内脏和脑浆横流。 冯心洁身穿洁白的短裙，跌坐在舞台的边缘，蹙眉奋力爬着，似乎是刚才摔着了，伤着了脚，行动不便。 见着老乡，洛南心里一动，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搀起冯心洁。林姿雅、林姿宜也跟着跑过来，胡心洁却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怪物血红的眼睛盯着洛南，似乎不满洛南抢走它的猎物，发出低沉的咆哮，弓起身子，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洛南来不及安抚冯心洁，冯心洁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温香软玉在怀，洛南却是盯着怪物血红的眼睛，再次尝试控制它。 ------------ 第157章 斩杀 植入念头。无效。 强化或削弱念头。无效。 就像是在对一台只能读取机械语言的原始计算机输入C语言命令，对方根本就无法识别。 那怪物缓缓地迈开腿，但是可见其一身肌肉绷得紧紧的，充满爆炸力量的四肢都在蓄力，随时可能扑击过来。 它的身上，长出了寸许长的浓密毛发，那毛发根根倒竖，每一根都散发着森寒之意。咧开的嘴角处，露出白得碜人，又沾着血迹的犬齿，依稀能看出人类模样的面孔上，流露着警惕和暴躁的神情。 试试情绪控制吧，洛南心想，就算是野兽，也是有情绪的。 他捕捉着这怪物的情绪，真气运转，太上感应真经运行，神识压迫了过去。 “呜！”怪物倒退一步，血红的眸子中流露出惊恐，对着洛南迅速挥舞了一下上肢以示威胁，谁都能看得出它现在外强中干的样子。 洛南若有所思。果然，情绪控制还能起作用的。 “快，快逃！”蜷缩在洛南怀里的冯心怡紧张地吐出几个字。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洛南淡然说道。 “这个人突然发狂了……”冯心怡眸子里有恐惧和茫然，“他杀了好多人！还吃人肉！” 洛南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对林姿宜说道：“出剑吧，让我看看你的剑道进展到何种程度了。” “是。”林姿宜简单地回答一句，突然前蹿，曼妙的身材舒展开来，软剑如闪电划破长空，刹那间就穿越了数米的距离。 下一瞬，血花飞溅，怪物捂着咽喉一头栽倒，发出不甘的悲鸣。 “没用，咽喉不是它的弱点。”看着退回到他身边，仙姿飘逸的林姿宜，洛南淡淡地说。 那头怪物又撑着地板，勉强站了起来，咽喉处的大洞在向外汩汩地流淌鲜血，一双血红的眼睛仇恨地盯着林姿宜。它果然没死。 “那就斩下它的头。”林姿宜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话音一落，她再次前蹿，仿佛体操运动员一般优雅地伸手，长剑一挥，怪物的头颅冲天而起。 它毕竟只是妖化失败的怪物，不是真正的妖兽，在温养境中期的剑修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扑通！”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还在抽搐着。 过了大约一分钟，之前惊恐逃散的人们才闻讯回来，在断肢残骸中寻找着自己的爱侣、亲人的残留，痛哭流涕。而此时，洛南已经在自己的船舱里。 他对面，冯心怡披着一件他的外套，端着热茶慢慢啜饮。 “主人，船已经开动了，在向码头的方向行驶，估计明天上午就能靠岸。”胡心洁过来汇报，羡慕地看了冯心怡一眼。 “知道了。” 胡心洁知趣地退出船舱，将门轻轻掩上。 冯心怡的手垂到大腿上，两手紧紧地握着茶杯取暖，小声说：“我还没好好感谢您，洛先生。您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住的。” “不是我救的你，那怪物是林姿宜斩杀的，”洛南淡淡地说，“我最多就是给你提供了一杯热茶。” 冯心怡自然看得出来，林姿宜是在听从洛南的命令，一剑将怪物斩杀，救下了她。但既然洛南不想居功，她也不愿矫情，笑得淡雅如菊：“无论如何，这份感激我会放在心底。今后不管您遇到了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请一定不要吝啬开口。” 大概你也没什么能帮上我的地方。洛南冷漠地点头：“好。” 见洛南不想往这个方向谈，冯心怡主动换了话题：“那位林姿宜小姐，身手真好，帅气得令人羡慕。不知她有没有兴趣往影视圈发展？我敢肯定她能获得成功。” 看来那位林家人林夕虽然是她的填词人，却没向她透露过林家的信息，否则她也不会问出这么搞笑的话了。 “她大概是没这个想法的，”洛南站起身，“好了，你就在我房间休息一会吧，我去其他房间，有事叫我。” “等等，”冯心怡急着站起，外套滑落，露出姣好的上半身曲线，“洛先生，能不能给我个联系方式？” “不用了，冯小姐，”洛南冷漠地说，“下了这艘船，我们应该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冯心怡露出难过的表情，那表情如此凄美动人，正常的男人看见了，都会想把她搂入怀中轻怜密爱。不过她是天后巨星，演技出众，洛南也分不清她这表情是真还是假，也没兴趣去感知她的念头。 走出舱室后，洛南来到林家姐妹的船舱，自顾自地修炼。林姿雅一直看着他，脸上流露出自然的幸福笑容，仿佛热恋中的少女，眼中只有心上人的那种表情。 游轮上，清理现场和救治伤员的工作正在继续，苟千秋焦头烂额地看着那怪物的尸体，琢磨着该怎么给这件事善后，在他身边，站着两位便装打扮的警员，正在仔细地勘探现场。 刚才有警方的直升飞机飞来了一趟，将几个伤势特别严重的人用直升飞机送去医院救治。这两位警员就是跟着直升飞机一起过来的。 将怪物的尸体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一位秃顶的中年警员站起身，摘下沾满血腥的手术用橡胶手套，嫌弃地丢到一旁，对苟千秋说：“苟先生，你不用过于担心。这件事的情况我们已经基本清楚了，也有视频监控录像为佐证，你不用负担很大的责任。” 苟千秋勉强挤出笑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这是某种生化病毒吗？” 另一个竹竿似的瘦高警员严肃地说：“这件事属于机密，请你不要随意猜测，也不得散播消息。对外宣称就说是有人突然发狂就可以了。” 苟千秋挠了挠光秃秃的前额，他对那个秃顶的中年警员更有好感，毕竟两人的发际线相差不远。 他试探地问着：“船上这么多人，难免有口风不紧的，怕是很难控制吧？” “这个你不用操心，”秃顶警员说，“我们有同事会去和他们沟通的，想必他们也都是守法公民，会配合警方的行动。” 苟千秋的忧虑更甚，想起了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似乎荒诞不经的消息。 这件事，恐怕不是个案，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 第158章 回魔都 次日凌晨，游轮靠岸。洛南和林姿宜被请到警局接受询问，毕竟林姿宜是斩杀那头怪物的人。 但早有林家人问询赶来替她打点，林家的势力摆在那里，她也不可能受到什么留难，基本上是被客客气气地请去，恭恭敬敬地送出。 “没什么事吧？”洛南反而晚一点出来，林姿雅忙上来问道。 洛南摇摇头。他拿出手机，刷了刷各大新闻APP，没见着什么动静。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在网络上掀起波澜，那些能量巨大的明星、商界要人，都没借助网络媒体传播这事，在船上时是因为没网络信号，下船后肯定就是收到了某势力的警告。 政府想隐瞒，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们能瞒多久？这样的事只会发生得越来越频繁，随着天地间灵机的一步步复苏，最终所有的人类族群都会受到影响。 按照修仙指南的猜测，这世界上60多亿人口，除了少数基因特殊的人，以及修士、一些有着特殊修炼方法的人之外，基本上体内全部都有妖族基因片段，也就意味着全都会经历妖化的过程。 其中大约只有百分之一能成功地转变为妖族，剩余的99%中，大约十分之九会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异常，保持人类的身份而觉醒失败；而十分之一则会基因崩溃，变成这般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变成这种怪物，也会引起人类社会的大动乱了，其破坏力差不多比得上“行尸走肉”等丧尸片中的丧尸末日。 只不过区别就是，被这种怪物咬了的人，不会被感染。 “我们现在去哪，前辈？” 洛南看了眼伫立在寒风中，似乎有点瘦削发抖的林姿雅，给了个笑容：“找间酒店住下。” 仍然是索菲亚大酒店，仍然是两间总统套房，这一住就是一周时间，每天林姿雅兴冲冲地出去购物，洛南和林姿宜则在酒店修炼，胡心洁负责后勤，斟茶递水。 期间冯心怡来拜访了一次，又说了些感谢的话，很快她便先启程回魔都了。 一直到苟千秋凑够了180亿，将新天地赌场的股份赎买了回去，洛南才打算离开这座赌城。 “前辈，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回魔都是打算做点什么？”在去机场的车上，林姿雅问道。 “看看你堂爷爷帮我物色的别墅，私人飞机，游艇，还有那些车，都买下来；还有我不是说要投资一家公司吗，准备去看看你堂爷爷给我找了家什么公司。恩，还要找时间参加慈善晚会，捐点钱出去。有机会的话，再参加几场拍卖会。” “那会很忙的，”林姿雅嘟着小嘴，“快过年了，前辈你打算在哪过年？” “带你们去欧洲购物跨年吧。”洛南笑了笑。说到过年，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在他分魂还未觉醒的时候，一个梦想就是去欧洲过春节，在异国他乡购买奢侈品、感受着不同的风土人情，过一个与众不同的春节。 “好啊！”林姿雅眉开眼笑，“听起来就很有意思。每次过年都在老宅过，我都腻味了。姐姐，你怎么说？” 林姿宜闭目：“恩。” 胡心洁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前……主人，过年我能不能请几天假？” 洛南也不问她要做什么，直接准了。 到了魔都，还是找酒店住下，当晚林若愚老爷子就带着一人前来拜访，正是洛南在游轮牌局上见过的那位林总。 “前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也是我堂孙儿，和小雅、小宜一辈的，他叫林逸之。” “您好，前辈，又见面了。”长得斯斯文文的林逸之含笑招呼。 洛南点了点头，让他们进入房间，林若愚大马金刀地坐下，林逸之陪坐一旁，胡心洁乖巧地去烧水泡茶。 林逸之的视线从胡心洁身上扫过，然后注视着洛南：“今天过来，是有事想和前辈商量。听说前辈打算搞点投资？” “对。” “那正好！”林逸之高兴地拍了一下手，“前辈您也知道，我现在执掌着星空娱乐，经营状况还可以。但是公司规划这两年要有大手笔，资金就有点不够用了。不知前辈能否赏脸，考虑注资我的公司呢？” 说着，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掏出一叠文件递过去。 洛南草草翻了一下，都是些公司的财务报表，发展企划之类的，也没细看，递还给林逸之：“行了，那就给你的公司注资10亿吧。能给我多少股份？” “星空娱乐目前的估值大约是80亿，”林逸之不假思索地回答，“几位大股东都是林家人。前辈如果注资10亿，我们几个一起凑一凑，给您10%的股份如何？” “8%就够了。”洛南对此毫无兴趣，纯粹是任务需要，所以也不想沾林家的便宜。 林逸之并不坚持：“那好，那就给前辈您8%的股份。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让小雅替我去办吧。”洛南才懒得在这方面花时间花心思。他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林若愚：“林道友，托你替我物色的东西，情况怎么样了？” “我在首都和魔都这两地都替前辈选了5处地产，价值都是5个亿左右，前辈哪天有时间，我安排人带您去看看，好最后落实一下。游艇和私人飞机我都擅自做主替前辈订了，要对方加急处理，新年后差不多就能运过到国内来。豪车的话，也订了10辆，都在路上了。” “游艇、飞机和豪车，总共花多少钱？” “一点小意思，算我们林家送给前辈的吧。” “那不行！”洛南就是想把钱花出去，怎可能容忍林家替自己买单！“你说吧，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和林家的交情，不体现在这些身外之物上。” 林若愚被“交情”二字说得心花怒放，老脸笑得像菊花盛开，“私人飞机和游艇我都是替前辈挑选一个月内能拿到货的最贵的，两架飞机一共8亿4000万，两艘游艇贵一点，总价17亿；车的话10个品牌各选一辆，总共3亿7000万。不知和不和前辈的心意？” 洛南再满意不过了。 ------------ 第159章 可怕的前景 洛南没有闲得蛋痛地跑去看那10处房产，只是听取了简单介绍，看了看照片，就拍板决定了下来。 “听小雅说，前辈打算去欧洲旅游过年？”说了几句口水话后，林若愚问。 “是。” “对了，前辈说让我打听一下近期哪里有规格高一些的拍卖会，我把信息整理了一下，等会发到前辈的手机上吧。欧洲近期就有几场，前辈正好可以去。” “谢谢。” 说到这，林若愚把林逸之赶了出去。见他有话要说，洛南也示意胡心洁出去。 “在游轮上，前辈你们遭遇的那怪物，有关部门已经解剖确认了，正是之前在香港出现过的。”林若愚的神色凝重起来。 洛南点点头。 “前辈，这鬼东西真的会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是的，”洛南平静地说，“我估计，全世界范围最终会有7亿人变成那个样子。” 林若愚不寒而栗：“那也太恐怖了。难以想象那样的未来。” “地球上肯定会变成人间地狱，但我相信人类的潜力，”洛南说，“虽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人类文明能够度过灾难。” 林若愚苦笑：“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场景，恐怕温养境的修士都很难说可以保证安全。” “单个的那种怪物无法威胁到温养境，但是如果几十数百头一拥而上，温养境修士也是死路一条，”洛南客观地说，“就连神通境修士都不能说有自保之力。至少要成就金丹，才可以说有较大的把握幸存下来。” “如果真如前辈所说，那我们得提前做点准备了，毕竟我们不可能短时间内出现一个金丹宗师，最多培养出一个神通境大修士，”林若愚坦言，“购买武器，囤积粮食，构筑防御工事，这些都需要时间。前辈预期那样的情况什么时候会出现？” “大规模的爆发……不好说，参照灵机恢复的速度，一年，两年吧，不会超过3年。”洛南说道。 他的命运将在大半年后被决定。 要么成就金丹，从此有了自保之力；或者死在晋升金丹的路上；要么虽然成就了金丹，但是却被本尊杀死、吸收。总之，这场未来的灾难对他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最坏的可能，一年……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林若愚叹息。 “我奉劝一句，现在灵机开始复苏，你们可以尝试将资源都投入到培养一批中坚力量出来，那些筑基圆满的年轻人，如果能在这一年里突破到温养境，在灾难中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资源，用掉了还可以再找；人死了，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元气的。” 林若愚苦笑：“前辈说得是。只是温养境哪有那么好突破？” 洛南不做声了。他其实有办法帮助林家多培养几个温养境出来，不就是资源吗？ 但他何必这么做呢。说到底，他和林家非亲非故。要不是看在那对姐妹花的份上，他连这些忠告的话都懒得说。 他也没动过培养林家人来帮他对抗本尊的念头。本尊是积年的金丹，林家就算出了几个神通境，都根本不够格插手他和本尊之间的战斗。何况本尊估计不会亲自前来，而是门中长辈来此，顺手收割了他，将他的这缕分魂带回去和本尊融合。 他唯一能做的，是自己突破到金丹，提升自己的灵魂强度，在未来的灵魂融合中多少能占据一点主动。 “好了，打扰前辈够久的了，我还是告辞吧，”林若愚起身，“前辈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暂时没什么了。”洛南把他送到门口，突然说，“要不要我给你点忠告？” “前辈请讲！”林若愚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身子微微前倾，神情肃穆。 “首先，你们各个修真家族各自为战，最终只会被一一击破。必须马上成立联盟，互相守望互助，交流资源和情报。” 林若愚脸上肌肉抽搐着苦笑：“如果真成立这样一个联盟，我们怕是会为了谁当盟主而先大打一场，死伤惨重之后才可能把联盟建起来。” 洛南继续说：“其次，灵机的复苏不一定是渐进式的，很可能在某一天突然爆发。这也意味着，那些怪物很可能先是慢慢地，在各地零星出现，然后在某一天，突然在全球各地爆发涌现。如果是那样的情况，真正是最糟糕的，留给你们的反应时间会很少，力量得不到有效的调动和应用，很多本可以有一战之力的修士，或许会在突然爆发的灾难面前无法应对。” “最好你们能现在就成立一支应急的队伍，抽调各家族的年轻人组成，哪里出现了这种怪物，就让这支队伍去剿杀，锻炼队伍，这样在灾难降临的时候，你们就能多出一支经验丰富的队伍。” “前辈的提议都是极好的，”林若愚叹息道，“老朽会去极力促成此事吧，只是希望真的不大。不是每个家族都有长远见识，不是每个家族都乐于与其他人合作。” “我言尽于此，道友你好自为之吧。”洛南道。 虽然被洛南唤作道友，林若愚可不敢以“道友”自居，他一个温养境末期的修士，要和神通境大修士互称道友，还真有点不够格。 他向洛南长揖：“多谢前辈。老朽告辞。” 林若愚没有直接离开酒店，而是先去两个堂孙女的房间坐了坐。他端坐在欧式的舒适沙发椅上，林姿雅乖巧地立在背后替他捏肩。林若愚老怀大慰，笑容和蔼。 最近修行如何？有何修行上的疑难？和前辈相处得怎么样？ 问完这些家常问题后，林若愚神色一肃。“刚才我和前辈交流了几句，前辈对未来有很可怕的推测，你们在游轮上遇到的怪物，今后可能会铺天盖地地出现。” 林姿宜仍紧闭双眼，一声不吭。林姿雅花容失色：“那怎么办？” 林若愚反手拍了拍她娇嫩的小手：“你们跟在前辈身边，安全应该无虞。” 又对林姿宜说：“你要加紧修炼，必要的时候，家族可能要借助你的力量才能度过难关。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除了洛前辈外最有天赋的修士，我相信你在一两年内能修炼到温养境大圆满，甚至开始冲击神通境。家族中的资源都在向你倾斜，洛前辈给你的资源家族也没有让你上缴。千万，千万不要令我失望！” 林姿宜坚定地点了点下巴。 林姿雅有点吃味地撇撇嘴，却没有出声。她心里也很清楚，相貌上当然是她更漂亮，但是论起修炼的天赋、修炼的刻苦程度，她拍马也赶不上姐姐，这是嫉妒不来的。 ------------ 第160章 晋升 林若愚走后，洛南没有按原计划马上带林家姐妹去欧洲。 他让林姿雅代他去办理买房、收购星空娱乐公司股份的事情，以及把他在游轮上买到的东西都存到银行保险箱里去，自己则宣布闭关几天，还把胡心洁赶得远远的。 “当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打你电话，你就马上过来。如果你不接电话，或是不过来，你知道后果的。这世上没人能逃过一个神通境修士的追捕。” 胡心洁恭敬地应道：“人家怎么敢嘛，主人你放心，只要你召唤，人家随叫随到。” 把胡心洁远远地打发走后，他又把林姿宜叫来：“这几天就麻烦你多上点心，虽然我的安全用不着你来保护，但最好还是别让我受到打扰。” “我懂。你要晋升了吗？”林姿宜的表情仍是淡漠，语气中却有一丝丝的羡慕和激动。 洛南含笑点头：“是的。” “神通境中期啊……”林姿宜闭上眼睛，似乎在遐想，“我还得至少20年。” “用不着，机遇到了的话，说不定一两年你就能突破到神通境，再花个几年水磨功夫就能突破到中期。”洛南这绝不仅仅是安慰。以林姿宜的资质，如果未来一段时间地球上的灵机恢复速度加快，她还真有可能办到。 林姿宜将软剑抽出，默默地走到门外，在走廊的地毯上盘腿坐下。 洛南关上门，开始修行。 他感觉到突破神通境中期的契机就在这几天了。 心灵沉静下来，洛南开始按照太上感应真经进行观想，全身真气游走，越来越壮大。 眉心越来越热，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洛南很想加把劲，使劲让那东西破出来。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这只是幻觉。一旦自己用劲，就将前功尽弃。 他耐心地等待着，任由真气一次次地冲刷，让神识凝聚在眉心一点，积蓄着，放松地让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 他进入无物无我的境界，忘了时光流逝。 突然。 眉心像有一枝嫩芽冲开了束缚，破土而出，他睁开眼，周身真气激荡，自然而然地晋入了神通境中期。 一切是如此顺利，破开这个小瓶颈简直没有遭遇任何阻力。 这就是九大仙门顶尖功法的威能么？太上感应真经，果然强大。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电子钟，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4天。 神通境还不能真正地辟谷，洛南马上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让酒店送饭菜过来。 然后他走去拉开房门，林姿宜仍然静静地坐在门外，软剑横亘在膝盖上，似乎一直没有动弹过。 听到声音，林姿宜迅速起身，妙目注视着洛南，发出无声的询问。 洛南点点头。 林姿宜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冰雪消融。 在她这几乎从来都面无表情的人脸上出现的微笑竟是如此美丽，令人如沐春风。 “谢谢。”洛南说。 林姿宜微微颔首，将软剑插回腰间，几乎是足不点地的飘回她和林姿雅的房间。 洛南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晋升后的感受，林姿雅就兴奋地扑了进来，嚷嚷道：“前辈！恭喜你！” 洛南心情极好，微笑说：“谢谢。让你办的几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林姿雅得意地说：“那当然都办好了呀，人家做事前辈你还不放心么。对了，前辈，你猜我这两天遇着谁了？” 洛南静静地看着她不语。 林姿雅噘了噘嘴：“是冯天后啦。她在前不久签约了星空娱乐，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而已。前辈，以后你就是她老板了哦！想让她在床上摆出什么姿势，只是你一句话的事。” 洛南的额头上浮现黑线。 林姿雅嘻嘻笑着住了嘴，没继续挑战洛南的底线。 “收拾一下，去订机票，我们今晚就去欧洲。” “耶！太棒了！”林姿雅猛地冲上来抱着洛南，对着他的脸就要亲一口。洛南闪电般地伸出手，让她软绵绵、热乎乎的嘴唇印在了他的掌心。 “没劲。前辈你就不能速度慢一点啊。”林姿雅背过身，怏怏地走出房门。 门外传来她飘渺而尽显欢快的歌声。 洛南翻过手掌，怔怔地看着掌心被亲吻的地方，有一瞬间的失神。 很快他摇摇头，将注意力放在自身。 晋升到神通境中期，真气自然是雄浑许多，神识也更强。灵更强大，魂自然也更稳固。 灵足够强大，魂就能不朽，通常到了神灵境以后，就算身死，灵魂也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不灭，金丹境就还差了一点。金丹境修士身死，灵魂通常只能保存不到一个月时间。 自己如果能修炼到神灵境，那除非师门长辈出手，用特殊手法将自己的灵魂震碎，否则如果本尊想融合自己，只会有一个结果：反被自己融合。 但神灵境，遥不可期，只能是想想而已。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能修行到金丹境，就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林姿雅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久时间，她和林姿宜的行李就已整理好，最近的机票订好，前往机场的车也订好。 等到林姿雅再次来敲门，提示可以出发了的时候，洛南只带着手机和一个小旅行包就走了出来。 在游轮拍卖会上买下来的东西早已存好，他的旅行包里只有几件换洗衣服。 “前辈，你看起来真的帅呆了！是不是修为越高，人就会越来越俊美啊？”林姿雅笑道。 “修行本就是人的进化过程。特别是到了神通境，”洛南解释说，“用地球的话来说，金丹境就相当于将全身的基因重组，从此无灾无病，即使不动用真气也能力大无穷、身体保持健康。所以金丹境修士其实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超脱了人类的寿命极限。普通人，即使神通境修士最高寿数只有150岁左右，当线粒体端粒分裂殆尽，人就必定会死亡。而金丹境修士则可以活300岁，而且是青春永驻地活到300岁。” “那人家一定要努力修行，争取早日结成金丹。”林姿雅娇声说。 就你那修炼态度？给你一千年也成不了金丹。 ------------ 第161章 不如糊涂 到了机场，在安检通道前，洛南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冯天后？这么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叫我心怡就好，洛先生。”冯心怡笑容温和，表情柔顺，但根本不用去感应她的心灵，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心理咨询师，洛南从她的音调就能听出，她其实有点小情绪。 她穿着一身颜色介于浅绿和深绿之间的风衣，看品牌是巴宝莉的——洛南最近由于出手大方，很是接触了一番奢侈品牌的常识——里头套着米色毛衣，脚蹬一双漂亮的高跟靴子，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还背着一个红色的双肩包，整个人显得年轻而有朝气，简直可以用“元气少女”来形容。虽然事实上她已经是快30岁的人了。 “冯小姐，”洛南微笑道，“看你这表情，我猜这不是巧合吧？” 冯心怡露出完美的笑容：“是林总让我陪你去欧洲考察的。” 她又对林家姐妹点点头：“你们好，这趟旅途还请多关照。” 林姿雅不高兴地看着她，笑容却显得很真挚，只能说女人真的会演戏：“你的贴身助理呢？就你一个人啊，真看不出来，堂堂天后原来也是自己打理一切，我还以为你们平时生活中的一切都有人包办呢。” 冯心怡甜甜地一笑：“平时是这样没错，只不过我之前的助理是以前的公司替我物色的，到了星空娱乐后还没有给我配新的助理。” “这样啊！”林姿雅故意夸张地说，“那怎么行，你身边没个照顾的人怕是不妥吧，要不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吧！我是你的粉丝，早就想找机会接近你了！”说着不由分说地去抢冯心怡提在手上的包。 冯心怡躲过，微笑说：“谢谢，不用了，其实我有自理能力的，能照顾好自己。” 又对洛南说：“洛先生，我的座位和你们的应该不在一起，那就等下了飞机再联系吧！” “不用这样啊，”林姿雅说，“要不你和我姐姐换个座位吗，你和前辈那么投缘，肯定有很多话说。” “还是不用了吧，”冯心怡微笑着单手伸了个懒腰，流露出惊人的美态，“已经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在飞机上睡一觉就好了。正好最近活动很多，一直挺累的，都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 洛南盖棺定论：“换座位就算了。冯小姐，那你好好休息，下飞机后我们接着聊。” 冯心怡嫣然一笑，提着包当先走入安检通道。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后，洛南问道：“是谁安排的？你，还是你堂爷爷？” “当然是堂爷爷啦，人家哪有这么大的能量，”林姿雅巧笑倩兮，“不过是人家的提议哦。” “你为什么要提议这个？” “这不是见前辈好像对她挺有好感嘛，”林姿雅笑道，“就连让星空娱乐签下她也是人家提议的呢。” “做这种事干嘛，无聊。”洛南淡漠地说。 “前辈，只要你开心，人家什么都愿意做呢。虽然你嘴上不说，但谁都看得出来，你对冯天后是很特殊的。” 洛南冷淡地开玩笑说：“哦，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不吃醋啊。” “不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吃几次醋，又哪谈得上是真正的爱情呢，”林姿雅装模作样地长吁短叹一番，“只要前辈高兴就好。” “是不是为了让我高兴，你愿意去死啊？”洛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但是没经大脑，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说出口了。 “当然，我愿意为前辈去死，时间会证明的。”林姿雅绝美的脸庞上仍然挂着灿烂的笑容，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心意，而洛南也不打算去感应她的念头。 如果是假的，那何必去弄清。 如果是真的……如果她说的那些露骨痴情的话真是她心中所想，那就算弄清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放弃追求长生，而和这个动人的尤物长相厮守、去过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那当然不可能。 终究还是会冰冷地拒绝她，和现在没什么两样。 所以啊，不如糊涂。 …… 洛南一行人顺利通过了安检，坐进了头等舱。 开始的一段旅途平安。 接着发生了一件小插曲，有个年轻靓丽的空姐在为洛南服务时，心如鹿撞地在托盘下递给洛南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等空姐走远后，洛南面无表情地将小纸条揉成团，丢掉。 林姿雅在一旁啧啧道：“前辈你还真是魅力难挡，坐个飞机都有小浪蹄子对着你发骚。哎，难得那个狐狸精不在你身边，可是一会又有个天后往你跟前凑，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我干嘛给自己找个竞争对手来啊。” 林姿雅在那自说自话，洛南也不去理她，随她说疯话。 在他的识海中，青衣小童蹦了出来：“你运气还真好。” “又怎么了？”洛南懒洋洋的有点提不起劲。花费了这几个月功夫，他才刚突破到神通境中期，之后还有神通境末期、神通境大圆满，以及冲击金丹这三大门槛，他觉得自己在剩下的时间里能成功突破到金丹的概率不足万分之一。 “刚才给你电话号码的那个小妞，正在妖化。” “妖化？”洛南愕然，“刚才我完全没觉察到异常。” “这本来就是很难觉察的一个过程，就算是妖化失败，也有十分之九的人只会无声无息，体内的妖族基因崩散，从此成为普通人类。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才会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那她的妖化过程还有多久？会在飞机上妖化吗？” “我也说不好，”青衣小童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为了这架飞机上所有人的安全，你最好现在开始一直盯着她，一旦发现情况有异就及时制止。” 洛南的心神回到现实，目光飘向之前那个女孩。那是个短发的清秀女孩，脸蛋上有两个小酒窝，青春洋溢，笑容可爱。 仿佛觉察到了洛南的目光，她回过头来，腼腆一笑。 洛南冲她点点头。 林姿雅吃味地说：“不是吧，前辈你真的看上她了？就她那样子，前辈你的审美不至于这么差吧。” 洛南不理她，只是关注着那个女孩的一举一动。 ------------ 第162章 我亲自体验过 按理说，这个世界上能隔绝神通境中期修士感应的东西真不多，可是不管洛南怎么努力，都无法发现那女孩身上的异样。 没有丝毫灵机波动，没有半点妖气，和满大街的年轻靓丽女孩没什么两样。 “姿宜。”洛南淡淡开口。 “恩。” “你去看看冯心怡小姐，看看能不能和她身边的人换个座位，你就近照顾一下她。” “恩。”林姿宜挂着冷漠的表情起身。 没多久，一个长得胖乎乎很有喜感，27、8岁左右的女孩子带着满脸的笑容走过来。 “你好！”她礼貌地向洛南打招呼，“刚才有人找我换了个座位。” “我知道，是我安排的。请坐吧。”洛南客气地说。 胖乎乎的女孩流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不过没有多话。坐下后，她翻看着一本外文杂志，没多久就偏着头混混睡去，差点把口水滴到林姿雅身上。 林姿雅笑吟吟地将她的头扶正，轻声问洛南：“前辈，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洛南摇头：“不清楚，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前辈对冯天后还真是关心啊，特地把姐姐派去保护她。哎，那谁来保护人家呢？” 废话，你在我身边，还用得着别人保护吗？但洛南没有说出口，以免这小妮子太得意。 他仍然关注着那位空姐的一举一动，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她只是做着普普通通的空姐工作，给乘客递送东西，偶尔和同事笑着咬咬耳朵，只是眼神不时地往洛南身上瞟。 “又在看你了，前辈。你真的不打算把她叫到卫生间去吗？还是说你不习惯卫生间那种环境？” 洛南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够了啊，闭上嘴，安静一会。” 林姿雅捂着额头做了个“很痛啊超级痛”的表情，又乐呵呵地笑了一阵。 洛南伸手招呼那位空姐，她被几个同事推搡了一下，面红耳赤地走到洛南跟前：“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洛南面无表情地说：“我叫洛南。” 那位空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洛……洛南你好，我是……我是欧阳晨。”尽管她之前大着胆子递给了洛南电话号码，但此番的表现却是纯情小女生一枚。 洛南点点头，正要说话，旁边的林姿雅已经笑眯眯地说：“欧阳晨，名字不错嘛。我们家洛南想约你下飞机后一起吃个饭，顺便滚个床单。放心吧，他床上功夫很棒的，我亲自体验过！” 体验你个头啊！你什么时候体验过！ 洛南心性再好，这时都有点尴尬，欧阳晨更是羞得霞飞双颊，差点转身就走。她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是……我没想过……不是的！” “咳咳，”洛南清了清嗓子，“她喜欢开玩笑，你别在意。是这样的，欧阳晨小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请讲！”欧阳晨赶紧说，以免林姿雅又说出什么让她尴尬的话。 洛南道：“我有点晕机，能不能请你在旁边照顾我一下，直到飞机降落为止。” “这个……”欧阳晨绞着双手，“不太好吧，我还得为别的乘客服务，不能一直停留在你这里……”话虽这么说，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喜滋滋的，只是望向林姿雅的时候有一点迟疑。 “我也是乘客嘛！”洛南微笑着，“为我服务难道就不是为乘客服务了。还有那么多别的空姐为其他乘客服务，不少你一个。” 欧阳晨道：“我要请示一下。” 她款款离开，走向一个年级较大的空姐，一边说一边比划。那年级较大的空姐先是摇头，欧阳晨不停地说着。那年级较大的空姐看了洛南几眼后，似乎终于被说服了，才勉强点了点头。 欧阳晨高兴地回来：“行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可以专心照顾你。你具体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为你拿点什么来吗？” 林姿雅又插嘴：“他全身都不舒服，你可以替他做个全身按摩吗？” “这个，我不会啊……” 洛南道：“按摩什么的纯粹是开玩笑，麻烦你帮我拿杯清水，然后陪我说说话。” “好的。” 欧阳晨很快给洛南倒了一杯清水来，然后和洛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她不是那种特别话多的女孩子，但也还算健谈。很快洛南就弄清了她的一些基本信息。 她今年26岁，做空姐这一行已经3年了。老家是一个小城市的，读大学时谈过一个男朋友，但是去年已经分手，之后一直单着。 看得出，她虽然才刚认识洛南，但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他，那双眼睛里看着洛南时总是含情脉脉。 洛南心里也为这个女孩感到惋惜。还是花一般的年纪，正应该是好好享受生活的时候，却遭遇了这种事情。 但是也没有办法，地球上人人都得经历这么一遭。只不知她挺不挺得过去。她会是那百分之一妖化成功的吗？或者，如果她妖化失败了，不会倒霉到赶上那十分之一的几率，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吧？ “她的妖化过程还需要多久？”洛南在识海里问。 青衣小童道：“成功的妖化，至少需要24小时以上。至于失败的妖化……在这个过程中，随时都可能会失败。根据每个人的体质、精神状况的不同，都会有差异。” 他顿了顿，饶有兴致地问洛南：“你希望她妖化成功还是失败？” “当然希望她失败，”洛南不假思索，“少一个妖族，这个世界都会美好一些。” 青衣小童不置可否，又问：“如果她基因崩溃了，你会杀了她吗？” 这次洛南有些迟疑，但还是给出了答案：“会的。我会第一时间出手杀了她，不让她危害到别人。” “在这个世界上，杀人似乎是犯法的。除非你等到她伤害了别人再动手。” “那也不可能看着别人去死。” “然后你就被关进监狱。”青衣小童毫不留情。 “总有办法可想的。” 他的心神回到现实。欧阳晨关切地看着他：“你不舒服吗？看你脸色真的不太好。” “没什么的，”洛南微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有点晕机。你陪我聊聊，会让我感到好过一点。” ------------ 第163章 迟疑……和愤怒 欧阳晨并不是胆子很大的女孩。但是当她看见洛南之后，那一瞬间仿佛被一道闪电直击心底：这就是她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年轻帅气的脸庞，但又不是帅得令人尖叫，而是那种让人放心的，纯净的帅气。能坐得起头等舱，说明身家不菲，就算不是富豪级别，至少也是商界金领。 她很想去认识他，但让她犹豫的是，在他身边的那两个漂亮女孩。都有着让女人嫉妒、让男人移不开眼睛的美丽，其中一个可以说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了。 有这样优秀的女性在他身边，自己岂不是毫无希望？ 但是她的朋友，莉莉说，“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说不定那是人家的妹妹？如果真的看上了，好歹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于是欧阳晨鼓足勇气，递给了洛南写有自己电话号码的小纸条。 当她视线的余光发现洛南将纸条丢掉时，她的心情是黯然的。可是当洛南再次召唤她，和蔼地和她说话时，她觉得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冬日的暖阳之下。 她顾不得洛南身边有林姿雅那样美得让所有女人都绝望的女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再也不想松手。 和洛南聊了一阵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在充血，太阳穴两旁的血管跳动得飞快，一阵阵眩晕袭来。 她勉强支撑着，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形、暗淡下去，耳边洛南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种不真实感。 “我是生病了吗？还是因为太过兴奋了才这样？”欧阳晨心里想着。 这时她突然听到洛南开口问她：“你怎么了？” 在洛南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此时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欧阳晨有些喜悦，这份喜悦也冲淡了眩晕感，她摇摇头，笑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稍微有点头晕。” 洛南柔声说：“那就别照顾我了，你去空乘室休息一会吧。” “不用了！”欧阳晨俏皮地一笑，“我的职责是照顾好乘客呢。” 洛南望着她，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神识里。 “我感觉到她体内的灵机波动了，很狂躁。” “说明妖化过程已经结束了，失败了，而且很不幸，她赶上了那变成怪物的十分之一几率。”青衣小童稚嫩的脸上可看不到半点沉痛，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来我只好杀了她。” “你确定？” “我只是在斩杀一头没有神智的怪物而已。” “呵呵，”青衣小童嘲弄地笑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洛南垂下眼帘，“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方法可以帮她？” “很遗憾，没有了。妖化失败变成怪物后，她剩下的只有生存、进食与繁衍本能，没有任何神智。太上感应真经也无法唤回曾经的她。” “那就……真的只能杀掉她了。”洛南的眸子里神情坚定。他的本尊也曾斩妖除魔，死在他手上的魔道修士少说也有十几人，对杀人这件事本身，他并没有抵触。只是要杀死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让他觉得有些遗憾而已。 “如果她不是这么可爱，你杀起来就没有遗憾了吗？”青衣小童仿佛能知道他隐秘的心思。 “……”洛南无言以对。 “所谓正道修士，也不过如此啊。” “至少，我不会像魔道修士那样，随意杀人。”洛南反驳了一句。 “随意杀人，和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杀人，究竟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杀人。” “这其中的道和理完全不一样。随意杀人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是让自己被杀戮的本能控制，失去自我；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杀人，是让自己更贴合于某种道和理……” “天道无亲，天道既不会刻意惩罚一个作恶多端的人，也不会刻意维护一个良善慈悲的人。你们正道修士不是总喜欢说要循天道吗？怎么在杀人这方面不循天道了？” 洛南想了想，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你这是狡辩。” “或许吧。”青衣小童也不想和洛南争论下去，抛出自己的观点后就匿了。 洛南沉浸在神识中，将青衣小童的话翻来覆去地想着…… 回到现实中。欧阳晨的脸上一片不健康的潮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干裂，上头起了一圈水泡。 林姿雅的目光也变了。她紧张地看着欧阳晨，手不自觉地想去抓住点什么。 洛南将左手轻轻按在林姿雅的小手上，让她不要慌乱。对欧阳晨柔声说：“你好像是生病了。空乘室里有药吧？赶紧去吃点药。”他想把这女孩骗到无人的空乘室去，以免造成无辜旅客的伤亡。 欧阳晨勉强一笑，抬手摸了摸额头，眼神茫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是有点发烧。”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不好意思，我突然感觉很不舒服……我可能是得去一趟空乘室。” “啊！”她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叫声，垂下头去。 当她再抬起头时，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洁白细腻的肌肤上疯狂地长出了一层厚厚的绒毛，原本性感的双唇变得乌青，露出四颗獠牙，涎着口水。 她已经完全是个怪物了。 洛南迟疑了一瞬间。毕竟片刻之前，她还是可爱的小姑娘，对爱情充满憧憬，享受美好的人生。 怪物血红的眼睛看了洛南一眼，似乎动物的本能发现了洛南的不好惹，它迅速地扑向林姿雅旁边那个和林姿宜调换了位置，胖乎乎、长得颇有喜感的女孩子，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咬断了那女孩的咽喉！那睡梦中的女孩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命丧黄泉！ 洛南只觉一股气血直冲头顶，强烈的情绪差点让他的心境动摇。 他迅速发动太上感应真经，控制了这头怪物的情绪，让它迟疑，让它畏惧地放开女孩的尸体。 接着他解开安全带，敏捷地上前抓住怪物的头，用力一扭。 “啪嗒”一声，怪物的脖子里发出脆响，脑袋软哒哒地歪在一旁，死了。 “杀人了！”“救命啊！”惊叫声此起彼伏。 ------------ 第164章 愧疚 闻风赶来的乘务人员看到这血淋淋的场景都吓坏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她们既奇怪于平时温柔善良的欧阳晨为什么会杀人，也对杀了欧阳晨的洛南没什么好感。 有人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很快一个穿着西装，30岁上下的男人跑来头等舱，手里拿着一把打开了保险的枪对着洛南喊道：“我是空警！马上双手抱头蹲下！” 洛南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那个空警突然目光茫然地收起枪，掏出身上贴身藏着的匕首，在欧阳晨的尸体面前蹲下，将匕首刺进她的心脏。 然后他甩甩手站起来，对呆若木鸡的空姐们说：“没事了，我已经把杀人的凶手解决了。” 空姐们都点头，乘客们也鼓起了掌。洛南脸色有点灰白，刚才他通过植入念头，篡改了除了林家姐妹之外所有在场人的记忆。 在人们的记忆中，是欧阳晨突然发狂一口咬死了那位胖胖的旅客，然后空警闻讯赶来将她杀死。 空警再次蹲下，拿出一双医用橡胶手套戴上，开始检查欧阳晨的尸体。 当然他很快发现，欧阳晨真正的死因不是心脏处那一刀，而是被扭断的脖子。 我扭断了她的脖子吗？空警很快脑补出了一番自己和欧阳晨搏斗的画面，随之将其抛诸脑后。 他仔细地审视了欧阳晨已经变异的皮肤、獠牙，神色变得严峻。 “请大家维护好这里的现场，”空警站了起来，又对尸体附近的洛南等人说，“请你们几位到别的地方休息。” 空姐们把洛南和林姿雅请到空乘室休息，林姿宜则仍停留在原处，待在冯心怡身边。 空警则去驾驶室联系地面，报告这件凶杀案。 一个头发长长的年轻空姐显得脸色郁郁，手足无措地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阿晨不是这种人啊。” 旁边另一个空姐接口道，“她怕不是受了病毒感染吧？你看她，脸都变形了，还长了那么长的毛，那么长的獠牙。” “不是听人说这不是病毒吗？如果是病毒，那我们怎么没有感染。” “我们又没有被咬，怎么会传染。” “阿晨身上也没有被咬的伤口啊。” “我听说现在有些病毒是专门针对某些特定基因的，说不定阿晨就是中招了。” 空姐们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前辈，这是第二次了。”林姿雅附在洛南耳边，悄声说。 洛南觉得耳朵痒痒的。被一个绝世美女对着耳朵呵气，多少让他有点冲动。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现在别讨论。下了飞机再说。” 林姿雅乖乖地点头。 这趟旅程后继的部分，洛南等都是在空乘室渡过的。 下了飞机后，那位空警极有礼貌地把洛南和林姿雅请到巴黎戴高乐机场的一间办公室，给他们做了份笔录，前后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又把他们礼送出来。 洛南、林姿雅从办公室出来，和林姿宜、冯心怡汇合后，便登上了早预订好的豪车，前往酒店。 一路无话。 洛南单独住一间总统套房，林家姐妹住一间，冯心怡则是住了仅次于总统套房的豪华间。 进入房间，洛南先洗了个澡。然后把沾染了血迹的衣服丢掉，重新穿了一套。 坐在沙发上，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平摊的双手。正是这双手，今天扼杀了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所有的梦想与追求。 尽管心里很清楚，她其实已经变异，不再为人，洛南仍然无法克制那种负疚感。 还有那个胖乎乎的女孩……她是来法国旅行，还是留学？家里应该还有人在等她吧。 如果等待她拍着幸福的照片传回去的人，等来的却是噩耗，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洛南本有机会救下她的。如果当时没有犹豫，那个胖乎乎的女孩到现在应该还活着，或许已经和同伴汇合，或许已经住进了学生公寓，正在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午餐，享受着又一个美好的日子。 对这两个女孩，洛南都感到愧疚。他知道，自己不该产生这样的情绪。错不在他，错在那该死的妖族基因，错在灵机复苏导致的妖化。 但他就是没法压下心底沸腾的情绪。 “笃笃笃。” “什么事。”听敲门的手法，洛南就知道是林姿雅。 “前辈，我好害怕，你安慰我一下好不好。”林姿雅在门外可怜兮兮地说。 洛南真想对她说“滚远点”。但他不该迁怒于人。于是他还是起身去打开门。 林姿雅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有着沐浴后的香味，穿着近似于睡衣的很休闲的粉色连衣裙，脸上带着夹杂着清纯和妩媚的笑容。“前辈，你也刚洗完澡啊。” “是的。冯心怡怎么样？” “我还没去看她呢。前辈如果关心她，为什么不自己去探望一下啊。”林姿雅噘着小嘴说。 “没心情。” “那我等会去一趟她的房间，带去前辈的问候吧，”林姿雅稍稍严肃了一点，“前辈，这样的事情真的会越来越频繁吗？” “没错，这是大势。” “那前辈你可要保护好人家哦。”林姿雅可怜兮兮地说。 洛南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我知道，前辈你亲手杀了那样一个女孩，心里有些不好受；而且还觉得我身旁那个女孩的死是你的错吧？”林姿雅道，“不过还是请你尽快调整过来哦。姐姐也很担心你的心态呢。” “我没事的，”洛南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不要以你们的心态来揣测我的心理。” 林姿雅嫣然一笑：“知道啦！”她走到门口，又回眸一笑，“前辈，如果你需要找安慰，晚上可以来人家的房间哦。人家和姐姐都会愿意用各种姿势服侍你，抚平你心里的创伤呢。什么姿势都可以哦。” 洛南黑着脸挥手：“走，快走，少罗嗦。” 林姿雅飘然出门，只留下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洛南发现经这一打岔，自己心底虽还有淡淡的愧疚，但也被冲淡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排出，摒思静气，进入了修炼状态。 ------------ 第165章 纠缠不清的记者 修整了一番后，洛南开始带着几个女人在香榭丽舍大道疯狂血拼。这些年有钱的中国人跑到巴黎、伦敦的奢侈品商店购物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闻了，比洛南手笔更大、比洛南更年轻的土豪的都屡见不鲜，服务员们丝毫不感惊讶，只是用最完美的笑容、最无懈可击的服务态度来迎接这位中国土豪。 冯心怡淡淡地拒绝了洛南的赠送，看上了什么东西，她都会自己掏钱买下。话说回来，她也不差这几个钱。 看着洛南疯狂购物，她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洛南并不是这么肤浅的炫富类别，但不知为何现在他却表现出浓浓的土豪风，每天就只会说三个字：买，买，买！ 原本在她心中留下近乎完美形象的洛南，其形象在逐渐变得模糊。 也不是说变得不好了，只是更加复杂。 如果洛南只是想和她交个朋友，她是乐意的。如果洛南有别的想法，她就得趁早打消，以免纠缠不清。这次公司派她来欧洲公费旅行，已经表现出了某种不好的苗头，摆明了是要撮合她和洛南。 尽管她已经是贵为天后，但公司又不是要她陪吃陪睡，这种小事倒是不好拒绝，所以她还是来了。但要她从此就做洛南的情人，她肯定是不干的。 她吃不准洛南是不是想追求她，因此当洛南想给她买什么的时候，她都表现得特别冷的，以免洛南误会。 林家姐妹倒是对洛南的馈赠毫不客气，洛南买什么她们就收下什么。林姿宜是根本不在意，金钱在她心目中没有半点地位。林姿雅是高高兴兴，有种被宠着的小女人的感觉。 各种珠宝，限量版的包、衣服、鞋，尽管样样都价格不菲，洛南也尽可能努力地去消费了，但奈何他的待消耗额度太高，连续几天的采购也都只是九牛一毛。 然后终于盼来了他期待的拍卖会。 欧洲没有中国的传统春节，不存在要在春节前卖点东西赚钱过年的说法，所以1月底2月初的拍卖并不火爆。 有那么一些珍品出售，但比起平时的月份，也并不显得突出。相比之下，其实洛南还是在游轮上的收获更多。 他这样频频出手，也引起了欧洲一些小媒体的关注，而且他一人带着三个大美女，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所以从他参加第二场拍卖会开始，就有记者追在他后头想弄到第一手新闻。 洛南当然是拒绝的。 然而总有人锲而不舍。其中就有一个法国的女记者，名叫珍妮弗的，屡次在洛南这里碰了软钉子，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 这名记者相貌不俗，身高腿长，身材可以说是波涛汹涌。又有着灿烂的金发和碧玉般的绿眼睛，就像是一只性感的小波斯猫。 如果她不做记者这一行，改行做演员或者模特，说不定早就火了。 如果换个别的男人，说不定为了一亲美人芳泽，半推半就地接受采访。 洛南却没想惯着她，却也不好用强硬手段，结果被紧逼得狼狈不堪，几次差点用植入念头来驱逐她了。 可能是人在异国他乡，总会变得脆弱，冯心怡总是有意无意地来找他说话，所以在这几天里，他和冯心怡渐渐熟络起来，冯心怡也开始接受他的一些小礼物，但是太贵的奢侈品还是坚决不让他买。 珍妮弗也认出了冯心怡这位中国的影后、歌后，冯心怡参加过几次戛纳电影节，在法国的知名度并不低。 见冯心怡和洛南走在一起，珍妮弗如获至宝，拍了不少照片，这举动当然被洛南觉察了。虽然他和冯心怡并没有表现得很亲密，但被冯心怡的粉丝看到了终究不太好。 这天下午，他让林姿雅替他把珍妮弗请来，在一家路边的咖啡馆喝咖啡。 珍妮弗以为洛南终于肯接受采访了，激动万分，好好地打扮了一番，还带着录音笔。结果洛南只是甩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拍了一些照片。麻烦你不要把那些照片泄露出去，否则会给我和我的朋友添麻烦。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林姿雅懂法文，在旁边做翻译。珍妮弗听完后，脸色很精彩。她看了看信封，明显有些舍不得，但思考片刻后还是婉拒了：“对不起，身为一名记者，我有基本的职业操守，不能接受你的钱。但是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采访，作为交换，我可以将那些照片销毁。” 洛南烦不胜烦，真想用植入念头的方法，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 但他还是忍耐住了。他压抑着不快说：“行。你问吧。” …… 珍妮弗拿出了十足的劲头，简直要把洛南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出来似的，询问洛南怎么会这么有钱，和几个美丽的女孩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来欧洲，对法国有什么看法…… 洛南随口胡扯，应付了过去。比如他说自己的大伯是中国有名的富豪，但是没有子嗣，自己是继承了大伯的遗产；比如他说林家姐妹是他的小妾，在中国他还有个妻子……总之怎么狗血就怎么说。反正是小报嘛，读者就爱看这个。 好不容易把珍妮弗打发了，珍妮弗当着他的面删除了数码相机里冯心怡的照片，满意地离去。 到了晚上，洛南又参加一场拍卖会，结果发现珍妮弗又跟来了，穿着晚礼服，一头金发耀眼无比。看到洛南的目光飘来，她笑着给了洛南一个飞吻。浪漫的法国女人。 “这个女人真难缠。”林姿雅撇撇嘴说。 “要不你去把她打晕，拖到角落吧。”洛南难得地幽默了一次。 “切，人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前辈你让人家去做这个？” 你还手无缚鸡之力？洛南知道，林姿雅虽然修炼不精，但好歹也有筑基圆满的修为，比起以前他交过手的那个林虎只强不弱，只要有武器在手，等闲两三个特种兵都不是她的对手。 洛南没理她，转头问冯心怡：“你今晚有什么想买的吗？” 冯心怡跟着他出入了好几场拍卖会，也出手过几次，花了千多万。闻言她摇摇头。来之前她已经看了拍卖会提供的物品清单，其中并没有她感兴趣的。“你呢，洛南，你有什么想买的？” 洛南微微一笑。拍卖会上有个东西，确实很可能是他需要的。 ------------ 第166章 中国功夫林 “80万元！55号先生出价80万元！有没有更高的？80万元，成交！”拍卖师落槌，洛南又将一件物品收入囊中。 这是一条大约两米长的铜链，由数百个青铜环连接而成。是在中国的一座古墓中出土，几十年前流落到欧洲。 拍卖师也说不清这铜链的来历，甚至说不出它的用途，只含含糊糊地介绍道似乎是用来锁囚犯的，属于4000年前的古物。 其本身工艺水平也一般，如果不是古董，估计40欧元都没人要，更别说拍出80万欧元了。能拍出这个价格，已经是意外之喜。 等工作人员将铜链交到洛南手中，洛南立刻爱抚着，爱不释手，甚至忘了竞拍下一件东西。 “这是什么呀，前辈？”林姿雅好奇地问。 “没什么。”洛南淡淡地说。 林姿雅也不以为意。洛南拍下的东西太多了，有不少是明显超出了其本身的价值，她见怪不怪。 洛南面色平静，心里却有几分小激动。这铜链，明显曾是一件兵器。说是宝物呢倒也说不上，虽然蕴含灵气，但其价值肯定比不上他在船上拍到的巴罗达珍珠和荆棘。 不过这玩意他趁手啊！他的本尊使用的法器，碧玉桫椤藤，就是一件类似的法器。 这玩意只要再细细炼制一遍，再将巴罗达珍珠嵌到合适的结点，使用起来也不会比碧玉桫椤藤差太多。 不过……自己现在修的可不是本尊的功法！想到这里，洛南又有些头痛，觉得自己似乎被坑了。 拍卖会继续，洛南继续抬高着一件件物品的价格，肆意地挥洒金钱。等拍卖临近尾声的时候，他已经花掉了8000多万欧元，算是在花钱的道路上又走出了坚实的一小步。 正在这时，拍卖会的一角忽然骚乱起来。 洛南望去，只见一个身上长满毛发、青面獠牙的怪物正抱着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撕咬，那女人四肢抽搐着，明显已经濒临死亡。 洛南的识海中。“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这里又有一个妖化失败的？” 青衣小童打着呵欠：“我在睡觉啊……困，别吵我。” “为什么我身边总是会出现这种事？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不相信巧合！” “谁知道呢，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因为你身上的某种气息刺激了人的妖化……” “真的？” “我也不知道啊，”青衣小童打着呵欠，“别吵了，我再睡一会。我是修仙指南，又不是号码百事通，这事别问我。” 洛南无语。 回到现实。他扭头对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的林姿宜吩咐：“你出手吧。” 林姿宜手腕一振，已经拔得软剑在手，脚下疾行，转眼就拨开人群到了那怪物面前，只见她手一扬，银光一闪，那怪物的头颅便飞出，鲜血喷涌。 怪物刚刚丢下尸体，爪子又重新抓了一人，那人被淋了满头满脸，失声惊叫。 “林小姐的身手还是那么敏捷有力。”冯心怡赞道。她也是曾被林姿宜的剑救了一命。 “哟，那不是珍妮弗吗？”林姿雅定睛一看。 洛南望去，怪物爪子中的那人金发碧眼，身材傲人，不是美人记者珍妮弗是谁。没想到林姿宜竟然凑巧救下她一命。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林姿雅感叹。 “不要随意给人扣帽子，那记者不是坏人，”洛南淡淡说，“你赶紧和家里联系，别让小宜在法国的警局受了委屈。” “知道了。”林姿雅掏出手机开始打越洋电话。 在拍卖场工作人员的指挥下，现场的秩序开始恢复。警察很快赶到，将林姿宜和几位受害人附近的目击者请去协助调查。 过了一个小时，林姿宜被放出来了，她回到酒店时，除了去接她的林姿雅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跟班，珍妮弗。 “我要采访你！请接收我的采访！请问你刚才用的是中国功夫吗？你打算参加奥运会击剑比赛吗？林小姐，林小姐，请回答我！”珍妮弗追在她身后喊道。 林姿宜加快了脚步，迅速冲进房间，把林姿雅和珍妮弗都关在门外。这一路上，她真是被珍妮弗烦到怕了。 珍妮弗和林姿雅面面相觑。林姿雅看着闻讯赶来的洛南和冯心怡，委屈地说：“前辈，她非要跟着来！” “随她吧，”洛南对珍妮弗并不在意，“你姐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了，警方已经初步调查清楚了，我们现在随时可以离开法国。” “那好，明天我们去英国玩吧。”洛南安排道。在搞清楚是不是由于他的缘故导致附近的人妖化之前，最好他不要在某个地方停留太久。 “好啊！接下来还去哪里？意大利？西班牙？我想去冰岛行不行啊？” “随便，反正我打算把钱花光就回国。” “真霸气！不过前辈你还有百多亿要花吧，”林姿雅笑嘻嘻地说，“这么多钱，给别人的话可能几辈子都花不完。” 洛南面无表情地说：“而我要在剩下的10天内将它们花光。” 否则就会超过任务期限了。 冯心怡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无语。 林姿雅指了指珍妮弗：“她怎么办？” “她关我们什么事。” “她现在对姐姐这么着迷，说不定会随我们一起跑到英国去。” “随她吧。”洛南说完就回屋，好好地检查那条铜链了。至于其它拍到的东西，都让林家帮他直接托运回国内。 结果林姿雅一语成谶。洛南等第二天飞往伦敦的时候，很是无语地发现飞机上出现了珍妮弗的身影。 “你们豪！”珍妮弗用刚学的中文打招呼，然后切换回法文，“在采访到林小姐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们的！” “总算她的目标不是前辈你了。前辈，你松了一口气吧？”林姿雅小声说。 洛南没吭声，心里却是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珍妮弗写的关于他的专访已经发表在巴黎的一份地方报上，写着他是来自于中国，继承了大笔财富的神秘富豪，有一个妻子和两个情人（法国人似乎没有妾这个概念），还和一个中国有名的电影明星纠缠不清……还好这篇报道并不怎么受欢迎，也不会有人把冯心怡扯进去。 到了伦敦，又是几天的疯狂购物和参加拍卖会，他身边倒是没再有人出现妖化的事。几天花了几个亿的英镑，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站。 ------------ 第167章 爱上她 在柏林度过了中国传统春节后，洛南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珍妮弗一直都跟着他们，吃住交通费用自理，咬牙坚持了下来。 但是“中国功夫林”还是没答应接受她的采访，这让她很是挫败。 “林，你想开个武馆吗？在法国有不少中国人开的武馆。你有那么好的功夫，不想教给别人吗？” “林，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是你们家里长辈教的呢，还是神秘的老师教给你的？” “林……求求你，和我说说话嘛！哪怕一个字也行！” 然而林姿宜一声不吭。她听不懂法语，林姿雅也没那个兴致一直给她做贴身翻译。 可怜珍妮弗，乘飞机坐的是三等舱，住宿总是选择洛南他们下榻酒店旁边的小旅舍，吃饭总是啃干巴巴的三明治，原本娇俏的脸如今风尘满面，吃了这么多苦头，却始终没有采访到林姿宜。 听说报社的老大已经好几次打电话催她回去了。 最后还是洛南看不下去了。“姿宜，你就接受她一次采访吧，我们马上就回国了，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着了。” 林姿宜：“恩。” 洛南已经想象得到采访完后，珍妮弗会是怎样哭丧着脸。就让她去猜测林姿宜那一串的“恩”是什么涵义吧。 …… 挥手告别了珍妮弗，飞回国内的航班上。 林姿宜和冯心怡一左一右地将洛南夹在中间，林姿宜坐在他们后头。 洛南闭目养神，实则沉入了识海。 青衣小童现身，嘿嘿一笑：“恭喜你，完成任务了。奖励你想什么时候要？” “等回国吧。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老规矩，自己看。” 洛南凝神。 主线任务：爱上冯心怡，并把她追到手。奖励：上品灵石20枚，造化生生丹10瓶，淬神丹10瓶，金丹速成大法。 支线任务：拿下田静眉的一血。 奖励：上品灵石10枚，造化生生丹10瓶。 支线任务：吃掉林家姐妹花。 奖励：随机抽取20种低级法术。 洛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我该叫你坑货呢，还是坑货呢，还是坑货呢？这种狗屁任务，你不会真指望我去完成吧？” 青衣小童嘿嘿一笑：“随便你啊，但是金丹速成大法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弄到哦。” 洛南退出识海，望向舷窗外的白云，一时出神。 坐在靠舷窗一侧的林姿雅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前辈，你怎么了？” 洛南摇摇头，扭头看了冯心怡一眼。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的交流已经随意了许多，冯心怡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 “那种恨不得让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的眼神。” “……你误会了。并不是。” “那是什么？”冯心怡追问不舍。 “是想和你约炮。”林姿雅在一旁插嘴。 两个人都迅速把视线移开。冯心怡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神情有些微的不自然。 洛南发了一会呆，再次沉入识海。 “为什么要发布这样的任务？” “很简单啊，红尘炼心，不谈个恋爱，怎么称得上炼心？关键是，你必须真正地爱上她。仅仅占有她，把她变作女朋友，是不够的。” “为什么是她？”想了想，洛南问道。 “佛曰，不可说。” “你妹。我们是道家的！” “嘿嘿，”青衣小童稚嫩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老奸巨猾的微笑，“总之，你想获得金丹速成大法，好好活下去，就得完成这个任务。” 沉默了一会后，洛南突然开口：“我们推心置腹一下怎么样，都说真话，不许说谎。” 青衣小童坦然道：“可以。” “那你向我放开你的心灵。” “这不可能，我是器灵，没有心灵。” “……”洛南无语地笑了笑，问，“你每次都能拿出那么多资源给我，其实你可以进入福地吧，之前一直是在骗我吧？” “没骗你，”青衣小童道，“我从来没说过我不能进入福地，只是不能。不过，没有你提供的能量，我现在也无法深入福地，只能进入到边缘地带，获取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资源。还是得你晋升到金丹以后，才能和我协力进入到福地深处。” “其实也无所谓了，”洛南道，“以前想进入福地，是想拿到能洗涤丹毒的法器，提升晋升金丹的可能性。但是现在有了星辰砂，倒不是那么迫切了。我还有个问题问你。” “问吧。” “你安排这样的任务给我，真的只是想让我红尘炼心，不是想看我的笑话，逗我玩？” 青衣小童敛去笑容，正容说：“我有那个时间陪你玩吗，你觉得？是的，我发布这些任务，纯粹是想帮助你红尘炼心，积累晋升金丹的资粮。” 洛南沉默了一小会后，说：“这和我师门的炼心方法似乎差别很大。给我的感觉，有点像魔道的路子。” “那是你的错觉。这就是正道，最正统的炼心方法。”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洛南叹了口气，“可是这任务该怎么做，我怎么可能爱上她！” “倾听你内心深处的声音。不要把那些声音全都压抑下去。被压抑的，总有再度爆发的一天。只有将所有的声音都听进去，都解决了，才能真正地心灵澄透。”青衣小童忠告道。 “我尽量试试吧。”洛南只能这么说。 回到现实。洛南突然开口：“冯小姐。” “恩，什么事？”冯心怡脸上红晕未退。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吧……我觉得，你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让人看不透。而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冯心怡笑了笑，“所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啊！” 攻略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被发了好人卡。洛南悲催地刚迈出第一步就受到挫败。 ------------ 第168章 被压抑的 “跟你打个商量行不行，要不还是换个任务吧，让我去刺杀美国总统，要不让我去登陆火星也行啊。” 识海中，洛南一脸苦逼地说。 青衣小童安慰他：“其实冯心怡对你很有好感的，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你不可能没看出来。只不过她存在着一些顾虑，有一些矛盾心思，还需要你去攻坚。但是你放心，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拿下她了。” “怎么才算是追求成功了？” “一切解释权归我所有。” “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其实，”青衣小童说，“你该关心的是，怎么才算是你爱上她了。” “我已经爱上她了。”洛南面无表情地说。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劲头，”青衣小童拍着手笑道，“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理。”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现在你还是在说谎，等什么时候你连自己也骗过去了，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难，真难。 像是看透了洛南心中所想，青衣小童道：“难，也不难。对这样的绝世美人，想爱上她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你能不再压抑自己。” 洛南皱眉：“我什么时候又压抑自己了？” “你以为凭你一个金丹修士的分魂，就真能做到心灵一尘不染？你以为你对那田静眉，对杜真真，对那林家姐妹，真的毫无感觉？还不是被你自己压抑住了。” “我对她们本来就没有感觉。”洛南反驳。 “是吗？”青衣小童笑了笑，“你首先得承认自己的感觉，面对自己的感觉，再处理好这些感觉。像你这样子否认自己的感觉，不承认自己的感觉真实存在，只是把它们压抑在心灵深处，一辈子也别想晋升到神灵境。” 洛南沉默不语。 青衣小童继续说：“自从你分魂觉醒以来，干过多少压抑感情的傻事了？你说你用一个修士的目光来看田静眉，曾经的那段感情什么都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是吗？你现在，到底是谁？” “我是洛南。”洛南平静地说。 “你不是那个金丹真人，你只是一缕分魂，和这具身体自然生出的神魂结合在一起产生的。在你分魂没有觉醒的时候，原本的洛南对田静眉的感情哪里去了？” “消失了，不见了，不存在了。” “错！”青衣小童道，“你还在否认。不要否认曾经身为普通人洛南所产生的一切感觉，不管那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客观存在的。” 洛南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身为普通人的洛南，那部分灵魂仍然是存在的，所有的记忆也都是存在的，甚至包括人格的作用可能都是存在的，所以他的所有情绪、情感，都会对我造成影响？” “对，是这个意思，”青衣小童拍手笑道，“如果你还是本尊那个金丹修士，或许你的心性修为足够，真的可以一念不起，田静眉也好、杜真真也好、林家姐妹也好，在你心中都不会产生半点波澜，都是无法走入你心的人。” “但你不是他，你是洛南。作为普通人的洛南，自然是欲念炽盛，情感丰富。而你现在却在压抑着自己成为一个石头人。你就不担心，有一天这些被压抑的欲望和情感全部爆发出来，让你心魔大作，化作飞灰？”青衣小童嘲讽地说。 又是一阵沉默后，洛南开口：“是的，我是洛南。那个身为普通人的洛南所产生的欲望和情感也都是我的。” 他看着青衣小童，目光诚恳：“谢谢你提醒我这些。” “无需客气。” “我从来没问过你，究竟为什么要找上我，我能给你什么？”洛南话锋一转，“你这样不遗余力地帮我，为我提供资源，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青衣小童轻松地说：“我只是个器灵，不要问我人生意义、生活目标这种高大上的事情好吗。我找上你，只是因为器灵总是需要一个主人的。我提供给你资源，因为器灵总是希望自己的主人更强大。” 洛南将信将疑，但没再就这个话题问下去。他显然是无法从青衣小童这里得到答案的，只能自己多观察，多总结。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这伪修仙指南的真正目的。 他只希望当伪修仙指南的真正目的暴露出来的时候，自己还能活着见证。 回到现实。 飞机正在着陆，一阵震颤后，顺利地降落在魔都的机场上。 几人走出通道，拿到自己的行李后，洛南问冯心怡：“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有什么安排？” “有部电影要开拍了，”冯心怡用手拨弄了一下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嫣然一笑，散发着魅惑众生的魅力，“我回家休息两天，就得赶去和剧组汇合。” “那祝你的新片能拍得顺利。”洛南笑了笑。既然决定对冯心怡展开追求，那他一定得混入那个剧组才行。否则这电影一拍就是几个月，冯心怡那有心思和他玩爱情游戏？ 挥手告别冯心怡后，林姿宜突然开口：“我想走。” 洛南和林姿雅都有些意外，林姿雅急忙问：“姐姐，你要去哪？” “闭关。”林姿宜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其实你刚突破到神通境中期，用不着现在闭关的……”洛南沉吟了一下，“不过你想去就去吧。” 他掏出两颗上品灵石，一个混装着造化生生丹和淬神丹的小瓷瓶递过去，“好好修炼吧，争取出关的时候，已经可以冲击神通境后期了。” 林姿宜点头接过，似乎丝毫没感觉她接受的是多么贵重的东西。 “前辈真是大手笔，”林姿雅吃醋地说，“价值几十亿的东西，就这么送给姐姐了，我呢，难道没我的份吗？” “你又不专心修炼，给你也是浪费。”洛南无情地打击。 出了机场后，林姿宜直接上了另一台车走了，林姿雅陪洛南来到酒店，登记入住。 “为什么只开一间房？”洛南虎着脸。 “那骚狐狸和姐姐都不在，我可以就近照顾前辈啊！”林姿雅甜甜地笑着。 “用不着你照顾，”洛南说，“替我订一张明天去上阳市的机票。” 他决定回一趟上阳，诚实地面对自己被压抑的情感。 ------------ 第169章 填补漏洞 上阳市机场。下了飞机后，洛南打了辆的士，到市中心找了家酒店入住。本想住最贵的酒店，总统套房，却猛然醒悟，自己已经不再需要败家了，于是选了家普通的酒店。 不管是卫生情况，还是酒店装修，各种设施，自然远远比不上他上个月住的那些酒店。 生活档次骤降，他发现自己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适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无人能免俗。如果是他的本尊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或许不会受影响吧，毕竟是积年的金丹境修士，心性修为近乎超凡入圣了。 洛南审视着自己的内心，越发感觉到伪修仙指南没有骗他，那个凡人洛南仍然存在着，并且无时不刻地不在影响着他。 如果不解决好“凡人洛南”和“修士洛南”之间的矛盾，让二者合二为一，在冲击金丹境的时候必然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往酒店房间的床上一躺，洛南拿出手机，给田静眉打电话。 田静眉没接。 他没再继续拨打，而是发了条微信：“我回上阳了。我想见你。方便吗？” 等了一个下午，田静眉也没有回信。 洛南有些不耐烦了。他这个月的任务是追求冯心怡，不能在上阳耽误太多时间。 于是他拨通了秦时新的号码。 秦时新懒洋洋、鲜亮得像甜橙颜色的声音响起：“洛南啊，终于想起老朋友了？” “我们不算老朋友吧，”洛南笑道，“我想约田静眉出来见一面。” 秦时新严肃了一点：“如果你是想再伤害她一次的话，那就算了吧。” “不是的。” “那你终于想答应和她在一起了？”秦时新冷笑，“我可是记得，你身边跟着几个大美女啊。” “也不是想答应和她在一起。就是想和她见一面，把话说清楚，放她自由，也让我自己自由。”洛南道。 秦时新显然在思考着。过了会他道：“行，我带她出来。在哪见面？” 洛南说了间精品咖啡馆的名字。 “半个小时后碰面。” 坐在出租车上，洛南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回想着他和田静眉之间曾经的点点滴滴。 他和田静眉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当然也就谈不上是爱情。但他确实爱过她，那个身为凡人的洛南，曾经把田静眉当做救赎、当做灵魂的归处，当成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即使现在，在灵魂里那属于凡人洛南的部分，其深处也有个声音在不甘地怒吼，想要将田静眉亲吻拥抱。 或许这就是伪修仙指南发布“夺取田静眉一血”这个无厘头任务的由来吧，这个器灵早就看出了自己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欲念和不甘。 物是人非。曾经熟悉的城市，只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迅速地变得陌生起来。那些店铺，大厦，地标建筑，都是原来的模样，但是给洛南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仿佛回到了凡人洛南的视角，每一处场景都带给他不同的感动。麻木的心又变得鲜活起来。 他的心跳些微地加速，对这场见面，竟隐隐产生了期待。洛南倾听着内心深处的声音，那个属于凡人的部分的声音，听他想说什么，想呐喊什么。 “你没事吧？”司机突然问道。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洛南笑道。 “哦，我以为你在哭呢。” 洛南摸了一把眼睛，惊讶地发现，竟然摸到了泪水的湿痕。 这是那个凡人的洛南，在努力挣扎着发出的最后回响吧。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对爱情的向往，对平凡人生路的留恋…… 如果没有这一趟旅程，如果没有伪修仙指南的指引，洛南绝不会发现这些。原来自己的心灵就像筛子一样，其中到处都是漏洞。 而这一趟旅程，就是要填补这些漏洞的。 洛南到了约定的那家咖啡馆，秦时新和田静眉还没到。洛南点了一杯耶加雪啡科契尔G1，看着小美女咖啡师磨豆、称量、温杯，熟练地注水绕圈，酒红色的咖啡液滴入分享壶中。 喝精品咖啡，还是田静眉教给洛南的，洛南以前怎么也不习惯这种酸酸的、苦苦的味道，慢慢也就喜欢上了那浓郁的香味。 和爱情的过程正好相反，爱情总是在第一眼时就被华丽的外表、芬芳的体香、雅致的谈吐吸引，直到接近以后，才尝到种种心酸苦涩。 “冲好了，先生您慢用，从热的喝到冷，别有一番风味哦。”虎牙小美女咖啡师将滤杯从分享壶上拿下，将分享壶中的咖啡倒入一只锥形的透明咖啡杯中，给了洛南一个亲切温和的笑容。 “谢谢。”洛南接过咖啡，就在吧台上喝了一口。入口微苦，带有浓浓的果酸，过后稍有回甘，满口余香。 “洛南！”洛南回头看去，只见打扮入时的秦时新先走进来，后头跟着明显化了妆，精心打扮过，但是脸色阴沉的田静眉。 洛南微笑着迎上他们。“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田静眉勉强笑了笑，“你们先聊，我先点杯咖啡。听说这家店这个批次的女巫庄园瑰夏不错，我得试试。” 她往吧台走去。秦时新对洛南摊手：“她还没调整好，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面对你。” “其实不用想太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最好，”洛南道，“你最近还好吗？” “你肯定是没关注这圈子里最近的新闻。”秦时新苦笑。 废话，我最近关注的都是世界一流富豪、收藏家的圈子……洛南问：“出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今天不提了，先解决你和眉儿的事吧。你想对她说些什么？” “我会把我所有的念头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也会告诉她我今后会做些什么。把话都说开之后，我想她也就能释怀吧。” “我警告你，”秦时新捏了捏洛南的衣领，“别再伤害她。” “不会了，”洛南笑道，说出了那个凡人洛南的心里话，“看到她受伤的时候，其实我也很心痛你知道吗。” “那就好，终究你还是有点良心。” 过了会，田静眉神色沉静地端了咖啡走过来，“坐吧。” 她和洛南找两把角落里的藤椅坐下，秦时新知趣地避开。 ------------ 第170章 彻底了结 这个点，咖啡厅里的人并不多。洛南和田静眉坐在角落，无人打扰，分外宁静。 田静眉双手捧着咖啡杯，小口地啜饮着，整个人裹在带有毛茸茸领子的亮红色厚重羽绒服下边，不断地呵着热气。 她还是那么美，如雕如画的面容，清澈的眼睛，殷红秀气的双唇。洛南切换到凡人洛南的视角，发现心底里仍在涌现激情，想要将这女孩抱入怀中，仿佛她就是世界上最珍稀的宝物，最美的女孩。 此时她没抬头，似乎一眼也没看洛南，但洛南很清楚，她已经暗地里偷偷盯过自己几眼，该注意的都注意到了。 “你还好吧？”良久，洛南开口。 田静眉盯着咖啡出神，明显有着延迟，过一会才说：“还行吧。你好像过得还不错，一身奢侈品嘛。” “不缺钱是真的，但你也知道，我向来不怎么看重钱，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洛南道。 “我的记忆中，你总是很努力地赚钱。” “然后我变了。” 双方都沉默了下去。 洛南看了田静眉半晌，打破了沉默：“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叫你出来。” 田静眉轻轻颔首。 洛南道：“我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这样我们才能看清前面的路，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你想说什么？”田静眉终于抬起头，眸子中有一丝期待的光，那光是如此耀眼，无论谁都无法忽略它。 “我曾经很爱很爱你，爱到痴迷。”洛南说。 听到“曾经”二字，田静眉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她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曾经爱过？” “不止是曾经，”洛南补充说，“我身体的某部分，直到现在还深爱你，渴望和你在一起。” 田静眉努力紧绷的脸终于冰雪消融，但又来不及露出完整的笑容，于是显露出一个略显怪异的笑。 “但是，”洛南继续说，“我给不了你你所希望的那种感情。我没法和你厮守一生。” 田静眉失望着，勉强笑了笑：“这又是为什么？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谁规定的，喜欢的人就得在一起呢，”洛南反问了一句，接着阐述自己的想法，“一方面，我很花心，不但喜欢你，而且在喜欢你之后，也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另一方面，我不是那种适合过日子的人，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我没法和任何一个女人厮守终生。” “借口，都是借口！”田静眉忍不住激烈地大声驳斥，“你就直接说不够爱我就行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手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一副恨不得伸出双手牢牢掐住洛南脖子的形象。 秦时新也被田静眉的高声惊动，往这边看来。 洛南微微一笑：“是我太过自私，是我对你的爱不够深，你说得没错。” 田静眉缩了回去。她装作淡漠地垂下眼帘：“那你还找我出来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我很清楚你的心思，所以我必须把我真实的想法全部告诉你，”洛南如实地描述着凡人洛南的心态，“我想得到你，想和你在一起。” 田静眉露出讥讽的笑容：“你说你还喜欢别的女孩子，而且还不能保证和我共度一生，然后你说想得到我，想和我在一起？” “是的。” “恕我直言，先生，”田静眉冷笑道，“你这是在耍流，氓。” “我只是如实描述我的心理，”洛南道，“我知道你不可能接受，这没关系。” 田静眉站起身：“说完了？那我走了，后会无期。” “等等！”洛南制止了她，开始给她植入念头、改变情绪。 田静眉心中泛起一个念头：其实我也不是真正爱洛南，只是看他追求了我那么久，所以被感动了。既然现在把话说开了，我无需再爱他，也无需恨他，做陌生人吧。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好到想哼歌。长久以来困扰她的心结被打开，她不再被这段从未真正开始的感情束缚。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田静眉脸上浮现愉快的微笑，“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只爱我一个。再见了。” 洛南静静地注视她。 田静眉转过身，招呼了秦时新一句，往咖啡厅门口走去。 她几乎快乐地哼出歌来。然而快乐的心情中，突然渗入一丝阴霾，让她的心脏剧烈地绞痛。那绞痛只是一瞬，似乎在缅怀失去的某样珍贵事物。她清楚地知道，她和洛南从此彻底完了，再没有可能了。 她在心痛错过了一段似乎唾手可得的爱情。 但这缅怀只是一瞬。下一刻，她的心情再度好转，微笑地搀上秦时新的胳膊：“哥，我们走吧。” “你和洛南聊了些什么？”秦时新注视着她的眼睛。 “哦，不用提了，”田静眉轻快地说，“以后我也不会再想着这个人了。已经过去了，结束了，就让一切随风吧。” …… 洛南到吧台付了账，怔怔地，心底说不出的难受，同时又矛盾地感到畅快。终于把一切说开了。把心底的话全说了出来。 这就够了。对于凡人洛南来说，至少在田静眉这件事上，再没有遗憾了吧。 那么接下来，还要再见一次杜真真。 …… 魔都国际机场，一架空客滑翔降落，稳稳地着陆，停稳当了。 当机舱打开，旅客们陆续下来，有黄皮肤黑头发的，其中也混杂着一些来中国出差、旅游的歪果仁。 一个性感窈窕，有着一双大长腿的金发马尾女子匆匆走下舷梯，办好入境手续、拿好行李后，她站在出站口眺望。 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戴着厚厚的手套，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一边匆匆走着，走到她身边时，似乎看到了一段精彩的内容，脚步放慢。 “杰西卡，你来了。欢迎来到中国。” “队长到了吗？”金发马尾女子装作看表，小声问。 “其他人都到齐了。你马上去酒店和他们汇合吧。”戴棒球帽的男子一边看着报纸，一边脚步匆匆离去。 女子敏捷地伸腿，踩住一张房卡，过一会见无人注视自己，才装作系鞋带，弯腰捡起。 ------------ 第171章 红衣主教的委托 来到房卡上标注的酒店房间，金发马尾女子左顾右盼，见无人经过，摄像头也未对准自己，便轻巧地刷卡，侧身溜了进去。 迎面一道寒芒射来，女子低头闪过，举臂上托，抓住那人的胳膊，将他手里的匕首往他自己的咽喉刺去，停在那人咽喉前半分处。 “喂喂，别冲动！”粗壮得像水牛的男人叫道。 女子收了手，妩媚一笑，“这不是你先开玩笑的么，我不过回敬一下罢了。队长在吗？” “在里面。” 女子走进去。三个男人正围着茶几谈笑，一个脸上有道浅浅刀疤的正在指尖飞舞着一柄匕首；一个有着耀眼金发、绿色眼眸的在仔细地擦枪，他的面前放着一把完全拆成零件的格洛克；还有一人，棕色头发，铁灰色的眼眸，身材高大，微笑迷人，有着令人一见难忘的气质，正懒散地坐在沙发里，像一条晒太阳的老狗，安静的外表下有着深藏不露的危险。 “嗨。”女子招呼一声，将包随手往一张空沙发上一丢。“队长，什么时候开工？” “等等，再等等，”棕发灰眸的男子微笑，“目标刚离开这座城市。” “那我们还不追上去？” “不急，他还会回来的。”棕发灰眸的男子胸有成竹。 “哦，那我们这几天做什么呢？”女子问道。 “享受美食，逛街，看风景，或者来场艳遇，随你们。但是要把状态保持好了！对手不容易对付。”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端详一阵，照片上是洛南的侧脸，她自言自语，“很难对付吗？看起来只是个人畜无害的美少年罢了。” “中国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棕发灰眸的男子变得严肃起来，“收起你的大意，杰西卡，否则你可能会死在这次任务里。” “知道了。”杰西卡收起满不在乎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对了，头儿，”那个在指尖玩匕首舞的男人停下动作，“这次的任务是谁委托的？”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棕发灰眸的男子往沙发椅背上一靠，舒服地蜷缩着。 “我听说雇主是位红衣主教。”擦枪的男人一脸神秘地说。棕发灰眸的男子马上打了他一巴掌。 金发男子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不得了啊，红衣主教！” “红衣主教大人，我有罪，我想忏悔。”玩匕首的男人说。 金发男子笑道：“也不知道目标怎么得罪了那位尊贵的红衣主教大人。” “行了，别讨论了，雇主的事情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你们只要考虑怎么从目标那里拿回任务物品就行了。”棕发灰眸的男子说。 “很简单啊，先抓住他，然后拷问他，拿到东西后再杀了他。”擦枪的男子说。 “亚伯说话总是这么令人无法反驳。”杰西卡笑道。 “亚伯说得对，是这套流程没错，”棕发灰眸的男子说，“那么我们来讨论，怎么抓住他。” …… 洛南尝试联系杜真真的时候，无奈地发现她已经把自己拉黑了。真是个绝情的妹子。 他不得不拨通了杜修圣的号码。 “杜先生，”对方接通后，洛南开门见山，“我是洛南，我想见真真一面，你能安排吗？” 杜修圣语气淡淡地：“好，晚上吃过饭后到我家来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时已经快6点。洛南干脆就在咖啡馆叫了份三明治，随意吃了几口，又点了杯咖啡消磨时间，这才打车前往杜修圣位于“狂野山庄”的别墅。 这还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是杜修圣的秘书或者司机带他来的，当时乘坐的是一辆限量版宾利，他还兴奋得不得了，忙着自拍。 现在物是人非，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咨询师，面对杜修圣时再也不需仰望。但此时那属于凡人部分的洛南却仍有些紧张，似乎是女婿见老丈人的那种紧张。 还在围墙外，别墅里的人就已经通过摄像头看到了他，铁门自动打开。 洛南信步走入，走过一段碎石路，来到别墅正门前。抬手刚敲了敲，就有一个女仆打扮的中年妇女将门打开，请他进去。“杜先生在书房，他说就不见你了，让你自己去找小姐。小姐在后花园里。” 洛南点点头。他来到别墅后的小花园，他第一次和杜修圣见面就在这里，当时繁花盛开，姹紫嫣红，而今红消香断，满地凄凉。 杜真真坐在小凉亭里，没有点灯，天色漆黑，但他仍能分辨出她的脸。那脸上沉静似水，没有丝毫表情。 洛南走近，杜真真头也不抬：“你来了。” “恩，”洛南到她对面坐下，“还好？” “恩，还行。”杜真真做了个请的手势，洛南端起刚泡好的一杯茶。 “找我做什么？”杜真真问道，声音冷淡，既不显得过于冰冷，也没有什么热度，只是寻常的客气。 “有些话想和你说清楚，”洛南微笑着说，“有些一直闷在心里的话，不吐不快，也希望我的这些话能让你释怀。” “我已经释怀了，”杜真真说，“不过你想将就还是讲吧。” 洛南抬头，凉亭之外的天空，铅云密布，或许马上就要下雪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非常喜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一开始，很早就喜欢了。” “在咨询室，你为什么亲我？”杜真真突然问。 “因为喜欢，”洛南坦言，“情不自禁。” 杜真真松了口气的样子，“我还以为我会错了意。那后来呢，为什么你要一再地拒绝我？” “因为我有别的喜欢的女孩子，再往后，因为我要追逐一些东西，不适合再谈恋爱。” “现在呢，你回心转意了吗？” “没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抱歉。” 黑暗中，杜真真的脸上有着透明的悲伤：“那你何必还来和我说这些呢？说了又能有什么意义！” “至少，给我们双方一个交代。”洛南站起，将手搭在杜真真的肩上，给她植入念头，改变情绪。然后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杜真真的脸上泛起喜悦的微笑，黑暗中，一滴泪滑下，似流星飞过。 ------------ 第172章 怎么去爱上 连续和田静眉、杜真真见过面后，洛南觉得原本一直蒙在自己心灵上的纱纸终于被扯下来了。 他终于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喜欢她们，不仅是在分魂觉醒之前，也在分魂觉醒之后。凡人洛南的部分始终存在，不是他想否认就会消失的。 他喜欢她们，想得到她们，有着凡人的爱与欲，而现在，终于把话说清，让凡人洛南那颗心终于能妥善安放，不必再念念不忘。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是追求冯心怡，并爱上她。这个任务牵涉到自己能否拿到金丹速成之法，关系着几个月后他能否活命，疏忽不得。 洛南没在上阳停留，没去见那些老朋友们，当晚就乘飞机飞回魔都。 在飞机上，他似乎闭目样神，实则意识沉入了识海深处，在和伪修仙指南交流。 “到底要怎么才能爱上她？”洛南开门见山。 青衣小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语气有些不耐烦：“情啊爱啊这些东西，你觉得一个器灵会懂吗？你是不是问错人了？” “你不懂的话，怎么评判我到底有没有爱上呢？”洛南反问。 “我自然有评估标准。”青衣小童含糊其词。 “那你说说，”洛南笑了，“达到哪些标准了就算我爱上她了？” “爱不爱的，你心里还没点逼数吗，还要来问我？”青衣小童道，“不要试图蒙混过关，爱情本来就是没有客观标准的，而是很主观的体验。” “那你又说有评估标准。” “当然有评估标准！只是我的标准不需要告诉你。” “你不是器灵吗，既然不懂人心，怎么能懂得评估这么主观体验的事物？” 青衣小童一时词穷，抓耳挠腮地想了想，笑道：“我家里还有锅汤炖在火上，马上就开了，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你妹啊……洛南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等着，青衣小童明显是炖汤遁了。 下飞机后，已是深夜。洛南回到酒店房间，很快林姿雅穿着睡衣便来敲门，“前辈你回来了啊。办事还顺利吗？” “挺好。”洛南不想和她多谈。 “前辈你要买的房子我已经擅自做主替你买下来了，飞机、游艇以及你买的那几辆车的尾款我也帮你结算了，还有，星空娱乐那边的股权转移已经完成了，前辈你已经正式成为星空娱乐的大股东之一。你打算挑个时间去公司看看吗？”林姿雅故意低头弯腰汇报，胸口白花花的一片全部映入洛南眼中。 “不用了，你全权代理我吧。” “恩！”林姿雅开心地笑了。 “对了，”洛南说，“冯心怡还没找到助理？” 林姿雅的笑容消失，“不知道，可能还没吧。我没收到消息。” “安排一下，这个月我去当她的助理。” “前辈，你……”林姿雅上上下下地打量洛南，委屈地说，“前辈，你要是想睡她，我肯定会替你安排好的，何必自降身份，去给那女人当助理呢？” “我本来就没什么身份，”洛南冷淡地说，“去安排好，明天我就要以助理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 “知道了，前辈你的要求，我一定办到。”林姿雅鼓着腮帮子噘着小嘴，一副娇嗔模样。 “太晚了，你去休息吧，”洛南挥手往外赶她，“对了，联系胡心洁，让她回来报道。” “好的。前辈，晚上很冷的，你确定不需要一个暖被窝的吗？”林姿雅露出含羞带怯的表情，配上她那世所罕有的娇艳玉容，简直能魅惑众生。 洛南完全无视了她的魅力，直接把她推出门，“不需要，我有空调。” 次日一早，修炼了大半夜的洛南拿出手机，打给了好兄弟郭亮。 郭亮应该是还没起床，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嘟囔的声音，郭亮说：“别闹，我接个电话。” 洛南笑道：“昨晚奋斗到很晚？” 郭亮笑了笑：“为了馨瑶，我每晚都鞠躬尽瘁，****。” 孙馨瑶的声音传来：“要死了啊，你说什么呢！” 郭亮笑着道歉一句，又对着话筒：“挺久没联系了，怎么一大早就打过来？” 洛南并没有感觉到和他生疏。男人间的友情大抵如此，即使几个月、几年没联系，再联系时，轻轻寒暄一两句就能迅速进入状态。“有件事要请教你一下，大情圣。” “嘿嘿，我现在可不是情圣了，就是一个居家小男人。”郭亮笑着自嘲。他和孙馨瑶感情很稳定，两人已经在计划结婚的事了。 洛南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怎么去爱上一个女人？” 郭亮愕然：“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什么叫怎么去爱上一个女人？这命题本身就有问题吧。” “我不好解释，反正我现在需要真心爱上一个女人，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爱上，你给我出出主意？”洛南直接甩锅。 郭亮沉吟片刻：“我记得以前我们讨论爱情的话题时，你跟我说过，爱其实是幻觉，是由心创造出来的一种幻觉而已。你现在还这么看吗？” 洛南想起了以前和郭亮讨论的那些幼稚的话题，露出会心的微笑：“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这句话有错。” “既然这样，你是心理咨询师，对人心比我懂，还需要我教？给自己创造一个爱的幻觉就是了。” “问题是怎么去创造这样一个幻觉吗？” 郭亮道：“看过小王子吗？” “当然。” “正是你为这朵玫瑰花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使得这朵玫瑰如此特别。大意是这样吧。我觉得这句话足够回答你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可以了，”洛南笑了笑，他已经找到了答案。其实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这个问题本就不应该难住他，只是他没往这方面想而已，“祝你和馨瑶幸福，办酒的时候告诉我，我会封个大红包的。” “还早着呢，你慢慢等吧，说不定我们会把孩子的满月酒和婚礼一起办，让你封两个红包，哈哈！” 他身边传来孙馨瑶娇嗔的声音。 洛南笑着挂了电话。这也是凡人洛南存在的痕迹，修士洛南是不需要朋友的，也不会因为和朋友的联系而感到高兴。 ------------ 第173章 我要追求你 和郭亮聊完后，林姿雅过来了。她穿着一套OL制服，白衬衣、黑色皮短裙、黑丝袜，戴着没度数的黑框眼镜，一本正经地向洛南汇报：“前辈，公司那边已经确定下来了，你就是冯心怡冯天后的新助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要负责好她的衣食住行。” “办事效率不错，”洛南下意识地打量了她几眼，特别是衬衫胸口处那裂衣欲出之势的饱满，“你打扮成这样干嘛，不冷吗？” “当然冷啊，谢谢前辈关心！”林姿雅甜甜一笑，“你不会以为冯天后的助理就能这么孤身去上任吧？她的助理一般都是配一男一女的，男的负责粗活重活，女的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做一些男人不方便做的事。” 洛南秒懂。“所以你就是那个女助理？” 林姿雅扶了扶黑框眼镜：“是的，我是你的副手，前辈，一切行动听从你的指挥。” 洛南沉吟片刻，“那行吧。胡心洁那边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她肯请前辈再给她一、两天时间，她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就马上过来服侍前辈。” “行。”洛南其实无所谓胡心洁在不在身边，有她没她都一个样。既不需要她帮自己斟茶递水，更不需要她来铺床叠被。但既然开了口要让她做自己的女仆，他自然不会食言，不会放任不管。 林姿雅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前辈，我们该出发了，要先去剧组下榻的酒店接到冯天后，带她吃早餐，然后9点前将她送到片场。” “片场在哪？” “目前剧组正在魔都市拍摄，我了解了一下，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还要跑十几处地方，有去外国的，有在影城里拍摄的戏份，也有要到野外取景的，会比较辛苦。” 洛南只会在冯心怡身边充当一个月助理，自然更关心这一个月内的动向：“这个月呢，要去哪些地方？” 林姿雅在手机上点击了几下，很快给出了答复：“这个月不用出国，不用去野外取景。大部分时间是在魔都，然后要去首都拍几个镜头，然后去影视城。” 洛南点头示意知道了。“她到底在拍一部什么电影？” “都市魔幻喜剧励志爱情电影，应该是为明年准备的贺岁片。名字叫‘我的美女总裁老婆’。” 洛南听得一阵头大，干笑两声：“呵呵，是吧，挺好的，期待。” 林姿雅抿嘴一笑：“她这些年在银幕上塑造的经典形象已经不少了，但是被人评价戏路比较窄，所以这次尝试一下新形象，做自我突破。恩，后半句是我的猜测。” “那就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洛南道，“另外，你换身衣服吧，别冻坏了。你修为不高，还不到寒暑不侵的地步。” “谢谢前辈关心！”林姿雅甜甜地笑着说。 …… 来到剧组下榻的酒店，洛南和林姿雅来到冯心怡的房门口，他示意林姿雅前去敲门。 “来了。”很快门后响起脚步声。冯心怡穿着睡衣为林姿雅开了门，看见旁边不远处的洛南，她一愣，赶紧用手揪住衣领以免春光外泄，勉强一笑：“你们怎么来了？” 林姿雅一本正经地说：“冯天后，从今天开始，我和前辈就是你的助理了，请多指教。” 冯心怡显得手足无措，这无关演技，纯粹发自内心：“那怎么行，你和洛先生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当我的助理呢，这不是胡闹吗，不行。” “公司已经定下来了，”洛南笑道，“冯小姐，就别把我们往外推了吧。你先换衣服，等会边吃早餐边说。” 冯心怡点点头，退回房间里，把门紧紧关上。过了半个小时，她才再次出现，已经打扮得焕然一新，但是没有化妆，估计是为了今天的拍片做准备。 “去哪吃？”她问。 洛南看着林姿雅。 林姿雅已经做过了功课：“附近有家广式早茶餐厅，听说冯天后喜欢这个？” “没错。” “那就走吧。” 下了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看到公司配给冯心怡的奔驰SUV，洛南问：“对了，我买的那几辆车，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有7辆已经分别停在你首都和魔都的别墅里了，有3辆还没运到国内。前辈还没去看过你的房子吧？”林姿雅说，“找个时间去看看吧。既然买了房，就不用住酒店了吧。房子是装修好的，一些基本设备也配齐了，可以拧包入住。” “那行，今晚去看看，”洛南道，“叫人先开一辆车过来吧，以冯小姐的身份地位，坐奔驰有点档次低了。” 他是不遗余力地讨好冯心怡，然而冯心怡并不领情：“谢谢了，洛南，不过还是不用了，坐公司配的车就好。我自己也买了车的，虽然可能比不上你的车，但既然是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不搞特殊化。” 洛南只好点头。 到早茶餐厅点好早餐，几笼各色包子、点心，冯心怡开口：“洛南，你为什么要来当我的助理？” 这个问题她显然在车上就想了很久，或许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洛南则直截了当，并不隐瞒自己的目的。他微微一笑：“我要就近追求你啊！” 冯心怡再次显得手足无措。她混迹娱乐圈这么久，少女时代就已经成名，自然遇到过不少追求者，其中不乏有钱有势的，也有人非常直接，开口就要和她交往，或者提出要包养她，要潜规则她，她一向都能很好地应对。 但是洛南不同。一方面，她视洛南为救命恩人，气势上低了一截；另一方面，她也见识过洛南的大手笔，至少在花钱的爽快程度上，那些她接触的过的所谓富豪都没一个比得上。 花钱大手大脚到了一定的程度，是能给旁人带来心理压力的，冯心怡就被洛南的气势所摄，一时说不出明显拒绝的话，但要她答应也是不可能的。 她偏着头想了想，转移了话题：“做我的助理是很辛苦的，我要求很高，希望你们能尽心做好，不要影响我的事业。” “这个当然，一定让你满意。”听到洛南表白说要追求冯心怡，林姿雅显得很不高兴，但这时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 第174章 被绕晕了 冯心怡其实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与人接触都举止得体，日常绯闻也很少，像她这样的天后级人物，本该绯闻更多点才对。 如果洛南是暗中追求她，她有一百种方法让洛南知难而退。但洛南这样摆明车马，老子就是要追你，她反而不知所措。 吃完早餐，赶去片场，林姿雅开车，冯心怡在后排闭目小憩。一方面是昨天拍片太累，没休息好，另一方面也是不知该怎么面对洛南，干脆眼不见为净。 进入片场，紧张的气氛很快让她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开始化妆，换服装，进入角色，投入了紧张的拍摄中。 洛南和林姿雅远远地看着。 “张导演看起来比平时老得多。”林姿雅评价道。 这位张志纲导演今年40多岁，在圈内评价很高，拍的电影既有口碑又有票房，算是将商业制作和艺术原创结合得出神入化的一位优秀导演了。 洛南以前也和田静眉看过他拍的电影，很是欣赏。“拍片的时候压力大，人显老很正常。” 一上午的拍摄，张导发了好几次火，其中一半是针对冯心怡。 洛南找来剧本看了看，冯心怡这次扮演的女主角是位心机深沉，行事利落的女性，同时又敢爱敢恨，说话大胆，这样的角色并不是那么好驾驭，一不小心就会过火，显得泼辣，或是表现得不到位，显得太心机婊令人讨厌。 这对冯心怡确实是个挑战。她的演技是没得说的，但确实没扮演过这类型的角色。 洛南看到冯心怡几次委屈得似乎要掉眼泪的样子，不免有些关切。 林姿雅打趣道：“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前辈你该出场了。” 洛南笑道：“我对电影一窍不通，但也知道，在片场一切都是导演说了算。如果我为她出头冲撞了导演，对她反而是件坏事。” “还说不懂，前辈你明明就抓住重点了嘛，”林姿雅道，“我觉得吧，冯天后应该不止这点斤两，现在是还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 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冯心怡和大家一样，吃着剧组买来的盒饭。洛南和林姿雅也没搞特殊，随便端份盒饭吃了起来。三人聚在一起，林姿雅和冯心怡都是到道具组搬了凳子过来吃，洛南就随意地蹲在一旁。 吃完，林姿雅去和剧组沟通下午的拍摄事宜，冯心怡擦了擦秀气的小嘴，将废纸仔细地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回到洛南跟前：“辛苦吗？” 洛南摇头笑道：“我又没什么事，辛苦的是你。” “拍电影就这样，做这一行就不能怕辛苦，”冯心怡笑了笑，“关于你早上说的事，我想了一下。” 洛南笑道：“终于打算接受我了？” 冯心怡委婉地说：“我觉得吧，我们其实不是很合适。不说别的，就说年龄，我今年已经29了，比你大了3岁吧？我真的从来都没考虑过姐弟恋，我希望找一个能照顾我，体贴我的对象，而不是反过来。我平时忙着拍片、录唱片很辛苦，如果回到家还要照顾一个弟弟，我怕是真没这个能力和心情。” “冯小姐你这话说的，”洛南笑道，“真实年龄和心理年龄是两码事，你可别偷换概念。年龄本身从来不是恋爱的阻碍，关键是心理年龄是否合适，年龄差距带来的阅历、认知、行事方法、审美观等方面的差距才是影响恋爱的不利因素。如果双方真实年龄有差别，但是能有比较好的沟通，认知、价值观等方面能融洽，那我想其实并不会对一段恋情造成影响。我想，冯小姐，我们还是比较聊得来的吧。” “是……还算聊得来吧，”冯心怡迟疑着说，“但这不是爱情，很抱歉，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爱情有一见钟情，也有日久生情，我还可以努力一下嘛，”洛南笑道，“我也不用你给我什么机会，我努力追求，你觉得想答应时就答应，不想答应就别答应，这很简单，我又不会给你压力。” “可是，洛南，你的追求本身就会给我压力，”冯心怡那双剪水双瞳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说道，“我现在正是事业的黄金期，有忙不完的事，有各种难以处理的关系，真的很难静下心思来谈一场恋爱。” “你误会了，”洛南笑道，“我自始至终，没说要和你谈一场恋爱。我喜欢你，想追求你，事情的本质就是这么简单，你可以回应也可以不回应，我没有强求你进行回应。你可以喜欢我，也可以不喜欢；你可以既喜欢我，却又不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却没时间在一起，这些我都能接受。我追求你的目的，不是让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只是单纯地因为喜欢而追求，无论取得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冯心怡被他绕晕了：“你说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呢？” 洛南抬头看看天，慢慢说道：“我觉得我想说的，已经都表达出来了，不想多再解释。你有空的时候好好想想，应该能明白的，我没有讲很复杂的东西，只是在阐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我是一个自由的男人，我可以用自己希望的态度来面对你。你也是一个自由的女人，你可以用任何姿态来面对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都被你搞糊涂了，”冯心怡做出用手捂头的动作，“我还要背台词，先不跟你说了。” 洛南笑着看她离去。 冯心怡走后，林姿雅轻快地来到洛南身边：“前辈，你到底在玩什么呀？你如果想得到她，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家会全力帮你做到。” “不需要，”洛南淡淡地说，“追求的过程，往往比追求到的结果更动人，不是么。” 林姿雅幽幽地说：“前辈，你真的在恋爱了么？” 洛南看着她：“说得这么酸溜溜地干嘛。你不是说过不为我吃醋的么。” “前辈你记错了，”林姿雅纠正，“我说的是，如果都不为前辈吃几次醋，那哪算是真爱。” “随你吧，”洛南耸耸肩，“对了，我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动用你们林家的力量，把那些人找出来。” 林姿雅变得严肃：“是。” ------------ 第175章 退休后的私人岛屿 杰西卡收起望远镜，缩回掩护之处，对着通话装置里说：“目标感觉很敏锐，似乎觉察到我在看他，差点被他发现。” 棕发灰瞳的队长斯宾塞咋舌道：“这么厉害？看来我们这次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亚伯，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在他的酒店房间里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亚伯回答道。 “杰西卡，钱伯斯，罗伯特，”斯宾塞发号施令，“你们继续跟踪观察目标。如果再找不到线索，不能直接找到那件物品的话，那我就开始制订行动计划，采取武力手段了。” 杰西卡绕了一圈，和另一个方向上的钱伯斯、罗伯特碰头。钱伯斯在指尖玩着匕首：“有什么收获？” 杰西卡摇摇头。 壮得像水牛一样的罗伯特问：“这次我们到底要找一件什么东西？队长只告诉了亚伯，对我们都保密。”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杰西卡说。 罗伯特摇头：“怎么能不打听呢，或许目标就把那件东西放在身上呢，如果我们不知道的话，岂不是会错过。” “我听说是一段荆棘。”钱伯斯一边转着匕首，一边说。 “荆棘？”杰西卡一脸疑惑，“我没理解错的话，那是一种常见的植物吧？” 钱伯斯笑了笑：“联系到我们这次的雇主是一位红衣主教，你还觉得那会是一段普通的荆棘吗？” “……”杰西卡轻声惊呼，“荆棘王冠！我主蒙难时戴的荆棘王冠！” “恩，或许吧，”钱伯斯笑道，“如果真是这件东西，那我们如果干成了这一票，下半生都不用愁了。” “怎么，这次的报酬很高？队长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们报酬是多少。” “那是因为，报酬还没确定下来，”钱伯斯说，“但是可以保证的是，只要我们能取回那件东西，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海边的别墅，私人飞机，哪怕是一座无人的小岛，都是有可能的。” 罗伯特倒抽一口冷气：“你怎么知道这些？” 钱伯斯诡笑了一下：“队长和亚伯谈话的时候，我偷听了一下。当然队长没直接说报酬是什么，只说了一句‘是令人无可抗拒’的，所以我猜测了一下。” “去你的，”杰西卡淬道，“老娘还真以为退休后能到一座私人岛屿上生活呢。” “就你？私人岛屿上没有男人，你不到一个星期就会闷死的。” 杰西卡反手一拳就打在他的胸口，壮得像水牛的罗伯特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喊痛。 “别闹了，我们是职业的，”钱伯斯说，“各回原位，继续监视。” “好。” “就你话多。”这么说着，杰西卡还是绕回了自己原先的观察位。 …… 下午拍摄继续，冯心怡仍然频频NG，被张导骂得狗血淋头，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张导充满怒火的方言腔普通话。 林姿雅不停地撇嘴。 “我都看不下去了，前辈你还不行动？” “天呐，原来张导脾气这么差，我还以为网上那些消息都是编的呢。” “冯天后倒是性格不错，都这样了也没见她顶嘴。啧啧，她或许不是中国演技最好的影后，但一定是脾气最好的影后。” “这样的女人娶回去，倒是可以做贤妻良母的，我算是理解前辈你的选择了。放心，我会乖乖地给前辈当小三的，但是前辈你要多宠我一点啊。” 听到林姿雅越说越没谱，洛南简直想给她一巴掌。 今天晚上没有拍摄任务，下午拍完，剧组就散了。冯心怡没和大部队一起行动，作为天后级的演员，整个剧组的一姐，这点特权她还是有的。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坐上奔驰SUV，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先找个地方吃饭。” 洛南关切地问她：“还好吧？撑得住么？” “撑不住也要撑。这还不算很苦的，以前我拍片时你是没见过。”冯心怡闭上眼睛，眉心形成了“川”字。 林姿雅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碎嘴：“那个张导也是的，怎么老是针对冯姐你啊。我都看不过去了，一直怂恿前辈去帮你出头。” “别，”冯心怡睁开眼睛急道，“千万别乱说话。” “放心，”洛南微笑道，“我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张导虽然很急躁，但也是为了拍出一部好电影。他和你的目的是相同的。如果严格要求就能塑造出经典的人物形象，拍出好的电影，对冯小姐你的事业发展是有好处的。” “直接叫我心怡吧，老是叫我冯小姐显得怪怪的，”冯心怡说，“你说得没错，而且他批评我，确实是我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不怪他。”她对洛南这番话感到很有共鸣，觉得至少在这方面，洛南是理解她的。 “毕竟你也是天后啊，被他这么呼来喝去的，面子往哪搁啊。”林姿雅道。 冯心怡笑了笑：“都是为了拍部好电影，面子什么的实在不重要。” 洛南插嘴：“其实我觉得吧，你还是找机会和张导谈一谈。” 冯心怡一怔：“谈什么？” “这部片，是贺岁喜剧片吧，整个片子应该是塑造一种欢快的气氛。如果片场气氛太沉重，恐怕很难拍出欢快的效果。而且如果大家都一直处于很紧张的情境下，容易心力衰竭，无法拿出最好的状态。” 冯心怡沉思了一会，道：“电影实际放出来的效果，肯定和你们在片场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会抽空和张导谈谈的。谢谢你，洛南。” “不客气，这有什么好谢的，”洛南笑道，“作为你的助理，为你提意见是我的职责。” 冯心怡又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竟然发出轻微的鼾声，看来确实累坏了。 到了酒店，洛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醒醒，吃饭了。” 冯心怡睁开眼，一脸茫然，好半会才回到现实，“不好意思，睡着了。”她显得有些腼腆，赶紧检查自己有没有流口水，头发有没有乱。 “你睡着的样子很漂亮，像天使一样。”洛南恭维了一句。 林姿雅幽幽一叹：“前辈，你真是不会追妹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太肉麻了。” 洛南和冯心怡对望一眼，都有些尴尬。 ------------ 第176章 林姿雅的过去 洛南和林姿雅从冯心怡的酒店走出来，洛南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真的是气氛杀手，一下就把天聊死了。” 林姿雅笑嘻嘻地：“我故意的啊，看你们渐入佳境，忍不住吃醋了，所以打断一下。” 洛南无言以对。 “我们也还没吃饭的，前辈，今晚想吃点什么？”林姿雅眼珠子转了转，“正好今天你要去别墅住，不如在路上买点菜，我来秀一手？” 洛南无所谓地说：“可以啊。” 路过超市的时候，林姿雅拉着洛南进去逛了一圈。 推着小车在超市里慢慢走动，将一件件看中的物品装入小车中，林姿雅突然笑了起来。 “想到什么了？”洛南没浪费精力去感知她的念头，直接开口问。 “嘻嘻，觉得我们像是新婚小夫妻，在为我们的小爱巢来采购。恩，要是小车上再坐个BABY就更圆满了。” 洛南真是服了她跳脱的思维。 买了点食材和家里的日用品后，两人走出超市，林姿雅之前已经叫人送了辆车来，是一辆限量版的宝石蓝兰博基尼，市价2000多万，洛南的十辆藏品之一。 林姿雅坐上驾驶室，重新出发，往洛南的别墅开去。 这一路有点远，洛南一直没说话，林姿雅也不打搅他。 开了大约一半路程，林姿雅突然开口：“前辈，你知道吗，其实我小时候，从来没幻想过自己当新娘，嫁给王子什么的。也从来不喜欢扮家家。” 洛南瞥了她一眼：“为什么？” “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长得很漂亮的堂姑、阿姨之类的，为了家族的繁荣，而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大概我比较早熟吧，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知道，我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 洛南沉默了一会，道：“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 林姿雅笑道：“我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 “你到底喜欢谁呢？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撮合一下。” “我最喜欢的当然是前辈你啊！”林姿雅回眸一笑，让洛南有些颤栗，又有几分暖心。虽然明知她说的可能不是实话，洛南也并不想去探究。万一她说的是实话，那怎么办呢？ 所以还是留点悬念吧。 他面无表情地说：“又瞎掰。继续你的表演。” “呵呵，不说了，好话不能重复太多次的。前辈你应该是不打算结婚的吧，所以我是没机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咯，”林姿雅咯咯笑着，“我小时候心思很复杂，我姐姐倒是从小就单纯，我记得大概是从7、8岁起吧，她就每天捧着木剑不放手。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如果论修为，我绝对是不可能赶上她的。所以如果家族要在我们姐妹两中间牺牲一个拿出去联姻，那绝对是我。” “真难为你了。”洛南淡淡地说。 “不为难啊，”林姿雅倒，“我又没憧憬过什么。我这人现实的很。联姻就联姻咯，只要对方人好，有钱，我嫁过去也不吃亏。特别是过了青春期，我越长大越漂亮，我就更清楚，家里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把我拿出去联姻的，因为我太漂亮了。所以如果一定要让我去联姻的话，对方绝对是非常、非常出色的人。再者嘛，我爸爸妈妈那么爱我，肯定舍不得我受委屈，不会允许让我随随便便嫁出去的。果然，一直到遇见前辈的时候，家里才终于召唤我了，让我能够开心地玩了几年。” 感觉到林姿雅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只是在像聊别人的事一样闲聊着，洛南也随口问了句：“那当时你心里怎么想的？” “很奇怪，”林姿雅一边牢牢地把控着方向盘，一边说，“其实我当时心里什么也没想，什么念头都没有，就是一片空白。回到自己的卧室以后，我才自言自语地说，哦，终于啊，家里人要把我送出去了。当时大概有一点点凄凉吧，但也还好。因为当时虽然没看到前辈你的照片，但听他们说了，是要把我送到一位少年才俊身边。之后有一段时间，心理最大的感受是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对我好啊，打算什么时候要了我啊，第一次要我时会用什么姿势啊，之类的。结果前辈你到现在还没要我，说实话，前辈你是不是打算把我耽误成老处-女啊？” 猝不及防之下，洛南有那么一丝狼狈。他很快调整过来，面无表情地开了个玩笑：“红颜往往是祸水，我可不敢要你，吃不消。” 林姿雅在他身边也待了不少时间了，今天才是他们第一次像这样聊天。洛南觉得这样也不错，感觉挺温馨的。 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姿雅说了不少她以前的事，她小时候是在江南水乡长大的，小学、初中都和林姿宜在一个学校，林姿宜武力值高，一直都照顾着她。 到高中时开始她前往魔都上学。那个时候林姿宜已经辍学了，在老家专心练剑；而她在学校里由于长得太漂亮，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同时又被大半的女生排斥，没交到什么朋友，过了一个孤单的青春期。 大学她是在耶鲁念的，学的金融管理专业，毕业后没有考研，按照家族的要求回来进入家族企业锻炼。 家里并不禁止她和男生接触，甚至也可以谈恋爱，只是不允许她有婚前性-行为；给她的零花钱也不少，每个月都有几十万，所以她很是过了几年舒服日子，逍遥自在。 这样出色的女孩，不但有着绝顶的容貌，而且聪明，有很强的办事能力。如果是那个凡人洛南，可以说是奋斗一百年都休想靠近半点的。 然而现在，却是这个女孩主动黏上来要为洛南铺床叠被，甚至一心想为洛南暖床生孩子，世事之变幻莫测莫过于此了。 谈笑间，兰博基尼开到了洛南的别墅。 ------------ 第177章 闯入心里 这还是洛南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房子。这是一套占地约500平米的中式别墅，很有点江南水乡白墙青瓦的感觉；外边是一道围墙，爬满了爬山虎；屋前是一个小花园，此时只有两株腊梅怒放，还有几杆光秃秃的竹子，别的植物都在蛰伏。 屋后有一个游泳池，长宽差不多是20X5的样子，面积并不小，水质清澈，显然刚换过。 带着洛南绕着别墅走了一圈后，两人步入别墅，林姿雅开了灯，装修素雅又不失大气的客厅映入洛南眼帘，第一眼的感觉他就很满意。 “我去做菜了，前辈，帮我把菜都提到厨房来吧！”林姿雅笑嘻嘻地指挥着洛南。 洛南不以为意，偶尔干点苦力活并不算什么，他还在工地上工作过一个月呢。 他把菜提过来后，在林姿雅的旁边洗菜，林姿雅又是抿嘴一笑：“更像新婚小夫妻了。” 林姿雅的手艺还算不错。色香味俱全，比不上大酒店的主厨，至少也有着私房菜馆掌勺的水准。 作为神通境的修士，洛南虽然还没辟谷的境界，但对饮食的需求实在不高，不过今天还是多吃了点，以表示敬意。 吃完饭，林姿雅主动去刷碗，一副贤妻良母的乖巧模样。 洛南则每个房间逛逛，熟悉自己的住处。 这套别墅有12间卧室，4个卫生间，一个儿童游戏室，一间书房，一间比较空旷、放置着VR头盔，显然是用来玩VR游戏的游戏室，一间有着8个座位、120寸激光投影仪的小型电影放映厅。 屋里的装修都还比较新，但没什么味道；装修的风格也挺合洛南的心意。 之前洛南在拍卖会上买的书画作品、雕塑、工艺品摆件等已经合理地放置在别墅的各个角落，这所别墅的安保系统也做得相当出色，不用担心失窃。 转了一圈后，林姿雅也忙完了，别墅里装着最新型的洗碗机，洗碗其实是件轻松活。 她拿着手机匆匆走向洛南：“前辈，家里那边给我消息了。” “什么事？” “你说要查一下有没有人跟踪你。家里找了关系，查到了点蛛丝马迹。”林姿雅把手机递给洛南，洛南翻看了一下照片，点点头。 “知道对方是谁吗？” “根据几个街边摄像拍到的画面，和公安部数据库中的人物进行对比，”林姿雅道，“应该是一个叫‘赤狼’的外国佣兵团。这个佣兵团有着三十多名成员，这次不知道是全员来到中国呢，还是只来了一部分精锐。” 洛南想了想道：“目标应该是我。” “可是为什么呢？前辈又没得罪过什么人。”林姿雅歪着小脑袋，想得很认真。 洛南回想起游轮上，那个在游轮上想和自己争夺“圣物荆棘”的混血中年刘易斯，以及他口中提到的“红衣主教克莱门特大人”。 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如果说得罪人的话，他只能想到这一出了。 当时刘易斯说，他还会再来的。然而等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他出现，却等来了一个外国的佣兵团，要说这里边没什么联系，洛南是绝不会相信的。 那段荆棘，果真是圣物？ 洛南现在觉得，把那段荆棘放在银行保险柜里有点不保险了，应该马上放到别墅的保险箱里，由自己亲自保管。 可惜的是，自己没有空间类法宝，要是有藏物囊之类的，就方便多了。 可惜，藏物囊即使在修真世界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多少神通境修士还求而不得呢，在地球世界就更不可能出现了。 “前辈，要不要我通知家里，让他们出手把赤狼解决掉？”林姿雅一脸关切的样子，说话间是实实在在地替洛南着想。 “不用了，”洛南想了想后，摇头道，“我不想欠林家的人情。” 林姿雅显得哭笑不得，“前辈，现在是林家欠你的人情，你要是不想办法让林家早点把人情还了，我们家那些老古董们是会于心不安的。” “用不着林家出手，”洛南冷漠地说，“赤狼佣兵团？让他们放马过来，我正要抓几个活口，了解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我。” 林姿雅担心地说：“就算前辈你神功盖世，也挡不住狙击枪子弹吧，挡不住机枪扫射吧，挡不住RPG的突袭吧？对方很可能是有重火力的。” “是，我确实挡不住，”洛南自信地说，“但是没人能偷袭到我。你要相信这一点，在我面前，他们没有开枪的机会，没有发射RPG的机会。” 林姿雅明显不信，但又不好多说，免得惹洛南不快。 洛南没有和林姿雅多说，自己找了间卧室，闭门修炼。 第二天一早，他们开着兰博基尼去酒店接了冯心怡，载她去片场。 冯心怡并没有拒绝乘坐兰博基尼，不过这辆车是双座的，林姿雅假惺惺地说：“前辈，要不你来送冯小姐吧，我去开那辆奔驰。” “你开车吧，我懒得开车，等会我打辆的士过去。”洛南断然拒绝。 林姿雅高高兴兴地坐进驾驶室，带着冯心怡去片场。 冯心怡刷着新闻，突然眉头一皱：“昨晚你们送我回酒店，被狗仔队拍照片了。可恨，故意只取了我和洛南同框的景，没把你拍进去。” 林姿雅笑道：“像你这样的大明星，没有点绯闻怎么行。” “我已经过了需要绯闻来蹭热度的时期了，”冯心怡掩嘴打了个呵欠，“现在我只想安心地唱歌，拍戏，最烦绯闻了。” “那也没办法，娱乐记者也要吃饭啊，”林姿雅看了她一眼，“昨晚没睡好？” “恩，”冯心怡的脸色相当精彩，“做了噩梦。” “怕不是噩梦吧？”林姿雅笑道，“我也是女人，在我面前说谎没意义。你昨晚肯定是梦见某人了。” “什么某人啊？”冯心怡装傻，心里却是忐忑。她昨晚确实梦见洛南了。当然不是春梦，只是梦见两人在约会，还拥抱了。 林姿雅笑道：“别装，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 冯心怡摇摇头，叹口气，看着窗外。不知不觉，洛南竟然开始闯入她心里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 第178章 干完这票就退休 洛南坐在的士上发呆。不是在故作深沉，就是单纯地发呆而已。 他并不清楚冯心怡有没有爱上他，就算没有，他也有自信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了。 难的是自己怎么爱上冯心怡。 他灵魂里凡人洛南的那部分自然是对冯心怡垂涎的，但最多也就是欣赏和占有欲，离爱情还有点距离。而修士洛南的那部分，当然是一贯地高冷，不可能轻易动情。 何况还有小师妹。那个始终在他心里若隐若现，不肯离去的影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上另一个女人。尽管已经请教过郭亮，稍有了点想法，但那终究是纸上谈兵。 他叹口气。 ……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是相似的流程。洛南在片场把冯心怡照顾得无微不至，让林姿雅忍不住时时吃点小醋。 等拍摄结束，就把冯心怡带去吃美食，送她回酒店，路上随意聊着，更多的时候是冯心怡在车里睡觉，洛南和林姿雅聊着。 这天拍摄结束的比较晚，把冯心怡送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洛南和林姿雅乘坐另一辆洛南之前买的车，一辆限量版劳斯莱斯回别墅。 路上两人随口聊着，洛南竟然觉得聊得很愉快。 …… 五个人默默地做着最后的准备。亚伯拉罕神经质地拆着一把狙击枪，拆了又装，装了又拆；钱伯斯不停地在指尖转着匕首；罗伯特不停地做着拔枪的动作，不厌其烦；杰西卡检查着通讯器材。 只有队长斯宾塞像雕塑一样，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末了，斯宾塞终于抬腕看表：“差不多了。动身吧。” 其余四人都默契地一齐站起来，迅速地走出房间，乘电梯下到酒店地下停车场。左顾右盼后，利落地坐上一辆在中国随处可见的哈佛SUV。 罗伯特充当司机，迅速地发动汽车，向预订地点驶去。 车里沉默着，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斯宾塞出声打破沉默：“中国，这个国家又被称作佣兵的坟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接取和中国有关的任务。但是你们有些人已经听说了，这次任务的酬劳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几个人神态各异地点头。杰西卡轻笑，罗伯特憨笑，亚伯拉罕神经质地摸了摸鼻子。 “所以，我们来了这里，为了那令人无法拒绝的报酬。我宣布，这次行动后，每人除了20万美元的行动津贴外，将视各人在任务中的表现和贡献发放100到500万美元的奖金。也就是说，兄弟们，只要完成这一次任务，你们都可以提前退休了。” 车里欢腾起来。 “耶，老大你最棒了。” “队长你总是这么体贴。让我们干这一票吧！” “草，500万美元，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斯宾塞没有笑。“这么高的酬劳，你们可以想象，这次任务会有多危险吧。虽然根据我们到目前为止的观察，并没有发现目标人物有任何异常。但是时间有限，我们的调查做得还不够细致，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现意外。所以大家，打起精神来，给我漂漂亮亮地完成这一次任务，把意外的可能降到最低！” “队长，”杰西卡也收起笑容，“你说这次任务中，会不会出现‘能力者’？” “能力者”三个字一出口，车里像被施展了静音魔法，瞬间鸦雀无声。 棕发灰眸的斯宾塞一脸严肃：“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对方是好对付的，我们的雇主就不会找我们来解决问题了。是的，你们有些人已经知道了，这次的雇主是一位尊敬的红衣主教。而且你们也知道，教廷隐藏的力量有多可怕。连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要让我们先来做那投石问路之举，这次的任务中，出现‘能力者’的可能性，绝不能低估！” “怕什么，”开车的罗伯特转过头来说，“能力者也是人，用刀子捅也会流血，脑门上吃一颗子弹也会死，别自己吓自己。” “罗伯特，闭嘴。”杰西卡说。 “上次我们佣兵团遭遇一个能力者，足足损失了十多个弟兄，”亚伯拉罕神经质地笑了笑，“老大，目标人物是能力者的可能性有多高？” “不清楚。但是也别太有心理压力，”斯宾塞笑了笑，“我们几个才是赤狼的精锐。” 亚伯拉罕沉默了一会，又问：“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斯宾塞叹气说，“我已经接受了对方的订金。如果任务完成，我们就将拥有一座太平洋上的带天然良港的小岛，作为我们的基地。这样的酬劳，我不可能拒绝。” “换做是我，也会接下这个任务的，”杰西卡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大家都调整一下，不管对方是不是能力者，这次行动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说得对。” “没错，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 “干吧，人死卵朝天！” 进入预定区域后，几人迅速下车，然后各自进入藏身的地点，只留杰西卡一人在外。 这是一段比较偏僻的公路，少有人至，这个路段也没有摄像头，他们的这番行动迅速而隐秘，没被任何人发觉。 杰西卡又翻身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狠狠地往路边的护栏上撞去。 哈佛SUV的前部冒出一阵青烟。杰西卡迅速下车，在脸上抹了一点事先准备的血液，装作受伤的样子坐在车旁，静静地等待着。 期间有几辆车进过，大多是根本就没刹车直接冲了过去，接下来有一辆车放慢了速度，摇下车窗，车主探出头来询问情况。那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杰西卡时露出色眯眯的笑容。杰西卡心里焦急，只想快点把这个人打发，没好气地用英语说：“我好像断了几根肋骨，先生，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你说什么？能说中文吗？我不懂英文。”那男人熄火，拉了手刹，走下车，比划着靠近杰西卡。 ------------ 第179章 能力者 等他靠近，杰西卡一跃而起，手刀砍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中年哼了一声，就软软栽倒。 杰西卡扶住他，先将他拖到路边，然后从他身上取下钥匙，将他的车开动，对准自己的哈弗SUV撞上去。 然后又吃力地将昏倒的男人抬上车，放进驾驶座，在他脸上、额上涂了些血液。 然后她拍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仓促之中，谁也没法识破这伪造的车祸现场吧？ 耳机里传来狙击手亚伯拉罕神经质的声音：“注意，目标的车辆已经靠近，距离2公里，预计60秒后抵达预订地点。” 杰西卡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扮，然后装作受伤颇重的样子回到哈佛SUV旁边，靠着车坐下。 视线里，目标乘坐的那辆银色限量版劳斯莱斯已经现身，而且显然已经发现了她，正在减速。杰西卡挣扎着站起，往路中间冲过去，声嘶力竭地喊道：“Help!” 生怕对方听不懂，她又用蹩脚的中文喊道：“球球你们，棒棒我！” …… 林姿雅已经踩下刹车，犹豫地扭头看洛南：“怎么办，前辈？” “停下来吧，”洛南淡淡地说，“提高戒备。” “是。” 林姿雅把车靠边停下，打开车门。 看着两人走下车，杰西卡心中暗喜。很快亚伯拉罕就会开枪，先把那个女的解决了，然后把目标击伤，任务很快就能完成。 然后拿着数百万的奖金，到海边买套海景房，提前过上退休的生活。 可惜了这个美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杰西卡露出一丝遗憾和抱歉的眼神。 洛南突然伸手将林姿雅一推，一颗子弹划过林姿雅刚才站立的地方，巨大的枪响紧接着传来。洛南迅速向前跳步，一拳砸在那个金发女人的鼻梁上，血花四溅。 林姿雅还处在惊愕中，踉踉跄跄了几步，洛南已经冲过来，敏捷地一把抱住她，迅速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去。 这辆劳斯莱斯是防弹的，只要到车里就安全了。 但他自己却没上车。他顺手将门关上，往旁一个侧跳，刚好躲开一颗子弹，然后一猫腰就躲到了那两辆撞在一起的车后头。 杰西卡头晕眼花地站起，只觉天旋地转。她从腰后抽出一把柯尔特，骂道：“草，竟然被识破了！” 斯宾塞沉着地在耳机里说：“方案B。” 杰西卡知道，方案B意味着除了亚伯拉罕之外，其余人包括队长都将迅速靠拢现场，采取近距离作战方式解决对手。 “我找不到射击角度。”亚伯拉罕说。 “没关系，你继续压制就行。”斯宾塞发布着命令。 杰西卡端着枪，小心翼翼地绕到那两辆撞在一起的车后头，令她惊愕的是，车后竟然空无一人。 这时她突然听到背后发出响动，她迅速转身，视线的余光发现是目标正举着枪向她瞄准。 她来不及思考目标是怎么拿到枪的，也来不及想如果把目标打死了，怎么去拿任务物品，只是本能地扣动扳机。 “砰！” 硝烟散后，她发现罗伯特眉心中弹，脑浆和着鲜血流出，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软软地栽倒。 “罗伯特！”杰西卡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叫。 “见鬼！你疯了吗？”罗伯特身旁的钱伯斯举枪对准杰西卡。杰西卡失魂落魄，只是看着罗伯特的尸体。 “冷静！对方可能是能力者！”斯宾塞话音刚落，忽然发出一声惨呼。 杰西卡和钱伯斯迅速向队长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美得惊人，似乎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国女孩，正脸色铁青地将一柄剑从斯宾塞的脖子上抽出，剑上还流淌着滚烫的鲜血。 “我也是剑修！别小看我！”林姿雅不满地说。也不知她是在对谁说话。 “队长！”杰西卡惨叫一声后，迅速举枪要向那个女孩射击。 然而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抓住了她的下巴。 糟糕！要被扭断脖子了！这是杰西卡最后一个念头。下一个瞬间，只听到“咔嚓”一声响，洛南把绵软无力的尸体丢开，冷冷地看着场中唯一剩下的钱伯斯。 钱伯斯心惊胆寒地举枪，“砰”的一声，对方没有中枪，子弹却是拐了一个弯回来，打中了他自己的肚子。 “啊！”钱伯斯惨叫一声，以为自己死定了。下一刻，他发现自己仍站在原地，肚子上完好无损，而目标仍然冷淡地看着他。 不信邪的钱伯斯再次开枪。枪声响后，子弹再次拐弯，打中了他的胸口。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仍然完好无损地站着，手上的枪其实根本没有开过。 “能力者！”钱伯斯发出绝望的呢喃。 “还有一个，狙击手，”洛南转头对林姿雅嘱咐，“我已经把他控制住了，你把他带过来，要活口。” 林姿雅笑吟吟地在斯宾塞的尸体上将剑擦干净，还入腰间的剑鞘，娇声说：“你也真下得去手，这么千娇百媚的金发大波妹子，就这么杀了，可不可惜啊？还不如先享受一下，先×后杀。还是说前辈你喜欢先杀后×？” 洛南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林姿雅轻巧地走开后，洛南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佣兵，用不太熟练的英语说：“你是赤狼的人吧。你叫什么？” 犹豫了一下，钱伯斯老实地回答：“皮特.钱伯斯。” “钱伯斯，”洛南问，“谁是你们的雇主？” 钱伯斯显然内心有着挣扎。还没等他开口，洛南已经点头：“哦，如我所料，果然是那个红衣主教克莱门特。” 钱伯斯惊恐地看着洛南，“读心术！” “其实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吧。”洛南懒得向他解释，读心术其实是一种很lo的东西，太上感应真经比读心术高端多了。 林姿雅很快就用一把格洛克指着亚伯拉罕的脑袋，押送他过来了。那把格洛克显然原本是属于亚伯拉罕本人的。 “前辈，你可以问他话了。” “没什么想问的了，已经找到答案了，”洛南淡淡地说，“缴了他们的枪，让他们走吧。” “前辈？”林姿雅显然不能理解这种放虎归山的做法。 “让他们走吧。”洛南再次强调。 林姿雅没有多话。仔细地搜了两人的身后，一挥手，用娴熟的英语说：“算你们运气好，滚吧。” 钱伯斯和亚伯拉罕对望一眼，迅速逃离了现场。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 ------------ 第180章 青铜珍珠链 “前辈，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放他们走？”在回别墅的路上，林姿雅终于憋不住了。 在别人面前，她给洛南充分的尊重，没有明显地表现出质疑。现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就随意许多。 “我想知道的信息已经得到了，不放他们，难道还养着？”洛南闭着眼睛说。 “杀掉就是了嘛。”林姿雅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在洛南眼中变成杀人狂魔。 洛南的回答言简意赅，“没必要的时候，就别造杀孽。” “你杀那个金发大波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别造杀孽。”林姿雅不满地哼了一声。 “那时还处于敌对状态，她正要对你开枪。” “我躲得过。”林姿雅笑得很甜美。 “可我不想冒险。” “那前辈你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林姿雅说，“比如控制她的心灵，就像你控制她枪杀了同伴一样，让她不能瞄准我就行了嘛。” “拿着枪的时候，不分男人女人，只是杀人者。杀人者被人杀，再正常不过了，”洛南淡淡地说，“行了，不说这个无聊的话题了。” “好吧……”林姿雅想了想，“前辈你刚才问出来没有，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 “红衣主教克莱门特。” 林姿雅皱着眉，花了点时间才在脑海中提炼出关于那个红衣主教的些许信息：“游轮上的那个混血口中说的红衣主教大人？” “没错，”洛南道，“宝物财帛动人心，就连清高的红衣主教都忍不住来买凶杀人了。” “前辈你也不能怪他们，”林姿雅吃吃地笑着，“那荆棘可是他们教派的圣物呢。”言语中，对圣物并无半点尊重之情。 洛南摊开手：“怪我咯，不该买下来。” “那前辈你打算怎么办？”林姿雅好奇地问，“单枪匹马地杀上去，把那个红衣主教干掉，一绝后患？” 洛南想了想，道：“太麻烦了，还是见招拆招吧。” 林姿雅嘟着小嘴：“我让家里颁布暗花，让那些赏金猎人们去取他的狗命，这总可以了吧。” “没必要，”洛南淡漠地说，“正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以前是个愤青吊丝的时候，总是觉得教会这个庞然大物背后肯定有阴影，有见不得人的力量。现在正是验证的好时机。” “验证出来了又怎么样呢？” “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吧。”洛南用这句话做结束语。 到了别墅，胡心洁很快迎接上来，穿着一身女管家的衣服，似乎很习惯于自己的新身份了。 这次给她放了一段时间假以后，她明显有很大的改观，对服侍洛南不再感到抗拒，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也不知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一些什么。 “主人，林家妹妹，你们回来啦。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你们可以去洗澡了。” “一个浴缸还是两个浴缸？”洛南多问了一句。 “当然是一个浴缸啦，难道林家妹妹不陪前辈洗鸳鸯浴？这样的话，那我只能亲自上阵服侍前辈咯。” 林姿雅有些咬牙切齿，发了一阵狠后又笑道：“胡阿姨，服侍前辈的事还是交给我吧，用不着你操心。”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洛南早进门去了。 他冲进浴室后赶紧锁了门，以免两个女人真的进来打扰。舒舒服服地泡完澡后，他来到书房，输入密码，通过虹膜检测，打开了保险箱，从中取出那段荆棘。 短短的一段荆棘上，蕴藏着堪称惊人的灵机。如果只是把它上头的灵机汲取，那就太浪费了，这段荆棘经过几千年的灵机滋养，早就成了一件上好的炼器材质。 可惜的是手头没有合适的工具，无法将之炼制出来。 洛南将荆棘放回去，又取出那条巴罗达珍珠项链——早被他拆成了七十二颗散放的珍珠，盛放在一个玉盘上。 抚弄了一阵后，他又取出那截2米多长的铜链，感受着其上淡淡的灵机波动。 现在没有趁手的法器用，倒是可以先炼制一件出来。虽然没法充分发挥巴罗达珍珠和青铜链的潜质，终归有点可惜，但有总比没有好。 如果教会真的有很强的实力，这个时候不想办法增强一下自己的力量，不但可能会吃苦头，甚至有可能一朝丧命，把自己辛辛苦苦搜集来的材料便宜了他人，那就太搞笑了。 说干就干。 他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开始着手炼制。 没有合适的炉，没有合适的火，只能以真气洗练，强行将两样材料糅合，发挥不出十之二三的能力，但有总比没有好。 一夜辛苦，终于草草炼就。 2米多长的青铜链上，每隔3公分左右，便镶嵌上一颗巴罗达珍珠，充当节点。 他试着在手中舞动了一下，虽然没有本尊那条碧玉桫椤藤顺手，但也算得上是一件攻守兼备的低级法宝了。 “就叫你青铜珍珠链吧，简单好记。”洛南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起名困难症。 他打开门，喊道：“胡心洁！过来！” 很快胡心洁便出现在他的书房门口，恭敬地说：“主人，有什么吩咐？” “试着用全力抵抗。”洛南说着，便掐了个法决，撒手放出青铜珍珠链。 青铜珍珠链在半空中完全地舒展开，放射出亿万豪光，然后往胡心洁身上套去。 胡心洁心下一惊，拼命挣扎，然而青铜珍珠链毫不受影响地收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主人，我受不了了！”胡心洁娇滴滴地求饶。 洛南再掐法决，青铜珍珠链飞上半空，卷成一团，又飞回他手中。 “这是极品法器吗？”胡心洁羡慕地看着。心想这么牛掰的法器能卖多少个亿啊。 “法器？”洛南冷笑一声，没多解释。 “林姿雅，过来一下！” “好咧前辈！”林姿雅远远地应着，很快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找我什么事啊？” 洛南再掐法决，青铜珍珠链便缠绕着往他自己头上当头罩下，形成一个圆环，“你拔剑攻击我。” 林姿雅二话不说，从腰中拔出软剑就刺。 “铛”的一声，青铜珍珠链无风自动，挡下这一剑。 林姿雅手被震得发痛，忍不住退了一步，赞道：“好宝贝！” ------------ 第181章 超级富二代 “这是什么？看着有点怪。”林姿雅说。 “有点像星云锁链。”胡心洁在一旁说。 “啥？星云锁链是什么？” “漫画圣斗士星矢里头，”胡心洁解释说，“圣斗士阿瞬的圣衣所附带的武器。星云锁链攻守兼备，而且还能自动探测敌人的所在，不知前辈的这件法器有没有这功能？” “你暴露你的年龄了，胡阿姨。”林姿雅幽幽地说。 胡心洁顿时语塞。 洛南微微一笑，自动搜索敌人的功能自然是有的，这青铜珍珠链能自动向露出的人发动攻击。 圣斗士星矢漫画他也看过，不过青铜珍珠链和星云锁链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至少，攻击手段不是放电。 相对而言，这件青铜珍珠链虽然也算得上攻守兼备，但防守能力更强，攻击力稍嫌弱了点，只能用来困人，骚扰。 洛南将青铜珍珠链放回保险箱，说：“该走了，再不去接心怡就晚了。” “叫得这么亲热了啊……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啊？”林姿雅吃醋地说。 “你话太多了。”洛南淡淡地说。 林姿雅不高兴地撅起嘴。 开着劳斯莱斯到了酒店，接上冯心怡，三个人一起先去吃早餐。林姿雅找了家广式早茶餐厅，吃饱喝足后，前往片场，冯心怡突然开口：“洛南，昨晚没什么事吧？我打你好几个电话都没接。” 洛南笑道：“没事，手机没放在身上。是有什么事吗？” “现在没事了，我自己解决了，”冯心怡语气淡淡的，“作为我的助理，你不能随叫随到，我有点失望。” 林姿雅抿着嘴笑起来。 洛南笑道：“要不这样，你也别住酒店花这个冤枉钱了，到我家去住吧，我家还有不少空房间，你可以随便挑。这样的话，也方便我就近照顾你。” “你见过哪个明星住到自己的助理家的？”冯心怡语气还是淡淡的。 林姿雅此时插了一句嘴：“那是因为别的明星都比他们的助理有钱。” 冯心怡顿时无话可说。 “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提议吧，”洛南道，“我觉得是不错的。” “不用考虑了，这是不可能的。”冯心怡断然拒绝。 到了片场，正常开工，洛南和林姿雅远远地看着，随时准备为冯心怡提供服务。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辆法拉利缓缓驶近片场，停在空地上，一个穿着颜色朴素，但显然是手工订制的风衣的青年走下车。 他下车后左顾右盼，随即带着笑意靠近，但也没走进拍摄区域，就微笑着看着场中拍摄的场景。 “CUT！”张导突然发话，“冯心怡，冯天后，这么简单的镜头你都给我出错？” “不好意思，张导，刚刚有点走神了，再来吧。”冯心怡姿态放得很低。 “继续！ACTION！”休息了几分钟后，张导喊道。 “前辈，那个小帅哥是冲着你的冯姐姐来的，”林姿雅凑到洛南耳边小声说，声音带着笑意，“你发现没有，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你的冯姐姐，你的冯姐姐刚才NG也是因为看到他来了，而且刚才休息的时候也往他那个方向瞥了几眼。” “就你机灵。”洛南自然早就发现了，只是不以为意。 竞争者？情敌？不存在的。现在的冯心怡，肯定是没有对任何人动心，这一点洛南很有把握。 “前辈，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 “天呐，你连他都不认识……嘻嘻，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林姿雅脸红红地说。 洛南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 “哎呀！”林姿雅委屈地捂着额头，“别这么暴力嘛，人家说还不行吗？他叫徐绛波，他爸是徐万达。” 洛南点点头。徐万达，名字如雷贯耳，国内房地产的头把交椅，就算不是国内首富，也相去不远。徐绛波也是个红人，作为超级富二代，他的一举一动都颇受关注，经常登上热搜。 洛南平时倒是对这个人不怎么关注，所以只听说过名字，看到相貌却是认不出来。 “听说徐绛波徐公子看上的女人，从来没有他睡不到的。前辈，你要小心了哦。” 洛南淡淡地说：“不是我小看他，冯心洁真不是他能搞定的女人。” “嘻嘻，冯姐姐的真命天子当然是前辈你啦！”林姿雅笑道，“不过听说这徐绛波追女人很有风度的，从不用歪门邪道，只是砸钱，倒是不用担心他对冯姐姐使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张导宣布上午的拍摄结束，大家休息，徐绛波含笑走进片场，径直向冯心怡走去。 旁边几个明星，包括男主角陈天王都露出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 “心怡！最近拍戏辛苦了吧，”徐绛波开口道，“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请你。” “不了，中午休息时间很短，我就在这里吃个盒饭吧，马上又要开工了。”冯心怡拒绝道。 “那晚上吧，我先去订好餐厅。”徐绛波不容置疑地说。忽然一直手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膀。 徐绛波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长得秀美的青年，笑容稍嫌有点冷。 “你是？” 洛南收回手。“我是冯天后的助理，名叫洛南。你想约冯天后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全权处理冯天后的公私事宜，她的日程安排全部由我来定。” “是吗？”徐绛波疑惑着，拿眼睛瞅冯心怡。 “是的，是的，他可以代表我的。”冯心怡赶紧撇清，跑一旁领盒饭去了。 “洛兄弟，”徐绛波笑道，“我想约心怡一起吃个晚饭，你看方不方便啊？” “没什么不方便的，”洛南淡淡地笑着，“时间，地点？你定好了发短信给我。我的手机号码是XXXXXX。” “记住了，”徐绛波掏出手机，按下那一串数字，储存，“心怡的助理什么时候换成了你？” “刚换几天，我和冯天后也还在磨合期。” 徐绛波点点头，看向冯心怡的方向，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现在是午休时间，请不要打搅冯天后，她吃完饭要休息一会，保证下午的工作质量。” “好吧，”徐绛波怏怏地说，“那就这样吧，晚点我给你短信。” ------------ 第182章 我不会和你争 徐绛波很是干脆，既然洛南阻拦，他就没多停留，很快离开了片场。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他的短信来了，写着餐厅和时间。“晚上7点半，吉兆餐厅，请按时带冯小姐过来。” “收到。”洛南就回了两个字。 之后拍摄间隙的时候，冯心怡把洛南叫过去，大口喝水，喝完了秀气地擦了擦嘴：“徐大少那边怎么说的？” 洛南笑道：“没事了，我帮你推了。” “那就好，”冯心怡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个人呢，又不是很讨厌，也不想得罪他，所以特别难应付。” “他追你很久了？” “时不时追一阵吧，”冯心怡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挺坦诚，“他这人没有长性的，总是一时兴起就要追个女孩子，热度一过就要分手。有时候追着追着，发现别的目标，就会很快转移兴趣。” “听起来是个很合格的富二代。” 冯心怡笑道：“是啊，特别富二代的那种。之前有次他追了我两个月，我没怎么理他，后来他在找我的时候碰到另一个女明星，名字我就不说了别八卦啊。总之就去追那个女明星去了。和那个女明星好了几个月，又跑回来追我，反正我对他也是无语了。” 洛南跟着呵呵笑了几声。 冯心怡低下头：“早上我在车上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什么话？” “就是我埋怨你没接电话的时候。很抱歉，我似乎是太入戏了，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助理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助理。”洛南笑道。 “少来，我们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冯心怡笑着说，“不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邀请我去你家住，我差点脱口而出‘你没长脑子吗？’” “邀你来我家又怎么了，”洛南笑道，“我也是在光明正大地追你，不需要躲躲闪闪。” “你之前说过不勉强我的。”冯心怡不高兴地噘嘴。 “是不勉强你啊，所以只是邀请。你不接受就算了咯。” 冯心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岔开道，“现在你感觉片场的气氛怎么样？” “还行。” “我听了你的话，去找张导谈了一次。你发现没有，他这几天发火明显少了很多，在努力控制。” “这是好事，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拍出一部经典。”洛南诚心实意地说。 “经典？太难。只要能卖座，不亏本就好吧，我可不想成为票房毒药。” “不存在的。” 聊了这阵，冯心怡继续开工，洛南回到林姿雅身边，见她一脸不爽。 洛南也没理她。 林姿雅在旁边哼了半天，见洛南不开口，只好主动说：“你们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随便聊。” 林姿雅气得跺脚：“和我说说都不行吗？我还以为我是你最宠爱的小三。” 小三你妹啊！洛南差点爆粗。在林姿雅面前，他发现了自己的养气功夫有多么脆弱。 “你有没有告诉冯姐姐，徐大公子请她在日式餐厅吃晚饭的事？” “吉兆餐厅是日式餐厅？你偷看我手机了？” “顺便瞟了一眼，别用偷看这么难听的词嘛。你告诉她了吗？她是什么反应？” “没告诉她，”洛南淡淡地说，“也不打算告诉她。今天拍完，你送她回酒店，我去会会这个徐大公子。顺便尝试一下日本料理。” “吉兆餐厅很正宗的，有个做怀石料理的老师傅，手法特别地道，就是价格贵了点，吃一顿少说也要几千，随随便便就几万了。” “没事，我还有点钱。”洛南其实还有两个多亿没花出去，修仙指南也算他完成任务了。 “嘻嘻，两个大男人跑去吃日式料理，而且两个人还是情敌，今晚的戏肯定很精彩，真想跑去偷看。”林姿雅笑嘻嘻地说。 “好好做好你的份内事。” 到6点半，拍摄工作还没结束，洛南就提前离去了。他打算打车去市里，这个时间车不好找，而且路上很赌，只能提前出发。 等拍摄结束，已经是7点多。冯心怡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林姿雅跟前，左顾右盼后，疑惑道：“洛南呢？” “前辈有点事，先走了。” 冯心怡有点难以掩饰的失望：“哦。” 到了车上，她闭目假寐。林姿雅自然也是没兴趣和她说话的。 突然，冯心怡睁开眼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叫洛南前辈？这个疑问我憋在心里很久了，能不能告诉我？” 林姿雅抿嘴笑道：“恐怕你真正关心的不是这个吧，你最关心的，应该是我和前辈是什么关系。” 冯心怡偏开头：“你们是什么关系，和我无关，我不关心。” “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明明耳朵都竖起来了，”林姿雅笑道，“说白了，我是家里送给前辈当情人的。所以你无需顾忌我，我不会很你争什么。” “情人？”冯心怡回过头，好奇地打量着她，“我是觉得你们的关系有点不对。但是好像离情人关系又差了点什么，没那么亲密。” “哎呀被你看穿了啊，”林姿雅吃吃地笑道，“其实我和前辈还没做过啦，只不过我相信前辈总有一天会接纳我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你很喜欢他？” “是的，非常喜欢。”林姿雅认真地说。 “放心，我不会和你争的。”冯心怡又把头转开，看着窗外。 “是我不会和你争，冯小姐，冯天后，”林姿雅骄傲地说，“如果我真的想和你争，你觉得你争得过吗？但是我不会和你争。反而我会帮前辈一起追你。前辈想要的，我都会帮他得到。” “……不可理喻。”冯心怡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要叫他前辈。” “因为他就是前辈啊。总有一天你会懂的，等你知道该知道的一切的时候。” “我还是宁愿不知道吧，”冯心怡掩嘴打了个呵欠，“贵圈真乱。” “呵呵，”林姿雅道，“其实在我看来，你已经在劫难逃了。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赌你会不会在一个月内爱上前辈。” “……”冯心怡拿眼望着车窗外，心烦意乱，不敢应声。 ------------ 第183章 她是我的 洛南赶到吉兆日式料理餐厅订好的包厢时，徐绛波已经到了一阵了。 抬头看见洛南时，他先是一愣。洛南本来就是个相貌俊美的青年，更兼之有一双堪比最璀璨宝石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无机质光芒，无情却美丽。白天还没觉得，晚上看到，忍不住会有点惊艳。 愣神只是一刹那。徐绛波毕竟喜欢的美女，而不是美男。见洛南身后没有跟着冯心怡，徐绛波眉头一挑，露出不悦的神情：“心怡呢？” “她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让我替她赴约。”洛南淡淡地说。 “不舒服？不舒服可以和我说一声啊，让你来赴约是什么意思，这种事也是能代替的？”徐绛波气得笑了。 “我早和你说过了，我可以全权代表她的一切。当时冯小姐也没有否认吧。”洛南表情还是淡淡的，自己脱了鞋走上榻榻米，跪坐下来。 旁边有服务员跪着将木门关好。 这里的装修，气氛，包括服务，都非常的日式，让人仿佛置身异国他乡，享受别种风情。 徐绛波却没这个心情。他脸色阴沉：“你不过是小小的助理吧，敢说你什么都能代表她？信不信明天她就把你炒了。” “你放心，徐大公子，”服务员给洛南斟好茶，洛南端起喝了一小口，“她炒不掉我的。” 徐绛波疑惑地看着洛南，一时判断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疯话。 “点单了没有？”洛南看着服务员，“听说这家店的怀石料理不错，今天得尝尝。” “我们的本店在日本也是非常有名的，我们店怀石料理被世界各地的美食家称赞。”服务员用流利的普通话自豪地说着，徐绛波冷笑打岔：“你该不会指望我请你吧。怀石料理很贵的，你一个助理的工资怕是吃不起。” “那就不用你费心了，今天我请客，”洛南淡淡地说，“把菜单拿来吧。” 徐绛波冷笑不已。 服务员递过手写的菜单，洛南被那一串中文和日文片假名交织的菜单搞得头昏脑胀，“这是什么？先付是什么东西？八寸？还有这什么，扬物，强肴，什么水物……什么乱七八糟的？” 服务员脸色有点难看，徐绛波冷笑着比出口型：“吊丝。” 洛南放下菜单问道：“有套餐吧？” “有的，”服务员赶紧说，“有几个档次，不知道先生想要哪个档次的？最便宜的是普通的，1400一位。最贵的是主厨精选，要一万多一位。” “就主厨精选吧。来两份……不，来四份，2份在这吃，2份打包。”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没有打包的业务。” “能赚的钱为什么不赚，”洛南瞥了她一眼，“去跟你们店长说，我要打包两份。” 服务员应着退出了包厢。 “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吗？”徐绛波冷笑，“你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千块钱？等会怕不是要刷信用卡吧。提醒你一句，刷卡是得还的。” “聊点别的吧，徐公子，讨论钱的问题挺无聊的。不如我们讨论一下人生的意义？” “你这人是有病吧。”徐绛波说。 洛南看着他，目光冷淡。超级富二代？权势滔天？那又怎么样。只要自己动念，他就会自己冲到街上撞车自杀，或是被活生生的吓死。 生命如此脆弱的生物。 在修为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然而这些人还看不透，仍然把钱视为最珍贵的东西，认为有钱就没有什么买不到的，说着“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这种无稽之谈。 他们不明白，在时间面前，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终究腐朽的。只有修士，才有着可能战胜时间的潜力。 金丹修士享寿500年，神灵修士享寿千年，步虚修士寿元五千，合道修士寿元近万载。整个中国也就5000年文明历史吧？最古老的文化，埃及古文明，也才6000年历史吧。 地仙，天仙，寿元数十万，近乎不朽，至少比一般人族文明的存在时间要长久得多。 大罗，前在今在永在，超脱了时间，不可知不可论，与天地同在，与天地同朽。 那些有钱人，就算有5000亿，一万亿的家产，想用全部家产来交换延长100年的寿命，做得到吗？ 就算只交换延长一年寿命，做得到吗？ 他们不明白。 所以洛南在分魂觉醒以后，就觉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好聊的，没有共同话题。只有修士，才能理解这些。 见洛南沉默，徐绛波似乎也不想说话，在那自顾自地生闷气。 过一会，他自言自语地说：“玛德，老子真的是犯了神经病，跑来和一个男人吃晚饭。知道老子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洛南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竟然来陪你吃一顿无聊的饭。” 徐绛波一拍桌子：“你时间宝贵？你一分钟几十万上下？” “别用钱来衡量，钱是衡量不了的，”洛南轻轻摇头，“花掉的钱能再赚回来，用掉的时间怎么也回不来。没了钱，可以用时间来换钱；没了时间，临死的时候，你能用钱来换时间吗？” 徐绛波一愣，随即不屑地说：“高谈阔论，说的都是些老调常弹。” “那就别说话了，静静地享受这一顿怀石料理吧。号称最有禅意的料理，需要静下心来体会。” 徐绛波就不做声了。依他的脾气，冯心怡不来，他老早就该起身走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竟然浪费时间留在这里陪一个男人吃饭。 或许是这个男人身上有某种令人不知不觉就受其支配的魅力吧。似乎从一见面开始，自己就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徐绛波不悦地想着。 随着一道道说不上丰盛，但是绝对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来，两人更是没有了说话的兴致，都在安静地享受美食。 等最后的水物用完，洛南起身，淡淡地说：“以后别来找冯小姐了。” “凭什么！”刚刚因为美食而有了好心情的徐绛波瞬间就被激怒了。 “因为，她是我的，就这么简单。”洛南转身就往包厢外走。 徐绛波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 第184章 纳物 洛南刚刚回到别墅，冯心怡的电话就打来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怒气冲冲：“洛南，你都跟徐绛波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呀！” “没说什么，”洛南冷静地说，“就是让他以后别打你的主意。难道说错了？你其实是欢迎他追求的？” “不是——你别转移话题！谁让你自作主张替我答应去吃饭，结果又代替我赴约的？你这么搞我很被动你知不知道！还在那和他说什么我是你的这种鬼话，你知不知道他有很大的能量？他随便在微博上发点什么，我最近就要面临很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冯心怡一连串的“你知不知道”甩出来，可想而知她有多恼怒。 洛南把手机拿得远离耳朵，等冯心怡咆哮完了才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我在按自己的方式处理问题，你有意见可以保留。” “气死我了！还说是我助理，我这是找了个祖宗回来吧！”冯心怡挂掉电话。 “前辈，”林姿雅在一旁吃吃地笑着，“看不出来，原来你喜欢这种河东狮吼型的。” 洛南眼睛都没眨：“再温柔的女人都有河东狮吼的时候。你也会。” “我才不会呢，”林姿雅骄傲地说，“发脾气起高腔算什么本事，我生气了直接拿出小刀啊，小剑啊，把惹我生气的人剁成一片片的，才不会河东狮吼。” 洛南脑补了一下林姿雅拿出软剑把男人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剁成一片片的场景，不寒而栗，赶紧溜回自己的房间。 他先是拿出那段青铜珍珠链，好生温养了半个小时，这是每日必做的功课，可以缓慢却有效地提升法宝的威能。 接着便开始日常的修炼。 几个小时后，夜已深，林姿雅已经睡下了。洛南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回到房间里，开始继续修炼之前，他感叹道：“没有纳物法宝真不方便。指南，我记得你那有个福地吧，能借给我用吗？要不我每次拿着这么大一坨法宝带在身上，真心不方便。” 青铜珍珠链的功能和效力已经基本满足了洛南的需求，但是两米多长的铜链，就算揉成一团，也有好大一坨。这不仅仅是不美观的问题，更是影响了方便。 青衣小童试图解释：“早和你说过了，我的福地还没完全恢复，我自己都进不去……” “那你每次给我的那些修炼资源是哪来的，变出来的？”洛南冷笑。 “多少还是有一点边角地方可以利用的嘛。” “那把你福地的边角地方借给我用，我就只放一下法宝。总不能我背个蛇皮袋在背后，每次要用法宝砸人的时候还得先把法宝从蛇皮袋里取出来吧！” “借给你用，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青衣小童搪塞道，“每次开启福地，就算只开启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落，也是需要很多能量的。对我来说，损耗太大啊。” 洛南冷笑着说：“那你说怎么办吧，需要我给你什么补偿。” “补偿什么的就不用了，咱两谁跟谁啊。只是，”青衣小童搓着手，“不过呢，额，你不表示一下的话，确实也说不过去。” “你就别废话了，什么条件，开出来吧。” 青衣小童笑道：“也不用什么为难人的条件，真的。如果你把两个支线任务做了，我马上就把福地借给你用。” “……” “你那什么表情啊？说得好像很为难你似的。不就是让你去睡几个妹子嘛，而且还都是大美女哦，飞来的便宜你都不捡，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我这任务纯粹是给你发福利，你怎么表现得好像被我侮辱了似的。” “说点别的。”洛南面无表情。 “暂时还没想好，这样吧，你答应我三件事，福地就借给你用。” “哪三件事？” “我还没想好，”青衣小童道，“不过你放心吧，我只是个器灵，怎么可能向你提出过分的要求呢，肯定是你能完成的。” “我对你的操守有点信不过……” 青衣小童一副受了极大侮辱的样子，挺直了小身板：“我这么为人着想的器灵，你怎么能信不过我呢？真的太伤害我了。你想想，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害过你吗？我有为难过你吗？” 洛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颁布的每一个任务都是在为难我。” “那是误会。我只不过想让你享受一番性福生活，然后早点明悟人生的真谛，心灵修为得到提升。你看，初衷还是为你好的。” “行吧，就答应你三件事。”洛南无所谓地说。如果它的要求太过分，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反悔就是了。 还是先忽悠来一个免费的纳物之处比较好。 “行，那一言为定！你不准骗我！”青衣小童笑得很单纯。 它一抬手，洛南手中的青铜珍珠链就消失不见，显然已被它纳入福地之中。 “真想有机会到你的福地里去瞧瞧……”洛南面无表情地说，心里却盘算着要怎么在福地里捞点好处。 一个福地的资源，足可以供养出一位地仙……可想而知，对他这样的神通境小修士来说，福地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啊。 随便在福地空间里抓上一把边角废料，或许都是能支撑他修炼很久的资源，或是足以炼制法宝的材料。 “会有机会的，等你修为到了金丹境，就足够我有限地开放一部分福地空间了。不再是这种可以存放物品的边角之地，而是真正的福地空间。”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洛南的声音没有一点热情。他总怀疑指南这个坑货到时候又会玩出什么新花招。 比如，设定一个任务，必须完成任务才允许他进出福地。而这个任务，绝对是他无法完成或者不愿完成的， “顺便，再帮我放几样东西进去吧。”洛南从保险箱取出那段荆棘，那尊小塔，以及星辰砂，还有一堆自己炼制的低级法器。 青衣小童愁眉苦脸地看着：“你真是得寸进尺。” “别小气，放点东西而已，我又没说不给保管费。”洛南难得地幽默了一句。 ------------ 第185章 牧羊人 教廷。 教宗本笃17世虽垂垂老矣，但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姿态，傲然坐于宝座之上。 他没有戴着正式场合的全副冠冕，只戴着一顶小帽，穿着普通的修士服，只有衣领和腰带的花纹标志了他教宗的身份。 红衣主教克莱门特恭敬地立于其下首，聆听教诲。 “克莱门特，你傲慢了。” “是，圣座，我犯了错。” “你错在低谷了你的敌人，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本笃17世慢条斯理地说，“你的错，使得我主的圣物又在异端的手中多停留一段时间。” “圣座，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圣物带回教廷，不惜代价。” 本笃17世的声音很温和，“那么，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聆听您的指示，圣座。” 本笃17世对他的表态很满意，声音更温和了，但是其中的力量感并没有稍减：“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在寻回圣物之后，我可能会学习我的前任，本笃16世，提前退位。而你，亲爱的克莱门特，你是我最看好的接班人之一。不要让这件事成为你履历上的污点，明白吗？” “感谢圣座的厚爱，”克莱门特谨慎地说，“请您安心休养，不要轻易言退。对这件事，您有何指示？” 本笃17世正要开口，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旁边的侍从忙过来搀扶他，帮他捶背，并递上热水。 “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只是我们自以为可以选择而已。让我们且放下傲慢，细心聆听吧，”喝了一口热水后，本笃17世喘了几口气，呼吸渐渐调匀：“关于这件事，你去和施罗德谈吧。我会让施罗德全力配合你。” 克莱门特精神一振。 梵蒂冈明面上的武装力量是那一百多名瑞士卫队和梵蒂冈宪兵，但有着11亿信众的教廷，不可能真的只有这么一点力量。 除了半公开的圣殿骑士团之外，还有一支隐藏在深处的骑士团，仅对教宗负责，其余包括枢机主教和红衣主教都无权调动，任何世俗权力更是无权指挥他们。 这支骑士团名为“牧羊人骑士团”，只有红衣主教以上的级别才知道其存在，但也不知详情，只知道其首脑名为施罗德，深受教宗宠信。 传闻这支骑士团成员不多，只有几十、上百名，但每一个成员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特殊力量，这是他们被上帝宠爱的证据。 克莱门特深深弯腰，亲吻了本笃17世的戒指，缓缓退下。 晚上，在自己的宅邸中，克莱门特迎入一位特殊的客人。 此人穿着风衣兜帽，整张脸都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看不清其容貌，只隐隐可见其右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 “克莱门特大人。鄙人施罗德。”来人向克莱门特行礼，动作恭敬，却又透着一股傲慢。 克莱门特没有介意。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施罗德引入自己的书房。 分宾主坐下后，施罗德仍然没有取下兜帽，保持着一股神秘的气质，这让克莱门特稍有些不舒服。但克莱门特很快压下了情绪，在心里称颂圣名，和蔼地开口：“施罗德大人，感谢您光临寒舍。” “圣座让我听候您的差遣，”施罗德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声音却没有，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双手剑，钝，却力量感十足，“请谨记，我只是因圣座的命令，而暂时配合您行事，并不代表着您有权指挥牧羊人骑士团。” “我明白的。”克莱门特心里如明镜一般。看来教宗大人的身体确实已经恶化到一定的程度，所以才会将指挥权下放。但这帮骄兵悍将显然是不会真正服从于教宗之外的任何人，所以自己只能建议、筹划，不能直接命令这些人做这个、做那个。 “那么，请您把需要我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我。” 克莱门特稍稍犹豫，决定还是全盘托出：“上个月，有人在一场私人拍卖会上，拍卖一件圣物，我主蒙难时所戴荆棘王冠上的一段荆棘。” 施罗德赶紧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当时在拍卖会现场的，有一位我主的忠实信徒，他认出了圣物，想要拍下，但是他能调集的资金不够，最终圣物被一名异端，一个中国人买下。” 施罗德的声音有些愤怒：“该死的异端！竟然敢亵渎我主的圣物！” 克莱门特继续说：“之后，我调查了那个中国人的信息。他叫洛南，属于突然崛起的，不知怎么突然拥有了大笔的金钱。我认为他只是个暴发户，但是也有人提醒我，他很可能是一位‘能力者’。” “在买下圣物后，这个洛南在欧洲各地旅游，我调集了人手准备夺回圣物，但由于准备并不充足，所以没有动手。紧接着这个洛南回到了中国，我借用世俗的力量，联系了一个叫‘赤狼’的佣兵团，让他们潜入中国，伺机行动。” “我听说过‘赤狼’，在他们的圈子里评价还算不错。”施罗德点头，认可了克莱门特的行动。 “但是赤狼失败了。据侥幸逃出来的人说，这个洛南有着精神控制方面的能力，很可能会读心术，很可能可以制造幻觉，”克莱门特坦言，“此去中国，‘赤狼’派出了他们最精锐的人马，但是包括他们的队长在内，有3人死于任务中。” “我明白了，克莱门特大人，”施罗德道，“您准备怎么部署这一次的行动？” “具体的行动还需要施罗德大人你来指挥，”克莱门特没有试图揽权，他听说过，牧羊人骑士团的人个个眼高于顶，只听教皇的直接领导，根本不可能接受其他人的指挥，“我会提供关于洛南的详细情报，将你们送到中国。你认为需要多少人执行这一行动？” “我带上三五名精锐骑士就可以了，不过是一名能力者而已，”施罗德傲然说，“现在教廷和中国的关系很僵，如果我们以教廷成员的身份过去，肯定会受到严密监视。” “我会安排世俗力量将你们送入中国的，”克莱门特低语，“一切荣耀归于我主。” “一切荣耀归于我主。”施罗德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 第186章 按摩师洛南 片场。 冯心怡还在对洛南的行为耿耿于怀，一直生着闷气，整个路上都没开口说话。 到了片场，她才和其他的演员有说有笑，特别是和她的对手戏搭档陈天王聊得十分愉快。 陈天王年轻时是偶像系出道，相貌自然是英俊得一塌糊涂，很有点男女通杀的味道。 现在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更有成熟男性的魅力，如果换个别的男人看到陈天王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有说有笑，估计会紧张得攥紧拳头，或是嫉妒得咬嘴唇。 洛南却是无动于衷。 连林姿雅都看不下去了：“前辈，她这分明是挑衅你！得给她点颜色看！好好地把她的气焰打压下去，要不然以后家里谁做主就难说了。” 洛南在她光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闭嘴看戏，别多话。” 正式开始拍摄后，冯心怡很快进入了状态。她将这个美女总裁诠释得霸道又不失人情味，精心算计却又懂得取舍自如，豪爽大气的同时又对感情非常执着，敢于为爱情牺牲。 在对手戏中，她和陈天王时而针锋相对，时而温情脉脉，眼波里流荡的春情能让那些幻想她的宅男们撸出血。 “哎，连我都有点吃醋了，”林姿雅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怪不得妈妈说拍戏的女人不能找。这还没拍吻戏呢，要拍吻戏了还了得，前辈你千万别冲动，杀人是犯法的，如果真想把那个姓陈的干掉，可以用别的方法嘛。” “别多嘴，戏精。”洛南冷冷地说。那一瞬间，他心里确实感到有些不舒服。 一方面，为此他很担心自己的心灵修为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破绽。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个好迹象，说明他真的开始在意冯心怡了。 或许，离真正爱上她也已经不远了。 至于她会不会答应和自己在一起？洛南表示这不存在有意外。 没有一个念头植入搞不定的事情。如果有，那就两个。 此时片场进行到一幕，女主角为了躲避一群佣兵的绑架，穿着高跟鞋从两层楼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尽管如此，她还是没能逃离，但此时男主角及时赶到，将她救下。 直到拍完这一幕，大家才发现冯心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洛南和林姿雅，以及片场工作人员忙跑过去。 一个有过护士从业经验的工作人员将冯心怡右脚的黑丝袜扯下，看了一眼她的右脚脚踝，道：“应该是扭伤了。” 她用手在伤处按压了一下：“痛吗？” 冯心怡脸上浮现出豆大的汗珠，蛾眉深蹙，强忍着没有叫痛，只是飞快地点点头。 那工作人员小心地扶着冯心怡的脚踝活动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扭伤了，不过看情况要休息几天。” 张导在旁边直皱眉头：“得休息几天？那这几天只能不拍她的镜头了，过阵子再补。哎，怎么碰上这种事。那谁！”他指着洛南，“你是小冯的助理吧？还不赶紧把她扶到屋里去休息。” 洛南蹲下，利落地用公主抱把冯心怡抱起，到了旁边的屋里，小心翼翼地将冯心怡放在一把椅子上。 但他一时没有起身，仍然保持着环抱的姿势，闻着冯心怡身上的香水味。氛围一时有些暧-昧。 过了一会，冯心怡才轻声说：“快放手。” 洛南这才站起身，冯心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臭流-氓，占我便宜。” 洛南虽然不是情场老手，但也知道此事冯心怡绝没有恼怒，这句话更近似于打情骂俏。 林姿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冯心怡被她的目光看得有点浑身难受，赶紧低下头。林姿雅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帮你看看伤处吧。”洛南没话找话地说。 “别，你又想占我便宜吧？”冯心怡警惕地说。 洛南哭笑不得：“你想歪了。如果你不想耽误拍摄，最好让我看一下，我有办法让你尽快好起来。” “真的？”冯心怡将信将疑，“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你貌似不是医学专业的出身吧？” “我学过一点民间的按摩推拿。”洛南含糊其辞。 “那你看吧。” 洛南蹲下，捧着冯心怡的右腿，将黑丝袜整个扒了下来，露出小巧精致的玉足。 脚趾甲上涂着豆蔻色的指甲油，脚踝处有明显的青紫，肿起两指高。 洛南的手轻轻压上去。 “嗯！痛！你能不能轻点！” “好，我轻点。” “哎哟，还是好痛，你能不能走心点啊！” “知道了。现在呢？” “舒服多了。嗯，噢，现在很舒服。” 林姿雅又走进来，掩嘴笑着说：“你们能不能小声点，外面都以为你们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呢。” 冯心怡的脸唰地就红了，也不知是演技精湛还是本身的情绪，几乎把整张脸埋进了膝盖里，瓮声瓮气地说：“都怪你，洛南！” “好，怪我怪我。”洛南无奈地说。手上动作却没停，轻柔地在冯心怡如玉石般精美的脚踝上按压着，不停地输入真气。 太上感应真经虽然不具备什么疗伤功效，但真气本身就有刺激人体潜能，舒筋活血的作用，所以冯心怡的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恢复着。 过了一会，洛南放下手，“你试试，现在能不能走动。” 冯心怡试着将脚点地，然后用力，仍然没痛。她试着站起来，然后将重心移到右脚，仍然没有痛感。“真的好了耶！”冯心怡兴奋地笑着。 “那就好，去和张导说吧，你可以恢复拍摄了。” “恩，谢谢你，洛南，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干脆你别做我的助理了，以后专业做我的按摩师，保证你比做助理还赚得多。”冯心怡心情好地开起了玩笑。 洛南笑笑没说话，倒是林姿雅有点吃味，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让前辈当你的按摩师？你恐怕请不起他。” …… “Cut!”张导喊道，“行了，非常完美！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大家好好休息。”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打扫现场，演员们聊了几句后各自散开。 ------------ 第187章 车是他的，公司也是他的 陈天王正在和一个男配说话，见冯心怡要离开，便丢开同伴追上去，微笑道：“心怡，今天收工这么早，打算去哪？” “没想好，回酒店睡觉吧，可能。”冯心怡随意地说。 陈天王看着冯心怡的目光中带着热切。 他在娱乐圈打滚这么多年，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有明星，也有怀着明星梦，但最终没能混出头，但是美貌丝毫不下于一流明星的。 这其中，不乏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孩，也有不少曾让他心动的女孩。 但唯有冯心怡是不同的。一方面，她的咖位丝毫不比他低。另一方面，冯心怡这么多年一直没传过什么绯闻，从不耗费粉丝们的流量，纯粹是靠一部部经典的作品闯出来的。 圈内人都知道，她简直就是洁身自好的典范，不去夜场，不吸烟，很少喝酒，不赌博，更不碰毒品，几乎从不出席各类趴体。 甚至有人说她还是处-女。这样的评论出现在一个娱乐圈的美女身上，可想而知多么难得。 所以陈天王对冯心怡一直抱着极大的兴趣，甚至是私下里认为，如果对象是她的话，可以不止是玩玩，结婚也是可以的。 但是两人以前虽然也有过合作机会，冯心怡却一直对他不假辞色，这让陈天王自尊心十分受挫。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冯心怡竟然和他聊得很开心的样子，这让陈天王心中又燃起希望之火。 “如果没活动的话，不如跟我一起去玩吧。”陈天王热情满满地邀约。 冯心怡为难地看了看洛南，又看看陈天王。陈天王在业界的地位很高，而且也算是口碑不错，几乎没有负面新闻，她其实是愿意接受邀请的。 但是洛南会怎么看呢？ 哎呀，洛南怎么看关我什么事，他只是我的助理，又不是我什么人！冯心怡立刻下定决心，微笑道：“那要看是去哪玩了。” 陈天王一看有路，顿时眉开眼笑：“有一家圈内人常去的酒吧，是个清吧，一般去的都是歌手演员之类的，没有狗仔队打扰，环境不错的。” “我不喝酒的。”冯心怡马上说。 “有很多饮料可以选择，并不是只有酒，”陈天王热情地说，“一起去散散心吧！” “那多叫几个人吧，就我们两个去不太好。”冯心怡还是没有直接答应。 “行，我再多叫几个人。” “千万别叫张导。”冯心怡补充道，简直就像是下了课就不想见老师的学生。 “那当然。” 这时洛南走了过来，淡淡地说：“你想去玩也可以，不过我得跟着。” “干嘛啊，你这是，你干嘛要跟着啊！”冯心怡气势汹汹地说，浑然没了刚才被洛南按摩脚踝时的温柔。 陈天王笑呵呵地：“心怡，你这到底是找了个助理还是找了个保姆？” “助理兼保姆，不可以吗，”洛南冷淡地说，“陈天王，你别管得太宽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洛南从来都不是追星族，对演技派的演员他很尊重，认同那是一种实力，但是对偶像派的，则一向没什么好感。 陈天王虽然这些年演技上升了不少，但终究是偶像派的身份出道，洛南不大把他放在眼里。 陈天王不高兴了：“现在的助理都这么牛气了？” 冯心怡赶紧打圆场：“洛南你想跟着就跟着，但是不准乱说话，不准和人吵架，要不你就别来。” 洛南点点头。 陈天王便挥手，把他的助理叫来叮嘱几句，然后笑着对冯心怡说：“我让他先回去了，今天蹭你的车吧。你这台劳斯莱斯挺酷的，限量版的吧？” 这几天冯心怡都是被林姿雅开着劳斯莱斯来片场的，大家都知道她换了新车。 冯心怡有点尴尬，朝洛南一努嘴：“车是他的。” 陈天王的嘴张得能装下一个鸡蛋，好半天才勉强笑笑：“现在当助理的工资都这么高了啊，你们星空娱乐给的待遇挺好嘛，要不我也跳槽到星空娱乐去算了。” 结果冯心怡还是拿眼看着洛南。 “看他干嘛？”陈天王笑问。 “他是星空娱乐的大股东啊，你想跳槽的话，得问他。” 陈天王顿时把洛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有点不敢相信冯心怡说的。不过冯心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但是呢，毕竟冯心怡是个演员，这也可能是在飙演技。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我好像听说星空娱乐的大股东姓林啊？” “是的，但我二哥之前转给了洛南8%的股份。”林姿雅凑上来，笑嘻嘻地说。 “这位是……”陈天王看着人比花娇的林姿雅，有点词穷。说实话，之前初见林姿雅时，他也萌生了一些旖念，毕竟林姿雅太漂亮了，光论相貌，似乎比冯心怡还更胜半筹。只是他一直没找着机会去套近乎。 “这是我们星空娱乐老板林逸之先生的堂妹。”冯心怡板着脸介绍。 “你好，你好！”陈天王殷勤地伸出手，要和林姿雅握手。结果林姿雅根本不甩他，闹得他一脸尴尬。 “行了，要去玩就早点走吧，玩尽兴了早点回去。”洛南说。 陈天王不敢拿大了，虽然他还没完全相信洛南是星空娱乐的大股东，但言语已经客气了不少；“我能不能搭一下洛南你的顺风车？” 洛南淡淡地说：“坐得下，上来吧。” 到了车上，林姿雅负责开车，洛南、冯心怡和陈天王挤在后排。冯心怡坐在驾驶座后面的那个位置，洛南坐中间，把陈天王和冯心怡隔开。陈天王想和冯心怡说句话都得隔空打电话。他开始有点后悔出言邀约冯心怡了。 冯心怡看着窗外，愉快地哼着歌。洛南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说：“我好像还没听过你的现场演唱会。” 冯心怡白了他一眼：“那是你的损失。” “我决定了，等你这的拍摄告一段落，就开场演唱会吧，”洛南拿出手机，“我给逸之打个电话，看行不行。” “你神经病啊，开演唱会多累啊！”冯心怡赶紧拦下他，“我服了你了行不，你想听，我单独唱给你听。” 陈天王在一旁听着这两人打情骂俏，觉得好心酸。 ------------ 第188章 不放心 因为是晚高峰，所以车开了很久才到陈天王说的那家店。 停好车后，林姿雅顺理成章地挽上了洛南的手臂往里走，陈天王顿时精神一振：还有戏！ 他又恢复了笑呵呵的神态，引领几个人走进酒吧。 爵士乐回荡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灯光恰到好处地柔和，装修的风格非常别致，很走心，墙上挂着一些怀旧的照片和图册。 这个时间点，酒吧里已经有不少人了，有的坐在吧台独饮消愁，有的在卡座上朋友相聚。 不出意外地，洛南看到了几个很眼熟的面孔，果然如陈天王所说，这家店是圈内人常来的店子，那几位的咖位都不低。 林姿雅和洛南一样，不粉什么明星，所以没什么感觉。 倒是冯心怡一脸惊喜，冲过去和一个吧台旁的女孩子打招呼。那女孩似乎是个二线明星，小有名气，和冯心怡早年在一部电视剧里合作过。 过了一会，她牵着那个女孩回来，笑着介绍：“这是童颖，我老铁。” 童颖是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可爱姑娘，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大大方方地对陈天王问好：“陈哥你好，我从小就是你的粉丝！” 陈天王今年四十多快50了，这女孩说从小就粉他倒也说得过去，不见得一定是场面话。 陈天王笑呵呵地说：“小颖啊，我看过你的作品，很出色。” 童颖高兴地说：“能让陈哥夸奖，我真是太荣幸了。” 于是5个人找了个卡座坐下。 陈天王叫来服务员，随意地点了几瓶洋酒，又问冯心怡：“心怡你喝什么饮料？” 冯心怡笑着：“今天高兴，喝点酒吧，我和小颖喝一样的。” 洛南和林姿雅自然都是喝酒。 洛南没所谓哪种酒，反正这些没有灵机的酒在他看来都是垃圾，难以入喉。 林姿雅点了瓶甜白葡萄酒，蒙特利尔庄园的，4万多一瓶。 陈天王脸色没变，这点小钱他不在乎，但还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心想这人还真不客气。 洛南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说：“今晚我买单，你们随意点就是了。” 童颖笑道：“那我真随意了啊？这里还真有几种好酒我垂涎了很久，一直舍不得点的。” “随意吧，”洛南道，“我说话从来不打折扣。” 冯心怡道：“你别跟他客气，他是个土豪，喝不穷他的。”然后附到童颖耳边，把洛南在拍卖会上挥金如土的事捡了几件说，童颖看洛南的目光顿时变了，但也只是嘻嘻笑了一阵，“那我就打土豪了啊。” 说着把服务员叫来，点了一瓶路易十三1公斤装的，6万多一瓶；一瓶人头马的XO，4万多一瓶的。 冯心怡道：“点这么多干嘛，你喝得完吗？” “大家一起喝啊！”童颖笑着，“你也可以帮我喝嘛！我们姐妹这么久没见了，今晚不醉不归啊！” 冯心怡无奈地笑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我醉了谁送我？” “你这不是有个土豪朋友嘛，让他送你呗！”之前介绍的时候，没说洛南是冯心怡的助理，所以童颖就用“土豪朋友”这个词来称呼洛南。 “我才不放心他呢！”冯心怡娇声说。 陈天王听着心里滴血。听话不能听表面意思，这句话表面听起来是不放心，但是一个女人会对自己不在乎的人表示“不放心”吗？会直接说对一个普通朋友“不放心”吗？ 正因为有着暧-昧，才会坦言不放心！ 童颖也听懂了，掩嘴对冯心怡说了几句悄悄话，不知怎么惹到了冯心怡，冯心怡一边笑着一边拍打她。 林姿雅也听懂了，小声说：“前辈，冯天后快沦陷咯。” 洛南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意料之中。” “哼，真自大。” 一会儿酒端了上来，陈天王心里不是滋味，几乎是以买醉的姿态，一杯接一杯下肚。 他倒是识趣，没去灌洛南，毕竟如果洛南真的是星空娱乐的大股东，那就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如果他真的来灌洛南，洛南会让他明白到什么是真气的第101种妙用…… “这酒真的不错，入口柔顺，回味悠长，”喝了一口路易十三后，冯心怡笑着评价，“这钱花得值。” “那当然的，贵有贵的理由嘛。” 童颖眼波带笑地看了看洛南，又附到冯心怡耳边悄声说：“你春心动了？” “你才春心动了呢！”冯心怡回击道，捏着嗓子学着童颖的声音，“呀，陈哥啊，我从小就是你的粉丝啊！” “偶像和爱人不一样好吧，”童颖理直气壮地说，“倒是你，怎么认识这个帅哥的？工作上认识的？” “别提了，”回想起游轮上的事，冯心怡就打了个寒战，“不堪回首，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选择和他认识。” “哟，还相爱相杀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曲折的故事。干脆今晚喝完酒，你去我酒店房间睡吧，我们聊一整晚。”童颖打趣道。 “那不行，明天还要拍戏，”冯心怡拒绝了，“等会喝一点我就得走了，要早点休息。” “真没劲。老朋友难得碰到一次，真不给面子？”童颖端起酒杯向冯心怡敬。 冯心怡只好端杯喝了，一口接一口。 那边两个女人聊得欢快，完全把其他人抛开。这边，陈天王只好找洛南搭话。 曾经的凡人洛南就是清冷、话不多的性子，现在更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惜字如金，虽然出于礼貌偶尔搭理他几句，但大多数时间都是陈天王在自说自话，说得久了他不免有些尴尬。 他又试图和林姿雅找话题，但林姿雅眼中只有洛南前辈，心高气傲得很，哪里会搭理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陈天王觉得生无可恋了，只好一个人喝闷酒。现在他越来越后悔约冯心怡出来了。 过了一会，冯心怡起身，说要去洗手间。洛南看她站立都有点不稳，忙起身搀住她：“我送你去。” “不用！”冯心怡甩开他的手，瞪大眼睛，“我又没喝醉！” 洛南觉得好笑：“好，你是没醉。正好我也要去洗手间，顺路。” ------------ 第189章 不会是在今晚 搀扶着冯心怡到了洗手间门口，洛南让她自己进去，自己到另一侧洗了洗手，然后出来站在门口发呆。 这时童颖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脸媚笑，看到洛南就打趣：“土豪哥，怎么不进去陪心怡啊，她摔倒了怎么办。” 洛南笑了笑，没有接话。 童颖突然严肃起来：“你要对心怡好点哦，她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别让她受伤了。” 洛南点点头。 童颖又笑了，拍着手说：“你们俩果然有鬼！” 洛南无所谓地笑笑，他又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是啊，怎么了，男欢-女爱很正常啊。” 童颖感叹道：“和她在一起，你得有心理准备，成为舆论的焦点，几千万人关注的对象。” 洛南道：“你想多了。又不见得一定要公开。” “也是，圈子里的地下恋情太多了，”童颖道，“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洛南笑道：“你猜？” “我才不猜。嘻嘻，今晚你有机会了哦！她被我灌醉了。” “谢谢了啊。”洛南没诚意地说。他又不打算对冯心怡做什么，喝醉了关他何事？ “你这人啊，一点诚意都没有，”童颖娇嗔道，“说真的，你可别趁她喝醉做什么坏事哦。” “你想多了……” “对了，”童颖问，“那个姓林的女孩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像和她也很亲密。” 洛南不想多谈，避重就轻地说：“她是心怡的另一个助理。” “另一个？” “还有一个就是我咯。” “为了追心怡，你竟然跑来当她的助理？”童颖啧啧叹道，“果然是真爱。祝你早日成功！嘻嘻，说不定今晚你就能日成功。” 这女孩说话倒是荤素不忌。 洛南扯了扯嘴角的肌肉：“谢谢了啊。” 冯心怡一边甩着手，一边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啊。” “聊你啊，”童颖笑嘻嘻地说，“我在和洛南弟弟讨论，你的罩杯到底是C还是D。” 冯心怡喝了点酒后本来就有点脸红，这时更是霞飞双颊：“死妮子乱说什么呢！” “我说你是C，”童颖掩嘴笑道，“洛南弟弟说他亲手丈量过了，绝对是D。” “不跟你们说话了。”冯心怡掉头就走。 洛南追了过去，童颖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伤感，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个曾经的幸福瞬间，而那个瞬间早已失落，无从找回。 回到座位上，冯心怡小声问：“你们真的在聊那个？” 洛南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酒：“真的。” “你是混蛋！” “谢谢啊。” 柔和的灯光下，冯心怡光滑的脸蛋像是最上等的瓷器做成，眸子里跃动着星光，美得令人只能赞叹，而生不出亵渎之心。 当然，林姿雅也不差，甚至比冯心怡还美上半分，只是洛南的心思没在她身上而已。 陈天王实在腻味了，端起酒杯说：“我过去和朋友打个招呼。” 这一起身，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回来。 童颖回来后，继续拉着冯心怡咬耳朵说悄悄话，不停地喝酒。洛南则和林姿雅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喝着。 林姿雅喝酒的姿势很优雅，眼神有些迷离，不知想到了什么。洛南没去关注她的内心活动，此时他在彻底放空自己，借助一点酒精释放压力。 还有几个月，就是答案最终揭晓之时。自己究竟能不能顺利突破到金丹？自己的灵魂能不能足够强大？当门中长辈将自己的灵魂带回去，和本尊融合的时候，自己究竟能不能顺利地保持自我，存活下来？ 生与死的界限，有时是如此模糊。而人最无能为力的，就是自己的生死。 人总有错觉，总觉得自己能掌控很多的事情，结果却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控不了。 谁能保证你能活到明天？ 谁能保证，师门长辈不会提前到来，将自己的性命收割？ 所有的努力，只为了那一线渺小的希望。 如果这一步跨过去，未来或许能有无限光明的前景。 但这一步，洛南很清楚自己踏过的机会渺茫。 太多不受他控制的因素在其中起作用。 金丹，不是想突破就能突破。 融合的过程，更是会凶险无比。 而现在，自己为了拿到金丹速成之法，还得在这里浪费时间追女人……关键是，就算追到了，如果自己没有爱上她，一切也是徒劳。 究竟要怎样才能爱上？ 小师妹呵……若论美貌，这世上有谁能比得上小师妹芊芊？ 若论感情深厚，共同的经历，这世上有谁比得上小师妹和自己相处的百年漫长岁月？ 若论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温柔可亲……这世上，又有谁比得上小师妹？ 在这个时候，洛南越发怀念起芊芊。 虽然很多事情，由于他灵魂的不完整，早已忘记，记忆支离破碎。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仍然烙刻在心底。 有着她在，要自己怎么去爱上别人啊…… “洛南，洛南！”童颖的呼唤让洛南惊醒。 “怎么了？” “问……问你话呢！”童颖的舌头已经有点大了。 “你问吧！”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家心怡的？”童颖问。 冯心怡笑骂着推了她一把。“又胡说八道！” 洛南淡淡地说道：“从第一眼见到开始吧。”林姿雅从旁给了洛南一个白眼。 童颖笑问：“一见钟情啊，啧啧。你以后打算怎么对她啊？” 洛南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童颖抓着冯心怡的胳膊摇晃，后者正羞得把头深深埋下，露出优美的脖颈。 “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到！” 童颖笑道：“我记住你的话了，要是你没做到，别怪我来找你麻烦！” 洛南轻轻一笑。 最后两个女人把人头马和路易十三都喝光了。 冯心怡几乎是被洛南抱到车上去的，一路上还嚷着：“我没喝醉！我还能再！再喝一瓶！” “知道你没醉，回去接着喝吧。”洛南面无表情地说。 童颖跌跌撞撞地送冯心怡上了车，然后抓着洛南的手，严肃地说：“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安全把她送回去，别做过份的事哦！” 洛南点头：“我有分寸，谢谢提醒。” 童颖看着林姿雅：“你也会跟着吧？别让他做坏事哦。” “前辈要放火，我帮他浇油；前辈要杀人，我帮他递刀子。”林姿雅脸上殊无笑意。 童颖怔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还是败下阵来：“随你们，别玩3-P就行了。” 林姿雅娇声道：“那可不一定哦。”她上了驾驶座，摇下车窗，对着童颖说：“不过不会是在今晚。” ------------ 第190章 演唱会 “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吹啊吹不毁我纯净花园，任风吹任它乱毁不灭是我，尽头的展望……吹啊吹啊我赤脚不害怕，吹啊吹啊无所谓扰乱我，你看我在勇敢的微笑，你看我在勇敢的去挥手……”弯腰站在宽敞的劳斯莱斯里，冯心怡做手握话筒状，随着车的行驶跌跌撞撞、摇摇摆摆，声音却是高亢嘹亮，洞穿人心。 过一会，她又摇身一变，变成抒情轻柔：“……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她还把虚握的话筒伸到洛南嘴边：“唱啊，一起来HIGH啊！” “这是你给我一个人举办的演唱会，我欣赏就好。”洛南微笑着拒绝了。 “没劲，你不互动，HIGH不起来！”虽然这么说着，但冯心怡还是一个人HIGH得起劲，过一会就唱起了：“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旁边错身而过的汽车将灯光打在她美丽的笑靥上，现出迷幻般的感觉。她星眸半闭，陶醉地唱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心得像一只自由在天空滑过的小鸟。这首歌，似乎很吻合她的气质和心境。 “怎么办，就这样送她回酒店？”林姿雅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好笑。她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车还是开得稳稳的。 “算了，”洛南想了想，“带她回我的别墅。” “你终于忍不住想吃她了吗？”林姿雅咯咯笑着。 “……”洛南闭嘴不答。 “什么，谁想吃我！站出来！”冯心怡突然圆睁醉眼，口齿不清地叫道，极力想要做出凶悍的表情，却是醉态可鞠。 “呜呜呜，我的肉不好吃，是酸的，别吃我……” 该说她不愧是天后吗？变起脸来飞快，一会就呜呜地掩面哭了。 下一秒她又开怀大笑，吼了几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很快她又满脸忧伤，沙哑地唱起了女人花：“……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洛南耸耸肩：“这场演唱会还真值回票价了。” 林姿雅笑着，调转方向，往别墅开去。 冯心怡不停地唱着，直到可能是筋疲力尽了，突然软倒在洛南的怀里，呼呼睡去，长长的睫毛可爱地抖动着，不时发出轻轻的小猪鼾，嘴角流出透明的液体。 洛南抬手为她拭去。 “你对我也有这么温柔就好了，前辈，我吃醋了。”林姿雅突然说。 “戏精，安心开车。”洛南说。 “我不是戏精，她才是。她的戏比我演得好多了。”林姿雅不服气地说。 “就你话多，安心开车。”洛南装模作样地沉着脸。 林姿雅似乎从来都没怕过他，笑嘻嘻地说：“前辈想教训人家啊？打人家的小屁屁啊，软软的很有弹性的呢。人家好怕受这样的惩罚哦。” 洛南只想找两团棉花堵住耳朵，免得被这个小色女污染了心灵。 好不容易到了别墅，洛南把冯心怡扛下车。 胡心洁已经在门口等待，见到这一幕并没有什么吃惊的表情，反而是抿嘴一笑，说出了和林姿雅一样的话：“主人你终于忍不住要吃掉她了？” “你想多了，”洛南把冯心怡放下，胡心洁马上搀住，“带她去洗个澡，给她换一身衣服。小雅，在你那弄一套衣服给她穿。” “她的身材没有人家好，人家的衣服她穿不了。”林姿雅白眼一翻。 “就你那豆芽菜的身材，你的衣服她可能确实穿不下。”洛南冷冷地说。 “哼。”林姿雅气得跺脚，气冲冲地走进屋。 胡心洁扶着冯心怡去洗漱，这时冯心怡已经醒过来，但是醉意未消，一边挣扎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这是哪里，别绑架我，我没钱的！” 胡心洁停下脚步看着洛南。 洛南板起脸说：“乖乖地去洗澡，不然就把你吃掉。” “呜呜呜别吃我，我的肉真的很酸的不好吃……”冯心怡这下老实了。 洛南则往书房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冯心怡穿着一套林姿雅的衣服，头发湿漉漉地出现在洛南的书房门口，醉意未消，舌头有点大，但显然已清醒不少：“不好意思，我我我有点喝多了，给你添麻烦了。你能能送我回酒店吗？” “就在这睡吧，有多余的房间，床也是铺好的。”洛南放下贝克的《认知疗法》。 “这样不好吧，太太太打扰你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就自己叫车。”冯心怡转身准备走，忽然又回头，“对了，谢……谢谢你，没趁机欺负我。” 洛南笑了：“等等，给你一样东西。” 他弯腰打开保险箱，取出了那条爱神之心。硕大的粉色钻石吊坠在灯光下烨烨生辉，堪比星辰。 冯心怡大脑都当机了，一时醉意全消，眼睛不由自主地被璀璨的光华吸引。可以看到她的咽喉动了动，脸上露出痴迷和紧张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洛南以为她会接受了，但她还是艰难地摇摇头：“这是那串……爱神之心？很……很美，但是我配不上。谢谢你。” “你配不上，还有谁配得上？”洛南笑着递过去，“收下吧，这是给你的礼物。” “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而且，”冯心怡眼珠子一转，“林小姐比我更漂亮，她更配得上这颗钻石。” ------------ 第191章 借给你100年 林姿雅不知何时出现在冯心怡的身后，听到冯心怡的话，她似笑非笑，目光也看向那光华璀璨的粉钻，似乎在期待洛南改变主意。 洛南将爱神之心在手上抛了抛，两个女人的目光也不由得随之上下而动。 这无关乎这颗钻石35亿的价值，这种亮闪闪的东西天生就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从她们一两岁开始就无法抵御亮闪闪的诱惑了。 “你们两个女孩子都配得上这颗钻石，但是只能给一个人，而我想给你。”洛南说。 冯心怡缓慢而坚决地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收下。” “真的？” “真的。” “好吧，你觉得这太贵重了，是吧？”洛南将爱神之心放回去，又重新取出一条项链，是一颗30多克拉的钻石项链，也是当初在一场拍卖会上买的，花了3000多万，“那暂时先把这条送你吧，不嫌贵了吧？” 冯心怡生气地说：“神经病，不要！” 林姿雅在她身后捧腹大笑：“哈哈，前辈，你真6，我要为你打Call!太6了！” 洛南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你太不懂女人心了，只能说，”林姿雅上前两步，搀住冯心怡的手臂，“冯姐姐是不会接受你的礼物的。是吧，冯姐姐。” 冯心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当然。” “要不，前辈，”林姿雅说，“你把那条爱神之心借给冯姐姐带几天吧。我记得冯姐姐过两天要参加一档综艺节目，正好需要配饰。” 洛南反应过来：“可以啊。”他重新从保险箱里取出爱神之心，递给冯心怡，借给你戴几天吧。 冯心怡犹豫着，终于还是没忍住诱惑接过，但又迅速往洛南那里递：“不行，太贵重了，如果我弄坏了，或者弄丢了怎么办？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放心，这东西上了保险的，”林姿雅的声音像是魔鬼的低语，充满诱惑，“你放心戴上玩几天吧。” “这样啊，上了保险的啊，那不怕弄坏，不怕弄丢了？这样的话，我就借用几天吧。洛南，真的借给我没事吧？”冯心怡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 林姿雅笑道：“等你戴几天，再借给我戴几天好不好？” 冯心怡把爱神之心紧紧地攥在手心，摇摇头似乎想说不，但她总算想起了这东西不是她的，便笑道：“你和洛南说去，跟我说干嘛，这又不是我的。” 林姿雅笑了笑，没做声。 洛南心想，你既然不敢收下这礼物，就借给你100年吧，这总行了吧？ 冯心怡丝毫没有“刘备借荆州”的打算，但还是忍不住喜滋滋地将手心里的爱神之心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是喜爱，挪不开目光。 她并不是拜金女郎，但洛南这35亿的项链砸下来，仍然砸得她晕头转向。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对洛南说不。 从小妈妈就告诉她，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她一直把这教诲铭记于心。出道以后，经常有事业有成的男士给她送礼物，她从来都是推辞不受，因为她知道，如果收了别人的礼物，代表给别人机会，愿意让别人追求。而她并没有恋爱的打算。 即使现在对洛南已经有几分心动，她也是不愿随意接受洛南礼物的，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矮了一头，没法在一段关系中保持自由。 如果确定了恋爱关系，她觉得倒是可以接受一些礼物，但是像爱神之心这样价值几十亿的东西，她的自尊心还是不允许她收下的。 不过洛南这样的举动，倒是很有诚意。似乎……似乎真的可以考虑他的追求？给他点机会试试？自己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明年就30了，再不谈恋爱，青春就逝去了。 如果不能在30岁以前正正经经谈一场恋爱，人生该是多么乏味和缺憾？ 想到这，她看向洛南，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 洛南望着她笑了笑，又对林姿雅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林姿雅轻哼一声，视线向上45度鄙视他。 …… 是夜，冯心怡在洛南的别墅睡了一晚。可以说她一夜都没睡着，整晚都担惊受怕，怕洛南突然开门进来。那她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 让她开心，也有点不痛快的是，洛南一晚都没有来。老娘就这么没魅力了吗？不过洛南品行倒还算是不错吧。 洗漱完毕，乘坐在劳斯莱斯上前往片场的时候，冯心怡想到。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中间冯心怡告了一天假，出席了星空娱乐替她安排的一档综艺节目。 当她戴着那串爱神之心亮相的时候，女主持人不由得惊呼，“天呐，天呐，好漂亮啊！” 见多识广的女主持人猜到：“这是世界名钻之一吧，是不是爱神之心？这得几十亿人民币才买得到吧？” 冯心怡得体地淡淡一笑：“这只是仿制品而已。我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么贵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不过真的好漂亮，”女主持人艳羡地盯着，“而且很配你，将你的气质完美地衬托出来了。” “谢谢。” 当综艺节目播出以后，网上也掀起了讨论：冯天后戴的爱神之心到底是真的还是仿制品？ 有人说，仿制品不可能这么漂亮，这绝对是真货，只有真正的爱神之心才配得上冯天后。 也有人反驳，冯天后的片酬才几千万，就算投资赚了点钱，也最多几个亿的身家，不可能买得起爱神之心。 也有舅舅党说，他舅舅是一家拍卖行的员工，亲眼见到在一场私人拍卖会上有个土豪买下了这条爱神之心，当场送给冯天后求爱，说得言之凿凿。 许多粉丝担心地在冯心怡的微博上留言，问冯心怡是不是准备嫁入豪门了。 冯心怡到那天拍摄结束后才刷微博，发现已经有几十万条留言了，“冯天后疑准备嫁入豪门”差点被顶上热搜。 她哭笑不得地回复说：“没有的事，这条项链是仿制品而已。” 虽然爱神之心惹出了偌大的风波，她也仍然每天戴着舍不得取下，过了几天也忘了还给洛南。洛南自然也忘了向她讨要，两人心照不宣。 ------------ 第192章 林家的宝物 自那晚之后，冯心怡偶尔会到洛南的别墅来留宿，不过两人并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 林姿雅表现得很矛盾，一方面似乎一找到机会就会把冯心怡往洛南身边推，要撮合他们的样子。另一方面，她自己又总是找各种机会向洛南撒娇，往洛南身边凑，当一个大电灯泡。 对林姿雅的行为，冯心怡颇有顾虑。她当然不可能接受二女共侍一夫这种事，男人多优秀都不行。 对林姿雅的真实心意，她也曾旁敲侧击过，但林姿雅总是变幻着说辞，让人摸不清她的真实想法。 冯心怡一度打起了退堂鼓，如果洛南执意要把林姿雅放在身边，那她只能选择离开。 可是看起来，洛南又不像对林姿雅抱有什么想法。 冯心怡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洛南有意，林姿雅肯定是愿意和他滚床单的，但洛南一直没表现出这个态度，这让冯心怡觉得，或许洛南真的会一心一意地和自己相处吧。 这天，冯心怡又在洛南的别墅留宿。两人一起玩了几盘VR游戏“生化危机”，冯心怡被惊悚的画面吓的惊叫连连，手舞足蹈地打着僵尸，洛南则一直微笑着做好保护她游戏角色的工作。 以他的神经反应速度而言，什么游戏都是小菜一碟。 这时林姿雅走进来，带着迷人的微笑：“前辈，前辈！” 洛南取下VR头盔：“什么事？” “有点事，我想单独和你说。” 洛南看了看冯心怡，后者此时也取下了VR头盔，笑道：“那我先回避一下吧。”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在等待洛南的决断。 洛南想了想，笑道：“没关系，你说吧，让她听见没事的。心怡，你会保密的，对吧。” 冯心怡用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笑道：“这不太好吧，你们肯定是商量机密的事情。” “没关系，我没什么事需要瞒着你。” 冯心怡很满意洛南的态度，放下头盔心满意足地往外走：“我肚子饿了，去找点东西吃，你们聊吧。” 目送冯心怡离开后，林姿雅收敛起笑容：“我堂爷爷从他一个朋友那里听说，教廷没打算收手，这次又派了人来对付你。” “什么人？” “听说是一个神秘的骑士团成员，从来都只直接接受教宗的指挥。这个骑士团的成员个个能力出众，有的甚至有特殊能力，”林姿雅的眉间泛起忧色，“前辈，他们不是好对付的，你得留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担心的，”洛南淡淡地说，“他们人到哪里了？” 林姿雅道：“听说他们是走的某家跨国企业的渠道，以商务出差的形式来中国，现在恐怕已经到国内了。” 洛南神色仍是淡淡的：“你再去调查一下，最好搞到他们的基本资料和照片，摸清他们的行止。必要的时候，我会先下手为强。” 林姿雅勉强挤出笑容：“我知道前辈当然不怕这些宵小之辈。那我先去了。” 离开洛南的游戏室后，林姿雅找到胡心洁。 胡心洁正在打扫卧室，系着围裙，也难掩她的娇颜，看起来简直如同一个贵妇人。 “胡阿姨，你过来一下！”林姿雅勾勾手指。 胡心洁乖顺地放下吸尘器，走到林姿雅跟前，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什么事吩咐，林小姐。” “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林姿雅冷笑着说，“那副模样你只需要摆给前辈看就行了，不过前辈是不是会相信你，那就是两说了。反正我总觉得，前辈不会吃你这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小姐，我对前辈忠心耿耿，天地可表。”胡心洁低眉顺眼地说。 “随你，你喜欢装就继续装吧，”林姿雅不屑地说，“我要你陪我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有人想对前辈不利，我们去把那些人找出来杀掉吧。” “前辈实力高强，何须我们出手？”胡心洁上上下下打量着林姿雅，“何况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这些事交给男人去做不就好了么。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 林姿雅平静地说：“我已经杀过人了，上次，杀了一个想对前辈不利的佣兵。杀人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前辈而杀人，我心甘情愿。” 胡心洁笑道：“到底是谁在装？你都快把自己催眠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姿雅偏过头。 “好吧，你说得对，杀个把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胡心洁舔了舔嘴唇，“难得有在前辈面前表现的机会，我似乎是该争取一下。去哪儿，杀谁？” 林姿雅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她用手指滑动，让胡心洁看了5张照片。“就是他们。” “看样子都不太好惹啊，”胡心洁媚笑道，“如果我帮你做了这事，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林小姐？” “我会在前辈面前说你的好话，”林姿雅笑道，“家族给我的修炼资源，我也可以分一份给你。” “不够，”胡心洁摇摇头，“远远不够。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呢，敢来找前辈麻烦的，恐怕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吧。” “那你要什么？” “听说林家有一件祖传的宝物，”胡心洁目中露出贪婪之色，“一柄可以自动索敌、攻击的飞剑。我就要那个。” 林姿雅露出怒色：“你也说了那是林家的祖传宝物，我凭什么拿得到？” “那就算了，你自己一个人去迎敌吧，反正我实力低微，有我没我都没什么差别，”胡心洁转过身，“或者干脆你也别管了，前辈是神通境大修士，有什么事难得到他？你我二人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如果是他应付不了的敌人，我们更加应付不了。” “我只是想为他排忧解难而已，”林姿雅低着头想了片刻，“行，我答应你。” “我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哦，”胡心洁媚笑道，“那件宝贝到手，我就出手；否则免谈。” “我会尽快拿到手的。”林姿雅神情肃穆。 ------------ 第193章 战斗即将到来 一天前。 林姿雅在和堂爷爷林若愚视频通话。 林若愚道：“资料已经发给你了。你告知一下洛前辈。” 林姿雅低头看着资料，面有忧色：“爷爷，这些人，恐怕不太好对付。” 林若愚道：“教廷的精锐力量，当然不是好对付的。” “要不，爷爷，”林姿雅试探着说，“我们家出手，把这些人都斩杀了吧！帮前辈解决一个麻烦，他会因此感激我们的，说不定会给我们很多好处。” 林若愚皱眉：“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到底在为谁考虑？这种强敌，即使我们林家出动精锐，也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可是！”林姿雅急道，“前辈他擅长精神类的法术，而这些教廷骑士个个都信仰坚定，很难被精神控制，正是前辈的克星啊。” 林若愚冷漠地说：“我们林家什么时候会为了别人的利益打生打死。不用多说了。过得了这个坎，洛前辈就还是我们林家的上宾。过不了这个坎，他也不过如此而已，无需计较。” “可是，”林姿雅眼珠子一转，“前辈身上肯定还有很多秘密，还有许多修炼的资源，如果他有个万一，那便宜岂不是被教廷得去了。” 林若愚想了想，摇头说：“你多虑了。我们的修炼体系内的东西，教廷的人根本用不着。到时候花费极小的代价就能找他们换回来，何乐而不为？” 林姿雅沉默不语，显然不能接受。 林若愚也不开导她，冷淡地关掉了视频通话。 “什么嘛！”林姿雅把用来视频通话的平板电脑丢开，赌气地嘟着嘴，“你不肯帮忙，难道我就搞不定了？” 她在家族中人脉一直很好，虽然想请动温养境的长辈出手几乎不可能，但私下里找几个筑基巅峰的同辈或小辈来出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付几个什么鬼歪果仁骑士，筑基巅峰的修为应该也够了吧？毕竟一直传说，剑修同阶无敌。”林姿雅自言自语。 她掏出电话，开始逐个拨打电话。 …… 此刻。 在首都开往南方的高速公路上，一辆奔驰SUV停在了服务区。五名明显是歪果仁的游客走了下来，前往餐厅买快餐。 行止间，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军人，有着军人的坚毅、果敢气质，但比军人又多了几分浪漫气息。 各自买了食物后，他们迅速回到车上，奔驰SUV继续向南行驶。 “以目前的速度，我们还要10个小时才能到魔都。”万吉尼奥斯看着手机导航说。 他是典型的意大利人，有着橄榄色的皮肤，卷曲浪漫的黑色长发，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漂亮的湖蓝色眼睛。 把控着方向盘的葡萄牙人达尼洛说：“准确地说，是11小时27分。”他皮肤黝黑，有一口洁白整齐的好牙，露齿一笑时，还是很有魅力的。 “确定目标人物是在魔都吗？别到时候我们辛辛苦苦赶到魔都，他却又去别的地方了。”意大利人吉奥瓦尼说道。 “确定。别再问了，大家好好养足精神，战斗可能在任何一个时刻爆发。”施罗德道。此刻他已取下了兜帽，穿着件厚厚的羽绒服，打扮得就像一个普通的游客，只是脸上深可见骨的刀疤让他比一般的游客显得凶悍多了。 金发碧眼的施罗德有着典型日耳曼人的外貌特征，传说他的祖上是曾经在拜占庭宫廷效力的瓦良格武士，战功赫赫。 施罗德发话后，无人敢有异议。“是，总骑士长。” 沉默的气氛中，过去了近十个小时，期间汽车只在服务区停过两次。 施罗德打破了沉默：“我感觉到，有人正准备对我们不利。在主的光辉下，邪恶无所遁形。” 其余人精神一振，沉默寡言的西班牙人弗朗西斯问：“我们怎么做？” “要说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干脆就在这里大干一场吧。”沉不住气的吉奥瓦尼叫嚣道。 施罗德碧蓝的眼珠里，绽放着摄人的光芒：“不，这里是高速公路，敌人不会动手的。我们往小路开，万吉尼奥斯，看看导航。” 万吉尼奥斯低头看着手机，很快回答说：“前面2公里处，有一处高速出口，那里有条路可以通往魔都。” “那就在2公里后出高速。”施罗德闭上眼睛说。 四名骑士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痛快地打斗一番，为了主的荣耀而浴血。 他们都是狂热的信徒，能够进入牧羊人骑士团，光是有实力可不够，还得看信仰的坚定程度。 施罗德闭着眼感应着周遭的一切，感应着麾下骑士们的情绪。 意大利人万吉尼奥斯和吉奥瓦尼，葡萄牙人达尼洛，西班牙人弗朗西斯，这四名骑士并不是牧羊人骑士团内最强大的战士，但绝对是最适合这次任务的战士，因为他们信仰的坚定程度在整个骑士团都是顶尖的，而他们本身的实力在骑士团内也算得上是第一梯队的。 而此次的目标，恰好是一位擅长精神控制的能力者，这四名骑士正好能对其形成有效的克制。 一脸大胡子，长相却颇为秀气的弗朗西斯不停地往后张望，终于发现了异常：“有两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是中国车，我认不出型号。” 施罗德仍然闭着眼，语气恬淡：“我知道，让他们跟着。决战地点不在这，他们不会马上动手的。” 吉奥瓦尼有着众人中最出色的容貌，微微一笑有着翩翩风度，简直像是宫廷贵族。他笑着说：“总骑士长，对手的实力如何？” 施罗德的感应能力特别出众，或许因为他是最接近神的人之一吧，这一点骑士团的人清楚。 施罗德闭着眼睛：“实力不强，比我们稍低一线。” 吉奥瓦尼露出清新帅气的笑容：“那太好了，不会太过艰苦。总骑士长，目标人物在其中吗？” “应该不在，我没有感应到有擅长精神控制的人在其中，也没有感应到圣物的气息。当然，也可能是他伪装了自己。”施罗德说。 奔驰SUV驶下高速，拐上一条小路。再行驶了十分钟后，经过了一个村庄，路上行人和过往车辆渐渐稀少。 车上五人都打起精神，知道战斗即将到来。 ------------ 第194章 牧羊人的骑士们 “停车！”施罗德突然开口。 达尼洛依言踩下刹车。众人都向施罗德看去。 施罗德望着窗外，此时已经是快6点钟了，天色阴暗，视线不佳。路上行人稀少，道路的左边是整齐的田地，右边不远处有一座荒山。山上有着瘦骨嶙峋的枯树，张牙舞爪如同鬼影。 “下车，就在那座山上战斗吧。”施罗德下着命令。 骑士们井然有序，却是动作迅速地下车，到尾箱取自己的武器。 弗朗西斯和万吉尼奥斯都是用的双手大剑，达尼洛的武器是一柄宫廷刺剑，吉奥瓦尼则用一对大约20公分长的匕首。 施罗德也取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柄长斧，他那在拜占庭瓦兰吉亚卫队待过的祖先也曾用过类似的武器，威力惊人，挥舞起来大开大阖，更适合战场上使用。 两辆中国的国产车停在距离他们一公里处，熄了车灯，似乎正在观察。 施罗德坚定地说：“走，我们上山。” 他们排出了战斗队形，手持长斧这种攻击利器的施罗德一马当先，弗朗西斯和万吉尼奥斯分居左右，达尼洛将手里的刺剑挽着剑花殿后，而吉奥瓦尼则似乎消失在了阴影中，在队伍的侧近游走不定。 他们很快就到了荒山上。 说是山，其实不如说是一个大土丘。 高度不过几百米，植被也并不秘笈，地势也并不险峻。 山顶处，有数十平方米大小的一片平整地域，栽着低矮的橘树。此时这些橘树都光秃秃的，露出丑陋的枝丫。 骑士们调息静气，等待着敌人出现。 不远处传来沙沙声。骑士们握紧手中的武器，向来人看去。 首当其冲的是两个美得宛如画中仙子的女人，都是两手空空，看神情似乎是来郊游踏青，悠闲惬意，并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 跟在她们后面的，是7个年轻人，相貌、神态都有相似之处，连行走的步伐、身体倾斜的角度都相似，如同一条流水线上出产的产品。他们个个有着如同出鞘利剑的气质，锐气凌霄，眼神桀骜、冷漠。 如果洛南在此处，就能认出，其中正有一人是和他交过手的林虎，当时在司马诚的别墅里被他用一枝富贵竹击败。当初林虎不过堪堪筑基，而此时的他，修为赫然已经接近筑基境的巅峰。可想而知，林家在结交了洛南之后，家族的整体实力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不过林虎的修为却是这些人中最差的，他只是接近筑基巅峰，而其余6人都是实打实的筑基巅峰，算得上林家年轻一辈的精锐力量了。 施罗德将长斧的斧柄往地上一敲，威风凛凛宛如战神临世，声音威严：“异端们！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主的忠实信徒，牧羊人骑士团总骑士长施罗德。如果你们幡然醒悟，就此回头，我可以让你们安全离开。否则，就让你们沐浴在我主的怒火之下！” “他在说什么？我可不懂意大利语，”林姿雅笑靥如花，用中文说，“别跟他们瞎扯了，浪费时间，动手吧！” 随着她一声令下，那7名林家的小辈剑客冲上，从腰间拔出软剑，各自找到了对手。 一时间，剑气纵横，剑光如星落。 施罗德怒吼一声，这怒吼像是信号，几名骑士都精神一振，提起武器加入战斗中。 施罗德一马当先，一个人挥舞着长斧，抵住了三名林家剑手。他的左手时不时松开斧柄，放出一道洁白明亮的光，光照之处，林家剑手总会迟钝片刻，露出破绽。 还好是三人合力，才没有迅速落败被击杀。但三人也只堪堪抵住施罗德，而且显得摇摇欲坠。 其余几处，林家剑手也没讨得便宜。 万吉尼奥斯的肌肤能瞬间变得如钢铁一般坚硬，软剑刺上去只擦出火花，剑身都被折弯，无法刺进分毫。和万吉尼奥斯对上的林家剑手因为预料不及，吃了个大亏，被万吉尼奥斯的反击削掉了大腿上的一块肉，速度大打折扣，眼看就落在下风。 吉奥瓦尼则像是以身化作阴影，游走在光明与阴影之间，神出鬼没。与他敌对的林家剑手极不适应，根本找不准目标，看起来像是对着空气乱刺一气，反而被吉奥瓦尼从黑暗中递来的匕首刺中几下，虽然及时避过了要害，但显然也撑不了太久。 皮肤黝黑的达尼洛身边的温度不断急剧变化，一时让人如坠冰窟，一时让人热得汗毛都要烧焦。 他的双手，像是拥有魔力，碰到的东西都会改变温度。当他瞅准机会，用刺剑格住对手的软剑后，腾出左手往对手身上一拍，他对面的林家剑手便惨呼一声，那一块皮肤都像结冰，显然组织都已经坏死，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而弗朗西斯则战斗得勇猛，他挥舞着大剑，勇敢无畏地向对面的林家剑手主动发起攻击。 那林家剑手也不是庸手，剑法精妙，连续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直中弗朗西斯的要害。 但弗朗西斯身体中剑的部位却突然虚化，变得雾气一般，任由利剑穿过，毫发无损。 他这一手，令对面的林家剑手措手不及，被逼得连连后退。 交手短短时间，林家剑手已经全面落于下风。 林姿雅事先也没估计到这情形，有些准备不足。只是稍一犹豫，林家剑手已经个个挂彩。 林姿雅一咬牙，“胡姐，麻烦你出手了！” 胡心洁也有点发怵，但是想到林姿雅带来的那件宝贝，便豁了出去：“答应我的东西，可得给我，否则老娘变鬼也要找你算账！” “快点出手！你放心，这里结束，我马上就将那飞剑给你！”林姿雅着急地喊道。 “要我去对付谁？那个卷毛？还是那个金发的？要不，那个黑皮肤，双手通红的？”胡心洁问。 林姿雅迅速扫一眼场中局势，已有决断，“你去对付那个拿刺剑的！” “好咧！”胡心洁揉身而上，跑动间，两手中已经多了两件奇门兵刃，那是两柄圆如新月的弯刀，寒光四射。 ------------ 第195章 不自量力 如果只论战斗技巧，除了施罗德能完全压制林家众剑手之外，其余几名骑士只能说和林家筑基巅峰的剑手旗鼓相当。 但是他们能力诡异，在这方面占了不少便宜，让林家剑手们疲于奔命，左支右拙。 和达尼洛对战的是林家年轻一辈的一位天才，林自道，年仅20岁已经是筑基巅峰修为，而且很有可能在近期突破到温养境。他的剑术也十分出众，但是之前一时不差，右边的半个身子几乎都被冻僵了，动作大受影响，一时之间被逼在绝对的下风，苦苦支撑。 胡心洁的加入让他压力大减。 胡心洁此前是毫无还手之力地栽在洛南手上，连最拿手的本事都没来得及施展，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这时也有心在林姿雅面前卖弄，将一对圆刃弯刀舞得水泄不通，无孔不入。她身姿又优美，这一番动作，简直如月下仙子。 不仅仅是美，她的这套动作，本就蕴含了迷惑敌人心神的作用，这无关心神坚不坚定，而是每个人的视觉在一定条件下，都会受到固定倾向性的影响，在心理学上，这叫做“错觉”，无人得免。 千幻门，最擅长的幻术，便是从人的错觉上着手，让人坠入彀中而不自知。 胡心洁这一加入，林自道顿时有了喘息功夫，马上用真气缓解了半边身子的冰冻麻木之感，再配合胡心洁发起反击。 达尼洛本身水准，应该是比林自道高出一线而已，此时以一敌二，便有些吃力。 林姿雅点点头，胡心洁和林自道那边，战胜对手应该不成问题，只看能多长时间结束战斗，去支援别处。 她迅速判断着局势，以决定自己该先加入哪一处。 在她看来，那两个使大剑的歪果仁都有着很特殊的能力，可以说是剑修的克星，极难对付，急切之间应该是难以拿下的。 而那个持双匕的，能力过于诡异，应该也很擅长躲闪，短时间内也很难和他分出胜负。 于是她将目光投向那个拿斧头的，貌似是对方的领头人。如果资料没错的话，此人叫施罗德，是牧羊人骑士团的一位大人物。如果能拿下他，估计会对对方的士气造成巨大的打击。 计较已定，她娇叱一声，拔出腰间软剑，配合着包括林虎在内的三位林家剑手。 林家人从小就在一起训练，自有一套配合方法。林姿雅尽管很早就留没在剑术上花太多心思，但也毕竟经历过那些训练，配合起来毫无滞涩。 到了临敌，林姿雅才发现对手有多强大。 施罗德力大无穷，对武器的使用已然出神入化，沉重的大斧在他手中显得轻如羽毛，竟能如绣花针一般做出细微的变化，瞻之在左，忽焉在右，令4人疲于奔命。虽是4人围攻，每个人却都感觉自己是在单独面对施罗德的巨大压力。 而且这施罗德手中可以发出圣光，让人精神恍惚，难以集中注意力。而高手相争，争的往往就是那么一刹那，这一瞬间的恍惚就是致命的。 林姿雅被圣光一照，迟钝了一下，险些被施罗德当头一斧劈作两半。还好其余的林家剑手奋不顾身地来救，抵挡了施罗德片刻，她才勉强躲开，但还是被削落了几缕秀发。 林姿雅冷汗直冒，再不敢大意，打起精神应对。四人一起，堪堪挡住了有如猛虎下山的施罗德。 暮色下，战斗如火如荼。怒吼声，呐喊声，刀剑相交的碰撞声，响成了一曲战争奏鸣曲。 虽然只有十数人搏杀，但其凶险程度，其激烈程度，看来似乎丝毫不下于数百人的战场。 林姿雅本来打的如意算盘，是胡心洁和林自道先解决对手，然后去帮助其他林家剑手，将施罗德的羽翼剪除，最后大家再一起杀死施罗德。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顺利。 战局首先从万吉尼奥斯那里发生变化。 万吉尼奥斯咽喉的皮肤变硬，硬生生地裆下对手的刺喉一击，大喝一声，大剑平削，竟然将他对面的林家剑手削成两半！ 那林家剑手上半身摔落在地，下半身还站立着，鲜血狂涌，将山顶的这片土地染得一片暗红！ 其余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牧羊人骑士团的众人士气大振，林家剑手们则心神不宁，有人开始萌发退意。 万吉尼奥斯解决对手后，手持大剑冲向达尼洛，要帮达尼洛减轻压力。 胡心洁一看不好，马上后撤，做出了卖队友的举动。林家的天才林自道在万吉尼奥斯和达尼洛的夹击下，没挺过3招，便被万吉尼奥斯一剑砍下了头颅，就此陨落。 “撤退！撤退！”林姿雅又急又气，但不得不发出撤退的指令。 其实不用她说，那些林家人本来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来杀几个人，哪想到竟然遇上硬茬，早就心生退意。现在两人战死，其余人也没了拼死之心，一个个都想后撤。 但是经验丰富的牧羊人骑士团哪里容得下他们安全撤离？万吉尼奥斯奔向施罗德，两人一起，顿时将林姿雅等4人压制得动弹不得，根本没有抽身离去之机。 而达尼洛则去帮弗朗西斯，数招之后，弗朗西斯的对手也被斩杀。弗朗西斯又和达尼洛一起，杀向吉奥瓦尼身旁，将那名被吉奥瓦尼缠住的林家剑手斩杀。 林姿雅一阵眩晕。精心筹划的攻击不但没能讨得了好，反而近乎全军覆没，连自己也很可能殒身于此？她心中一阵悲凉，也不知前辈会不会感动于她的付出。但或许，前辈只会轻飘飘地评价一句：不自量力吧。 想到这，她就手脚发软，没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眼看她要被施罗德的斧头一分两半，两柄圆刃弯刀忽然飞至，挡住了施罗德志在必杀的一斧。 “快走！”胡心洁娇喝道。 林姿雅清醒过来，一咬牙，准备抽身而退，但却被吉奥瓦尼的匕首拦下。 “再晚就来不及了！回去让前辈为他们报仇！”胡心洁叫道。 林姿雅苦笑，这怎么退得了！ ------------ 第196章 全灭 林姿雅以为自己必然会殒命在此，再无幸理，一时间脑海中杂念纷纷，像烧开水时不断往上冒的水泡，一个个冒出又炸开。 短短的瞬间，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从小就因为长得可爱又漂亮，嘴巴又甜，深受长辈的宠爱；想到丰富多彩的青春校园生活，一举一动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想到曾经自由生活的那段时间，享受美食，刷剧，逛街，自由自在；想到遇到洛南，一颗芳心系在洛南身上，但是始终没有得到报偿…… 突然她有点心酸。 “别愣着了，快走！”胡心洁焦急地大喝。 其余的骑士都靠拢过来，5名骑士，完全压制住了林姿雅这方的5人，只要再有数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将她们击溃。 大开大阖的施罗德在正面施压，两名手持大剑的骑士万吉尼奥斯和弗朗西斯则像是铁锤一般不停地从两翼攻坚；达尼洛的刺剑总是从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刁钻无比；吉奥瓦尼的匕首神出鬼没，封死了几人的逃生路线。 林家的几位剑手只是在咬牙坚持而已，他们的每一次出剑，仅仅是在为自己的生命索取代价。 林姿雅一咬牙，叫道：“你走！替我报仇！” “别傻了！”胡心洁当然很想一个人溜走，但她不敢！如果她一个人回去了，天知道洛南会怎么处罚她！这些教廷的骑士确实很强，但洛南是强得恐怖！就算用屁股选她也不敢选择回去面对洛南的怒火！ “你不是带了那飞剑来吗，还不用！”胡心洁用圆刃弯刀为林姿雅挡下一击。 林姿雅都快哭了：“我修为不够，无法驱使！” 但是胡心洁的话提醒了她。她身上还有洛南赠送的那件法器，让林若愚封印了两道剑气进去！温养境后期剑修的两道剑气，在关键时刻放出来，绝对是能扭转局势的大杀器！ 她探手入怀，摸出了被做成项链吊坠的那件法器，握在左手中，随时准备激发。 林虎闷哼一声，腹部被达尼洛的刺剑刺了个对穿。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一发狠，抓住刺剑，向前一步，手中软剑挑过达尼洛的脖颈右侧的大动脉，一道血箭飚射，达尼洛不得不捂着脖子狼狈后退。 机会！ 林姿雅催动真气，激发了那件法器，一道剑气射出，直奔万吉尼奥斯的面门而去。 林姿雅很明智地没有选择把剑气射向施罗德，因为施罗德太过强大，这剑气或许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万吉尼奥斯感觉到了这道剑气的无坚不摧，大惊失色，即使他有钢铁肌肤的异能，也挡不住这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剑气！ 他果断地抬起双手交叉挡在脸前，同时飞速后退。 “铛！”金铁交鸣声响起，万吉尼奥斯的双臂血肉模糊，差点连剑也握不稳。 弗朗西斯连忙移步，来补万吉尼奥斯的空缺，但是林姿雅脸色发白，再次催发真气，又一道剑气射出。法器碎成粉末，无坚不摧的剑气逼退了弗朗西斯，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包围圈露出一个大缺口。 “走！”林姿雅娇喝一声，跳出圈子，亡命奔逃。胡心洁紧随其后，还活着的两名林家剑手也想逃时，却见施罗德暴喝一声，斧头抡圆，将他们劈作四半，内脏纷纷落地，血如雨下。 林虎目送林姿雅远去的背影，微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总骑士长，追不追？”吉奥瓦尼问出这句话时，身形已经追着林姿雅的背影跑出去十多米。 “算了，别追了，”施罗德摇头，“两个女人而已。” 他低头看了看一地的残肢、碎肉，眼露怜悯之色：“尘归尘，土归土……” 几名骑士也不急着包扎，一齐念诵：“尘归尘，土归土……” 待简短的仪式完毕，万吉尼奥斯、达尼洛和弗朗西斯开始包扎，施罗德则和吉奥瓦尼一齐稍微打扫了一下战场，将林家剑手们的兵刃都收集了起来。 看着相同制式的软剑，施罗德一时沉吟：“看来那个窃取了主的圣物的异教徒，背后还有着不小的势力。” 万吉尼奥斯包扎完毕，双臂包得像粽子一样，大大咧咧地将大剑扛在肩上说：“就这样水平的对手，再来十倍我们也能应付。” “你没发现，这些人都很年轻吗？最多二十出头，”施罗德神情肃穆，眼中有忧色，“而且他们的相貌，都有几分相似，在我看来，他们同属于一个家族。那么，他们都这么厉害了，他们家族的长辈又有多难对付呢？” 万吉尼奥斯一时语塞，半天才说：“主会保佑我们，战无不胜。” 施罗德轻轻点头，又道：“接下来的战斗，必会比这次残酷百倍，我们说不定大半都会战死于中国，但主的威严不容亵渎，主的圣物必须寻回。” “是，总骑士长大人。”骑士们齐声应道。 …… 公路上，林姿雅开车狂飙，心脏还在狂跳不已。她气喘吁吁地，紧张地看着后视镜：“他们没有追来？” “好像是没有，”胡心洁整理了一下秀发，“你带来的人，应该都死光了，我当时回头看了一眼。” 林姿雅眼神黯淡下去，泪珠不争气地落下。死去的，都是她的兄弟，或者是子侄辈，从小就一起受训，一起玩耍，感情虽然不是特别深厚，但毕竟血浓于水。 而且，将家里未来一代的希望都葬送于此，家中长辈会如何惩罚她？想到这，林姿雅就不寒而栗。 胡心洁看看她，像是猜到了她的担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前辈会护着你的，你不用担心。” 林姿雅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从怀中摸出一柄长约15公分的袖珍小剑往后一抛，“这是答应给你的。” 胡心洁接过，爱不释手地抚摸一阵，又递给林姿雅，“算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实在是这次林家死的人太多了，事情闹大了，她也不敢造次。如果这次能全歼了那支骑士团的人，她就能拿得理直气壮。 林姿雅没接，幽幽一叹：“这次回去，说不定我会被关在家里，再也别想出来。我们毕竟相识一场，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胡心洁莞尔一笑，“那我就真收下了啊。” “收下吧。” 胡心洁小心翼翼地将这柄小剑贴身收藏好，又道：“我们现在去哪？” 林姿雅咬着嘴唇，泪珠又开始往下掉，哽咽着说：“回去找前辈，求前辈出手，这个仇一定要报！” “这本来就是他的事，你何苦把自己卷进去。”胡心洁叹道。 林姿雅泪眼婆娑，说不出话来。 ------------ 第197章 她是我的人了 洛南正在书房修炼，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差点没让他岔气。 洛南不悦地站起，去开了门，只见林姿雅和胡心洁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口，林姿雅哭得梨花带雨：“前辈！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洛南沉着脸说：“进来，慢慢说，怎么回事。” 林姿雅抽泣着：“人家想帮前辈解决这点小麻烦……” 洛南冷冷地说：“所以你就私自带着人去，吃了个大亏？” 林姿雅点头如捣蒜：“对方很强……我带去的都是林家年轻一辈，筑基巅峰水准的年轻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洛南沉吟了一下。林姿雅和胡心洁惴惴不安地走入他的书房，在洛南的示意下分开坐下。 洛南看着林姿雅：“死了几个人？” 林姿雅的眼泪夺眶而出：“7个，都是我的兄弟，子侄！” “林若愚知道吗？” “现在肯定知道了，死了那么多人，瞒不过去的，”林姿雅抽泣着，“前辈，你要为他们报仇啊！” “先不说这个，你给林若愚打个电话，现在就打。”洛南道。 林姿雅一脸愁苦，她怎么敢打这个电话，怎么有脸打这个电话？她可是刚刚葬送了林家的一部分希望啊。 “快打。”洛南显得很强硬。 林姿雅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按下拨号。接通后，林若愚的声音响起，显得很平静：“小雅，我就问你一句，活下了几个？” 林姿雅嗫嚅半天，不敢做声。 “行了，我已经知道了，”林若愚叹息一声，“你把手机给洛前辈。” 林姿雅像甩开烫手山芋般把手机交给洛南。 “洛前辈，”林若愚苦笑着，“让你见笑了。很抱歉，我得让小雅从你身边离开了，她必须马上回家，接受家规处罚。” “为什么？”洛南淡淡地问。 “她鲁莽的行为葬送了我们林家7口性命，都是大有前途的好小伙子，就这么死在荒郊野外。还有，她窃取了林家祖传的飞剑……” 洛南打断他：“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林道友，我记得没错的话，林姿雅已经被你送给我了。” “这……”林若愚一时语塞。 “既然她是我的人了，该怎么处罚她，是我的事，就不劳林道友操心了。飞剑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林家死掉的人，我会帮他们报仇，就这样。还有什么事吗？” 林若愚沉默了一会，开口笑道：“前辈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没事了，不打扰前辈了。” 挂上电话，洛南看着两个女人，“飞剑呢？” 胡心洁不敢藏私，忙把飞剑取出，递到洛南手中。 洛南摩挲把玩着。 胡心洁看得心口滴血，这是她豁出性命换来的，当然舍不得交给洛南。但如果洛南强索，她也无可奈何。 所幸，洛南只是看了看，便递还给她。 没等她松一口气，洛南就不屑地说：“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争的，拿去还给林家，也就他们把这当宝。” “前辈……” “听我的，”洛南看她一眼，“你想要法器，我给你炼制更好的，反正你也用不惯飞剑。” 胡心洁只能应道：“是。”心里却颇为忐忑不安。前辈真的能炼制法器？能炼制出超越林家传家宝水准的法器？ 好吧，就算真的能炼出，自己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换取呢？ 洛南把目光转向林姿雅，刚才听到洛南说“林姿雅已经被你送给我了，她是我的人了，该怎么处罚她，是我的事”之后，她的脸蛋就一直红扑扑的，带着惊人的艳丽。 此时她娇滴滴地回望洛南一眼，轻启檀口，无限娇羞地说：“前辈！” 洛南目光冷冷的：“自不量力，都没搞清楚对手的实力，就敢贸然行事？” 林姿雅被他说得满腹委屈，泫然欲泪：“前辈！”心想，还不都是为了你！ 洛南可不领情。 “给我说说，对方有些什么人，实力怎么样。” 林姿雅擦了一把眼泪，把手机摆到洛南面前，点开照片：“只论功力和战技，他们的实力和我带去的人相差不大，大约也就筑基巅峰，到温养境初期之间吧。就领头的这个强一点，感觉和我姐姐的实力差不多了。” “那可不一定，我感觉他一直隐藏了实力，最后才爆发了一下，”胡心洁插嘴说，“我觉得吧，真打起来，林姿宜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听说教廷骑士有一套秘法，往往能在绝境中翻盘，他们今天根本没用出来。” 林姿雅点头：“确实没见他们用什么秘法。这个领头的，能施放某种白色的光线，范围很大。被光线照到，会头晕目眩，思维迟缓，影响反应速度，非常难缠。” “这个，身体的皮肤能变得像钢铁一样硬，凭筑基巅峰的实力，用剑根本刺不穿他的皮肤。我估计如果换我姐姐来，除非使出消耗非常大的秘剑，否则都不一定能伤到他。” “还有这个，能让身体的一部分雾化，每次能持续好几秒钟，根本没法伤到他。” “这个，好像能化身阴影，让人摸不着他的边，也很难缠。” “还有这个，似乎能操控温度，让温度随意上升或者下降，最高应该能升到几百度，最低应该能到零下几十度。” 林姿雅一张张照片详细介绍过去，洛南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不就相当于弱化版的神通境吗？神通境修士，往往会觉醒一种乃至数种神通，极大地增强战斗力，这也是他们和温养境修士最大的区别。 而这几名骑士，虽然修为上可能只相当于筑基巅峰、或者温养初期，而那个领头的或许相当于温养境中期，但是他们诡异的能力，使得他们的真实实力大大提升。 想到这，洛南不免有些遗憾。 为什么自己突破到神通境后，就没有觉醒神通呢？ …… 某处仙气氤氲之地，青衣小童拈起一朵不知名的花，随意地揉碎，嘴里念叨：“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明明已经觉醒了可能是最强大的神通之一。等你真正明白自己的神通有多么强大，恐怕你做着梦都会笑醒来吧。” ------------ 第198章 全副武装 “他们这时在哪？”洛南站起身。 “应该已经到魔都了，”林姿雅猜测，“他们是在首都下的飞机，然后直奔魔都而来的。” 洛南又问：“知道他们到魔都后会在哪里落脚吗？” “有几个大致的地点，因为他们是以一个跨国企业‘索迪斯’工业的员工身份，以出差名义来到国内，以防止被国家安全机关盯上，所以我去查了一下在魔都和索迪斯工业相关的一些地点，”林姿雅拿着手机，将标注的几个地点给洛南看，“这里，这里和这里，我觉得是他们最有可能的落脚之处。” 洛南仔细看了看：“都是闹市区。不太适合战斗。” “要说战斗，我觉得这别墅附近还不错，”林姿雅开着玩笑，“人口密度不高，环境也不错……” 洛南忽然神色一凝：“来了。” 林姿雅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来了？” “你说得没错，”洛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们果然把这里选做战场，直接突袭到这里来了。”在他的感应中，数个带有敌意的气息正在迅速靠近，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 “我马上报警，”林姿雅紧张地说，“他们的行动肯定不可能那么肆无忌惮，如果警察出现，他们会退走的。” “何必呢，让他们来好了，我正想称称他们的斤两，”洛南按住她的手，“还是说，你果然在担心，觉得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是这样，前辈，”林姿雅辩解，“主要是你的能力有点被他们克制……” “就算被克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输的，神通境和筑基境的差距，大到你难以想象，”洛南也没有妄自托大，说什么藐视对方的话，而是很郑重其事地表示，“你放心，至少我有绝对的把握，能护着你们全身而退。” 胡心洁倒是不显得紧张，刚刚才和那些强敌交过手，她是很清楚对方的实力绝对可以碾压她。 但同时，她对洛南的信心更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让她毫无还手之力束手就擒的。 她对神通境的实力有着迷之相信。这个世界上，至少最近几百年来，从未有人攀升到过这一境界。 这个境界到底有多么恐怖？恐怕世人早忘了吧。而她们千幻门中却有记载。 那只是短短一句话：“……武当派误伤林氏嘉聿之幼子。林嘉聿，神通境修士也，闻之怒上武当。三日，武当派灭。” 从中可以发现两件事。 首先，林家祖上也是阔过的。 其次，神通境真的很牛。 武当派牛吧？出了个护国真人，被封为国教，上下数千人，威震南北。人家说灭你派，就灭你派，没得商量。 所以之后武当一蹶不振，分裂为数十个小门派，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的。 曾经不可一世的武当派都灭了。教廷的骑士团又怎么样，能比当年的武当派还强？胡心洁是不信的。 洛南向门外走去。路过客厅时，顺手取下了当初在拍卖会上买来的，一柄摆在家里做装饰用的明朝宝剑，“飞翼”剑。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柄剑保养得很好，洛南顺手将之拔出剑鞘，“铿锵”一声，寒气逼人，令人毛发直竖。 洛南将剑鞘丢在地摊上，就这么持着剑慢慢走到别墅门外，一辆汽车的大灯正照向他。 林姿雅、胡心洁跟在他身后奔出，林姿雅指着那辆车咬牙切齿：“就是他们！” “我闻到血腥味了。他们从首都开车过来，路上花了十几个小时，又刚刚战斗一场，没有丝毫休整就直奔我这里，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我呢？”洛南淡淡地说着，随即转身，穿过花园，往别墅后的游泳池走去，绕到游泳池的对面。林姿雅和胡心洁也站在他身后。 不久，脚步声和铠甲的铿锵声响起，几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出现在他们眼前，除了万吉尼奥斯和吉奥瓦尼之外，其余3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叮当做响的全身链子甲，就连面孔都隐藏在面甲之后。而万吉尼奥斯和吉奥瓦尼也不是毫无防护，他们都穿着半身皮甲，保护着身体的重要部位。 林姿雅脸色难看：“他们竟然还穿了铠甲！”可见之前他们击杀林家众人时，并没有使出全力。 “那也没什么，穿铠甲能提升防护能力，却也会降低机动性，是利是弊还很难说。话说回来，他们穿铠甲的速度还挺快的。”洛南淡淡地道，举起手中剑，遥指对手，作出挑衅的姿势。 “异信徒，交出圣物，饶你不死！”弗朗西斯扶起面甲，用口音很滑稽的中文喊道。 洛南倒是听懂了，微微一笑，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弗朗西斯脸色一沉，放下面甲。 施罗德沉默着做出一个“前进”的手势，五名骑士维持着整齐的阵型，缓缓推进。 但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游泳池。 这也是洛南选择此处作为战场的用意。想要跃过游泳池，对方就没法维持阵型，并且容易身在半空时被攻击；如果对方选择从旁绕过，洛南也会迅速移动，逼迫对方在行进间露出破绽。 总之，不做让对方称心如意的事。 虽然几个相当于筑基境巅峰或者温养境初期修为的骑士按理说无法对他造成威胁，就算他们有着特殊的能力也一样。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洛南可不想冤枉地死在这种无名小卒手中。 施罗德没有选择从空中跃过游泳池，一方面是他们甲胄在身，太重了，不一定跳得了那么远；二来是担心身在半空时受到狙击。 他指挥着队伍从侧面绕过去。他举着大斧一马当先，弗朗西斯和万吉尼奥斯分居两侧，达尼洛殿后，而吉奥瓦尼则游离于队伍之外，不停地从阴影中现身，又消失于阴影中。 “异信徒！竟敢使出魔鬼的手段！”施罗德怒吼一声，手掌突然大放光明。 洛南微微皱眉。刚才他已经尝试给这些骑士植入念头，把他们拉入幻境，最初的片刻成功了，但是施罗德手中一发光，自己植入的念头就被清除掉，刚成型的幻境也被破灭。 真是令他棘手的能力啊。 ------------ 第199章 逃离 洛南目光凝重，缓慢地根据着对方的行进，而移动着步伐，始终和那5名骑士保持着一定距离。 林姿雅跟在洛南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没见过洛南这么严肃，心里也知道形势不是很妙，只是抽出软剑在手，大气也不敢出。 胡心洁也将圆刃弯刀拿在手上，紧张地盯着对方5人，跟着洛南缓缓移动。 “你们在这别动，我过去试试。”洛南轻轻地说着，踏步对着那5人走去。 刚到近前，施罗德抬起手对准他。洛南没有躲，也没法躲，任由白光照在自己身上。 白光到处，他只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进了水，运转得迟缓起来，反应也慢了一拍。他赶紧运转真气，驱除这异种的气息。 还好，真气对这白光有不错的抑制作用，他很快恢复了过来。 而此时他和那5名骑士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三米。 施罗德大喝一声，猛地冲出，对准洛南横劈一斧。 洛南当然不会蠢到和他的重兵器硬碰硬，只是出剑一挑，一股柔力将大斧带偏，然后揉身而上，掉转剑锋向施罗德的脖子抹去。 施罗德不退，只是低下头，用结实的头盔挡下这一击，而他侧面的万吉尼奥斯和弗朗西斯同时发力，大剑向洛南砍来。 洛南能指点林姿宜的剑术，能不到三招就击败当初的林虎，可想而知他的剑术有多么出众。 虽然剑术不是他的主修，但在这地球上碾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铛铛铛”，只见他手臂轻抬，长剑变幻方向，连连点出，化解了弗朗西斯和万吉尼奥斯的攻击，然后突然下移，挡下了达尼洛神出鬼没的刺剑。 洛南后跳一步，及时退出了对方的包围圈。这一瞬间的交手，谁也没占到便宜，洛南的神色更加凝重。他本想这次拿下对方至少一人的，结果对方配合得真心不错，没给他半点机会。 万吉尼奥斯只觉得手臂在发麻，小声说：“他好强！” “确实是个强大的异信徒，但是主不会给我们无法通过的考验，”施罗德眼睛一眨不眨地从面甲后盯着洛南，“相信万能的主，伟大的主，能指引我们走向胜利。” “赞美主，一切荣耀归于你！”5名骑士齐声念到。 洛南本以为对手是在祷告，但是没想到5名骑士身上都激起淡淡的一层光芒，他们迅速地动作，向洛南扑来，速度快了至少一倍。 这就是胡心洁之前提到的秘法？洛南小心地应付着，只觉压力大增。 林姿雅手心都在冒汗，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胡心洁赶紧拉住她。“你要干嘛？” “我要去帮前辈啊！快放手！”林姿雅着急地说。 “你去了只会添乱，这不是你能插手的战斗，”胡心洁勉强一笑，“别让前辈分心，我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前辈大发神威就好。” 话音刚落，洛南被施罗德掌中白光扫中，躲闪的动作慢了半拍，被弗朗西斯的大剑划过腰侧。 他强大的肌肉迅速地夹紧，立刻就开始了愈合的过程，但是受到的伤势仍然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洛南一声不吭，马上还以颜色，手中长剑如闪电划过夜空，在弗朗西斯的脸庞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弗朗西斯根本没来得及发动雾化的能力。 两人相继受伤，让这场战斗直接进入了白雾化。洛南没有再退，站在包围中，长剑或点、或刺、或挑、或洗、或格、或劈，有条不紊地挡住了对方的轮流攻击，还能抽空反击。 而5名骑士则配合出色，互相掩护，耐心地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林姿雅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此时兵刃的寒光四射，游泳池周围的草木都遭了秧，被剑风、剑气劈得东倒西歪，她眼中只有刀光剑影，以及处于刀光剑影最中央的洛南。 洛南的身姿再怎么优雅，再怎么显得游刃有余，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的空间正在被压缩。 “没事，”像是看穿了她的紧张，胡心洁捏了捏林姿雅的小手安慰道：“前辈最压箱底的本事还没使出来呢。” 此时，施罗德爆喝一声，就像化身狂战士一般，力量、速度再增三成，洛南根本不能硬接他的斧头，只能躲闪或是用剑牵引，一时间更加被动。 而其余几名骑士也像受了影响，打得更加奋不顾身。 眼看洛南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他的手腕上突然大放光明，一道道强光划破夜空。 正举剑刺向洛南的达尼洛突然掉转剑锋，一剑刺进了弗朗西斯的肩胛骨；正砍向洛南的万吉尼奥斯突然将大剑一翻，挡下了施罗德的一斧；而原本正隐藏在阴影中准备对洛南发出致命一击的吉奥瓦尼突然现身在达尼洛的身后，而他的匕首已经割破了达尼洛的咽喉。 达尼洛“荷荷”地喘着气，无力地松开手中刺剑，任由刺剑插在弗朗西斯的肩胛骨中。 “该死的异信徒！”施罗德暴怒地狂喝。 洛南迅速退开，然后转身疾跑，路过两女时，一手抓住一个：“快走。” 两个女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眼看洛南利用能力斩杀了一人，已经逆转了局势，为什么要突然逃跑？ 林姿雅看着洛南，只见他面上不自然地潮红，嘴唇紧闭，似乎在强忍着什么，顿时明白，其实洛南也受了不轻的伤。 她很想询问，但马上明白过来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只能忍着，咬牙狂奔。 …… 施罗德单膝跪在达尼洛的尸体前，其余三名活着的骑士都大口喘着气，无言地注视。吉奥瓦尼反复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张张嘴，欲言又止。 施罗德缓缓抬手，为达尼洛合上眼皮。“复活在你，生命也在你。凡信你的人，即使死了，也必复活在你的国；凡活着信你的人，也必永远不死。” 几名骑士用低沉的声音齐声重复：“复活在你，生命也在你。凡信你的人，即使死了，也必复活在你的国；凡活着信你的人，也必永远不死。” 声音悲凉，传出很远，很远。 ------------ 第200章 神通境无敌的神话 短暂的哀悼和祈祷完毕，施罗德站起，声音沉着：“达尼洛兄弟已经蒙主宠召，先我们一步而去，但是不要悲哀，也无需悲哀，我们必将在主的国度中与他重逢。” 骑士们都低下头，画着十字。 “不得不说，那个异信徒很强，非常强，或许是我们遇到过的最强大的战士，但是在刚才的交手中，”施罗德转移了话题，“他也受伤了，说明我们的战术是正确的。接下来，我们要持续地给他压力，直到将他击垮。” 弗朗西斯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剑使得像他一样。那简直是魔术，是某种‘能力’了。” “我们很侥幸，”万吉尼奥斯看了一眼身上坑坑洼洼，多处断裂的链子甲，“如果他再坚持久一点，我们可能就会全军覆没了，总骑士长，你也快到极限了吧？” 施罗德平静地说：“幸运的是他，当然，也可能是他的直觉太厉害。” 第五个声音响起，这是一个沙哑得有如小锉刀锉指甲的声音，“他发现我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兀地从阴影中浮现，几名骑士惊愕片刻后，都躬身行礼：“尊敬的训导骑士大人。” 帕莱修斯内罩一身轻型甲胄，外面套着棕色带兜帽苦修士长袍，脸孔隐藏在阴影下，但骑士们还是通过他那标志性的嗓音认出了他。 他右手持一把颇有中世纪风格的单手剑，左手是一面轻便的圆盾，背上背着几杆标枪，以及弩机。他微微颔首：“大家辛苦了。” 帕莱修斯是圣殿骑士团的训导骑士，实则暗中也负责牧羊人骑士团新加入骑士的训练工作，在骑士们心中地位崇高，仅次于圣座和总骑士长施罗德。 传说中，帕莱修斯比施罗德的武技更强大，能力也更诡异莫测，但是没多少人见过帕莱修斯认真出手，所以猜测也仅仅停留在猜测。 此时万吉尼奥斯心中都在想，帕莱修斯大人是什么时候缀上自己的，难道一直隐藏在一旁么。 看出了大家心中所想，施罗德沉着地解释：“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方略，帕莱修斯大人隐藏于暗中，养精蓄锐，等到关键时刻再出手，争取一锤定音。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对手的厉害程度，远超我们之前最狂野的想象，可惜了达尼洛兄弟，”帕莱修斯接过话头，惋惜地看了一眼达尼洛的尸体，“对手的能力比魔鬼还邪恶，就算不为了追回圣物，我们也要追上他，杀死他，杀死这个没有信仰的魔鬼。但是接下来的战斗会很残酷，我们中肯定还有人会死。如果你们有谁不愿意战斗下去，我能够理解。” “训导骑士大人，”吉奥瓦尼说，“我们都渴望为了主的荣耀而献身。”达尼洛是被他亲手杀死的，虽然是中了邪恶对手的幻术，但他无法原谅自己。 “是的，训导骑士大人，不要低估我们对主的信仰和决心。”万吉尼奥斯补充道。 “那很好。现在，我们进入这所房子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圣物的踪迹。”帕莱修斯发号施令说。 “等等，不用了，”施罗德抬手阻止了他们，仰望着星空，“我已经感应到圣物了，那个异信徒一定是将圣物随身携带了，只是之前用了什么方法蒙蔽我们的感官。我们赶紧追上去。” 几分钟后，骑士们就提着装有他们铠甲和武器的大箱子，依次上了车，往施罗德感应到的方向进发。而训导骑士帕莱修斯仍然独自行动。 …… 飞奔到大街上后，洛南抬手拦下一辆的士。 “去哪？”司机看着洛南手中长剑，以及他英俊的相貌，和两个美得不像人类的女孩，心想这莫不是哪个大明星，在拍戏途中跑了出来吧。 “东边市郊有个小型机场，你知不知道？” 老司机点头：“那必须的。” “就去那儿。” 坐稳后，林姿雅小声问道：“前辈，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一时激发潜力过度，休息一阵就好，”洛南摇摇头。 “他们只剩4个人了，下次见面，再取他们狗命吧。”林姿雅恨恨地说。 “不，是5个。” 林姿雅有些惊诧，“难道那个黑皮肤的没死？” “他死了，但是对方在暗中还藏有一人，实力不会逊色于那个拿斧头的。”洛南简短地说。 林姿雅恍然说：“怪不得，我之前一直隐隐觉得他们的阵势有点不对劲，似乎专门空出来一面。如果前辈往那个方向逃遁，估计就正中他们的圈套了。” “正是这样。”洛南点头。 “现在我们为什么要去机场？前辈你打算带我们离开魔都？” “只是我自己，”洛南看着她，“你们留下，一直待在人多的地方，他们不会贸然出手的。” “可是！”林姿雅急道，“前辈你需要我们的帮助啊！” 洛南笑了笑没做声。胡心洁扯了林姿雅一把：“别胡闹了，我们在，只会给前辈添麻烦。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跟着前辈的话，真的只是累赘。” 洛南轻轻一笑。 林姿雅脸上乌云密布，但是聪明地没有多说话。 洛南从福地空间中取出荆棘，握在手中，一时出神。 林姿雅和胡心洁的目光都不由得注视着这段价值40亿的植物枯枝。 “前辈，”林姿雅咬牙说，“要不，把荆棘给他们算了，不就40亿嘛？不值得。” 洛南摇头不语。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首先，这段荆棘的真实价值是远远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其中海量的灵机如果被自己汲取，完全能借此突破到神通境巅峰。 何况汲取其中的灵机是最浪费的做法。如果能带着这段荆棘回到原本世界，配以合适的辅料，能轻松地将之炼制成一件上品法宝，乃至极品法宝。 其次，自己现在绝不能示弱。现在自己以一种“神通境就是无敌”的姿态凌驾于各大世家之上，除了当初的祁家之外，根本没人敢于试探，就连祁家也被打服了。 可是如果自己服软，大家就会知道，哦，原来神通境也没什么了不起，神通境也是有弱点的。 那时候，如果他们贪图自己身上的资源，秘法，一拥而上，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必须要维持住“神通境无敌”的神话，哪怕为此付出代价。 ------------ 第201章 声东击西 刚才的交手，让洛南明确了对方的实力。正如林姿雅之前所说，不过是筑基巅峰到温养境初期的样子，那个领头的确实接近了温养境中期。 如果他们没有坚定的信仰，那个领头的没有那种特殊的能力，这样的人就算来一百个洛南也不放在眼中。 这就是能力克制的问题了。 如果林家出手，只要来两、三个温养境后期的大佬，就能毫发无损地将这批骑士干掉。 而如果那两、三个林家温养境后期的大佬想来找自己的麻烦，洛南能轻松让他们自相残杀而死。 可是这批骑士，却能给洛南带来很大的麻烦。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要不是最后关头，他爆发了灵器海黄手串，强行给对方植入幻觉，胜负还很难预料。 当然，他一身的低级法器、还有青铜珍珠链都还没有动用，也算是留了后手。 等到真正生死相搏的时候，这些东西就是大杀器，使出来就能一举扭转局势。 一路没有遭到堵车，很快他们就到了机场。洛南的两架私人飞机中，有一架就停在这里。 当然，国内买私人飞机可以，想起飞，就有点难度了，得报空管局批准，提前很久申请，提交飞行路线、飞行高度等信息。 洛南只管把这事交给林姿雅去办，林家的势力就是这时候用的，他自己下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 不久，林姿雅来汇报：“可以，那边已经批准了，再过半小时就能起飞。飞行员我已经通知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见她有些欲言又止，洛南皱了皱眉，“你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没有啊！”林姿雅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我哪敢瞒你啊。” 顿了顿，她问道：“前辈，为什么要飞去西北？” “西北比较空旷，比较适合我发挥，免得一不小心用劲过猛，打毁一栋楼，掀翻数台车。”洛南还有心思开玩笑。 “前辈！”林姿雅娇声说，“你就告诉我嘛！真实原因是什么？” 洛南闭上眼睛，摇头不语。 林姿雅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气鼓鼓地坐在一旁，不敢打扰洛南休息。 过了一阵，洛南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个清冽素雅，气质锋利有如出鞘宝剑的女子，林姿宜，正每一步都如丈量过那么精确，慢慢向他走来。 “你怎么出关了？”洛南淡淡地说。 “小雅说，你需要帮助。” “胡闹，”洛南训斥了一句，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感动，“神通境修士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不堪？” “毕竟他们克制你的能力，前辈，”林姿雅小心翼翼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洛南哭笑不得地摇头。 “现在飞机可以起飞了。”林姿雅说。原来飞机早就可以起飞，只是一直在等林姿宜。 洛南随意地拿出那段荆棘，交给林姿雅：“你和老胡上飞机。” 胡心洁被“老胡”两个字打击得踉跄了一下。“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这么吩咐的，你听不听？” “是，主人。”胡心洁温顺地说。 林姿雅眨巴着眼睛，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前辈，你是想……” 洛南笑了笑，“去吧。玩几天就回来，别玩太久。这里的事，顺利的话今晚就能尘埃落定。” “是，前辈，”林姿雅笑道，“祝你旗开得胜，武运昌隆！” 小巧的喷气式飞机一跃而起，飞向幽蓝的夜空。洛南注视着飞机迅速远去，淡淡地说：“他们来了。” 林姿宜一言不发，从腰间抽出软剑。 “不急着动手，”洛南说，“我们先躲起来。” 林姿宜点点头。两人收敛了气息，身形没入黑暗中。 …… 奔驰SUV停在机场边缘，几名骑士鱼贯下车，抬头仰望天空中因飞机划过而形成的云彩通道，和那依稀可见的飞机尾灯。 施罗德凝视半晌，道：“圣物在那架飞机上。” 万吉尼奥斯马上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又挂上。过了一会儿，电话打进来，万吉尼奥斯接听后，不停地点头。他放下电话，向施罗德汇报：“刚才那架飞机报备的飞行计划是去中国西北，秦都。” “秦都么……”施罗德斟酌着，良久不语。 “那边地广人稀，”弗朗西斯插话，“而且不得不考虑，那个异信徒很可能会寻求别人的帮助，广邀帮手。” 施罗德缓缓点头。 “要不，我们也多叫些兄弟来吧，至少在人数上不能被比下去。”万吉尼奥斯提议。 施罗德摇头说：“不行，人数越多，我们输得越快。” 想到洛南那诡异、防不胜防的能力，几名骑士都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人数上升，施罗德就照顾不过来，那么大家就会被精神控制给控制住，自己内部先生出乱子，自相残杀而陷入末路。 那样的结果，太可怕。 正如施罗德所说，要应付这样的敌人，只能出动精锐的小队。 “那怎么办？” 施罗德想了想，“先订去秦都的机票，我们跟上去，观察形势，再做打算。” “要通知帕莱修斯大人吗？” “他会跟上来的，不用管他。”施罗德转身，准备折返回车里。 “不对！”他的神情突然变得警惕起来，迅速放下面甲，“大家戒备！” 几名骑士都是身经百战，反应迅速，很快进入战斗姿态，列好阵型。 但是四周寂静，只有汽车发动机的低沉轰鸣，以及早春的寒风拂过草地的沙沙声。 这时，在离他们半公里以外，突然爆起了一团强光，响起了兵器迅速撞击的乒乒乓乓声。 “不好！”施罗德失声叫道，“帕莱修斯大人！” 他们迅速移动，向那光传来处跑去。 …… 帕莱修斯隐藏在阴影中，收回了仰望星空的目光。虽然看不清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他得出了和施罗德一样的结论。 “哼，狡猾的异信徒，想离开这座城市，重整阵脚？” 他右手仍然提着单手剑，但左手的盾牌已经放下，失去了戒备。 他不知道，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仰望星空。 ------------ 第202章 瞬间逆转 帕莱修斯正转身准备离开，突然一股生命受到威胁的直觉蹿了上来，让他从尾骨凉到后脑勺。 他悚然一惊，急忙摆出战斗姿态。 然而一团白光当头罩下。那乳白色的光晕似连绵不绝，缠绕着他，让他动作不得。 他定睛一看，那团白光竟是一条指头粗细的铜链，铜链上镶嵌着数十颗龙眼大小的无暇珍珠。 别说铜链了，就算是钨钢链条，帕莱修斯也有自信可以挣脱开来。然而这条铜链不知被施了什么魔法，竟然坚固异常，他连连用劲，也挣脱不开。 此时，不远处已有一道剑光飞来，那剑光如流星，灿烂炫美，直刺入人的心灵。 帕莱修斯眼睁睁地看着，那点剑光没入他的眉心之中。 他只觉眼前一暗，天旋地转。 这个世界如此美丽，而他已不能再多看一眼。 沉入无边的黑暗。 …… 林姿宜利落地将软剑插回腰间，回头看着洛南。洛南一招手，那条青铜珍珠链便从帕莱修斯的尸体上飞起，回到他的手中。他手腕一抖，便消失不见，却是被他收入到福地中去了。 不远处，传来呐喊，和急促的脚步声。 “迎上去。”洛南下令。 林姿宜点点头，身姿翩然若仙，紧跟在洛南身后。 洛南疾跑着，右手收在肋下，剑在手中。渐渐地，人与剑似乎浑然如一。 林姿宜也是懂剑的，自然看得出，这一剑击出，定然石破天惊，无人可挡。 果然，自己在剑道上还只是刚刚入了个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心里想着。 转眼间，洛南和教廷的4名骑士正面对上。洛南脚步不停，轻喝一声，连人带剑一头撞上了4名骑士组成的阵势。 “嘭！”他的剑刺在万吉尼奥斯的盾上，将那面合金钢打造的盾牌击得四分五裂，余势未尽，笔直地贯入万吉尼奥斯的左肩。尽管万吉尼奥斯在危机关头，已经将肩头的肌肤钢铁化，但也挡不住这雷霆一击。 施罗德大斧回转，带着将一切都一劈两半的气势，向洛南劈去。就算劈不中，也要逼得洛南深陷他们四人组成的阵势中。 然而洛南左手一抖，晃出一圈白光，那白光直往施罗德头上罩去。施罗德躲闪不及，被罩了个严实。细看去，原来是一条指头粗细的铜链，上头镶嵌着圆润的珍珠。 他遇到了和帕莱修斯一样的窘境，明明自认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铜链，却连续用劲几下也没能挣开，反而差点岔了气。 战场上，瞬息万变。这片刻功夫，万吉尼奥斯已经踉跄退走，洛南手中的剑向弗朗西斯的咽喉点去。吉奥瓦尼从后方想要策应，却被扑上来的林姿宜牵制住，动弹不得。 弗朗西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一剑。这一剑就像是从天外飞来，绚烂之极，让人看不破，参不透，避不开。 但是他还有异能。他竭力让自己不生恐惧之心，沉着应对，准备用自己的能力，让咽喉部分短时间内雾化，避开要害。 但是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另一处，一个幽美宁谧的湖畔，湖岸上有一间简陋小木屋。 他站在小木屋里，眺望着湖边，那里有一堆女人的衣服，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正在湖中嬉水，发出清脆的笑声。 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清容貌，金色的朝阳从侧面照来，恰好让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 这一处场景很熟悉，那个小湖似乎正是他老家的迪兰尼湖，那间小木屋是他父亲的木屋。 那女子的脸庞朦胧看不清，但是看那身形，分明是……分明是…… 那名字即将脱口而出，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一场铭刻在心灵深处的邂逅，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他分明记得那名字的，但那个词到了舌尖，却没能喊得出。 他咽喉一凉，然后开始疼痛。他伸手一摸，是血，汩汩的鲜血正从他的咽喉处涌出。 怎么回事…… 下一个瞬间，弗朗西斯回到了现实，眼里还带着迷蒙的笑意和怅然，嘴角抽动着，嘴微张似乎要喊出一个名字。冰冷的剑没入他的咽喉。 洛南抽出剑，招架住万吉尼奥斯狂怒的一剑，弗朗西斯的身体似乎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再无力支撑，软软倒下。他咽喉处的伤口，有如一朵妖艳的地狱之花，仍在向外喷洒鲜血。 洛南抽空向施罗德的方向一招手，已经被施罗德的强力挣扎弄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法宝青铜珍珠链飞回他身边，罩在他自己的头顶。 狂怒的施罗德抬手，一道圣洁的白光射向洛南，而青铜珍珠链的放射的毫光将之挡下，洛南丝毫不受影响。 受挫之下，施罗德反而冷静。帕莱修斯还没有现身，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假定他已经死了。 弗朗西斯也眼看就要断气。 剩下己方3人，绝不是这个异信徒的对手，何况他还有了个帮手，那个白衣飘飘、身姿如仙的女人，是个绝不在自己之下的可怕高手，吉奥瓦尼已经撑得很勉强，如果不是能力诡异，说不定已经被斩于剑下。 万吉尼奥斯……左肩的伤口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战斗力，此时他已左支右拙，如果自己不施以援手，恐怕瞬息之后他就要战死当场。 施罗德瞬间便判断清了局势，冷酷地做出决定。他没有管被洛南杀得汗流浃背的万吉尼奥斯，而是转身向吉奥瓦尼扑去，一斧将林姿宜荡开，同时喊道：“吉奥瓦尼，快走！” 他很清楚，在他们三人中，只有能力诡异的吉奥瓦尼有逃生的机会。 吉奥瓦尼一怔，服从的本能让他转身，但心中深刻的情感让他忍不住回头。 “走！把你看到的一切汇报给圣座！”施罗德狂吼着，一斧重过一斧地劈向林姿宜。林姿宜丝毫不乱，或点或挑或洗，化解了他的每一次攻击。 吉奥瓦尼的视线停留在万吉尼奥斯身上。万吉尼奥斯右臂前伸，保持着挥剑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然而一颗头颅已经冲天而起。 “不！”吉奥瓦尼狂叫着，一发狠，使出了全身力气，奔向远方。他们这支精锐小队已经完了，圣座必须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 第203章 覆灭 洛南没去理会逃跑的人，斩杀万吉尼奥斯后，他将目光转向施罗德，这个强大的教廷骑士首领。 后者此时重重地喘息着，双手持斧横亘在胸前，摆出戒备的姿势。 “你问他，”洛南说，“他愿不愿意投降。” 林姿宜淡淡地说：“不懂外语。” “那就杀了他吧。”洛南不打算亲自动手。一对一的话，对方将没有半点机会。 而这个级别的人，正好充当磨砺林姿宜的试剑石，两人都有一定的胜算。 林姿宜显然明白了洛南的意思，轻轻点头，专注地看向施罗德。 洛南走到一旁，剑插在脚前的土地里，双手抱胸观看。 施罗德看到洛南走开，愤怒地哼了一声，然后凝重地望向林姿宜。虽然不忿洛南把他丢给一个女人去应付，虽然轻视女人，但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绝非凡俗，一个不小心，她手中的剑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两人对峙着。 林姿宜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前指，右手握剑微微上扬，剑尖对着侧前方，软剑绷得笔直。 施罗德原本是双手握在斧柄的中段，这样的姿势利于防守。此时他将左手下移，握住斧柄的尾端，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发出雷霆一击。 “主啊，给我勇气让我面对眼前之敌，给我力量扫除我眼前的邪恶，请给我智慧让我度过眼前的难关。一切荣耀属于你，阿门！”施罗德快速地念叨后，突然抬斧下劈！ 林姿宜轻轻一个垫步躲过，手腕一转便是一剑，剑如毒龙直钻施罗德的肋下。 施罗德当然不会被这么简单的招数打败，他左手用劲，斧柄迅速上挑，化解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数十个回合，仍然难分高下。 如果对于一般的运动员、散打能手、拳击手等来说，这样高密度的交手已经足够让人累趴下了，但是这两人都是地球上接近顶级的高手，气息绵长，反而越斗越勇。 洛南平静地观看着。有他在，自然不会让林姿宜真正遭受危险，他只是让林姿宜在一个看似危险的环境中，砥砺成长而已。 这样一场比斗，在他看来远远称不上精彩。刀光剑影之间的凶险，当然是远远比不上原本世界里高阶修士之间斗法的凶险。 但在这地球上，这场对决也可以算得上是星球上最巅峰的对决之一了。 林姿雅尽管只有温养境中期的修为，但她于剑道上真的是天才，用剑的老辣、灵气四溢，恐怕那些林家温养境后期的老头都比不上。 施罗德只是相当于温养境中期的修为，不过他的修为主要体现在肉体的磨砺上，而没有真气。从爆发力方面来说，他比林姿雅更胜一筹。 而他的战斗技巧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朴实，大气，精妙处不如林姿宜的剑法，但实用性方面无疑是不落下风的。 洛南静静地看着，并不出声指点。有些东西，要林姿宜自己悟到才是有用的。 否则，自己何必让林姿宜经历这样一场游离于生死之间的战斗？ 林姿宜肯定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她没有埋怨洛南不出手帮她或是指点她，只是以超卓的沉着冷静，应付着眼前的强敌。 斗至五十多招开外，施罗德终于支撑不住，施放了能力。他用左手迅速地放出一道硕大的白光，白光笼罩下，林姿宜顿时受到影响，行动变得迟缓，反应也慢了一拍。 洛南仍然没有出手。不管是斗剑还是斗法，都有可能突然遭遇到对方的神通，而这种神通未必是自己经历过，甚至未必是自己听说过的。如果无法抵御这样的瞬间，那就只能陨落。 这是每个成长到神通境之后的修士必然面对的。 林姿宜不慌不忙，回剑防守，守得密不透风，不管施罗德怎样利用她此刻迟缓的反应而大肆进攻，她总能恰到好处地用各种手法化解对方大开大阖的进攻。 施罗德挥舞着沉重的大斧，左右开弓，一斧接一斧，宛如疾风骤雨，没有停歇之时。 林姿宜就像风雨飘摇中的一片芭蕉叶，雨声叮咚，摇摇欲断，却每次都能恢复原本的姿态。 暴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总有云收雨歇之时，施罗德渐渐乏力，手中大斧挥舞的速度明显下降。虽然他仍不时丢一道圣光，迟缓林姿宜的反应和动作，但他仍然在渐渐落于下风。 洛南又看了一会，沉声道：“结束战斗吧，不要再拖延了。” 他看得出来，林姿宜此时已经只是在把施罗德当成练剑的对手在戏弄，故意放过了几次一击致命的机会。 林姿宜点点头，突然后撤一步，右手回收，将剑收于胸前。 施罗德一怔，马上施放圣光，圣光到处，林姿宜本该变得迟缓。但见林姿宜身上似有微光浮现，那是她将全身真气运转到极致的表现，微光激发，圣光便无法渗入。 林姿宜吸一口气，整个人化作一道长虹，连人带剑，撞开了施罗德身前的重重斧影，撞进了施罗德怀中。 施罗德疾步后退，第一步还算稳，第二步便有些踉跄，退到第五步，他步伐终于完全散乱，东倒西歪，最终不支倒地。他的额前，一道血线乍现，然后猛地裂开，像有炸弹在他的头颅中爆发，使得他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突然炸裂开来，红白相间的脑浆洒了一地，森白的骨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林姿宜身上的白衣染上了不少红点，但她浑不在意，平静地将软剑插回腰间的剑鞘，抬头捕捉的洛南的目光，她的眼神似是在询问：那一剑，如何？ 洛南点点头：“还不错。” 林姿宜脸上微笑绽放，一放即收，很快又变回冷冰冰的样子。 洛南看着一地的狼藉，叹息一声，说：“给你堂爷爷打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收拾一下这里。” 林姿宜轻轻点头。 洛南闭上眼睛，感应一番后，径直走到施罗德的尸体前，弯腰从他的尸体上捡起一物。又走到帕莱修斯的尸体前，弯腰，捡起一物。 “我们走吧。” 林姿宜温顺地跟在他身后，双眉紧锁，似在思考什么难题。显然她又沉浸到剑的世界中去了。 ------------ 第204章 其实我刚杀了个人 回到别墅后，林若愚打了个电话来，说现场已经处理好了。 洛南问林姿宜：“你晚上在这睡，还是回去？” 林姿宜道：“回去。” “还要继续闭关？” “是。” “把这带给你堂爷爷。”洛南把之前从施罗德和帕莱修斯尸体上捡起的物品丢给林姿宜。 林姿宜拿在手中一看，不明所已。 “给你堂爷爷，他知道的。” 其实洛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上头蕴含了灵机，比他用来炼制低级法器的边角料上灵机要充裕一点，想来就算在教廷也算是好东西了。拿给林若愚，算是还了林家的那几条人命，林若愚可以再去和教廷交换。 林姿宜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洛南叫住她：“等等，你不换身衣服？” 林姿宜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她的衣服。虽然上头有血迹，但在她看来这并不算什么。 “算了，开我的车回去吧，”这间别墅的车库里还停着好几辆豪车，洛南翻箱倒柜找出一把有着法拉利马头标志的钥匙，丢给林姿宜，“哪天有空了再给我送回来。” 林姿宜走后，洛南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去睡觉。不想这时家里的座机又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数字很熟悉，是冯心怡的手机打来的。 洛南接听了：“喂，心怡，什么事？” 冯心怡的声音听着似乎蕴含怒气：“我打了你一晚上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做什么去了嘛！” “有点事，”洛南淡淡地回应，没打算解释。他的手机，之前在别墅后院战斗时就已经损坏了，自然不可能接通，“你还不睡？” “失眠，睡不着。” 洛南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1点多了。 “明天你还有拍摄吧，这时候还不睡，不太好吧。” “我知道啊！”冯心怡烦躁地说，“但是睡不着有什么办法。这不是打电话给你吗，你陪我聊聊，我很快就睡着了。” “要不，”洛南想了想，“你来我别墅吧，喝点酒，聊一会就能睡了。” “你该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吧？”冯心怡的警惕马上提高了10度。 “你放心，我暂时还没有睡你的想法。”洛南平静地说。 “白痴，混蛋，洛南你是个混蛋！”冯心怡挂了电话。 洛南也放下话筒，走过去看着窗外。后院里一片狼藉，但是达尼洛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显然林家已经派人来稍微收拾了一下，不过地上的血迹，折断的植物，被掀起来的泥土等都还没有还原。 明天还得叫人来收拾。 发了一会呆，电话铃又响起。洛南走过去一看，还是冯心怡。他接听了：“怎么？” 冯心怡声音冷淡：“我现在打车，去你别墅。” “好。” “我警告你，你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我不是随便的女人！”她说得很严肃，很认真。 洛南轻轻一笑：“我知道。” “知道就好。准备些宵夜，我肚子饿了。” “遵命，女王陛下。”洛南难得地幽了一默。 放下电话，洛南发现自己的心情突然放松了很多，一种愉悦弥漫在心底。 这是听到冯心怡要来的消息后就自然产生的。 我已经……快爱上她了吗？洛南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手指上，还有一些血迹，他赶紧走到洗手间洗掉，又换了身衣服，然后拿出笔记本电脑，叫了些外卖。 冯心怡比外卖到得更早。她罩着厚厚的红色羽绒服，下身是修身的偏黑色牛仔裤，头发挽了一下束在脑后，打扮得像个邻家姐姐多过像一个大明星。 进门后，她神色疲惫地放下包，脱掉羽绒服，露出胸口起伏的曲线。她往沙发上一坐，抬头看了看洛南。额头上竟然有一点抬头纹了。 张望了一下，她问：“她们都睡了？” “去秦都了，刚上的飞机，玩几天再回来。”洛南道。 冯心怡明显地紧张起来：“那现在……这别墅里只有我们两个？” 洛南点点头。 冯心怡差点失声，“那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过来了啊。” “你怕什么，”洛南淡淡地说，“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她们两个都不会阻碍，甚至会帮着我。如果我不想对你做什么，她们在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冯心怡一时语塞。但她还是克制不住地紧张，起身踱步，走到窗口，她不经意地往外眺望，吓了一跳：“你家怎么了，遭台风了？” 此时摆在洛南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让她蒙在鼓里。 或是告诉她真相，让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让她更多地参与自己的生活。 “指南，我该怎么做？”识海中，洛南问道。 青衣小童倦意深深地眨着眼，“谈个恋爱还要事事问我？我是修仙指南，不是恋与制作人！” 洛南抓了抓脑袋，“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青衣小童一笑：“你自己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洛南一怔，然后轻轻点头。 是的，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他其实早就得出了答案。告诉她真相，就是让她进入自己的世界，让她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就是让两人的感情能继续深入。 瞒着她，两人之间始终会有隔阂，也许也能擦出爱情的火花，但那一定是单方面的，她对自己的，而自己对她，会始终无法全新投入，无法爱上。 现实。洛南笑了起来。 冯心怡恼怒地说：“笑什么？” 洛南笑道：“本来想瞒着你的，但是既然你发现了，那就告诉你吧——刚才，我在这杀了个人。” 冯心怡一愣，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觉得你不加入影视圈，是整个圈子的损失。这表情很自然，很到位。” 洛南看着她，轻笑：“还记得在游轮上，我拍下了一件圣物荆棘吗？” 冯心怡回想起来，脸色有些发白。“是，我还记得。” “那是教廷的圣物，教廷派出人来追杀我，想夺回荆棘。”洛南平静地说。 “继续编，这故事不错，有点像达芬奇密码的感觉。”冯心怡笑道。 ------------ 第205章 和盘托出 洛南脸上挂着轻笑，眼中殊无笑意，继续娓娓道来：“最开始派来的是一支佣兵小队，名字叫‘赤狼’，来了5个人。他们在我和小雅回别墅的路上设伏，被我们识破，杀了他们3个，放走了2个。” “然后他们派来了一只骑士小队。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穿着铠甲，拿着冷兵器的骑士，共6个人，5人在明处1人在暗处，各个都有特殊能力。小雅和老胡，带着7个林家的年轻人，在路上想伏击他们，结果遭到惨败，只有小雅和老胡逃了回来。然后那6名骑士追到了我的别墅这里。” “我想试试他们的实力，在游泳池旁边和他们做了一场，杀掉了其中一个。我发现他们的能力很诡异，而且暗中隐藏那人也很棘手，所以不想和他们硬拼，于是带着小雅和老胡逃走。” “带她们跑到机场，我让小雅和老胡把圣物荆棘带上，乘飞机前往秦都。因为我发现他们似乎能觉察到荆棘的气息。那些骑士果然被误导，以为我已经带着荆棘走了。然后我和小宜突然发难，我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骑士杀了，再突袭剩下的4人。在正面战斗中，我杀了其中2个，逃走了一个，小宜和他们的首领战斗，正面斩杀了他。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吧。” 洛南说完，发现冯心怡看着他的眼神傻傻的，似乎是被吓住了。过了好久，她才吐出一口长气，用近乎呢喃的语气说：“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在编故事，或是在撒谎。” “恩。” 冯心怡的声音颤抖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杀了人？” “当然是真的，我或许有事瞒你，但从来不骗你。”洛南淡淡地说。 冯心怡看着洛南的眼神都显得充满恐惧，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一时说不出话来。 洛南微笑着，看着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冯心怡停下脚步，又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在开玩笑的是不是？” 洛南摇摇头。 冯心怡咬了咬嘴唇：“当时在游轮上，我确实看到小宜会武功，当时也很惊奇。只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也会。” “其实这不是武功，”洛南纠正道，“是修真。” “修仙幻想里的那种修真？” “差不多吧。” 冯心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一会她抬起头，坚决地摇了摇，“我不信！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洛南转过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我不打算说服你，也不打算向你证明什么，只是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信不信，都由你自己决定。” 刚走出几步，门铃声响起，洛南抬头向监视器看去，别墅围墙外，一个外卖小哥正提着一个大餐盒，傻愣愣地看着他的别墅。 “我去拿一下外卖。” 洛南走了出去，提了外卖回来后，发现冯心怡坐回了沙发上，正在发呆。 “吃点东西吧。”洛南走到酒柜，拿了一瓶路易十三打开，又取了两只酒杯，各倒入50ML左右。 他将一只酒杯递给冯心怡，冯心怡看也没看就接过，仰头往喉咙里一倒，结果被呛住了，剧烈地咳嗽。洛南赶紧帮她拍背。 好一会儿，冯心怡缓过气来，她抬起头看着洛南，眼睛里水汪汪的：“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洛南给她一个微笑：“因为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其实你是在编故事，故意逗我的，”冯心怡还抱着幻想，“想试探我的反应，对不对？” 洛南微笑道：“我只负责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至于怎么判断，那在于你。” 冯心怡有点僵硬地摇头：“我真的很难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修真，骑士……你说你也会武功……不，会修真，那肯定有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吧，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轮到洛南摇头了：“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去向你证明什么。你想相信，就相信吧；不想相信，那也随你。” 冯心怡几乎是咆哮着：“你这让人家怎么相信嘛！人家好歹是在社会主义的唯物论教育下长大的啊！” “不说了，吃东西吧。”洛南并不想与她争辩。 他点的外卖是一家烧烤店的海鲜烧烤。色香味俱全，就是口味稍有点偏辣。冯心怡刚开始有点抗拒，但吃了几口后就停不下来，一边唆着气，一边大口地咬着，吃一点就喝口酒，不知不觉至少喝了200ML的路易十三，变得醉眼迷离。 洛南既没有灌她酒，也没有劝她少喝。他对她的态度，不会因为她有没有喝酒而产生变化。 她喝醉了，他也不会趁人之危；她保持清醒，他也不会遗憾。 “空调开得太高了，好热！”冯心怡说着，脱下了毛衣，露出里面紧身的保暖内衣，曲线无限美好。 此时她双颊酡红，眼波流转，娇俏的下巴散发着无尽的诱惑，艳红而湿润的双唇似乎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看着她性感诱人的模样，洛南感到有某种欲望在自己体内苏醒。他仔细地体会这种感觉，并不将之压抑，而是承认这感觉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承认自己尽管已经是一个神通境修士，但仍有七情六欲，仍有原始的冲动。 承认其存在，但不放纵它，不任由其支配。 “你有点醉了，”洛南起身走到冯心怡跟前，轻松地夺下她手中的酒杯，“别喝了。” “我没醉！你干嘛啊！”冯心怡娇嗔着。 洛南没理她。 冯心怡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根本没有什么教廷的追杀，你也不是修士，更没有杀人，对不对？” 洛南轻轻一笑，没有言语。 冯心怡显得有些沮丧：“不是我不想相信你，是这种事情没法让人相信嘛。” “你现在信不信，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向你说出来了。”洛南表情温柔，缓缓俯下身。 冯心怡没有躲避，而是盯着洛南的眼睛。直到洛南的唇接触到她的唇，她才认命般地闭上眼。她的手不自觉地抱住洛南的后脑勺，将他抱得靠近自己，似乎这样才让她感受到一点安全。 ------------ 第206章 请你去死吧 事情并没有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亲吻中，当洛南开始抚摸冯心怡，并尝试将手探入时，冯心怡明确地表示了抗拒。 洛南也就没有再继续。 良久，唇分，冯心怡凝视着洛南，久久不语。洛南温柔地再次吻上。 这次的亲吻没那么激烈，持续时间也没那么长。洛南抬起头，笑道：“你去休息吧，明早还要拍摄。” 冯心怡默默地点点头，但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将头靠在洛南的肩上，一时无声胜有声。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洛南沉入识海。 青衣小童拍手笑道：“恭喜，任务完成一半了。” “她已经接受我了？” “是的。” “但是我还没有爱上她。” “确实还没有，”青衣小童道，“还差了那么一点。” “差了哪一点？”洛南有点烦躁，“该不会一定要我和她睡了才算是我爱上她了吧？” “那倒不用，纯精神的柏拉图式恋爱也是能过关的。” “那到底差了哪一点？” 青衣小童笑道：“自己去体会吧。对了，今天的战斗，感觉怎么样？” 洛南道：“很艰苦。” “只是看起来艰苦。你还远远没用全力。” “那当然，”洛南笑道，“对付这样的小角色，似乎也用不着使出全力吧。” “你挺杀伐果断的，”青衣小童说，“是继承自你本尊的吗？” 洛南沉默了一会，道：“那是当然。我的本尊卫道之心甚坚，降妖除魔从不手软。” “啧啧，真想见他一面，现在只能遥想他的风采了。” “会见到的，就在几个月以后了。”洛南面无表情地说。 …… 清晨，魔都国际机场。吉奥瓦尼已经换了一身西装，在索迪斯工业公司的协助下，办好了签证，拿着崭新的护照，出现在安检处。 他脸色不自然地苍白，衣袖下，双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尽管他对主有着坚定的信仰，但是之前那一幕，实在令他心惊，令他胆寒。 教廷最精锐的骑士小队，就这样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逃出。他很清楚，自己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是对方根本就懒得追他，故意放他一马。 而他现在的任务，是活着回到教廷，亲口告诉圣座大人，那个异信徒有多么恐怖，千万不要再贸然行动。那样的人……如果惹怒了他，他绝对有凭一己之力，颠覆整个教廷的实力。 就连号称“最接近神的骑士”施罗德大人也战死当场，就连训导骑士帕莱修斯大人也死得无声无息，教廷中还有谁能是那个异信徒的对手？“拂晓神剑”、圣殿骑士团总骑士长莱茵哈特大人？枢机主教，“光明圣徒”诺兰大人？ 不，一旦交手，他们都绝无可能从那个异信徒手下侥幸存活。 对付那样恐怖的人，只有出动现代化的正规军，飞机火炮坦克一起上，才有可能消灭。 而教廷的瑞士卫队，外表再怎么光鲜也难掩其“仪仗队”的本质，圣殿骑士团更习惯于冷兵器作战，都无法战胜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吉奥瓦尼顺利而快速地通过了安检，急匆匆地往登机口走去。 这时一个人脚步匆忙地从背后追上，用英语喊道：“请等一等！” 吉奥瓦尼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他站定回头，只见那是一个30多岁、不到40岁的中国女人，长得很漂亮，有一头近乎完美的秀发。她的身材丰满，有着经常健身运动的人才有的那种颇有韵律美感的动作节奏。她鼻梁高挺，嘴唇秀气，眼睛灵动，抹着淡妆，显得成熟冷艳。 吉奥瓦尼有点遗憾，这女人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惜他现在真没心思来一场艳遇。“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吉奥瓦尼礼貌地问。 女人走到他跟前停下，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吉奥瓦尼先生？” 吉奥瓦尼心中警惕狂升：“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女人笑道，充满成熟风情，“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帮我？” “是的，帮你。帮你一起对付那个魔鬼。”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吉奥瓦尼差点失态。 “我知道，你们教廷过来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你一个了，”女人声音很轻，像小钩子一样，要勾起男人心底最原始的冲动，“你们失败了，但是我能帮你，如果有我的帮助，你们不会再失败。” “表明你的身份！”吉奥瓦尼仍然警惕着，“我不会和一个陌生人讨论这些。” “现在是陌生人，但或许不久我们就是朋友了呢！”女人笑道，“我姓祁，名叫玉珊，我是祁家人。祁家，在中国有很大的势力，足以成为你们教宗的盟友。” “异信徒！圣座是神的代言人，这片大地上无人可以与他比肩！”吉奥瓦尼愤怒地说。 祁玉珊摆摆手，“别关注这些细枝末节。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对方那个人，那个叫洛南的男人。”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吉奥瓦尼眯缝着眼说，“如果你对他足够了解，就不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了。那个男人，他是魔鬼的化身，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近乎无敌了。除非我主降下神迹，否则无人可以制服他。” “是吗？”祁玉珊显得很遗憾，“即使我告诉你，祁家势力很强大，祁家的高层战斗力绝不逊色于教廷，甚至超过教廷，你也认为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当然，我会建议圣座，不要再与那人为敌，暂时忍耐，等待时机。”吉奥瓦尼说。 “那太遗憾了！”祁玉珊的语气、表情都充满真正的遗憾，抬手抚面，然后手指在吉奥瓦尼肩上轻轻一点，“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吉奥瓦尼瞳孔放大，额头上急剧地冒出汗珠，两手捂着咽喉，喘不出气来。他的脸憋得发紫，两手徒劳地抠着，想要给自己一点氧气，但是脖子上抠出了血痕，他仍然没法呼吸到半点空气。 “啪！”他摔倒在地，双腿乱蹬，身体剧烈地抽搐，数十秒后，在周围旅客惊异恐慌的目光中，他头一歪，眼底渗出鲜血，再也无声无息。 而祁玉珊，已经消失在人潮中。 ------------ 第207章 时机还不成熟 早上醒来，冯心怡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她猛地坐起，四下张望，发现自己是在洛南别墅的一个房间内，自己的衣服都凌乱地摆在床边，这才松了口气。她又低头，发现内衣、内裤仍完好地穿在身上，便微微一笑。 昨晚的事她已经记不太清了。模糊的记忆中，她似乎吻了洛南，两人热烈地拥吻，像普通的情侣一般耳鬓厮磨了一阵。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线索。 现在看来，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并不排斥和洛南做那种事，尽管她从没经历过，但长这么大了，多少也明白一点。而且，女人嘛，迟早要有那经历的。 她只是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她还无法看透洛南，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爱着自己。 回想起昨晚洛南的话，冯心怡痛苦地揉了揉脑袋。为什么他会说出那么荒谬的话来，好像还指望自己相信一样？ 这有可能吗？ 洛南确实是个很神秘的人。突然就拥有了大笔的财富，个性迷人，冷酷而又不失体贴和温柔，淡漠中总有着一股掩藏着的人情味，但这能说明什么？他是修真者，是剑仙，是魔法师？别搞笑了。 冯心怡利落地跳下床，开始穿衣。 最初她还是慢吞吞地，打个呵欠，做个动作，优哉游哉。直到她无意中瞥到了手机上的时间，才大吃一惊，赶紧加快动作。 穿好衣服后，她冲出房门，差点撞上端着盘子迎面走来的洛南。 “急什么？”洛南一手揽住她的腰防止她跌倒，一手端着盘子，“我已经给你请了假了，说你不舒服，今天上午不去了。” “那怎么行呢，别人又会说我耍大牌。”冯心怡有些不满。 “反正上午也快过完了，而且我找医院给你开了生病的证明，”洛南把盘子凑到她鼻子底下，“你确定不想安静地享受早餐？” 煎饼，葱花炒蛋，还有几块西蓝花，以及一瓶从澳洲空运来的鲜牛奶。冯心怡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确实生病了，需要好好吃一顿丰富的早餐，才能治愈。 洛南迅速在她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冯心怡没有躲避，只是在他亲完后才推了他一把：“讨厌，我还没洗脸没刷牙的。” “没关系啊，我又不嫌弃。” “你敢嫌弃！”冯心怡娇哼着。 洛南松开环住她细腰的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洗手间里有新毛巾和牙刷，你自己找找，我和你一样不知道放在哪里。对了，需要换内衣嘛？” 冯心怡羞涩地低下头，然后抬起头来笑道：“最好是能换一下。你有准备？” “我没准备，不过以前逛街时我记得给小雅买过不少，她还没穿过的。” 冯心怡变了脸色：“我才不穿她的东西呢。” “好吧，”洛南耸耸肩，“你的尺码是多少，我打电话让人赶紧送一套新的来。” “这还差不多。”冯心怡羞涩地报了自己的尺码，脸红红地跑去洗漱。 过一会儿她出来，到了餐厅，发现洛南正在看手机，不停地翻页。 她凑过去一看，见洛南看的新闻是“一男子狂性大发，当街杀死7人。” “这有什么好看的？”冯心怡觉得奇怪。 洛南摇摇头，没有回答她。现在，妖族基因觉醒失败而半妖化的例子已经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人们会对这种新闻麻木，见惯不怪，那时才会恍然，原来人类社会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充满痛苦、充满杀戮，也充满无限希望的新时代。 冯心怡突然很想问洛南，昨天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那么说。但是想起洛南昨晚的脸色，她明智地开始吃早餐。 暂时，就当是相信他吧。直到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他是，或者他不是他所说的那种人。 在此之前，还是不要触碰这个话题。 吃完早餐，洛南提议：“要出去逛逛吗？” “不太好吧，”冯心怡说，“毕竟我现在正在生病，如果被狗仔队拍到了怎么办，那多尴尬，会不好意思面对剧组的人的。” 洛南笑了笑：“不用担心这种事。和我在一起，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还说不可能，”冯心怡道，“当初在法国的时候，那个叫什么珍妮弗的不也偷拍了我的照片，你都没有发现。” 洛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是失误，我当时没有经验，没生出防备之心，以后不会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没人能偷拍你。” 冯心怡以为洛南的意思是，会动用他的能量和金钱，聘请私人保安之类的，防止别人偷拍，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你能量再大，也抵挡不了狗仔队的无孔不入。 不过，这时倒是不好一再拒绝。她问：“去哪？” 洛南想了想，“正好有艘我订的游艇到了，我们出海去玩吧。我叫人送套泳衣来。” 冯心怡拍手笑道：“好啊，不过这种天气，穿泳衣太冷了吧。”毕竟现在还没到三月，虽立春已久，但大地才刚刚复苏解冻，树上刚刚抽出新枝嫩芽，海上的风浪还是很大很冷的。 “是我欠考虑了，”洛南道歉道，以他的体质，这种天气光着身子跑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冯心怡这个娇滴滴的萌妹子肯定就受不了。“那要不，我们……” 他话音未落，就有人“咚咚咚”理直气壮地敲门。 洛南无可奈何地走去开了门。果然是林姿雅，这妮子能通过外面的那道安检防线，而且明明有房门钥匙，却总是喜欢敲门让洛南来开门。 “怎么回来了，不多玩几天？”洛南面无表情地说。 林姿雅嘻嘻笑着，递给洛南一个兵马俑纪念品：“昨晚在飞机就上听说前辈你大发神威，把事情解决了，所以我归心似箭啊。”她跳进屋里，身后的胡心洁也走进来。 看到正在吃早餐的冯心怡，林姿雅笑道：“冯姐姐也在这啊。哦，还爱心早餐，前辈你厨艺不错啊，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美妙的事情？”说这还挤了挤眼睛。 洛南和冯心怡都有些尴尬。 ------------ 第208章 想去教廷逛逛 趁着胡心洁和林姿雅不在，洛南好不容易秀一把厨艺，结果她们竟然提前回来了。洛南总觉得自己有种人设崩溃的感觉，又像是被抓奸在床。 林姿雅笑容顽皮：“前辈，冯姐姐，你们是不是都生病发烧了，为什么脸那么红啊？” 洛南咳嗽一声：“咳咳，小雅，你回来得正好。我准备和心怡出去一趟，你等会叫人来，把游泳池旁边清理一下。” 林姿雅嘟着嘴，不情愿地点头：“你们出去玩都不带我啊……好吧，我就在家做苦力吧。那具尸体处理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在向冯心怡示威。看吧，有些事我知道，而你不知道。 “早处理了。” 冯心怡听得一怔。难道洛南昨晚说的是真的？还是说，两人是在演戏？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林姿雅，只见林姿雅表情自然，毫无说谎的痕迹。 每一个出色的演员，都是微表情大师，识别说谎不要太简单。 连她都看不出来对方有没有撒谎，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在撒谎方面已经登峰造极，甚至连他本人都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另一种，则是……对方完全没有撒谎。 会是哪一种？ 见冯心怡没有出言相问，只是注视着自己，林姿雅有种微妙的失望情绪。 胡心洁虽然漂亮，但是也可以让她自己变得很没存在感。此刻她就似乎隐身了一样，没有参与到话题中来。 但是洛南并没有放过她。“你把飞剑拿给小雅，让她今天就还回去。” 胡心洁只好说：“好的，主人。” “还有，荆棘拿来。”洛南自然能感应到，荆棘此刻在胡心洁身上。 胡心洁都要崩溃了。她真是花了老大的代价，连哄带骗，才在一个小赌局中赢了林姿雅，让她答应把荆棘放在自己这里。胡心洁只想多接触一下这灵机充沛的圣物，帮助自己尽快突破到温养境啊。 结果洛南一见面就向她讨要，她还没捂热呢。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她极不情愿地将荆棘取出，交给洛南。 冯心怡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段荆棘，故事的主角。在洛南的故事中，正是因为这段荆棘，教廷才派人追杀他。 这段花了洛南40亿的荆棘，果真是某种神圣之物？ 冯心怡不敢相信，又不敢轻易否定，矛盾极了。 看冯心怡慢吞吞地吃完，洛南说：“行了，心怡你跟我走吧。你们在家呆着！” “我们去哪？”冯心怡起身，问道。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洛南眨了眨眼睛。 “你们打算去开房？那还不如就在这别墅里做呢。”林姿雅插嘴道。 “不是！”冯心怡连忙拒绝，“我不想出去了。”她生怕被林姿雅说中了，虽然觉得洛南没有这么急色，但还是保险一点好。 洛南其实是想带冯心怡去魔都最高的建筑，东方电视塔的顶端看风景。 不过他现在只有神通境的修为，在这地球上，灵机还不够浓郁，不能御剑飞行。自己一个人上去还好，带上冯心怡的话，确实不是百分之百保险。 想了想，他道：“那就不出去了，在家玩吧。” 他开始摆弄着餐厅里的“辣妈”GS3咖啡机，给几个女人每人打了一杯卡布奇诺。以他对身体的精确控制，拉一朵漂亮的花不要太简单。 看着他的动作，冯心怡只觉赏心悦目，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潘安吧，她不由自主地想到。 喝着香浓的卡布奇诺，她觉得一股幸福弥漫在心头。或许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简单的生活？暂时，她把洛南昨晚说的那些话都抛到一旁，只尽情享受这一刻。 林姿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堂爷爷。”她看了看，说道。 接听电话后，她脸上的微笑消失，变得严肃，点头：“恩，知道了。好的，我会告诉前辈的。什么人干的？查不到吗？哦，好，那就这样，再见爷爷。” 挂上电话后，她看着洛南。作为一个神通境修士，五感敏锐，洛南其实早把完整的对话都听清楚了。林若愚是在说，那个昨天交手后逃跑的意大利籍骑士吉奥瓦尼，被发现死在机场，是中毒死的，暂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机场那个位置的监控视频恰好故障了。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没关系。” “堂爷爷说……” “我知道他说了什么，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教宗要发怒？随便他。正好，我过几天打算去教廷走一趟，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洛南冷漠地说。 “前辈，你的意思是……”林姿雅有点小惊喜。 “既然招惹到了我，那我就不能轻轻放过他们。否则别人会怎么看？一个神通境修士竟然这么软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是该教训他们一顿，”林姿雅的泪水又涌出来了，“替虎子他们报仇。他们死得太惨了。最好把那个教皇本笃17世给干掉。” “你想多了，”洛南淡淡地说，“我可不想和全世界十几亿的基督徒为敌。逼他退位就是了。再把他的什么圣殿骑士团之类的，杀个干净。” 说到杀字，洛南轻飘飘的，不带一点烟火气，没有半点杀机，仿佛在描绘着早春一朵绽放的野花。 然而林姿雅很清楚他话语中的分量。 冯心怡之前一直静静地听着、看着，并不做声。直到洛南说出这句话，她才忍不住说：“别总是打打杀杀的行不行啊？” 洛南笑道：“有些事，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的。正是想以后少造杀孽，现在才需要以杀止杀。” 冯心怡似懂非懂，不明所以。 她又看着林姿雅：“你家里也……有几个人过世了？” “恩，前辈都告诉你了？”林姿雅道，“死的是我的几个堂兄弟，还有堂侄辈的。不过杀他们的人，已经被前辈干掉了，为他们报仇了。” 冯心怡打了个寒噤。这越来越不像是编造的故事，不像是谎言了。洛南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懂过这个男人。 看着手中尚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她忽然有些茫然。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真的适合继续下去吗？ ------------ 第209章 教宗的怒火 教廷。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本笃17世那张皱得像菊花似的老脸涨得通红，眼睛凸得仿佛要爆裂开来，剧烈地咳嗽着，近侍轻轻为他捶着背。 圣殿骑士团总骑士长，“拂晓神剑”莱茵哈特穿着仪式性的明艳艳的甲胄，立在下首，恭敬地垂着头：“圣座，请保重身体。” 莱茵哈特今年40多岁，在施罗德隐于暗中、几乎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他才是教廷中公认的第一骑士。 他的相貌英俊阳刚，脸庞如刀削斧凿，线条刚毅，薄薄的双唇显示出他不可动摇的决心，斑白的两鬓反而为他增添了一些成熟魅力。 在他身边，枢机主教，“光明圣徒”诺兰低垂眼帘，让人看不清他心中想法。诺兰也是40多岁，年富力强，善于雄辩，感染力非常强，而且相貌俊朗，曾在美国任红衣主教，深得信徒们的热爱。 好不容易，本笃17世止住了咳嗽，喝了近侍递来的水，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中充满怒火：“发生在中国的事，想必你已经有所听闻。我们的兄弟，施罗德和帕莱修斯，不但没能取回圣物，反而遭到了那个异信徒的毒手，现在都已经回归了主的怀抱。” “愿他们在主的国度享受永远的安宁和幸福。”莱茵哈特和诺兰异口同声地说。 本笃17世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权杖，“谁能去帮我制裁那个无法无天的异信徒！谁能为我去取回主的圣物！” 莱茵哈特和诺兰都默不作声。他们很清楚，自己与施罗德、帕莱修斯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甚至还要略逊一筹。那两位都战死，自己前去，也讨不了好。 但是愤怒的教宗，本笃17世并不这么看。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莱茵哈特：“总骑士长，你有什么话说？” 两鬓微霜的莱茵哈特躬身行礼：“我的能力不足以担当如此重任，但是想必诺兰大人能为圣座大人带来胜利，寻回圣物。” 诺兰脸色难看，心想你怎么能这么卖队友呢！ 本笃17世的目光移向诺兰。 诺兰比划了一个十字：“圣座，莱茵哈特大人号称‘拂晓神剑’，是圣殿骑士团的最高武力，如果他能出马，一定可以斩杀异信徒，让流落在外的圣物重新回到主的光芒照耀之地。” “两位都是被主宠爱的天才，有着常人难及的能力，不论你们二人谁出马，我都相信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本笃17世自然清楚他们的心思，更加愤怒了。在这外忧内患之际，这两位巨头不但没想着主动为自己分忧，反而互相推诿责任，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样吧，这次的行动，就由你二人一起出动，带领半数圣殿骑士团成员和半数的牧羊人骑士团成员，务必要让那异信徒受到应有的惩罚。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莱茵哈特和诺兰彼此看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底的无奈和恐惧。 不是他们不够虔诚，然而这种近乎必死的任务，谁都不想去执行啊。虽然每个人最终都会回归主的怀抱，但是这美丽的世界还有许多值得留恋的地方啊。 半数圣殿骑士团成员，半数牧羊人骑士团成员，听起来很多，实际上可作战的人加起来也就不到60人。圣殿骑士团的编制虽然不少，但其中专门负责战斗的骑士只有100人左右，而牧羊人骑士团的编制只有不到20人，而其中包括总骑士长施罗德在内的5人已经阵亡在中国。 更何况，对于高端的战斗来说，不是堆人数就有用的，因为空间有限，能同时面对敌人的只有那么几人，几个人搞不定的对手，几十人照样搞不定。想指望着把对手累趴下？那不现实。 唯有期望那些牧羊人骑士团成员中，有人的特殊能力能发挥作用了。莱茵哈特和诺兰同时叹口气，躬身行礼：“您的意愿，就是我剑之所向。” 退出宫殿后，莱茵哈特看了诺兰一眼，迈步走向一个偏僻的角落。诺兰会意地跟上。 “圣座越来越固执了。”莱茵哈特淡淡地说。 诺兰从主教袍底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着，又向莱茵哈特示意。莱茵哈特拒绝了。 诺兰美美地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我本以为我们这样的姿态已经足够了。” “反正又不是他自己去送死。就算圣殿骑士团和牧羊人死光了，他的屁股也照样高高坐在他的圣座上。”莱茵哈特说了一句颇为无礼的话。 诺兰赞同地点点头：“现在怎么办？” 莱茵哈特苦笑：“我打算先去写好遗嘱。” 诺兰面无表情地说：“好主意，你提醒了我，我也该去更新遗嘱了。” 莱茵哈特眼神有些黯淡：“这次的任务，我看不到半点成功的希望。” “或许，只有我们全部战死在中国，让教廷的半数精锐力量随我们一同殉葬，才能让圣座清醒一点吧，”诺兰道，“他还沉浸在教廷过去的荣光中，殊不知，已经这么多年没有神迹降临，合格的骑士数量也越来越少，我们的力量一直都在削弱啊。” “施罗德的战斗技巧，和他那特殊的能力，都不是我能比拟的，”莱茵哈特坦诚地说，“如果我和他交手10次，有9次都会是我输。就连他也战死，我想我应该没有幸存的理由。这次前去中国，我不打算把最棒的小伙子带上，还是给圣殿骑士团留一点火种吧。” 诺兰吐了一口烟圈，点头：“去的不管是精锐，还是平庸的战士，结果都是回归主的怀抱。我和你一样，牧羊人骑士团最精锐的那几人我会让他们留下，将来重建牧羊人时，一定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那就说定了。我们去召集人手，请你去准备飞机，我们今晚出发，”莱茵哈特道，“圣殿骑士团亚洲分部的人会给我们提供情报和后勤支持。” 诺兰严肃地说：“最好能搞清楚施罗德他们战斗的经过，他们究竟是怎么战死的，敌人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会尽量尝试的，但也不要做太多指望。”莱茵哈特道。 ------------ 第210章 传说中的修真者 教廷的两个头牌人物，对这次任务抱着如此悲观的态度，恐怕是其他人难以想象的。 被选中的圣殿骑士团成员和牧羊人骑士团成员都沉浸在为战友复仇的怒火中，一个个踊跃报名参加这次行动，郑重地向家人告别，只当这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很少有人会觉得，中国将是他的埋骨之地。 有“拂晓神剑”大人和“光明圣徒”大人亲自出马，区区异信徒还不是手到擒来？许多人如是想。 特别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他们对牧羊人的情况并不清楚，也并不认可施罗德和训导骑士帕莱修斯的实力，总觉得他们的总骑士长莱茵哈特大人才是天下第一高手。 这世界上有天下第一高手搞不定的事情吗？当然没有。如果有，那再加上一个“光明圣徒”诺兰大人，总该搞定了吧。 与每天刻苦打磨身体、恪守古骑士之道的牧羊人骑士团情况不同的是，圣殿骑士团的骑士们并不全是使冷兵器作战的。 在这次莱茵哈特带来的50名骑士中，有超过一半精通各种枪械、驾驶载具作战。有人善于爆破，有人善于调配和使用毒药，还有擅长计算机技术的，擅长信息化作战的…… …… 机舱里，圣殿骑士团和牧羊人骑士团的成员们混坐在一起，彼此带着好奇地聊着。 牧羊人骑士团一直隐藏在暗中，但是圣殿骑士团对他们并不陌生，毕竟两者有时也会一起执行某个机密任务。 不过这样大规模的出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多见的。 “嗨，兰杰！这里！”金发小伙彼德森挥手叫道。 黑发黑眸的兰杰望过去，给了他一个略带羞涩的笑脸。 “过来，来我旁边坐吧，这里还有空位！”彼德森热情地招呼。 兰杰犹豫了一下，和身边的同伴低声说了一句，向彼德森走去。 “来来来，坐这里，”彼德森有着灿烂的笑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汤姆，这是汉普森，都是我的好兄弟。这是兰杰，他是牧羊人的，和我一起执行过一次任务。” 汤姆和汉普森都友好地向兰杰招呼，兰杰有些羞涩地回应。 “跟我说说，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彼德森眉飞色舞，压低了声音问道。 兰杰坐下后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听到彼德森的问题，他眼睛一红：“我知道的应该不比你多，甚至都不清楚这次目标人物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杀害了我们的总骑士长施罗德大人和训导骑士帕莱修斯大人，还有几个好兄弟也死在他手上。” 彼德森扬了扬眉头，“嘿，这次你可落后了。我已经打听到了，目标叫‘洛南’，是一个中国商人。” “商人？一个普通的商人恐怕没有能力伤害施罗德大人和帕莱修斯大人，”兰杰不安地扭动着，“我听说，他可能是一个‘修真者’。” “‘修真者’是什么鬼东西，”彼德森重复着这个奇怪的单词，“对了，你为什么看起来很不安？” “我怕……”兰杰带点羞涩地说，“我怕飞机掉下去。” “主会保佑我们平安无事的。”彼德森没有嘲笑他，反而安慰道。曾和兰杰一起执行过任务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男孩认真起来后有多么恐怖。 “恩，”兰杰感激地点点头，“‘修真者’，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古代中国的一种修炼体系，有点像我们的骑士和魔法师的混合体，既有着强大的肉身搏斗能力，又能施展各种法术。从传说中来看，‘修真者’极其强大，一个高位的‘修真者’，能轻易战胜几名高位骑士的联手。” 彼德森耸耸肩：“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能力者。” 兰杰认真地说：“普通的能力者是无法战胜施罗德大人和帕莱修斯大人的。” “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是出发前，听前辈们在讨论，他们是根据从古籍上看到的只言片语推断的。” 彼德森若有所思：“如果这次的目标，‘洛南’，真的是个传说中的‘修真者’，我们岂不是麻烦大了？” 兰杰认真地说：“我做好了随时为主的事业而献身的准备。” 彼德森低头比划了一个十字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汤姆、汉普森和兰杰一起低下头，重复这句祈祷词。 …… 飞机上一个独立的区域内，莱茵哈特和一身戎装的诺兰对坐，正在下棋。 “莱茵哈特大人，”诺兰吃掉了莱茵哈特的一个棋子，“你准备如何开展这次行动？” “这次行动太仓促了，说实话，我还没有真正地拟出一个行动计划。”莱茵哈特说。 诺兰面有忧色：“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如何调配指挥都是一个难题，后勤补给更是一个大问题。何况我们是前往中国的国土作战，而中国政府对教廷的态度，你应该是清楚的。我们只要稍有异动，就会有中国国家安全部的人出现在我们周围，说不定在我们还没见到目标人物的时候，就强行将我们遣送返回梵蒂冈了。”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而且目前我们对目标人物的情报掌握得还很不充分，了解非常有限，”莱茵哈特道，“所以我是这么打算的，我们到中国下了飞机，接受完入境检查后，先进入圣殿骑士团在中国的企业潜伏下来，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掩护身份，融入中国的日常，生活一段时间，不要引起中国官方的注意。” 诺兰不停地点头，专注地听着。 “同时，我们注重搜集目标的情报，发现他的日常行为规律，制订出一个周密的行动方案，争取找到机会，布下一个天罗地网，”莱茵哈特吃掉诺兰的王后，“将军！就算我们全部战死在中国，也一定要让那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 第211章 引蛇出洞 神色疲倦的冯心怡登上劳斯莱斯，在宽敞的座位上伸了一个懒腰。洛南自然地伸出手，抚摸着她后脑勺上的秀发，冯心怡露出小猫着享受主人抚摸一般的神情：“终于能休息几天了！” 洛南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工作狂，一天不工作就不舒服。” 冯心怡笑着说：“在工作的时候，我就进入工作狂状态。工作一结束，我当然要变成一只大米虫啊！人啊，就是要这样，该工作的时候辛勤工作，能玩的时候痛痛快快玩，这样才有意思嘛。” “没错。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态度。”洛南其实都看在眼里。在片场，冯心怡那当真是为了拍戏而疯魔。 就说上次摔伤腿吧，多高的地方都敢往下跳。 还有前两天，要拍一个女主角到农村玩，玩得兴起，跳到池塘里抓鱼的镜头，冯心怡也是亲自上阵。这么冷的天，某些地方还在下雪呢，魔都这里气温也是5度以下，她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往脏水里跳。 冯心怡听了，笑得更欢，两只眼睛都弯成了小月牙。 林姿雅努了努嘴，用口型无声无息地说：“狗男女。” “这几天准备怎么过？” 冯心怡露出苦恼的表情：“是啊，怎么过呢？我还没想好。”她看着洛南，“你有什么想法？” 言下之意是，我当然是和你一起过。所以我懒得想了，你赶紧给本姑娘想个好玩的点子出来吧。 “我那游艇买来后，还一次都没乘坐过，”洛南说，“要不，我们还是乘船出海。这种天气虽然不适合游泳，但是钓鱼玩也不错的。” “钓鱼啊！”冯心怡拖长了音，似乎有点不情愿。 把控着方向盘的林姿雅抿嘴笑道：“莫非冯姐姐不擅长钓鱼啊？” 冯心怡理直气壮地说：“我擅长吃鱼，不行吗？” “那就不出海吧，”洛南说，“我看你前天在农村拍那场戏，好像玩得很开心。”就是拍女主角跳进池塘的那场戏，是在魔都旁边的甲兴市的农村拍摄的。 “还行吧，”冯心怡眨巴着眼睛，“我小时候就是在农村长大的。那时候我爸妈自己做生意，工作很忙，没时间照顾我，就把我放在乡下爷爷奶奶家。后来我读书了，就一直寄宿，每逢假期，爸妈忙着不方便照顾我的时候，我也都是去乡下过的。” 林姿雅同情地说：“你小时候还真可怜。” “也还好，”冯心怡轻松地说，“坦白讲，父爱母爱我是没尝到什么，这方面可能是有点缺失吧，但爷爷奶奶都很宠我，而且农村真的很好玩。” “我还帮我爷爷奶奶放羊，经常唱歌给它们听，自己演戏给它们看，哈哈，后来别人都说我家的羊肉特别好吃。这应该算是艺术饲养法吧。”冯心怡兴致勃勃地说。 “那就这样吧，”洛南说，“小雅你去网上找个好点的农家乐，这几天我们去乡下住。” 林姿雅没有明确反对，只是撅了撅嘴：“又要被蚊子咬了。” “这种天哪来的蚊子？”冯心怡反驳说。 “跳蚤，行了吧！” “网上评价好的农家乐一般不会有跳蚤，卫生条件肯定是过关的。” “哪有乡下地方没跳蚤的，我小时候也在农村住过一段时间，”林姿雅说的是她和年龄相仿的林家小孩一起在乡下修炼的日子，以前她曾和洛南提到过，“每天身上要被咬十几个包，晚上身上痒得睡不着觉。” 洛南笑道：“那是你们家为了锻炼你们的意志品质，故意的。以现在的生活条件，其实不至于。别觉得乡下就是落后的地方，其实很多地方的乡下生活水平都不错的。” “就是嘛。”冯心怡帮腔说。 林姿雅也不做声了。其实她长大以后也渐渐知道，小时候生活中经历的一些困难，其实都是长辈们刻意弄出来的，就是要打磨她们，不让她们在过于舒服的环境中丧失斗志和毅力，丧失刻苦修炼的心境。 “那就这么定了，小雅你去找地方。” “好吧，我会找个好地方的。”林姿雅无奈地应了。 到了别墅，冯心怡去上洗手间。林姿雅低头看了一阵手机，突然抬起头，神情严肃：“前辈，教廷还没死心，又派人来了。而且这次来的人挺多，有五六十个。” “你们林家的情报搜集功夫真的很厉害，”洛南笑道，“没事。人多，不一定力量大。” 林姿雅也笑了：“他们还自以为做得隐秘，下了飞机后就直接进了一家跨国企业，工作、生活，但是牧羊人骑士团都是一群苦修士，在生活细节上和其他人格格不入，根本不可能隐瞒得下来。” 洛南若有所思，“看来幸好没选择出海，如果是在海上，他们发动突袭，我还没什么，你和心怡可能就会遇到点麻烦。” “有前辈你保护我们，我才不怕呢。”林姿雅撒娇说。 “还有别的什么情报吗？” “有，这次他们似乎在通过一些特别的渠道购买枪支、弹药，小型火箭发射器、高爆炸药之类的东西，可能想搞个大新闻。” “在中国？搞这些东西不现实吧。”洛南评价道。 “确实不现实，”林姿雅笑道，“他们最多就能买到几把枪吧。” “那就不用怕，”洛南说，“今晚我再抓紧时间，炼制几件一次性的防御法器，可以抵挡子弹的。” 林姿雅露出幸福的表情：“和前辈在一起真好。” 洛南突然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林姿雅捂住额头，一脸委屈：“干嘛啊！” 洛南正色说：“我可没有和你在一起。” “切，假正经。”见冯心怡从洗手间出来了，林姿雅撇撇嘴走远。 “你们在聊什么呢，好像气氛很好的样子。”冯心怡有点吃醋地问道。 “没什么，”洛南说，“你收拾一下行李，我们今晚就出发。”他正愁到哪里去找教廷的人杀，对方就自动送上门来。这次农家乐之行，正好可以引蛇出洞。 冯心怡表现得很雀跃：“好啊，我没什么好收拾的，随时可以走。” ------------ 第212章 就这么简单 林姿雅选择的地方还是在魔都旁边的甲兴市的农村，名叫“雅塘村”，离冯心怡拍那场跳入鱼塘中的戏的地点“井祥村”只相隔十公里。 这里没有山，但是水非常秀美。村里有一条小溪，经过这么多年的环境治理，其水质也还算不错，至少清可见底吧，偶尔可以看见其中有游鱼在墨绿色的水草之间曳尾。 洛南他们包下了小溪旁的一个小院，房子是三层高的小洋房样式，一楼是大客厅和餐厅、厨房，二楼三楼各有两个卧室。 洛南一个人住二楼，打开窗就能看到那条小溪，赏心悦目。他常常望着安静奔流的溪水发呆，耳边有楼上传来的两个女人刻意压抑着的谈笑声，有不远处孩子们嬉戏笑闹的声音，有小猪哼哼、有水牛哞哞，有远方长舌妇家长里短，有男人们吹牛打屁的声音…… 生活气息十足。 然而洛南并不算喜欢这里。 或许是因为他们刚住进来几个小时后，方圆十公里之内就多了不少惹人注目的歪果仁吧。 他们相貌各异，打扮不同，其中有男有女，不过男性的数量远多于女性。 他们有的安静腼腆，容貌稚嫩，穿着朴素，像是留学生；有的成熟稳重，谈笑风生，像是大公司的工程师；有的风尘满面，热情开朗，像是四处游荡的驴友…… 然而若仔细查下去，会发现他们同属于一家外企。 “索迪斯工业”。 被林姿雅科普过一番后，洛南现在已经清楚，索迪斯工业这家跨国企业是属于圣殿骑士团的一处资产，经常被教廷以及和教廷相关的派系利用来处理世俗事务。 圣殿骑士团这个组织曾经辉煌一时，名声大噪，但也被覆灭过一次，那是在1312年，时任教宗克雷芒五世宣布解散圣殿骑士团。 但一百多年后，圣殿骑士团再次重建，这次它以更隐秘的方式发展，而且更少地参与世俗的战争。 更多的时候，圣殿骑士团成为了为教廷打理财产，并且处理一些隐秘事务的力量。 像索迪斯工业这样进入世界500强企业的圣殿骑士团产业，共有7家，其中还包括两家银行。其余中小企业更是不计其数。要不怎么有人说教廷才是世界上经济实力最强的组织呢。 相比之下，牧羊人骑士团就单纯很多，只负责打打杀杀，而且往往是在某些连圣殿骑士团都不方便出手的场合才出现。 所以，圣殿骑士团基本上只存在于传说中，在大家的认知里，圣殿骑士团早就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圣殿骑士团已经再生，并延续至今。 而对牧羊人骑士团，知道的就更少了，往往只有那些非常古老的家族，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只活跃在阴影中。 从传承体系来看，牧羊人骑士团是脱胎于臭名远播的宗教裁判所。1904年，宗教裁判所改为至圣圣部，并于1965年改名为神圣信仰教理部，其职权有很大的变化，主要是为了捍卫普世世界观、价值观的变化对天主教教义的挑战和冲击。 牧羊人骑士团就是1904年独立出来的，主要由原本宗教裁判所的行动和执行部队组成。其成员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被教廷从世界各地搜寻来的具备特殊能力的人。 林姿雅也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故纸堆里的东西，还是在经历了上次的事件后，她将那柄飞剑带回林家，被林若愚口头责备了一番，并告知了她这些事情，她再转告给洛南。 林若愚让林姿雅转告的话中间，还有这么一句：“在中国，并不是只有林家才知道这些。那些传承久远的修真世家，比如祁家，也是知道的。” 这句话让人浮想联翩，特别是那个被洛南故意放走的骑士死在魔都机场一事，显然是有某个家族在背后捣鬼。 不过洛南暂时也不想去追究了。水至清，则无鱼。祁家只要不公开宣布和他作对就没关系。细究起来，林家对他也没有表面上那么恭敬呢。再说了，这件事也有可能是林家或者别的哪个家族做下来的，想让祁家背锅呢。 反正，背后的真相，洛南是不打算去查证了。 他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教宗还在继续做死，又派出人来为难他。 所以他要把这批人全部灭掉，再前往教廷一趟，找神圣的教宗大人讨个说法。 就这么简单。 …… 井祥村。 彼德森顺手拍死一只在他脖子上爬来爬去的硕大的不知名昆虫，情绪有些低落：“这该死的地方，连IFI都没有，我好想登陆我的INS！” 兰杰腼腆地笑着说：“INS是什么？” “Instagram！”汤普森大惊小怪地说，“天呐，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兰杰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每天要训练10个小时，祷告4个小时，很难有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汤姆和汤普森都张大了嘴，瞪圆了眼。这几天里，兰杰在不停地刷新他们的三观，不断地对他们的认知世界发起冲击。 也就彼德森已经见惯不怪了，在那次出任务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兰杰几乎是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下成长的。 还有几位曾经有幸和牧羊人成员一起出过任务的圣殿骑士团的骑士，也在做着相似的工作：帮助牧羊人的成员融合到这个团队中来。 像这样的圣殿骑士团与牧羊人骑士团大规模联合行动，其实纵观整个历史其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 圣殿骑士团还好点，有时会和一些佣兵组织合作。而牧羊人则非常欠缺与其他人合作的经验。他们不擅长与其他人合作，一贯都是自己内部组合，拥有各种不同能力的骑士之间进行搭配作战。 只有其中的少数人，才有着和圣殿骑士团成员一起出过任务的经历。 但是这一次，圣殿骑士团与牧羊人骑士团必须精诚合作，配合无间，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这一点，或许这些小伙子们自己没意识到，但莱茵哈特和诺兰已经看到了。 ------------ 第213章 为了您的名字 此时莱茵哈特和诺兰正在看着一面40寸的液晶屏幕，画面显然是一架无人机的视角。而画面的正中心，则是一栋3层高、略显破旧的小洋房。在小洋房2楼的窗户，有个模糊的人影正一动不动地向外眺望。无人机的高度显然很高，所以清晰度显得很差。 在莱茵哈特和诺兰身旁，是一位圣殿骑士团的“修士”本.帕克，这位本.帕克同时也是索迪斯工业的总裁。平日他难得出现在中国，此刻却是亲身至此，迎接两位教廷的巨头。 在圣殿骑士团的编制中，除了作战的主力“骑士”和“军士”外，还有专门负责资产管理的“修士”，以及负责精神文明建设的“神父”。 在中世纪的圣殿骑士团，在总骑士长之上还有专门负责指挥作战的军团长、相当于副团长的司铎长以及总团长，另外还有专门管理财务的圣地监察长等职务。 但现在的圣殿骑士团在人员结构上已经进行了精简，名义上由总骑士长负责统管一切，取消了总团长、司铎长、军团长、圣地监察长等职务。 不过实际上总骑士长莱茵哈特大人只负责管理和指挥100名骑士、军士作战，而修士、神父则由枢机主教诺兰负责。 本.帕克对莱茵哈特和诺兰都很尊重，但对莱茵哈特是那种“你是大人物，我很敬畏你”的尊重，对诺兰则是那种面对顶头上司的尊重。 “帕克，”诺兰问道，“我们需要的各种武器装备要什么时候才能全部运到？” 本.帕克恭敬地说：“至少要到明天下午，大人。” 莱茵哈特显得略有些烦躁：“这么久？你的办事效率就这么低下？” 本.帕克不卑不亢地说：“莱茵哈特大人，这里是中国，这里的国情和别处是不一样的。能做到在明天下午将您需要的东西运抵，已经是我竭尽全力的结果了。如果您对我的办事能力不满意，请您选择别的兄弟来完成这件事。” “不，我们很信任你，也很感激你的努力，”诺兰温和地说着，用眼神制止了即将爆发的莱茵哈特，“帕克，请继续努力，为主的事业服务。” “主的旨意。”本.帕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 “主的旨意。” 莱茵哈特的表情有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他以前不是这样，越是临近行动，他往往越是平静。但是这一次，敌人太过强大，他也有些患得患失，难以保持平静的心态。 他将目光投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是放大的地形图，方圆数十公里的地形全在其上。 他的目光凝视着一个小湖泊，久久不语。 “你在想什么，莱茵哈特大人？”见他很久没做声了，诺兰问道。 “我在想，”莱茵哈特摸了摸下巴，“目标人物会不会去这个湖边游玩呢。毕竟，这里离他现在的住处只相隔了4公里多一点，而且也是附近比较出色的景点。” 诺兰的目光也看向那个小湖泊，“就算他去了那里，我认为我们也不适合在那里动手。毕竟，正如你所说，那是附近比较出色的景点，平时会有许多人去的。我们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中国政府会大发雷霆的，教廷现在承受不起中国政府的怒火。” “如果是夜里呢？”莱茵哈特道，“夜里总不会有很多人吧。” 诺兰仔细想着，一时没有做声。 本.哈特插嘴道，“恕我直言，两位大人有没有想过，从目标人物身边的两个女人着手呢？” “我们是圣殿骑士团！”莱茵哈特压抑着怒火说。 “我并不是建议两位大人对那两个女人动手，”本.哈特笑道，“但是，女人嘛，肯定都是浪漫到骨子里的；而那两个女人，肯定和目标人物有着特殊的情感联结。假如，有外国游客跑去向她们问路，无意间提到，关于那个湖泊有着浪漫的传说。请两位大人想想，她们会不会带着目标人物，在我们选择的时间，前往那个湖泊？” 莱茵哈特和诺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里看到了惊喜。莱茵哈特还是有一些顾虑，“那她们如果去找当地人询问呢？” “妙就妙在，”本.哈特拿出自己的手机，迅速地点击几下，将一个网页示意给两位大人看，“确实有这样的传说，她们去询问当地人也只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莱茵哈特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他根本看不懂的中文，挥挥手示意本.哈特将手机收起，“你的提议非常有趣，我会认真考虑的。” “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停留多久，”诺兰说，“我们的动作要快点了，最好今天就让人去办这件事，让他们今晚就去湖泊那里。” 莱茵哈特摇头：“可是武器装备还没全部运到。” “人，才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最重要的战斗力。”诺兰争辩道。 “恕我直言，你没有负责指挥作战过，诺兰大人，”莱茵哈特道，“我选来的这批小伙子，有很大一部分是擅长现代武器作战的，如果没有合适的武器装备，他们的战斗力会下降太多、太多。” “但是……好吧，那就明天。”诺兰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论下去。虽然圣座是让他和莱茵哈特共同指挥这次行动，但他有自知之明，虽然个人能力出色，却鲜有指挥作战的经验，所以这一次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高级打手，不去争夺指挥权。反正莱茵哈特也不敢让他去当炮灰。 “赐予我们光荣，天上的主啊，赐予我们光荣，非为了我们，天上的主啊，而是为了您的名字！”莱茵哈特没有答话，而是低下头，诵念了一段祷词，这段祷词也是圣殿骑士团的口号。 本.帕克也低下头，低声复述这句口号。作为圣殿骑士团的“修士”，他对这句口号自然是烂熟于心，时时诵念的。 反倒是诺兰，毕竟不是圣殿骑士团的人，虽然分管圣殿骑士团的“修士”和“神父”，但对这句口号没那么感同身受。 他只是看着屏幕上，小洋房二楼的那个小黑点。明天，就要分个生死了。 ------------ 第214章 若是温柔的女人 冯心怡其实是个很细心，很敏感的人，出色的演员都有这样的特质，否则怎么去揣摩要扮演角色的内心世界，怎么去洞彻一部剧所要表达的情感？ 所以这几天，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不过，她又不好把话明着问出来，洛南和林姿雅不说，明显是打算瞒着她。 但这天早晨，在大家分享农家自家做的馒头稀饭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我总觉得你们两个在暗地里计划着什么，是不是啊？” 洛南和林姿雅对望一眼，又用带着几分宠溺的目光看着冯心怡，用手指了指嘴角：“这里。” 冯心怡赶紧抬手抹了一下，擦掉了米粒。“别岔开话题啊，告诉我嘛！”她娇嗔道。 “我不会对你说谎，”洛南温和地说，“但是不可能什么事都毫无隐瞒地告诉你，我觉得人和人之间，再怎么亲密，都应该保持一点距离，给对方一点隐私的空间，你说呢？” 冯心怡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难过，但是洛南的话确实让她有几分认同。她点点头：“好吧，那我不问了。” “不过这个问题，恰好不是隐私，”洛南笑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教廷又派了新的人来，已经盯上我们了，说不定这几天就会动手。” 冯心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砰砰乱跳，眼前似乎冒出了金星。她抓住桌角，定了定神，问道：“会打起来？” “一定会的。”洛南温和地笑着。 “会不会……”冯心怡犹豫着问出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永远是存在的，不过和我在一起，出危险的概率很小，我不认为对方有人能越过我威胁到你。不过，”洛南掏出一把看起来璀璨可爱的小饰物，放在桌上，推给冯心怡，“你把这些带在身上吧，万一我没办法护得你周全，这些法器也能给你提供保障。” “我们还是回去吧？回城市里去，他们就不能动手了吧？”冯心怡近乎哀求着说。她没意识到，她这样说，意味着她已经承认了洛南的遭遇是真实的，圣物是真实的，教廷的追杀是真实的……甚至，洛南的能力，他的修真者身份，也是真实的。 洛南笑着摇摇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境地的。我不想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对方找上门，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不如就在这里一劳永逸地解决。” 冯心怡难过地低下头，她感觉自己有点受到了忽视。再怎么口口声声说保证她的安全，滞留此地就是将她置于危险中。洛南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却还是执意要留下。这一瞬间，她甚至想过干脆自己一个人跑回魔都算了。 但是这股冲动过后，她渐渐恢复冷静，意识到或许洛南并不是托大，而是有着万全的把握。在这个时候，自己要做的，绝不是去拖他的后腿。若是温柔的女人，应该默默地祝他一切顺利才好。 “那好吧，”冯心怡把那几件法器拿起，挂了两个在身上，放了两个在包里，说道，“需要我怎么做？” 洛南笑道：“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对方毕竟是教廷的骑士，应该不会对女人出手。他们的目标是我，也仅仅是我。” 说着，他掏出那段圣物荆棘，拿在手上示意：“只要这东西在我手上，我就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那……”冯心怡把求助的眼光投向林姿雅，这种时候她可不敢一个人出门，“你陪我出去走走？” 林姿雅笑道：“好。” 吃完简陋但味道不错的早餐，冯心怡和林姿雅手挽着手，像好朋友一样走出了门。洛南目送她们离去，目光转冷，有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机。他马上调息静气，不让自己的情绪失去控制。 “小雅，”冯心怡小声说着，声音中显得有些担心，“你为什么不帮我劝劝洛南啊。” 林姿雅笑道：“我怎么可能劝得动前辈嘛，前辈是那么有主见的人，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劝阻。而且我认为前辈的做法也很有道理啊，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不如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呢。” “可是，”冯心怡满脸忧色，“有冲突就会有伤亡。” “放心，伤亡的一定是对方。” “这是法制社会……” “这些事情都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的，教廷的那群疯子，为了圣物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们如果担心法律，就不会跑到中国来找我们麻烦了。” 冯心怡点点头，承认对方说得不错：“敌人……有多少？” 林姿雅笑道：“前辈说感应到了几十个，具体数量暂时还不清楚。” 冯心怡吓了一跳：“这么多人！” 林姿雅冷笑说：“人数再多，在前辈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冯姐姐你不用担心的。” 冯心怡沉默了一阵，才说：“我不知道你怎么对洛南有这么大信心。我知道我该相信他，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会担心是对的，不能完全相信也是对的，”林姿雅掩嘴笑了笑，“慢慢来吧，信任不是一天两天建立起来的。和前辈相处久了，你就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他真的是近乎无所不能的。” 冯心怡摇着头，觉得林姿雅夸大其词了。 两人沿着小溪走着，沿路的风光不错，这几天天气回暖，草地上冒出绿油油的一片野草，枯黄的树枝上也开始抽出了嫩芽。 随处能听到鸟鸣，不时有不怕人的小鸟飞到地上觅食，离她们只有几步远，往地上啄一下便抬起可爱的小脑袋看看她们，直到她们近身，才扑棱着翅膀贴地飞走。 不多时，对面有两个金发碧眼的歪果仁也沿着小溪走来，他们拄着手杖，背着硕大的旅行包，戴着棒球帽，像是来中国旅游的驴友。 林姿雅脸上冷笑一闪即逝。冯心怡敏感地抓到了这表情，不由得低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肯定会来和我们说话。等会你别做声，”林姿雅笑道，“我来和他们交流。” 冯心怡点点头。 ------------ 第215章 陷阱 彼德森有些气闷，也有些啼笑皆非。他没想到自己在中国执行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去欺骗两个小女生。 也不算是欺骗，毕竟他将说出来的话都是事实，只是要将那两个女人引诱到某个地方去而已。 隔着老远，他就开始好奇地打量那两个女人。即使是以他偏西方式的审美，也不得不承认，那两个女人真的都是绝美。 一个似乎怯生生的，有种神秘而又娇弱的气质，仿佛在冰天雪地里盛开的一朵紫罗兰，在幽寒中努力地散发着香味，倔强地坚持着。 另一个笑吟吟的，美艳不可方物，有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做出一件恶作剧，活泼中又透着一丝高贵，高贵中又有一丝热情似火，简直如同耀眼的郁金香，美得令人沉醉。 这样的两个女子也会被卷入战斗中吗？真是可惜。希望在围杀那个异信徒的过程中，不会伤到她们。 但如果真的伤到了她们，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主的意志高于一切。 随着距离接近，彼德森拿出一副地图，装模作样地和他身旁的汤姆研究。 …… 两个歪果仁越走越近，冯心怡已经能看到他们卷起的袖口处露出的浓密的体毛，似乎能闻到他们浓浓的体味。她感到有些眩晕。 作为中国最有名的天后，她出国的次数很多，和歪果仁打交道的次数数不胜数，她还从没紧张过。 但今天，她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目光不敢直视那两个歪果仁。 “嗨！”林姿雅笑着，首先打招呼，用纯熟的英语说，“这里风景真不错，不是吗？” 两个高大的歪果仁显然没料到林姿雅会主动招呼，都愣了一下。彼德森先反应过来，夸张地竖起大拇指，笑着说：“美丽的女孩，你的英语说得真好。”他是丹麦裔，但自小在英国长大，说着一口标准的牛津腔，这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之一。 林姿雅笑得合不拢嘴：“一般吧，我在美国留过学。听你口音，你们是英国人吧？” 汤姆赶紧说：“我是美国人，他是英国人。”他指了指彼德森。“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聊天时发现，我们都对神秘美丽的中国感兴趣，所以相约来中国旅行。” 彼德森笑道：“没想到在旅途中能碰到你们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中国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可以认识一下吗？” “可以啊，我叫林姿雅，这是我朋友，冯心怡。”林姿雅大方地介绍。 “我叫彼德森，这是我朋友汤姆，”彼德森有些忘乎所以了，说道，“可惜这附近没有咖啡厅，否则真想请你们两位美丽的女士喝一杯。” 索性汤姆还记得任务，连忙插嘴问道：“我们有点迷路了，请问你们知道千岛湖怎么走吗？” 戏肉来了。林姿雅笑着想了想，然后可爱地一敲脑袋：“想起来了。”她伸手指着南边，“往那个方向，再走4公里左右，你们就能看到了。” “谢谢！” “不客气。你们是专程来千岛湖玩的吗？”林姿雅笑问。 “不，当然不是！”彼德森连连摆手，“我们只是顺路！专程去千岛湖玩的肯定都是情侣！” “情侣？为什么？”林姿雅装模作样地问。 “天呐，难道你不知道？”彼德森夸张地叫道，“传说如果情侣前往千岛湖，在夜里，在湖边的一颗柳树下亲吻，就能获得永恒的爱情。连我们都知道，你们当地人竟然不知道？” 林姿雅撇撇嘴：“我们也不是当地人，我们姐妹俩也是游客呢。” 这一瞬间，彼德森生出心思：如果现在挟持这两个女人，会不会让接下来的行动更加顺利？ 但他很快打消了心思。首先他们是骑士，是高贵的圣殿骑士团的骑士，不能做这种有辱骑士精神的事。其次，莱茵哈特大人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于是他笑着说：“那祝你们玩得愉快，希望有机会再见！” “再见！”林姿雅笑着挥手。 等两个歪果仁走远，林姿雅笑问：“明白了吗？” 冯心怡当然懂英语。不过既然林姿雅叮嘱过，她就装作听不懂，一言不发。但此时林姿雅的问题让她有些迷惑：“明白什么？” “千岛湖。战斗的地点，看来就是千岛湖了。”林姿雅自信地说。 冯心怡沉默了一会，才问：“为什么这么说？他们真的是教廷的人？” “那是当然。你没注意他们的手么，那是经常握武器的手。还有他们的步伐，那是格斗高手才有的步伐……算了，说这个你也不懂。你只需要明白，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们两是教廷的人。” “那为什么说战斗的地点会在千岛湖？”冯心怡还是不解。 林姿雅笑道：“假设，你对他们没有戒心。听到他们刚刚说到的关于千岛湖的传说，你会做什么？” 冯心怡想了想：“我会去百度一下。” “百度后，发现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我会……”冯心怡脸红了一下，“我可能会在晚上，拖着洛南一起过去。所以，你是说，他们会在千岛湖埋伏？”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林姿雅笑着挽起冯心怡的手，“我们散散步就回去吧。我和前辈都需要调整一下状态，应付晚上的战斗。” “你也要战斗？”冯心怡像是第一次认识林姿雅。 “那当然！”林姿雅骄傲地说，“虽然我的实力比不上姐姐，但没理由前辈战斗的时候我在一边旁观啊。” 冯心怡咬着嘴唇，总觉得林姿雅的话是在嘲讽自己。 她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更了解他，也比自己更会做饭，甚至还比自己更能战斗，家世也胜过自己……自己除了演技和地位，似乎真的没什么能和她相比的。 为什么洛南会选择自己，而不是选择她？冯心怡心中再次泛起这个疑问。 林姿雅看了她一眼，似乎一瞬间就明了了她心中所想，嘴角微动，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却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分明有一丝伤感。 ------------ 第216章 一切唯心 “前辈，看来我们晚上得去千岛湖走一趟了。”回到小洋房里，林姿雅向洛南汇报了刚才的情况。 洛南用食指按了按太阳穴，思考片刻后说：“你们两个都别去，我一个人去。” 林姿雅急了：“那怎么行呢？那样的话，他们就知道我们没中陷阱了啊。” 洛南平静地说：“无所谓。我想他们的意思也并不是一定要布置一个陷阱给我踩，只是想找个无人打搅的地方和我做过一场。那就如他们的意吧。” “不行，不行！”林姿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前辈你一个人过去的话，万一有个什么事，都没人照应。” “我还需要你照应吗？还是说你觉得心怡能照应我？”洛南淡淡地瞥她一眼，说着在林姿雅听来分外残酷的话，“别高估你自己的实力，跟在我身边，你就只是个累赘。” 林姿雅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泪的表情，就连冯心怡看了都有几分不忍，正要帮她说话，洛南已经冷冷开口：“别装了，你又不是表演系毕业的。” 林姿雅破涕为笑，“讨厌！干嘛戳穿啊！” 洛南冷淡地说：“不要动心思了。我不介意把你和心怡铐起来再出去。” 林姿雅眼波流转，娇滴滴地说：“前辈啊，你要把我们铐起来干嘛？难道是……你想来一次三人行？” 冯心怡觉得自己是应该生气的，这个女人在当着自己的面调0戏自己的……准男友。但是她就是觉得很好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赶紧掩住嘴，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洛南瞪了林姿雅一眼，没有做声。 林姿雅眼珠子一转，又说：“难道前辈你不想和他们交流？不想抓几个活口，拷问一些信息？我的外语很好哦。” “有读心术，根本不需要懂他们的语言。”洛南淡淡地说。 林姿雅哑口无言。 冯心怡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洛南，不敢置信：“你有读心术？” 洛南点点头。 冯心怡瞬间紧张起来，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口。 洛南道：“放心，我没对你用过。” 冯心怡只放下了半颗心，剩下的一半，却是悬在半空。他的这句话可信吗？ “你们自己随便找点什么消磨时间吧，”洛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身，“我要去做点准备工作。” 回到自己的房间，洛南盘腿坐下，沉入识海。 青衣小童睡眼惺忪：“又干嘛？” “我一直有个疑问，”洛南道，“是不是像我这样用丹药和灵石把修为堆砌起来的，在神通境时就无法觉醒神通？” 青衣小童耷拉着眼皮子：“没有这回事。” “那为什么我……”洛南顿了顿，吐出一口气，“算了，当我没说。” 他现在已经神通境中期，到这时候还没觉醒神通，让他有些焦虑。不过，修行终归是自己的事，问这修仙指南也没什么意义。 虽然说修仙指南的一大功能，就是指导修士修行，但他对修仙指南的信任程度并不高，不敢寄托太多。 青衣小童掩着嘴打了个呵欠：“神通这东西，每个神通境修士都会有，否则为什么叫做神通境呢。当然，有些修士觉醒得早，有的修士觉醒的晚；有的修士神通强大，有些修士的神通很普通；还有少数极端幸运或者说极其强大的修士能觉醒不止一种神通。” 洛南思索了一下，觉得似乎明白了什么。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青衣小童看着洛南。 洛南突然一笑：“没了。谢谢。” 青衣小童摆摆手：“不用谢，我也没指点你什么。提醒你一句，抓紧时间，任务期限就快到了。” 洛南稍稍沉默，便笑道：“我会爱上她的。” “哦？”青衣小童一挑眉毛，“这么自信？” “太上感应真经……并不是只能给别人植入念头吧？”洛南反问一句。 “太上感应真经的强大之处，远超你的想象，”青衣小童冷笑道，“九大仙门之一的根本功法，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洛南笑道：“我明白，确实是我之前一直被局限了。植入念头……也可以是给自己植入念头。制造幻境……也可以是针对自己，比如制造逼真的战斗场景，给自己来训练。控制情绪，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在战斗时驱除一切情绪，冰雪冷静地战斗；在需要利用极端情绪去做某些事情的时候，比如需要爱上某人的时候，也可以强化自己的情绪。” 青衣小童脸色不变，显得很淡然：“我以为你还得花些时间才能琢磨出这些。” “一叶障目，”洛南感慨道，“有时候相差的只是一个思路。” “那现在你是怎么想到的？”青衣小童好奇地问了一句。 “灵感突发。”洛南两手一摊。 “就算是吧。”青衣小童也不追问。 事实上，洛南很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担忧太上感应真经用在身上会出现不良的副作用，才一直克制着没自己去尝试。 但是如果想要真正爱上冯心怡，完成任务，恐怕不是自然而然就能做到的。 洛南叹息一声。 金丹速成之法的诱惑力太大了，明知可能会有陷阱，或许会遗患无穷，他也得一试了。 他退出识海，回到现实。 起身，走到浴室的镜子跟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还算得上英俊的脸，但也只是普通的帅气。不过配上那双深邃有如宝石的眼睛，平凡的面孔瞬间变得光彩夺目。 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洛南默默地运起太上感应真经。 “植入念头：我很喜欢冯心怡，非常欣赏她，想要多点时间和她相处，不想和她分开。” “强化这几个念头。” “调整情绪，让自己对她患得患失，一看到她就充满喜悦，每次接近她就会心跳加速，和她分开时会思念。” “爱不是单独存在的，爱不是魔法，而是人的腺体、认知、情绪的共同作用。心能创**，也能毁灭爱。一切唯心。” “爱上她吧！”镜中的洛南，眼睛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充满了魅力。 ------------ 第217章 是爱吧 吃晚饭的时候，洛南并没有下楼。冯心怡默默地和林姿雅共享了一顿农家小炒，菜的味道不错，她却吃得心不在焉，不时将目光投往楼梯上，期待在看到洛南的身影在那出现。 林姿雅自然发现了她的举动。不过林姿雅自己正为了洛南不肯带她一起去战斗而生着闷气，哪有闲情来操冯心怡的心，因此只是懒懒地吃饭，吃完就低着头玩手机。 到了夜里10点多，冯心怡已经撑不住，打了几个呵欠。但她不想去睡，她想等到洛南下楼，目送洛南出发，祝福他，给他一个微笑……或者还有拥抱，让他答应一定平安归来。 虽然他可能不会在乎。 但她坚持要做这些事。 她不懂战斗，也害怕危险，她不可能勇敢得像林姿雅一样，主动要求和洛南去共同面对那些战斗的疾风骤雨。 但至少，她要让洛南明白，她的心和他在一起。 “你说洛南在做什么呢？”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林姿雅，冯心怡问道。 “前辈大概在调息吧，也可能在炼制法器，总之是在为了等会的战斗做准备。”林姿雅头也不抬地道。 冯心怡好歹也是看过电视、看过网络的，对这几个名词并不陌生。“你觉得，”她轻声说，“他真的有把握吗？他不会受伤吧？毕竟对方有那么多人。” 林姿雅的声音懒懒的：“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相信前辈绝对有碾压对方的实力，但是战斗中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我才想陪他一起去啊！可是前辈不让我去，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只能在这里，和你一起枯等。哎，希望前辈大发神威，轻松解决对手吧。”说到最后，她显得有些自怜自艾。 冯心怡犹豫了一会，问道：“他会怎么战斗？像里描写的那样，飞来飞去，操控飞剑砍人？” 林姿雅笑出声来：“你看多了。现实中那有那么夸张！前辈虽然修为很高，是神通境的前辈高人，但也不可能飞来飞去啊。恩，等他修为再提升一点，或许可以飞吧，我记得我们祖传的修炼手册里有提到，金丹境修士可以短时间地腾云驾雾。” 冯心怡将性感的嘴唇张成O型，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至于飞剑嘛，我们林家确实是用剑的，不过至少得温养境后期的老祖才能勉强操控飞剑。前辈呢，他不是剑修，应该不能御剑吧？”林姿雅不确定地说。 冯心怡只觉得眼前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突然她生出一个念头，很想去看看洛南战斗的场景。 如果选择接受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一切。如果战斗是洛南不可避免的一部分，那自己也要学着接受才行。 而且她也始终有隐隐的担心，怕洛南是在和林姿雅联手哄骗自己。当然这种担心她不会说出来，甚至不会表现在脸上。 如果她真的表现得对洛南很不信任的样子，这段感情就无法继续下去了，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 只希望……冯心怡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能有确凿无疑的证据，证明洛南说的一切，证明他没有骗自己。 不过她是不会偷偷跑去千岛湖的。因为假如洛南没有骗她，她去了千岛湖只会成为洛南的累赘。如果洛南骗了她，那里根本不会有战斗，洛南其实也不是什么修真者，她宁愿暂时不知道真相。就……再被他蒙骗一阵也好。 这复杂的心事，她自然没有表现在脸上。 林姿雅幽幽地说着：“其实人家的剑术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比姐姐还是差一点，但绝对不会成为前辈的累赘。前辈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他也是怕你有危险，这是为了你好。”冯心怡毫无诚意地安慰着。事实上她很高兴洛南不带林姿雅去，否则她会觉得，这两个人参与的重要的事情排除了她，使她显得像个局外人。她会嫉妒，会吃醋。会的。她也是女人，当然会吃醋。 但她不想吃醋。 所以，洛南不带林姿雅去，实在太好了。 自己也不用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里等待，至少有个人做伴，可以聊聊天，解解闷，缓解寂寞和害怕的情绪。 正想着，脚步声响起，冯心怡赶紧向楼梯看去，只见洛南沉稳地，一步步走下楼。 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洛南冲她微笑着。 冯心怡突然感到脸上发烫。好奇怪，仅仅只是几个小时不见，她却觉得洛南身上有很大的不同。 似乎……他的目光里饱含深情，他的笑容里也开始有了温度，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公式化的笑容。 作为一个出色的演员，冯心怡对他人的情绪是非常敏感的。尽管洛南还没开口说话，她已经认定洛南肯定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她不能确定。只是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你们还不去休息？”洛南温和地开口。 “在等你啊，前辈！”林姿雅嘟着嘴撒娇，“人家不放心你一个人嘛，带上人家好不好？” 洛南竖起手指，摇了摇。林姿雅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焉了，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赌气地继续玩手机。 冯心怡笑着迎上前去，在大厅的中央和洛南相遇。“你现在就去吗？” “恩，早点去吧，想必他们也布置好了。”洛南温和地说。 “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受伤！” “恩，我尽量，”洛南笑道，“不过不能保证。” “你受伤的话，我会难过。”冯心怡低下头，脸上发烧。这句话已经无异于表白了。 洛南温和地笑着：“我知道。我不想看到你难过，所以我会小心的。这次的战斗，无可避免，但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尽量少让自己卷入争端。” 这是他对表白的回应吗？虽然不算浪漫，但也还勉强过得去了。冯心怡抬起头，看着洛南如宝石般的黑瞳，毅然凑上去。两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 “啧啧啧，真是的，旁边还有小孩子呢。”林姿雅在一旁怪笑着。像是在开玩笑，又似乎是在……发泄着心中的委屈和不满？ 冯心怡不想去管她。此刻，她只想和洛南紧紧相拥，吻到地老天荒。 这是爱吧？是的，是爱吧。 ------------ 第218章 向死亡发起冲锋 洛南轻轻推开冯心怡，步伐坚定地走出小洋房。 他的神识能精确感应的范围并不大，只能感应到身边1公里左右的情况。 但是相比起普通人来说，教廷出动的这批骑士，其存在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所以洛南还是能在相隔数公里的地方大致感应到他们的动向。 在他的神识感应中，教廷骑士们应该已经聚集在千岛湖周边了，可能有少数人埋伏在其他地方，这点他无法精确感应。 但是没关系。就算对方布置了陷阱又怎么样？ 质的差异，不是用量就能弥补的。 对方人数虽然占据了绝对优势，但也不过是让他多费点手脚去收拾而已。 洛南有着绝对的自信，但也没有盲目自大。狮子搏兔，也要用全力，战斗是关系自己的生死存亡，不可稍有疏忽。 他的本尊在当年有过不少战斗经验，洛南自然不会犯轻视敌人这种低级错误。 他匆匆向千岛湖赶去。如果有路人看见他，并不会觉得他行迹匆忙，反而会认为他在悠闲漫步。他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半丝焦急，神态轻松，就像游山玩水一般。 然而他每一步踏出的间距，以及迈步的速度，都像是精确丈量过的，是用最高的效率行进着。 4公里多的路程，他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就赶到了，比常人跑步的速度还要快些。 月色下的千岛湖，像是一块巨大的深色琉璃，内里幽深近乎黑色，表面却是随着微风拂过水面，而显得流光溢彩。 岸边的垂柳已经抽了枝，倒映于水中，光怪陆离。 洛南站在堤坝上，静静地凝视水面，像是让自己的思绪也沉入深深、深深的湖中。 只有清风拂面，良辰美景，不可辜负。 但是总会发生些什么打破这宁静。尽管在视线中，看不到一个人，但洛南知道，教廷的骑士们已经埋伏在每一个适合藏身的地点。 事实上，他单身来此，就是给对方一种无形的压力：我看透了你们的盘算，但我还是敢来，说明我有万全的把握。那么，你们敢动手吗？ 他背负双手，面对湖面，平静地站着。他已经出招了，现在就看对方怎么应招。 他站得越久，给对方的心理压力也就越大，所以他并不急于动作。 每一秒，他都在积蓄着气势。 一旦对方发动，他的反击也定然是石破天惊。 风声飕飕。柳枝轻摆，发出沙沙声。他就这么背负双手站着，仿佛可以站到地老天荒。 在骑士们眼中，他的背影变得越来越高大，仿佛接天连地，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可动摇。 骑士们不懂东方哲学，不懂得“天人合一”的道理，但是他们也都知道事情不妙。然而他们也在等待，等着他们的精神支柱，总骑士长莱茵哈特大人的指示。 原本的计划是，只要看到洛南带着女人出现，他们就由狙击手抢先发起攻击，然后擅长近战的骑士再突然爆起，一拥而上。 可是洛南是一个人现身的，这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这种时候，只有莱茵哈特一人有资格对计划进行修正。 于是莱茵哈特挺身而出了。他穿着厚厚的整块板甲，头上的头盔没有面甲，但是有着很长的护鼻，将他的眼睛笼罩在阴影中。他手中提着一柄1米3长的双手大剑，走动之间，铠甲铿锵作响。 他在湖堤旁现身，一步步，缓缓走向洛南，沉默地行进着。 洛南听到了脚步声，但没有兴趣回头多看一眼。 一般来说，在战斗前，和对手说上几句话，来个心灵交锋，其实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既然语言不通，而且矛盾也无法用言语化解，那就没必要浪费口舌了。 莱茵哈特显然也如是想。他凝神感应了一会，确认了圣物荆棘就在洛南身上后，遥遥举起大剑，做出劈砍动作。 几点火光闪现，数声枪响几乎汇聚成一个声音，巨响回荡在湖面上方。 洛南没有动作，但是他身上一阵光华闪烁，噼里啪啦作响，却是好几件一次性防御法器碎裂，替他挡下了子弹。 然后他双眼闪亮了一下，就像是钻石被光照射后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从之前火光闪现的那几个点，再次爆发出枪声，然而这次枪口并不是对准他，而是对着其他埋伏的骑士。 痛呼声此起彼伏，也有人被命中要害，一声不吭地回归上帝的怀抱。 莱茵哈特睚眦俱裂，在勉强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就很清楚，面对如此强敌，人数起不了作用。而此时他赫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 面对这样的对手，人数何止不起作用！简直是人数越多，越容易给对方送菜！ 枪声不停，狙击手们全部被控制，攻击着他们的战友。“全体都有，冲锋！”关键时刻，莱茵哈特做出决断。 原本面对强敌，应该层层包围，有效配合地作战，才有可能取得战果。但这种时候，只有反其道而行之，进行大乱斗，才能抓到那么一丝机会。 敌人心灵控制的能力，总不可能一次性控制数十人吧？大家一拥而上，一顿乱砍，总有伤着他的机会。 四面里，埋伏的骑士们都冲了出来，高举手中的冷兵器，发起了决然冲锋。而部分擅长热兵器的，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端枪对着洛南射击。只是没等他们开火，他们同伴的狙击枪子弹就落到了他们身上，溅起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冲锋，冲锋！”莱茵哈特狂吼着，第一个冲到洛南身边，举剑砍下。洛南手一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造型古朴的剑，轻描淡写地拨开了他的攻击。 所有人在此时都心有所感，知道这次行动必然将以失败告终，甚至他们有可能会全军覆没，死在这个可怕的敌人手上。 但是没有人退缩。 “赐予我们光荣，天上的主啊，赐予我们光荣，非为了我们，天上的主啊，而是为了您的名字！”他们齐声唱着赞歌，向死亡发起了冲锋。 ------------ 第219章 杀死那个恶魔 “何必？”洛南轻轻叹口气，这是他现身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随着他的叹息，他的长剑没入一名骑士咽喉毫无保护之处，对方从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松开了武器，双手似乎想要抓住洛南的剑。 但是长剑利落地抽出，他的眼神变得黯淡，软软倒下。踏着他的尸体，他的同伴忍着热泪，向洛南刺出一剑。 洛南轻轻将这剑荡开，随手反击，长剑又没入一人胸甲接缝处，鲜红的血液从缝隙中渗出。 莱茵哈特已经杀得气血上涌，使劲了浑身解数。他是教廷内最擅长剑术之人，否则也不会被冠以“拂晓神剑”的美誉。尽管年过40，体力开始衰退，但他的剑术却炉火纯青，自认为在这个世界上难逢敌手。 可是这个可怕的对手，总是轻描淡写地化解他的攻击，明明看起来速度很慢，力量也不大，却总是恰到好处地让他无功而返。 莱茵哈特不停地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发现对手的破绽，只有冷静才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可是，同僚和下属们的惨叫不绝于耳，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下，回归主的怀抱。鲜血喷涌，杀气纵横，让他如何保持冷静！ “诺兰！你还不出手！”莱茵哈特怒吼道。 诺兰叹息一声，现身出来。他做战斗僧侣打扮，穿着轻便的铠甲，手中没有握剑，而是拿着一柄形似权杖的长武器，头上戴着主教帽。 “主啊，请打击我眼前的邪恶！”诺兰高声叫道，顿时洛南的动作慢了一拍，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 莱茵哈特精神一振，趁势发起攻击。 但见洛南微微一笑，抛出一条长链条。那长链由青铜打造，镶嵌着数十颗珍珠，看起来脆弱而美丽。 莱茵哈特一剑狠狠劈下，本以为这一剑之下，那条铜链会一分两段，孰料那铜链不但没断，反而缠绕起来，将他的大剑紧紧裹住，然后某种无形有质的能量沿着他的大剑传来，震得他几乎大剑脱手。 莱茵哈特赶紧双手握剑，使出全身力气和那股力量对抗，无力再对洛南发起进攻。 洛南又抛出一物，抛向诺兰。那是件小小的一次性攻击法器，虽然没有封印剑气，但本身也有不俗的破坏力，只见它飞到诺兰身边飞快地绕一圈，诺兰周身便出现一道血线，虽然没有断肢破体，但伤势也颇为恐怖，鲜血狂涌。 诺兰咬着牙，哼都没哼一声，反而踏前一步，举起权杖对准洛南，高声叫道：“主啊，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不叫我们遇见阻碍；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一道乳白的光芒从他的权杖顶端发出，慢悠悠地笼罩向洛南。 洛南冷笑一下，不闪不避，任由其笼罩。这光如果是照在教廷骑士身上，就相当于网游里给队友上BUFF；照在他身上，就相当于给了他一个DEBUFF。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已经占尽优势，对方再无可能翻盘。 他像是陷入了泥淖，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吃力，心跳软弱无力，体内的各种激素分泌速度也变缓。 如果不是真气的支撑，可能他连站立都难。 不过他本来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战斗，不是么！他眼中异芒一闪，一名举剑围着他狂攻不舍的骑士突然调转剑锋，向诺兰劈去。诺兰避之不及，险些被割破咽喉。他赶紧握紧权杖，给那骑士刷了一道白光。 白光到处，那骑士似乎有清醒的迹象，挣扎起来。但他的圣光毕竟不如施罗德的能力霸道，那骑士在挣扎一番后，还是举剑向他劈去。诺兰不善长近身搏斗，只能用权杖笨拙地招架，身上又血流如注，渐渐不支。 …… 彼德森放下枪，擦了擦眼中的汗水和泪水，茫然地向四周望去。短短一两分钟的功夫，身边已经没站着多少人了。 他的朋友汤姆，汤普森，都已经躺在地上，眼看凶多吉少。他新交的朋友，牧羊人的兰杰，此时正吃力地与其他寥寥数人一起围攻那个似乎永远也不会死的恶魔。 “光明圣徒”诺兰大人已经变成了鲜血圣徒，浑身是血，动作迟缓，仿佛随时会倒毙。 “拂晓神剑”莱茵哈特大人的大剑上缠绕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似乎也无力再进攻。 而所有使用热兵器的圣殿骑士团成员，已经只剩他一个了。 其余的战友，全部被友军火力杀死杀伤。那个能控制人心的恶魔……在刚才那短短的时间里，他就被其控制，至少杀死了两名同伴。 不知为什么，那个恶魔终于放松了对他的控制。或许是，恶魔也是会累的，也或许，是光明圣徒、拂晓神剑大人，以及牧羊人那些悍不畏死的骑士，也给了那恶魔足够的压力，让那人无暇他顾。 总之，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彼德森咬咬牙，端起他的狙击枪，将那个恶魔套入瞄准镜的准心。 那个恶魔一直在移动着，左躲右闪，和数名牧羊人的骑士对抗，不停地在骑士们身上增添一道道伤口，而他自己身上则毫发无伤，所有的血迹都是对手洒上的。 这个恶魔！你的死期到了！你再厉害，也不可能脑袋被打爆了还能活吧！ 为了躲避牧羊人骑士决死的一剑，那个恶魔后撤一步，整个人暴露在瞄准镜里。 就是这个机会！彼德森没有犹豫，扣动了扳机！ 火花一闪，枪响。而在枪的响声传到那边之前，那个恶魔的脑袋已经像被劈了一刀的西瓜般，裂了开来，红白之物洒了一地！ 胜利了！ 还没等彼德森高兴多久，他眼前的世界一变。那个恶魔仍然在游刃有余地对抗着数名牧羊人骑士，而他们圣殿骑士团的领袖，“拂晓神剑”莱茵哈特大人，头部中弹，脑浆洒了一地，尸体横于地上。 “不！”彼德森声嘶力竭地叫道，然而已经无可挽回。 大势已去。 ------------ 第220章 神通 望着一地的尸体，蠕动呻吟的垂死者，洛南有片刻的失神。 虽说他的本尊早经历过杀戮，但那杀戮只是针对妖族和魔道修士。而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屠杀平民了——是的，这些教廷的武装骑士，对他来说和平民没什么两样，顶多是比平民的战斗力强上一点。 但他很快调和了心态。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不会主动去屠戮平民，但既然这些平民一心想要致他于死地，那么他的反击就是正当的。 挥舞刀剑者，终将死于刀剑之下，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他走动几步，来到一个仍在勉强挣扎抽搐的人跟前。那人穿着轻型盔甲，原本头上还戴着一顶主教冠，现在早已在战斗中遗落。 此人之前给他制造了一些小麻烦，看起来像是教廷中的高层人物。这样的人，应该知道不少秘密。 最妙的是，对方虽然信仰坚定，平时是难以被控制的，但此刻正处于弥留之际，正是最脆弱、最容易被心灵控制的时候。 洛南弯下腰，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真气渡送过去。 …… 诺兰以为自己很快就要死了。但是恍惚间，他忽然身处一处熟悉之地，是在西斯廷大教堂外的那片草地。 是梦？还是已身在天堂？或者说，刚才那激烈的战斗才是梦境？ 他在草地上站了一会，嗅着草籽的清香，土地的芬芳，感受着身处神圣之地旁边的庄严肃穆，那种全身心的奉献…… 对了，刚才发生什么了？诺兰努力地想着，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似乎自己一直在这里站着，站了很久，很久……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自己要做什么？他隐隐觉得自己有任务在身，必须马上去完成。 对了，复活节快到了，应该给牧羊人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的兄弟们寄去礼品。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身在自己的办公室了。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自己是怎么走到办公室来的。那中间的一段空白，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和神紧紧联结的时候，时常会有这种感觉。 他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叠信封。咦，为什么这里会有信封呢？这个小小的疑惑没有阻碍他。 他自然地拿出鹅毛笔和墨水瓶，开始在一张张的信封上填写骑士们的地址。 牧羊人骑士团还好一点，大家都是住在一起。圣殿骑士团就麻烦了点，特别是圣殿骑士团的“神父”“修士”，往往在社会上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在大型企业、或者科研机构任职，居住在世界各地。 似乎有哪里不对。我似乎不应该在这里……诺兰停下笔，鹅毛笔上的墨水滴落在信封上，形成一个斑点，斑点逐渐浸润了信封，外形变化，不断延伸…… 诺兰回过神来。刚才想到什么了？对了，写信封。他努力地回忆着“神父”“修士”和“骑士”“军士”们的地址，用漂亮的花体字填写上信封。 彼德森……汤姆……汤普森……彼德森杀了莱茵哈特，然后我们就一败涂地了。不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一败涂地。 什么？彼德森什么时候杀了莱茵哈特？我们输了，输给谁了？ 诺兰觉得脑壳隐隐做痛。他放下鹅毛笔，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上的花纹逐渐变形，变得像是迷宫一般，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我要做什么？对了，写信，我要继续写信。他拾起笔，心平气和地继续填写着一个个的地址。 猛地，仿佛有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他的脑海。他猛地将笔掷开，吼道：“恶魔！你对我做了什么！” “可惜，”洛南的身形浮现，“还没弄到全部的名字和地址。不过也够了，差不多能将整个教廷的隐秘力量一网打尽了。” 他抬头看着诺兰：“你可以安心地回归你主的怀抱了。” 虽然语言不通，但这是意识的世界，诺兰能直接明白他的意思。诺兰的脸上充满怒火：“你这是在亵渎人的灵魂！是在侵犯我主的领域！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死后必下地狱，受尽狱火煎熬！” “所谓上帝，”洛南耸耸肩，“也不过是强一点的修行者罢了。只要我一直努力修炼下去，难说我不会追及甚至超过他的境界。” 诺兰更加愤怒：“魔鬼！竟然妄图染指神的领域，你的下场一定无比凄惨！” “你去吧，不用再说了，反正你的器官已经衰竭，离死不远了，就让我送你一程吧，”洛南叹息一声，抬起手，对准诺兰，“再见。” “咦？”洛南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当他准备在诺兰的意识世界杀死诺兰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他细细地将那种感觉反复体会咀嚼，“似乎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还可以这么操作？” “原来如此……”洛南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 “我明白了！”洛南的眼中充满喜悦，“你这有着坚定信仰的灵魂，竟然……竟然……让我的神通终于激活了？” 在他的眼中，诺兰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道光，而光的核心中，是一团灰蒙蒙的东西，飘渺，虚无，形状不停地变化着，似乎随时会消散。 那是诺兰的灵魂。 灵足够强时，魂才能不朽。诺兰的灵显然比一般人要强，他的灵魂比起一般人也要更凝聚一些。 灵魂看得见，摸不着，除了某些特殊的功法效果外，很少有能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攻击方式。 但此时，洛南赫然发现，自己能对那灵魂产生一丝影响！尽管只是一丝，那也非常了不起了！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外，剩下的答案就算再怎么不可思议，那也就是最后的真实。所以，自己的神通应该是能对灵魂造成影响！ “抱歉，”洛南说，“你的灵魂回归不了你主的怀抱了。再见！” 诺兰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无比的恐惧。下一个瞬间，他的形象，包括他的灵魂，彻底地消失，再不剩半点踪迹。这个意识构成的空间，轰然坍塌。 ------------ 第221章 新一轮的环球旅行 洛南回归现实。 垂柳倒映在平静的湖面，月色皎洁，良辰美景。 而堤坝上，是一地的残肢、尸体、鲜血，蠕动挣扎的垂死者，呻吟、咒骂、祈祷…… 洛南视若无睹地踏过那些尸体和挣扎的垂死者，平静地往小洋房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回味着刚才自己激发神通时的感受。 神通不是法术，而更像是人的一种本能，不学就会，一会就精。只是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通已经存在，所以没去使用，让其一直蒙尘。 而现在，这神通已经激活了。今后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动用施展。说起来，他这神通应该是属于最强大诡异的一类吧？竟然可以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 虽然影响力非常小，如果他想在战斗中摧毁一个同级别修士的灵魂，那肯定是不行的。但这神通有着无穷的潜力，等着自己去发掘。 他思索着，渐渐走远，将战场留在身后。 至于这一片狼藉的现场，自然会有人帮他料理好。 在未来的劫难中，这些人本可以成为人类社会的中坚力量，帮助人类应付那些妖化失败成为半妖的怪物。 但现在他们选择和自己为敌，那就没办法了，洛南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反而用“杀伐果断”来形容他的本尊更合适一些。 他的本尊，是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从与魔道修士和妖族的厮杀中生存下来的积年金丹。 他自然也继承这份心境。 回到小洋房，推开门。两个女人都还没睡，显然正在聊着什么，而且话题的中心正是他。听到推门声，她们一起扭头看过来。 冯心怡一言不发，直接扑了上来，先紧紧地抱住他，箍得洛南喘不过气来，然后将他推开，仔细在他身上检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林姿雅也是满脸喜色，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有这么多血，吓死我了！”确定洛南身上没有伤口后，冯心怡后退一步，捂着胸口说。 “都是别人的血，”洛南温和地笑着，“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冯心怡幽幽叹息一声，试探着问：“死了很多人吗？” 洛南点点头。 “那些人都是该杀的，不用为他们感到难过，”林姿雅笑道，“他们既然选择和前辈为敌，自然要承受后果。” “不会惹到什么麻烦吧？”冯心怡还是担心。 “不会，”林姿雅抢着答道，“这种事情，政府一般都会想办法遮掩。我们林家人，还有其他的修真家族也会出面，联手把这事压下。就算有人路过，拍了照片视频什么的，也可以借口说是拍戏。像前辈这么强大的修士，就连国家机关都不太愿意招惹的，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冯心怡勉强笑了笑：“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如果你不想在这玩了，那就明天回魔都吧，”洛南道，“不过我得出国一趟，走几个地方，把一些后患解决了。” “又要杀人？”冯心怡皱起眉头，看着洛南。 “没办法，只能这么解决。” 林姿雅插嘴道：“前辈，我和你一起去吧。就算你看不上我的战斗力，至少你需要一个翻译！” 洛南想了想，点头：“那行，这趟你陪着我。” 冯心怡眼神有点黯淡，不过还是强颜笑道：“那你们快点回来。我身边不能没有助理！” “我会让公司给你再配一个助理的，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洛南温和地说，“至于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助理这个身份了吧。” 冯心怡秒懂，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虽然在心底里，她已经接受了和洛南形成的这种新的关系，可是从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的她，还是没法大大方方地表现出来。 她想起了高中时，班上那个喜欢穿白衬衫，斯斯文文，似乎有着刚刚晒过阳光的味道的男生，那是她暗恋的对象，但是从未表白。现在她还记得他的名字，记得那份单纯美好的心情，但是已经不想再去接近他，就这样远远地欣赏就好。 她想起了前些年一个疯狂追求她的富二代，那人身上少有纨绔习气，对她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曾经做过许多让她感动的事，曾经让她感受到暖心，差点想要答应他。但是他家庭的反对，还是让这段感情还没真正开始就无疾而终。 她想到一个曾经和她搭戏的男演员，那位演员咖位不高，但是对待演戏特别认真执着，对生活也有着独特的品位和哲思。和他相处的时光，非常开心，两人间也曾有那么一点心有灵犀的小暧-昧。但是很遗憾，或许是缘分不够，尽管没遇到什么特别的阻碍，两人还是渐行渐远。 那么洛南呢？冯心怡盯着洛南那如宝石一般璀璨的瞳孔，心里有着憧憬，有着甜蜜，有着期盼，也有着紧张、不安、怀疑。 他会是那个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吗？还是说，他也仅仅只会是一个过客，在两人共同旅行一段时间后，就厌恶了彼此陪伴看风景，将分道扬镳？ 她没有答案。但是在洛南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宠爱、怜惜，深情，和坚定不移。 或许，他是能够信任的吧？ 把自己的第一次真正的恋爱交给他，不管结局会怎么样，至少现在，冯心怡觉得自己是满足的。 那就这样吧。这样就好。她上前一步，轻轻依偎在洛南的胸口，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有点类似于薰衣草的味道和浓浓的血腥味。 这味道并不好闻，也无法使人心安。但这就是他的味道，自己只能慢慢去熟悉，慢慢接受。 林姿雅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笑，眸子里却没什么笑意，深深地看了两眼后，转身上楼。 …… 次日，他们三人返回魔都。洛南陪伴了冯心怡两天，每天只是一起上网，听音乐，看电影，聊天，喝咖啡，舒服，悠哉。 接下来冯心怡又投入了紧张的拍摄中，给她新找的助理也到位了，是一位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做事细心又大胆。 洛南则买好了机票，和林姿雅开始了新一轮的环球旅行。 ------------ 第222章 奴役 之所以不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是由于这次要去的国家和地区太多，申请飞行许可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而乘坐航空公司的航班则没这些顾虑。 至于办理签证，有着“星空娱乐”大股东的身份，再在董事会挂个职，办理商务旅行签证就很简单。 纽约。洛南和林姿雅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住进了帝国酒店，总统套房。 “我出去一下，办好事就回来。”放好简单的行李后，洛南说。 “我陪你一起去吧前辈。”林姿雅忙跟上去。 “其实办这种事我不需要翻译，带上你主要是等到了梵蒂冈后和教廷的高层人物交流，可能需要借助你。” “前辈啊，带我一起去嘛，”林姿雅没解释自己其实不懂意大利语和拉丁语，撒娇道，“好歹也让我见识一下纽约的夜景嘛。” “你又不是没见过，”洛南想了想，没等林姿雅软磨硬泡地缠上来，大手一挥，“行，你跟着吧。” 出门后，两人搭了一辆的士，前往目的地。那是在纽约长岛的一处别墅，电影《教父》中，教父一家就住在这里。《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发迹后的盖茨比也在这里买了房。现实中，能住在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比如著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福布斯财富榜前100位中也有好几位住在这里。 洛南来找的人是圣殿骑士团的一位“修士”蒂姆.德怀特，掌控着一家大型跨国企业为圣殿骑士团和教廷提供资金。 两人坐在的士的后座，没有说话。的士司机是个有见识的，看他们穿着打扮，显然是最顶尖的富人，那衣服都是特殊定制的，至少几万美金一件。 他便絮絮叨叨，想跟他们聊聊，洛南却是装作不懂英文，闭目养神，林姿雅则闲着无聊，忽悠了司机一番，说她是中国末代皇族的后裔，洛南是她未婚夫，两人来这里是找德怀特先生谈一笔涉及到数十亿美金的投资。 到了别墅门口，司机面对林姿雅的态度已经是毕恭毕敬，口称“殿下”，林姿雅笑得合不拢嘴。 其实那司机又何尝不知道林姿雅在忽悠？只不过见她美貌，凑个趣而已。林姿雅也清楚这一点，不过那司机的态度仍然令她很受用。 抛开修士的身份不谈，她自认为就是个普通的小女人，爱出风头，喜欢被恭维，虚荣心强，渴望一段完美爱情，容易吃醋…… 只不过平时在洛南面前，有所收敛而已。 下车后，两人站在别墅的大铁门前，林姿雅回头看着洛南：“我们怎么进去？”说话时，她眼神跃跃欲试，显然是想暴力破解，学电影中那样一脚把铁门踹开。 “当然是让主人邀请我们进去。”洛南目光一闪，很快，铁门就向两旁缓缓打开。 洛南和林姿雅大摇大摆地走进，顺着大理石铺的路走到别墅门口，几位佣人打扮的正在门口列队迎接。 蒂姆.德怀特目光呆滞地出现在门口，用英语机械地说：“欢迎！” “让他们都离开吧。”洛南用中文说。 蒂姆.德怀特当然听不懂中文，但是在洛南的精神控制下，能够理解洛南的指令。 他挥挥手，便让佣人们退下，他自己引领洛南和林姿雅进入别墅。 在精神控制之下，他行进的步伐显得有些机械和怪异，似乎随时可能脚绊脚摔倒。 到了书房，他请洛南和林姿雅坐下，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洛南吩咐，“把你能马上调集的流动资金都转移到这个账户里。” 他给了德怀特一个账号，这是在开曼群岛的银行注册的一家皮包公司的账户，这家公司被多家公司层层控股，如果追查到最后，会发现其所有人正是洛南。 “好的。”德怀特丝毫没有抗拒。作为大型跨国公司的大股东兼总裁，他能调集的流动资金不仅有他的个人财富，也有一部分公司资金。 很快洛南的手机上就收到提示，银行账户入款十多亿美金。这个数额，有点超出洛南的想象。他本来觉得，德怀特就算有钱，但他的钱应该大多是用来投资，或者购买不动产了，拿不出多少流动资金来。 不过考虑到德怀特圣殿骑士团“修士”的身份，洛南也能理解，或许他需要常备数额客观的流动资金，以备圣殿骑士团或教廷需要动用。比如用于赈灾，给信徒发放福利，组织大型活动，建设教堂等功能。 转账完毕后，德怀特就目光呆滞地看着洛南，等待下一步指示。 “你可以去写遗嘱了。”洛南吩咐。 “好。”德怀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精美的纸张，抽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开始书写遗嘱。 写好后，他将其放在桌上，静待风干。 “你有枪吧，”洛南说，“把枪拿出来，打开保险，枪口对准自己的嘴。” 德怀特的眼神挣扎了一下。涉及到自己的生命的时候，精神控制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洛南目射奇光，发动了神通。 尽管动用神通会让他大有损耗，但现在他要多尝试神通的各种功用，即使有损耗也是值得的。 这次他没用神通直接摧毁德怀特的灵魂，而是尝试控制和奴役。 德怀特的眼神剧烈变化，几秒之后，再次变得顺从而呆滞。此时他已经不是受到精神控制的状态，而是在灵魂层面被奴役，可以说现在他已经是洛南的附属物，连宠物都算不上，洛南一个念头让他生，他就生。洛南一个念头让他死，他就会立刻倒毙，无疾而终，医学上都查不出死因。 但洛南当然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把枪拿出来，上好子弹，打开保险，枪口对准你的嘴。当我离开你的别墅后，你心里默数1000下，数到1000就扣动扳机。” 洛南起身，带着目光有点惊奇的林姿雅，匆匆离开了这栋别墅。 出了铁门，走了几百步后，背后传来一声枪响。 林姿雅打了个寒噤。 洛南问：“你怎么了？” 林姿雅勉强笑道：“没事。” ------------ 第223章 唤醒她 过了会，林姿雅摇摇头：“前辈，你的能力越来越恐怖了。我好担心有一天你想要控制我的话，怎么办。” 洛南默然不语。 “前辈，”林姿雅的语气带着哀求，“我什么都会听你的，不管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背叛家族，就算是让我替你去死，我都会毫不犹豫，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这样控制我，好不好？” 洛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我保证。” 洛南自己也感觉，觉醒了这个神通之后，自己越来越像魔道修士了。 之前还只是控制人的心灵，现在直接是控制人的灵魂，这不是魔道，那什么才是魔道？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敢深究下去了。 功法可以替换，神通可是伴随终身的！ 而且神通就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是每个神通境修士最本能的能力，不可能不动用的。就算给自己设了限制，尽量不动用，但是一旦到了生死关头，也会本能地发动！ 就像他答应了林姿雅，绝不控制她。可是一旦真正生死攸关，到了容不得他思考的地步，他也会出于本能地将她控制。不是有意为之，就像吃饭喝水呼吸一样纯粹出于本能。 …… 回到帝国酒店，林姿雅脸上已经不见了那彷徨和恐惧，言笑晏晏。 她去洗澡，洛南则拿着手机看新闻。世界各地，人类异化后伤人的新闻越来越多，各国政府已经无力压制了。 林姿雅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穿着浴袍，胸口的美景若隐若现，白嫩的肌肤上有着自然健康的红晕。 洛南抬头看了一眼，视若无睹地低下头。 “前辈，”林姿雅凑了过来，“冯姐姐不在，要不要人家帮你暖被窝啊？” 洛南平静地说：“不用。” 林姿雅笑嘻嘻地，突然伸手捧起洛南的脸，殷红的嘴唇凑过来。洛南本可以把她推开，但是这一秒他的神经反应像是突然变得迟钝了，没有动作。 吻上。林姿雅喘息着，坐在洛南身上，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主动地将香舌渡进洛南的嘴里。她湿漉漉的长发带着洗发水的香味，打在洛南的脸上。她的浴袍松动，美好的上半身展露无遗，迷人的体香不停地往洛南的鼻子里钻。她的双手紧紧地箍在洛南的脖子上，热情地索取。 良久，唇分，林姿雅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灼热而诱人的气息喷在洛南的脸上，声音婉转低回：“前辈，要了我吧！” 洛南的声音很平静：“不，谢谢，不用了。” 林姿雅的手往下，握住那硕大的灼热，俏皮地一笑：“真不要？” “那是身体自然的本能反应，”洛南平静地说，“行了，就到这里吧。” 林姿雅忍不住失望：“是我哪里不好吗？” 洛南的声音变得冷漠起来：“对不起，可我是一个修士。你很美，但这美对我毫无作用。凡是无法让我长生的事物，都是无用的。” “那冯心怡呢？”林姿雅似乎有爆发的迹象，剧烈地喘息着，“她对你有什么用？” 洛南顿了顿，说：“你不懂。她是不同的。但是最终，我和她还是不可能走到一起。我和她，只有很短暂的缘分。” 林姿雅表情恨恨地起身，随后媚笑一下：“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要我，我都会准备好了等你。” 她双手突然拉开浴袍的衣襟，将完美的曲线、高耸的白皙、迷人的幽谷全部展露在洛南眼前，短短几秒钟，却给洛南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然后她将浴袍重新披好，盖住身体，娇媚一笑：“随时等你哦。” 说完仰头哈哈一笑，转身走入总统套房的小卧室。 做完这番大胆的举动，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这是她自青春期以后，第一次将自己的胴体展现在一个男人眼前。洛南那瞬间的失神，被她敏锐地抓住。 “前辈，你也不像你表现得那么平静嘛。”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 洛南摇摇头，极力把那番美景从自己头脑中赶出。 他低下头，看似在沉思，实则在查看更新的任务信息。 那个坑爹的和田静眉有关的支线任务终于不见了，看来修仙指南已经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去和田静眉发生什么了，两人已经一刀两断。 而和林家姐妹的那个支线任务仍然存在。 支线任务：吃掉林家姐妹花。 奖励：随机抽取20种低级法术。 （姐妹花，并蒂开。送上来的美味，为何不享用？搞定她们吧少年！） 至于主线任务，已经变化。 主线任务：唤醒冯心怡的分魂，让她明白自己的前世今生。 奖励：自行挑选十种法术、一种道术、一种秘术。 （想要长相厮守，就必须回归本来面目。让冯心怡也回归她的本来面目吧！） 洛南苦笑。 唤醒她？让她明白自己只是一道分魂？这一定会让她的本尊发觉。 不但她的本尊会因此事而和自己结下不死不休的深仇，同样也会让她陷入绝境。 她苏醒的那一刻，也就给她短暂的生命敲响了丧钟。她的本尊绝不会允许分魂失控，肯定会在中元节来将她收割。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肯定是没法修炼到能和本尊对抗的，她最终的结局一定是被本尊杀死，分魂被本尊吸收，冯心怡这个人格从此不复存在。 唤醒她，就是亲手判她的死刑。 要做吗？要完成这个任务吗？不久前才和她甜言蜜语，耳鬓厮磨，现在就要亲手将她推下深渊？ 洛南觉得，就算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修士，也难以做到这样的事情。 这次说是为了扫除后患，满世界地跑，也算得上是一种逃避。至少不用马上做选择。 或者，当然自己也可以在将来，战胜本尊之后，护住冯心怡，甚至击杀冯心怡的本尊，护持她这一缕分魂侵占她本尊的灵魂。 他的神通是针对灵魂的，这种事他完全有可能做到。 前提是，他首先战胜自己的本尊，活下去。 问题是，他能吗？ 洛南笑着，笑容中充满苦涩。 ------------ 第224章 魔道和正道 洛南摇摇头，暂时把这些烦心事抛到一旁，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来。 那小册子是由绢丝装订成，封面已经泛黄，只有薄薄几页，封皮上有着6个小篆：“金丹速成大法”。 在洛南看来，这纯粹是修仙指南闲得无聊骚得慌弄出来的。就这么点内容，随便口述一下不就是了吗？还非得搞本小册子。 关键是这小册子还刻意做旧了，弄得古色古香。 至于其中的内容，洛南看过一遍，已经背了下来，此时只是再扫一眼而已。 一边看着，他一边叹息。这金丹速成之法并不奇怪，从理论上是完全说得通的，操作起来也问题不大。 但是却让他很犹豫。 因为这速成之法，需要他吸收、吞并别人的灵魂，以壮大自己的灵魂，用强大的灵魂来带动瓶颈的突破，提前突破到金丹境。 恰好他觉醒的神通是能影响灵魂的，这个速成大法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 但是这门大法的隐患也不少。 凡人的灵魂太过弱小，就算吸收吞并几千、上万都不见得能为他增长多少灵魂强度。而如果真的吸收吞并几千上万的凡人灵魂，先不说在这现代社会的操作难度，也不提其中的伦理道德问题，光是那么多灵魂带来的不同的记忆、性格，就足够把一个高阶修士弄疯了。 而如果专门去吸收修士的灵魂吧……地球上那些筑基、温养境修士的灵魂对他也是没有太大意义的，至少要神通境、金丹境修士的灵魂才算是他的大补之物。只是，地球上有神通境、金丹境的修士吗？ 就算真有金丹境修士来到地球，他搞的定吗？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寻找金丹修士的转世身，击杀他们收割他们的金丹修士分魂，来壮大自己的灵魂。 恰好他之前完成支线任务曾获取一个法术奖励，“辨魂术”，正适合用来辨识金丹修士分魂转世。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通过杀戮来提升修为……如果这么做了，自己岂不是完全堕入了魔道？ 可如果不这么做，又怎么能快速提升修为，晋升金丹？如果不到金丹，今年的中元节后，自己定然会被本尊收割，绝无幸存之理，“洛南”这个人格就必然会消失于天地间。 这叫人如何甘心！ 洛南平静的面孔下，是无比的挣扎，无比矛盾的心情。 既不愿沦为魔道修士，成为自己一向仇视的对象；又不愿什么都不做，引颈就戮。 他苦笑着。现在他对这个伪修仙指南真是没有点好印象了，动不动就发布坑爹任务，给出的奖励也是如此坑爹，简直就是要将他一步步地往魔道的路上引！ 关键是，自己现在还真离不开它！ 洛南的目光闪烁着，良久后，沉入识海。 “指南，出来一下，有事要问你。” 青衣小童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着呵欠，揉着眼皮：“怎么了，为什么老是吵我睡觉？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的东西保存在福地空间，是很耗费我元气的？不多睡一会怎么补充得回啊。” 洛南没跟他发火，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开口道：“我想问你，你曾经追随你的主人追杀魔道修士吧。那么在你心目中，魔道修士和正道修士到底有什么不同？” 青衣小童咂了咂嘴：“很大的不同，非常大的不同。” “简单说说吧。” “一两句话是不可能说得好的，”青衣小童眼珠子转了转，“你实在想知道的话，我就勉为其难说说我的想法吧。” “首先是功法理念上的不同，”青衣小童道，“众所周知，魔道功法自私利己，无所不用其极，只求快速增长实力，尽快晋阶。不过呢，所谓欲速则不达，修行魔道功法往往会遇到非常顽固的瓶颈，而且容易受到心魔侵扰，所以虽然前期修炼速度快，但高阶魔道修士的比例却是低于正道修士的。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也正是由于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导致魔道修士修炼的时候会不顾其他生灵，用各种在正道修士看来阴狠歹毒，甚至灭绝人性的方法来增强实力，血祭一城，屠杀一地这种事经常出现，所以为正道修士所深恶痛绝。魔道修士也看不惯正道修士的作风，觉得正道修士是既要当小婊砸又要立牌坊。” “举个例子吧，某年，某处地域降雨不止，酿成洪灾，大河决堤，两岸受灾百姓无数，淹死十万人，粮食也没了收成，超过百万人流离失所，路有饿殍，甚至易子而食的事也屡屡发生。附近是一个正道大宗的地盘，那派的正道修士看不过去，遣了些低辈子弟去救灾，结果被一个魔道门派的修士阻拦，说是他们门中有位巨擘要借这百万灾民的怨气炼一件极品法宝。” “那些正道弟子当然很气愤，便与那些魔道修士做了一场，谁都没占着便宜，渐渐双方的长辈也都牵扯进来，战了几场，各有死伤。后来双方高层对上了，正道的就说魔道修士没有人性，放任凡人死亡。你猜那魔道修士怎么反驳？那魔道修士也振振有词，之所以酿成这样的大灾，是由于这个正道门派在附近，吞吐灵机太过，导致阴阳失调，五行失衡，所以导致了天灾发生。他们只不过借着这灾来增强自己的实力，正道修士却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而直接导致这样的大灾。双方打口水战都打了几个月。” “其实呢，不管正道修士也好，魔道修士也好，归根结底都是自私的，都是为了自己能够长生，只是在追求长生的途径上有区别罢了。” 洛南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你说的故事我也听过，没什么新意。在你看来，正道修士和魔道修士还有别的区别么？” “多得是，真要细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我就捡几个最显著的区别来说吧，”青衣小童想了想，“为了表述清楚，我得再讲一个故事。你记得我是怎么流落到地球来的吧？” “记得，你本是青提真尊的随身法宝，随青提真尊追杀极恶道人，来到地球。” 青衣小童诡异一笑：“那你又是否知道，青提真尊和极恶道人，曾经是一对知交好友？” ------------ 第225章 青提尊者和极恶道人 洛南当然是不相信的。自古正魔不两立，他从小在师门中接受的教育就是，见到魔道修士不需啰嗦，打杀了就是。 青提真尊是正道九仙门之一阳天宗的步虚真尊，德高望重的长辈，又怎么可能和魔道修士成为朋友？何况，如果真是朋友，为什么青提真尊会追杀极恶道人来到地球，结果双双陨落？ “不用怀疑，”青衣小童笑道，“我知道你难以相信，但我是跟随了青提真尊许久的法宝，自然知道很多隐秘之事。” “青提真尊和极恶道人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朋友。以前在正魔大战的时候，他们还是神灵境界的时候，就交手过，但是他们修为相近，功法又没有显著的生克，每次交手都是平局收场，谁也讨不到便宜，”青衣小童道，“交手许多次，他们也渐渐熟悉了。他们两人都对正道魔道之间永不休止的争斗感到厌烦，所以渐渐地，他们就形成了默契，每次相遇后只是装模作样地打斗一番，都是出工不出力，草草应付一番。” 打假球？洛南听着，张大了嘴合不拢。没想到那位令人尊敬的前辈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不过由于阵营不同，他们从前几乎没有交谈过，即使说话也都是对骂。当然，他们有没有用神识进行私下里交流，我就不清楚了。这一切在一次探索一个前代地仙洞府的时候发生了改变，”青衣小童说，“那座洞府禁制重重，处处险恶，正魔两道都有不少修士进入，但最终只剩他们二人抵达禁阵中枢。当时他们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多年的知交好友一般，片刻就定了下来：两人和平相处，一起瓜分这座洞府。” “各自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后，他们又交换了一些物资，各取所需，都有收获。然后两人简单地交谈了一番，便准备分道扬镳。我个人觉得，如果当时他们就这么离开了，估计他们也无法成为好朋友，最多就是以后遇上的时候，继续装模作样地假打一番。” “但是当时发生了意外。当他们想离开洞府的时候，洞府突然关闭，将他们困在其中。那可是地仙大能的洞府，他们那时候还不是步虚真尊，仅仅是神灵宗师，和地仙大能相比，他们不过是两只粗壮一点的蝼蚁罢了。” “短暂的惊惶后，他们迅速冷静下来，精诚合作，联合起来寻找出路。具体就不说了，那是一个很曲折的故事，足足能说上三天三夜。在洞府中被困一年之后，他们终于又见到了外界的光明。” “在那一年中，他们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青提尊者是个很正统严肃的人，不苟言笑，嫉恶如仇；极恶道人，虽然名字中有‘极恶’二字，实则并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只是做事我行我素，肆无忌惮，自我中心，不在乎会不会伤害到别人。极恶道人喜欢恶作剧，总是笑容满面，乐观开朗，大大咧咧。这样两个人，明明性格南辕北辙，竟然能成为好友，说出去都没人会信。但他们确实成了至交。” “在洞府里的那一年中，他们无所不谈。青提尊者会说起自己和道侣之间的一些矛盾，极恶道人帮他出主意；极恶道人说起他练功时的一些困惑，青提尊者提出解决的设想。两人交换对时局的看法，对更高境界的猜想，甚至透露了本阵营的一些绝密信息。尽管没有义结金兰，他们却是把对方当兄弟看待。” “只不过，这段友谊不可能被正魔两道接纳，出了地仙洞府之后，他们只能装模作样地又做过一场，便分道扬镳，回归各自的阵营了。此后他们在战场上又见过几次，每次做一场戏后，都会找机会聊一聊，叙叙旧。感情一直保持得不错。” 洛南有点不耐烦地插嘴：“那他们到底是怎么反目成仇的，为什么青提尊者会追杀极恶道人？还有，你是要跟我说正道与魔道的区别，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 青衣小童显得不大高兴：“你能不能耐心点？我马上讲到重点了。”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由于在地仙洞府里的收获，他们很快就晋升到了步虚境界，成为各自阵营里的高层力量，等闲不会出手。匆匆百年过去，” “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这件事，暴露出了正道修士与魔道修士最大的区别，也导致青提尊者和极恶道人反目成仇，”青衣小童看着洛南不耐烦的神色，有点委屈，“好吧，我说快点。那件事是这样的，有个魔道修士想要血祭一城，计划暴露，阳天宗派出门人弟子前去阻挠，和魔道修士做了几场，落于下风，魔道修士的血祭马上就要展开，数十万人很快就要死于一旦。” “这时青提尊者不忍生灵涂炭，亲自出手与那魔道步虚真尊相抗，斗了几个回合，越斗越激烈，狗脑子都要打出来了。坦白说青提尊者落于下风，再斗下去陨落的绝对是他。” “这时极恶道人来了，叫停了战斗，把青提尊者叫到一旁，打圆场，说这个魔道修士和我关系很好，也是我的好兄弟，你们能不能不打了啊。 青提尊者说，那不行，除非他放弃血祭。极恶道人就说，可是血祭对他很重要，不血祭，他就得死。 青提尊者仍然不同意，说几十万条人命，和一条人命，孰轻孰重，难道你拎不清？ 极恶道人也很生气，说，不是我拎不清，是你拎不清，那数十万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关我什么事？你和他，却都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退一步说，就算我想阻止他，也阻止不了，我们两个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青提尊者就说，就算赔上自己一命，也一定要阻止血祭。 极恶道人说，那好吧，看你那么坚定，我就不阻止你了，只是我也不能帮你。青提尊者表示理解。” ------------ 第226章 死与活 说到这，青衣小童停了下来，眼神诡异地望着洛南：“你猜，后来怎么着？” 洛南很不喜欢别人说话卖关子，冷冷地说：“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不要说？” “你先想一想，”青衣小童道，“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在极恶道人的位置，你会做些什么？” 洛南揉了揉眉毛，喃喃地说：“我怎么知道，总之得想办法制止青提真尊吧，不能眼睁睁看他送死。同时又不能帮他对付另一个魔道修士，毕竟那个魔道修士也是极恶道人的朋友，而且两个人联手也打不过那位。” “打晕青提真尊，把他送走？不行，没这么容易操作。” “干脆不管了，随便青提真尊怎么样？最多以后给他上柱香？我觉得我们门中长辈应该是这种作风，但是极恶道人可能不会这么做。” “对了，还可以这样，”洛南拍拍手，“也可以去把那些凡人都杀掉，这样青提尊者就没有和那个魔道修士性命相博的理由了。” 青衣小童哈哈一笑，打了个响指，“厉害，你猜得捌九不离十了。” “极恶道人装作退去，青提尊者又和那个魔道修士斗上了，结果极恶道人偷偷摸摸跑到那个凡人城市，用他擅长的毒功，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就毒死了满城的人，数十万条人命。青提真尊只得罢手。” “这还不算完。他担心自己这样做，会让正道修士怀疑自己和青提真尊有牵连，毕竟时机太巧了。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放出话去说他修炼魔功需要血祭百万人，又连屠数城，这样谁都不会怀疑他是为了青提尊者而做出屠城的事，青提真尊声誉无虞。” “好像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但有个人心里过意不去，那就是青提真尊。他觉得，那百万冤魂都是由于自己之故，于是顾不得调息修养，开始追杀极恶道人。” “极恶道人不愿与他交手，只是一直逃窜，青提真尊却是不杀极恶誓不还，紧追不舍。” “一个逃，一个追，两人都是步虚修士，都能漫游广袤星空，后来就来到了地球世界附近。” “极恶道人说，我发过誓不和你动手，我虽是魔道修士，也是信守誓言的，于是他来到地球。在这末法之地，步虚修士的修为也被压制，体内真气得不到补充，无法勾动天地之力，举手投足的威力何止小了万倍。” “但是青提真尊仍不罢休，追到了地球来，极恶道人见躲不过，干脆不再躲避。青提真尊全力一击，极恶道人无奈之下反击，两人在南极斗了三天三夜，打破冰山无数，真气早已耗光。极恶道人毕竟是魔道修士，根基不稳，破绽越来越多，终于被青提真尊窥见一个破绽，一掌击毙。” “极恶道人一身登峰造极的毒功，却始终没有动用，直到死，也没动用。如果动用的话，估计两人一定是同归于尽。站在极恶道人的尸体前，青提真尊想起两人之间的深厚友情，那过往的点点滴滴，想到极恶道人一直到死都手下留情，没有使用毒功，慨叹一声，对着自己的脑门打了一掌，竟然是自尽以谢极恶道人。” 说到这，故事总算完结。洛南若有所思，微微一叹：“没想到这件事还有着这样的内情。” “你怎么看青提真尊的自尽？”青衣小童问道。 “我能理解，毕竟我从小也是接受着这样的教育，但是我不会这么做，”洛南说，“极恶道人一直没有动用毒功，就是不想让他死，宁愿他活着。可惜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浪费了极恶道人一番好意。” 青衣小童笑道：“你果然是个明白人。之前也猜中了极恶道人的做法，现在又猜中了极恶道人的心思。现在，你明白正道修士和魔道修士的区别了吧？” 洛南默然半晌，道：“有点明白了，但又觉得有点迷糊。我自己再琢磨一下吧。除此之外，正道修士和魔道修士还有什么区别？” 青衣小童笑道：“多着呢。你以前也不是没和魔道修士打过交道，你自己有些什么认识呢？” 洛南想了想，说：“魔道修士偏激，经常会控制不住情绪，喜怒哀乐都很极端，有时会任由情绪主宰他们的行为，正道修士不会。魔道修士心目中的门派概念比较淡，更崇尚个人英雄主义，对门派的归属感不强，缺少集体意识，不太愿意服从集体安排，这一点和正道修士截然不同。魔道修士不讲规矩，不受约束，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正道修士则相反。还有，魔道修士几乎不可能有利他行为，但是对自己亲近的人，则愿意牺牲；而正道修士讲究一视同仁，牺牲自我成全大家，而不能只为自己亲近的人做出牺牲……不同之处太多了，根本说不完。” “你认识得很充分嘛，”青衣小童诡异一笑，“那你呢，你觉得，你更喜欢魔道修士的这些，还是更喜欢正道修士的这些？” “当然是正道，我自小加入琅琊福地，受着正统的正道精英教育，怎么可能和喜欢魔崽子的那一套！”洛南毫不犹豫地说。 “是吗？”青衣小童仰天哈哈大笑，“可是对一般的正道修士而言，他们是说不出魔道修士和正道修士的不同之处，只会认为魔道修士不可理喻，难以理解。只有魔道中人，才能理解魔道修士。特别是，你竟然能理解极恶道人的心思，说明你有着接近于魔道修士的思维方式……” 洛南一怔，旋即怒道：“别妄想能影响我！我不会改变我的根本道路。” “我没打算影响你，”青衣小童笑道，“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的根本，还你本来面目。” “不用说了，”洛南面无表情，“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也随你，我不会强迫你什么，”青衣小童耸耸肩，“没别的事，我就去休息了。” “你去吧。” 青衣小童消失后，洛南神情怔怔的。摆在他面前的，不仅仅是正道和魔道的区别，更是生与死的区别。 坚持正道而死？还是偏向魔道而活！ ------------ 第227章 挣扎和犹豫 困惑归困惑，旅程还得继续。休息一晚，次日和第三天洛南又带着林姿雅在纽约跑了几处地方，接着又跑了两个美国城市，华盛顿和洛杉矶，终于把美国这边该拜访的人都拜访了。被他拜访过的人，自然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自杀”身亡。 这几天里，美国的新闻媒体都高-潮了。是什么情况，导致几位福布斯榜上的重量级人物集体自杀？ 种种假说，众说纷纭。有说是中国人终于杀过来了，有说是某个神秘的地下组织在向美国的富人开刀。甚至有人怀疑是美国政府下了毒手，原因是美国政府穷得快破产了，所以想从这些富人身上压榨一点油水出来。 不仅仅是美国FBI全部行动起来，开始紧锣密鼓地查这件案子，中央情报局和国土安全局也参与了调查。 但是令这些美国特工们感到奇怪的是，不管怎么调查，那些人都是自杀身亡的，法医检查确凿无疑，这些人都是在自愿的情况下自杀，没有被逼迫的痕迹。 然而也有疑点。在这些人自杀之前，他们全都见过两个神秘的中国人，一男一女。 这件案子虽然被定性为自杀，但是各方仍然在追踪那两个神秘中国人的痕迹。 只是此时，洛南和林姿雅已经到了夏日炎炎的地区，比基尼、海滩、桑巴舞的里约热内卢…… 在里约热内卢稍作停留，留下两具丝毫不引人注意的自杀的尸体后，两人又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再解决一人。 接下来他们又飞到澳洲，在墨尔本处理了两名圣殿骑士团的“修士”。 然后他们来到非洲，非洲虽然贫困，但是资源丰富，所以教廷在这里布置了不少的代理人。在这里圣殿骑士团的“修士”和“神父”格外地多，洛南和林姿雅花费了半个月的功夫，穿越了大半个非洲，走了十几个国家，南非、埃塞俄比亚、乌干达、摩洛哥、埃及、刚果、利比里亚、尼日利亚、喀麦隆……用“被自杀”的方法处置了数十名圣殿骑士团的“修士”和“神父”。 接着便是欧洲。 欧洲是教廷的大本营，也是“神父”和“修士”最密集之处。 而且他们也不是傻瓜，世界各地“神父”“修士”被自杀的消息传来，傻子也知道不对劲，欧洲的这些早已隐藏起来，让洛南一时难以得手。 这天下午，洛南和林姿雅坐在法国巴黎的一家路边咖啡馆，享受着早春温暖和煦的阳光，和美味的卡布奇诺。 “前辈，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依我看，我们是很难再找到目标了。”林姿雅问道。这两天里，他们辗转跑了几个地方，全部扑了空，那些目标人物全都躲了起来。 洛南端着咖啡，微眯着眼睛，一副惬意的神情：“再找找，给他们点压力。” “可我们还是会扑空的。那些人肯定早就全部躲起来，销声匿迹了，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脸书、推特、ins也不更新。我们毕竟不是专门的调查机构，很难去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林姿雅坚持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洛南反问，“还是按照原计划，把该登门拜访的几个地方都一一登门吧。” 林姿雅郁闷地说：“这纯属浪费时间。” “我时间多，就想浪费一点，不行么。”洛南望了望天空，淡淡地说着。 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看着杯中的咖啡，一时失神。他不愿意早点回去，是因为回去了他就得面临艰难的抉择。是否要把冯心怡的分魂唤醒？他到现在还没能下定决心。 唤醒她，是亲手签下她的死刑判决书。不唤醒她，则自己会错失一个增强自己实力的机会。 要知道，这次的任务奖励是可以自己选择法术、道术和秘术，相信伪修仙指南那里一定有些不错的珍藏，如果挑选得当，完全可以让他的实力突飞猛进，大大增加活下去的概率。 特别是，如果能选到一两门用于灵魂交锋的道术和秘术，配合自己的神通，那样就算门中长辈将自己杀死，将自己的灵魂丢给本尊，在本尊试图融合自己这一缕分魂的时候，自己也有翻盘的机会。 毫无疑问，洛南现在是爱着冯心怡的。否则也不能得到伪修仙指南的认可，算他完成任务。 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犹豫和挣扎。 如果他不爱她，唤醒她就唤醒她呗，只要没有亲手杀死她，就不算违背良心，违背原则。 这份爱，却是让他犹豫，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决断。 “前辈！前辈！”林姿雅叫道。 “什么？” 林姿雅指着报纸上的一段消息。 洛南凑过去一看，却是在巴黎，有人变成怪物，在大街上伤人的新闻。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网络上小道消息的流传了，传统媒体也参与了进来。可见各国政府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 “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很快就会失去新闻价值。”洛南淡漠地说。 林姿雅紧锁眉头，面露愁容。“哎，那怎么办呢？如果真的像前辈你说的那样发展下去，全世界到处都是这样的怪物。我跟在前辈你身边，倒还好。家里那些人的安全，就没有保障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洛南淡淡地说，“人是一种有着很强纠错能力的生物，能够找到应付的办法的，你不用为他们担心。” “那得死多少人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天爷本来就没有义务保证每个人都平平安安活到老，”洛南语气冷淡，“这是天灾，每个人都得碰运气了，你操心也没用，管不了那么多的。” 林姿雅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笑道：“我也只是感慨一下。这种大事，怎么轮得到我去操心呢。” 洛南看了看时间，道：“走吧。赶去下一个目的地。” “好的。” 不出意外地，他们又扑了一个空，这次的目标也早已隐匿，住宅楼去人空，数日不曾在公司露面了。 洛南毫不气馁，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他必须让自己忙碌着，不去思考那个让他伤脑筋的抉择。 ------------ 第228章 苦涩的圣座 神圣的教宗厅中，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愁云密布。教宗本笃17世仍在强装镇定，但他脸上的皱纹又多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苦大仇深，而没了平日里那种圣洁高贵之感。 “咳咳，咳咳……”端坐于圣座上，戴着小帽的本笃17世剧烈地咳嗽一番，旁边的近侍连忙为他捶背、端水。好不容易，他的气息平缓下来，看着立于下首的红衣主教克莱门特，眼中闪过厉芒，旋即变得迷惘和恐惧。 曾意气风发，被认为是下代教宗有力竞争者的克莱门特此时一言不发，身体佝偻得像个平凡的老头。 “你说……”本笃17世突然开口，“他会到这里来吗？” 克莱门特自然知道教宗大人说的是谁。“我不清楚，圣座。如果我让我猜，我觉得，会吧。” “是么，”本笃17世喃喃地说，“他会冒着激怒10多亿信徒的风险，冲到这神圣之地来？” 沉默了一会之后，克莱门特缓缓开口：“关键是，我们也不敢让普通信徒们知道这件事。” 一阵尴尬的气氛。本笃17世也变得更加颓然。是的，他们根本不敢让普通信徒知道这事。如果被普通信徒知道，神圣伟大的教宗被逼迫成这样，教廷的高层几乎被一网打尽，这对人们的信仰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在派出莱因哈特等人呢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想到，教廷的中坚力量竟然会被一个凡人打败，屠杀殆尽？ 他被骄傲蒙住了眼睛，没有正视敌人的力量，终于酿成了苦果。 现在，那个恶魔正在肆无忌惮地追杀神的子民，而他这个牧首，却是无能为力。 本笃17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也许，他不敢来这。” 他看着克莱门特，克莱门特露出一个怜悯的笑容。本笃17世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了。敢将圣殿骑士团和牧羊人骑士团的总骑士长全部斩杀，敢在世界各地追杀圣殿骑士团的人，这样的凶徒，怎么可能不敢来教廷。 “我们该怎么办？”表面镇定的教宗，内里已经六神无主。 “只有等。等他过来，和他谈条件。”克莱门特沉稳地说。 “是的，谈条件，让他收手。圣座您定然是不会有事的，他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死您，这位神在大地上的代言人。而您拥有权杖、冠冕，这两件神圣之物，他也绝无可能操控您，像操控那些人一样，使您被自杀。所以，我认为，还可以谈，”克莱门特苦笑一下，“当然，我是必然会死的，我不死，无法平息他的怒火。不过圣座您可以和他谈别的条件，给他令他满意的好处，让他退去。” 本笃17世怒火中烧，又充满深深的无力感。堂堂教宗，十数亿人的精神领袖，竟然要被一个凡人逼迫得低头？！ 但是，如果不低头，情况只会更严重，那人绝对会肆无忌惮，将整个基督教的尊严践踏，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火烧西斯廷大教堂？屠杀瑞士卫队？在教宗的圣座上撒尿？ 没有什么是那个恶魔干不出来的！ 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得让那人满意地退去。否则，如果这一切曝光，让大家知道，教廷竟然无力阻止一个凡人，那人自然会受到10亿愤怒信徒的敌视甚至追杀，但这10亿虔诚的信徒中，肯定也会有很多信仰崩溃。 “你认为，需要什么样的好处，才能让他退去？”沉默许久后，神圣的教宗终于开口。 “我们的宝库中，还有几段圣物荆棘，那人既然对这感兴趣，不妨给他，”克莱门特低着头，不敢直视圣座的眼睛，提出这样的建议，他感到深深的羞辱，这是最大的亵渎和背叛。可是为了教廷的延续，他不得不这样说，他结结巴巴地，“还有别的圣物，总有能满足那人的。” 本笃17世笑得悲凉：“我们就任由一个凡人这样勒索？” 克莱门特低声说：“他已经不是普通的凡人了。能杀死莱因哈特总骑士长、诺兰主教、施罗德总骑士长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凡人？” “对，他一定是恶魔，他定是堕落的晨光，是路西法的化身！” 克莱门特没兴趣和圣座讨论这个问题，敷衍地说：“可能是吧。” 本笃17世的目光黯淡下去。尽管众人都称他为神圣，但他内心深处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只是能借用些微主的力量。 这些微的力量，是难以对抗恶魔的。 他闭上眼，热泪涌出：“主啊，请不让我遇见诱惑，请救我远离险恶，请庇护我度过风雨，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都属于你，阿门！” …… 伦敦。这是市郊附近的一栋豪宅，占地数百亩，游泳池都有两个，花园里已是一片翠绿。 但是主人并不在家，只留了几个佣人打理。 两个中国人从大门处走出，男的丰神俊朗，目光如电，女的娇美无双，身材窈窕。 “前辈，又扑了个空呢。”林姿雅的语气颇有些幽怨。本来嘛，和前辈一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且还是环球旅行，是件挺浪漫的事。 但是满世界的杀人就没那么浪漫了。 而且日程还那么紧，每到一处办完事就走人，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很少有，这就让她有点受不了了。 “意料之中。”洛南道。 “对了，冯姐姐昨晚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洛南和冯心怡正是热恋期间，每天都通电话，难分难舍。他自然不可能把两人的情话告诉林姿雅，只是敷衍道：“我告诉她，马上就回去了。” “真的吗？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国了！”林姿雅欢欣雀跃，“都快一个月了，我有点想家了。” “你可以先回去的。”洛南面无表情地说。 “不嘛，人家要和前辈在一起。有句古话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好像没嫁给我。” “在我心目中，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林姿雅脸红红地说。 洛南不想和她讨论这个。他的目光望向东南边，意大利的方向，喃喃说：“该去梵蒂冈了。” ------------ 第229章 梵蒂冈宫 梵蒂冈，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西北角，是全球领土面积最小、人口最少的国家。即使是中国的一个中小学生，也能流利地背诵：梵蒂冈面积0.44平方公里，常住人口500。 由于四面都与意大利接壤，所以被称为“国中之国”，或者“城中之国。” 虽然小，这里却是全世界基督教的中心，也是世界六分之一人口的信仰中心。 在许多人的心目中，这里是不下于耶路撒冷的神圣之地，每年有数百万游客和信徒来此瞻仰神圣。 罗马费米奇诺国际机场，一对年轻的中国男女背着简单的行李，戴着墨镜，快步走出。 经过严格的入境检查后，两人走出机场，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 “已经发现目标人物，我正跟着他们。”一个有着黑色卷发，古铜色皮肤的中年意大利裔按了按耳朵上的小型蓝牙耳机，轻声说。 欧洲的情报机关早就从他们的北美同行那里，获知了这两个神秘的中国人。在他们出现的地方，总有与教廷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富豪神秘“自杀”。 由于找不到更多的证据，所以他们暂时不能对这两个中国人采取超过界限的措施，但盯紧他们、以防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则是题中应有之意。 “迪比亚乔，你自己留心，不要被发现了。对方很可能有什么诡异的能力。”蓝牙耳机里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迪比亚乔心中一暖：“知道，你放心好了。” 迪比亚乔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两个中国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直到他们登上地铁。迪比亚乔跟着跳上地铁，从宽大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一袋三明治，大摇大摆地一边走一边吃，惹来许多嫌弃的目光。 “地铁A线……我有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迪比亚乔小声说。 耳机里温柔的女声说：“会有什么大事？男人的预感通常不会灵验的，别担心。” “我的预感一向灵验。这里是往梵蒂冈的方向，你说，他们该不会是想去找教宗的麻烦吧？”迪比亚乔随口说。 “谁知道呢。”迪比亚乔仿佛能看到对方耸肩的可爱模样。“他们干掉了那么多的教廷中高层，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教宗他老人家本人了。” “喂，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迪比亚乔是个虔诚的信徒。 “抱歉。” “没关系。何况，那些人毕竟都是自杀的。说不定只是巧合？” “这么多人都在见过他们之后自杀，这种巧合应该比连续十次买彩票中1亿大奖还难吧。”对方用揶揄的口吻说。 迪比亚乔也知道，用巧合来解释这一切太过牵强。何况，干他们这一行的，或多或少也接触过一些神秘事件，知道这世上有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存在。“见鬼！” “怎么了？”那声音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迪比亚乔掩饰道。 “到底发生什么了？” “真的没什么，应该只是错觉，我感觉那个男的在对我笑了一下。”迪比亚乔说，“应该是错觉。” “不要大意，我们都清楚，那个人很可能有着神秘的力量。”那个温柔的声音严肃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监视他而已，又没打算对他做什么，他应该不至于主动来招惹我们吧，”迪比亚乔并不担心，毕竟他隶属意大利的安全部门，而一般人就算拥有强大的力量，也不会想和国家机器对抗的，“说不定他只是带女伴来看一场球赛，今晚有罗马和蓝鹰的同城德比。” “A线并不通往奥利匹克球场，你刚刚还说了，这是前往梵蒂冈的路线。”那个温柔的声音揭穿了一个事实。 “是的……”迪比亚乔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我看到了，他们准备下车了。果然是要去梵蒂冈！” 迪比亚乔跟在那对打扮得像普通游客一样的中国人身后下了地铁。加紧步伐走了几步，便来到圣彼得广场，这里人山人海，挤满了各种肤色、操着各种语言、来自不同国家的信徒和游客。 迪比亚乔和目标之间隔着几十米远，还好他专业技术过硬，这种情况也没有跟丢。 “对方梵蒂冈宫去了。”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来梵蒂冈的游客和信徒都会去梵蒂冈宫去参观的。” “但是一般都是参观完圣彼得大教堂，和梵蒂冈博物馆之后，不是吗！”迪比亚乔越来越紧张，“我总觉得他们是来搞个大新闻的。” 在他的目光中，那对中国男女完全不像是游客或者信徒。如果是游客或信徒，会四下张望，兴奋地打量。而他们两人却像是有明确的目的，正准备去和某人会面一般。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飞快地穿过人群，以免被甩下。走了数百米之后，那对男女已经走入了梵蒂冈宫。 “他们已经越过禁行区域了！瑞士卫队没有阻拦他们！”迪比亚乔惊呼一声。 “或许他们是受了教廷中某个大人物的邀请。” “不可能！他们和教廷的关系不可能很好！”迪比亚乔挤了过去，掏出自己的证件在瑞士卫队队员鼻子底下晃了晃，“刚才那两个中国人为什么能进去？” “中国人？”两个瑞士卫队队员面面相觑，“哪里来的中国人？” “刚刚从这里过去，进入宫殿的！”迪比亚乔急了。 “刚刚没有任何人进来。”瑞士卫队队员坚定地说。 迪比亚乔傻了眼。 …… 走在金碧辉煌的梵蒂冈宫里，林姿雅问：“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走？” 洛南低头看着手机：“别吵，我在看地图。教皇应该是在西斯廷教堂吧？百度上说，西斯廷教堂是教皇私人用的经堂。” “也许吧，问题是，西斯廷教堂在哪个方向？” “网上有梵蒂冈宫的剖面图，等我找找，”洛南，“我们现在是在这个位置……那么……”他抬头，看着一个方向，露出微笑。 “不用看地图了，教皇那个老东西在那个方向。” 两道惊人的灵机，就像黑夜中的火把一样醒目，正在洛南手指所指的方向。 ------------ 第230章 教宗本笃17世 梵蒂冈宫中，自然不可能没有人。这里是基督教的核心，明面上有着瑞士卫队护卫，平时暗中也有圣殿骑士团和牧羊人骑士团的人守护。 不过此时，本笃17世已经让残余的圣殿骑士团和牧羊人骑士团成员全部隐匿，而瑞士卫队都是些普通人。 洛南和林姿雅大摇大摆地慢慢逛了过去，却没人发现他们，就算有人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也是视若不见。 林姿雅对这情况已经见惯不怪。此时她的心情有点小激动，毕竟要去面对的是几亿人的精神领袖，从地位上来说，可以说比她高得太多。尽管她是林家嫡系，但如果没有洛南的关系，她这辈子想单独和教宗说句话恐怕都不可能。 然而洛南却是带着她来向教宗兴师问罪。 …… 梵蒂冈宫外，迪比亚乔努力地向两名瑞士卫队的队员解释，他的手使劲地比划着：“个子大约这么高，典型的中国人相貌；还有一个是女的，稍微矮一点，一头长发……什么？你们真的没看到？我的眼睛没问题！” 然而那两名瑞士卫队的队友仍然冷淡而坚决地将他拒之门外。 迪比亚乔退开两步，手指点上蓝牙耳机，“这下麻烦了，我很确定，那两个人是走进了梵蒂冈宫，但这两名卫士坚持说没看见，也不让我进去。” “你耐心点，我马上为你申请特别许可。”那个温柔的女声道。 “也只能这样了。”迪比亚乔其实心急如焚，但这种时候，着急也没用。他又不可能硬闯，那样只会酿成重大的外交事件和宗教事件。 没错，确实是外交事件，因为梵蒂冈是一个主权国家！ 他想进入梵蒂冈宫，也只能由意大利安全部门给梵蒂冈的瑞士卫队总管打申请！ …… 梵蒂冈内。林姿雅仰头看着两旁充满宗教气息，大气磅礴的笔画，不停地点头赞叹。 洛南虽然动作没她那么明显，但也是在暗中观察。 遇到特别有趣的壁画，林姿雅还会停下脚步，撒娇地让洛南跟她自拍合影。 这一趟兴师问罪之旅，对他来说，其实就和游山玩水一样简单。 只是过来旅游，拍几张照片，顺便找到教宗，告诉他，你的事犯了，想办法平息我的怒火吧。 就这么简单。 教廷中应该已经再没有拿得出手的高手，所以洛南对这一趟旅程的安全性从来没担心过。 其实他早就可以直捣黄龙，但由于不想回国面对那个让他伤神的任务，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 但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任务的期限就快到了，终究要做个决断。 近了，离那两道惊人的灵机更近了。又穿过一条走廊，著名的西斯廷教堂就在眼前，洛南微微一笑，抓起林姿雅柔若无骨的小手，迈步进去。 两个老人跪在十字架前，背对着他们。 那两人一个穿着普通的亚麻布衣服，简直就像个苦修士，只是手指上戴着一只硕大的戒指，膝前摆着一柄黄金打造的权杖；另一个穿着典型的红衣主教袍，跪的位置稍稍靠后一点。 洛南停下脚步，悠闲地打量着那个十字架。 穿着红衣主教袍的老人以手撑地，慢慢站起，看着教宗：“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变化，但是语气和平时截然不同。 做普通人打扮的人没有回头，只是握住了膝前的权杖，仍然跪伏在地。“我在忏悔。忏悔我的傲慢，傲慢蒙蔽了我的眼睛，让神的事业遭到了重大的损失。”他声音平静，却不失威严，充满着令人信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跪拜的力量。 洛南微笑了，红衣主教克莱门特再次开口：“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林姿雅静静地看着，对于洛南没让她做翻译，她有些不满。而且红衣主教被操控，也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没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同类变成这般行尸走肉。 教宗平静地仰头看着十字架上受难的基督，声音平缓如流水，“我不清楚你的来意，但是神无所不知，在神的眼中，一切邪恶都无所遁形。” “你觉得我是邪恶？那就算是吧，我来不是为了跟你争论这些，”红衣主教克莱门特用平淡得刻板的语气，说着洛南想说的话，“你打搅了我平静的生活，我需要补偿。” “没有人能和神讨价还价。”教宗还是没有回头。 “我不是在和神讨价还价，而是和你。” 教宗终于缓缓起身，看得出他的腿脚不太灵便，动作颤巍巍的。他紧紧地抓着权杖，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洛南：“但我是神在大地上的代言人。” “所以呢，你要维护好神的这份基业，不能让其轻易被破坏，对不对，”红衣主教克莱门特脸上抽动了一下，勉强展露一个僵硬的微笑，“补偿令我满意，我就退走。否则，我就血洗教廷。我向你保证，整个教廷里，除了你之外，不会有任何活物。而那些藏起来的圣殿骑士团，牧羊人骑士团，我也会揪出来一一杀掉。你的权杖和戒指有着巨大的威能，但是你不能灵活地动用。有它们在手，我奈何你不得，但你护不住其他人。” 教宗丝毫不动气，像是没听到洛南的威胁一般。他皱巴巴的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洛南，丝毫没有关注他身边的绝色佳人，仿佛那绝色佳人只是一段木头、一件死物。 终于，他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没用的，有圣物在手，你控制不了我。我是主的代言人，在这片大地上，除了时间，没有什么能杀死我。” “我本就没想杀你，”红衣主教克莱门特的语气刻板，“考虑得怎么样了？我马上就要开始杀人了。” “你有着这样的力量，已经不同于凡俗，为何不愿皈依我主？要知道，一切世间的财富、名望、爱情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在主的国度里，才有永恒。”教宗本笃17世的声音平淡，但是在林姿雅听来，却是充满诱惑，那一瞬间，她差点脱口而出，我要改信！ ------------ 第231章 赔偿 迪比亚乔几次差点按捺不住冲进去，但蓝牙耳机里那个温柔的女声一直在劝他，让他保持克制和冷静。 迪比亚乔深深地呼吸，终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 在无比漫长的几分钟后，瑞士卫队队员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们的直接上司下了命令：“放行！” 他们让开过道。 迪比亚乔在内心感谢头儿的神通广大，竟然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搞定了这一切。 他将配枪交出，向瑞士卫队的队员道谢后，迅速拔腿冲了进去。“慢点！不得跑动，不要惊扰了圣座！”瑞士卫队的队员喊道。 迪比亚乔哪里听得进去！ 此刻他心急如焚。他生怕自己到得晚了，会看到十亿基督徒的精神领袖，圣座大人也“被自杀”。 他必须尽早赶到，阻止这种可能。 但是，用什么去阻止？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空荡荡的梵蒂冈宫里，迪比亚乔很快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他没空去欣赏那些壁画，焦急地问：“接下来我该往哪走？” “去西斯廷教堂吧，听说教宗最常在那里出没。” “怎么走？” “你的右手边。” “谢谢，亲爱的，没有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迪比亚乔轻浮地道谢。对方淡淡地笑了一声算是回应。 迪比亚乔没有停留，一路不停地往西斯廷教堂跑去。路上有修士、侍从、苦行僧试图拦下他，阻止他在这神圣之地疾奔，迪比亚乔只是扬起自己的证件，也没等他们看清便跑开了。他没时间在路上浪费。 很快，西斯廷教堂近在眼前。米开朗基罗，创世纪，最后的审判，迪比亚乔心中闪过这些词。这些都是教科书上提到的，而他将第一次亲眼目睹。内心有一点小激动呢。 他冲进西斯廷教堂，教宗的目光分明是在看着那一男一女两个中国人，却在和一位红衣主教对话，而那两个中国人却像是来参观旅游的，笑眯眯地，不见任何动作。 红衣主教的声音传来：“别在我面前玩弄这些小手段。我不会再警告第二次。屈服？还是灭亡。” 没有人将目光投向迪比亚乔，仿佛他是个透明人，这让迪比亚乔有点尴尬。 “咳咳，我是意大利国家安全局的迪比亚乔，各位，你们……”迪比亚乔话音未落，忽然觉得自己的咽喉麻痹起来，仿佛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堵在那里，让他的口鼻中吸入的空气无法顺利抵达肺部。 他以为是被痰堵住了，咳嗽了两声，但是并没有好转。很快，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憋得眼冒金星。 这不好笑，迪比亚乔焦急地想，这不好笑！我不想死在这！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贸然闯入这里。 他用手紧紧的扼住自己的脖子，仿佛想把喉咙抓开，以求得那一点点的空气！ 耳机里传来焦急的声音：“迪比亚乔！迪比亚乔！你怎么了！你的生命体征在剧烈变化！回答我！” 迪比亚乔很想回答那个温柔的声音，但是他说不出话来。他跪倒在地，徒劳地抠着喉咙，手指上已经可以看见血丝。 红衣主教缓缓地说：“人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当他以为自己在流血的时候，即使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也会表现出失血过多的症状，甚至死亡；当把一个蒙着眼睛人的手指靠近冰块，并告诉他，这是一块烙铁时，他接触冰块的皮肤会表现出被灼伤的特征。当一个人以为自己的呼吸出了问题时，即使他的呼吸器官都是良好的，他仍然会无法呼吸。” “我觉得这种死法很不错，很适合神职人员。就让你的手下都这样死去，好不好？”红衣主教僵硬地笑道。 “你想要什么？”教宗终于开口。 迪比亚乔发现堵住自己喉咙的东西终于消失了，他如蒙大赦，贪婪地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发出剧烈的咳嗽，跪在地上，一时无力起来。他的眼睛里，由于痛苦而流出了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 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有些失真，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不是我想要什么，”红衣主教说，“而是你打算给我什么，来平息我的怒火。你的时间不多，不要消磨我的耐心。” “教廷的一切财富都属于我主，我无权将它们交给任何人，”教宗平静地说，“所以我能告诉你一些宝物放在什么地方，但你必须自己去拿，教廷绝不承认你对那些宝物的占有权。在某个时候，教廷会出动力量，将那些宝物从你手上追索回来。” “这样挺好，”红衣主教语气平淡乏味，“如果你们有能力追讨，那就来吧。不过，现在我要先拿走了。不要随便拿些无聊的东西来耽误我的时间，我要和那段荆棘差不多的宝物。” 教宗伸出左手，摊开，其中有一柄黄铜色的钥匙，“拿去。” 洛南玩味地笑着，走上前，轻松地取走钥匙，没有任何异状。 红衣主教开口：“宝物在哪？” “就在这地下，”教宗平静地说，“我的脚下。” 洛南闭上眼睛，随即脸上浮现微笑。红衣主教脸上也露出僵硬的笑意：“很好，你没有骗我！” 教宗退开几步，洛南猛地一跺脚，宛如巨锤落下，平整的地面突然裂开，灰尘扬起。 洛南弯腰下去，在灰尘中摸索。当他起身时，手中又多了两段荆棘。 和他当初得到的荆棘一样，其中蕴藏着海量的灵机。 但是这所谓海量的灵机，和教宗手上的权杖以及戒指相比，那就真的是萤火比之于皓月了。 他忌惮地看了一眼那权杖，如果教宗真的有办法引动这权杖的力量，那怕只是引动百分之一，也能让他这个神通境中期的修士尸骨无存。 这权杖，绝对是件极品法宝，无限接近于仙器的力量。能炼制这种权杖的，恐怕是远超步虚真尊的大能！ “很好，我很满意，那这次，我就不追究了。希望我们后会无期。”红衣主教克莱门特说完，眼睛一闭，突然往后一倒，气息全无。竟然是死了。 ------------ 第232章 退位 老迈的本笃17世缓缓蹲下身，检查红衣主教克莱门特的尸体。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悲痛，却是什么也没说。他宛如枯枝一般的手紧紧地攥着权杖，如此地用力以至于所有的青筋都似要爆裂开来。然而他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他很笃定，洛南不敢杀他。但是这个恶魔绝对敢把教廷的根基斩断。现在，教廷已经元气大伤，如果再被这个恶魔大肆杀戮一番，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只能忍耐。这笔账，迟早要算。 迪比亚乔此时也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甚至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动作都不敢做，任凭蓝牙耳机里那温柔的呼唤，他也一直保持沉默。他深深地认识到，如果想活着回去，他现在最好把自己当成一座石雕。 洛南微微向本笃17世弯腰行了一礼，然后牵起林姿雅的手，如同游山玩水一般，悠然走出西斯廷教堂。 这里的一切，终于告一段落。 林姿雅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西斯廷教堂，难得来一趟这圣地，还没看遍所有的艺术品，没有多拍几张照片，实在可惜。 “前辈，我们现在是准备回国了吗？” “是啊！”洛南眯着眼睛，似乎在眺望着什么，语气淡淡的，“该回去了，已经出来得够久的了。” “我也有点想冯姐姐了。”林姿雅口不对心地说。 回国的旅途没出什么意外，也没再遇到有乘客或是空乘人员突变的情况。原本洛南猜想，他身边接二连三地出现妖化的现象，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但现在看来，真的只是巧合罢了。 他看着舷窗外的白云，心头有着许多的情绪。 曾经他以为这些情绪不存在，后来才发现，只是自己强行将之压抑。为了完成任务，爱上冯心怡，他解开了枷锁，让自己再次能体会到感情。 但是现在这些情绪涌出，让他变得更人性化，也更软弱。 如果还是那种无情的状态，何必顾虑、何必犹豫，就直接尝试用太上感应真经将冯心怡唤醒就好。为了自己存活，有着成道的希望，这种事情应该毫不犹豫去做。毕竟又不是去杀戮什么的犯忌讳的事情。 他轻轻叹口气。其实他心里已经有决断了，不是么。犹豫和顾虑，只是某种伪善的表现而已。 正是因为其实已经决定要唤醒她，才会有负疚、有感伤。 唤醒了之后，她还是她吗？那份爱还存在吗？她会不会也像当初的自己，强行压抑一切情绪，以恢复一个正道修士应有的太上忘情？ …… 在魔都国际机场降落后，洛南带着林姿雅大步走出机场，有几分意外地发现，竟然有人在接机。 林若愚带队，数位林家的中坚都在，整齐而沉默地伫立在出站口，氛围很是压抑。 洛南只是微微愣神，便迎了上去，微笑道：“林道友，这是干什么？” 虽然一直都被洛南唤作道友，林若愚还是坚持称呼洛南为前辈。“前辈到域外扬我国威，让人佩服，”林若愚微笑道，“那教宗，已经宣布退位了。” 那么他就是历史上第二位还没死就退位的教宗了。 对此洛南并不意外，“是么，退得好。” “教廷在我们眼中，也是不可轻忽的力量，”林若愚很是感叹，“但是没想到在前辈面前，竟然如土鸡瓦狗一般。对了，还要多谢前辈为我林家那几个后辈子弟讨回公道了。” “好说，”洛南神情淡淡地，“我们就杵在这说话？” “请前辈移驾。”林若愚做出手势。 在机场的停车场，林家的数辆豪车已经预备好，直接把洛南送到林家在魔都的一套别墅。 中式风情的别墅中，林若愚的书房。几名年轻子弟在门外护卫，屋内只有林若愚、洛南和林姿雅三人。 林姿雅巧笑倩兮，为他们斟茶递水，颇为娴静。 “小宜还好么？”洛南顺口问道。 “进境很快，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再有一年半载，说不定就能突破到温养境后期，”谈到林姿宜，林若愚就双目放光，显得很为这个后辈自豪，“如果能成功的话，她将是我林家数百年来最年轻的温养境后期。” “她有这个资质。”洛南微微颔首。他心中有一种很奇妙的感受，林姿宜也是金丹真人分魂转世历劫之身，如果自己想要快速突破金丹，那她也将是自己上好的食粮。 可是真要杀死她、吞噬她的灵魂来推动自己的突破？洛南自问还没法这么狠心。 且不说她相当于自己半个徒弟，光是这几个月的陪伴和熟络，就令他没法下恨手。 而且，这种杀人夺魂练功的路子，他还没决定走不走呢。真走上这条路，就与魔道无异了。虽然在和伪修仙指南的聊天中，让洛南对魔道多了几分了解，也不再如以前那么排斥，但是世界观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 “林道友，这次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洛南品了一口大红袍，问道。 “这段时间，由于各地的妖灾频发……就是前辈您说的，人类妖化失败，变成不人不妖的怪物的事件，老朽联络了几个家族，商讨对策，”林若愚慢悠悠地道，“其他家族的人，对未来局势是否会如前辈说的那般恶化，还心存怀疑。坦白说，老朽也不敢尽信。不过如果真出现那样的情况，大家还是这样一团散沙，就是自寻死路，所以大家对于结成联盟，共同对抗妖灾一事，原则上并无异议。” 洛南嘴角浮现冷笑，“但是对如何联盟，谁来主事，还是有异议的吧。” 林若愚轻叹一声，“对，这方面，确实争执不下。” 洛南看着窗外，出了一会神。然后看着林若愚说：“你们只想到那些妖化失败，基因崩溃，成为不人不妖的怪物，它们能对社会造成极大的冲击。这点是没错的。但是你们是根本没想到还是故意忘了，还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能够妖化成功呢？那些妖化成功的，就是真正的妖族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因素呢？” ------------ 第233章 大灾变 “妖化成功？”林若愚脸上表情一僵，“这个……妖化成功的妖族，和妖化失败的怪物，究竟有什么不同？” 洛南冷笑：“首先，是智慧上的差别，真正的妖族，其智慧可不下于人类。虽然某些能力，比如创造力，逻辑推理能力等，可能逊色于人类，而记忆力、直觉思维能力或许强于人类，但总的来说差别不大。” “而妖化失败，基因崩溃，沦为怪物的，则基本没什么智慧可言，纯凭本能行动。” 林若愚嘴皮动了动，苦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妖族比起怪物恐怖十倍也不止。” 洛南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喝了一口大红袍：“林道友，在我面前装就没意思了。你们家族传承久远，我就不信没有和妖族相关的记载。” “这个，记载还是有的，”林若愚面皮上现出一丝尴尬，“只是不多，不详细。” 洛南想了想，咬着嘴唇冷笑了一下，“我懂了。你们的记载中，应该是天下灵机开始消散，妖族已经式微之后的情形了。妖族比人类更靠天赋吃饭，更依赖灵机。灵机一少，甚至连妖族的诞生就会减少，生出的更多的是没有灵智的野兽。那个时候许多妖族被人类奴役，予取予夺，甚至一些雌性妖族……” 洛南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懂。 林若愚尴尬一笑，打了个哈哈：“可能有这些事吧。” “所以你们对妖族生不出重视，我能理解，”洛南淡淡地说，“但是如果这次你们不正视妖族，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前辈请讲。”林若愚端坐，露出专注的神情。 “如果光论气力，妖族或许还比不上那些妖化失败，沦为怪物的东西。但是由于有着智慧，以及天赋的神通，使得它们比那些没有神智的怪物要难对付得多，”洛南耐心地说，“更关键的是，由于同出一源，妖族可以轻易驱动那些怪物。” 林若愚终于变色。 “懂了吧？”洛南说，“原本一盘散沙的怪物，可以被修士一一击破，虽然艰难、但付出点代价也能斩杀的怪物，在妖族的指挥下，可以拧成一支军队。” “一个温养境中期的剑修，假设他状态完好，装备正常，如果遇到100头怪物，拼着受伤为代价，终究能全部将它们斩杀。但如果他遇到的是99头怪物加一头妖族，那么死的，几乎必然是那个温养境初期的剑修。” 林若愚的额头上浮现出豆大的汗珠。以他温养境后期的修为，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就算是烈日当头，以他对自己肌体的掌控力，也绝不会出汗。 “你们林家有几个温养境中期的修士？全国有多少个温养境修士？”洛南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全国15亿人口，其中百分之一会转化为妖族，那就是一千五百万。当然，其中实力有强有弱，而且觉醒为妖族之后，要恢复应有的实力也需要时间。而15亿人中，有十分之一会妖化失败，成为怪物，那就是1.5亿。全都是力大无穷，不惧死亡，只依赖本能行动的怪物。你算算，要多少修士才能将它们全部斩杀？” 林若愚露出绝望的眼神。之前，他和其他家族首脑会面的时候，对局面估计得太过乐观了。 “那可怎么办为好？那可怎么办为好？”林若愚喃喃道。 “光靠你们几个家族，是不可能应付这样的大灾的。别说应付、解决了，你们想让自身在这样的大灾变中不被灭门，都是难度很高的事情。” “前辈，您一定有办法，请您教教我！”林若愚急道。 “在这样的大灾中，修士的力量，还不如凡人的热兵器好使。”洛南淡淡地说。 “对，”林若愚一拍大腿，“那我们就想办法掌控军队！” 洛南对此嗤之以鼻。“你们几个家族，又能掌控多少军队？何况，到时候大乱一起，军队中也有百分之一的妖族，十分之一的怪物。到时候军队乱做一团，自顾不暇，哪里能和怪物对抗？” 林若愚眼神一僵：“这……这也不行，那也不妥，前辈究竟有什么好办法？” “家族的存在，曾经是顺应历史潮流的。在灵机稀少的年代，资源稀缺，门派无法生存下去，所以家族才能取代门派，成为修真界的主要发展方式，”洛南平静地说，“但是到了现在，你也感觉到了，灵机开始开始复苏，家族已经不能再顺应时代了。新的时代里，门派必将崛起，这是大势。由几个大门派，出面将功法传播出去，每个人只要修炼到百日筑基成功，甚至不必筑基大成，就能免疫妖化。如果这世上大半的人口都修行，哪里还有妖族的生存空间？” “家族，当然是做不到的。家族的性质决定了，在接下来的这个时期，家族无法扛起历史重任。只有门派，唯有门派，才能带领人类对抗大劫。” 林若愚脸色变幻，一时似心情澎湃，一时似心灰意冷。最后苦笑两声：“前辈的意思是，让我们几个大家族都改变现在的组织形式，成立门派？再将各自的功法散播出去，形成抵抗大灾的力量？同时和凡人的政权紧密合作，共同对抗大劫！” “没错，”洛南点头说，“这是唯一的机会。” “那……”林若愚看着洛南，“前辈又打算怎么做？在这样的大劫中，即使以前辈的实力，也很难说可以自保无虞吧？” 洛南淡淡一笑，瞥了正聚精会神听他们谈话的林姿雅一眼，“短时间内，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筹划，这件事关系着我的生死存亡，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其他。至于真正的大灾变来临时……我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活着成为金丹，在那样的大灾中，一个金丹就足以撑起一个势力，自保无虞。” 李若愚的瞳孔紧缩，万万没想到，洛南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金丹……金丹！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金丹！ 不过，他又不敢完全否定。毕竟，洛南也是数百年来，世界上的第一个神通境，就算再成为数百年来的第一个金丹，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第234章 该发生的 和林若愚聊了足足几个小时，大红袍换了又换，洛南终于起身告辞。 林若愚起身将他送到门外，临别时，洛南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林道友，再会。” 林若愚愕然，然后笑得合不拢嘴，伸出手和洛南握了握：“前辈慢走。” 洛南刚走出几步，林若愚忽然道：“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告诉前辈了。” 洛南望着他。 “关于死在机场的那个教廷骑士。” 洛南点点头。林若愚不他提，他都差点忘记这回事了。如果当时那个骑士能顺利返回教廷，教宗肯定会对他的实力重新评估，不见得会再有第二波的袭击。但遗憾的是，他死在机场，至今还不知是谁下的手。 “有人说，那个教廷死之前，曾经和一个女人交谈。” “女人？” “是的，三十多岁，四十来岁，很有气质的女人，”林若愚道，“线索就这些了，那天的监控出了问题，我们没法去查证。但是……” 重点往往就在“但是”上。“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查到了一件事，让监控出问题的，似乎和祁家有关。” 洛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前辈有什么打算吗？”林若愚的眼神抱着期冀。 洛南微微一笑：“没有。”之前谈话中，林若愚提到过，对于结盟这件事，祁家一直在唱反调。 “多些款待，我先告辞了。另外告诉小宜，别再闭关了，过来找我。” “是，老朽一定让她尽快去前辈那里。” …… 林姿雅自然是和洛南一起走的。两人直接回了别墅，阔别了近一个月的别墅仍然显得很干净整洁，说明一直有人在打理。 进屋后，洛南把自己往房间一关，开始修行“辨魂术”。 快到晚饭的时间，洛南终于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辨魂术”已经基本小成。 比描述中的，威力要更大，范围也要更广。 按理说，此时他应该只能感知到面对面的人的灵魂状态。但事实上，他测试了一下，在大约一公里的范围内，他都能清楚地感知到别人的灵魂状态。 或许这和他的神通有关吧，洛南若有所思。毕竟他的神通也是和灵魂相关的能力。 洛南走出房间，发现林姿雅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心怡今天是在影城那边拍戏吧？”洛南问道。 “是的，我和冯姐姐联络了一下，她很快就能过来了，晚上到这里吃饭。”林姿雅放下手机。 “那你安排晚饭吧。” 林姿雅笑嘻嘻地：“前辈信得过我的手艺吗？” 洛南脸色一黑，果断地说：“叫外卖。” 洛南又回房间修炼了一阵，再次返回客厅后，发现冯心怡已经到了，穿着貂皮领子的墨绿色风衣，正坐在沙发上亲热地和林姿雅聊天。 她翘着腿，裹着黑丝、笔直修长的腿在半空晃来晃去，小腿的曲线完美无缺。 听到洛南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甜甜一笑，看得出她在极力控制想要冲过来投入洛南怀里的冲动。 洛南笑道：“累了吗？” 冯心怡温柔地摇摇头，殷红的嘴唇微动：“还好，就是……” “就是想我，对吧？” 冯心怡还不习惯说情话，而且是当着林姿雅的面，有些羞涩地垂下头。 “我也想你。”洛南温柔地说。说着，他走到冯心怡身边坐下，手指叉进她的长发，轻轻地给她按摩头皮。 冯心怡像是在享受主人抚摸的小猫，眼睛微眯，脖子缩着，一脸的享受。 林姿雅眼神闪烁，迅速转开脸。 安静了一阵。洛南说：“外卖到了吗？” “早就到了！”林姿雅笑道，“我点的是日本料理，不用加热，就这么吃。” “那就开动吧。”洛南起身，顺手拉起冯心怡。冯心怡温顺地将自己的小手放在洛南的手心，任他牵着自己走向餐桌。 “真是的，要不要一见面就秀恩爱啊！”林姿雅嘟着嘴，有些吃味。 洛南没理她，侧过脸对冯心怡笑道：“虽然每天都在视频里看着你，但是还是看真人感觉更好。为什么感觉你又变漂亮些了呢？” “哪里漂亮了，”冯心怡笑道，“卸妆都还没卸干净，一身的汗，臭死了。” 洛南自然地凑过去嗅了嗅她的发端：“很香。” 林姿雅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拜托，要吃饭了，别在这肉麻了行不行！” 三个人享受了一顿美美的日式料理。 最贵的是蓝鳍金枪鱼刺身，鲜嫩可口，入口即化，要500多块钱一份，每份只有薄薄的几片，林姿雅点了三份；不过洛南最喜欢的还是普普通通的三文鱼刺身。 吃完饭，他们去小影院看电视。洛南的手一直和冯心怡娇嫩的小手十指相扣。 到了大约10点半，林姿雅装模作样地打着呵欠起身：“困了，困了，我去睡了。对了，你们俩小别胜新婚，但是要悠着点，日子还长，千万别一下子就把身体搞垮了……” 她娇笑着迈出门，重重地将门关上。冯心怡羞不自抑地低下头，脸红到了脖根处。 洛南心头一热，也低下头，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了她散发着芬芳的唇瓣，吮吸上去。 仿佛有甘甜生津的液体，从冯心怡的唇间渗出。洛南还嫌不够，用力撬开了她的齿关，啜上了那软软的香蛇。 洛南记得在小时候，看《白鹿原》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段很有意思的对白。几个男人聊天，讨论世界上最甜的东西。 最甜的是什么？ 当然是姑娘的舌头。 洛南此时就有这种感觉。 冯心怡柔软、温热又略带笨拙的舌头，就是这世上最甜美之物，他只想啜着不松口。此时洛南完全放松了对自己的控制，完全将自己交给凡人洛南的部分主宰，任由本能的感觉蔓延。 慢慢地，他的手往下移，抚上了她修长而又弹性的大腿，细致地摩挲着，他分明感觉到，怀中的娇娃体温正在升高，扭动得也越来越激烈。 当他的手要往更深处探索时，冯心怡突然挣脱开来，呢喃道：“不要在这里！” 洛南微微一笑。他打横抱起冯心怡，冯心怡用手捂着脸不看他。“我爱你。”洛南说着，将她抱进卧室。 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 ------------ 第235章 唤醒 一大早，洛南就感觉到冯心怡醒来了。她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用被子裹着胸口，凝视着他。 虽然没有睁开眼，洛南分明感觉到她的视线温柔而痴恋，脸上带着满足和喜悦的笑容。 然后她掀开被窝看了一下，羞得停顿了数秒，这才蹑手蹑脚地起床，开始找衣服穿。看得出，她不想吵醒洛南。洛南也就继续装睡，呼吸绵长。 昨晚是疯狂的一夜。在洛南暗中真气的滋润下，冯心怡几乎没感觉到破瓜的痛楚，而是几乎从第一分钟起就陷入癫狂的境地。两人一起探索着男女之间的极乐，足足折腾到快天亮的时候，洛南才将精华注入她的体内，完成了这一兼具享乐性和仪式性的过程。 冯心怡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的时候，洛南闭着眼，默默地想着、感受着、回味着。 在那癫狂迷醉中，凡人洛南和修士洛南都不存在了，两者都被揉碎，融合成一个洛南。 原来凡人也好，修士也好，都只是他心理的一个部分，而不是完整体。 他是洛南，是一个金丹修士的分魂，也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土著，过往的二十多年经历全都属于他，未来也将属于他。 即使半年后死于人手，魂魄消融，被吞噬、被吸纳，这个洛南也曾存在过，真实地活过。 即使他的活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他的心已经满足。 冯心怡已经穿好衣服，又弯下腰，呼吸打在洛南的脸上。在洛南的感知中，她露出温柔又有一丝伤感的表情，静静地看着自己。然后她轻轻地吻在自己的脸颊。 洛南继续装睡。以他的修为，装睡根本不可能被冯心怡发现。他只是还没想好，现在要怎么面对冯心怡。 冯心怡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仿佛将洛南的心也带走了一块。 这时，一个窈窕美好的身影在他心底浮现。还有一声荡人心魄的呢喃：“师兄！” 洛南轻轻叹息一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被窝里还有一些冰凉、黏糊糊的，那是昨晚疯狂的证据。在他的感知中，冯心怡已经出了别墅。他这才慢吞吞地起床，穿上一条内裤就走出房间，先去冲了个澡，穿戴整齐，才来到客厅。 林姿雅在沙发上玩手机。 “餐桌上有早餐，”林姿雅头也没抬，声音平板，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有个鸡蛋。前辈你消耗体力太多，要好好补充营养。” 洛南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林姿雅明显感觉到了。但她还是没有抬头，发出笑声：“前辈你看着我干嘛？” “抬起头来。” “干嘛吗，前辈你调戏人家啊！”林姿雅娇嗔道。 “抬起头来。”洛南重复。 林姿雅缓缓抬头，满脸泪水，眼睛红肿。 洛南叹息一声：“你这是何苦。” 林姿雅挤出笑容：“我没感觉到苦。” 洛南沉默了一会，才说：“我跟你说的话，你全都会告诉林若愚吗？” “那要看是什么话了，不会全部都说。” “现在我跟你说的话，你要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见洛南郑重其事，林姿雅擦了一把眼泪，笑道：“好啊。我最喜欢听秘密了！放心吧，前辈，我很能保守秘密的。” 洛南走到窗边，眺望远方，良久才开口：“其实我并不觉得心怡比你漂亮，也并不觉得她性格比你好，最初见面，我对她的好感并不比对你更多。”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有必须爱上她的理由，所以爱上了。” “那……”林姿雅苦笑，“那我呢？” “抱歉，我没有必须爱上你的理由。” “我懂了。”林姿雅的眼神黯淡下来。 “告诉你一个秘密，”洛南说，“其实，心怡的上一世和我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么，”林姿雅勉强干笑了两声，“你们是有宿世的缘分啊。” “不，”洛南摇着头，“上一世，我应该不认识她。还有，你姐姐，小宜，上一世也和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林姿雅瞪大了眼睛。 “行了，不说了，”洛南回过头，看着林姿雅，微微一笑，“这些秘密，你会替我保守吧！” 林姿雅愣了一阵，才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 说着，洛南准备回房修炼，还得考虑怎么处理新到手的两段荆棘。 “等等，前辈，”林姿雅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姐，还有冯姐姐，能像你一样厉害？” “不是这么回事，现在这具身体的资质制约了她们的发展。当然，最终她们坚持修炼的话，一定有机会达到和我一样的高度。”洛南淡淡笑道。他没补充说，是在没被她们的本尊收割的情况下。 回到房间后，洛南继续修炼。时间不多，他得争分夺秒。然而即使有着上品灵石和造化生生丹的帮助，他的进展仍然十分微小。特别是淬神丹，已经完全无法对他起到作用。 或许，真的只有吞噬其他金丹修士的分魂，才能让他再迅速地更进一步。否则，就只能用水磨功夫，来慢慢进步。 然而他根本没有那个时间慢慢来。中元节，已然不远。 而没到中元节，就会有大能隔空出手，将已经死亡的金丹修士分魂带回。 而他的状态肯定是瞒不下去的，本尊肯定是知道了的。到时候，只需大能手指一弹，自己就要灰灰，灵魂被带回原本的世界，与本尊进行凶险无比的灵魂交锋。 如果到那个时间之前，自己没有成就金丹，那就只能成为本尊的养分。只有成就了金丹，才有一搏之力。 可是，真的要吞噬其他金丹修士的分魂么？那样，自己不就入魔了？ 在死与入魔之间，洛南不知该如何选择。 …… 夜里，冯心怡回来得比较晚，眉梢眼角写满疲惫。“回来了！”洛南迎上去，接过她的包和风衣，“今天拍摄还顺利吗？” “还行，进展不错，”冯心怡笑道，“我好饿，有什么吃的吗？” “今天没叫外卖，我们出去吃吧，”洛南说，“不过出去之前，你能来我房间一下吗？” 冯心怡不明所以，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泛红：“当然可以。” 她以为洛南要和她亲热一番。但是当她跨入洛南的房间，洛南关好房门，便一指点向她的眉心。 ------------ 第236章 唤醒 当冯心怡跨入洛南的房间，洛南关好房门，转身便一指点向她的眉心。 这一指速度很慢，然而冯心怡却似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忘了躲闪，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洛南的指头点中自己的眉心。 她心里还在奇怪，这是什么意思，是某种独特的亲昵方式吗？ 手指落在她眉心，很轻，很温柔，有着温热的触感。 冯心怡刚想开口说话，忽然从脑海深处涌出一幅幅破碎的画面。那些画面似乎毫不关联，也没什么意义，但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冯心怡眼神闪烁了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弄得有些头晕。那些画面不断地旋转、放大，占据了她整个的意识空间。她终于无力地软倒。 在完全失去意识以前，她感觉到洛南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将她抱住。 …… 洛南抱起冯心怡，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探出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摩挲她柔美的脸庞。 她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紧闭的眼睛底下，眼珠子正在飞快地转动。 他感觉到，她的体温在逐渐地升高，虽然上升的速度不快，但却是一直在提升，很快就上升到了40多度，她的额角渗出汗珠，嘴唇也变得有些发白，脸上浮现浓浓的红晕。 洛南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这是分魂觉醒，太多信息在短时间里解封，引起的后遗症。 他感到自己也有些虚弱，于是盘腿坐好，调匀呼吸，手握一块上品灵石开始调息。 刚才那一指，看似轻飘飘不费劲，实则那一瞬间他用掉了体内至少一半的真气，耗费了大半的精神，并调用了自己的神通之力，才一举破开冯心怡分魂上的封印，唤起她宿世的记忆。 这番消耗，自然是巨大的。 等他调息完毕，恢复到最佳状态，已经是清晨。 床上，冯心怡仍然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汗涌如浆，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连她身下的床单都被打湿了一块。 洛南爱怜地看她一眼，然后走入洗漱间，洗了一块热毛巾，过来为她擦汗。如是反复。 又过了半个小时，冯心怡的呼吸变得均匀，表情也放松、自然，洛南知道，她快醒来了。 自己要怎样面对她？洛南苦笑着，移步到窗边，向外眺望。 此时已是四月，天气回暖，中午已经有近20度，即使现在也差不多有10度了。他的花园里似乎一夜之间百花盛开，香气弥散，蝶舞莺飞，生机勃勃。 洛南注视着一朵黄艳艳的小花。虽然隔着很远，但以他的视力，仍然看得分明。那五片娇嫩的花瓣中，有着柔弱的花蕊，清澈的露珠在花瓣上滚动，折射着朝阳的光线，五彩夺目。 他怔怔地注视，直到身后传来冯心怡近似呢喃的叹息：“我……醒来了。你为何要唤醒我？” 洛南转过身，冯心怡此时形象不算好，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满是汗渍，脸上红晕未消，眼睛略有些浮肿。但是她那双宝石般的妙目中，似流转着无穷的光辉，异彩涟涟，顿时将她的美貌拔高了一个高度。 若说她的姿色原本逊色于林姿雅半分，此刻她看起来就略胜林姿雅一筹。 “道友，”洛南注视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愣神片刻，才开口道，“我该如何称呼你？” “吾乃……算了，还是叫我冯心怡吧，”冯心怡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区区分魂而已，又怎能受得起本尊的称呼。洛道友，你还没回答，为何要唤醒我？”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洛南心情复杂，但仍保持着微笑，“心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不好。”冯心怡目光转冷。注视洛南片刻后，她讶然道：“你的修为已经恢复到神通境了？” 顿了顿，她又摇头苦笑：“那又能怎么样了，还是会被本尊回收。无论有什么理由，你都不该唤醒我。不但让我痛苦，也得罪我的本尊，从此我的本尊一定与你不死不休。” “债多了不愁，反正我的本尊也会想要了我的命，一个金丹修士，还是两个金丹修士，对现在的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洛南微笑道，“想吃点什么？” “没心情。我恨你，洛南。”冯心怡显然也心情复杂。她凡人的部分，对洛南必然有刻骨的爱恋，毕竟前一晚她才将自己整个地交给洛南；而她修士的部分，肯定对洛南恨之入骨，洛南唤醒她这分魂，不但是让她的本尊利益受损，也将她置于两难的境地。 此刻该何去何从？数月之后，必然会被门中长辈杀死，灵魂被本尊吸收同化，这样必然的命运横亘在眼前，她要怎么活下去？她恨不得现在就一死了之，让灵魂浑浑噩噩，直到被本尊吸收同化，也省过清醒地面对。 洛南苦笑着走近，右手探出，抚上她的脸庞。冯心怡眼神有些退缩，但并没有躲避，而是任他抚上。 “心怡，我知道你怪我，”洛南的声音变得坚定，“但是我保证，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击败我的本尊，活下去，然后帮助你活下去。” 冯心怡嘴角一翘，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却没有做声。不需说出口，她根本不相信洛南说的。分魂不可能战胜本尊。 洛南知道，多说无益，便换了话题，“接下来几个月，你打算怎么过？” 冯心怡眼神茫然：“怎么过？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等到那一天来临吧。” 洛南掏出一把上品灵石，几瓶造化生生丹。 冯心怡眼睛一亮：“在这末法之地，你从哪弄到这种好东西！” “我自有渠道，”洛南笑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修炼，对吗？” 冯心怡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修炼又能怎么样，这几个月的时间，就算资源不缺，也最多让我重修回温养，神通境都没什么指望。那又怎么去对抗本尊？金丹和神通境之间的差距，你又不是不知道。” “总有一丝希望，不是么。”洛南坚定地说。 ------------ 第237章 颢天宗 冯心怡没再反驳，犹豫着伸手接过灵石和灵丹，低声说：“谢谢。” 但看她的表情，显然还是不认为自己有哪怕半丝机会。 “心怡，你的本尊是何门何派？” 冯心怡迅速地抬头看了洛南一眼，然后带着自豪的口吻，小声说：“颢天宗。” 洛南顿时肃然起敬：“九大仙门！” 冯心怡点点头：“你呢？” “琅琊福地。” “也算不错了，琅琊福地在七十二福地中的排名也很靠前。”冯心怡并没有生出优越感，毕竟两人都只是分魂。 如果是她本尊在此，恐怕就会有着浓浓的优越了。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都是依附九大仙门而生存。 九大仙门的弟子，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洛南就算身为琅琊福地最被看好的一位，也没资格加入朱天宗，而是得等到成就神灵境后，才勉强有资格去做朱天宗的客卿。 洛南也没有“高攀”的感觉。他收回手，犹豫着缓缓凑上去，想寻找冯心怡的双唇，这次冯心怡迅速地躲开了：“别。” 洛南点头：“明白了。”也没有感到颓丧，这本就在意料之中。 分魂觉醒前与觉醒后，决不能简单地认为是同一个人。 躯体是一样的，但是认知已经完全不同了。 “你让一下，我先起来。”冯心怡脸颊通红。这个姿势，太过暧-昧。 洛南退回到窗边，继续凝视那躲小黄花。 冯心怡迅速起身，窸窸窣窣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冲进洗手间，飞快地冲了个澡。 她再次出来时，已经是焕然一新。娇嫩白皙的肌肤中透着健康的红，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散发着无穷诱惑；衣领开得很低，胸前一片雪白，显然是并没有避讳洛南。“我打个电话给助理，今天不去拍戏了。” “打算违约了？”洛南笑道。 “这点违约金我还是出得起，”冯心怡的眼神在逐渐变得冷漠，“最后一点时间了，我不想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违约金我帮你付吧，对外就说你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患上了抑郁症，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洛南语气淡淡的。 冯心怡没有拒绝。对修士来说，这些凡间的钱财毫无意义。现在如果洛南再提出要将爱神之心送给她，冯心怡估计也不会拒绝了。 “我对门中功法的记忆有残缺，”冯心怡显得有些苦恼，“而且我门功法对天地环境要求很高，在这里修炼怕是难以寸进。” 对这事，洛南也没什么好办法。他自己也不记得琅琊福地的主修功法。毕竟只是一缕分魂，记忆残缺是不可避免的。“那你还记得别的功法吗？” 冯心怡想了想，显然在认真地搜索。“有倒是，”她苦笑着说，“只是比起我颢天门的功法差了太多……” “只是将就着对付一下，最重要的是通过提升境界来提升你的灵魂强度，”洛南安慰道，“这样日后我才方便帮你。” 他没有说自己的神通和灵魂有关，神通是一个修士最大的秘密之一，不可轻易外泄。 所以冯心怡对他这番话完全无感，只是勉强点头：“好吧。” 又说了几句，两人走向客厅。林姿雅正在看着手机，听到脚步声，没精打采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挪不开目光了。“咦？” 洛南冷冷地说：“怎么了？” “没什么，”林姿雅笑嘻嘻地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冯姐姐突然变得更漂亮了。” “谢谢，”冯心怡口吻淡淡的，“这么好的天气，小雅你不出去走走？” “懒得动，”林姿雅无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将完美的上半身曲线展露无遗，“不过如果冯姐姐你想我陪的话，出去也行。” “我不出去了，没空。”冯心怡说得有些生硬。 餐桌上已经摆了早点，冯心怡坐下，慢条斯理地吃了一点，这过程中她和洛南一直没有对话。 洛南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吃了点东西。 一时间只闻细碎的咀嚼声。 林姿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冯心怡面无表情地起身：“我吃完了。你们慢用，我先回房间了。” 洛南点点头。 等冯心怡离开，林姿雅赶紧凑到洛南跟前，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表情惊奇：“前辈，你们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林姿雅比了个手势，“你和冯姐姐之间，不对劲，很不对劲。” 洛南笑问：“哪里不对劲了？” 林姿雅可爱地偏着小脑袋想了一会，说：“感觉你们之间有隔阂，没了之前的那种互相依恋、亲密无间。不过呢，又感觉你们之间多出了点什么，好像多了点默契，好像在共同分享一个秘密。总之吧，你们之间肯定有事发生。” 该说她不愧有着剑客的直觉吗？洛南摇摇头：“你想多了。无聊的话，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别瞎想。” “人家才没有瞎想呢，你们之间肯定有事！”林姿雅嚷道，“前辈你骗不过小雅的！” 洛南岔开话题，“今天你姐姐应该会过来了，你安排一下房间。” 林姿雅笑嘻嘻地，显得心情极好：“好！” 林姿宜是下午过来的。到了后，她也没问洛南为什么要叫她过来，只是向洛南请教了一点修行上的疑难，便钻进她的房间，闷头修行。 洛南感应了一下，她距离温养境后期确实不远了，果然天赋异禀，能有着这样快速的进境，说不定她的本尊也是九大仙门中人。 之后林姿雅跑到她的房间，不知姐妹两说了些什么，林姿雅待了很久才出来。 洛南给星空娱乐那边打了电话，说了冯心怡不再参演这部电影，并且接下来几个月也不接活动的事。 这部电影已经拍了差不多一半，冯心怡临时退出，整个项目至少要损失几千万，但洛南提出由他私人出钱来弥补损失，做为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他一意孤行，别人也无可奈何。 安排好这些琐事后，洛南回到自己的房间，潜入神识，唤道：“修仙指南！” 青衣小童带着笑意浮现。 ------------ 第238章 掌控祁家 “唤我何事？”青衣小童笑吟吟的。 “任务完成了，我可以挑选法术了吧？”洛南眼神中有一丝无奈。他算是违背了自己的一些原则，来换取变得更强大的机会。 “可以，当然可以！”青衣小童笑容满面，“任务完成得不错，你可以任选10门法术，1门道术，1门秘术。” 法术是对法则的模拟之术；道术是更近乎于道，超乎法术之上的术，通常只有金丹真人才能少量掌握，但少部分道术要求会放低一点，让神通境修士也能掌握；秘术则往往和修为无关，甚至筑基境就能修炼。秘术有点类似于神通，但神通是天赋型的，觉醒了什么神通就是什么神通，和人的认知、体质等相关，而秘术则是后天修炼而成的。 “凝神查看即可。”青衣小童说。 洛南凝神静气，眼前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法术、道术和秘术分门别类地排列好，后边还有注解。 他一项项看过去。 里头有些是他听说过，甚至本尊曾修习过的，但大多数，是闻所未闻。 他首先把需要金丹境以上才能修行的全部排除，不予考虑。然后将最低阶的法术也排除。 最后剩下可供挑选的法术仍有400多种，道术只剩下寥寥9种，秘术则有一百种可供挑选。 首先挑选道术，他打定主意，这具身体要围绕着一门强力的道术来构建法术体系。 将九种可选的道术都过目一遍后，洛南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不给我选择的机会啊！” 那九种道术中，有一种是和心灵类相关的，“六印心决”，其余则是五行道术。然而那8种五行道术都有苛刻的修炼要求，需要一些在这地球上不可能找得到的材料。比如一门土系道术“五岳真形决”，需要一撮息壤为根基才能修炼。就算在原本世界，息壤也是难得的贵重之物，地球上则只存在于神话当中，现实中到何处去寻觅！ 唯有“六印心决”没有太难的修炼要求，只要心灵力量足够强大就行。而其功能也很单一：通过缔结六种特殊的手印，在短时间内，增加所有心灵类法术的威力。 这简直是为修行“太上感应真经”的洛南量身打造。如果修行了这门道术，再加上灵器海黄梨手串，洛南的心灵类法术将增幅一倍之巨。 唯一的问题是，心灵类法术和秘术相当稀少，在可选择的400多门法术中，只有两种涉及心灵层面的法术。至于灵魂类的，更是一样都没有。灵魂层面太过奥妙，涉及到灵魂的法术、道术和秘术往往只有九大仙门的大能才有可能钻研，往往是不传之秘。 洛南又看了看剩下的100多种秘术，没有一种是涉及到心灵的。 思考良久，洛南终于做出选择。 道术就选“六印真灵决”。 秘术则挑选了一门“破法之瞳”，能看到别人施法时最细微的痕迹，最快的速度判断对方使用的法术。之所以选这门秘术，是由于这门秘术的修炼要求是有一件灵机充盈之物做根基，而洛南手上恰好有圣物荆棘这灵机充盈之物。 法术则选了那2门涉及心灵层面的法术以及8门适合神通境修炼的五行法术。 “确定选这些吗？” “确定。” “选了这些，你和别人斗法倒是不怕了，不过，”青衣小童笑了笑，“在这地球上，你有和人斗法的机会吗？” 洛南神色一僵。 “更关键的是，选了这么多法术，你有时间修炼吗？你现在最关键的是提升修为。太上感应真经附带的法术足够你在地球横行无忌了。” 沉默片刻后，洛南道：“你说得没错，但没有法术傍身，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既然给了我选择的机会，不选岂不是浪费了。” “那也由得你，”青衣小童笑道，“不过，接下来的任务，你就必须得完成了。” “什么任务？” “你自己查看吧。” 洛南凝神看去。 主线任务：在一个月内完全掌控祁家。 奖励：在时间流速1：20的秘境中修行一个月。 （祁家对你多有不敬，该是你找回场子的时候了少年！） 洛南目光一闪：“你哪来的时间流速这么高的秘境？” “我有福地啊。”青衣小童不无得意地笑道。 “你的福地不是不能擅自开启么？”洛南声音平静，问的内容却极为尖锐。 “确实不能随意开启，所以你得到这个奖励的前提，是完全掌控祁家。祁家有一件镇族之宝，可以帮助我将福地完全开启一段时间，并调节其中的时间流速。想获得这件镇族之宝，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灭了祁家，要么完全掌控祁家。” “灭了祁家，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做这样的事。而且，你怎么知道祁家有这么一件宝物？” “那就完全掌控祁家，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你是用太上感应真经，将祁家人全部控制住，也算你完全掌控祁家。至于我怎么知道的，”青衣小童笑了笑，“别忘了，我在地球上也流浪了十几年了。” 洛南目光闪烁了一下：“再说吧。” 他回到现实。至于任务的问题，暂时不考虑。他取出一段荆棘，凝神查看。现在他手上共有三段荆棘，每一段都灵机充盈，如汪洋大海。如果光是汲取其中的灵机，未免太暴殄天物；如果留着等以后炼制法宝，那又不能帮助他快速强大。洛南也一直很犹豫啊。 现在好了，“破法之瞳”是门相当实用的秘术，而且正好需要灵机充盈之物来做为根基，这就是物尽其用了。 但是这门秘术的修炼需要很多时间，至少要一两个月。如果真把一两个月的时间耽误在修炼这门秘术上，自己肯定就不够时间冲击金丹境。真是矛盾啊。除非是在时间流速加快的秘境里进行修炼。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 “进来。”洛南看看窗外，不知不觉天已经全黑，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 第239章 我需要你的剑 房门向里推开，林姿宜迈着修长的腿走进，她只穿着件薄薄的睡衣，衣领下春光若隐若现，睡衣的下摆是叉开的，走动间衣摆下的风景也不时呈现。 洛南不敢多看，收回目光，淡淡地说：“你来干嘛？” “妹妹要我来。”林姿宜说话还是这么言简意赅。 “要你来做什么？” “陪你睡。” 洛南噎了一下。“胡闹，她说什么你都听啊。” “她说我应该陪你睡。我也觉得。” 洛南不耐烦地挥手：“别闹，出去！” 林姿宜却是径直走到他跟前，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滚烫的胴-体紧紧贴在他身上。 洛南感觉到她的肌肉绷紧，心跳加快，显得相当紧张。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份难得的体验吧。 而他自己，也有了生理反应。 洛南舔了舔突然有些干燥的嘴唇。和冯心怡春风一度之后，他这具肉身似乎毫无抵抗力了。他赶紧运起真气，轻轻将林姿宜弹开。 林姿宜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虽然没有开口，她的目光分明是这样表述。 “你的价值不在陪我睡觉上，我给你提供修炼资源，不是为了索取这种回报。”洛南没有看她的眼睛。 “那是？” “我需要你的剑。” “明白。”林姿宜干净利落地转身，和来时一样，毫无眷恋地走出房间。 洛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吃掉林家姐妹？或许在他的潜意识中，出现过这样的念头。但仅仅是一闪而逝的念头。他绝不放纵自己，让自己做欲望的奴隶。 他过去将门反锁好，以免再被林家姐妹夜袭，又开始了一晚的修炼…… 次日，洛南精神奕奕地来到客厅，三个女人都已经起床。林姿宜正在闭目自修，林姿雅在和冯心怡说着什么，冯心怡心不在焉地点头。 “我要出去一趟。”洛南凝神看了冯心怡一眼，一夜过去，她身上就有了淡淡的灵机，显然已经快要完成百日筑基。果然她这具身体也有着极佳的天赋吧？ 百日筑基，并非真的需要百日，只是平均、大概需要百日。对于真正的天才来说，一夜就筑基并非传说。 况且，冯心怡有着自己提供的造化生生丹和上品灵石，达到这样的速度并不令洛南意外。 只是，这样的速度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们即将面临的对手太过强大，强大得令人绝望，而他们的时间又太过稀缺。现在是4月份，还有不到5个月的时间就是中元节。 中元节是收割的日子，那些门下有金丹弟子的分魂在地球历劫的门派，门中的合道境界大能长辈都会在这一天隔空出手，将他们死去后的分魂摄回去。 虽然说，一般人死亡后，灵魂离体，会很快消散，但他们这些人毕竟是金丹修士的分魂，灵魂的强度是足够的，死后灵魂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不消散，每年一次的收割就足够了。 听洛南说要出去，林姿雅马上站起，“前辈，我和你一起。” 冯心怡淡淡地看他一眼说：“你要去哪？我就不去了。” 林姿宜则是平静地起身，站到洛南身后，用行动表示。 洛南想了想，此行如果带上林家姐妹，就变成林家和祁家开战了，似乎不妥，于是摇摇头：“你们都在家等，我去去就回。” 林姿雅也不坚持，只是笑着说：“前辈，我送你吧。” 洛南点头。林姿宜又坐回原处，闭目自修。 并肩走出房间，前往车库的时候，林姿雅突然问：“前辈，冯姐姐是不是觉醒前世的记忆了？” 这事隐瞒也没什么意义，洛南点点头：“是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姿雅嫣然一笑：“人家没那么笨好吧，冯姐姐变化那么大，瞎子才看不出来。她前世究竟是什么人啊？” 洛南道：“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自己问她。” 林姿雅笑得不怀好意：“会不会她前世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呢？” 洛南打了个寒战，“少说两句。”他也不太确定，似乎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可能性也不太大，他们这些金丹修士的分魂，在投胎时就只会被同性的身躯吸引，只有很小的概率会投到异性身躯上。 林姿雅把劳斯莱斯开出来，洛南上了车。林姿雅问他：“前辈打算去哪？” “去祁家老巢。” 林姿雅叹了口气：“祁家的总部不在这里。魔都郊区有个大院，是祁家老太爷住的，在那里祁家人也算比较多的，也是他们聚会的主要场所，但是平时祁家人都是分散在各地。” 洛南想了想，“祁家的家主住在哪里？”虽然那个祁家老太爷明显比祁家家主祁有珏修为高，说话似乎也分量更重，但洛南觉得还是从祁有珏下手比较好。 “这我倒是知道，我载你去吧。”林姿雅踩下油门。 风驰电掣，很快劳斯莱斯就行驶到了一个豪华住宅小区的门口。这里的房子从外观看就很漂亮，充满欧式气息，绿化也做得不错，从小区门口就能看到里边有一个小湖泊。 洛南记得以前在哪看到过，说这个楼盘的价格都是十几万一平起，那这里的房子差不多得一两千万一套。 不过以祁家家主的身份，住这里倒是足够了。 林姿雅摇下车窗，探出头去，甜甜一笑，小区保安愣愣地递给她一张停车卡，就放行了。 进了小区后，林姿雅才说：“这个时间，祁有珏怕是不在家。” “没关系，我们在这等就是了。” 林姿雅停好车，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洛南说：“问清具体地址了。” “走吧。” 林姿雅领着洛南来到一栋楼前，乘电梯上楼，到了一间还贴着春联的房门前。林姿雅上前按下门铃，很快就有人将门打开，那是个30多岁的女人，漂亮大方，穿着白色毛衣，曲线优美。 她疑惑地看着洛、林二人，“你们找谁？” “我找祁有珏，我是他朋友。”洛南淡淡地说。 “请进！”女人让开通道，“我老公不在家，你们请进来坐吧。” 洛南也不客气，换了鞋，带着林姿雅往里闯。 ------------ 第240章 唯我命是从 屋里装修得并不像洛南想象的那么富丽堂皇，相反是一种简约北欧风，但是简约中透着奢华，每一件家具应该都是大师手工打造，就连放在茶几上的铜壶都是价值好几万的佐藤璋三手打一片铜，电视机则是70寸柔性可折叠的超薄液晶屏，至少得20几万。 洛南和林姿雅在布艺沙发上坐下，那女人去烧水。过一会她提着温控壶出来，给两人倒茶。 可以看出她在茶道方面挺有心得，姿势赏心悦目，泡出的茶也香气四溢。 “请问怎么称呼？”她将一杯茶双手递给洛南。 “我姓洛，叫洛南，”洛南淡淡地说，“这位是林小姐。” “那个林？”女人神色肃穆起来。 “是的。” “我听我老公提到过，”女人笑道，“我叫覃晓敏。” 洛南看得出，她身上毫无真气波动，只是挂着几件有淡淡灵机的物品，显然不是同道中人。 “他应该快回来了，说好中午回来吃饭的，你们请稍等吧，”覃晓敏很爱笑，而且不是那种客套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我们家平时很少有客人上门，我都快忘了怎么待客了，招待不周请谅解。” “已经很好了，茶水很不错，”洛南瞥了安安静静喝茶的林姿雅一眼，“你如果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那好，你们坐一会啊，我还有衣服没洗。”覃晓敏笑着起身，又端来些新鲜瓜果。 等覃晓敏离开客厅，林姿雅小声说：“前辈，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呀？” “你别操心。我不是不让你跟来的吗？” 林姿雅吐了吐舌头：“你忍心让我在下面吹冷风啊。” “放心，今天不会打起来，”洛南道，“我只是想和祁有珏谈谈。” “谈什么？”林姿雅好奇地打听。 洛南坦然相告：“我还没想好，等他来了再说吧。” 林姿雅便拿出手机玩。 洛南轻叹一口气。林姿雅之前有一段时间在刻苦修炼，但很快又固态萌发。她还真不是修炼的料，静不下心来。 他自己则开始闭目自修。 中间覃晓敏过来给两人添了两趟水，到中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没听到钥匙响，倒是有电子音响起：“识别成功。” 然后门向里打开，祁有珏还保持着伸手按指纹的姿势。 看到洛南，他目光瞬间一紧。然后勉强放松下来，换鞋进屋，在洛南面前坐下：“难得前辈来访，真是蓬荜生辉。”又冲林姿雅点点头：“林家侄女，别来无恙。” 覃晓敏走了过来，温柔地拿走祁有珏放在脚边的公文包，将一只手搭在祁有珏肩上，笑着说：“这两位等了很久了。是你朋友吗？” 祁有珏看着覃晓敏的目光也很温柔，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小手，“是我朋友。你去忙吧，让我和他们聊聊。” “好，你们慢聊，我去做饭了。二位等会在这吃饭吗？” “不了，谢谢，我们一会就走。”洛南婉拒道。 覃晓敏也不坚持，冲丈夫温柔地一笑，温顺地走开。 祁有珏目光变得凝重，盯着洛南：“不知前辈何事找我？” “你懂的。” “我不懂。” 洛南淡淡地说：“祁玉珊插手我和教廷之间的事，别说你不知道。” 祁有珏的呼吸粗重了少许，然后轻轻点头：“没错，我知道，对这件事，我很抱歉，这是她私下里的举动，我只是事后出手帮她遮掩。我会给前辈很有诚意的补偿。” “补偿倒不用，”洛南笑着说，“只是你好像对家族的掌控很有心无力啊。谁都可以不听你的话而不受惩罚。” “前辈说笑了，我这个家主只是名义上的，要发号施令那肯定是不行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人心都散了，不可能像古时候一样了。”祁有珏笑得有些无奈。 “即将到来的大劫，你知道吗？”洛南单刀直入。 祁有珏目光闪烁了一下：“听说过一点，不过我觉得太危言耸听了。” 洛南摇摇头：“以你这心态……祁家不可能在未来的大劫中幸存。” 祁有珏仰天哈哈一笑：“祁家延续上千年，也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前辈也太小瞧我们祁家了。” 林姿雅在祁有珏进来的时候就收起了手机，只是一直没有插嘴，这时冷笑道：“还躺在过去的辉煌上，看不到眼前的危机。” “这是祁家的事，就不用林家人来操心了。”祁有珏淡淡地说。 林姿雅不服，正要反击，洛南伸手止住她。他看着祁有珏，认真地说：“祁家和教廷相比……谁强？” “应该差不多吧，”祁有珏想了想，回答说，“祁家的高层战斗力多一点，教廷的中低层战斗力更多。而且教廷的那一套挺克制我们祁家的功法。真要斗起来，应该是半斤八两。” “我能一个人灭了教廷，你说我能不能一个人灭了祁家？”洛南淡淡地说。 祁有珏目光一凝，干笑了两声：“前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开玩笑，那似乎有点过火了。” “你放心，我并不想灭了祁家，但我要祁家从此唯我命是从，”洛南的声音很轻，但是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你愿意主动帮我呢？还是愿意被动帮我？” 祁有珏没听得很明白，有点迷迷糊糊，等他弄懂洛南的意思，顿时脸涨得通红，霍地从椅子上站起，寒声道：“我祁家人从不怕威胁！前辈想吃下祁家，我只怕你胃口太大撑着！” “放心，不会撑着的，”洛南淡淡地说，“也就是说，你不愿意主动帮我，宁愿选择被动帮我？” “你！”祁有珏心里一寒，抢先发动精神攻击。洛南的左腕上光华一闪，海黄梨灵器手串全力发动。 祁有珏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念头纷涌。 “此人不可力敌，若惹怒了他，他一怒之下，家族会化为齑粉……” “此人实力强大，若托庇于他，家族也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答应他，我还是家主，不答应他，他另立傀儡怎么办……” “家族中无人是他对手，与其玉碎，不如屈服，再另寻机会……” ------------ 第241章 祁家齐聚 这些纷繁的念头几乎占据了祁有珏全部的意识空间。 但是一点灵光突然闪现：不好，我这是着了他的道！ 祁有珏毕竟也是精擅心灵攻击的修士，自然也懂得防护，很快运功抵抗，压抑这些念头。 虽然他修为不如洛南，无法完全抵御，但也苦苦支撑着，没有立刻沦陷。 一时之间，形成了拉锯。 他毕竟是温养境中期的修士，本也擅长心灵攻击，洛南想控制他、影响他很容易，想让他变成完全听自己话的傀儡，却鱼困难。 眼见僵持不下，洛南耗费甚多，鱼吃不消了。他一咬牙，发动了神通。 神通一发动，立刻对祁有珏在灵魂层面造成影响。洛南心翼翼，没有过于粗暴地一次性摧毁祁有珏的灵魂，也没有强硬地要将他的灵魂奴役、同化，只是让祁有珏在灵魂层面对自己生不出反抗之心。 祁有珏的表情缓和了下来。那些念头不再出现，他只是从心底里不愿违逆洛南，也不再尝试反击。“前辈。”他低下头。 “我要控制祁家，你能帮我做到吗？”洛南直接地说。 “这恐怕很难，”祁有珏并没有完全丧试我，仍然有着基本的判断力，也懂得趋利避害，只是无法反抗洛南而已，“现在家族确实人心比较散，我很难发号施令⊥连老太爷的命令，也不见得人人都会听从。” “你想办法把祁家人都召集起来。” “全部？”祁有珏愕然道，“那得有好几千人。” “不用这么多，”洛南赶紧说，“只召集最核心的一批，在家族中有话语权的那些。” “那大概有几十人吧，”祁有珏道，“不过家族帜宿老，不见得会听我的。” “你找个借口，”洛南淡淡地说，“就说林家为了接下来的大劫，准备吞并祁家，所以你打算和林家全面开战，把他们都召集来开会。” 林姿雅吓了一跳，随即笑道：“这主意不错。那最好还要我爷爷那边配合一下，摆出相应的姿态。” “我会和林若愚沟通的。” 祁有珏苦笑道：“前辈既然说了，我肯定照办。只是效果会怎么样，我不敢保证。” 洛南微微一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有分寸。” 祁有珏无奈地应了：“那我眷促成此事，请前辈等我的通知。” 洛南起身说：“那就好，别耽误久了，我时间宝贵。” 祁有珏跟着起身：“我送前辈出去。” 覃晓敏也系着围裙出来，热情地说：“这就走了？欢迎下次再来啊！” 洛南笑道：“会有机会的。” 林姿雅默默地跟在洛南后头。回到车上，她才说：“前辈，你不是说今天不动手吗？” 洛南平静地说：“是没有动手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手了？” 林姿雅顿时无语。别说动手了，洛南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把祁有珏控制了。 “你是打算让祁有珏把祁家的核心全部召集起来，对他们一网打尽吗？” “没错，”洛南点头说，“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林姿雅鱼登：“前辈，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是，这么多人的话” 如果是觉醒神通之前，洛南绝无可能做到一次性控制这么多人。那次和祁家敌对时，仅仅以心理力量影响祁家人不向他出手，就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精力和真气，只靠着上品灵石勉强支撑。 所以如果是觉醒神通之前，他要控制祁家的话，只可能去个个击破。 但此时他神通已经觉醒，可以直接从灵魂层面影响对方，削弱对方的心灵抵抗力，还有法宝防身，所以他敢于将对方聚集起来，一网打尽。 他淡淡地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多是没什么用的。” 林姿雅乖巧地点头：“我去联系堂爷爷，让他配合你的行动。” “我会亲自联系他的。”洛南说。 回到别墅，洛南给林若愚打了个电话，让他如此这般，林若愚自然满口答应。林家和洛南正蹿蜜月期，在这种合作关系中，林家得到了太多好处，他自然舍不得破坏这份关系。 只是演一撤向祁家施压而已，又算不得什么难事。 挂掉电话后，洛南把胡心洁唤来。他去清剿教廷势廉前，给了胡心洁一些丹药和灵石，让她闭关修行，此时她身上的气息显然已经突破了筑基，到达了温养境初期。 “主人有什么吩咐？”胡心洁巧笑倩兮，妙目含情。发现洛南吃掉了冯心怡，她心中又生出某些念头，鱼固态萌发。 洛南看都没看她，问道：“我要你筹备的事，进忻怎么样了？” 胡心洁娇笑道：“我联络了几个熟悉的门派掌门，他们都对主人的提议感兴趣，但也有一些疑虑。” 洛南淡淡地说：“那就先放一放吧，过一阵子再说。” 在和林若愚见面后，他曾吩咐胡心洁去联络各门派，商量建立联盟一事。 对蹿弱势的门派而言，加入联盟应该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既然对方不积极主动，洛南也没这个闲心去推动。 等到灾变爆发时，他要么已经成就金丹，并战胜了本尊，融合本尊的力量之后晋升到神灵境界；要么已经身死魂消。 无论是哪种情况，灾变都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所以他鱼兴趣缺缺。 接下来几天，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着。林若愚紧急召集林家人，对外放出风声，准备和祁家大干一场，争夺之后联盟主导权的地位。 祁家人自然会有反应，核心成员从全国各地飞至，汇聚在祁家老太爷的院子，商讨对策。 事态越来越升级，两家各自交好的家族和门派也都受到了影响，开始进行备战。 两个庞然大物对峙，其余的幸族、小门派也受到了牵连，整个地球修真界的气氛都日趋紧张。 谁都不知道，这样的形势，仅仅是由于洛南的一句话。 这天早上，洛南收到一条短信。“我二叔到了，祁家核心已经全部齐聚。” 洛南微微一笑。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 第242章 通杀 祁家老太爷的小院内，数十个核心子弟汇聚。 人们没有聚在屋里，而是在院中，根据各自的辈分、亲近程度站立着。 只有几位辈分最高、地位最尊崇的，才有座位。 此时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几位老人也在私下交流，没有费神去维持秩序。 人群中，只有坐在老太爷下首的家主祁有珏显得心不在焉，不时掏出手机看时间。 祁有贞站在祁有珏的身后，碰了碰祁有珏的肩膀，轻声问：“怎么了？” 祁有珏勉强笑道：“没事。” “这次林家来势汹汹啊，”祁有贞显得有些担忧，“你觉得真的会打起来吗？” 祁有贞随便敷衍道：“难说，我觉得吧，还是先谈，谈不拢再说。” 这会儿几个老人的交流结束了，祁家老太爷扫了祁有珏一眼：“珏儿，是你把大家召集起来的，你就跟大伙说说吧，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祁有珏忙陪着笑说：“有老太爷您在，哪有我说话的份！” 这位老太爷年龄最大，辈分最高，修为也是祁家第一人。已经在温养境大圆满徘徊多年，只差一只脚就踏入神通境。 此前祁家拍得了两颗上品灵石，立刻就送到他面前，但此时他的修为还是温养境大圆满。 他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身体已经老朽不堪，气血衰败到了极点，他怕自己受不住上品灵石那澎湃的灵机，就算用了上品灵石也很难熬过晋阶的关口。但是不试一试呢，他又不甘心，毕竟祁家几百年没出过神通境了。而传闻大劫将至，家里若没个神通境大修士的坐镇，实在不令人放心。 所以他就这么一直拖着，既不敢自己使用上品灵石，也舍不得交给下面的小辈用。 此时他神情有点懒懒的：“要你说，你就说。现在你是家主，你做的决定，我们几个老家伙肯定都支持，不会扯你的后腿。” “是，那我就说了。”祁有珏转身面对众人，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院门处一声巨响。 “来了。”祁有珏心道，目光看向院门。 只见那老旧的院门不知被谁踢了一脚，整个倒了下来，扬起的灰尘中，四个身影走进院子。 祁家人都是大怒。 “是谁！敢来我们祁家撒野！” “不想活了是吗？” 祁家老太爷没有出声，眯着眼睛看去，只见尘埃落下，一男三女，四人的形象变得分明。 当先一人正是洛南，俊朗如玉，嘴角含笑，风度翩翩。 洛南身后则站着三个有着绝世之姿的美人，胡心洁娇媚、艳丽，林姿雅面容完美无瑕、气质清新。林姿宜尽管姿色稍逊，却有着绝世剑客的凛冽气质，让人神为之夺。 祁家老太爷瞳孔一缩。那个男人……当初施加在祁家头上的屈辱和无力感，他至今记忆犹新。 祁有珏站了起来。他的手缩在衣袖中，剧烈的颤抖，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洛南前辈终于来了。他会以何种手段来掌控祁家？他又会将家族带向何方？太多的疑问堆积在他心里。 “洛南！你这是什么意思！”作为家主，祁有珏必须出声，他装模作样地怒吼道。 洛南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便落在祁家老太爷身上。祁家老太爷缓缓起身：“洛南，你虽为神通境的前辈，但这可不是为客之道。” 祁家其他几位老人也站起，以迅捷得不逊年轻人的身手，迅速四下散开，对洛南呈包围之态。 洛南微笑着开口：“不好意思，我不请自来，做了一回恶客。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对你们而言，就不是客人了。我希望，整个祁家都能听从我的号令，唯我之命是从。” “你是疯了吗！”祁家老太爷感到不可思议，“尽管你是神通境的大修士，可我们祁家也有着底蕴，有着好几位温养境后期修为的宿老，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听从你的号令！” “乱世马上就要到了，只是你们看不到，”洛南道，“乱世里，实力为尊，胜者为王。跟着我，祁家就能保全，甚至发展壮大；否则，就只会衰败甚至消亡。” 祁家老太爷寒声道：“不要危言耸听！而且就算未来有着危险，我们祁家也足以应付，不需要一个外人在我们头上指手画脚！” 洛南淡淡一笑：“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只是来宣布我的决定。” 话音落时，他手上多了一条镶嵌着无数珍珠的青铜链。他将青铜链往天上一抛，青铜链便罩在他头顶上方一尺之处，散发着亿万豪光。 祁家老太爷看得分明，那绝对是一件稀世的法宝！ “大家动手，不要给他喘息之机！”他当机立断地喊道。 别的家族成员还没做出反应，四散在人群中包围着洛南的几位老者一齐出手，发动了祁家最擅长的精神攻势。 只见那青铜链缓缓旋转，散发光华，洛南在光晕笼罩下，丝毫不受影响。 他微微一笑，抬起左手，腕上的海黄梨灵器手串亮起夺目的光线，他也全力发动了精神攻击，同时神通发动，影响着在场数十人的灵魂。 “对于神通境，你们一无所知！”洛南冷冷地道。 他身后，林姿宜已经跃跃欲试，但是没有洛南的命令，她并没有擅自出剑。胡心洁是能划水就划水，林姿雅是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在这样的场合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是笑吟吟地看着。 祁家诸人很快头上就现出汗珠。他们一面要抵御着洛南植入他们心灵中的诸多念头，一面要抵御着来自灵魂深处对洛南的畏惧和服从，只能是勉强支撑着，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祁家老太爷怒目圆睁，但他的表现也不比其他人更好，因为他被洛南重点针对。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拳脚扬尘，有的只是心灵层面和灵魂领域的较量，胜者通杀，弱者输掉一切，甚至输掉自我。 “啪！”祁家老太爷终于被击溃，重重地跪在地上，垂下了骄傲的头颅。 ------------ 第243章 碎片 祁家老太爷这一跪，就像引起了多米诺骨牌的倒塌，祁有珏跟着跪下，然后是祁有贞，一个接一个，其他几个老人是最后跪的，院子里黑压压跪了一片。 看着跪倒的祁家众人，洛南心头很是感慨。只有觉醒了神通的神通境，才是真正的神通境。换成他觉醒神通之前，绝不可能一次压服这么多人。 但是觉醒了神通之后，这一切变得如此简单。 如果说，没有神通的他，战斗力是1，那么拥有神通的他，战斗力绝对可以计算为10。 “起来吧，”洛南收起笑容，淡淡地说，“不用跪来跪去，我只要服从，不要这些表面功夫。” 祁家老太爷满头大汗，艰难地站起，束手垂首，恭敬地说：“前辈请吩咐。” “先把你们祁家的镇族之宝拿来给我过目吧。”洛南有点懒洋洋地说。 “镇族之宝？”祁家老太爷露出迷惑之色，过了片刻才恍然，“前辈说的莫非是那个……” 洛南其实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修仙指南并没有明说。他含糊地哼了一声，“正是。去拿来吧。”说完便坐到之前祁有珏坐的那把椅子上。林姿雅等自然地站到他背后。 “前辈请上座。”祁家老太爷恭敬地说。 “没事，这里就挺好。快去把要我的东西拿出来吧。” “是，是，这就去拿。那件物事恰好放在我这宅子里，平时由我镇守，”祁家老太爷道，“我这就去拿来，请前辈过目。” 祁家老太爷走进房间里，洛南看着底下那一群祁家人，他们的目光中有顺从、畏惧、躲闪，唯独没有愤怒和不甘。 在洛南的神通作用下，他们从灵魂深处发生了改变。人还是同一个人，但某些部分已经永久性地改变了，就像接受了化学阉割的病人一样，某些地方已经回不去了。 洛南心里轻叹。他本来不想做得这么绝，但时间紧迫，祁家人看来又不肯合作，那就只能这样了。只是……他似乎又往魔道的方向，滑落了一大截。 “我……终究还是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持原则。” “为了长生之梦……我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呢？” 祁家人都温顺地站着，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在灵魂层面对洛南畏惧和服从。这已经不仅仅是心灵法术的作用，即使有别的擅长心灵法术的大师来，也无法解除他们灵魂深处畏惧洛南、服从洛南的烙印。 “从今以后，祁家只需要一个声音，就是我的声音。我不在的时候，祁有珏负责，他的话就等于我的话。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层次不齐的回答。 洛南皱了皱眉。真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用考虑和林家对抗的事了，打不起来。林家也不会有吞并祁家的想法。如果有，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好几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联盟是必须成立的，为了应付不久的将来那场大灾变，必须有一个强大的联盟，才能更好地生存。至于这个联盟由谁做主导，以后再议。”洛南没把话说死。以修仙指南的尿性，很有可能下一个任务就是让自己当这个联盟的总盟主。 他感觉自己已经能够摸清修仙指南的套路了。 这说明什么呢？难道自己的心智已经器灵化了？或者说，这个所谓的器灵，其实根本不是器灵…… 洛南收回思绪，继续说：“今后的路怎么走，我和祁有珏商量之后，会通知你们。主要原则是，放弃一切金融、服务、娱乐、贸易等产业，收购轻重工业、军工、医药、医疗器械等企业，开始秘密打造自己的军队，年轻一辈统一受训，打造几个固若金汤的基地，存储生活必需品、药品等。政界的人负责为这一系列行动保驾护航，军界的人，要做好应急准备，在大灾变发生的第一时间为祁家争取到武装力量。” 下头议论纷纷，祁家人显得很震动，看得出他们也并不赞同，特别是那几个老家伙，纷纷摇头，但没人敢开口大声反对。 “我的意志，你们不需要懂，只需要执行！”既然完全掌控了祁家，成为祁家的掌舵人，享受利益的同时，洛南也肩负了保存祁家、发展祁家的责任。 所以他才动心思为家族规划今后的发展方向。 这时，祁家老太爷碰着一个檀木盒子走了出来。 “就是这个。” 洛南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那个檀木盒子非常精美，大约一张A4纸大小，高度约莫一根筷子高，表面用金线绘着古朴的十二纹章，散发着时光的气息。 是的，洛南很确定，那是时光的气息。虽然不知怎么形容，但每个人看到的第一眼，就会生出这种反应。 祁家老太爷轻轻将盒子掀开，一块金属片躺在红绒布上，残缺、古旧、破败，布满古老神秘的花纹，边缘支离破碎，稍稍有点凹陷。 厚重的灵机扑面而来，逼得人呼吸不畅。时光的力量萦绕其上，金属片的上空似乎有着群星泯灭，有着万物生聚。 “这是……”洛南注视着祁家老太爷，开口问道。 祁家老太爷恭敬地回答：“这是我们的先祖一次意外得到的，据说是在泰山上发现的。虽然我们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但也感觉到其中绝大的力量。” “指南，”洛南沉入神识，“这是什么东西？” 青衣小童很快浮现，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眼中充满炽热的光线：“这是什么？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只要知道，这是一件极其难得的宝物，甚至可以用至宝来形容。” “比星辰砂还宝贵？比仿制品的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还宝贵？”洛南问道。 “哈哈！”青衣小童大笑一声，似乎不屑于回答这问题，“赶紧拿到手，以免夜长梦多。只要你拿了过来，今晚我就可以给你开启副本，不，时间流速1：20的福地空间让你修炼。” 洛南回到现实，带着疑惑，接过檀木盒子，淡淡地说：“先放在我这里保管吧。” 祁家老太爷欲言又止，终究不敢违拗。 ------------ 第244章 福地空间（上） 洛南虽然迫不及待想进入时间流速1：20的福地空间体验，但此时还有事情要处理。 他看着祁家老太爷：“祁家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我就交给祁有珏来掌舵了。你作为家中长辈，要多帮衬他，帮他查漏补缺，明白吗。” “是，是，老朽一定做好。”祁家老太爷恭敬地说。 “注意分寸，别太指手画脚，他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才出手，否则就静静地看着。” “是。” 洛南又唤了几人上前，轮流叮嘱一番，这才带着林家姐妹和胡心洁离去。 回到别墅，青衣小童在他的识海中跳来跳去，“快，快把东西给我！” 洛南有些疑惑，从没见过修仙指南这么迫切的模样，或许这金属片远比自己想的还要珍贵。 他让几个女人自去修行，又去检查了一下冯心怡的修行进度，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沉入识海。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洛南淡淡地说，“我以为凭我们之间建立起的信任关系，你不至于瞒着我才对。” 青衣小童盯着洛南看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轻轻吐出了几个字。“东皇钟碎片。” “什么？”洛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青衣小童大声重复道：“东皇钟碎片！” 洛南一时愣住了。他很快退出识海，回到现实，打开檀木盒子，看着红绒布上的金属残片，感受着其上时光冲刷的力量。 “真正的仙器！而且是仙器中最顶级的！虽然只是残片，但这价值……”洛南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别说是步虚、合道的大能了，就算是地仙、天仙恐怕都会忍不住为这东西而出手！ 他何德何能，一个小小的神通境修士就能拥有如此贵重之物！ “给我，快给我！”青衣小童在他的识海里叫道。 洛南定了定神。如今他实力不够，就算再珍贵的物品，在他手中也发挥不出真实价值，还不如先放到修仙指南那里，换取自己实力的快速提升。 至少得闯过眼前的难关，拥有了未来，持有这件宝物才有意义。否则，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而且修仙指南现在和他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这件宝物能让修仙指南获得飞速的提升，对他而言也是件好事。 “拿去吧！”洛南松开手。 空间撕裂，将这东皇钟碎片吸入，很快就悄无声息。 他能感受到青衣小童的欣喜若狂。 “任务完成了吧？” “完成了，完成了！”青衣小童笑道，“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开放一部分的福地空间，让你进来修炼。” “那我就现在来试试吧。”洛南道。 他面前出现了一道空间缝隙，洛南身不由己地被吸入其中，只觉天旋地转，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身处一座宫殿中。 这宫殿造型古朴，由一方方的巨石砌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有点像是汉白玉，但比汉白玉更晶莹剔透。 宫殿中四处都是珍稀的古玩，各种陈设都带有淡淡的灵机，绝非凡品。 洛南的目光很快落在一只五彩斑斓的鸟上。那鸟有着高冠，长长的尾羽颜色明艳，一副骄傲的神色。让洛南侧目的是，这鸟身上有着浓浓的灵机波动，不同于真气，也不同于妖力，而是介乎于两者之间，其强大程度堪比金丹修士。 洛南顿时哑然，自己的实力竟然比不上一只鸟。 青衣小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目光也看着那只鸟，“那是毕方的幼鸟，”青衣小童说，“放心，它不会攻击你。” 那鸟儿看到青衣小童，露出非常人性化的惊恐表情，刷地一下就飞走了，只留下几片羽毛。 这里的灵机非常厚重，比起他原本世界还要厚重得多，该说不愧是福地空间么。如果说地球外界的灵机比空气还稀薄，那么这里的灵机就浓稠得近乎液体了。“这里很好，”洛南道，“在这里修炼一天，比起在外面嗑药修炼都不会逊色。” “最妙的是，”青衣小童笑道，“我调整了这里的时间流速，在这里的一天，外面只过去一个小时。要不要体验一下？” “好。”洛南说着，就盘腿坐下。 “你现在的活动区域只有这片宫殿，记住不要出去。” “如果我走出去了呢？”洛南好奇地问。 “那就说明你已经晋升金丹了。”青衣小童笑道。 洛南点点头，闭目开始修行。浓稠得仿佛液体的灵机从他身体的每个毛孔渗入，经循环在丹田气海化为真气，真气运转，流经身体的每个窍穴，无时无刻不在强化着他的身体和神魂。 一天之后，洛南睁开眼，眼中光芒大放，这是修为又有精进了。“比起手持灵石，再吞服丹药还快。”他不由得赞叹。 “那是自然，否则为什么说只有洞天福地才能出真仙呢。”青衣小童显然心情极好，笑着说。 “这里只能我一个人来修炼吗？”洛南问道。如此宝地，如果不能多带几个人进来修炼就太可惜了。 青衣小童计算了一下，道：“你可以再带4个人进来。” 4个人？想也不用想，那就是林家姐妹，冯心怡，再让胡心洁沾点光吧。 “先送我出去吧。” 一阵天旋地转后，洛南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看了看时间，现实里才过了一个小时。 他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林姿雅正在和胡心洁叽叽喳喳，冯心怡和林姿宜都不见踪影。 “把她们都叫来。”洛南说。 “怎么了？”林姿雅问道。 胡心洁却不问究竟，直接回答：“好。”说着就动身往冯心怡的房间去了。 “你也去把你姐叫来，”洛南微笑着说，“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修炼。” “好啊，人家最喜欢修炼了！”林姿雅欢快地说着，急匆匆地往林姿宜的房间跑去。 很快，四个女人齐聚在客厅。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不要紧张，不要惊慌，也不要吃惊，保持深呼吸，”洛南说，“让自己放松。” 然后他沉入识海，对青衣小童说：“把我们都拉过去吧。” 天旋地转之后，五人一齐出现在福地空间里。 ------------ 第245章 福地空间（下） 祁家老太爷的院子里，众人愁眉苦脸。 祁家老太爷深深地叹息，他看着旁边几个同样须发皆白的祁家老一辈，“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控制了？” “当然。” “肯定是被控制了。” “问题是，”祁家老太爷再叹一声，“明明清醒地知道自己被控制了，却挣脱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他的功法太霸道吧，”一人说，“我根本无法生出反抗之心。” “我也一样。”旁边有人附和。 “这种感觉真难受，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施展了心灵控制，却心甘情愿继续受控制。” “这和我们家的功法完全不一样。我们如果控制了别人，当对方知道自己是被控制的时候，就已经解除了控制。” “对这样的心灵控制，我们根本无能为力。” “那怎么办呢？难道要一直这样被控制下去？” 祁家老太爷无奈地笑了笑：“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对方沉默。 “是，我也是这么想，也就只能这样了。他的功法比我们高级太多，”祁家老太爷道，“既然反抗不了，就只能接受了。暂时先按他说的做吧。” “我们真要改变家族的布局？我有点不太相信那什么大灾变的说法。” “我也不信，”祁家老太爷道，“但是形势比人强，你能反抗他吗？反抗不了，那就只能听从。就算他说太阳是扁的，公鸡是母的，我们也只能听着。” …… 与此同时，林家。林若愚和几个同样须发皆白的老人围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喝着功夫茶，闲聊着。 “祁家这下真的变天了，”林若愚道，“谁能想得到？千多年来都屹立不倒的祁家，竟然头上会多了一个主人。” “是啊，”林若愚的弟弟林若辰叹道，“谁能料得到呢，祁家人一向心比天高，要做最大最强的家族，现在呢？这算是什么事。” “祁家的今天，让我仿佛看到了林家的明天，”显得老态龙钟，实际上年龄比林若愚小得多的林若海苦笑着说，“大哥，你一意和洛南交好，就不怕他哪天骑到我们头上来吗？” 林若愚也苦笑。洛南给他的感觉，是毫无野心，一心修行。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洛南会想要掌控祁家。 精修心灵控制的祁家，有着温养境大圆满坐镇的祁家，就这么轻松地被他完全控制。 那林家呢？林家并不擅长抵御精神方面的攻击，而且家族中修为最高的他只是温养境后期，离大圆满还有一点点距离。如果洛南真的对林家有野心，林家要靠什么来抵挡！ “只希望他不要有这么大的野心吧。”林若愚幽幽地叹道。 “如果他只是想当那个联盟的盟主，倒是随他去了，”林若海说，“但是我们林家人绝不会屈从于他。宁为玉碎！” “只怕是连玉碎的机会都不给你，”林若辰说，“他给了祁家玉碎的机会吗？虽然消息并不是很确切，但是你们猜都能猜到吧，祁家人都是被他控制了心灵，成了洛南的奴隶。” “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在林家身上。”这个时候，林若愚也只能信誓旦旦，安抚人心。虽然，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只能祈祷，洛南不要有太大的野心。 其他的修真家族和门派也陆陆续续得到了消息，对此都震惊不已，议论纷纷，然而谁也无力去改变。 也有一些有心人注意到了祁家的动作，卖掉金融、服务、娱乐、贸易等方面的产业和股份，紧急收购轻重工业、军工、医药、医疗器械等产业，在家族大本营大肆兴建土木…… 他们也有样学样，既然神通境的老怪物都这样做了，他们没理由不照搬。 …… 福地空间里。 洛南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仿佛能刺破虚空。他手中拈着的那段荆棘，已经朽坏不堪，两指轻轻一搓，就化为灰烬。 “破法之瞳”终于修炼成功。进入到福地空间已经五个月了，他已经把兑换到的法术、道术“六印心决”和秘术都修炼成功。 根据1：20的时间流速，总共能在福地空间里待20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剩余的时间，他还可以好好提升一下修为，争取晋升到神通境圆满，甚至尝试一下冲击金丹境——虽然基本上没什么指望。 他起身，走动了一下。这座宫殿中，只有他一人，几个女人分散在其他的宫殿中。几座宫殿是相通的，组成一个宫殿群落。 至于宫殿之外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在宫殿群落的外围被一层迷雾包裹着。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想过走出宫殿，但是可能正如青衣小童说的，不到金丹境，根本不可能走出去。每当他走入到迷雾中，总会有种柔和的力量将他送回到宫殿中。 脚步无意识地将洛南带冯心怡所处的宫殿。冯心怡正端坐在地，闭目修行。洛南感受着她身上翻涌的真气，她进境飞快，短短五个月时间，已经进入温养境后期。 当然是此处灵机充沛的原因，也有洛南不惜减少自己的供应，为她提供的灵石、丹药的因素。洛南对她始终心怀歉疚，给出灵石和丹药，让他能稍稍减轻这种歉疚感。 看了几眼后，洛南不忍惊动她，转身离开。又来到林姿宜闭关的宫殿中，林姿宜盘腿而坐，膝上横着一柄利剑，闭目修行。她的修为，赫然已经从温养境中期，突破到了温养境大圆满，看来如果一切顺利，过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神通境。 不过她的速度还是比冯心怡略逊一筹，主要是丹药和灵石的供应没跟上。 洛南连自己修炼的灵石和丹药都不能完全保证，还要提供给冯心怡，哪有多余的给她？毕竟亲疏有别。 但能带她到这福地中修炼，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在这里，外界只过去几天功夫，她就获得了至少需要十年时间都未必能达到的修为提升。 洛南也只是看了几眼，就扭头离开，又去看林姿雅和胡心洁。 ------------ 第246章 神通境圆满 林姿雅和胡心洁的资质都要差上一筹，而且也不算太刻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们两人仅仅是从筑基圆满晋升到了温养境初期。洛南摇摇头，不再关注。 …… 时间匆匆来到5月。 对地球来说，这是动荡不安的一个月，是多灾多难的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各地频繁出现怪物伤人的事件，平均每天都会发生几起。纸包不住火，至少已经无法对公众隐瞒下去了。 在这样的形势下，谣言四起。有人认为是生化病毒泄露了，有人觉得是别国发动了基因战争，有教徒认为是天灾降临，上帝要进行灭世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世界各地发生多起打砸抢事件，社会动荡不安，各地邪教如雨后春笋一般钻了出来，治安环境严重恶化。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末世”气氛，许多人开始囤积粮食、饮水和药品，修建地堡，年轻人用酒精、滥交和毒品麻醉自己。而政府则开始频繁以演习的名义调动军队，各国情报组织都异常活跃，想要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中国，两个大家族已经完成了资产重组，祁家和林家都已经将自身的产业转换完毕。虽然这个过程中损失巨大，但是看到现在的乱像，他们不由得庆幸自己做得及时。 随着乱象的加剧，他们占据的这些产业必然会升值，而且就算真正的大灾变发生了，拥有这些产业，他们也就拥有了未来，区区损失又算的了什么。 林若愚最近去了一趟首都，和共和国的领导阶层的一些人物进行了会面。 那些领导虽然对修真界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也是略知一二的。他们听说了洛南这个神通境的事迹，也听说了洛南做出的大灾变的预测，很想和洛南见上一面。 但是一听说洛南擅长精神控制，能毫不费劲地奴役他人，他们就打起了退堂鼓。和洛南见面太危险，还是不见为好。 而且也找不到洛南的人。 洛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带他身边的四个女人也一起神秘消失。他们在一个早晨进了洛南位于魔都市郊的别墅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而别墅中也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没人会觉得他们出了意外，但也没人能猜到他们去了哪里。 最狂野的想象是，洛南白日飞升了，带着四个女人飞升了。 没人猜到，洛南正在一个福地空间中，疯狂地提升着实力。 …… 福地空间的宫殿群落中。洛南睁开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利落地站起。 又失败了。之前他使用了星辰砂，打磨了一身真气，消除了身体里的许多隐患，但是冲击金丹境的尝试又一次失败了。还好，他见事不可为就早早收功，没有受到反噬。 看来，现在还不是冲击金丹境的时候。自己还欠缺了些什么。尽管他在四个月前就已经神通境大圆满。尽管他的本尊有过冲击金丹境的经验，但那一次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 这一次，条件明显还不充分的情况下，冲击金丹也变得艰难很多，过往的经验也未必有用。 洛南觉得，影响自己冲击成功最主要的因素，是在于自己只是一缕分魂。虽然转生到这具身体后，和这身体本身的灵魂结合，但明显先天不足。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自己的心境。由于做了几件违背原则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像魔道修士，心境不稳，心性修为远远差于本尊。 还有就是，这具身体的积蓄不足。本尊当初是每个境界都沉淀良久，夯实根基后才一步一个脚印地晋升上去。 但这具身体却是，达到能晋升的最低条件，就急吼吼地晋升，造成了根基不稳，隐患颇多。 两者之差，不下千里。 洛南再长叹一声，却也无能为力。时间紧迫，只能尽快晋升，哪能顾得了那么多。 如果没有几十年的水磨功夫，重新夯实根基，消除隐患，根本就没有突破得到金丹的可能性。 或许，真的只能考虑用修仙指南提供的方法，去吞噬其他金丹修士转世身的分魂，来壮大自己，才有可能在短时间里突破到金丹吧。 “指南！” 青衣小童出现在他面前。“准备出去了吗？时间刚刚好。” “把我们送出去吧。”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出现在自己的别墅，几个女子都立在他身旁。 外界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别墅的地板上、家具上也蒙了一层灰尘。 洛南走到布艺沙发旁，拍了拍上头的灰，坐下，看着几个女子。 冯心怡和林姿宜都是气息内敛，明显已经是神通境中期，随时可能突破到神通境后期。 事实上冯心怡还好，她毕竟是分魂，有着这方面的经验，全凭自己突破的神通境。 林姿宜则不同。林家已经几百年没有出过神通境了，她虽然也是金丹修士的分魂，但是在温养境时并没有觉醒，所以洛南不得不花了些时间指导她，才帮助她突破到神通境。 进入神通境后，林姿宜也觉醒了，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只是她仍然沉默寡言，对这方面没怎么提。甚至连剑也没有抛弃，反而剑术更加精湛。洛南有一次旁观她练剑，只觉寒气逼人，眼花缭乱。她的本尊，说不定也是一位剑修。 至于她们觉醒了什么神通，洛南没去打探，这是每个人最私密的秘密。 胡心洁和林姿雅，目前都是温养境圆满。放到外界地球上去，也是能镇压一方的大人物了。 但是以她们的资质和刻苦程度，出来之后想在外面的环境中突破到神通境，会很难，很难。 “这段时间，大家各有收获，”洛南缓缓开口，“以你们的修为，在这地球上，已经难觅对手了。” 林姿雅笑呵呵地说：“多谢前辈了！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能修行到温养境圆满，甚至有成为神通境的机会。” 胡心洁也低头说：“谢谢主人。” 冯心怡和林姿宜都是一声不吭。林姿宜是一贯的淡漠。冯心怡心里在想着什么，洛南却是不太清楚，在福地空间里的20个月中，他和她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10句。 ------------ 第247章 盟主 洛南抛下心底里那一丝淡淡的遗憾，沉入识海，观看起了最新的任务。 主线任务：在一个月内，成为地球修真界的总盟主。 奖励：10名金丹修士分魂转世身的具体信息。 （修为第一，当为盟主，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支线任务：吃掉林家姐妹花。 奖励：随机抽取20种低级法术。 （姐妹花，并蒂开。送上来的美味，为何不享用？搞定她们吧少年！） 主线任务的奖励，不再是灵丹、灵石，因为现在修仙指南已经把这些资源对他免费供应，只要他伸手讨要，总会给他。但也不会给太多，所以他满足了自己和冯心怡所需之后，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能给林姿宜，这也导致林姿宜的修为被冯心怡追了上来。 回到现实，洛南的目光在林姿雅和胡心洁身上来回扫视，淡淡地说：“这一次，我打算推动整个修真界组成一个大的联盟，由我来做盟主，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大灾变。所有的家族和门派都必须加入这个联盟，如有不从，你们想办法解决。” “是。”两个女人同声应道。 “现在你们都是温养境圆满的修为，在这世上应该是少有敌手了，”洛南掏出几件法器递给她们，都是在闭关时闲来炼制的，“这几件做防身之用。我希望在半个月内，就能顺利召开结盟大会。” “时间有点赶，主人。”胡心洁道。 洛南眼神漠然：“这是必须要做到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先去找祁家和林家吧，这次的结盟大会就由林家和祁家共同操办。” “没问题的前辈，小意思啦！”林姿雅巧笑倩兮。 “你们先去吧。” 林姿雅和胡心洁离开后，洛南将目光对着林姿宜：“道友，接下来有何打算？” 林姿宜声音清冷：“我与我的本尊，迟早用剑解决问题。在此之前，跟着你也不错，而且感谢你给我修炼到神通境的机会。”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洛南身上的一件一次性防御法器碎裂，剑尖停留在他咽喉之前。 以前他能让林姿宜在他面前出不了手、拔不出剑，但此刻，两人的差距已没有那么大，他很难再做到。 洛南面无表情地说：“这是何意？” “这是‘感谢’啊，感谢你把我这一缕分魂唤醒，”分魂觉醒后，林姿宜的话并没有增多，仍然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但是说话间更有条理，更生动，“结盟吗？我们都有自己的本尊需要对抗。” “可。”洛南淡淡地说。 两人都是金丹修士分魂，而且都是正道修士，也无需立誓之类的，说出来的话自然会应验，如有违背，修为将难寸进。 “好，那就结盟。暂时我还住在你这吧，如果林姿雅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会出手。”林姿宜转过身，往她之前住的房间走去。 客厅里只剩下冯心怡和洛南二人，气氛一时变得微妙。 冯心怡的修为到了神通境中期，气质更加飘渺，清冷如仙，一双妙目看着洛南，久久不语。洛南也回望，目光炯炯，眼神似深情似无情。 良久，冯心怡开口：“你曾经说过，你可能会有事瞒着我，但绝不会骗我。” “是的，我说过。”洛南坦然道。 “好，那我问你三个问题。” “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冯心怡轻启檀口，“几个月后，我们就将面临生死劫难，这个时候，你却要花费心思去组建什么联盟对抗灾变。这是为什么？这个联盟的力量，绝不足以帮助你对抗你的本尊，或是你门中大能长辈。” 没等洛南回答，她自顾自地继续说：“第二个问题，你修为到了这般地步，按理说不该轻易动情，为何要接近我，为何要和我相恋？难道仅仅只为了夺取我这具身体的红丸？我不信，希望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第三个问题，之前我们在一处世外之地修行了20个月，这地球上才过去一个月。似这般开辟洞天福地，并且还能调整时间流速，必定是大能的手笔，你如果有这能耐，早就反杀了本尊了。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这几个问题，不仅是我疑惑，林道友也很好奇，只是她没有问出来而已。” 说完，她闭上嘴，静静地看着洛南。 洛南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三个问题，可以归结为一个回答，”他决定开诚布公，“我背后没有大能，但是有一件伪仙器，自带福地空间。而我的所作所为，很大程度是出自于这伪仙器器灵的要求，完成了他的要求，我就能获得许多修行资粮。” 冯心怡沉吟片刻，道：“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我想不出你有撒谎的必要。只是……”她抬起头，澄净的眸子直盯着洛南的眼睛，“你接近我，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为了完成一个器灵的要求？” “是的，但是那份爱是真的，只有爱上了你，才算是完成他的要求。”洛南坦诚相告。 冯心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也没什么，爱或不爱，都没什么区别了。大道面前，爱何其渺小。” 洛南默然不语。 “洛道友，”冯心怡认真地说，“你会不会真的帮助我，让我胜过我的本尊，取而代之？” “我会。”洛南郑重其事地说。 “那好，这段时间，我也任你驱策吧。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是绝无可能突破到金丹了，唯有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冯心怡幽幽地说。 “我承诺的事，拼了命也会办到，”洛南道，“那就麻烦你，去暗中护着胡心洁，协助她。” “行。”冯心怡应下了，头也不回地走出别墅。 洛南心头怅然若失，随即又坚定了起来。正如冯心怡所言，大道面前，爱何其渺小。儿女情长，不过是一场幻梦。 有这几个女人出手，盟主之位应该是手到擒来。趁着这段时间，他还可以继续打磨自身，消除隐患，争取下一次冲击金丹的时候一举成功。 当然，是在吞噬了那些金丹修士分魂之后……他的眸子幽深，深不见底。 ------------ 第248章 联盟成立大会 林家。 林若愚听完林姿雅的来意，沉吟半晌，暂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这一个月你们去了哪里，为什么你突然到了温养境？” 林姿雅笑道：“爷爷啊，每个人都有秘密的嘛，前辈的秘密特别多，我也不好泄露的。” 林若愚苦笑着说：“你还当自己是林家人吗？” “我是林家人没错，但我现在首先是前辈的人啊。亲爱的爷爷，您别忘了，您已经把我送给前辈了。”林姿雅镇定自若地说。 “这话倒也没错，”林若愚沉得住气，没有表现出丝毫愤怒，“洛前辈想要当修真界的总盟主，林家可以支持，但他能给林家什么呢？” “爷爷啊，”林姿雅摇着林若愚的手臂撒娇说，“前辈如果当上了盟主，难道还会忘了林家不成？” “我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没法给您一个肯定的答复，”林姿雅笑着说，“不过，反正林家是必须支持前辈的，要么就现在支持，要么就像祁家一样支持，不是么。何况，就算林家不支持，又能阻止得了么？前辈只差临门一脚，就是金丹境了。他不来当这个盟主，谁还够格？” 林若愚心中一凛，这明明白白的威胁让他不得不重视。他眯着眼睛盯着林姿雅，想看清这个堂孙女心中所思所想，林姿雅只是笑着，并不催促。 “罢了，林家，以及和林家交好的家族、门派，都会支持洛前辈坐上盟主的位置。” “那就好，我还有几个别的地方要跑，爷爷您保重身体。”林姿雅盈盈起身。 “等等。”林若愚叫住她，珍而重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匣，递了过去。 林姿雅不解地打开一看，见那颗璀璨如钻石的上品灵石静静地躺在里边。林家当初从洛南那里得了两颗上品灵石，有一颗已经给了林姿宜。 “这是……”林姿雅笑了笑，“我会带给姐姐的。” “这是给你的，”林若愚沉声说，“你也到了温养境圆满，希望这颗灵石能帮助你攀升更高的境界。爷爷老了，用不着这东西了，用了也是浪费。” 林姿雅想要推辞，想了想又改变主意，笑着收起：“那就谢谢爷爷了。” 林若愚那双充满智慧、略显浑浊的老眼看着她：“你确实是洛前辈的人了，但你始终也是一个林家人。我说这话，并不是要束缚你，而是要你明白，林家始终会是你的后盾。” “我明白的……”林姿雅笑着说，“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林家再强，也强不过祁家吧。在前辈心目中，林家也好，祁家也好，都不算什么的。” “这倒也是。”林若愚苦笑了一下。 “总之……算了，就这样吧，谢谢您，爷爷。”林姿雅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出去。她还有好几个地方要跑呢，必须完成前辈交代的任务。 接下来几天，林姿雅和胡心洁乘飞机跑遍了全国各地，两个温养境圆满的高手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一般的家族和门派根本不敢违抗她们的意思，根本没轮到冯心怡和林姿宜出场的机会。 更何况，她们代表的是洛南。洛南的威名早就传扬了出去，庞然大物祁家都被他完全控制，这样的绝代凶人，谁都不愿去对抗。 盟主就盟主吧，一个名号而已，有什么好争的呢？更何况，对一些小家族小门派来说，加入联盟反而是件好事，出了问题上头有组织罩，天塌下来有联盟扛。 很快，就到了联盟成立的日子。 古时候成立联盟什么的，一般会办个酒席，大家吃吃喝喝，喝得高兴了然后立约。 到了显得，订立联盟则一般是选取酒店。这一次的联盟成立大会，选在天华大酒店进行，这是一家六星级酒店，两层楼都被林家和祁家包了下来。 由于时间仓促，也没布置得很精细，只是挂了些横幅，彩灯，气球之类的，表现一点喜庆气氛。 林家年轻一辈的负责现场的安防，个个古装打扮，携带宝剑，看起来英姿飒爽。 从下午5点多钟，就陆续有人赶来，有西装革履的，有古装飘逸的，有僧有道，五花八门。 熟识的人见面就作揖问好，不熟的道一声久仰，也就活络了起来。在洛南到来以前，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着，话题的中心不外乎是这个即将成立的联盟，以及预言中将会到来的大灾变。 “祁宏！祁胖子！” 祁宏回头望去，见是一个穿着黑色长款卫衣，一脸不正经嘻嘻哈哈笑容的青年，后头还有个穿着古拙长袍，八字胡，相貌威严的老者。 “哟，曾兄弟，好久不见！”祁宏热情地上前，“你挺精神的嘛，看来修为又有精进了。”他是以前在外游历时认识曾有麟的，两人臭味相投，一见如故。 “被老家伙逼的呗，”曾有麟努了努嘴，“这是我师父。” “青城派越掌门，久仰！”祁宏客气地说。 青城派掌门越子华微微颔首。虽然祁家是大家族，但祁宏只是祁家一个不出众的旁系，用不着他多热情。 “你们聊，我去别出看看。”他对自己的徒弟说。 “行，师父你慢走。”目送越子华走远后，曾有麟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宏，“听说你发达了啊，兄弟。” 洛南入住祁家后，起用了一批新人，正好他对祁宏有点印象，顺口点了这一位的名。这一个多月来，祁宏蹿上蹿下，忙着产业结构调整的事，倒也办得不错。 祁宏假模假样地谦虚笑了笑：“哪里，哪里，哪比得上曾兄弟你前程远大，年纪轻轻就是筑基圆满了，以后继承青城派当一派之长，多舒服啊。” “我那青城派就大小猫三两只，舒服个鬼啊，门派里值钱点的东西早就卖光了，现在就是个空架子，想吃顿肉都困难，”曾有麟使劲地摇头，“老家伙就指望着成立联盟后，由联盟拨点经费，好让他混吃混喝。” “哈哈！”祁宏干笑两声。经费，当然会有。谁出？自然是祁家出。但有什么办法呢，祁家已经整个被人控制了，不敢说“不”啊。 ------------ 第249章 我的话，必须听 “对了，祁胖子，”曾有麟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跟我说说，那个洛南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啊？” “你以为他哪吒啊，还三头六臂。他看起来就一普通人，只是那修为……啧啧，真不知道他那身修为怎么来的，”自古以来，议论上级领导都是下属们最喜欢干的事之一，祁宏也不例外，“有传说啊，说他是转世重生的老妖怪，还有种说法，说他是夺舍的。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就能到神通境圆满。” “神通境……圆满？”曾有麟瞪大了眼睛，“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还觉得我筑基圆满就已经很牛逼了呢，他直接比我高了两个大境界。” 祁宏只是笑笑，不说话。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不要去和别人比较，自己开心就好，比来比去，徒增伤害而已。 曾有麟又问：“听说你们家上次不是买了两块上品灵石吗？花了几十亿。你们老祖宗没使用？” “他怎么敢用，气血都衰败了，”祁宏作为家中不得宠的子弟，议论长辈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他要敢用，保证像霍家老祖一样，经脉寸断。” “说得也是，而且他现在也没必要急着突破了，毕竟你们家攀上了高枝啊，”曾有麟挤眉弄眼，一副可恶的模样，“抱上了那么粗的大腿，你们祁家人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祁宏一脸苦笑：“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曾有麟道：“那换一下啊！我们青城派巴不得抱这样的大腿呢，只是人家看不上而已。” “说曹操，曹操到，你要抱的大腿过来了。”祁宏看着酒店入口处。 曾有麟也将目光投过去，只见一个帅气标致的年轻人，在四个气质各异的美女拥簇下，大步走进酒店。 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眼神亮得吓人，面无表情，一路上有人向他问好，他理都不理。 “好大的派头！”曾有麟小声说，看着祁宏笑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一句，彼可取而代之。” “你疯了！”祁宏惊道，“他是神通境！你在这说话，对他来说就像在他耳朵边打雷一样！” “没事，他听到了又怎么样，他那样的大人物，还会和我计较不成！”曾有麟无所谓地笑了笑。 马上他就笑不出口了，只见洛南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那一瞬间曾有麟觉得灵魂都被冻僵了，全身肌肉都在颤抖。 洛南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曾有麟这才能动弹，发现这短短的瞬间，自己的后背就已经被汗打湿了。 祁宏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管好自己的嘴，别再胡说八道了。” “是，是，知道了。”曾有麟面如土色，再没有之前的挥洒自在。 …… 洛南带着几个女人，走进了酒店的一个偏厅。偏厅中，群英荟萃，几个大家族的领袖人物、几个稍大的门派掌门人都在座。 看到洛南走进，他们都是起身行礼，无人敢怠慢。 “感谢大家过来，”洛南也不落座，就站在那里说，“我很高兴，今天所有该来的都来了。” “那是，”林若愚赔笑说，“前辈相召，谁敢不从？” “我也有点遗憾。” “前辈遗憾什么？”林若愚问。 “本想杀鸡儆猴，立个规矩，但是大家都这么给面子，我也不好随便找人开刀了。”洛南声音清淡，内容却是杀气腾腾，在座都是一惊。 祁家老太爷笑道：“洛前辈神通广大，有您来出面主持大局，对大家都是有利的事情，自然没谁不长眼违拗。” 洛南点点头，平淡地说：“那就这样吧。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有些话，她们去找各位的时候，应该已经说过了，我再强调一下。首先，这个联盟不是凭自愿，而是所有修真界的门派、家族都必须加入，共同对抗不久之后的大灾变，不加入的，就没有生存下去的必要了。” “第二，我修为比你们高，看得比你们远，所以我来当这个盟主，我的话，必须听。” 这话说得霸气十足，但没人敢回嘴，都是唯唯诺诺。 洛南继续说：“第三，我会列一个章程出来，接下来大家该做些什么，看看章程就知道。要照做，我会派人来检查，达不到要求的，一律严惩。” “可是……”武当心丹派掌门刚想说话，洛南瞪了他一眼：“没有可是，别跟我讲条件。” 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洛南道：“我是盟主，副盟主就是林若愚和祁有珏。这个联盟没有民主，不搞投票，就是我的一言堂。当然，这个联盟也不是会一直持续下去。等到挺过了大灾变，自然要解散的。” 他扫视一圈：“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但是我拳头大，你们必须听。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根本不懂那灾变有多恐怖，现在你们有些人在心里骂我，呵呵，我都知道，我精通心灵类法术，你们心中每一个念头都瞒不过我。但是没关系，可以在心里骂我，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将来你们只会感谢我。” 洛南这段霸气十足的发言之后，一时间没人吭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林姿雅娇嗔道：“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前辈已经是神通境圆满，只差一步就要进入金丹了，对他来说，你们所有的家族、门派捆在一起，也不值得他看重，他根本不需要谋求你们什么东西。你们珍惜的在乎的，在他看来只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垃圾而已。前辈仅仅是为了整个修真界着想，才劳心劳力来组建这个联盟。要我说，前辈干脆就别管你们了，随你们在将来的灾变中灭门灭派吧。” 霍家新选出来的家主苦笑着说：“前辈的好意，我们都懂，只是，我们这么多家族和门派，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要想令行禁止，还是有难度的。” 洛南眼神冷漠：“不服从的，就去死好了。”他根本没耐心和这些人多说。现在他只想快点把联盟建起，拿到那10个转世金丹真人分魂的信息，去弥补自己的隐患。 ------------ 第250章 联盟成立 这些大家族的家主、大门派的掌门之流，当然不愿意联盟往这样的方向发展，这会使他们失去宝贵的自主权。 俗话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失去自主权如操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绝非他们所愿。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洛南杀气腾腾的话出口，谁都不敢跳出来反对，没见强大如祁家，也一朝倾覆吗？ 洛南用目光缓缓扫视，不管他的目光落在哪个人身上，那人都是一凛，想起洛南是个心灵控制者的事实。 虽然洛南说他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他不会追究，但是他真的不会事后追究吗？这种事情还真难讲。 于是心中有点小算盘的，也赶紧把自己的小心思收起，做服服帖帖，耳提面命之状。 要知道不光是洛南本人是神通境，他身后的四个女人也有两个是温养巅峰，两个神通境。这样的实力，真的可以压服一切反对力量，甚至与国家暴力对抗了。 “很好，既然没人反对，那基调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们可以出去把这个结盟大会进行下去了。”洛南道。 外面的大会只是走个形式，真正重要的问题都是在这小房间里解决。那些小家族小门派名义上是有话语权的，但也仅仅是存在于名义上…… 洛南转身向外走去。四个女人紧随其后，其他的家族家主、门派掌门也根据相互之间的地位高低排好位次，鱼贯而出。 出了房间，洛南径直走向临时搭建的一个主席台，到得台上，站在麦克风前。灯光打在他身上，更加照得他俊逸不凡，眼神明亮，几个女人都自觉地在台下站了一圈，倒有大半人的目光是被这四个风格各异，但同样美丽的女人吸引去了。 “今天是我们修真界统一联盟建立的日子，”洛南没有顾忌会场外还有普通人，大声说，“鄙人洛南，自荐为盟主，可有人反对？” 哪有人敢反对？ 一个祁家人举起拳头喊道：“盟主！盟主！” 其余人也有样学样，一个个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盟主”的呼声响彻了整个酒店。 洛南双掌下压，制止了呼唤：“很好，那鄙人就担任这第一届的盟主，直到灾变结束，就卸任盟主一职。另由本人指定，林若愚、祁有珏二人担任副盟主。” “这个联盟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共同应对大灾变的局面。大灾变其实已经开始，每天都有人妖化，但是还没有发展到顶峰。所谓妖化，是所有没有走上修炼之途的普通人，在灵机的刺激下，都会发生的一个过程。” 实际上，是因为地球人身体内都有妖族基因才会这样，但这就不必说明了。 “随着灵机复苏，天地间灵机的浓度越来越高，总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经历这个过程。大约有百分之一的人会妖化成功，成为有智慧、有天赋神通的妖族。一头妖族如果成长起来，其实力是绝不下于一位温养境修士的，甚至比温养境修士更难缠，因为其有着天赋神通。其余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妖化失败，妖化失败后，约有十分之一，会成为没有智慧但力大无穷，只懂得杀戮的怪物。这样的怪物，大约相当于筑基中期修士的实力。剩余十分之九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样的大灾变，不仅仅是我们修真界要面临的劫难，也是全世界要面对的劫难。在这场大灾变中，我们修士只有和普通人联手，集合双方的力量和智慧，才能更好地存活下去。所以这个联盟成立的意义，不仅仅是我们修真界的自救，也是修真界和普通人联络的窗口。” 台下此刻议论纷纷，洛南面无表情，将所有人大致的情绪尽收眼底。 大部分人是抗拒和普通人联手的，修士都自命不凡，认为修士比普通人高出一等。这也是正常的心理。毕竟不管是寿命，还是个体的强大程度，修士和普通人都算不上同一物种了。 但是这场灾变，光凭修士的力量是撑不过去的。一个完全觉醒的妖族，在其成长起来后，就略高于一个温养境修士的实力。全世界70亿人口，就会诞生7000万妖族，7个亿的怪兽。修真界到哪里去找7000万温养境修士、7亿筑基修士和其对抗？终究还是得依赖普通人的热兵器。 但是这些话，不需在这种场合说。人是盲目的，人是无知的。即使修士也不能免俗，总是盯着自己面前那一亩三分地，生怕自己的利益受损。跟他们讲道理无用，只有强力压服他们。 心里闪过这些念头，洛南继续说：“话不多讲，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请大家开怀畅饮，长醉忘忧。从明天起，请大家都投入到对抗灾变的事业中来，艰苦奋斗，砥砺前行。举杯！”洛南举起事先摆在主席台上的一只青铜酒爵。“敬联盟！” 台下众人也纷纷举杯，“敬联盟！敬盟主！” 洛南将酒一饮而尽，走下台，回到之前的小房间。作为盟主，他要营造的不是亲和、平易近人的形象，而是高高在上、一言九鼎、神秘强大的形象。 他的发言比预计时间要短，祁有珏和林若愚又上去各自发言，顺着洛南的意思说了一通，然后便进入宴会环节。 外边一群小家族家主、小门派掌门及他们带来的门人弟子在狂饮大嚼；小房间里，大家族家主、大门派掌门等面前摆着一个漆盘，里头放着精美的食物，每人面前一只小酒杯，里边斟满寻常修士一辈子都不可能触及到的灵酒。 洛南举杯，其余人也跟着举杯。 “大方向已经定下，接下来就是商讨一些细节问题。”洛南说着，小抿一口。 其余人也各自小抿一口，均觉得有热流蹿入体内，不由得运功抵御。而随着真气的运行，那热流也随之游走，使得真气为之壮大。 如此佳酿，就算以他们的身份，平时也休想饮到。 这是洛南从福地空间的宫殿里带出来的，本不该存在于这地球上。 ------------ 第251章 几项措施 “首先，大家必须集中所有你们掌握的政治力量，尽快推动国家立法，在全国大中小学推进修真教育。”洛南说出的第一个举措，就是石破天惊。 “这……” “不妥当吧？” “这条路估计行不通。” 众人纷纷摇头。 洛南冷声道：“我不要你们为我分析能不能成，我要你们把这件事办成。如果遇到了阻碍，告诉我，我来解决。” 一群人都是苦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觉得上首这位主真是异想天开。 “我不是要培养出一批修真的苗子，只是希望更多的人能通过修炼，对妖化产生抗性。成年人已经难以入道，但是大中小学生，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洛南解释道。 “这个，真的很难，不太现实，”林若愚苦笑着说，“我们修真界从未走入世人的目光，突然要在全国推行修真，这样的国策肯定是不可能通过的。” “那就不要以修真的名义，第十套广播体操，课间操，随便什么名义都可以，只要让他们进行修炼就行。至于功法，不用你们操心，我会贡献一套出来。”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上手快的功法，不需要用进度慢的玄门正宗功法来扎稳根基。 虽然这样做有些急功近利，会损害一批修道的好苗子，但是在大局面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步棋看似妙想天开，实则大为可行。以国家力量推行，看似困难，其实只要把方方面面的关系摆平，只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而且又不是要短时间内造就一批高手，只是要制造出一批初步练出气感、最多完成百日筑基就行的普通低下层修士，以现有的灵机浓度，并不难办到。别看修炼的人多，真正有资质，有可能完成百日筑基的，应该是不足百分之一的比例。 而且，全国数千万大中小学生，这么多人一齐吞吐灵机，对灵机是一个恐怖的消耗，虽然会导致真正的修士群体难以修炼，但同时也会拖慢人类妖化的步伐。 “其次，在军队中推行修真教育。这比在大中小学中推行要更难，但一定要做到。军队是对抗灾变最重要的力量，如果能保证大部分军人不妖化，军营保持稳定格局，我们存活下去的希望就会大增。” 下面的人已经麻木了，只能沉默地点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一般军官已经过了修炼的年龄，但是普通基层士兵大多在18至22岁之间，正适合修炼。 而且军队的人进行锻炼是天经地义，管他是修真，还是练硬气功，还是练搏击……一道军令发下去，都得执行，执行得比学生们有效率得多。学生还会偷奸耍滑，偷懒不练，就像做眼保健操，多少人只是做个样子？军人则会扎扎实实地操练。 所以洛南提出这个方案绝不是异想天开，而是真正可行的。 难点就在于让上层的人同意在军中推行。不过有这么多大家族一起发动，适当的时候洛南再出手对关键人物施加精神控制，应该还是可行的。 “第三，所有加入联盟的家族、门派，都按照祁家的模式，改变产业结构，修建地堡，囤积粮食、药物等必需品。” 这点都无异议。 “第四，所有家族、门派抽调年轻人，组建联盟的武装力量，经过一个月的磨合训练之后，投入到实战中去，镇守各地，哪里发现有妖化的，就去哪里镇压。” …… 一道道命令发布下去，有条不紊，层次清晰。在座的各人听着，也慢慢地觉得，这位盟主并不是不靠谱，只是想法太过先进，让人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现在既然开始接受，就觉得洛南说的涉及到方方面面，确实都仔细考虑过，经得起推敲。 “就以上这些吧，林若愚道友，祁有珏道友，你们二人负责推进。” 林若愚和祁有珏都点头。 洛南又道：“如有阻碍，如有反抗，告诉这两位，她们自会出手。她们也难以解决的，再报到我这，我来亲手解决。”洛南指了指冯心怡和林姿宜。 见众人无异议，他就起身离开。几个女人自然紧紧跟上。 回到别墅，冯心怡板着脸说：“你搞这么多名堂，很花时间的你知不知道？哪来的时间修炼，去冲击金丹？” 洛南微笑说：“你放心，我离金丹只差临门一脚。只需契机一到，就可成就。”这句话也不算说谎，只是隐瞒了一点。 “这些人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要么被本尊吞噬，要么战胜本尊，回到原本世界。”冯心怡有些不解。 “这里……毕竟是我们这具身体出身的地方，”洛南解释道，“多少有点感情，不喜欢这里因为妖灾而毁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地球这里有着太多的秘密。那两件灵器，包括那件仿制品的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星辰砂，东皇钟碎片，都说明这个世界不简单，绝对出现过真仙大能。 那么多末法之地可选，为什么原本世界的高层偏偏选择地球作为金丹修士分魂转世历劫之所？当年的极恶道人和青提真尊，为什么会在追逃之间来到地球？ 这些原本都不算是问题，但了解了更多的信息，从新的角度来看，就显得很可疑了。 所以，尽可能地保存地球的元气，或许会让他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洛南甚至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成道之机就在其中。 冯心怡点点头：“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也别随意差遣我，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洛南苦笑：“我哪敢随意差遣你啊姑奶奶，你不差遣我，我就烧香拜佛了。” 冯心怡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差遣你了，你自己说！从认识你以来，我就被你耍得团团转！还说什么爱我，还不是想骗我上床！上了床就把我甩了，你良心被狗吃了！” 旁边林姿雅、林姿宜和胡心洁面面相觑，约好了一般悄悄溜出房间。 洛南一阵头大。“算我说错话了行吗？” “什么叫算你说错话，是说错了就是说错了，是没错就没错，什么叫算说错！” “……”洛南第一次后悔去完成这个任务。还是小师妹芊芊可爱多了。 ------------ 第252章 吞噬 好不容易把冯心怡安抚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洛南沉入识海。“任务完成了吧。” 青衣小童浮现出来，笑眯眯地：“完成了。10个目标人物的信息，你凝神查看就好。” 洛南凝神查看，这10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天南地北。他把信息记下，又问：“新的任务呢？” “已经发布，你自己查看。” 主线任务：一个月内击杀并吞噬10名金丹真人分魂转世身。 奖励：太上感应真经中册。 （不要怂，就是干！） 支线任务：吃掉林家姐妹花。 奖励：随机抽取20种低级法术。 （姐妹花，并蒂开。送上来的美味，为何不享用？搞定她们吧少年！） 支线任务：一个月内单独斩杀10头妖族。 奖励：钟神毓秀丹一枚。 （真的修士，敢于直面凶悍的妖族。去杀戮吧，去狂欢吧！） 看到新出现的支线任务，洛南呼吸都急促起来。这钟神毓秀丹，是在冲击金丹境时，增加冲境成功率的最好丹药，能足足提升2至3成的几率。 对修士来说，这是一件稀世珍宝！ 多少修士受困于神通境，欲得此丹而不可得，最终无奈寿尽坐化，或者走上假丹之路！ 洛南有把握，如果得了这粒钟神毓秀丹，再吞噬10名金丹真人分魂转世身的灵魂，自己冲击金丹境将是十拿九稳！ 不过是斩杀区区10头妖族而已，就算没有这个任务，自己见到妖族也是要斩杀的。 而且，能在这个灵机还不够浓郁的时候就觉醒的妖族，天赋一定相当可怕，说不定就会成为将来妖族中的首领之流，多斩杀一头，日后大灾变时都会减少一分压力。 不过……“太上感应真经中册？这玩意给我有什么用？”洛南懵逼了，“如果我能顺利晋入金丹，和本尊争夺，赢了，自然赢回一切，继续修行本尊的功法；输了，那什么也休提。你给我太上感应真经的中册干嘛啊？” 青衣小童不乐意地道：“这是太上感应真经呢，九天仙门的镇派功法呢，你以为是哪个乡下的大白菜，想有就能有？给你还扭扭捏捏？” “可是我有传承的啊！如果赢回一切，凭借积累，我应该能顺利突破到神灵境，成为朱天宗的客卿，那时候，要修行也是修朱天宗的功法啊！” “跟你争不清，随你吧，你爱咋样就咋样，这任务你不想完成也没关系。”青衣小童甩下一句气话就没影了。 洛南一想，这任务本就是要去完成的，否则自己晋升金丹就没指望了啊。任务奖励不过是附带的，有当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便不再计较。 此时联盟百废待举，但他却没闲功夫留在这里主持大局，把一应事务都抛给林若愚和祁有珏，再让冯心怡和林姿宜从旁协助，第二天他便上了飞机。 …… 洛城。 洛南在这个和自己姓氏相同的城市，感到的是压抑、沮丧。 对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他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没能完全说服自己。 简单点说，就是既想做，也需要做，却又纠结。 他站在17中的门口，这时正是放学时分，穿着校服的男女高中生们三五成群地走出来。 都很年轻，朝气冲天，一张张稚嫩的脸上写满天真。 洛南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然后视线移动到一个女孩身上。 那女孩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是皮肤白皙，笑起来也很可爱，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扎着青春的马尾，和另外两个女生有说有笑地往校门外走。 洛南闭上眼睛，施展“辨魂术”。 在他的感应中，女孩的灵魂十分强大和纯净，简直给人晶莹剔透的感觉，绝非普通人能有。 看来是没错了，这个女孩正是金丹修士分魂的转世身。 现在要怎么做？洛南静静地看着那女孩和同伴一起说笑着走远，迟迟没能动作。 两个声音在他心中激烈地争辩。 ——真的要以别人的性命，来保全自己的性命？这非是正道修士所为。 ——可她毕竟只是金丹修士的分魂，算不上真正的人。 ——那我也只是金丹修士的分魂，是否我也不算是真正的人呢。 ——既然生了出来，她就有着自己的人生。尽管死后灵魂的归宿是被本尊吸收同化，但她本来能够拥有一个充满酸甜苦辣，短暂平凡、或许不够美好、或许太过平淡、但真真切切的一生。 ——或许她本就活不过多久，会死在未来的大灾变中。现在杀掉她，吸收她，只是物尽其用。 ——每个人都是要死的，那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反正迟早都会死嘛。 ——不，不，这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是，其实我是自私的，我想活下去。为了自己活下去，我是能去牺牲别人的。承认这一点吧！承认自己的自私！承认自己的无情！ ——承认，承认就承认。或许我本就不该是一个正道修士。或许我本就适合魔道。我不是能猜出极恶道人心中所想么。我的思考回路，是接近于魔道修士的。 ——承认吧，承认吧，接受吧，悦纳吧！迎接自己的本来面目！ …… 在洛南的识海伸出，青衣小童露出诡异的笑容。 “承认吧，承认吧！发现你自己！最真实的自己！不要再伪装，不要再假装成一个好人。不做好人也不做坏人，就做你自己，有了欲望就要去满足，有了目标就要去实现！让原则见鬼去吧！让底线见鬼去吧！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吗！活下去，就算要屠杀十人，也要活下去；就算要屠杀百人千人，也要活下去；就算要与世皆敌，也要好好活下去！真正觉醒吧！洛南！不要再被以前所受的教育束缚，不要再被正道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去成为你真正想成为的人！” 这些声音，与洛南自我的思辨混在一起，令洛南无法区分。 洛南再睁开眼时，眸子里已是一片淡漠！ 神通发动！ 那个女孩突然身子一僵，往后直直地倒地，她旁边的女生惊慌失措，尖叫呼唤。 但是无论她们怎么呼唤，这个女孩也不会再醒来了。她的灵魂已被洛南吞噬。 ------------ 第253章 认不出 吞噬女孩灵魂的过程非常顺利。尽管那是一个金丹修士的分魂，但是尚未觉醒，尽管本质是极高的，也拥有大量的灵，但是没有任何防护手段，比起普通人的灵魂也强不到哪去。 短短几分钟，洛南就将女孩的灵魂消化完毕，获取了一些记忆的片段。他将那些记忆片段都赶到脑海的某个角落，不去理会。 经这一场吞噬，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又壮大了不少，比起服用淬神丹的效果强上太多倍，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他内心生出强烈的愧疚和后悔。他没有急着驱逐这些情绪，而是细细地品味着。这是他的一部分，是他身为洛南的证明。这不是虚伪，不是鳄鱼的眼泪，而是正常的反应。 他确实愧疚和后悔。 但如果重来一次，他应该还是会这么做吧。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并不是说，他比别人高贵许多、重要许多。 众生是平等的。 但是他的世界，没有了他就会崩溃。他只能选择先维持自己的世界。至于别人的世界，崩溃就崩溃吧。 等他到了地仙、天仙、大罗境界，再去考虑普度众生的事情吧。 至于现在，为了活下去，走上魔道也在所不惜！ 洛南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机场走去。该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 “姐姐，你前世是什么人啊？”林姿雅好奇地问道。 林姿宜睁开眼睛，淡淡地瞥她一眼，又闭上，嘴里吐出两个字：“剑修。” “那还真是凑巧了，”林姿雅笑道，“这一世也是个剑修。姐姐，我问你，在你心里，我还是你妹妹吗？” 林姿宜想了想，回答说：“是。但没以前重要了。” 林姿雅嘟起小嘴：“什么嘛！在我心里，你还和以前一样张重要。” 林姿宜难得地耐心解释了一句：“用金丹修士的目光来看，很多事情的价值都有变化。” 林姿雅一副泫然欲泪的表情：“那，姐姐，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呢？” “别装，”林姿宜面无表情地说，“跟我装有什么意义，我是你姐姐。” “我们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嘛，只要我一撒娇，你就会什么都让着我。”林姿雅理直气壮地说。 “以后不会了。” 林姿雅明显被打击到了，半天都闷闷不乐。 到了晚饭时，几个女人坐在一张桌前吃着外卖，林姿雅不停地扭头看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别看了，他没那么快回来的。”林姿宜说。 “姐姐，你现在废话变多了你知道吗？”林姿雅道。 林姿宜淡然一笑，闭口不言。 林姿雅有些担心：“他不在这里主持大局，下面的人没把事情办好怎么办。” 冯心怡接话说：“其实是无所谓的。什么联盟，他根本就不看重。” “是这样吗？”林姿雅不服气，“我怎么感觉前辈很重视的样子。” “你不懂。”冯心怡显得云淡风轻。 “话说回来，冯姐姐，”林姿雅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是不是自从那一次之后，你们就再也没做过了？你不会想要的吗？” 冯心怡被噎住了，半天做不得声，只好闷头吃饭。 林姿雅再扭头看着窗外。好无聊啊，前辈你快回来吧！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 洛南坐在柳城的一家小酒吧里，静静地喝着罗斯福10号。带有强烈苦感和麦芽香的啤酒入喉，酒精没法让他麻醉，反而令他更加清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在这段时间并没有沾染血腥，他杀那十个金丹修士分魂转世身都是用的灵魂攻击手段，直接通过神通，将对方拉入灵魂领域的较量，轻松吞噬。 每吞噬一个，都让他的灵魂壮大一分，使得接下来的吞噬更加轻松。 那些人有老有少，有上班族，有学生，有富二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是某人的母亲，是某人的儿子，是某人的丈夫，是某个家庭的宝贝…… 每吞噬一个，他的愧疚和后悔的情绪就更重，但他坚持了下来。 而奇妙的是，到了现在，十个人都被吞噬完毕，他反而不再觉得后悔。他感受到了自己此时的强大，之前他说离金丹境只差临门一脚，但那扇门紧锁着。 而此时，门已经是虚掩着的了，他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踏入。 但还要等待。最好等到完成支线任务，拿到钟神毓秀丹，再尝试突破，做到万无一失。 得回去了。 回去，借助联盟的力量，找到觉醒的妖族，斩杀之。 全世界，已经有数万起妖化失败，变成怪物伤人的事件。光是在中国就有上万起了。只是中国政府力量强大，对舆论的控制、对治安的管理都是世界领先的，所以到现在仍然没有乱。 其他的国家，现在已经乱成一团。 根据比例来看，一万个妖化失败变成怪物，就有100个妖族妖化成功。 现在仅在中国，应该就有差不多100头妖族，隐藏在人类社会中，在默默地等待时机。 去找到他们，杀死他们，减少将来大灾变中遇难的人数。这样，也算是为自己赎罪了吧。 不，这种想法是自欺欺人。罪就是罪，不可改变，不可赎。 已经走上了魔道，不会因为自己做一些好事，就又成为正道。 在这些日子里，洛南的眸子愈加幽深冰冷，吧台后的小哥根本不敢看他。洛南打了个响指，酒保战战兢兢地上前，移开视线低声问道：“您还需要什么？” “结账。” 洛南付了钱，走出酒吧，温热的风吹在脸上，让他突然想御剑飞行。 再等等。完成了支线任务，就能突破金丹，到时候就可以御剑飞行了。 洛南突然想起以前有次和郭亮喝酒时，两人聊天的内容。 当时郭亮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会变得连自己也认不出。 洛南当时自觉已经是个心理咨询的大师，对自己内心的掌控很强，大言不惭地说，我是不会变的，永远不会变。 看着街旁橱窗里自己的倒影，洛南怔怔地发呆。现在已经变得认不出了啊。但是也走不了回头路了。其实……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 第254章 调查 重新回到魔都，洛南没有回别墅，而是风尘仆仆地来到联盟的总部——祁家贡献出来的一座大厦，原本是间证券交易所，整日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而近日里，由于各国都陷入混乱，股市暴跌，祁家早已把证券交易所关闭了，修葺一番后，用做联盟总部之用。 大厦上的招牌也换了：“中国古代文化研究中心。” 挺扯的一个名字，也是洛南随便想的。反正只是做掩人耳目之用。 踏入大厦后，由各家各门派年轻一辈轮流充任的保安很快认出了他，肃然起敬。 “盟主好！” 洛南面无表情地点头致意。尽管他没有表情，但这个招呼的动作本身就令得那几个年轻人激动万分，热血上涌。 和他们相比，洛南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神通境的大修士，连各家族家主、各门派掌门都必须仰望的高手。 这样一个高手不摆架子，和他们招呼，让年轻单纯的他们生出“愿为之效死”的心理。 没人觉得生出这样的念头有什么怪异之处，仿佛只是自然而然地生出。 但其实这是洛南在动念之间给他们植入的念头。 吞噬了10个金丹真人分魂转世身后，洛南的行为模式已经悄然改变。 甭管将来用不用得上，就算是布置一步闲棋，能拉拢几个就拉拢几个，树立起个人的威望…… 如果是从前，他不会做这么无聊的是。个人威望是什么，能吃么？可是悄然之间，他的想法就出现了变化。树立起个人威望，才能使联盟更有效率，才能有人愿意为了自己效死。 这些人虽然微不足道，无法影响大局，在大能面前是弹指可灭的蝼蚁，但谁也说不准，或许哪个人在将来就能帮上自己一把。或许只是在关键时刻将自己轻轻一推，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抱着这样的心态，洛南才调整了自己处世的模式。 走入电梯，洛南准备按下楼层时才发现自己还从没来过这，不知道祁有珏等的办公室在哪里。 他闭上眼，感应一番。祁有珏那曾被他深深影响的灵魂出现在他的感应中，仿佛黑暗中的烛火，指明了方向。 洛南按下楼层。到了顶层，他信步走去，来到挂有“副所长”门牌的门口，门虚掩着。洛南一拂衣袖，门便向里打开，洛南走入，祁有珏抬头一看，忙不迭地站起，弯腰致敬：“盟主好。” “恩，最近还好？”洛南在他面前随意地坐下。 “联盟运转一切正常，不过在全国大中小学推行修真教育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些事情需要您的批示，我和林老爷子都无法拿定主意。”祁有珏发自内心地表示着恭敬。 “我知道了，”洛南淡淡地说，“这些过阵子再说吧，你先替我做件事。” “请盟主明示。”祁有珏把姿态放得很低。 “联盟搭建起了这么久，各家、各门派的情报系统对接了没有？”洛南问道。 “还没全部完成，不过也快了。盟主是需要哪方面的情报吗？”祁有珏闻弦歌而知雅意。 “不错，我想调查一下，现在灵气复苏了好几个月时间，应该有妖族已经转化成功了。这些妖族无一不是天赋、心志极佳的，否则也没法领先一步成功。我打算找到它们，先杀一批，以免将来后患无穷。”洛南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也不全是谎话，至少有一半是他的真心实意。另一半，自然是为了完成任务。 “我们也考虑过这些问题，”祁有珏低着头说，“不过转化成功的妖族有些什么特征？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根本不能有的放矢。” “是我的失误，”洛南点头说，“应该早点向你们说明的。” 祁有珏忙说：“哪里，哪里，盟主日理万机，有想不到的地方也是正常，我们作为下属，正应该为您查漏补缺。” 洛南思考了一阵，组织好语言：“成功妖化的妖族，表面看起来是和人类截然不同的，保留着很多妖物的特征，无法完全人化；但是他们有智慧，知道自己绝不能暴露在人前，所以会想别的办法，去采购生活日用品，维持生计等。” “所以，”祁有珏若有所思，“我们应该调查那些突然改变了生活习惯，比如突然开始从网络上大宗采购基本生活用品、食物的人，突然不再露面、突然辞职、突然关掉店子……这类似的人。” “对，”洛南道，“我建议从第一点开始着手调查，别的可能不方面查，但是找到各网购站点，索要他们的大数据来进行对比，应该比较简单。找出异常后，再一一排除，能节省不少时间。” 祁有珏点头道：“不错，我马上就着手。这事很急吗？” “很急，”洛南板着脸说，“半个月内我要看到结果。” 祁有珏迅速起身：“那我立刻去办。” 他的人格，价值观等几乎都没有改变，只是在灵魂深处增加了对洛南的畏惧和服从，办事能力丝毫不受影响。 洛南没在大厦里久留，又去和林若愚照了个面之后，他便回到别墅。 在他的感应中，几个女人都在别墅里。但是他进门的时候，只有林姿雅和胡心洁面带欣喜地过来迎接。 洛南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也不觉失落。“小雅，这段时间你好好练剑，过阵子我要带你出去实战。” 林姿雅欣喜地说：“太好了！多谢前辈！” 以她温养境圆满的实力，虽然剑术还不如林姿宜温养境中期的时候，但面对一般妖族，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既然她跟了自己这么久，洛南也不介意锻炼她一下。这样等大灾变来临后，她也能多几分自保的把握。 回到房间，洛南取出那尊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仿制品，一边手握上品灵石，一边尝试往其中输入真气。 但这尊灵器宝塔仍然像无底洞一样，不管他输入多少，似乎都深不见底，洛南从上品灵石中汲取灵机并转化为真气的速度远没有输入的速度快。 洛南知道，或许是只有等自己到了金丹境，才能再尝试了。无论如何，他是要将这灵器宝塔使用起来的，如此大杀器，绝对有着在绝境中翻盘的能力。 ------------ 第255章 追杀妖族 洛南在别墅安安静静地住了几天，这期间祁有珏、林若愚都说有事要请他出面解决，洛南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他打算把精气神调整到巅峰，然后去斩杀妖族，完成任务后，立刻觅地晋升金丹。 虽然说离中元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最近不知何故，他心中总生出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马上要发生。 作为一个神通境的修士，其实是不该太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只有到了神灵境以上，才有“秋风未到蝉先觉”之能。 不过洛南的本尊身为金丹圆满，只差一点资粮积累就有可能晋升神灵的真人，也稍微具备一点这种前知的直觉，而洛南作为分魂，也算是部分继承了吧。 所以产生这种感觉后，他立刻重视起来，几乎整日里修炼。至于别的准备，做也无用，只有实力，才是最大的本钱。 没到半个月功夫，仅仅过了10天，祁有珏就又找上门来。 林姿雅把祁有珏领到洛南的书房门口：“祁叔叔，请坐！我去倒茶。” 祁有珏忙道：“不用了，我向盟主汇报完就回去。” 他此刻在林姿雅面前没有半点架子。不说林姿雅是洛南的女人，他根本不敢得罪；就说林姿雅本身的实力，也已经超过了他。 老祖宗已经把上品灵石正式交予他使用了，但他此刻也才刚刚突破到温养境后期，还没稳固下来。在温养境圆满的林姿雅面前，他实在没什么可以自傲的。 林姿雅娇笑一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洛南停止修炼，面无表情地看着祁有珏。 祁有珏被洛南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总觉得所有的念头都赤果果地浮现，任由对方阅览。 他定了定神，将这种恐怖的感觉赶出脑海，缓缓开口：“盟主，您要我调查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结果。” 洛南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祁有珏道：“我们总共调查了6000多明显在近期表现出异常的人。其中有14人，我们派出的修士觉察到他们身上有着异样的能量波动，和我们的真气波动有点相似，但又有所差别。初步怀疑，他们都属于觉醒的妖族。那14人的具体资料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您可以随时查阅。” “挺好，这件事我要为你记上一功。”洛南淡淡地说。 祁有珏显得很高兴：“能为盟主办事，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奖赏了。” “好好干，”洛南道，“我不会一直坐在盟主这个位置上。林若愚老矣，你却还有着上进的希望，而且你们祁家的功法也和我有着相似之处，也算是有缘吧。” 洛南说得算是比较直接了，祁有珏当然心领神会，这是在暗示他，未来他很有可能坐上盟主的位置呢。 “多谢盟主栽培！”祁有珏忙道。 洛南挥了挥手：“去给我准备私人飞机，我准备亲自去看看这些人。” 祁有珏道：“我们在这些人周围早已布置了人手，盟主不需亲自前去，只要一声令下，我们就能将之铲除。” 洛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祁有珏立刻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马上低下头：“是，晚辈马上去办。” 洛南点点头。祁有珏出去后，林姿雅闯了进来，狡黠地笑道：“前辈，是不是准备带我出去斩妖除魔了？” 洛南淡淡地说：“就你机灵。” “祁有珏找我讨要前辈你的私人飞机信息，要为你安排航线，我就猜到了！”林姿雅喜滋滋地说，在她心目中，这不是出去历练，而是和情人出去旅游而已。 在地球上，还有什么能威胁得到洛南么？ 当然，导弹，蘑菇，还是能消灭洛南的。但是洛南会给别人用导弹、蘑菇针对自己的机会么！真当心灵控制是摆设啊！ “你也去准备一下，”洛南道，“这次出门，不是游山玩水，是要战斗，要流血的。” “知道了！”林姿雅做了个鬼脸。她心中笃定得很，如果真是要战斗、要流血，洛南会带林姿宜去，而不会带她这个拖油瓶。带着她去，说明此行没有半分危险，纯粹只是让她感受一下战斗而已。 其实她早就感受过战斗了，林姿雅转身出门的时候，撇了撇嘴。当初面对教廷骑士的时候，她就浴血苦战过，差点以为自己会战死了。 经历过那样的生死关头，她的修炼也刻苦了很多，要不然也无法在短短20个月内从筑基巅峰突破到温养境圆满。尽管那处福地中灵机充裕，她也享用了一些灵石和丹药，但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刻苦。 等林姿雅准备好，祁有珏那边发来消息说已经搞定飞行许可，洛南起身，什么都没携带，就这么呆着林姿雅出门。 直接驱车前往小机场，乘上他自己的私人飞机，飞往彭城。 到得当地后，已经是日头西斜。洛南带着林姿雅先去了一家大众点评推荐的当地餐馆饱餐了一顿，待天完全黑了下来，才叫了辆的士，去往目的地。 那处地方是在郊区，一栋独栋的两层小楼，房主前几年刚结的婚，现在有个两岁大的孩子。大约从两个月前开始，房主突然变得足不出户，什么东西都在网上采购，而他的妻子也意外溺水身亡。 这一切都昭示着，其中必有内情。而祁有珏派出调查的修士证明，这户房间里散播着淡淡的能量波动。 洛南已经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情况来。此人在觉醒后，被妻子发觉，于是动手杀了妻子，伪装成溺水的假象。由于相貌大变，身上多出许多妖族的特征，便不敢出门，一切日用都靠网上采购。 特别是采购的鲜肉，平均每日都采购5斤以上。正常人有谁每天能吃5斤肉的吗？ 到了那栋房子附近，洛南下了车，林姿雅付钱给司机后说：“能不能在这等我们一会？不需要太久。如果你等我们的话，等会再给你100。” 司机能白拿100块钱，那还说什么，当即表示一定等待。 洛南和林姿雅向那栋小楼走去。还没靠近，就感觉到其中的妖力波动。洛南的本尊曾和妖族作战，绝不会认错的。 看来其中是有妖族无疑了。 ------------ 新年快乐！ 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阖家美满，健康平安！ ------------ 第256章 除妖 洛南和林姿雅都已对自己的肌肉控制入微，行走之间几乎悄无声息，很快就到了那栋小洋房旁边。 此时屋子里没有亮灯，安安静静的不像有人在家，但是那妖力波动明确地提示着，那个妖族此时就在其中。 洛南放开神识，仔细地感应。除了那头妖族之外，房子里还有一个人在走动，应该就是那个小孩吧。 不对！他的表情突然凝重了些许，资料显示，那个小孩才两岁，虽然从年龄来看已经可以行走了，但应该不至于这个时候了还在屋里走来走去吧。 反倒是那股妖力波动，始终停留在原地。莫非…… “前辈？”见洛南停下步伐，林姿雅不解地轻声问道。 她的表情是跃跃欲试的，这趟历练就像跟着满级战士去新手村附近打怪一般的感觉，没有什么危险，只有新奇有趣。 洛南眯着眼打量这房子半晌，点头道：“进去吧。” 到了门口，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开锁的功夫，但是洛南伸出左手按在锁上，真气吐出，立刻就将门锁破坏了。 两人推门而入。 破旧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楼上一个疲惫的男人声音紧张地问道：“什么人？” 洛南加快速度，三两步就冲上了楼，林姿雅紧紧跟着他。 一间卧室的门敞开着，虽然没有开灯，但以他们的目力，仍然将里头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两人同时愣住。 只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怪物正躺在婴儿床上，张嘴嗷嗷待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块生肉，做出往婴儿嘴里塞的姿势。 看到两人出现，那男人露出紧张之色，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给我出去！” 两人的目光都看向婴儿床上的那个小怪物。那怪物有着毛茸茸的身体，脸部依稀能看到人类的特征，但也布满白色的毛发，小嘴里探出长长的獠牙。那双眼睛，像极了猫的眼睛，就如两块宝石一般在黑暗中发光，它的额头上也有着淡淡的“王”字花纹。 “驺虞，”洛南淡淡地开口，看着那个男人，“你养了它多久？你知不知道，它长大以后一定会吃了你！” 男人撕心裂肺地叫道：“这是我儿子！你别胡说八道！” “是吗，那你的老婆是怎么死的？是你杀死的么。” “不是，不是！”男人露出悲痛的表情，“她只是受不了我们儿子这副模样，自己跳水死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他又变得警觉起来。 那小怪物嗷嗷叫着，几次试图伸出小爪子去抓那块生肉。男人爱怜地看它一眼，将肉块放低。小怪物两只爪子抓住肉块急不可耐地往嘴里送，大口大口地咀嚼，一边发出满意的哼声。 “前辈！”林姿雅扭头看着洛南，露出无助的表情。 她知道洛南是带她来斩杀妖族的，但是这么一个小东西？让她怎么下得去手。 洛南沉默着。他心里也很纠结。这么小的妖族，按理对人类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但是，数年以后，当它长成，必然是大患。驺虞是强力的妖族，成年的驺虞几乎可以媲美温养境后期修士。现在不除掉它，难道等到将来它来屠杀己方的修士？ 可是它太小了。别说林姿雅，洛南自己都有点下不去手。 可是终究还是要除掉它的。人妖不两立，斩妖除魔是每一个修士的本分。幼年的妖族也是妖族，幼年的妖族只会成为成年的妖族，而不会成为人。 “你看着就行。”他没勉强让林姿雅动手。只见他右手一招，一道闪电凭空出现，劈在那驺虞幼妖的身上。 驺虞发出一声婴儿的啼哭，身上焦黑冒烟，但竟是没有立刻死去。洛南皱了皱眉。刚才他可没有手下留情，这一下就连温养境初期的修士都能一下劈死。 那男人慌了神，跳起来就往洛南扑来，嘴里嚷道：“你干嘛！别欺负我儿子！” 洛南不想和他动手，眼睛一瞪，那人心中的恐惧立刻被放大，立刻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洛南再次抬手，准备再来一道闪电。如果只论威力，他在福地中学习的十种法术中，这“上清雷法简化版”是威力最大的。 那男人见洛南抬手，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冲破了心中的恐惧，跳起来对着洛南的手咬来。 他不过是一凡人，不管是反应和速度，都远逊色于修士，洛南当然不可能被他咬中。 然而洛南那一瞬间却是走了神，被他狠狠一口咬在手上。 并不怎么痛，以那人的咬力，还无法对洛南造成伤害。洛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做无用功，心里却是极感慨的。这就是父爱？竟然能帮助一个凡人冲破自己的心灵攻击，战胜心中的恐惧向自己出手。 林姿雅不想向那个婴儿怪物出手，但不代表她会放任洛南受到攻击，她抓住那人的脖子，狠狠向后一拽，用力一抛，那人撞到墙上，“咕隆”一声压踏了下面的小桌子，揉着腰叫唤。 洛南平静地看他一眼，精神秘法再次发动。那人陷入幻境中，安安静静地不动了。 而小驺虞则张牙舞爪地看着洛南，眸子中有害怕，有不甘，色厉内荏。 “抱歉，不能让你活下去。”洛南轻声说着，闪电再次出手。 那小驺虞眼看无法避开，发出一声如泣如诉的啼哭。闪电照亮了屋子，在人的视网膜上留下深刻的印记，瞬间又暗了下来。 那小驺虞一动不动，冒着烟，身体已经半边都化为焦炭，不可能再活了。 林姿雅露出不忍之色，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扭过头去，不看这一幕。 “妖族和人类势不两立，不能因为对方幼小就放过。”洛南轻轻开口，似是要说服林姿雅，又像是要说服他自己。 “是，我明白，前辈。”林姿雅勉强说。 “走吧。让人来处理这里。”洛南说。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林姿雅紧紧跟在洛南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能接受吗？”洛南回头问。 林姿雅如梦初醒般地抬头，笑了一下：“没有，不是的，前辈不管做什么，我都是真心支持。” 看得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 洛南没有再深究，带着她返回的士。 ------------ 第257章 不留后路 接下来的几天，洛南带着林姿雅东奔西走，四处除妖。 除了一处地方是误报之外，其余几处确实都有妖族藏身。 洛南坚持让林姿雅先上去与妖族斗上一番，然后再自己将妖族斩杀。 如是几番之后，林姿雅看到妖族是已经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能很好地应对，凭借自身高出一筹的修为和林家的精妙剑术轻松压制对手。 最终在一个月的时限之前，洛南凑够了斩杀10头妖族的任务。接下来的三处地方，他没有自己动手了，而是让林姿雅将对手解决。 回到魔都别墅，林姿雅去和林姿宜叙话，洛南沉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当他坐下后，手掌中已经多了一颗圆坨坨、明灿灿的丹药，散发着浓郁的药香，正是任务奖励，钟神毓秀丹。那丹药上纹路天成，纷繁复杂，细微而又美丽，似乎蕴藏着许多的至理，让人忍不住沉迷于其中。 洛南将丹药端起，轻轻嗅上一口，顿时露出沉醉的表情。那股药香太好闻了，而且灵机充裕，仅仅嗅上一口，就似乎让他陷入瓶颈的修为有所松动。 思考了一番之后，洛南没有马上吞服开始晋阶，而是先起身查看邮件，处理了一些急待他拿主意的事情。 到了晚饭时间，他来到客厅，几个女孩子已经叫来了外卖，正在等他。 “前辈，有你喜欢吃的菜哦！”林姿雅热情的招呼。 “今晚我什么都不想吃，”洛南微笑着说，“你们吃吧。” 林姿雅眨着大大的眼睛，显得有些不解，但是没有多劝。 她们开始享用起美食，林姿雅在向她姐姐说着一路上的见闻，“你不知道，那只妖啊，站起来起码有3米，都顶着天花板了，长得好狰狞，吓死宝宝了。但是本宝宝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吓了一跳后很快恢复了冷静，拔出剑来，使了一招灵犀一剑，那怪物虽然个头大，但是笨笨的，没有躲开，这一剑直刺进它的肚子……” 林姿宜神色沉静，也不知她听没听进去。 倒是胡心洁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停次从旁插话，让林姿雅能得意地叙述着她的冒险历程。 洛南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们吃东西，听林姿雅略显夸张地描述他们这几天的除妖过程，一言不发。 冯心怡偶尔会给他一个眼神，那眼神很奇怪，似是娇嗔，又似是埋怨，似乎又有点含情脉脉，很难描述清楚。洛南并没有去探究她的真实念头，她知道自己有这本事，如果去探究了，她肯定觉察得到，那样对她太不尊重。 对于和冯心怡的关系，洛南也觉莫名其妙，只能叹息。他对她，肯定是爱的。甚至冲淡了他对芊芊的思念。 只是这份爱是否足够厚重？他也没有把握。想来应该也是不够深爱的吧。 像影视作品、文学里那种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为对方付出一切，为对方去死，这种深情的爱他肯定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的爱是理智的，考虑多方面因素的，会妥协的。 所以他会选择唤醒冯心怡宿世的记忆，和她一起去面对那个可能会比较惨淡的结果，也不愿意她被蒙在鼓里，天真着、幸福着，直到死亡。 收回目光，洛南又看向林姿宜。以前的林姿宜敏于行、讷于言，但是心思很透明。而现在，她的话多了一些，也更有条理，却让人难以猜测她的心思。 洛南算是成全了她，把她带入到福地中修炼，让她突破到神通境。但也因此，让她觉醒，让她必须面对那个难以面对的结果。 对手是她的本尊，一位金丹圆满的真人，而她没有修仙指南相助，几乎是没有半点机会的，但她并没有埋怨洛南将她唤醒，也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表现，只是平静地接受了，继续练剑。剑就是她的唯一。曾经是，现在是，未来或许也是。 或许，对她来说，是否会被本尊吸收、同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剑相伴，那就足够了吧。 “你们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我会闭关几天。”洛南微笑着说。 “又闭关？”林姿雅拉长了脸。 冯心怡看了看他，没说话。 林姿宜却突然开口：“准备突破了？” 洛南有时觉得，林姿宜才是最懂自己的人。这件事他没打算隐瞒，于是点点头：“没错。” 几个女人都觉得一阵颤栗，像有细微的电流通过皮肤，生出许多的鸡皮疙瘩。 突破？还能往哪突破？当然是金丹啊！金丹啊！ 不管是古代的传说中，还是在典籍的记载中，金丹似乎都是人和仙的界限。 成就金丹之前，是“练气士”，虽然比凡人强大，但终究没有脱出凡人的范畴。如果说凡人是蝼蚁，练气士就是大一点的蝼蚁。 成就金丹之后，就是“真人”，已经发生了质变，再也不同于凡人。甚至在传说中，金丹境的修士是无法和凡人生育子女的，因为生命的形态已经不同。 人是由猴子进化来的，但人和猴子已经不是同一物种，有了生殖隔阂，没法再生育后代。 金丹修士是由人进化来的，但金丹修士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另一种生命了。 现在，洛南就将迈出那一步？ 她们心里都是翻江倒海，一时说不出话来。 “晋升需要几天的功夫，”洛南微笑着说，“这几天你们最好别出门，也别告诉任何人。心怡，姿宜，这几天麻烦你们为我护法。” 冯心怡和林姿宜都重重点头。 按理说，突破到金丹境需要找绝对安静、安全的地方，最好还有师门长辈护法。但洛南现在不具备这些条件，也只能将就了。 好在他现在也是地球上修为第一，应该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招惹他。只要这几个女人守口如瓶，应该就不会受到外界的打扰。 就算有敌对者想要干扰他的晋升，也得犹豫几天，不会贸然行动。而几天以后，他已经晋升成功——或者失败了。 这一次他会一往无前，不留退路，不会再退缩犹豫。成功则成金丹，不成功就死在突破的过程中吧。 ------------ 第258章 冲击 和几个女人交谈完毕，洛南从容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没有急吼吼地立刻开始晋升，而是先掏出一些灵材，布置了一个小型的防御法阵。 虽然如果有人能突破冯心怡和林姿宜联手的防线，那就一定可以轻松突破这个防御法阵，但终究是个心理安慰作用，而且也可以隔绝外界的干扰。 洛南盘腿坐在法阵正中央，又掏出一把上品灵石，几颗造化生生丹，以及那颗钟神毓秀丹，全部摊开摆在面前；然后他手捏一颗上品灵石，将钟神毓秀丹放入舌下，闭上眼睛。 这次他没有观想，没有主动运转真气，只是让自己静下来。彻底地静下来。 静到……仿佛置身于宇宙走向终结时的黑暗，万籁俱寂，没有声音，没有图像，没有念头。 把自己所有的念头都掐灭，仿佛已经死了一般，无知无识。 渐渐地，他仿佛真的死去，脸色变得惨白，呼吸若有若无，脉搏微不可觉，身体的机能全部降至最低。 他没去感受，没去思考，就当自己不存在。死，就是不存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如果有修士从旁观察，会发现他身上的真气波动都已经消失。 心跳停止，呼吸停止，新陈代谢停止，连大脑都大部分功能停止运行。严格来说，他已经是个死人。 向死而求生，方为金丹。 之前几次尝试突破，洛南都是走到这一步之前，就感觉自己还有不足，主动停了下来。 现在，他已经跨入这一步，已经是不可逆转。要么就一举成功，晋升金丹，要么真的死去，再也不会醒转。 此刻他大脑已经基本停止了运转，所以当然不会有念头，也不会有情绪。 然而在这将死未死之间的状态中，上品灵石不断激发的灵机刺激到了他体内已经停止运转的真气，真气开始缓缓流动起来，不由他控制，自动地流转。 那真气自发地，越运行越快，并不断地抽取上品灵石中的灵机，转化为真气。但是此刻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接近于饱和，如果不能突破金丹，将无法再容纳哪怕多一分的真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体内所有的真气突然一齐收缩入丹田，疯狂地旋转起来。 在旋转的过程中，不停地有些类似气体的东西被抛出，渗出丹田，成为废弃物，被皮肤排出。 而真气的内核则越来越凝聚，越来越凝实，渐渐地仿佛由一股气体变成了液体，还在继续凝实中。 洛南仍然无知无识，宛如死去。但是他舌下的钟神毓秀丹突然化开。不是化为液体，而是化为最纯净的药力，一下子崩散开来，由他的嘴、咽喉一线，进入体内的循环，然后逐渐深入丹田，混杂入到那旋转的真气当中。 在那股药力的作用下，真气旋转得愈发激烈，仿佛是被投入了催化剂，一下子变得猛烈起来，往外抛的杂质也变得更多。 洛南仍然一念不起，和死去没什么区别。 真气一直旋转着，越来越凝实，渐渐宛如实质，但要真正变成实质，不知还需要多少时候。 外边昼夜交替，几个女人都没有睡觉，一直在沉默中等待。 就连最嘴碎的林姿雅都没有心情开口。 她们偶尔抬头，都是看向洛南的房门。 她们都是修士，有着最基本的感应能力，之前洛南的气息完全消失时，林姿雅和胡心洁真的吓了一跳。 不过有着金丹经验的林姿宜和冯心怡很快安抚了她们，告诉她们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 但冯心怡和林姿宜没有说的是，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闯过去了就立成金丹，从此不再是凡人；没闯过去，就是身死道消，没有半分侥幸。 所以才有许多神通境圆满许久的修士，宁愿等到自然衰老，也不愿贸然晋升金丹，实在是里头凶险无比。 就算是天才，积累又深厚，谁又敢担保自己一定闯得过这关？ 毕竟是仙凡之别，所以金丹这一关，可以说是最难的一关。 从金丹突破到神灵，还可以用分魂转世历劫，积累资粮；资粮足够，便自动晋升。 神通境到金丹，却是步步凶险。 “姐姐，你有着前世的记忆吧，晋升金丹一般要几天？”林姿雅忍不住问道。 “最少一天，多则四五天，”林姿宜淡然地说，“时间越长，成就的金丹品级越高，将来突破到神灵境的希望越大。” “神灵境又是怎么一种境界？”林姿雅纯属没话找话，通过交谈来缓和自己的情绪。 不过她也确实是好奇，毕竟在各大家族的记载中，最高的境界就是金丹境了，从来没有神灵境的说法。 “神灵境，神而灵之之境。丹破而婴生，那婴儿便是自身的神灵。找到了自己的神灵，也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找到了通向大能之路，”林姿宜缓缓道，像是在整理思绪一般，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看网络上的修真，那元婴期，差不多就相当于神灵境了。但是我们现实中的神灵境，又和中的元婴期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元婴不是我们战斗的手段，只是精神力量凝聚的象征。” 林姿雅似懂非懂地点头。这个境界，离她还太远太远。以她的资质，如果没有足够的奇遇，到老死都不可能晋升金丹，更勿论神灵境了。 她又望向洛南的房间。神灵境太过遥远，只能作为谈资。而此时，却有人正在冲击金丹境，做这数百年都未曾有过的壮举。 “别担心，洛南的积累是足够的，”冯心怡安慰道，“对他来说，晋升金丹境是水到渠成的事。” “我担心什么，要担心也是冯姐姐你担心吧，那是你男人。”林姿雅强笑着说。 冯心怡脸色一黑，旋即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让他也做你的男人，没关系啊，我支持的。” 如果是平时，林姿雅可能会和冯心怡多扯两句，半真半假地说些话，但此时她根本没有心情。她虽然不懂冲击金丹境失败就会死，但也隐隐感觉如果失败，后果怕是不会轻松。 就算没有任何后果，以洛南的骄傲，又能忍受失败么？ 是的，洛南是个骄傲的人，她比谁都更深刻地认识这一点。 ------------ 第259章 丹成 洛南所有的思维全部停止，所有也就没了时间的概念，他根本不清楚外界过去了多久。 而他体内的真气仍在运转不休，不停地旋转着，祛除杂质，变得有如实质。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真气旋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原本模糊的表面也渐渐变得清晰。 那是明灿灿、通体圆润的一颗丹，表面布满细密的花纹，那花纹巧夺天工，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能工巧匠也无法想象、无法雕刻出来的。 花纹之中，蕴含玄妙，似在阐述大道，高妙幽远。 那丹明明是实质，可是若凝神去看，又觉得不过是虚幻，就像是全息图案一般，它在那里，又不在那里，难以描述其中的奥妙。 介乎于虚实之间，半是精神、半是实体的产物，精神与实物之外的第三种形态。 在某个瞬间，那丹完全停止了旋转，静止下来，静静地立在洛南的丹田中，悬浮着。 也就在这一刻，洛南突然生出了意识。第一个念头是：我在干嘛？ 哦，我在晋升金丹。 那么，成了么？ 他立刻内视，只觉丹田中明灿灿、圆乎乎的一坨，顿时狂喜。 成了。我已是金丹真人，虽然比本尊境界要低很多，但没有大境界的差别了，即使这一缕分魂被门中长辈带回，本尊想要吸纳同化自己，也得费一番周折，说不定就会崩掉他一口牙。甚至，有可能逆转局势，反客为主，自己把主魂给同化吸纳了。 洛南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纤毫毕露。身上已经落了许多灰尘，他站起来，真气勃发，将灰尘全部震开。他又从桌里拿出手机，开了机，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5天。 他点点头。自己成就的是第三品的金丹，不算好也不算坏，比本尊差上一筹，但也还有进步的希望。第三品的金丹完全有希望晋升神灵境了。 不过，这具身体注定是不会再使用了的。不管灵魂领域的交锋情况如何，这具身体都将被抛掉。 如果是他赢了，肯定会使用本尊的那具身体。本尊也是一样。 此时晋升金丹成功，洛南的神识感应范围又扩大近10倍，而且感应的敏锐程度也大大加强，就像一个人形自走雷达一样，对范围内的一切了如指掌。 就如此刻，他分明感应到了四个女人各自的位置，心跳和血流速度，甚至能感应到她们细微的生理变化和情绪变化。 四个女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焦虑和担心，林姿雅的情绪中还夹杂着一些……思念，林姿宜最为淡然，胡心洁有些紧张，冯心怡则信心最足，也不知她哪来的信心。 洛南没有急着出去和她们招呼，而是沉入识海。“指南，太上感应真经的中册可以拿来给我看了。” 青衣小童微笑着浮现，手中托着一本封皮古拙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太上感应真经中册”几个字。 不知为何，洛南总觉得他的笑容不怀好意，那封面上的字也显得太过浮夸，妙则妙矣，却不像是九大仙门的手笔。 但洛南还是接过书，现实中的他手中也多了一本太上感应真经。 “恭喜道友，晋升金丹，得享长生！”青衣小童浮夸地笑着恭贺。 “长生？还早着呢，”洛南淡淡一笑，没有被冲昏头脑，金丹真人还没正式踏上大能之路，几百年的寿命也算不得是长生，“指南，更新了任务没有？” “请凝神查看。” 洛南已经习惯了接受并完成修仙指南给予的任务。 虽然有时候任务的内容很尴尬，但总归结果是对自己好的，指南提供的东西也往往是自己急需的。 主线任务：在两个月内，探索4处遗迹。 奖励：开放1：20时间流速的福地空间1年，极品灵石10枚。 很奇怪，末尾竟然没有那句带括号的尬语。 而支线任务吃掉林家姐妹花则已经取消，看来指南已经清楚，自己是绝不会去完成这个任务的。 遗迹？洛南沉思起来。虽然从没听说地球上有什么遗迹，但如果地球上曾出现过真仙的事为真，那么就一定存在过一个辉煌的修真文明，存在遗迹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所谓遗迹通常也是在残破的福地或洞天，在灵机匮乏的年代，这些残破的福地和洞天都不可能开启，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现在灵机渐渐恢复，那些残破的福地和洞天再度开启，也是能够想象得到的事。 只是……这4处遗迹是有那么好找的吗？指南竟然不提供一点线索，指望自己去找呢？ 洛南从不相信指南是单纯地对自己好。之前指南的一切任务指向，都是在引导自己入魔。现在自己确实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魔道，那么指南安排这个任务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遗迹中可能存在的某物？ 那么，是什么样的遗迹中，会有着令修仙指南也垂涎的东西？ 应该不会是真仙的洞府遗迹，否则自己进去就是个死。 合道大能的应该也不至于。 最有可能的，是步虚真尊的洞府遗迹。 可是，伪修仙指南作为伪仙器，又怎么会需要步虚真尊的物品呢？ 洛南觉得根本想不通，应该是自己还欠缺了必要的线索，所以无法推测修仙指南的目标和指向。 他轻轻点头：“知道了。” 回到现实，洛南将那册“太上感应真经中册”收入怀中，步出房间。 随着他的脚步声，几个女人都把目光移过来，当他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几个女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目光中情绪各异。 “你晋升金丹成功了？”冯心怡明知故问地看着洛南的脚下。他的脚没有着地，而是离地约10公分，悬浮着。 林姿雅也注意到这一点，惊喜地叫道：“前辈你会飞了吗？” 洛南微笑道：“能御剑飞行了，前提是外界的灵机足够。目前，还差上一些，所以只能勉强悬浮一会。” “那也很了不起了！”林姿宜赞道。 林姿宜露出羡慕之色，但很快收起表情，起身回屋，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才甩下一句话：“这几天你闭关，积累了太多事情，抓紧时间马上去办了吧。” ------------ 第260章 两件事 身为盟主，自然不能对联盟遇到的困难无视，更何况这些事情都是自己交代下去办的。 到金丹境，已经可以辟谷。洛南没吃东西，只是冲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服，便去了“中国古代文化研究中心”那栋大厦。 这次他没去祁有珏的办公室，而是来到“所长办公室”，用指纹打开门。 进去之后，只见整个办公室布置得简洁而低调，细节处又透着奢华，和祁有珏家里的装修有异曲同工之妙。 洛南来到黄梨木的办公桌后，摆弄了一下面前白金镶钻的小摆件，便抄起电话呼叫前台。“给我接祁有珏的办公室。” “好的，盟主，请您稍等。”前台自然看到了洛南的分机号码，一副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很快接通了祁有珏的办公室，洛南没有废话，直截了当：“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 祁有珏放下电话就匆匆赶来，在门口轻轻地敲了三下。 “请进。” 祁有珏束手束脚地走入，抬头碰到洛南的目光，便是一震：“盟主，您的修为……” “我已突破，现在是金丹境。”洛南淡淡地说。 “恭贺盟主！盟主成为地球上数百年来第一个金丹境，必然能带领联盟发扬光大！” 洛南摆摆手：“别说那些虚的。听说有几件事你们不方便处理，我是来了解具体情况的。” “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件事，”在洛南面前，祁有珏甚至不敢落座，就这么站着汇报，“第一件事，是我们在全国大中小学推行修真教育的计划，目前遇到了一些阻力，这些阻力有些凭借我们祁家的人就能摆平，有些凭借联盟其他家族和门派的人脉关系能够搞定，但有一些，可能必须得盟主您亲自出手。” “哦，必须我亲自出手？”洛南淡淡地反问。 “是，我们祁家，以及安家都擅长精神控制，但是那些高层人士身边也有能人异士，做足了防护措施，光凭我们的能力，无法影响到那些人，”祁有珏深深埋着头说，“所以，如果想继续推进这些事的话，就必须得盟主您亲自出手了。” “我看看吧，把需要我出手的人的资料发我一份，我考虑一下，”洛南淡淡地说，“还有一件事呢？” “还有一件事……”说到这，祁有珏显得有些踟蹰。 洛南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祁有珏如梦初醒，连连摇头：“不，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这件事，有点奇怪。” “说来我听听。” “事情最初是西北的马家告诉我的，说他们在5号夜里，感觉到北边沙漠地带有浓郁的灵机波动。天亮以后，他们打算去探个究竟，结果却被军队挡了下来。马家实力不足，他们不愿和军队起冲突，又担心错过什么宝物，就报到我这里。”祁有珏道。 洛南若有所思，点头问：“接下来呢？” “后来我问了几个比较熟悉的，为政府服务的能人异士，他们都说没听到什么消息。不过在和其中一个人谈话时，他突然告诉我，他收到通知让他去西北，然后就杳无音信了。” 现在已经是9号，时间只过去了3天。洛南看着他：“那联盟有没有派人去调查这事？” “派了，但是都被军队挡了下来，没法靠近马家说的那个地方。”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洛南的眼色。 洛南这时在考虑的，却是，好巧啊，这应该就是某个遗迹终于开放了吧？修仙指南才刚刚颁布任务，让他探索4个遗迹，现在就有一个遗迹送上门来。 “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看看。” 祁有珏看着洛南，欲言又止。 洛南不耐烦地说：“想说什么你就说。” 祁有珏犹豫着开口：“这事我和林老爷子，还有几位联盟里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讨论了一下，大家都觉得，这很可能是某个前辈高手的洞府之类的开启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大家都想去撞撞仙缘。” “如果可能的话——你们也说了，”洛南冷笑道，“那里被军队封锁，他们进得去吗？” “对温养境中后期的修士来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特别是我们祁家，安家等几个擅长精神控制的家族。”事关家族利益，祁有珏大着胆子争了两句。 任务中，也并不是要求他只能一个人去。现在自己也是有组织的人了，去遗迹的时候完全带点人过去，就算是用来做探路、踏机关、探禁制之类的炮灰也好啊，什么时候听说过一个大组织的领导人自己去趟地雷的。 如果是以前，洛南或许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就会将之打消。现在却是打算照此办理了。他微微一笑：“那好，各家族、各门派，凡是修为温养境以上的，都可以报名参加探索活动，我来负责将他们带进去。但也把话说清楚，洞府里处处险恶，特别是前辈大能的洞府，或许人家养的灵宠都能让我们全灭，所以去了就一定要听从指挥，而且不能保证安全。” “那当然，去探索前辈的洞府，本就是全看机缘，风险与机遇并存。大家都懂的，”祁有珏精神一振，“那我就去跟大家说了，盟主打算什么时候去探索洞府？” 洛南算了算，说道：“先把正事办了，那几个该疏通的关节我去打通，后天吧，后天乘坐我的私人飞机去西北。” “是，属下马上去办。”祁有珏恭敬地行礼，退出洛南的办公室。 洛南的食指在黄梨木的办公桌上敲了敲，一时沉吟。遗迹，自己是必须去探索的，那任务奖励让人眼红，如果能在时间流速1：20的福地中躲一年，外界一年里边就是20年，再加上10枚极品灵石，都足够自己修炼到金丹圆满了。 而且，如果门中长辈来此地收割自己的时候，自己正躲在福地空间中，情况会如何？以前洛南没有想过这问题，现在生出了这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伪修仙指南好歹也是伪仙器，门中应该不会出动真仙吧，最多是步虚、合道的大能过来。那么问题来了，步虚、合道的大能，能否隔着福地空间感应到自己的存在呢？ ------------ 第261章 去首都 洛南也想不清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这不妨碍他将退到福地空间中当做最后的一步棋。 在福地空间里苦修20年，等到实力与本尊相差无几的时候再出来，躲过门中大能的追捕，以后再想办法逃离地球，到别的修真文明去…… 洛南越想越是心动。这无疑是一步好棋。 问题只在于，修仙指南那个没节操的家伙，真的会允许自己躲到他的福地空间中去吗？ 暂时先别想这些了吧。 洛南打开邮件，看着祁有珏发给自己的名单。 名单上，就是阻碍在全国大中小学推进修真教育的人。 个个都是高位权重，什么领域的都有，并不是全部集中在教育领域。 不但有他们的个人信息，还有他们的家庭住址，车牌号码，以及平时的出行习惯之类的。 洛南就心中有数，祁有珏是想让自己这个盟主做一回打手了。 不过在全国推行修真教育确实是自己要办的事情，做打手就做打手吧。 几乎所有的目标集中在首都，毕竟首都是我们的政治文化中心。只有少数几个目标目前正在别的地方。 那就去一趟首都吧。 当天晚上，洛南就出现在首都机场。此行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连机票都是自己去买的。 联盟中，不可能全部都是一条心，说不定就有别人的眼线。洛南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人还没到首都呢，就已经被盯上了。 两个小时以前，他刚刚登机的时候，他的照片就出现在首都机场的安检办公室。 “这个人要来首都？”贺卫国捧着下巴，一副牙疼的表情。 “处长，这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下属问道。 贺卫国指着照片下的一行小字：“这里写着什么，你念出来。” 那下属眯着眼看清那行字，一字一顿地念道：“极度危险，建议最高级别监控。” “处长，他是什么人，杀手？佣兵？超能力者？”下属好奇地扭头看着贺卫国。 “你不需要知道。”贺卫国板着脸说。 他转身走到角落，掏出加密手机，给他在那个部门工作的朋友打了个电话。“我长话短说啊，那个人来首都了。两个小时后就到。” 接电话的懵逼了：“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贺卫国急了：“你上次跟我聊到的，那个逼迫罗马教皇退位的！” “哦，你是说他！洛南，”那人恍然大悟，显得有些紧张，“他来首都干嘛？” “我怎么知道。总之我已经提醒你了啊。接下来再出什么事，就跟我无关了。” “你……行，我知道了，谢谢啊，回头请你喝酒。” 邝文杰挂上电话，没好气地叫道：“都动起来！洛南到首都了！给我对他24小时监控，不允许有任何死角！行动部队随时待命，所有休假取消！我记得他名下在三环外有栋别墅吧？马上派人去别墅里装窃听装置！” 一阵抱怨声响起，“老大，要不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啊！” “拜托，只是一个人而已，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 “老大，不用把兄弟们都配在这吧？” “好了，别说了！”邝文杰一挥手，“这是命令，别跟我发牢骚！不想干的自己滚蛋！” 他平时没这么粗暴，实在是洛南来首都的消息，给了他太大压力。 他的目光看向北面的墙壁。 那面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里的面孔都是大有来头。有FBI的通缉犯，有佣兵界杀人如麻的佣兵，有地下世界从不失手的杀手…… 在最上面，只有三张照片并列，其中一张正是洛南。照片下有一行小字：“确认为修真者，修为暂时是全世界最高，擅长精神攻击，曾以一己之力杀死百名教廷骑士，逼迫基督教教宗退位，极端危险！” 与此同时，另一间办公室内。一个秃顶的中年苦笑着：“偏偏这个时候来首都，我手底下修为高点的都去洞府里争夺机缘了，哪里安排得出人手来应付他？” 另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笑道：“就算你的人都在，凭那群歪瓜裂枣，又能应付得了他么？他毕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神通境。” “至少也不用这么被动啊。哎，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这样的人怎么不去拉拢一下？如果他能到我麾下，全国的修真势力都可以整合起来了。” “他自己搞了个联盟，几乎把全国的修真势力都一网打尽了，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屈居人下么？”后者推了推眼镜，道，“再说，谁能想到这人上升得这么快？政审什么的也是需要时间的啊。说不定啊，这人真是个夺舍或者转世的老怪物。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听你驱策的。” “我知道，我也就是单纯发发牢骚而已，”秃顶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发愁，“他这要是闹出点事来怎么办？” “这个，你只能祈祷了。” …… 洛南没有去找任何人的麻烦，叫了辆网约车，去了自己的别墅。这别墅他还是第一次来，进去后发现清扫得比较干净，应该是定时有家政服务的过来打理。 他也没去铺床叠被，就随便找了间卧室，打坐修炼。 两个小时后，他精神奕奕地起身，不出意外地发现别墅外有一群盯梢的人。 他想了想，无声无息地入侵了他们的大脑，制造出自己仍在房间里睡觉的环境，然后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出去。 到了外边的主干道上，随手拦下了一辆的士。 “去哪？”司机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显然不是本地人。 “开吧，有好几个地方要去，”洛南低头看了看手机，“先去这里，正华街。” “好咧。”司机最喜欢这种客人，一晚上能赚不少。 洛南默默地望着窗外。尽管已是深夜，街道上仍然很热闹，车水马龙，霓虹灯闪亮，各种大屏幕放着广告。这就是首都，不夜之城。 而他将有一个忙碌的晚上。名单上足有20多人呢。 ------------ 第262章 前往遗迹 当清晨的曙光洒向这个古老的城市，经过短时间休息的城市又活了起来，公交、地铁吞吐着行人，如同毛细血管一般把人从城市的这头运到那头。 而那些夜晚出没的人，则在这个时候开始归巢，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到了下午再起床，又开始新一轮的夜生活…… 洛南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呵欠。坐一晚上的士倒没什么，以他的身体素质当然是扛得住的。但是他又不方便进入到别人家里去，只能让的士停在人家住的小区外或别墅外头，要隔着那么远对目标进行精神控制，绝不是容易的事。 以他现在金丹境的修为，一晚上控制20多人，也是不小的负担。 司机已经是满眼的血丝，但仍精神奕奕。洛南中途已经给他打赏了一轮小费，出手之阔绰让他对这一晚上的活计满意之极。 “最后一个地方，哪里有比较好的早茶？带我去。”洛南说。 “好嘞，马上就到。”司机高兴地学起了本地口音。 最终司机把他送到一家广式早茶店。生意还真不错。 洛南给了司机一把小费打发了，自己上楼，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座，点了一壶茶，几样点心。 虽然他已可以辟谷，但吃东西是件愉快的事情，而且吃，永远是一种可行的补充能量方式。尽管对现在的他来说，吃东西获取能量的效益已经非常低了。 过了一会，他点的虾饺被端了上来，洛南趁热一口咬破，大口地吞吃。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人戴着秀气的碳纤维眼镜，眼睛细长，神足意完；头发笔直地向后梳，穿一身黑色的大风衣，很精神，很气派。 洛南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咬着虾饺。 那人微微一笑，开口问候：“洛前辈，您好！鄙人梁国栋，这是我的证件。”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一甩，用劲非常巧妙，刚好停在洛南鼻尖下。 洛南扫了一眼，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前辈昨晚雅兴大发，在京城里逛了一夜，不知有什么收获啊？”梁国栋笑眯眯地说。 “还行吧。”洛南随口应付。 这人显然就是祁有珏提到过的，为国家效力的能人异士。挂靠在国家宗教事务管理局下面，职务是个副司长。 “西北方有前辈高人的洞府出世，洛前辈不打算去凑个热闹？”梁国栋试探地问道。 “你们不是把那封锁了吗？”洛南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茶。 “洛前辈说笑了，以您的修为，天下哪里去不得，我们那封锁，能封得住普通人，也封不住您啊。现在您不是孤家寡人了，想必会带着您联盟里的精兵强将一块儿去吧。”梁国栋笑眯眯地说。 洛南看着他，眼睛里突放精芒，梁国栋不过是个温养境初期，哪里抵御得住？只好苦笑着移开目光。 洛南淡淡地说：“我不想给你们添什么麻烦，你们也别来找我麻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 梁国栋已经开始擦汗了，附和道：“是挺好，是挺好。” “昨晚我夜游首都的事，不需要太多人知道了。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需要知道我停靠了哪些地方，路线是怎样的，你说对不对？”洛南温和地说。虽然这个时候，用精神控制可能会更好地达到目的，但洛南还是决定做事留一线。 梁国栋笑道：“我赞同前辈说的。” “那就好。在洞府里遇见你们的人，我心情就会比较好，可能会手下留情，看到他们身处绝境的时候，甚至可能拉上一把。”洛南站起身。 “我替兄弟们谢过前辈了！”梁国栋也起身，感激地冲洛南抱拳。 洛南摆摆手，就这么离去。梁国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洛南的背影，但是洛南的背影却突兀地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真是个恐怖的人，如果他想杀自己，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想到这一点，梁国栋不由得有些虚脱，真不知自己是吃了熊心还是吃了豹子胆，敢来主动找上这位。还好没有得罪他。 否则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神通境？情报部门的人都该拖出去枪毙。梁国栋眯着眼睛，那位明显脚不沾地，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这是传说中的金丹境的标志！ 洛南乘飞机回到魔都后，想去探索洞府的人已经集中了起来。 人数比洛南预计得要少。比如说安家，明明有着七八位温养境，结果只有两人打算去探索。 又如祁家，有着十多位温养境，但也只有包括祁有珏在内的三人报名前往洞府。 至于其他的家族和门派，也并没有把精锐力量全部派出来。看来大家还是有着基本的理智，知道洞府虽好，却也危机重重。派上一两人去争夺机缘就够了，精锐全部出动的话，万一失陷在里面怎么办？ 所以全部报名的，只有17人，马家的家主也在其中。 其中有两个温养境后期，5个温养境中期，10个温养境初期。 祁有珏站在洛南身侧，恭敬地问：“盟主，您觉得怎么样？这人数，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应该都准备好了吧？那就出发吧，到机场去。”洛南吩咐说。 他自己则回了一趟别墅，问几个女人有没有兴趣探索遗迹。林姿雅是他到哪便跟到哪；胡心洁虽然修为提升上来了，但一直遗憾没有趁手法器，很想去碰碰运气。林姿宜也想去看看有没有趁手的飞剑。 冯心怡却道：“我就不去了，反正有什么好东西，你也不会忘了我，对吗？”她慵懒地看了洛南一眼，眼神颇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洛南能说什么？只能苦笑叹息。 …… 一路无话。经过数小时的飞行，下飞机后又乘车，终于靠近了马家所说的地方。 但是首先他们得先通过军队设下的封锁线。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洛南示意大家弃车步行，20来人排成两列长队，沉默着进发。 经过那些驻军身旁时，他们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任这一群人顺利地通过了封锁线。 ------------ 第263章 洞府中 穿过士兵们的封锁线后，洛南带着这队人往灵机最浓郁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避开”了几队巡逻的士兵。其实也不是避开，就是他们和巡逻的士兵擦身而过，却并没有被发现。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盟主大人的精神控制的功劳。 走了3公里多，不到4公里的样子，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此地的灵机太浓郁了！ 林家姐妹，和胡心洁还没感觉什么，毕竟她们曾在灵机更浓郁的福地里修炼20个月。 而对其他人而言，这这里吞吐一小会儿，就当得了平时修炼一天了！每个人都在贪婪地吞吐着灵机，转化为真气，弥补损耗。 损耗的问题，是直到现在都存在的。由于灵机不足，大部分人的真气都处于不完满的状态，每时每刻都在自动流失；稍微使用一点法术，就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来恢复。 也就洛南这个掌握着大量灵石资源的人，拥有数之不尽的“蓝瓶”，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出手。 见个人在吞吐灵机，洛南也不催促，他在附近走动着，很快就看到了沙地上的一个凹陷之处。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在荒漠里，可是那凹陷之处竟有无数青藤、绿叶，密密麻麻地缠绕着探出地面。洛南仔细感应，这附近灵机的源头，正是此处。 这就是此次开启的遗迹入口处了？洛南有些失望。从这灵机的浓度来看，这里面估计也不是什么大能的洞府，很可能只是神灵境，最多步虚境修士的洞府。 “都向我靠拢！”洛南喝道。 所有人飞快地聚拢。洛南迅速清点了一下，人数没有问题。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贪婪之色，对这洞府之中的东西，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或许只是洞府中一样不起眼的小东西，就能帮他们摆脱桎梏，突破境界，多享数十年的寿命。 这是用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洛南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此时冷冷开口：“到了洞府之中，各凭机缘，我也不去约束你们。当然，如果想跟我一起走的，那就必须听我的命令，不得有违。那些想自己去撞机缘不打算跟我一路的，出了洞府，我也不会和你们计较这事，尽管放心。只是，如果你们在洞府中遇到了危险，也别指望着我去救。” 众人各有心思，你瞧瞧我，我望望你，一时没人做声。最后是霍家的新家主先抱拳说：“多谢盟主成全，我霍家想独自探索洞府。” 洛南挥挥手：“去吧。” 除了霍家，又有几个家族、门派的人站了出来，表示要单独或者要组队去探索洞府，洛南都允了。 最终他身边只留下10人，除了林家姐妹、胡心洁外，还有祁有珏、祁宏叔侄加上祁有妄，祁宏前不久已突破到温养初期，祁有妄是祁有珏的堂弟，温养境中期修为；有林家的两名剑手，还有安家的两人。 “那就出发吧，这里应该就是洞府的入口，进去之后，如果我们还在同一地方那还好说，如果我们被分开了，就要先想办法聚拢在一起。”洛南掏出一把似是路边小石子的东西，实则都是他炼制的低端法器。他数出10枚，给每个人一枚，“带着这个，就能感应到其他人的存在。这个不能用于通讯，但是如果将之捏爆，就能将你的一句话传给其他人。所以，也可以将之看做是一次性的对讲机，在危机关头使用。” 众人都收下小法器，洛南最近没炼制什么东西，而且之前从安家、林家和祁家搜刮来的材料也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没再当散财童子。 洛南一声令下，大家一齐向布满青藤、绿叶的坑中跳去。 在青藤和绿叶交织出来的保护网中，他们越陷越深，然后突然突破了某道防线，进入了一处不知名的所在。 这就是前辈高人的洞府？洛南静静地感受着洞府中的灵机，阵势，风水。 这处洞府应该不会太大，虽然众人没有和他出现在一处，但想来相隔也不会远。在他眼前，只有一座山，拔地而起，其势凌霄。 他眯着眼，想看清峰顶，却是雾里看花，模糊不清。 以他的修为，应该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应该是阵法或禁制的影响了。 他看看四周。空旷无边，没有森林，没有水流，这洞府的主人是个审美很单调的人。 这也说明，这洞府中危险之处只有一个地方：那峰顶上。 他掏出那件法器，感应之中，立刻出现了其他人的位置。他没有动，在感应中，每个人修为的高低都很分明，他站在这不动，别人自然会向他靠拢。 然后，一起去探索那峰顶。只是，该怎么上去呢？他又没带登山设备。 没过多久，大家便聚齐了，七嘴八舌的，看起来都很兴奋。他们应该都是此生第一次探索前人洞府吧？兴奋一点也属正常。 洛南静静地等他们说完，一直没有插嘴。过了好久，他们才渐渐止住，不安地看着洛南。 洛南淡淡地说：“都说完了吧？” 他们都点点头。 “说完了，那该我说了，”洛南声音清淡，但是威严不容置疑，“进来之前我们说好的，必须听我的命令，大家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众人齐刷刷地说。 “记得就好，我不多说了，”洛南没有纠结于这件事，他指了指那高耸入云的山峰，“洞府里最精华的东西，应该就在那山峰上，这很明显。那么，有谁愿意去探一探，我们该怎么上山？” 一时间没人回答，大家都知道洞府中处处暗藏危机，没人愿意在刚进洞府的时候就受伤，或是被逼出自己的底牌。 洛南心中暗叹。实则这一步应该是最安全的了，这还是洞府的最外围呢。 这时林姿雅笑道：“我来吧，我去探探。” 胡心洁也站出来：“我也一起。” “你们去吧，”洛南道，“弄清楚有哪些方法可以攀登上那高峰。我总感觉，用笨办法是爬不上去的。” ------------ 第264章 幻术 林姿雅和胡心洁奔向山峰。以她们的速度，应该很快就会跑到山脚下，然而奔跑一阵之后，她们发现自己和山峰之间的距离一点也没缩短。 “是幻术。”胡心洁肯定地说。 “那该怎么办？”林姿雅问道，“换个方向么？” “不管从哪个方向，只要尝试靠近山峰，肯定都会中这个幻术。” 林姿雅想了想，说：“之前也有人进来了这个洞府，现在不见他们的人影，说明他们肯定已经到山峰上去了。他们的修为应该还没我们高。没理由他们能做到的事，我们做不到。” 胡心洁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但这么硬闯肯定是不行的，得想想别的办法。”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起来。刚才她们跑了那么久，但是距离洛南等人也就一公里的样子，而和山峰之间的距离一点也没缩短。 “往回走几步试试。”林姿雅带头往洛南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和洛南之间的距离也没缩短。 “看来是幻术无疑了。” 胡心洁笑道：“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幻术，比起主人的本领差远了。” 两人一起闭上眼睛，凭借之前洛南交给她们的法器，感应着洛南的方位，又感应着周遭灵机浓郁之处。 “应该是这个方向。”林姿雅肯定地说着，闭着眼走去。 走了大约百步，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在山脚下。这山峰从远处来看极高大，离近了看其实也就一般，大小和一般城市里的摩天大厦差不多，只是高耸入云，看不到顶，而且上头光秃秃的，没有半点植被。 “该怎么上去？”胡心洁看着陡峭的几乎没有可攀援之处的峭壁，生出疑问。 “我觉得前辈说得对，用笨办法是肯定没法爬上去的。之前进来的人都不见了，肯定已经深入洞府，就连他们都能找到诀窍，没理由我们不行。”林姿雅道。 她走到近前，伸手摸上峭壁，入手冰冷粗糙，和普通的山体没什么区别。 “应该还是幻术。”胡心洁用肯定的口吻说。 “那该怎么破除这幻术呢？” …… 不远处，众人静静地看着她们。在众人眼中，她们向山峰奔出一段之后，便停止了前进，而是在原地打转。众人想出声提醒，然而声音似乎传不过去。过了一阵，她们拿出法器，这才重新开始行动，现在已经到了山峰脚下。 “她们能行么？”祁有珏喃喃地说。 洛南的嘴角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对她们有信心。再说了，她们做不到的事，你们肯定更做不到。” 这打脸打得有些痛，祁有珏紧抿嘴唇不做声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女人的表演。 …… “我们要弄清，为什么之前的人可以破除这幻术。按理说，他们的修为肯定是没我们高的，也不像我们这样有着丰富的和幻术打交道的经验。”林姿雅冷静地分析。 “或许是他们身上有着特殊的法器。”胡心洁猜测说。 “那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有那种特殊法器，那些没有法器的人是如何深入的呢？”林姿雅反问。 胡心洁思索了一番，嘴角逐渐流露笑意：“或许是我们想得复杂了。” 林姿雅莞尔：“没错，可能真的是我们想复杂了。” 她又闭上眼，不管不顾，对准山峰走去。一直到鼻子碰到峭壁，她也没有睁眼，没有停步。 眼看要碰得头破血流，但她整个人竟穿过了峭壁，进入山体里面。胡心洁也没有迟疑，跟着走入。 到了里面，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又有人来了。” “小姑娘还挺漂亮的，是哪家的？” 林姿雅和胡心洁睁开眼，入目是一个大厅，四根粗大的石柱立在四角，大厅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陈设。十多个人分散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寻找着机关、暗道之类的。 之前开口的就是其中一人。 林姿雅笑道：“我是林家的。”说着不再收敛气息，让温养境圆满的真气波动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那十多人都显得很吃惊，没想到走进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孩，竟然修为如此高深。 “林家？那个林家？”有人问。 “正是。” “林若愚老爷子是你什么人？” “是我堂爷爷。” “难怪。”好几个人都在交头接耳。 林姿雅道：“我们盟主还在后面。” “盟主？”有人眉头一挑，“那个神通境的？” “不是，”林姿雅笑道，还没等那些人松口气，她补充道，“现在已经是金丹境了。” 一群人只觉得牙疼。他们在这里蹉跎了好几天，没有半点进展；跑来一个抢机缘的，还是可望不可及的金丹大佬。 “你们是为政府效力的散修吧。”林姿雅已经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正是，”一个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修士接口说，“老夫等人确实是为政府效力的。这座洞府，小姑娘你身后之人打算独吞么？” 林姿雅一怔，“前辈倒没这意思，只是说进了洞府，就各凭机缘。” “那不如唤他进来，一起参详，”老修士说，“我们已经在这困了几天，实在找不到通往下一步的路。” 林姿雅对胡心洁使了个眼色，胡心洁便退了出去，去找洛南等人。 林姿雅孤身一人留在这，倒也丝毫不惧。她有温养境圆满的修为，这些人就算一拥而上，也未必能拿她怎么样。何况，有洛南在背后，这些人根本不敢对她出手。 “你们研究了几天，有什么发现？”林姿雅问道，“这是哪位前辈的洞府？” “一无所获，”老修士并不遮掩，苦笑着说，“我们刚刚进入这大厅的时候，捡到了几件残破法器，灵机都已流失。对这洞府的主人，我们也没有任何线索。” 林姿雅仔细看着这大厅。 这大厅似乎是用大理石堆砌成的，四根石柱是用整块巨石雕成，没有丝毫缝隙。四面的石板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顶端是一块似乎天然一体的巨石，上头只有天然的纹路，没有后天雕琢的痕迹。 ------------ 第265章 蚌壳 很快，洛南等人陆续进来。至于之前和他们分道扬镳的霍家等人，一时还没找到此处。 洛南粗略地扫了一眼这大厅，也没去和那些人打招呼，只是问林姿雅：“还没找到深入的方法？” “还没有，”林姿雅道，“这些人来这里几天了，都没找到，我想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洛南的视线从那十几人身上扫过：“碌碌庸庸之辈，从他们那问不出什么的。” 听到洛南这样形容自己，那十多人都有些愤怒。但是一看洛南足不沾地，悬浮在半空，便没人敢有半点异议。 他们或许实力不济，但经验、眼光都不差。自然清楚，这是金丹境的标志。 和一个金丹境的前辈斗嘴？他们觉得自己的脑门还没被夹坏，干不出这样的事。所以只当做没听到洛南那句“碌碌庸庸”的评价。 林姿雅巧笑倩兮：“正要请前辈来为我们指点方向。” 洛南运起真气，身体向上一蹿，便悬浮到头顶那块巨石之下。他伸手摸索了一番，有人瓮声瓮气地说：“我们已经着重检查过那里了。” 洛南没理他，还是自己亲手检索一番，才又降了下来，飞快地将大厅四面墙检查了一遍。 然后他在大厅正中站定，淡淡地说：“你们进来的入口在哪里？” “啊？”大家都是不解。 “在外面的时候，你们看穿了幻术，穿越石壁走了进来，来到这大厅，那你们进来的入口呢，哪去了？”洛南解释道。 林姿雅举起白嫩的小手：“可是前辈，难道这不能是另一个空间吗？” “这里不是福地或洞天，洞府的主人也不像是能折叠空间的大能。”洛南淡淡地解释。 林姿雅迅速抓住重点：“前辈的意思是……这大厅，仍然是一个幻觉？我们还在幻术的影响中？” “没错。”洛南点点头。 林姿雅茫然地看向四周，“那要怎么才能破解呢？” “暴力破解永远是最省事的。不过如果你自问没有洞府的主人高明，最好不要尝试暴力破解。”洛南说完，突然一跺脚。 他脚下那块大理石“倏”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深不见底。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认为，出口应该是在天花板上，这样才能向上攀登，和外面的山峰对应。 谁也不会去想，出路竟然是在脚下。 他们之前也检查过地板，但检查得太潦草，完全被幻术骗过了。其实只要细心一点，这种层次的幻术是无法瞒过他们的。 说到底还是他们被内心的盲点蒙蔽了。 “谁先下去探探？”洛南虽然有很大的把握，下面并没什么危险，但这种时候就是该让小弟们出手，否则自己干嘛带他们来遗迹？ 祁有妄挺身而出：“这次我来吧。”祁宏也站到他身后：“我也和九叔一起。” 洛南不置可否。 祁有妄深吸一口气，从洞口处跳下。祁宏紧随其后，那边被政府收编的修士们之中，也分出两人跳下。 过了一会，祁有妄攀上洞口，喊道：“下面安全，都下来吧。” 林姿雅一喜，正要往下跳，洛南伸手拦住她。林姿雅不解：“前辈？” 洛南没吭声。 那十几人互相看了看，对洛南抱拳说：“前辈，那我们就先下去了。” 洛南也不阻止，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便没了动静。 祁有珏露出疑惑之色：“前辈，要不我再去探探？” 洛南看了他一眼：“当心。” 祁有珏点点头，谨慎地走到洞旁，小心试探着跳了下去。过一会儿，他探出头来招手：“安全，可以下来了？” 洛南只是冷笑。 林姿雅大惑不解：“前辈，怎么了？” “这是幻术，你们没看出来么。”洛南淡然地解释。 “幻术？”林姿雅倒抽一口冷气，“那他们？” “你们先别动，我去下去看看。”洛南道。 胡心洁苦笑着说：“那前辈如果一会你上来跟我们说，安全，可以下去了，我们该不该信呢？” 众人想到这一茬，都是苦笑摇头。 洛南淡淡地说：“那你们只能相信我了，相信我能破解下边的幻术。” 说完，洛南便跳了下去。 说来也怪，之前在大厅，还有在外面的时候，其实都处于洞府之中，没有外界光源，但光照很是充足。 然而下到这地底，却是一下子昏暗起来。落地之后，洛南估算，这里距离洞口大约有10米深。 如果是普通人从这么高跳下来，非死即残。但对于这些最低都有温养境初期修为的修士来说，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摸黑走了两步，便踢到一具软绵绵的身体，那人应该只是昏睡过去，并没有死，洛南还能感应到他微弱的呼吸。 在洛南的感应中，之前跳下来的人全部都躺在地上，横七竖八，分布得很散。 在这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光，远远的，很是朦胧，看不清楚。洛南没有朝着光亮的地方走，而是朝着他感应中灵机最浓郁的地方走去。一路经过了好几个昏睡的人，终于在那灵机澎湃之处站定。 洛南运足真气于双目，细细看去，那是一对巨大的蚌壳，其中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黑珍珠。虽是死去已久，但已经被炼做法宝，时隔不知多少年，还能有着如此强大的威力。 洛南伸手抚上蚌壳，立刻感到其中的抵触。但这洞府的主人早已坐化，这蚌壳中的禁制也早失效，他没费多少劲就将之初步炼化，收入福地空间中。 随着他将蚌壳收起，躺了一地的人也渐渐醒转。 此行如果没有洛南在，他们很可能会被困在幻觉中，昏睡过去，直到机体死亡。 醒转后，他们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心情各异地向洛南道谢。 有人打亮了手电筒，洞穴里一下敞亮了起来。洛南道：“去把留在上头的人唤下来吧。” 过了一会，林姿雅等也跳了下来，和众人汇合。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洞穴里的一切都纤毫毕露。这里仍然非常简单，空无一物，但是众人都精神振奋，知道快要真正进入洞府了内部了。 ------------ 第266章 漫长的通道 “快看！” 一人指向前方，兴奋出声。 只见他手指方向，有一荧光微弱的门户，那门约3米高，两米来宽，气势磅礴，通体由珊瑚、琥珀等构成，其上有一个牌匾，书写着复杂难懂的文字。 文字也飘忽着荧光，不知是何等材质。 “啊，这里写着‘随心斋’三个字。”有一个修士似乎颇懂古文字，此时拈须微笑道，“看来是这洞府主人的称号了。” “没听说过这位的名号。”有人摇头。 洛南不理会这些，只是运足真气于双目，紧紧地盯着那几个字，注意其中的转折变化，蕴藏的真意，从中推测写字之人的修为。 “应该是神灵境。”他得出结论。 如果是步虚境以上高人大能写的字，其上酝酿的气势会让自己也无法直视。 而且之前遇到的几道机关，都普普通通，不够大气。如果是步虚境乃至合道大能的洞府，自己等人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松就闯入，死上一半人都算轻的。 既然确定这是神灵境修士洞府，洛南就有些兴趣缺缺。他和神灵境只差了一个大境界，而且他此时的身家可谓颇丰，一般的神灵境修士都不可能有他身上这么多宝物。 剩下的两段圣物荆棘，青铜珍珠链，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仿制品，海黄梨灵器手串……随便抛出一样，都足够神灵境修士打破头争抢。 还有那么多的上品灵石、造化生生丹……哪个神灵境修士可以把上品灵石和造化生生丹当饭吃一样？ 所以对这洞府里的东西，洛南有些不太看好。 不过既然来了，不探索一下也说不过去。 此时大家都在看着他，那些政府收编的修士也把他看作主心骨。刚才要不是他，这十几人恐怕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安家的两位，请上前探探吧。” 安家的两名修士出列，向洛南行礼后，走到门边查探。这两位修士都是年过半百，两鬓微霜，一个叫安宔，一个叫安宁卓，都是家家主安沅的叔叔辈的，那安宁卓还是安霂然的老爸，安腾电子的老总，国内巨富，但也对洛南毕恭毕敬。 检查一番后，他们确认没什么机关禁制，两人对视一眼，安宔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门似是很沉重，安宔用足了力，憋得老脸都有些红。 什么都没有发生。门后是一片黑暗，安宔犹豫一下，跨入门中。 几秒钟后，他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安全，大家可以进来了。” 所有人都看着洛南。洛南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被收编的那群修士也学了个乖，不抢先了，让洛南这边的修士先走。 两路人马都进去之后，有人用手电筒照着，这处地方的全貌才露出来。这里像是一个会客厅，正中摆着一张琉璃、玛瑙、珊瑚等宝石堆砌的座位，看着虽名贵，但这里的都是修为不俗的修士，没人看得上这俗物；两旁各有一排低矮的石桌、石凳，墙上绘着花纹，都是些神秘古朴的花纹，似乎仅仅是装饰，并非叙事性的绘画。 那宝石打造的座位两旁，各有一条通道，通往幽暗的深处。 “各位，我们各选一边走吧。”洛南看清后，开口道。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些被收编的修士也不想一直跟在洛南身边，否则如果发现了宝物，洛南要抢夺的话，他们谁争得过洛南？ 洛南挑了右边，带着联盟的修士率先踏入右边的通道。其余修士则走向左边。 漆黑的通道很是漫长，只听到众人的脚步声。黑暗中，林姿雅开口问道：“前辈，听说凡洞府，都必有中枢。我们这条通道是通往中枢吗？” “我也不知道，”洛南有点漫不经心，神灵境修士还不具备大神通，洞府中能有些机关、禁制就算不错了，不可能存在那些难以用常理测度的东西。所以在神灵境修士的洞府中，应该不会存在对他而言太过危险的事物，这次探索的过程，应该是有惊无险，“随便看看吧，好东西不一定是放在中枢的。进了洞府，就全看运气。” 又走了一阵，连洛南都有些感觉不对劲，怎么可能有这么长的通道，显然他们是又陷入幻阵了。只是这一次，连他也着了道。 他立刻停下，开口道：“大家都停下，不要乱走。” 众人都听令停步。洛南掏出一枚低级法器，运足真气，法器顿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洛南能看清，人数一个不少。可是在他的感应中，现在身边分明只有5人。还有5人去了哪里？ 这里真的只是神灵境修士的洞府？洛南不由得怀疑。神灵境修士，应该没这种手段，布置下如此幻阵。 此时在他的感应中，处于他身边的林姿雅，胡心洁，祁有珏，祁弘，以及安宁卓5人。其余5人如果也是聚在一起，有神通境的林姿宜带队，想来也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 站在原地想了想，洛南果断说：“继续前进。” 众人都着沉默前行，那几个不在他感应范围内的人，其形象也跟着前进，宛如真人。但是如果伸手去触摸，肯定会发现其只是影像而已。 洛南愈发肯定，神灵境修士绝无可能有这种手段！ 很有可能，此时林姿宜等和他是处在同一段通道中，却又处于不同的维度，被分隔开来。如此手段，至少是合道大能才能拥有！ 对这个遗迹，洛南忽然期待起来。 合道大能的遗迹，意味着风险，也意味着机遇！ 通道漫长，似永无止境。大家都不开口，只是沉默着。走出一段后，洛南发现，处在他感应中的又少了两人。这次是胡心洁和祁有珏，虽然他们的影像仍在自己身旁沉默地行走，但人已不在。 林姿雅也有所察觉，她脸色惨白，颤声道：“前辈！” 洛南头也不回：“继续走！” “可是……” “继续走！” 林姿雅无法，紧追两步，伸手紧紧挽住洛南的胳膊。她害怕自己也从洛南身边消失。 但是再走一段路，洛南忽然发现，虽然胳膊上还残留着林姿雅的触感，但是她的气息已经不在自己身边！ 祁弘和安宁卓的气息也消失！ 此刻他已成孤家寡人！ ------------ 第267章 百年 洛南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他继续坚定地向前走着。 任何外在事物，此刻都无法动摇他！ 这段通道，让他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个典故。走下去！只能继续走下去！ 他迈着步，从容不迫，不疾不徐。 一天过去了，洛南仍在通道里走着。 十天过去了，洛南仍在通道里走着。他的眼神似乎隐藏了些疲倦，但总体仍是精神奕奕。 一个月过去了。洛南仍在通道里走着。他的步伐没有变化，仿佛精确丈量过似的，每一步都是相同的间隔。他的眼神中，倦意非常明显。 这一个月里，他想了很多，把自己觉醒之后经历过的事情几乎都回想了一遍。有做错的，但不悔。有当时认为做得不错的，现在看来亦有改进余地。 终究，不悔。 一年过去了。洛南的眼神疲惫到了极点。他的身上没有半点尘埃，但总给人一种蒙尘之感。 这一年里，他回想了太多太多。甚至把本尊那一百多接近两百年的经历回顾了一遍。 自小被选入师门琅琊福地，被当做种子培养，修为日渐精进，前程一片坦途；小师妹芊芊入门，自己一直看顾她，日久生情，却只把这份深情埋在心底。 小师妹芊芊对自己似也是有意的，令自己心旌动摇，一身修为差点毁于一旦。 晋升神通境后，屡次外出历练，斩杀魔道修士，匡扶一方正义。 晋升金丹后，前往前线战场，与妖族鏖战，浴血而归，积得足够战功，得以返回门派继续修炼。 本有望直接晋升神灵境，却因心境不稳，不得不分割出一缕分魂，到地球转世历劫，积累资粮。 …… 如此种种，历历在目。 十年过去了。洛南的步伐仍然没有变化。他在通道中行走着，腿脚似乎变得沉重，眼睛蒙上了灰尘，不再剔透。他疲惫得直想倒下，一觉睡到死去。 百年过去了。洛南的身上似乎生出了厚重的外壳，这是“时光”这种巨大的力量积累，他的身体没有半点老化的迹象，却像是从内部开始腐朽。 他的心灵却愈加剔透。 两百年过去了。洛南的本尊也才活了不到两百年。人生有几个两百年？对大多数人来说，人生不过五十年，两百年已经是几代人。可是对得窥长生大道的大能修士而言，200年不过是闭一次关的时间，弹指即过。 洛南终于踉跄了一下。下一刻，他出现在通道之外，除了林姿宜，其余一起进入通道的人都在外边。 “前辈，你来了！”林姿雅几乎是哭着扑到洛南怀里，“我一个人在通道里走了一年多，好害怕！” “一年多？对你来说，算是不错了。”洛南拍了拍她的香肩，不着痕迹地将她推开。林姿雅自顾自地垂泪。 “你们等了我多久？” “不久，不过一刻钟而已。”祁有珏道。 说话间，林姿宜的身影也已浮现。“你经历了多少年？”洛南微笑着问。这个女人，心灵比他还强大。 林姿宜笑得淡然：“不记得了。” 那通道是幻境，否则他们这些温养、神通境的人怎么可能不吃不喝地走上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但也不单纯是幻境，而是糅合了两界分割之术，此术非合道大能不能掌握。 “有这番心灵上的收获，这趟洞府之行已是不虚此行。”祁有珏叹道。 “但既然到了这里，还我是要继续走下去，探一探的。”洛南道。 林姿宜目光飘向洛南：“之前看那牌匾上的题字，我还以为这不过是神灵境修士的洞府。看来是我想岔了。” 洛南苦笑道：“我也是。你还继续下去吗？” “当然。既然是合道大能的洞府，此后必然有许多艰难险阻，当也会有令人心动的好处。收益与风险，一定是成正比的。此时，正是需要我尽快提升实力的时候，不闯上一闯，怎么甘心？” “至于你们，”洛南看着其他人，“我不介意你们继续前进，这里是大能的洞府，变数太多，我没把握护得你们周全。”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到了这里，不往前探一探，终究是不甘心的，”祁有珏冷静地笑道，“何况，还有走左边通道那一路，说不定他们会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出去以后反而能压我们一头呢？” 洛南摇摇头：“这既然是大能的洞府，好处就不是那么容易得的。合道境的大能，根本就不屑于我等蝼蚁，不会刻意针对我们，但也不会让我们轻易讨了好去。留下洞府，不代表这位大能一定想留下传承，我们的探索，很可能被视为掘墓之举。” 祁有珏等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不决。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之后，还是说：“盟主，我们还是不甘就此退去。” “那也随你们，反正我说过了，如果方便，我会救你们。如果自身难保，你们就自求多福吧。”洛南淡漠地说。 “理当如此，总不能让盟主为我们涉险。” 一行人继续前行。 这里似乎是一个山谷，谷中云气氤氲，只有一条天然形成的小路。除了洛南，余人都没有凌空虚度的功夫。洛南虽然懂得御剑飞行，但一来没有合适的飞剑，二来顾虑空中有禁制，所以并不飞纵。 众人沿路前行，虽然没有鸟语花香，但是植被葱葱，路上不时发现珍贵的草药。祁有珏等自然是两眼放光，每一株都去挖掘了，小心地收藏好。 植物虽多，却是没有什么动物，连昆虫都不曾见到，仿佛没有活物。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石门前。 门上没有刻字，没有花纹，光秃秃地树立在那。门口有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祁有珏正要上前检查石门，洛南立刻叫住他“别乱动！”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祁有珏自然听出来了：“盟主？” “这狮子是活物！”在他的感应中，这两头狮子体内妖力磅礴，堪比神灵境的宗师。 这倒不奇怪，合道大能的洞府里，有堪比神灵境的妖兽看家护院，再正常不过了。 ------------ 第268章 狮妖兽 堪比神灵境的妖兽！只要一头，就能让他们这队人全军覆没，毫无还手之力！ 尽管这两头狮子看起来还是石化的状态，但洛南看得分明，它们只是沉睡了太久，身上的灰尘太厚，看起来像披了一身石甲！ “退！” 洛南一声令下，众人也没有犹豫，跟着退后。退出数里，洛南才站定，脸色难看。 林姿宜淡然问：“能闯过去吗？” “那是神灵境的妖兽。”洛南没好气地说。 林姿宜点点头，其余人则瞠目结舌。神灵境，距离他们太遥远，中间还隔着神通境、金丹境，他们中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无缘神通境，更别说金丹境了。至于神灵境，只能仰望，根本无法测度其威能！ “那怎么办？”祁有珏心有不甘。 “先找找还有没有别的路。注意，别靠近那两头狮子一里之内！”洛南吩咐道，“大家各搜寻一个方向，不管看到了什么，等会回来这里汇合。” 众人便分头寻去。洛南自己也认定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不一会儿，就遇到峭壁。 他现在虽没有趁手的飞剑，不能潇洒地御剑飞行，但借力攀援，还是很轻松的，蹭蹭几下，便攀到高处。 越往上，越是陡峭，崖壁渐呈90度。这倒难不倒洛南，但他往上攀援良久，始终不见出口，便知此路不通，只得慢慢下来。 等会到原地，各人都已返回，向洛南汇报：“不通。” “我那条也是死路。” “过不去。” 洛南沉吟片刻，道：“那我们只能返回了。虽然可惜，但是和神灵境的妖兽相斗，我们根本没这资格。金丹境和神灵境之间的差距，比温养境和神通境之间的差距要大得多。就算你们全都是金丹，我们也没有半点机会。” 祁有珏等虽然沮丧，但也知道洛南说的是实话。 此时林姿宜开口：“未必。” 洛南看着她：“你有什么想法？” 林姿宜眸子里闪过笑意：“你只觉得这两头妖兽是用来看家护院的，对吧。” “当然。” “可这洞府的主人都不知陨落几千年了，妖兽虽然寿命漫长，但也不该现在还活着，你不觉得奇怪吗？” “并不奇怪，”洛南道，“既然是合道大能，总会有些未知手段。” “你的……”林姿宜本想说“本尊”，但看看有这么多人在场，便改了口，“前世，想来应该是很少探索遗迹洞府。” “没错。”洛南坦然承认。 “所以你有点想当然了，”林姿宜微微一笑，如寒冰解冻，“这等大能确实会用高级妖兽来看家护院，但其坐化后，可不会还故意留着妖兽。必然是洞府主人意外身陨，而对这妖兽失去了控制。” “你的意思是……”洛南有些迟疑。 “那两头妖兽纵然是神灵境，必然也是即将寿尽。否则，我们刚才离得那么近，绝无可能生还。” 洛南之前认为，这对狮子是洞府主人刻意留下来守护洞府的，那自然会为这狮子提供延寿手段。 但林姿宜却认为，这对狮子不是刻意留下，所以洞府主人根本没为其提供给延寿手段，它们早该寿尽，只是以某种秘法暂时延续生命，但已经是微弱之极。 洛南想了想，还是摇头：“再虚弱的神灵境，终究是神灵境。如果你也修到了金丹，我倒是敢于一试。不过现在……” 林姿宜收起了笑容，再次露出冷淡的表情：“我是剑修。自有爆发的手段，尽管只是神通境，亦可斩金丹。那两头妖兽，别看有着神灵境的威势，现在真正的实力恐怕还不如金丹吧。富贵险中求，洛道友，合道大能的遗宝，你真不动心？我们再不济，也能逃跑，那两头妖兽未必有余力追我们。” 说不动心是假的。合道大能从手指缝中漏出一点东西，都够他们这些神通、金丹修士为之拼命了。 “那就试试，”洛南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和林道友去尝试一番。” 祁有珏等都无异议，林姿雅眼露忧色，但也无法阻止。 林姿宜和洛南并肩前行，洛南感觉到她全身的气息都在缓缓收敛。当收敛到某个极端后，便会灿烂地爆发出来！剑修的爆发力，从来都不可小觑，越级斩杀最多的，就是剑修！ 到了两头石狮跟前，林姿宜的气息已经若有若无，收敛到极点。 洛南看着她，目光示意：“我牵制它们，你尽快解决一头！” 林姿宜点点头。 洛南目光变得冰冷，从福地中取出青铜珍珠链，那法宝顿时飞在他头上盘旋，为他护身。 然后他眼神一闪，秘法：破法之瞳发动！ 破法之瞳不但可以观测对方施展法术最细微的能量波动，也能帮助觉察对方的弱点。 此时在他眼中，那两头狮妖兽做弱的地方就是其灵魂！ 紧接着他瞬间发动神通，对其中一头狮妖兽发起灵魂攻击！ 但是，他一个金丹修士的灵魂，比起神灵境妖兽的灵魂，就如鸡蛋比之于石头。不但大小差别太多，本质也相差极远！就算狮妖兽的灵魂早已腐朽不堪，也不可轻辱。他这一下攻击，那狮妖兽的灵魂固然是受创，他自己也不见得多好受，一下子变得脸色苍白，流出鼻血。 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在破法之瞳的洞察下，那头狮妖兽的灵魂已经如风中残竹！ 那两头石狮同时缓缓动作，身上的石头碎裂掉下。然后它们同时晃了晃身体，碎石如雨下。 “吼！”被洛南攻击的那头狮妖兽怒吼一声，睁开眼睛，后腿发力一蹬，向洛南扑来！ 洛南不惊反喜！如果这狮妖兽处于巅峰，根本不会用肉搏的方法，只用天赋神通，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被逼使用肉身相博，说明这狮妖兽已经衰弱到极点，灵魂腐朽不堪，跟本无余力来使用天赋神通！ 但并不是说它的肉搏就不可怕。神灵境的妖兽，爪似刀剑，骨似精钢，寻常金丹修士挨着碰着就会死，只有炼体的金丹修士或可以抵御。 ------------ 第269章 大周天剑经 洛南当然不会傻得站在原地任那狮妖兽扑击，何况旁边还有一头狮妖兽正在虎视眈眈。 他急速往侧面移动几步，和林姿宜拉开距离，顺手丢出一道雷法。 “轰隆隆！”落雷打在狮妖兽身上，似乎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只让其毛发焦了一缕。狮妖兽似被激怒，再吼一声，气浪滚滚，如果是温养、筑基的修士站在这里，怕是要被这狮吼给震死。 洛南怡然不惧，别看他只伤着这狮妖兽的毛发，他深知，如果这狮妖兽在完好状态，自己连其毛发都伤不得。 金丹境想伤着神灵境，其实并不容易。而洛南凭这般吊子没怎么练过的雷法，就能伤着这头狮妖兽的毛发，正说明了，这两头狮妖兽此时极端衰弱！正是斩杀的大好时机！ 洛南没有对这头虚弱的狮妖兽再发一道落雷，而是迅速使用了数种法术，全都是缠藤、化泥之类的法术，针对的是那头并未受损的狮妖兽！ 他头顶的青铜珍珠链也飞出，绕在那头狮妖兽身上，散发出亿万毫光，要将之困住。但这法宝品级不够，困住神灵境的妖兽有些困难，那头狮妖兽亦发出怒吼，拼命挣扎，那青铜珍珠链咯吱做响，它很快就能脱身而出！ 洛南却不再去管它，而是双手飞快地结出六种手印，同时轻轻吟唱。六印心决！能增强所有心灵类法术的威力！ 然后他悍然对那一头灵魂受创的狮妖兽发动了心灵攻击！ 妖兽不是野兽，属于妖族，有着智慧，有着思维，也有着情绪情感！也就意味着能被控制！ 他一个金丹境修士，当然别想着把神灵境的妖兽困入幻境，那是自取其辱。但迟缓其思维判断，动摇其意志，干扰其情绪，还是做得到的！ 这头狮妖兽果然受到干扰，举步不前。上一个念头是要将眼前这可恶的人类修士扑杀，下一个念头却是要逃跑苟延残喘。上一秒还是义愤填膺，要拼个你死我活，下一秒却是对这修士心生畏惧，生出退意。 但它毕竟是神灵境的妖兽，虽然受到影响，却不会轻易被洛南控制，只是一时之间不进不退，显得犹豫不决。 而此时，林姿宜已经抓住机会发动了！原本收敛气息的她，已经变得和路边一块顽石无异。而此时，她奋起的光芒，却是连神灵境也必须直视！ “锵！”一声剑吟！ 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她怀中迸发，如同一匹白练，瞬息间舒展开来，直取那头被洛南暂时用法术困住的狮妖兽。 怎么形容那一剑的风情！ 似乎天地间本来动静颇大，灰尘四散，草木动摇。而那一刻，似乎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狮妖兽发出一声惊天怒吼！林姿宜倒飞而出，口角溢出鲜血，显然这一剑并不是没有代价。 而那头狮妖兽身上似乎并没有创口，亦没有流血。 难道她是斩伤了那头妖兽的灵魂？洛南抽空看了一眼，不由得疑惑。 不，不可能。除了天赋神通，或者是已经修炼到了合道境界，否则没可能做到剑斩灵魂！ 果不其然。数秒后，那狮妖兽的胸口处破开一个大洞，血液冲出数丈远。 到了金丹境，其实就已经没了要害的概念。脑袋被割下来了当然会死，但是就算心脏被挖，也很快就能重新长出来一个。咽喉被刺，也不会伤及根本，很快就能止血。就算脑袋被枪打中，破了一个洞，也能很快愈合，只是会丢失一部分记忆，遗忘一些东西。 那狮妖兽已经是神灵境的妖兽，当然也没了要害的概念，但林姿宜这一剑灭的是它全身的生机，并不是针对它的某个器官或某个部位。就算是刺中它的脚，也一样能达到效果。 虽然林姿宜没说过她的本尊是什么门派的，但洛南心中已经浮现出一个名字。“金华洞天！” 金华洞天，这是一个以剑修出名的洞天！位列三十六洞天之一，门中有天仙老祖，位在七十二福地之上！ “还能战吗？”洛南大声问道。已经不用去问那头挨剑的狮妖兽的结局了，挨了蓄势已久一剑“大周天剑经之北斗”，除非它是完好状态的神灵境，否则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 这一剑如果落在洛南自己身上，也是一个死字！ 但是洛南自忖，不会被这一剑刺中。他可不是陷入冬眠不知几千年，才刚刚苏醒的妖兽。 林姿宜沉声道：“能战！但使不出这一剑了。” “能战就行，你从旁牵制！” 洛南伸手找回青铜珍珠链，往眼前这头灵魂受创的狮妖兽头上一罩，其行动顿时更加缓慢。 同伴死去，这头狮妖兽物伤其类，变得狂躁起来。 但洛南不疾不徐，不时用心灵攻击迟缓它、影响它，不时丢几个法术。 林姿宜也站起身来，灵活地纵横飞跃，身姿优美，翩然若仙，不时地用手中剑给狮妖兽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血痕。 她毕竟只是神通境，手中软剑也只是地球炼制出来的，仅仅是最低级的法器，在不能动用杀招的情况下，无法对狮妖兽造成太大威胁。 洛南也没想让她做主力。她一个神通境的小身板，被狮妖兽磕着碰着就是个死。 他只需林姿宜能稍微让敌分神，偶尔吸引一下狮妖兽的注意力就好。 主攻的，必然是他。 他的傲气，也不允许他把林姿宜视为依赖，不可能两头狮妖兽都让林姿宜去承担。 此时他虽然只会8种五行法术，但轮番使用起来，却是熟练得很。这是得益于本尊的经验。 而不停地用心灵法术骚扰，扩大对方的心灵破绽，再用五行法术迟缓其动作，困住其身体，这样虽然占据上风，但迟迟不能给对方致命一击，而他的真气却在急剧消耗着。 要比消耗，洛南一个金丹境，自然不是神灵境的对手，战斗中又不能用上品灵石回气。但别忘了，这个神灵境早就寿尽，只是施了秘法才没死，比消耗又如何比得过他？ 当洛南体内的真气下降到一个危险值的时候，形势再变。 ------------ 第270章 捡尸 洛南其实一直感应着这头狮妖兽的念头和情绪，对它将做的动作了如指掌，所以才能看似惊险，实则游刃有余地放风筝，一点一点地消磨它的生命力。 此前这头狮妖兽的情绪一直是愤怒，一直想杀死洛南两人，即使在洛南的心灵法术影响下有时会有混乱，但很快就会调整回去。 但此刻，这狮妖兽开始变得恐惧，惊惶，想要求饶。 通过破法之瞳，洛南注意到，这狮妖兽变得更虚弱了，那是发自灵魂的腐朽和虚弱，很可能就算自己现在罢手，它也会很快寿尽而亡。 不过洛南从来都不会在任何一场战斗中手下留情。占到上风，就要赶尽杀绝，才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因此他的动作丝毫不停，反而连续施放了几次心灵法术，扩大、强化狮妖兽的恐惧和惊惶，狮妖兽的动作明显受到影响，一副想要逃走的模样。 趁着狮妖兽放缓攻势，洛南再次发动神通，灵魂攻击！ 没有哀嚎，没有怒吼，狮妖兽像被无形的冲击波击中，顿时僵住身子，它的灵魂在一瞬间被撕裂，巨大的肉体缺少了主宰，片刻后就轰然倒塌。 洛南舒了一口气，看着林姿宜：“你那一剑，实在厉害。可是大周天剑经？” 林姿宜淡然地点点头。 洛南没再多问。他和林姿宜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份上。虽然林姿宜曾有过他投怀送抱的举动，但那时她还没觉醒，两人都不会把这认真看待。 林姿宜是卓尔不群的剑修，这点小事，一剑斩掉就好。 他对林姿宜，既是成全了她，也是毁了她。林姿宜此时到底对他是什么心态？是敌是友？他没去窥探林姿宜的心灵，那必然会被林姿宜察觉，导致两人关系恶化。 希望，是友吧。 “这神灵境的妖兽，一身材料，在这方世界都算得上珍宝了，”洛南道，“去把他们叫过来，赶紧收拾。” 祁有珏等赶到后，看着狮妖兽的尸体，果然激动万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甚至想把这狮妖兽连肉带皮毛整个都抬出去。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们都没有空间装备。 只能选了些重要的部位，牙齿，利爪，眼睛等，切割出来，珍而重之地收好。 收拾好后，继续前行。祁有珏上前，按住那三米多高的巨大石门，使劲地推，石门纹丝不动。 他只好回头看着洛南。 “看我干嘛，大家一起上啊。” 于是一群人，包括娇滴滴的林姿雅也上前，终究推得那石门嘎吱嘎吱向后打开。 入目是一片森林，有着宽广的天空，但是天空中没有太阳，天幕散发着乳白的光线。 洛南等陆续走入，那片森林看似极广，一眼望不到边际，其中不乏数人合抱的巨木，好几层楼高的参天大树。 然而整个森林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许多树木早已死去，只余枯枝。满地枯黄腐烂的树叶。踩上去，沙沙做响。 天空没有太阳，带来的指南针也失去作用，大家无法分辨方向。 最后是洛南随意指了个方向。 “大家都小心点，这树林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凶猛的妖兽。”洛南说。 大家都打起精神，万分谨慎。 走得数百米，殿后的洛南突然身子一僵，停下脚步。 大家都在注意他，全部停下，扭头看他。 “没事，”洛南在之前一瞬间仿佛受到了灵魂上的威压，一种能对他造成巨大威胁的感觉。但细细分辨，又没感受到灵机波动。他疑惑地看着右前方，“我们往这走走看。” 走出百步，林中现出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站立时恐怕比恐龙还高大，即使倒下，身躯也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威势。虽然没有妖力波动，但其散发着妖异光芒的残留毛发，晶莹如玉的骨骼，似乎都蕴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是……”众人都呼吸顿止。 “这是步虚境大妖兽的尸体！”洛南眯着眼，“能把这种妖兽放在洞府里当家禽养殖，这位洞府的主人至少是合道境！” 祁有珏等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步虚境妖兽的尸体……如果能取得一点材料，恐怕能练出绝世神兵来吧！ “小心！”洛南道，“别看这只是尸体，毕竟是步虚境的，和神灵境不可同日而言。如果操作不当，死上几条人命都没法取得它的材料。” 他看了看林姿宜：“你去帮帮他们吧。” 林姿宜显得有些嫌弃，要她一个剑修去干捡尸体的活？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一群人忙活了许久，小心翼翼地，终于取下了尸体上最精华的材质。 洛南说得一点都不夸张，这尸体上蕴含着庞大的能量，温养境的小修士如果一个不注意，很可能就要死在当场。 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后，队伍继续出发。没行多久，洛南又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气势，带领众人过去，又是一具庞然巨兽的尸体。光以气势论，恐怕生前比之前那头还要厉害。 祁家、安家的人仿佛看到了满山的金银财宝一般两眼发光。这些东西，随便取上一点，都是可以作为镇族之宝流传后世的。 于是少不得又耽搁半天功夫，取了这妖兽尸体上的精华材料。 这洞府中，没有日月运行，但大家都已疲劳。于是洛南下令，就地休息。 这森林中虽然似乎没什么危机，但他也不敢轻忽，让人轮流值守。 轮到洛南值守的时候，他眺望着远方的枯黄树丛，思索着。 身后响起脚步声。不用回头，洛南听声音就判断出是林姿宜。 林姿宜来到洛南身旁，利索地坐下，和他一起眺望。“你恢复了没有，如果遇到危机，还能使出那一剑吗？” “这洞府里，灵机浓郁，再有一天功夫，应该就能恢复了。”林姿宜坦然说。 “这洞府的主人，不但是合道境，而且应该是合道境里较高的层次，无限接近真仙了，看这手段，这处洞府只差一点就能变成福地。”洛南道。 林姿宜点头：“我也这么想。” “后面一定还有很多危险。” “富贵险中求。”林姿宜坚定地说。 ------------ 第271章 阵法 休息了几个小时后，重新动身出发。这时就有些尴尬：那些巨兽的爪子，都有半人高。一枚牙齿，都有几十斤重。 之前狮妖兽和第一头巨兽的材料，已经让祁有珏等满负载了。此时又多了一头巨兽身上的材料，他们背上就别想走动了。 洛南淡淡开口：“信得过我的话，不如把这些材料都给我，出去后再分配。” 祁有珏先是疑惑，继而大喜：“盟主是有空间物品？怎么可能信不过盟主，就由您保管吧！” 洛南抓起那些材料一件件丢入福地空间，丝毫不理会修仙指南的抗议。 于是一群人轻装上阵，继续前行。 在这树林里，他们摸索着走了差不多5天时间，途中又发现了几头巨兽，取了它们身上的材料也耽搁了不少时间。所取的材料全部丢入洛南的福地空间。 洛南倒是无所谓，但林姿宜这神通境，其他几个人都是温养境修士，必须得吃喝，虽然进来之前带了些食物饮水，众人也都比较节约地使用，但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如果再没有进度，就只能赶紧返回了。 索性在这天，他们到了森林的边缘，将森林走了个对穿。 森林的边缘是高不可攀的峭壁，洛南下令大家分成两队，用全速向两边探索，半天后回原地汇合。 洛南这队运气较好，很快就有所发现，镶嵌在峭壁中，有一类似于升降机的东西。 他便捏碎了一件通讯用法器，说道：“到我们这边来汇合，我们有发现了。” 虽是浪费了一件低端法器，但节约了许多时间。 那一队由林姿宜带领的人也很快汇聚过来，众人小心翼翼地乘上那升降机似的平台。 并不需要按什么按钮，那平台似是感应式的，只听“轰”地一声，平台拔地而起，向高空上升而去。 大家站在平台上，都是有些紧张。 特别是越升越高，高到下面的巨木都变成小点的时候，好几个修士脸色惨白，林姿雅紧紧地抱住洛南的胳膊，她的颤抖非常明显。 “这不会掉下去吧？”有人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结果所有人一齐对他怒目而视，吓得他不敢说话了。 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平台稳稳地上升，最终到了云海之上。 “快看！”林姿雅面露喜色。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处有一座巍峨辉煌的宫殿，言语难以形容其气势，虽隔着很远，仍觉得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平台停下了。 洛南面无表情地抬腿，一步就踏上云海。 “前辈！”林姿雅失声惊叫，但是洛南并没有跌落下去。 “云海上可以行走。”洛南道。 其余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出腿，战战兢兢地跟在洛南身后，生怕哪处的云海出现窟窿，让他们掉落下去。 别说他们小小的温养境了，就算是神灵境的修士，这么高掉落下去，不御空飞行的话，也会摔成肉泥。 目标很明晰，就是那座宫殿。那处显然就是这洞府的核心所在。 望山跑死马。看着离那宫殿似乎不是很远，结果众人走了差不多半天，发现和宫殿的距离仍然没什么变化。 “停下，休息一会。”见众人有些疲惫，洛南宣布道。 大家歪歪斜斜地坐下，毫无形象。 洛南眺望着宫殿，沉吟着。 林姿宜的声音响起：“你在想什么？” 洛南淡淡地说：“这宫殿必然有阵法。” “既然是洞府的核心所在，有阵法保护很正常。” “或许我们已经在阵法中了。”洛南道。 林姿宜剑眉一挑：“或许真是这样。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洛南苦笑，“合道大能布置的阵法，就算经过几千年，已经衰败下来，那也不是我能破解的。” “破解不了，就只能一直望着那宫殿，看得到，却无法靠近。甚至想退回原处都难，只能困死在这。”林姿宜坦言说。 “早就料到有危险了，不是么，”洛南并无惧色，岔开话题道，“我心里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这洞府的主人明显是无限接近于真仙了，这座洞府几乎快要化作福地。按理说，如果因为灵机复苏而遗迹现世，不应该是低级一些的洞府先现世吗？”洛南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其中有我们不了解的变故吧，”林姿宜淡然道，“多想无益，这不是我们这个层次该考虑的问题。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带我们破阵。” 洛南笑道：“这阵法的第一重变化，其实很好破，如果有真仙修为的话，可以无视距离，无所不在，不处不至，一步迈出，必然到目的地。” 林姿宜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多说。 顿了顿，洛南又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吗？” “或许能猜到几分吧。”林姿宜道。 “我们想的或许一样，”洛南说，“如果真是我们猜想的那个阵法，可以用笨办法。我用我的心灵法术，屏蔽你们的五感和所有杂念，每个人心中想着念着要去那处宫殿，脚步便会自动带着他找到那处宫殿。” 林姿宜点头：“可以一试，如果传闻属实，这方法就该有效。反正结果不会更坏了。” 他们的讨论并没有瞒着其他人，休息完毕，洛南便要施展法术。林姿雅不禁问：“如果这方法不管用，或者对某些人有用，对某些人没用，那怎么办？” “找不到宫殿，那就只能困死在这，直到寿尽坐化，或者饿死渴死。”洛南面无表情地说。 林姿雅吐了吐舌头，并不显得如何惊惧。或许在她心目中，洛南是无所不能的，没有洛南无法解决的问题。 “我们要不要手牵手，防止走散？”祁有珏提议。 “不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机缘。”洛南断然拒绝。 祁有珏深吸一口气：“那就看各人的缘法吧。大家都知道，进入这里是有风险的，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现在就是承担风险的时候。” 洛南其实深深忧虑。“这还只是最外围的阵法……” ------------ 第272章 入阵 “谁先来？”洛南问。 “我先吧。”林姿宜神色淡然地站了出来。 洛南点点头，手捏六印心决，发动了心灵攻击。消除林姿宜多余的念头，只留下“要前往那处宫殿的”念头。这并不是容易事，因为人的思绪千变万化，一瞬间都能生出好几个念头来。 如果还是神通境的时候，洛南根本做不成这件事。 接下来，还要封闭她的五感。这个更难，是要屏蔽林姿宜的视觉信号、听觉信号等，睁眼不见，充耳不闻。 关键林姿宜也是神通境了，境界只比洛南低一点，抵抗力强大。洛南真是累到差点吐血，才把她的五感给屏蔽了。 林姿宜的眸子里露出茫然，此时她看不到任何东西，身处一片黑暗，听不到丝毫声音，连双腿都没有了感觉。然而心里还有一个念头：要前往那处宫殿。 于是，她的双腿轻轻迈开……只一步，她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大家都看着洛南，意思是到底成功了没有。 洛南也不知道。说不定林姿宜已经被传送到哪个旮沓里去了呢。但他只是微笑着点头：“下一个谁来？” 一个个将这些人送走，已经忙乎了半天，最终轮到洛南自己。清空自己的念头，这一点洛南已经驾轻就熟。平时每次修炼都需要做的。 屏蔽自己的五感，就麻烦了点。但金丹真人，对身体的控制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稍一尝试，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于是洛南也眼不能视，耳不能听，身处无边的黑暗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存在：去往那座宫殿。 等他的视力恢复，入目的第一个事物便是那座巍峨的宫殿，此时已经近在眼前。 其他人也都在，洛南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等了多久？” “没多久。” “尝试过进去吗？” 祁有珏苦笑：“不敢尝试。” 洛南认真看去。宫殿的门口，似乎有一层透明的膜。 之所以说是“似乎”，是因为透明的膜是看不到的。但那种感觉就在那里，其中藏着大凶险，如果不管不顾地就这么闯过去，一定会遭到惨烈的后果。 洛南自己也不敢轻易以身犯险，这个时候，也不太好指示这些人去送死探路，以免人心涣散。 要怎么做？他凝视着那看不见的膜，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决定。 林姿宜突然开口：“虽然是大能布置的阵法，但都过去不知几千年了，肯定已经削弱得不成样子了。” 洛南有不同意见：“大能的威能，我们无法测度。或许就算这阵法被削弱得不成样子了，也不是我们能不付出代价就闯过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林姿宜说着，竟然往前走去。 “姐姐，别冲动！”林姿雅忙说。 洛南也皱起眉：“还是再考虑一下，别冲动。” 林姿宜却突然加速，往前冲去。转眼间，她就冲到了大家感应中那层膜的位置。只见恐怖的长达数十米的电光闪耀，向她狠狠劈下。 人的速度是不可能快过闪电的，那道闪电在人们的视网膜中留下印记，便消失不见。而林姿宜灰头土脸，半边脸都变得焦黑地退了回来。 “我没事，”没等大家问，林姿宜已经开口，“是落雷阵，挺麻烦的。” 她脸上的焦黑，不是片刻就能恢复的，就算以她神通境修士的强悍恢复能力，没有十天半月也好不了。 “但是已经削弱无数倍了，我估计，我勉强能硬扛着冲过去，”林姿宜声音平淡，“洛南你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是这些温养境的都够呛，一道雷就看劈死一片。” 祁有珏等都脸上难看。到了这里，谁又甘心空手而归？而且此时有些进退两难。如果不进入核心，找到阵法的控制中枢，他们根本别想原路返回。 洛南眯起眼看向宫殿之内，如同雾里看花，难以分明。 那里面有什么？他也有强烈的好奇心，也有着贪念。如果能获得一两件合道大能留下来的至宝，或许就能让自己在将来和本尊争斗时占据上风。 “如果同时进去很多人，会有很多雷电出现吗？”祁有珏问道。 “应该是，我刚才感觉，已经有好几道雷电在蓄势待发。”林姿宜道。 “那是每道雷电劈向一个人，还是会有别的规律？” “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林姿宜看了洛南一眼，“应该是根据修为高低来分配的。比如我，洛南和你们一起冲进去，大半的雷电都会落到洛南头上，小半则落向我，而劈向你们的，加在一起也没我一个人的多。” “不知盟主和林姑娘是否愿意冒险？”祁有珏问。 林姿宜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可以。” 洛南也点点头，他比较有把握：“我也愿意。只是，你们……” “我也愿意冒险，”祁有珏坚定地说，“富贵险中求。” “我们也是。”剩下的人纷纷开口。 林姿雅撇了撇嘴，但看她的表情，分明也是要闯上一闯。 “会死人的。”洛南冷淡地说。 “看各人的缘法吧，”祁有珏苦笑了一下，“这里面的东西，我相信大家是愿意用性命来博取的。” 祁弘、祁有妄，安家的两人以及林家的两个剑手都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胡心洁嗫嚅了一下。 洛南看向她：“不想去没必要勉强。” 胡心洁深吸一口气道：“我也只能闯一闯了，留在这里，进不得退不得，更不是办法。听天由命吧！” 洛南道：“这样吧，再加一重保险。”他从福地空间中取出之间切割下来的几块步虚境妖兽毛皮，“虽然没经炼制，还不是法宝，但罩在身上，多少会有一点作用。” 众人忙各取一块，从头盖下，包裹得严严实实。洛南自己就不需要这东西了。他取出青铜珍珠链罩在头顶。 “那大家跟好我，出发吧。” 洛南面对着那“膜”的方向，坚定地迈开脚步。其余人都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步伐一致。 ------------ 第273章 机缘 到踏入“膜”的一瞬间，洛南立刻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快冲！”他叫道，人已经如离弦之箭往里冲去。但他也不敢冲得太快，如果他第一个冲出去，剩下的雷电找不着目标，会把后头这些人全给劈死。 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前跑，而一道道粗如儿臂的闪电已经凭空生出，带着毁灭的气息劈下，大半是冲着洛南而去，小半是朝着林姿宜，只有寥寥两三道劈向其他的温养境修士。 雷电落下时，洛南头顶的青铜珍珠链已经绽放毫光，全力防御。 “轰隆隆！”电光过后，青铜珍珠链上现出细微的裂痕，洛南一阵心疼，赶紧收入福地中，又祭出那盏古朴的小塔——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仿制品。 这是件灵器，需要为之充入足够的真气才能使用，洛南在成就金丹之后，已经花了大把的时间为之“充能”，奈何这玩意像个无底洞，到现在都没填满。不过好歹也能使用一二了。 这时他才有闲暇去关注别人。 林姿宜根本不敢拔出软剑，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蹿，落雷一道道落在她身上，激起噼里啪啦的一连串响声，那是洛南之前交给她的一次性防御法器在崩碎。 但法器的数量是有限的。 她本人又硬捱了一记闪电之后，终于冲出了阵法的范围，脸上已经全数焦黑，头发也焦了不少，衣袖烧掉了一截，洁白的手臂上有被高压电击过的痕迹。 其余人也在迅速通过，只有一个倒霉的林家剑手落在最后，被3道闪电集火劈中，那块巨兽毛皮也只稍稍起到一点阻碍的作用，他连惨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无声无息地倒地，变作一堆焦炭。 其余人都顺利地通过。 其余人都出去后，洛南也加快速度，用小塔硬扛了一波闪电，这才略显狼狈地冲出阵外。 他们已经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想起刚才的生死一瞬，很多人还心有余悸，脸色发白。看着阵中那焦黑的尸体，慢慢收敛的雷电，大家都是无语以对。那道闪电可能劈在任何人身上，而无论是谁都肯定无法抵御，必然如他一般，化作一截焦炭。 剩下的那个林家剑手眼睛通红，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死者是他堂兄弟，和他关系很好，是可以彼此交托性命的那种。林姿宜和林姿雅也是默默无语。她们的辈分很高，死去的那人也是她们的堂兄，对她们也算亲切，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 休息几分钟后，众人把巨兽毛皮还给洛南，让他收入福地空间中。大家收拾心情，默默地拾级而上，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什么禁制。 还好什么都没发生，似乎阵法禁制都只在外围。到了台阶上，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块牌匾挂在正中，其上笔走龙蛇地写了几个字，都是古体，却又难以辨认。 洛南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来。那牌匾上的字至少是步虚境界以上的剑修书写，气势太强，在他眼中只是一堆纵横的剑气，太过凌厉，他无法直视过久。 其余人也都低下头，只有林家姐妹和剩下那个林家剑手仍然盯着牌匾，似乎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完全无惧剑气。也对，他们本就是剑修。 这牌匾于他们，恰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林家姐妹和剩下那林家剑手都是双目放光，完全沉浸在其中，忘了先前的悲哀。 “锵！”林姿宜率先拔剑在手，林姿雅和剩下那林家剑手也跟着拔剑，手舞足蹈，身体内的真气急剧运转，气势节节攀升。 众人都知道这是他们的机缘，没去打扰，肃立在旁边等待，只是眼露羡慕之色。毕竟，外物都是虚的，提升的修为才是自己真正掌握的。 过了许久，那林家剑手停了下来，体内的真气突破到了温养境后期，一阵激荡。他连忙闭目调息。再过一阵，林姿雅也停了下来，似乎手脚都酸软了，疲惫不堪，只是她没做突破，仍然停留在温养境圆满。 而林姿宜仍在舞剑，那动作似乎也不怎么玄奥，只是平常，也不算特别优美，然而其中蕴藏了一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能把旁人的视线吸引得死死的。 她的眼睛中并无神采，视线没有焦距，但她的真气波动已经突破到了神通境后期，正在向神通境圆满迈进，可见她获得的好处之大。 “姐姐真厉害。”林姿雅不无羡慕地说。 洛南微笑着说：“她实力越强，对我们的好处越大。这字里到底有什么玄妙？” 林姿雅苦恼地皱眉：“说不清，我感觉自己悟到了很多，又感觉什么都没悟到，就好像是在玫瑰园中穿行，没有摘取到一朵玫瑰花，但是离了园后，身上仍有淡淡的玫瑰余香。” 洛南听懂了这个比喻。“你和写这字的人修为差距太大了，简直天差地远，这是没办法的事。能若有所悟已经不错了。” 林姿雅若有所思，甜甜一笑。 林姿宜这一舞，足足有大半天时间。等她终于停了下来，脸上的焦黑已经全部褪去，手臂上被电击的疤痕也无药而愈，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只是她的修为终究还是没到神通境圆满，还差了一点点。不过也就差了临门一脚，随时可能跨过去。 “收获不错嘛，”洛南笑道，“悟到了什么？” 林姿宜眸中神采熠熠，嘴角稍稍上翘：“几式剑招，不逊于大周天剑经中最精妙的那几招。” “那是不错。”洛南没再细问，这是林姿宜的收获，是她的隐私。 “继续前进吧。”休整了大半天的众人再次前行。他们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大殿内部的地板，似是整块的汉白玉砌成。 大殿的空间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地上铺着许多蒲团，似是讲学传道之所。 内里陈设众多，造型古朴，而且都散发着淡淡灵机，但都是寻常物件，并非法器法宝。如果能拿出去卖，肯定很值钱，而且也有镇宅的功效，但大家都懒得拾取。 大殿两旁，各有一条通道。 ------------ 第274章 传送阵 向左还是向右？ 洛南稍一犹豫，便选择了左边。道家讲究左尊右卑，若这宫殿中有什么好东西，很可能是在左边。 尽管已经进入了大殿内部，大家仍然没有放松警惕，跟在洛南身后小心翼翼地往左侧通道走去。 到了通道口，洛南挥手让大家停下。 这就是一处拱门，门后似乎是一条走廊，通往不知何处。 林姿宜盯着那拱门半晌，道：“有点心惊肉跳。” 洛南点点头：“我也有点。”然而那拱门上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祁有妄道：“我去看看吧。” 也不等洛南发话，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拱门之下，然后穿行过去，来到走廊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转过身来，对大家笑了笑：“没事了，可以……”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纹。 “过……来……”他的声音拖长，仿佛老旧唱机出了故障，他脸上的裂纹扩大，就如被摔在地上的瓷娃娃。 “了……”他整个人突然四分五裂，血水和着碎肉飞溅开来。 “有妄！”“九叔！”祁有珏和祁弘同时开口，声音惊恐、愤怒。 “呕！”胡心洁当即蹲下大吐特吐。林姿雅也用手捂嘴，转过身往洛南身上看。 即使是林姿宜，眼神也有一点波动。 其余几人虽没做声，但都是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 注视着那堆碎肉良久，洛南开口：“那种让我心惊肉跳的感觉消失了。虽然不知那是什么机关或是禁制，但应该暂时已经不起作用了。” “恩，我也感觉到了，应该是这样。”林姿宜附和道。 尽管他们两人都这么说了，其余人还是不敢迈腿。万一他们分析有误，岂不是要和祁有妄一个下场？ 洛南的视线扫过他们，露出不满。他正要自己亲自走过去，胖子祁弘站了出来，声音有点颤抖：“我来。我相信盟主！” 洛南微微颔首。 祁弘的小腿肚子都在发抖，但还是坚定地往拱门走去。看得出他全身僵硬，迈过拱门的时候明显动作放慢，这也是人之常情，那堆碎肉的警示绝不能无视。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祁弘多走了几步，才站定，欣喜地正要开口，洛南又感觉到那令他心惊胆战的感觉在凝聚，顿时喝道：“别开口，别回头！” 祁弘身子一僵，站定不动。 良久，那股感觉又渐渐消散。 “你继续往前走，”洛南道，“别回头，别开口说话。” 祁弘加快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转弯处。 “我们也跟上，都记住，不要说话，不要回头。”洛南吩咐着，自己走过拱门，沉默着向前走去。 其余人也跟上，心惊胆战地穿过拱门，沿着走廊前行，没人敢开口。 直到追上祁弘，走到走廊的尽头，进入另一间殿堂，洛南才开口：“应该可以了。” 所有的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也像摔落的瓷娃娃一样裂开。然而并没有。 洛南打量着这处偏殿。这处偏殿要比正殿小很多，充斥着一股药香。中间摆着几只铜炉，旁边摆着一些柜子。 偏殿的天花板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散发着荧光，为这偏殿提供了照明。 “找找看有什么好东西，所有找到的宝物都交到我这，出去以后统一分配，”洛南吩咐，“小心点，别触碰到什么厉害的机关禁制了。” 众人都四散开来，开始寻找。不时有人发出惊喜的叫声。洛南没有亲自动手，只是微眯着眼站在原地等待。林姿宜也抱臂站在他旁边，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仿佛一柄绝世名剑已经收还鞘中。 大家翻箱倒柜，把几个铜炉里也翻遍，最终找到还未腐朽流失药性的丹药数枚。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丹，但大家都心知，这必然是传说中的神丹妙药。没人敢在洛南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老老实实地将丹药交上。 洛南接过，仔细看了一番，也不敢确定。但是合道大能的收藏，能有什么差东西吗？这些丹药，很可能比钟神毓秀丹还宝贵。 他收好，淡淡地说：“回去分配。” 他是盟主，又是这次带队的人，无论如何分配，他都会分到大头。他打算拿几枚造化生生丹和上品灵石，来交换这几枚丹药。毕竟，这种层次的丹药，给联盟里那些温养、筑基的人使用，很可能把人给活活撑爆。 全部搜刮一遍，确定这处偏殿中再也没有遗漏之后，洛南带着他们顺着另一条通道，继续往前走。 这次没再遇到厉害的禁制，七拐八绕之后，众人来到一处花园，水池里的喷泉已经干涸，鲜花凋零，杂草重生，荒芜已久。 花园的一角，有个奇怪的东西。众人过去一看，只见许多复杂到极点的线条，似乎是绘制着一个阵法，数个结点上都有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材料点缀，此时这阵法宛如呼吸一般明灭着。 “这是什么？”有人问到。 林姿宜看了半晌，不确定地说：“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传送阵样式，只不知是通向哪里。” “传送阵？”许多人心思莫名。如果是传送到地球上某处的也还罢了，如果是通往别的修真发达的星球呢，如果是通往传说中的仙界呢？ 洛南正要发话，他识海中青衣小童浮现：“洛南，还记得你答应替我做三件事吗？” 洛南沉入识海，沉稳地说：“记得。你要我做什么？” 青衣小童轻叹一声：“把这传送阵毁了吧。” “毁了？”洛南眉头一挑，“这传送阵是通向哪里？” “你猜得没错，确实是通往你原本世界的。”青衣小童道。 洛南低头思索片刻，笑道：“那就毁了吧。”竟也不问青衣小童为什么要毁。 退出识海之前，洛南突然道：“你要我探索4个遗迹，就是要我破坏4座传送阵？” 青衣小童坦言：“没错。” “可是我只欠你三个要求。” “相信我，这是为了你好。”青衣小童道。 洛南哈哈一笑，退出识海，开口道：“把这传送阵毁掉。” ------------ 第275章 破坏 众人都是惊愕，祁有珏忍不住说：“盟主，这传送阵如果保留，说不定会有大用啊！” 洛南冷淡地瞥他一眼：“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祁有珏脸色一僵，退了回去。林姿雅是不管洛南说什么她都赞成，胡心洁是根本不敢反对洛南的决定，林姿宜星眸半闭，不知在想些什么。其余几人面面相觑，虽然都不愿听命，但是能怎么办？ 洛南道：“动手啊，这种小事，没必要让我亲自动手吧？那些布阵的材料，能拆就拆下来。” 祁有珏缓缓走向传送阵，蹲下，默默地开始破坏传送阵。其余人也只好有样学样。 这时林姿宜才睁开眼，清澈的眼神看着洛南：“为什么？” “不可说。” 林姿宜点点头，竟然接受了这个答案。 这传送阵破坏起来并不复杂，但是把那些布阵材料都搜集起来，却是花了点时间。这点时间也是值得的，那些布阵材料放在地球上，都是最上等的灵材，可以用来炼制小型法器法宝。 全部弄妥后，洛南才让众人四下分散去寻找有没有宝物。 过一阵子，大家都回来，说这花园里没寻着任何宝物，倒是又发现了一条走廊，根据其走势，应该是通向右偏殿的。 “去看看吧。”洛南说。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上走廊，一路并没遇到什么禁制。快到拱门前时，听到里边传来的对话声。 他们加快脚步，闯入右边偏殿，入目是几名之前遇到过的被收编的修士，都是衣衫褴褛，气色灰败，显然也是刚进入到这偏殿，还没来得及搜刮。 他们看到洛南等过来，顿时心中叫苦。他们牺牲了大半人，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赶到这里，可若是洛南要跟他们争夺，他们连毛都捞不到一根。 双方都停下脚步，对峙着。 洛南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将目光看向偏殿里的陈设。 这里的色调明显比之前的左偏殿要明亮许多，中央同样有几座铜炉，不过铜炉的样式和之前炼丹的铜炉有很大不同，四面墙上悬挂着一些武器、法宝，角落里堆积着许多材料，大多已经灵机流失，但有少数仍有着浓郁灵机在其上。 洛南收回目光，看着对面的人，淡淡地开口：“这几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的。” 被收编的修士们都是神色黯淡。他们的同伴死了大半。 “这样吧，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洛南淡淡地说，“你们老老实实地站在这，我的人去取宝，取回来后，我做主，分给你们一份。” 这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什么？跟洛南等拼了？看看洛南悬空的身体吧。一群最多温养境的修士，那什么去和金丹宗师拼命？人家一只指头就能按死他们。 于是他们飞快地用眼神交流一番信息，领头的说：“那就按洛前辈说的办。” “你们没有不服吧？”洛南淡淡地说。 “怎么敢。”那人苦笑着说。 “那就好。”洛南说完，点点头，他带来的人便四散开来去寻找，找了小半天，终于将这偏殿翻了个彻底。 最终交到洛南这来的，还有5件法宝，其中有2件灵机已经非常微弱了，但品质都是相当好。另有十几件法宝粗胚，还没经炼制，只是粗粗处理了一下材料，所以保存得反而比那些法宝更好。 众人都是眼热。以前恐怕只有林家、祁家这种大家族才能拥有一两件法宝，充作传家之宝。而那法宝还是最低档次的。 而今天这里的法宝，全都是中等偏上的，如果是完好时期，就算给金丹修士、神灵修士使用，也算是足够了。就算现在灵机接近泯灭，也足以仗之在温养境称雄。 众人此刻的满足感，已经是爆棚了。如果还能活着回去，那就更好了。 洛南取了1件法宝丢给那几个被收编的修士，是那件灵机已经近乎完全泯灭的。 那几个修士也不敢说什么，说实话这结果已经好于他们的预期了，为了这件法宝，死的人也算是值了。 洛南又问：“你们当时走的是左边通道吧，有些什么际遇？” 那几个修士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原来当时他们走的通道并没有什么异常，而出去以后通往一片灵田，内里有许多灵植，但也有些凶狠的变异虫守护。 死去两人后，他们挖取了一些极品灵植，然后误打误撞地到了云海之上，直接到了宫殿附近，又死去几人后，闯过了落雷阵。 洛南又问：“你们有没有遇到另一批联盟的修士？” 他们俱是摇头。 看来是那批人机缘不够了。 洛南看着身后众人，想了想，对林姿宜说：“看来这里其实还不是中枢。” 林姿宜点头：“合道大能洞府的中枢，绝对有更好的宝物。” 洛南道：“但是我们今天已经不适合再闯下去了。” 林姿宜也赞同：“收获已经很多了，再冒险就不合适了。不如以后实力更高了，再来探一探。” 洛南又问那些被收编的修士：“你们呢？” “我们也打算返回了，干粮和饮水都不够了。”对方坦诚说。 “一起结伴出去吧。”洛南道。 “能和前辈一起那当然好，只是，我们原路返回么？”对方显然对那落雷阵还有顾虑。 “走进来自然不容易，想出去倒是不难，”洛南笑道，“你们跟在我身后走就是了。” 他带着大家向殿外走去，经过那落雷阵时，果然没引起丝毫变化。 走下台阶，来到云海，只几步就到了他们来时的升降机平台，顺利得事先难以想象，大家都露出惊奇表情。 洛南若有所思，这情形让他肯定了之前的一些想法。而林姿宜也并无异色，显然早有所料。 从青衣小童让他破坏传送阵时，洛南就猜想，这洞府恐怕本身最大的用途就是那传送阵。为了方便人出去，向外肯定是通行无畅的。 从升降机下去，洛南没让大家继续走原路穿行森林，而是让大家寻找别的出路。果然在一处找到一条小路，走出去后直接到了那写有“随心斋”的大厅。 ------------ 第276章 这不是理由 到了地面上之后，洛南等才发现，之前和他们分道扬镳的另一批联盟修士，此时已经出来了。 看起来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还少了两个人，不问可知，必定是折损在了里面。 一问才知道，他们所选的另一条路，走到了一处险地，没占着什么便宜，只捡了些炼器材料便退了出来。 其实也算是丰收，和两条人命比，那些炼器材料要值钱得多。 可如果和洛南这一行的收获相比，那就是蜡烛比之于月光了。 当然，洛南等人获得的东西，也是要重新分配的，这次行动是联盟的公干，不是私人行动，就算没有参与的家族、门派，也会有收获，只是到手的会少很多。 而洛南肯定是占大头无疑。没有他的福地，根本不可能带这么多东西出来。 此时洛南正在和那些被国家收编的修士话别。 “洛前辈，此行多得你关照，多谢了。”收编修士的领头人抱拳说。在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噪音中，他的声音仍然稳定、清晰。 其实洛南没关照他们什么，只是没抢他们，不过这已经是人情了，必须得算。 洛南平静地一笑：“客气了。” “其实以前我们还想聘请洛前辈来着……”那人苦笑道，“当然，现在知道是不可能了。只是，希望洛前辈将来行事的时候，心中能有国家，能有大局。” 这话其实他根本不够资格说，洛南也懒得和他说这些套话，冷淡地打发了：“再说吧。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那些被收编的修士上飞机地走了。 联盟这边也派了飞机来接，不过停得稍远一点，免得和这些吃公门饭的撞上了尴尬。 两架直升飞机将洛南等送到机场，稍微休息后，便转乘洛南的私人飞机飞回魔都。 到总部，洛南将这次所有收获的宝物全部拿出来，锁进小金库里，大家伸长的目光才落了地，有说有笑地各自散去，回家休息，等待下一次碰面时再分赃。 林家和祁家的则多了些事，家里死了个高手，终究是令人难过之事。连尸首都没带回来，不需要火化，但一应后事还是要办的。 洛南直接回了别墅，洗个澡，叫来外卖犒劳林家姐妹和胡心洁，又和冯心怡说了几句话，简单交代了这次探索遗迹的过程，便去休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次日，联盟高层碰头，开始分赃。有洛南坐镇，没人敢耍花招，各门派、各家族的利益都兼顾了。洛南作为出力最大的人，分得了一些巨兽身上的材料，以及几件法宝粗胚。 本来是要给他两件法宝的，是洛南自己拒绝了。那几件法宝的灵机都流失很严重，他有些看不上。而这些法宝粗胚，以地球现有的炼器手段根本无法炼制完全，不如他拿了去，以后有机会炼制出来。 又过了两天，已经处理好祁有妄后事的祁有珏来向洛南汇报，说在全国大中小学推行修真教育之事已经没有阻力，预计9月份开学后就会推行。 这么大的事，当然不可能是以联盟的力量为主，而是要以国家掌握的力量为主。 “我们已经在紧急编制教材，以盟主您提供的功法为主。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师资力量不够用。依您的意思，我们要把年轻一辈组织起来训练，如果还要去各学校传道授法，未免有些捉襟见肘。”祁有珏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洛南的脸色，一边汇报。 洛南淡淡地说：“用捉襟见肘还是往轻了说。各家族、门派大概能提供多少人出来做修真启蒙？筑基境的也算上。筑基境去教导启蒙足够了。参与训练的年轻一辈也可以轮流去授课。” “这样算的话，”祁有珏想了想，“1000人左右吧。” 洛南笑道：“全国三千个县市，每地一人都不够。” 祁有珏尴尬地说：“是这样没错。” 而每个县市下面又有多少间学校？ “国家预计出多少修士来教学？” “400。” 洛南对此其实也有预案了。“现在不是流行网络教学么。拍摄视频，网络授课。然后每个人，负责一到两个县市的教学工作，解答学生的疑问，挖掘有资质的苗子。” 虽然这样还是问题多多，但也勉强可以推行了。 祁有珏道：“那就按盟主的意思办，我回去做方案。” 祁有珏出去后，洛南坐在办公室里，手中多了一本封面古朴泛黄的书册。 上头写着几个古拙的字：“太上感应真经中册”。 洛南抚摸着粗糙的封皮，良久，始终没有打开看上一眼。 识海中，青衣小童浮现，目光复杂：“为什么不看？” 洛南沉入识海。目光清澈，表情平静地说：“为什么要看。” “这是你未来的道路。” “未必，”洛南道，“如果我被门中长辈杀死，带回去，在灵魂领域的交锋中获胜，那最后是我占据本尊的身体，自然会继续修炼本尊的功法，以后则会修炼朱天宗的功法。” “其实太上感应真经也很不错的，你也可以转修太上感应真经。” “其实这不是太上感应真经吧，”洛南嘴角微翘，冷笑一闪而逝，“这不可能是太上感应真经。” 青衣小童微笑不语。 洛南也没有继续追问，仿佛不想深究。 两人对视了一会，洛南笑道：“为什么你要让我破坏传送阵。” 青衣小童微笑不变：“如果传送阵不被破坏，你的本尊，冯心怡的本尊，林姿宜的本尊，可能都会亲自过来，收割你们。” “那又怎么样，会有什么不同？” “你还有机会反扑，她们必定是被本尊同化吸收，成为本尊晋阶神灵境的资粮，再也无处寻觅。而你，则多出两个神灵境的敌人。你觉得，被破坏了分魂的转世历劫，她们的本尊会放过你？你觉得，你和冯心怡发生了那些事，她的本尊会放过你？” “这不是理由。”洛南沉声说。 “那你觉得理由是什么？” 沉默片刻后，洛南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清楚，你绝不是一心为我着想。” 青衣小童捧腹大笑，身影消失。 洛南回到现实，目光闪烁。 ------------ 第277章 新的遗迹 洛南难得地清闲了几天，也没有修炼，只是抽点时间祭炼一下青铜珍珠链，给小塔灌注真气。 太上感应真经——真的是太上感应真经吗？洛南总觉得，这应该是一部魔道功法。总之，他是不打算再继续修炼下去了。 联盟的事情虽然多，但洛南是做甩手掌柜，一应事情都交给祁有珏和林若愚处理。 洛南并不担心他们弄权，祁家人在灵魂神通的影响下，对他都是绝对忠心的。而有祁有珏盯着，林若愚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他就这么等着，等到下一处遗迹开启。 新的遗迹开启的消息，是梁国栋带来的。 这天洛南正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视，新闻里正在播出国外某地又发生的骚乱，梁国栋来到他的别墅外边。 是乘坐直升飞机，从天而降，将花园里的花草都吹倒了不少。 进门后，梁国栋恭恭敬敬，秀气的眼镜后，一双清亮的眸子传达着善意的信息。 洛南请他坐下。“什么事，说吧。” 梁国栋两腿并拢，腰挺得笔直，微笑着开口：“洛前辈，又有一处洞府开启了。” “哦，”洛南似笑非笑地说，“为什么突然跑来跟我说这些。” 梁国栋苦笑道：“经历过上次，我们已经很清楚，光凭我们自己的实力，很难在洞府里获得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死伤惨重。” 洛南语气淡淡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互利互惠嘛，洛前辈，”梁国栋笑道，“您一意推行全国中小学生修真教育，听说还想推广到军队。有些事情上，我们也是可以帮忙的。” “你弄错了一点，”洛南认真地说，“这不是帮我，而是帮你们自己。未来，比你们想像得更可怕。如果不按我说的做，人类文明都有断绝的危险。” “或许吧，”梁国栋道，“可我们只是小人物，目光不够长远，只能看到现在的困难。而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面对宝山，却不敢贸然闯入。不知洛前辈能否带着我们的人一起探索洞府？” 洛南注视他半晌，才轻轻点头：“可以。增强了你们的实力，也是增强人类的实力。” 梁国栋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挚的味道：“多谢洛前辈。有什么我能做的，请尽管吩咐。” 洛南往后懒懒地倒在沙发上：“别给我使绊子就行。” 梁国栋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妖族……经研究，似乎只是基因发生了变异的人类。前辈为什么叫他们妖族？莫非前辈在别处也见识过？” 洛南摇头说：“你们站得还不够高，看得还不够远。不要好高骛远，就像你刚说的，先顾好眼前的事情吧。” 梁国栋道：“国家已经在进行动员。不但是我们，全世界都在动员。只是很多消息还没公开而已。听说联盟里，流传着前辈说的大灾变理论。前辈估计，您所说的大灾变，大约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快了，快了……”洛南看着窗外，“也就这两年了。”灵机复苏的速度，显然是在加快的。很快，就会到达一个临界值。 一旦到了那个临界值，所有的没有修炼过的人类，都会在短时间里开启妖化的过程。 百分之一成为妖族，十分之一觉醒失败成为怪物，十分之九不受影响。 “我会将洛前辈的猜测汇报上去的。”梁国栋沉重地说。 洛南点点头。“探索遗迹的队伍，什么时候出发，你们准备派出多少人？” “明天出发。15人吧。全都是温养境以上。”梁国栋道。 “我这边，就16人吧。”洛南想了想，说道。上次联盟共派出17人，兵分两路，每路都死了2个，还剩下13个。再加上林家姐妹和胡心洁，正好16人。 探索遗迹，不需要人多，合适就好。这些人有过一次探索的经验，索性这次就继续带他们去。 梁国栋没有异议。 “地点在哪？”洛南又问。 “南岛。” “怎么过去？” 梁国栋道：“我们的人明天来魔都，和前辈汇合。我会安排一架专机明天飞往南岛。” “那就这样定了。”洛南起身，示意送客。 梁国栋欲言又止，终究没送出口，微笑着让胡心洁送他出去。 洛南站在窗口，目送着梁国栋的直升机起飞，飞向远方。 冯心怡悄然来到他身后：“又要去探索洞府了？” “是。”洛南点着头，目光仍在追逐那架直升机。 “这次我也去。” “好。”洛南没问她为什么。他觉得对这个女人有所亏欠，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会答应。 晚上，林家姐妹和胡心洁都收拾起了东西。 洛南看向南方，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这次去探索遗迹，恐怕不会顺利。 他沉入识海。“马上就要去第二个遗迹了。这次，你又会让我破坏传送阵吗？” 青衣小童浮现：“当然。” “可是我只欠你三个要求。第四个传送阵怎么办？”洛南微微笑着。 青衣小童耸耸肩：“或许你会认识到，破坏传送阵是为了你好，自觉地去做这件事。” 洛南断然道：“这不可能。除非你告诉我真正的理由。” 青衣小童道：“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洛南嘴角微微一翘：“总不能你随意找个借口我都信吧。我说了，我绝不相信你是无私地对我好。” 青衣小童显得有些委屈：“我本将心向明月……” “闭嘴吧，”洛南道，“其实，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培养一个出色的魔道修士，对吗？” 青衣小童摇摇头：“当然不是。” “你让我破坏传送阵，是担心我遇上本尊，而我现在不是本尊的对手，必然会被本尊杀死。就算在灵魂领域的争斗中，我侥幸获胜，那也会占据本尊的身体，继续修行本尊的功法，远离魔道之路。” “你希望我破坏传送阵，拖延我的本尊来这里的时间，趁此让我修行你那本不知名的功法，借助福地的时间流速，让我的实力能和本尊对抗。如果我杀死本尊，融合通化本尊的灵魂，我就能保留现在的修为，现在的功法，现在的道路。” “是不是这样！” ------------ 第278章 他究竟是谁 “是不是这样！”洛南目光炯炯，对自己的判断显得信心十足。 “嘿嘿！”青衣小童只是一笑，并不正面回答，“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洛南失望地摇头：“我以为你至少会敢于承认的。” 青衣小童表现得满不在乎：“我只是一个器灵，怎么会有那么多想法呢。你想多了。” 洛南一怔。如果青衣小童确实只是伪修仙指南的器灵，那当然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这些恐怕就全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可青衣小童真的是器灵吗？ 如果不是器灵，他又是谁？ 怀着这些疑问，洛南目光复杂，回到现实。 …… 次日。洛南带着林家姐妹，胡心洁和冯心怡一起前往联盟总部，与其余几个联盟修士汇合。 大家在宽敞的会客厅里聊着，洛南独自在一个角落，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 他隐约听到林姿雅在和林姿宜讨论剑招的事，似乎是林姿宜将上次在遗迹中领悟的剑招教给林姿雅了。 他听到祁有珏在和祁弘谈论祁家上次获得的好处，对这次探索洞府的期盼，以及对祁有妄的悼念。 他看见冯心怡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大家都知道她是洛南的女人，没人不识相地去搭讪。冯心怡身上的真气稳定地波动着，周围灵机吞吐，显然正在闭目自修。 他看到胡心洁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人群中，笑靥如花，和每个人都能融洽地交谈。 尽管要带领一大群人去做一件大事，洛南却觉得无比的孤独。甚至令他想起还未觉醒时的那种彻骨的孤独。 自己终究不属于这里。洛南想着，尽管这具身体出身于地球，自己的思想也受到在地球这二十多年生活的影响良多，可是终究，另一边是金丹修士的分魂，是接近200年的生活经历。 所以，就算不考虑功法问题、道路问题，自己最佳的选择也是干脆地被门中长辈或本尊杀死，然后在灵魂领域的争斗中扳回一城。这样才能占据本尊那金丹巅峰的身体。 就算自己侥幸干掉了金丹巅峰的本尊——虽然这基本上没什么可能性，也同样要面对灵魂领域的争斗。因为自己必须将本尊的灵魂通化吸收，否则残缺的灵魂将永无可能晋升神灵境。 洛南很清楚，自己和本尊之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死不休。 4个遗迹……到底来不来得及，在本尊传送来之前，将4个传送阵全部破坏？ 呵呵，4个传送阵……如果那青衣小童真的只是器灵，他怎么可能知道，4座遗迹中4个传送阵的事情！这绝对是非高层不能知道的事情！ 对青衣小童的真正身份，洛南已经隐约有些猜测，只是还不敢确定。 而那4座遗迹的主人，很可能便是早年地球灵机还未枯竭时，来到这里的前辈。 虽然从未听说过，在那么久以前，那边的修真界就和地球的修真界有着联系，但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 再联想到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仿品，东皇钟的碎片，洛南忽然觉得，地球这里当年肯定有着好深的一滩水。 不过俱往矣。 洛南正在七想八想，梁国栋带着14名归属国家管理的修士出现在联盟的总部。 洛南带着联盟的修士们在楼下大门处迎接，给足了面子。 领着这群修士来到楼上，洛南将这批修士的实际负责人梁国栋请到自己的办公室，沟通了一阵。 梁国栋代表他带来的这些修士表示，在遗迹中一定听从洛南的命令，绝不肆意行事。 洛南也给出口头保证，不会故意消耗这些修士们的性命，遇到危险，能帮则帮，能救则救。以及所有收获的宝物，都将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总体分配原则，自然是联盟这边拿大头，那批修士跟着喝汤。 毕竟，那批修士中一个神通境都没有。而联盟这边，有一个神通境后期，一个神通境中期，以及一个只能供人仰望的金丹修士。 下午洛南安排了一场酒席，大家吃吃喝喝，联络感情。 联盟这边的修士都是大家族、大门派出身，原本对那些归属国家管理的修士看不上眼。 毕竟那些修士成分复杂，有国家从小培养的孤儿，也有缺失了传承的破落家族、门派的子弟。虽然有着国家机器供给的修炼资源，但是缺少功法，缺少师长的指导，总体实力是远逊于联盟修士的。 如果不是联盟这边的修士也要依托国家生存，不愿过分得罪国家，这些归属国家管理的修士们真的会被打压到没有生存空间。 而那些归属国家管理的修士们，对联盟的修士也是各种看不顺眼，有羡慕嫉妒，有认为联盟修士是不安定因素，认为联盟修士太飞扬跋扈、挤占了过多的修炼资源。 此时双方坐了下来，彼此聊着，增加了几分了解。虽然不可能完全化解昔日恩怨，消除彼此的敌视和对立，至少也要做到不在这次共同探索遗迹的过程中打起来，能全程友好相处。 修士们的酒量大多很好，这一吃喝，就到了深夜，原本预定的计划被打乱，探索洞府只能推迟到次日。远道而来的修士们在联盟拥有的酒店里歇下。 第二天一早，两方人马就出发，乘坐一台大巴车前往机场，换乘军方提供的一架运输机。 飞往南岛的途中，风平浪静。 到南岛降落后，大家又换乘两架直升飞机，飞往洞府所在地点。 洛南已经听梁国栋介绍了，洞府是在南岛的行政范围内，不过是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小岛屿上。 那岛屿没有常住人口，也极少有人登陆，只偶尔有渔民路过歇脚。 从直升飞机上看去，下方的大海就像一颗巨大的蓝宝石，美丽而又危险。这个季节，沿海经常出现飓风大浪。如果真遇到了那样的天气，探索洞府肯定要受阻。 不过这天的天气很是不错，风平浪静，直升飞机顺利地飞抵目的地。 这是一个似乎只有几十亩地大小的小型岛屿，一落地，洛南就感受到脚下剧烈的灵机波动。看来确实是有洞府开启了。 ------------ 第279章 海底 小岛四周戒备森严，分布着数条巡逻艇，都架着重火力，小岛上也有数十名士兵扎营驻守。 尽管洛南等人是乘坐有军方标识的直升飞机来的，而且降落前也用无线电和这里的驻军沟通了，降落后士兵们还是包围了上来，这支部队的长官亲自上前，一丝不苟地检查了梁国栋的证件。 这位军官年纪很轻，看起来刚刚三十，已经是中校。检查完后，他将证件交换，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紧绷着脸。 “窦中校，可以放行了吗？”梁国栋笑问道。 那个窦中校一声不吭，只是挥了挥手，端枪的士兵们便退了回去。 “这边请。”梁国栋对洛南说。 他走在最前，向着岛屿的边缘走去。“这次的洞府是在水下，离岛案很近的地方，那处水深大约十米，”梁国栋其实之前已经向洛南介绍过情况，这时又絮絮叨叨再说一遍，“这里至少都是温养境初期的修为，不穿潜水服下潜到十米的水深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洛南轻轻点头。温养境修士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10米水深当然不会有问题。 只是，洞府在水下？莫非还是水晶宫不成。 “你们已经有人探索过了吗？”洛南问道。 “有人下去过，不过只探了入口就出来了，不敢深入。”梁国栋如实以告。 洛南猜想，他们肯定是遇到了极其棘手的机关阵法，根本搞不定，否则不会甘心把自己叫来，还让自己占大头。 到了岸边，梁国栋当先一步，没脱鞋子，也没脱衣服，就这么走入水中。 很快海水就淹没到了他的胸口，他深吸一口气，抓住水下的一根绳索，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被海水整个淹没。 洛南自然不需深吸一口气，也不需抓住绳索抵消浮力，只是平平淡淡地走入，不紧不慢地跟在梁国栋身后。 其余人也跟了上来。还好这次带的干粮和饮水都包裹得比较严实。 海水轻轻地拍打，而到了水下，则是一片平静。 洛南睁着眼，前方一点的海底，有一个裂口，长一丈左右，宽约半米，胖点的人都不一定挤得进去。 梁国栋抓着绳索一直走到裂口处，用慢动作弯下腰，扒住裂口的石头，将自己慢慢塞了进去。 洛南也跟着跳了进去。 往下坠落了几米之后，似乎是经过了一道屏障，将海水隔绝，两人先后落入一处海底宫殿中。 这宫殿里用珊瑚、贝壳等装饰得华美异常，殿顶镶嵌着数十颗夜明珠，虽然光照不够强烈，但也足够看清宫殿里的物事。 洛南静静地打量着，其余修士们一个个地跳下来。加上洛南自己，总共32人，全部进入了海底洞府。 观察一番后，洛南道：“跟我来。” 在他的感应中，这处大殿中并无机关、阵法，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刚走几步，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他停下脚步。 “怎么了前辈？”林姿雅紧张地问。 洛南摇摇头：“没什么。”他眯着眼望向目所不能及的深处，里边究竟有什么？ 有人打开了手电筒，一行人拥簇着，众星捧月一般地跟在洛南身后不远处，梁国栋也自觉地退了回来，一行人沉默着向大殿深处走去。 步行了约100米后，这座大殿眼看就到了尽头。梁国栋突然开口：“到了，我们的人最远就探索到这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 洛南定睛望去。前方明显有道门，门后是通道，通道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把所有的光线都吞噬了，却隐隐有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传出。 在门口，有一滩血迹，已经发黑。 “你们在这折损人了？” “不是，只是有位同道受了伤。不过他也是侥幸，若不是见机得快，说不定就交待在这里了。”梁国栋道。 “通道里有什么？”洛南问道。 梁国栋苦笑：“我们也不知道。” 洛南有些无语，你的人都被伤了，你们还不知道是被什么伤的？ 看出了洛南的疑问，梁国栋解释道：“他没有看到通道中有任何东西，也没被任何东西袭击，甚至不知道自己受伤。只是这位道友也是修炼心灵方面的功法，当时心生不妥，急忙退了出来，到了外头才发现自己已经伤重垂危。还好上头有足够的血浆，他才捡回一条命。对这么诡异的情况，我们完全没把握对付，所以就不敢再深入了。” 洛南没好气地说：“那你应该早说，让我看看那个伤者，或者至少让我看看照片啊。” “没用。那位同道自述肚皮被隔开，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梁国栋道，“而退出了通道不久，他的伤口就不药而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来得及拍照。最终检查，他身体没受任何伤，却是失血过多。如果不是地上那滩血迹，我根本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洛南想了想：“不对，你们肯定还派了别的人进去。” 梁国栋脸色一变，讪讪地一笑：“后来又有位同道自告奋勇要进去探探，他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进去几步就会退出来，然而他始终没有出来，而我们也看不到他。” “所以你们还是折损人了。” “不是，这位同道只是暂时失踪，不见得是死了。”梁国栋辩解道。 “是死了，”洛南淡淡地说，“我向你保证。” 在他的感应中，虽然看不到人，却能感应到离洞口不远处有一道残魂。 这其实很奇怪，按理说，这些连神通境都不到的修士，如果死了，灵魂不过一时三刻就要消散，绝无可能留存这么久。 这通道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我去探探吧，”林姿宜冷淡地开口，“我是剑修，心灵纯粹，应该不至于被蒙蔽心灵，有很大的把握能及时退出来。” 其实要说把握大，还是洛南去探路把握更大。但是总不可能让大BOSS第一个出场。洛南点点头：“去吧，小心点。” 他对林姿宜也很有信心。作为剑修，她的心极诚，如果不是高上一个境界，应该是无法蒙蔽她心灵的。如果她也到了金丹境，就算洛南也没有十全的把握用心灵法术控制她。 ------------ 第280章 梦陌 林姿宜挺身而出，向洞口走去。 作为一名剑修，剑出无悔，不管前面有多大的艰难险阻，都不会心生畏惧。因此她的脚步很稳，手虚按在剑柄处，随时可能利剑出鞘。 到了洞口处，她没有丝毫迟疑，大步走入。黑暗将她的身影吞噬。 这里头很奇怪，按理说，外头的微光多少会照进来一点，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事实就是，她的眼睛没有捕捉到丝毫光亮，在这里头，她暂时变成了瞎子。 林姿宜没有畏惧，她拿出LED手电筒，按下按钮。手电筒没有发出光线。她以为是手电筒出了故障，将之晃了晃，没用。 也不知是真的出了故障，还是这里的特殊环境导致的。 林姿宜没有心慌，仍旧脚步踏实地往前走。走了几步，她脚下绊到了什么，她蹲下用手一摸，是一具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 应该就是梁国栋口中那个已经失联的同道。 到这个时候，林姿宜仍然没有感觉不妥。不过她打算先把这具尸体搬出去，再重头来探索。 她伸手摸索了一阵，抓住这具尸体的一只脚，开始向外拖。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不对，身为神通境修士，身体构造不同于常人，和普通人相比，每个神通境修士的身体素质都相当于超人了，怎么可能莫名地头晕！ 心念电转之下，她松开那具尸体，飞速向外飞掠。 刚到洞口，她就感到胸口和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和着内脏一起流淌出来，左乳被切开，心脏处开了个大口，甚至能看到里头通红的心脏正在跳动。 下一个瞬间，疼痛感消失，她的身体瞬间愈合，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错觉。 “怎么了？”洛南的声音传来。 林姿宜站在洞口，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时肯定脸色苍白，因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甚至比当初使出“大周天剑经之北斗”之后更虚弱。 她叉手扶着腰，看着洛南：“还好。” 洛南皱起眉，“你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还好！”林姿宜有点不耐烦地回答。 洛南认真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林姿宜本来不想说。那一切，应该都是幻觉。可是为什么自己如此虚弱？就像失去了身体里的大半血液一样。 她调匀呼吸，开始内视，发现果然自己失了很多血。但是身体没有受伤的痕迹，并不是受伤之后愈合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受伤的痕迹。 沉思片刻后，她道：“这里头有古怪。” 洛南的眼睛亮了一瞬，又恢复平静，“看出来了。你身体明显失血过多，却又不像是受过伤。在里头，你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有一具尸体，”林姿宜道，“应该是那名失踪的同道。我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眩晕，就退出来了。” “你做得对，是该出来，”洛南看向洞口，“换我了，我去试试。” “小心点，”林姿宜挪开脚步，“这里头很诡异。” “放心。” 林姿雅这时抓住洛南的手臂，小声说：“让别人去试试吧。” 洛南摇头说：“不行，这时去谁都是死。只有我亲自去。” “你有什么猜想？”林姿宜道。 “估计我们想的差不多，”洛南扫了冯心怡一眼，“你觉得呢？” “应该是那东西了。”冯心怡显得很淡漠。 洛南拍了拍林姿雅的小手示意她松开，“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林姿雅没做声，反倒是冯心怡冷淡地开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卿卿我我，别耽误大家时间。” 林姿雅不由自主地松开手。 洛南大步向洞里走去。在入洞的瞬间，他就敏锐地觉察到，有什么东西在试图篡改他的念头，屏蔽他的五感。其手法，甚至还要比他高明些。 洛南闷哼一声，退出洞穴。退出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肚皮被剖开，鲜血泉涌，然而刹那之后，那伤口就消失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确认了吗？”冯心怡冷冷地说。 “应该没错了。”洛南点头。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林姿雅显得有些着急。 “是一个传说中的东西。应该算是一种妖物吧，”洛南想了想，说道，“‘梦陌’，这种东西你们听说过没有。” 所有人都茫然摇头。林姿雅用撒娇的语气道，“‘梦陌’，那是什么？” “是一种介乎于现实和幻想之中的东西，没人看到过它的实体。它能把人拖入幻想和现实的边界，让比它修为高得多的修士脆弱得仿佛婴儿。”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梁国栋疑惑地问，“洛前辈您是从哪儿得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洛南语气转冷。 他看了看林姿宜，又看了看冯心怡，“我一个人不是它的对手，需要有人帮忙。” 冯心怡把头偏开不理他，“我拿‘梦陌’没什么办法可想。” “我们大家一起进去吧！”梁国栋道。 “没用，人多人少没有区别，”洛南摇头道，“‘梦陌’并不是用法术攻击，去多少人对它来说都一样，不会加重它的负担。没到神通境，就不要进去送死了。” “我和你去吧，”林姿宜拍了拍腰上的剑柄，“就算是梦陌，我也一剑斩之。” 洛南想了想，道，“有风险，但也有机会。我们进去就出手，我把它从幻想和现实的夹缝中逼出来，你只有出一剑的机会，挥出那一剑后，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要马上退出来。你失血已经太多了，再多就会死。” “死的会是它。”林姿宜平静的声音里透着坚定和自信。 “那好。我们去吧。”洛南没有耽搁，抬腿迈入。林姿宜也一个闪身就进了洞穴。 洛南不敢耽搁，刚刚入洞就全力运起太上感应真经，捕捉着所有异常的痕迹。当感觉到有什么正在篡改自己的念头、屏蔽自己的五感时，他顺着那股感觉，发动了神通。 “吱呀！”虚空中，似乎有什么发出了一声惨叫。 林姿宜一言不发，拔剑出鞘。 ------------ 第281章 苏我 一抹剑光亮起，刹那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将黑漆漆的洞穴照得如同白昼。 当剑光消失，洞里的黑暗褪去，外面的微光能够透照进来。 在洛南的脚下，躺着一具尸体，双目圆瞪，脸色发青，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洛南抬头找到林姿宜，她的喘息稍微粗重了点，显然那一剑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她冲洛南点点头。 “都进来吧！”洛南对外头喊道。 修士们陆陆续续地走入，看到地上的尸体，都露出悲色。 梁国栋走来，将尸体翻转，尸体上没有任何伤痕，他叹口气，将尸体的眼睑合上，然后站起来：“洛前辈，能否将他的尸体放入你的空间宝物带出去？” 洛南没做声，默默地将尸体放入福地空间中保存。突然，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不由得抬头看着一个方向。 林姿宜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他目光的方向，问道：“那边有什么？” 洛南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林姿宜沉默着。她本尊也是金丹修士，自然清楚，到了金丹境界，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预感。一旦有不好的预感，那么有十足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要不，我们放弃这次探索吧。”林姿雅担心地说。她心头也萦绕着不详的预感，难以名状。 洛南深吸一口气，扬眉道：“不管有什么，终究是要面对的，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洞穴并不长，其中也再没有别的机关阵法。走了几百步，便豁然开朗，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宽广的田地。定睛看去，田地纵横阡陌，其中种植了许多珍稀的药草，还有些认不出来的，但是蕴藏着浓浓灵机，一看就不是凡品。 梁国栋带来的修士们兴奋地交头接耳，只这一片灵田上的灵植，便远超他们的预计了，别说只死了一个同道，就算死上好几个，这一趟也值了。 洛南眺望远方，目光中露出焦急。他心悸的感觉更强烈了，像有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只是略一推测，他便有了些想法。莫非是自己的本尊，已经通过传送阵来到了这洞府中？ 那自己再往前走，岂不是要一头撞上，羊入虎口。 现在逃么？可是又怎么逃得掉。 分魂对于本尊，就像黑暗中的灯塔，是那么的明显，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只会被找出来。 他正出神，梁国栋开口道：“洛前辈，是不是让大家先采集一些灵植？” 洛南淡淡地说：“都去吧。” 梁国栋欢天喜地，带着他麾下的修士们去采集灵植，联盟的修士也不甘落后。除了林家姐妹，冯心怡，其他人全部一拥而上。 林姿宜和冯心怡是看不上这点收获，林姿雅是不想离开洛南身边。而且，不管别人采集了多少，都有他们的一份，此时不需自己动手。 洛南越来越焦灼，大难临头的预感越来越强。这时，识海中，青衣小童忽然浮现，沉声说：“快走！” 洛南沉入识海，不耐烦地说：“能走到哪里去！” “那也得走！拖得一时是一时！出去后，你马上躲进福地，修行太上感应真经的中册，过得一年半载出来，你也就有了一拼之力！” 洛南显得有些失态，大声说：“我为什么要走你安排的路！我宁愿现在就死在本尊的手上，等他准备同化吸收我的时候，再去争夺主导权！”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有着恐惧。如果在灵魂融合的过程中，争夺主导权失败，那又怎么办？ 如果能反过来，自己击杀了本尊，利用自己的神通削弱本尊的灵魂，再将之同化吸纳，那就十拿九稳了。 犹豫了一下，洛南问：“现在我能不能进入你的福地空间？” 青衣小童道：“可以。要进来吗？” 洛南想了想，道：“还是算了。我的本尊多么有耐心，我是很清楚的。他完全可以在这里守上一年半载。而我如果躲避他，心灵上留下阴影，这点时间修为肯定会难有寸进。” “说得也是。” “你能帮我吗？”洛南的眸子里像燃烧着火焰，“你是伪仙器，应该有着无穷威能，应付一个金丹巅峰的修士，应该没问题吧。” 青衣小童苦笑着摇头：“我不能出手。” “也对，你并不是这伪仙器真正的器灵。”洛南声音转冷。 青衣小童摇头不语。 洛南深深地看他一眼，回到现实。 大难临头的感觉牢牢笼罩着，就连冯心怡和林姿宜也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不约而同地望着一个方向。 心脏像是擂着战鼓，咚，咚，咚，疯狂地跳动着。洛南竭力压下不安和紧张，调匀气息。避无可避，只能迎头而上。 在田野的远处，忽然漏出一点白色。那白色越来越大，晃动着靠近，终于让人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 洛南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这一刻他口干舌燥，紧张得双手都在轻轻颤动。尽管无数次想象过和本尊相遇的场景，然而这一刻真的发生了，他却是不知所措。本尊对分魂，有着天然的压制。 冯心怡和林姿宜也都紧张地进入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只有林姿雅懵懵懂懂。 白衣人影脚步轻轻，看似悠然缓慢，然而足起足落，转瞬间就出现在洛南跟前。他有着亮如星辰的眸子，俊雅无双的外表，白衣飘飘，翩然若仙，双手负在背后，嘴角含笑，似乎颇有兴趣地看着洛南：“我该叫你什么？你是我吗？” 洛南定了定神，开口道：“我不是你，我是洛南。” “很好。很高兴见到你，洛南，我是苏我。”白衣人微笑着开口。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问你是不是他？”林姿雅在旁问道。 洛南没有分神回头，“你快跑。” 林姿雅怔住了，“为什么？” 林姿宜手握剑柄，轻轻将软剑抽出，“你留在这只会碍事，快走开。” 此时冯心怡看看洛南，又看看苏我，竟是一个闪身，拔腿狂奔起来。 ------------ 第282章 消散 对冯心怡的做法，洛南心中微起波澜，但也没有太关注，而是死死地盯着他的本尊苏我，这才是他的大敌。 苏我没有去理会飞速跑开的冯心怡，也没看林家姐妹，只是盯着洛南，嘴角有着明朗的笑意：“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真令人惊叹啊，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提升到了金丹境。该说你不愧是我吗？” 洛南沉声说：“你的话很多。” 这时，其余修士也发现不对，围拢过来，但是没有人敢对苏我露出敌意。只看苏我那双悬空的脚，便知道他是金丹修士。而金丹修士的恐怖，他们已经从洛南身上领教过了。 苏我笑道：“你自裁吧。” “想要我的命，你恐怕得亲自动手才行。”洛南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是深深地畏惧，分魂对本尊那天然的畏惧。 林姿雅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已经确定了苏我是来找洛南麻烦的。她一言不发地拔剑在手，一副要跟苏我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洛南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苏我身上，根本没留意林姿雅的行为，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还只是金丹初期，本尊苏我却是积年的金丹巅峰，差距之大，简直令人绝望。 不过他也不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他对苏我的手段了如指掌，毕竟他也曾是苏我；而苏我对他的本事却一无所知。 “那我就亲手回收你吧。”话音落时，苏我手一招，已有一条青藤在左手，一盏铜灯在右手。两件法宝同时出手，可见他虽然表现得对洛南比较轻视，却是一上来就全力以赴。 洛南也招出青铜珍珠链，只是这青铜珍珠链虽然卖相极佳，实际上却比碧玉桫椤藤差了一筹不止。他将青铜珍珠链往头上一罩，窥得了苏我的一个念头，飞快地闪避。 一道落雷劈在他之前站立的位置，苏我“咦”了一声，嘴角含笑，只是那笑容却显得冰冷：“你竟然堕入了魔道，今天却是留你不得了。” 洛南平静地回答：“你本来也不可能放过我。” “我只是要收回自己的东西罢了。”苏我再次出手，洛南脚下化作一片泥泞，同时碧玉桫椤藤飞出，紧紧地绞住青铜珍珠链。 洛南双脚悬空，却依然受到较大的影响，毕竟他还不能御剑飞行，速度大打折扣。 更让他忧心的是，此时他已无法清晰地感应苏我的念头，而竭尽了全力，也难以篡改苏我的念头、感官和情绪。 如果他和苏我的境界相同，应该是可以轻易控制的，但是双方修为差距太大了。 苏我又抬手，数道落雷同时落下。洛南只得放出那座小塔，这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仿制品威能不俗，稳稳地挡住了落雷，没让洛南受半点伤害。 然而洛南并不乐观。此刻他只能被动挨打，无法还手，这座小塔虽然防御极强，但储存的真气迟早会用光。 苏我再一抬手，无数蔓藤从泥泞的地上长出，缠上了洛南、林家姐妹的脚。 林姿宜原本一直在蓄势，此时逼不得已，挥剑斩断蔓藤，娇喝一声，一剑向苏我刺去。 苏我一拂袍袖，林姿宜顿时倒飞而回，嘴角渗血。 “你乖乖地不要动，宁曦真人还要过一阵子才会到来，你且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苏我从容说完，再次将目光对准洛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负隅顽抗，难道你不明白，自己其实没有半点机会？” 洛南用力一挣，挣断了脚上的蔓藤，平静地说：“你的话真多。” 苏我温和地一笑，那碧玉桫椤藤瞬间发力，绞断了青铜珍珠链，向洛南当头罩下。 小塔迅速升高，勉强抵御住碧玉桫椤藤。 这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威能其实远不止于此，只是洛南修为不够，发挥不出来罢了。若再给自己一年时间…… 其余修士都沉默地看着，没人敢于插手。这级别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凑热闹的。比如说那蔓藤缠绕，看着似乎没什么威胁，可如果是他们这些温养境的被缠上，一身骨头都早碎了。 洛南也不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别给自己添麻烦就好。目前能帮上他的，似乎只有林姿宜了。 林姿宜从地上爬起，浑身是泥，看起来狼狈不堪，一双眸子却是流光溢彩，手中长剑似乎也在大放光明。她一言不发，猛地冲向苏我，那剑宛如划破夜空的流星，灿烂燃烧。大周天剑经——北斗！ 她竟是第一剑就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学。 洛南也猛地发力，全力运功，连续篡改了苏我几个念头，让他的动作慢了一拍。 苏我眉头一皱，紫气补天灯飞出，那灯大放光明，眼看着林姿宜这拼尽全力的一剑就要无功而返。 此时，像被吓住了一直呆在原地的林姿雅突然飞身而起，整个人化作一柄利剑，刺向苏我。 洛南能感觉到，她的灵魂在急剧地衰败下去，简直如风中残烛，很快就会消散！ 他愣住了。他甚至来不及感动，来不及悲愤，这一刻，他心中只有疑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那一剑，转眼间就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刺中苏我。苏我浑身一震，迅速后退，后退的途中再也忍不住，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到了金丹境，身体再无要害。但是这一剑，是灭杀他的生机，消磨他的灵魂，尽管只是温养境巅峰的剑客使出，却令他这金丹境大圆满的修士也受创！ 林姿雅保持着出剑的姿势，脸上带着笑容。她似乎很想回头看看洛南，似乎想说些什么。 然而她的力气再也无法支撑她做出那些动作。她软软地栽倒，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 她的灵魂已经燃烧殆尽。以温养境巅峰的修为，使出了令金丹大圆满修士受创的一剑，她足可自傲了。 林姿宜眼睛红红，嘴唇微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苏我，再次激发起身体里所余不多的潜力。 洛南怔怔地站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从未正视过林姿雅，最初只视她为林家用来交好自己的一件物品，后来对林姿雅多了几分了解，也只把她看做聊得来的熟人，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他不是不清楚林姿雅对他表现的爱恋，可在他看来，那只是一种手段，嘴上说说而已。而他对林姿雅，虽然偶尔出现过一点小冲动，但从未真正动情。 他以为，随着他修为的提升，和林姿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将来终究会成为路人。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他的眼前，满是林姿雅倒下时，脸上那似乎想要微笑的表情。可惜那微笑永远也无法再绽放。 这一幕，从今往后，他不可能再有片刻忘却。 ------------ 第283章 逆流而上（大结局） 苏我站定脚步，抬手擦了擦嘴边鲜血，目光森然。“没想到，短短时间里，你就拥有了如此死士。” “她不是我的死士。”洛南面色平静地说。 “恩？不是？” 洛南没有再废话，只是拼尽全力催动真气，篡改着苏我的念头，影响着他的情绪，尝试控制他的心神。 苏我受了重创，对自身的把握能力下降了许多，也只能全神贯注，与之对抗，再不复之前的潇洒写意。 林姿宜一声不吭，全力激发着手中长剑，剑气纵横，却全被那盏小小的灯挡下。 那紫气补天灯毕竟是接近极品的法宝，又掌握在金丹巅峰的修士手中，威能极大。 也幸而这紫气补天灯是防御型的法宝，不像碧玉桫椤藤那般攻守兼备，否则只要稍稍反击，林姿宜就要步她妹妹的后尘，香消玉殒了。 形势一时僵持，而能与金丹巅峰的修士对抗到如此地步，洛南和林姿宜也足可自傲了。 但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对抗，而是要反击！ 洛南一直没有动用自己的神通，他在等待机会。苏我的灵魂相较他而言太过强大，绝不是在洞府里遇到的那濒临死亡的神灵境狮妖兽能比拟。 现在若是强行催动神通，自己肯定讨不了好。 但是机会在哪？ 洛南抽空扫视一眼，其余修士们都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掺和进这种层次的战斗。冯心怡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这点虽然出乎洛南的意料，但想来也是情理之中，她根本没有为洛南卖命的理由。 破局的希望，究竟在哪里？ 苏我有过多次和魔道修士争锋的经历，虽然从没遭遇这种诡异的心灵攻击，但渐渐的熟悉起这种攻击方式，能腾得出手来，不时对洛南施展一道法术。 洛南只能用那座小塔挡下，但小塔不能无限使用，里头的真气总有用光的时候，一旦用光，他就会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那边林姿宜仍然无法突破紫气补天灯的防御，她的气息在渐渐衰弱下去，一个神通境圆满的剑修，想与接近极品的法宝对抗，还是太勉强了。能够坚持到这份上，已经是让洛南大感意外了。 莫非今日真要葬身在此，等待苏我将自己吸收同化？洛南心头闪过一丝焦急。 他看一眼林姿雅的尸体，那原本娇美的面容埋在泥泞中，嫩白的肌肤色泽黯淡下来，忽地鼻子一酸。 不能死在这。如果被杀死，灵魂被同化的过程想要反击，希望就太过渺茫。 如果是自己战胜，吸收同化苏我的灵魂，便是十拿九稳。 而且这具身体的修炼资质相当好，将来进窥更高境界的希望也更大。有朝一日，未必不能成就步虚、合道，甚至真仙有望。 真仙三重，地仙、天仙、大罗，到了大罗，便有不可思议的大神通，届时将林姿雅从漫漫时光长河中复活也只是弹指小事。 当然，真仙境界太过遥远，胜负只在眼前。赢了，便有无限可能。输了，也还有一线希望，但那希望太过渺茫。 洛南奋起斗志，压榨着自己的每一分潜能。然而苏我越来越能适应，反击越来越凌厉。 天地玄黄宝塔的仿制品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声音，近似于悲鸣。洛南心头一紧，知道其中的真气即将告罄。 届时自己将变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苏我脸上闪过一抹高冷的笑意，显然觉得自己已胜券在握。 他抬起手，掌心真气波动暴烈，显然有法术即将发出。 正在这时，忽然在他背后传来冷意，苏我回头看时，只见冯心怡从他背后缓缓走来，每走一步，脚下的泥土都冻得僵硬，寒气蔓延，一切仿佛都变得迟缓。 苏我一怔，正要迈步，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冻结在了地上，竟已变得毫无知觉。 苏我不怒反笑：“我本不想取你性命，但既然你不知自爱，区区神通境的修为也敢向我出手，我也只能送你一程了。” 冯心怡神色清冷，身上散发着仿如万载玄冰的寒气：“受死。” 话音一落，身上寒气加重，仿佛连空气都要冻结，苏我只觉思维迟缓下来，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迅速下降。 苏我心叫不好。如果他没有受伤，这点程度的寒气根本不算什么。但林姿雅之前那一剑，确实伤到了他的根本，差点就将他打落境界。 洛南也发现了机会，这时他顾不上和冯心怡交流，顾不上思考冯心怡为什么又回来了，继续咬牙催发，尝试控制苏我的心灵。 虽然他和苏我的境界差距过大，不可能控制得了苏我，但是这心灵上的交锋，会让苏我无暇他顾，更无法抵御冰寒。 苏我一招手，碧玉桫椤藤倒飞而回，罩在他头顶，将洛南的心灵攻击隔绝了大半，身上被冻僵的地方也在开始解冻。 林姿宜目露决绝之色，强行再次催发大周天剑经——北斗，一剑一往无前，从紫气补天灯的灯光中穿过，刺中苏我的小腹。苏我再吐一口鲜血，显然伤势加重。 他面露恨色，一言不发，全力催动两件法宝，腿脚上的冰雪很快消融。他一跺脚，飞身而起，那碧玉桫椤藤来到脚下，显然要御使这件法宝飞遁。 双脚刚刚踏上碧玉桫椤藤，他猛地停顿，转身看着洛南，一脸讶然：“你……” 洛南不言不语，脸色铁青，又一次催发神通。灵魂冲击一波接一波，向苏我冲去。 这是灵魂层面的攻击，防御法宝也无法抵御，苏我只能凭自己的灵魂去硬扛。他鼻中流出鲜血，原本俊朗无双的面孔变得狰狞可怖，头发披散仿如厉鬼。 再僵持片刻后，他闷哼一声，从碧玉桫椤藤上跌下。 林姿宜一跃而起，挥剑斩下，将他头颅斩下。 洛南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战胜强敌，这一战，稍有偏差，结局就将完全不同。他马上运用神通，将苏我破碎的灵魂摄来，想了想，暂时没有尝试同化吸收。 他再看了看林姿雅的尸体，一阵难过。虽然胜了，但有些事已无法挽回。 冯心怡也默默地注视着林姿雅的尸体，一声叹息。 林姿宜站在原地调息一阵后，缓缓来到林姿雅的尸体前，将她扛在肩上，目露悲戚之色。 洛南轻声说：“谢谢。”这是说给林姿雅的。又看着冯心怡：“谢谢。” 冯心怡神色平静，点点头：“还没有结束。” 洛南道：“我知道。在你们的本尊降临之前，我们要努力提升修为。我不想再有人死了。” 林姿宜步履蹒跚地走向洛南，将林姿雅的尸体交到他怀中：“抱抱她吧，她一直渴望着。” 洛南几乎落下泪来，强忍着将林姿雅的尸体打横抱起。“走吧，去破坏这里的传送阵。” …… 数日之后，洛南等从洞府中出来，这里的传送阵也已经破坏。 林姿雅的葬礼并不怎么隆重，林家没有通知外人，只有洛南等少数几个外人参加了。 天上飘着蒙蒙细雨。葬礼结束后，林姿宜找到洛南，看着洛南有些泛红的眼睛说：“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提升修为，干掉你们的本尊，等待大灾变。劫难也是机遇，如果我们能顺利度过，地球上的修真界也将得到飞速发展。我们肯定不会被原本的门派接纳，就在地球上安顿下去吧。这里的灵机已经开始复苏，足够我们修炼。” 林姿宜叹道：“但是如果不回去，我们就断了前路。后面的修行法门都没有，我们怎么进步？” “不，路没有断。”洛南道。他有伪修仙指南在手，修行功法绝对不缺。 传说，真正的修仙指南，足够让一个人修行到地仙。 这伪修仙指南所拥有的资源，怎么着也能让人修炼到合道吧。合道之后的路该怎么走，那是几千年以后的事了，暂时不用去考虑。 “你说，我们能走多远？”林姿宜没有担心能不能战胜自己的本尊。此时洛南已经吸收同化了苏我的灵魂，晋升到金丹巅峰，随时可能踏入神灵境界。 “我也不知道。”他沉入识海，看着青衣小童：“你说呢，极恶道人，我们能走多远？” 青衣小童诡异一笑：“只要你勤修无上心魔大咒，不中途陨落的话，至少也能到地仙境界。如果再有际遇，说不定就能成为大罗，成为无上天魔。到时候，复活个把人，易如反掌。” “只怕，我还没修到地仙境界，你就会尝试夺舍了吧。”洛南冷冷地说。 “这是一种可能，”青衣小童并不否认，“你要不要接受这挑战呢？看是你先修到步虚境界，将我这一缕残魂完全吸收？还是我先恢复，尝试夺舍？” “修真路上，艰难险阻，随时可能陨落。如果怕这怕那，还修什么仙，”洛南冷然道，“你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青衣小童发出一阵狂笑：“很好！很好！哪怕被你吸收同化，我也毫无怨言！” 洛南回到现实，看着林姿宜，和正向他们走来的冯心怡。 三人在小雨中站立，相对无言。 一个波浪壮阔的大时代，即将大幕开启。 而他们三人，便是引领大时代走向之人。 未来将变得如何，此时他们都无从揣测。 即使他们都战胜了自己的本尊，也还有无数艰难险阻在前方等待。 但修炼之途，本就不会一帆风顺。 只能一往直前，逆流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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