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唐朝地主爷》 作者: 星空没有云 第一章 穿越成为府兵 第一章 穿越成为府兵 山东某地,明威将军军营: “来人啊,又有人热晕啦! “什么什么?又倒了一个,这太阳毒啊! 有人叹到。 “咦?这不是徐初六吗?老张捡回来那个。” “徐初六?三营的吧,我见过,半大个娃子…… 很快,徐初六就被伙长背了进去,虽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次,军营中还是骚乱了一阵。 徐初六所在一帐的伙长叫张中,他是老兵,军里还有些面子,家里仨兄弟排行第二,所以就叫张中。他把徐初六抬到了帐篷里,又把军中的郎中叫过来。此时他满脸焦急注视着郎中,仿佛要读透郎中的心思一般,而郎中眯着眼睛,仔细地把着脉。 郎中是常驻的军医,近些日子,天气太热,军营里倒了不少人,都是风热,他看徐初六也差不多,不过把起脉来又觉得蹊跷,脉象平缓丝毫不见紊乱,故而久久下不了定论。 不过最后,“嗯……郎中还是沉吟一下说道你讲他是前几天路边上捡的孤儿,如此依老夫来看应当是长时间饥饿导致内虚,加上暑气所逼故而晕倒,无大碍,多注意休息,喂些米粥吧…… “是是是……张中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又转头看了看徐初六,摸了摸徐清的头。想起前几天徐初六半死不活的躺在路上,想起自己没个孩子,一时动了心,把他拉到军队里来混口饭吃,充了军籍,替了一个缺。 另外,张中把徐清拉到军营里,就可以一个人领两份补贴,毕竟徐初六是他救的命,救人一命如再生父母,拿了徐初六的补贴天经地义,这算得上一个小算盘。 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徐初六早就不是徐初六了,而是一名大学生徐清。记得昨天,徐清在大街上顶着太阳兼职发传单,三四个小时不带歇息的,结果却中暑晕倒了。一醒来就看见头顶一顶破烂的帐篷,心想不会是穿越了吧,一番懵逼之后,打算走出帐篷一探究竟。结果刚一出门,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看见,苦逼的被指派去割马草,看着大汉魁梧的身体,他倒是丝毫没想要反抗。 幸好割草他是知道的,小时候在农村割过猪草,想必割马草也是差不多的。马草割回来,一大背篓,又是火热的太阳,刚到军营里,一口气提不上来,又晕倒了过去。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躺着的徐初六。现在他只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顺便问候一下他家里的妇女同志。 不过徐清他现在虽然全身无力,但是脑袋还算清楚,刚才晕倒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梦,貌似是这个身体得前任——徐初六的记忆。只隐约知道徐初六是孤儿,大概初六所生,年十五左右,吃百家饭长大,兵乱灾荒使得他只能奔走他乡,结果处处碰壁,没多少人接济,确实现在天下安定不久,谁家也没余粮,后来就被张中收到军营里了。 总之,经过他十一维度空间理论,虫洞,宇宙大爆炸,时间裂缝一系列精密的胡乱推测,得出结论,他穿越啦。而且仔细想来,他所在的时代应当是唐朝,武德年间,立国尚不久。 另外他还知道,他现在是一名府兵,普普通通炮灰的那种。这是武德四年,明威将军刘赞领了上命提三个折冲府,也就是徐清所在的这支军队,四千多兵马讨伐山东境内诸匪,此时打到了庆山。 而庆山位于山东博兴境内,这山普普通通没啥名气,山上有一个土匪窝。当时隋末天下大乱,土匪头子王黑虎也趁机举了替天行道的大旗,称王起来,实际上照样干些劫商掠村的勾当,甚至临近县城也打进去过,后来封了军师大将,威风了好一阵。 即便是现在,还有两千多人,刀枪兵甲虽然有些旧,但是好歹人人都有,粮食也足,可以大半个月不下山,山中的寨子易守难攻。王黑虎是井底蛙,不知山外面天下大变,早就不是当初隋末那时候,可以占个山头就是王,又被一个狗头军师捧得晕头转向,虽然听到了有军队来讨伐的风声,可他还是仗着山寨坚稳有恃无恐。 刘赞大军行至庆山,已经是六月末了,正值三伏大热天,军中苦不堪言,除了徐清,还有不少人中暑晕倒。 中军帐里。 “刘将军,这天气太热哩,军中许多兵娃子得了风热,叫着要钻到林子子里去躲躲。”中军账中一个青布衫道,想必是军师之类的东东。 “唉,我哪里不知道天热,裆里都是湿的,可是林子里面容易出事。刘赞无奈道。 刘赞心里苦啊,上面只给了他三个折冲府的兵权,半年仗打下来,现在只有不到三千人了,还是他自己带了不少部曲的前提下。如今山东境内的乱匪扫去了大半,只要打下王黑虎这个山头也就基本可以交差了,也算大功一件。庆山山高林密,谋只能先断其出路然后徐徐图之。可是遇到接连几十天的高温天气,他也束手无策。 “吴老,你替我在多营里走走,不能让士气太萎靡了…刘赞思考一下,只能说这么句话,其实他自己都不信有用。 “喏……吴老应声称喏出去了。 徐清毯子边上。 徐清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中拿来了米粥。 “张伯”从前任的记忆里,他想起来这个人,貌似只有这个张伯和他熟络,记忆中张伯是个憨厚的汉子,有几分豪爽,也有几分老兵的狡诈。 “瓜娃子,你这个身体太虚了,明天早上的晨训你就不要来了吧。”张中说完就放下粥走了,军中无闲人,今天徐清漏下的缺,他还要去补完。 “谢谢张伯”徐清也只能用这些简单的感谢了,只见张伯回头笑笑,示意他吃粥。 徐清喝完粥休息了一会儿,思索起来,他孤身来到大唐,又是一名小小的卒子,指不定哪天一支穿云箭,去了阎罗殿,就算有超越千年的知识和智慧,那也只能是乖乖嗝屁,连个哭丧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往身上四处拍了拍,脑袋转了又转,确定没有所谓的外星科技,养成系统后,彻底的绝望了。 “看来,我真的只是个**毛了。”徐清长叹一声,想到**毛,徐清翻身起来爬开裤子瞅了瞅,还好还好,不落下乘。寻找逆天系统无果,徐清确定在这个世界这能靠自己那一星半点的现代知识过活之后,然后失望地沉沉睡去 第二章 硝石制冰法 第二章 硝石制冰法 天蒙蒙亮,大概是后世五点左右吧,军营的伙长里开始埋锅造饭,其他人先练枪刀弓,然后吃饭。徐清则大觉到吃饭,徐清这所在这一伙有40多人,与另外两伙人为一队,队正姓张,和张中是一个乡里出来的,故而张中在队里颇有面子。 挨到吃饭,徐清兴冲冲的舀了一大碗麦饭,开始了他在唐朝的第一顿早餐,可刚一入口,差点没把昨天的的酸水吐出来。 早餐是麦饭加咸菜,而麦饭就是去了壳的麦子先煮个半熟,然后晒干,继续煮熟再晒干,吃起来很方便,但是味道不好,历史上有因为吃麦饭而士气溃散的先例,由此可见一般。 徐清环顾一周,看大家都在狼吞虎咽,也就强忍住了要吐的冲动,有悻悻地扒了几口,就着咸菜吞下去,所幸咸菜的味道还不错。 吃完早饭,就要各自去各自的岗位了,徐清要趁着早上天凉去割草把骡子喂饱,割完草,可能就要和自己那一伙人去巡逻站岗,或者砍柴,或者挑水,或者修修补补,反正军中无闲兵。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左右,此时要是太阳太大,就可以休息了。 徐清割完草,张中就把他叫了回来,说是怕他再一下晕过去,反正他在那里也做不了多少事。 “这天气,要是能有根冰棍吃就好了。”徐清在水缸里舀了大瓢水边喝边想道:“咦?冰对啊!”徐清作为工科生,化学里的硝石溶解吸热制冰自然也是知道的。想到这个法子,徐清就兴奋起来了,在唐朝摆个卖冰棍的小摊,独家秘术,硝石可以重复利用,这可是一本万利啊,说不定几年就可以有车有房了。 哪里去搞硝石呢?徐清首先想到了张中,因为徐清就认识他。所以徐清一路小跑跑到他那伙人那里。他们正在劈柴,并将暴晒。 “张伯,张伯”徐清上气不接下气。 “你小子咋来了?”张中擦下额头的汗。 “初六小子,你要是热晕了,明天可不准有假啦哈哈”旁边的人打趣道。 “张伯,”徐清缓一缓气说道:“我想找些硝石,我想吃冰。” “嘛~~”张中愣了愣,显然没有将硝石和冰联系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初六小子,你没病坏脑子吧?这天哪里来冰给你吃,赶紧回去。” 正在说话之时,着青布衫的吴老溜达了过来,他在行伍里走走看看,到了这里偶然听到了徐清的话,有人想吃冰,他也是摇头一笑。 “哪家的娃子?”吴老轻说道。 众人这才看见吴老,忙起身喊了声“吴祭酒”。 徐清也随众人道了一声好,心里想到,为了吃冰豁出去了,随后又说道: “吴祭酒,小子有办法制出冰来。” 张中扯了扯徐清,对吴祭酒说道:“祭酒大人,这就是小人前几天拾来的小子。”而吴祭酒显然不肯轻易放过徐清,故意板着脸说道:“你可知军中无戏言,你现在认个错,我当作没听见。” 张中知道吴祭酒平时有些文人的执拗:“吴祭酒,小子昨天得了风热,脑子有些糊涂。”又转头向徐清说道:“快些向吴祭酒认个错!” 不过徐清倒是镇静得很,他想到要是能用硝石制出冰来,说不定是解决了军中多中暑的麻烦,这可是一件功劳,说不定能让自己升个小官,至少不会轻易在战场上丧命。想到这,徐清不卑不亢说道:“吴祭酒,小子确实能制出冰来,只不过需要一些硝石。” “你”张中面上露出了一些怒容。吴祭酒倒是没生气了,反正军营里也没啥事,当然是对他一个祭酒来说,他也乐意找点乐子,反正板子不会打到他身上呢。 “好啊,今天你要是没制出冰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吴祭酒戏谑道:“你要些什么东西啊?” 张中不说话了,只是满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徐清。 徐清答道:“两个铜盆,一大一下,硝石一斤,不,两斤”毕竟没有做过实验,徐清只知道理论上肯定能行,多要点保险,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水哈” 吴祭酒看徐清认真的样子,不由得信了半分,他想要是制出大量冰来,部队里的士气可就会大大高涨,而他吴祭酒也能在刘赞面前大大的长一次脸,一件大功在薄,说不定能外放一个官呢,随即吩咐人去取来。 军队里的效率很快,半柱香时间,所需的东西一一到齐。因为硝石都放在军医郎中那里,而军医郎中也无聊的很,稍稍问了一下,听到有人要在这三伏天造出冰来,不禁兴趣大增也随之一起来了。 “请吴祭酒移步到阴凉处。”徐清心里有些打鼓。吴祭酒没说话,就近选了一个帐篷,把东西都放在里面,立在旁边示意让徐清开始。 硝石的化学名称叫硝酸钾,它溶解于水时会吸热,温度降低。徐清在一个大盆里倒一些水,再放入一个小盆,小盆里也倒一盆水,然后在大盆里倒入硝石,然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约莫十分钟过去,小盆里面 还没结冰,徐清又加了些硝石在大盆里。 吴祭酒和一众看客却不耐烦,纷纷议论道: “看来” “就是不知道这身子能经得几棍” “要是打没了,张中那老头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嘿嘿” “咦?”有眼尖的察觉到什么了。“你们看大盆外面有了水珠!” 徐清也发现了,他用手在小盆里探了探,果然温度很低了,于是又加了一把硝石。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小盆的水面微微颤抖,眨眼间似乎有一层薄薄的冰生出来了。“嘶嘶嘶”众看客吸了一口气,而吴祭酒眼里满是震惊,而张中却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小盆中的冰快长到手指厚,直至此时徐清才松了口气,忍住激动对吴祭酒说:“祭酒大人,冰出来了。” 而此时的吴祭酒早就化震惊为惊喜啦,他原本是带着玩乐的态度看着徐清鼓捣,没想到居然真的让徐清造出冰来,简直神乎其技。吴祭酒久久不能言语,听到徐清的话才缓过来,十分激动道:“你小子,这次要是能打下庆山你便有大功一件!” 说完,忙端起铜盆拉上郎中,飞奔了出去,急急地去了中军帐。 而此时的众位看客,早就一脸崇拜的望着徐清,要不是徐清长得不高,他们几乎要仰视膜拜徐清了。而张中,也是激动的拉着徐清:“看到没有,这可是我手下的兵,瞧瞧瞧瞧” 满屋子最郁闷的却是徐清,吴祭酒老当益壮端起铜盆,说时迟那时快,徐清丝毫来不及拦住只能在后面喊: “哎哎哎,我的冰啊,我的冰啊。”不过没人听他的言语,而徐清很快被张中拉着回去了,他看见冰块,也是馋得很啊。在路上都特别兴奋,逢人便打招呼,搞的好多人疑惑得不行,以为他娶了小媳妇儿。 中军帐里: 刘赞脸一阵阴一阵晴最后定格在半疑惑半惊喜的看着眼前的铜盆,更精确是看着那块巴掌大的冰。而旁边的吴祭酒更是老脸开花,笑的格外灿烂。 “吴吴老,没想到,没想到吴老您还会仙术,多有得罪啊”刘赞颤抖这声音说道。 “不不不,这是张中那人手下的兵弄出来的,老朽不敢居功啊。”吴祭酒倒也光明正大,,没有贪功。 良久,铜盆里的冰变成一大块,然后又慢慢化开,刘赞这才看够了,一拍桌子,激动地说道: “这次回去过中秋节看来是有的盼头了,徐初六,我要记你大功一件!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章 当小兵的日常 第三章 当小兵的日常 随着冰块在军中推广,徐清的名气一点也没增加,大伙儿都记住了刘赞体恤士兵,不辞麻烦,从县城里买来硝石,都记住了,吴祭酒日夜辛苦,赶制冰块,甚至负责发冰块那位伙头兵大家都记住了,可是大唐硝石制冰第一人却苦逼的被遗忘在角落。 不过,张中所在的一伙人冰分量总是比别人的足,这让不少人嫉妒,其实这是徐清用上次剩下的硝石制作的。 除此之外,徐清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府兵。 每天早晨训练,长枪,横刀,弓箭。吃着不相适应也不得不适应的麦饭,还好晚饭是米饭,这让徐清“激动”了好一会儿。吃了早饭,和一伙人一起干活儿,而他自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做事,大家也没人怪他,比较才十五岁,连中男都算不上。 徐清还有不少第一次贡献了出来,比如第一次巡逻,挎着刀,拿着枪,背着弓箭,围着军寨方圆好几里路走一天,毕竟王黑虎的寨子就在不远处。 再比如,第一次守夜,站在高塔上一晚上不睡,第二天照样干活。如果不出意外,他可能就会成为一名真正的炮灰小兵了。 兵营里,徐清一伙人,边干活边有的没的瞎扯: “封山有些时日了,山上的人怕是熬不住了吧……” “管他呢,一群土匪,要是我就直接砍上山去,围在这里太墨迹……”一人愤愤道。 “哼,年纪小,狂得没边…”另外一位老成的兵说。 “话说打完这仗,大概就能回去了。” “嗯嗯,回去好啊,领了补贴赏钱,家里那些地也有些租子,我要修补一下我那三间房子…… “我算了算,我这次赏钱应该不少,够回去取个媳妇了,想想就美,哈哈一名年轻的士兵道。却引来一阵笑骂。“去你的,你小子尽想美事。 “初六,打完仗了,你干啥去?”有人将话题引到徐清身上。 不过有人抢先替他回答:“他定是跟着张叔一起喽…你说是吧?他下巴一指,不知是指张中还是徐清,或者是两个都有。 “跟我啊?怕是没好日子,我那屋在山沟沟里,又不大,住不下啊……张中推辞道。 有人听出不同味道来了,张中一开始那一股对徐初六天性般的怜悯开始被理智打倒,却只是打趣道: “张叔回去要讨个大屁股婆姨,睡房顶上还吵哩! “去你的,没大没小……”张中不好意思,转眼看着徐清:“我随他,他想去也行……” 徐清没说话,他在考虑,如果随张中去了山沟里,怕是一辈子要做那面朝黄土,背朝天,在泥巴里刨食,最多立了军功,比别人家多几亩田地。 如果住在县城兴许还能靠着后世的一些手艺出人头地。可是毕竟张中救了徐初六的命,话要是说 得不好听,小心被人当成白眼狼咧,所以徐清选择沉默,只是摇了摇头。他想,这话还是单独和张中说好些。 庆山山寨: 王黑虎黑着脸站在寨门上,旁边两个小妾伺候着,后头军师拿着扇子做冥思苦想妆。 寨门是用三层20年以上的实木做成,门框外边挂着五个大字天下第一寨,最顶上挂了一面大红旗,只不过摇摇欲坠了。 寨中无风,闷热得很,王黑虎再一次问军师:想出办法来没有,在想不出来你的脑袋就没用了。 狗头军师脑袋上一层层细密的汗沁出来了。 原本他告诉王黑虎山下的军队人不多,借着山寨之力,最多十天就能逼退他们。 不过现在看来……山下的军队只封山不进攻,寨中的粮食白白的耗损了,现在最多三天就吃完了。 狗头军师往日满肚子坏水,荼毒乡民很是厉害,如今却一时想不出对策了。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起一招来——夜袭!狗头军师也不过只是认得些字,听过几次说书人说过一些三国志故事而已。 狗头军师喜冲冲告诉了王黑虎,王黑虎眼中一分喜色和狠厉闪过,随即大笑哈哈哈,中,中啊,此计中!军师真乃俺的房子啊! “都是大王英武神威,小的的计谋才用得上,嘿嘿狗头军师陪笑着,心里却大骂不止,张子房变成了张档子,什么狗记性,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王黑虎听了奉承更加高兴,一只手伸进了小妾的衣服里肆意揉搓,眼中的凶狠更甚。 狗头军师识趣的退下了。 当日寨里的匪徒们嗷嗷的叫,好半个月没活动了,今天他们显得格外激动,在人群里保持理智和自己的看法只有极少数人能做到,显然这里没人,他们学武林好汉,每人端了一碗酒,灌了下去。 此时只有狗头军师一个人是清醒的,他知道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就算打赢了他也不想在待下去了,他早就受够了。打包了细软放好,打算随时开溜,找一处安宁之乡,落了户,买些田地小妾,老当益壮提枪再能生个儿子就美死了。 不久,一伙人闹闹喳喳直奔刘赞军营而去,只留了少数老弱,王黑虎还留了一个他看来靠得住的心腹为他看家。 对于马上要来临的夜袭,刘赞军中还不知情,夏天的晚上很热,军营里的人睡的很晚,虽说早早地就全营戒严了,可你不能管住人家睡着不是,大多数人还都是在帐篷里插科打诨。 刘赞治军还算有方,各种明哨暗哨,岗位从来不会缺人,远处的山坡上还有巡逻游骑,这都是军营的生命线。 一方是治军有方的官军,一方是乱哄哄似虫子一般的王黑虎夜袭大军,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第四章 生擒王黑虎 第四章 生擒王黑虎 徐清今天很郁闷,原本是张老头的守夜,不过老头倚老卖老,好说歹说,威逼利诱就让徐清替给他了。 守夜是个苦活,一个人站在高台上,一晚上顶着远处高坡上的灯,如果灭了就代表有敌人。那个灯,是被黑木板遮住了的,只有朝着营地高塔的一面才开着。 徐清郁闷的爬上高塔,最后张中拿了一把黄豆安慰他。 “唉~~”“唉?!”“唉……”徐清叹了无数口气,黄豆也吃完了,只能坐这发呆。想起在现代的父母,朋友,不免伤心落泪,念一念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婵娟啊,婵娟……”想起月亮,徐清抬头望去,天黑乌乌的,啥也没有,于是徐清又是一声长叹“唉~”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徐清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这样的话。下意识一阵激灵,这可是乱世啊,这可是战场啊,不是现代,指不定就来夜袭了! 不过时至今日,徐清愣是没有一点作为战场一员的觉悟。除了训练干活,没有任何与杀人放火联系在一起的事情,徐清只当每天在这里混饭吃。 所以巡逻站岗守夜自觉不自觉的就放的很松,就今天这打了一激灵,警惕性有所提高。 只见他紧握一张硬弓,两只眼睛如炬。 子夜之时,守夜人可以换一岗了,徐清此时也疲惫不堪,正打算与来人换岗之时,眼睛瞥见灯貌似灭了一盏,接着又灭了一盏,心中大惊,忙将高塔上的鼓用力的敲了起来! 塔下面那换岗的人见此情况哪里还不知道是有敌袭,忙边跑边扯开嗓了喊 “敌袭!敌袭!敌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徐清则把军鼓敲的响彻整座军营,其他哨塔也随他一起打鼓,此时的他脑袋一片空白,只是要使尽全身力气一般拼命打鼓。 从山坡那边报警,到敌人赶到营地,大约是十多分钟,这就足够全营的士兵起来做好准备。 整座军营似活过来了。 直到张中把他叫下来,徐清才恢复一些理智。上面火速下来了命令,他们一伙人被安排到后面,守住物资,防止别人放火,徐清则由于没有经验,被指派去守住骡马防止它们乱跑。 骡马很多,每伙人少则三头,多则六头,用来放粮食,公共的器具。全营有近三百头骡马,这里的还不算军用马和战马。 和徐清一起来的还有五个人人,他们和徐清一起拿着武器,拴好骡马,埋伏在隐秘处,等待着,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徐清看了看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紧张,和自己差不多,显然也没经历多少战斗。 不过万幸的是,哨兵及时的将敌情发现了,徐清也警报及时了,全营准备充分,又是守方,对战一些贼兵应该没压力。 当然,一般此时,敌方的将领应该发现不对了,并且应该及时放弃夜袭,只不过王黑虎狂妄自大,而狗头军师怕王黑虎再欺辱于他,加上早就看他不惯,心里一横,狗头军师便使劲怂恿王黑虎继续进攻,他对王黑虎了解颇深,几句天将下凡,神兵加护的话吹得王黑虎心花怒放,王黑虎哪里还管偷袭的突然性,一股脑的带人冲,而狗头军师则偷偷溜走了。 徐清在灌木丛里抖抖索索半天,却一敌人都没看见,只听见前寨喊杀声一遍,又是鼓响,又是马鸣的,好不热闹。 直到前面听见大喊“抓住王黑虎啦!”“抓住土匪头子啦!”,徐清才长吐一口浊气,几名伙伴相视一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八个个鬼鬼祟祟的人,慌忙逃了过来,徐清忙趴着不动,和其他几人悄悄一合计,打算来个偷袭。 这几个人是小喽啰,由一个头目领着打算绕到后面,去烧了军营里的物资,结果被张中带兵杀得大败,慌忙之下四散逃离,又撞到了徐清这里。 环顾四周正以为终于保下小命之时,旁边一声大吼:“毛贼受死!”乃是徐清大喊,与这几名其他五个兵士一拉弓,射死两人,又一起跳出来三两刀劈死三个,剩下两个就跪在地上求饶了,徐清将其绑了,这才后怕起来,腿也软了,心砰砰的跳! 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煞白。徐清缓了口气,看了看倒下的几个人,看来真到杀人时,一切不过眨眼睛,都没时间去害怕了……幸好只是几个喽漏 ,又被吓破了胆,不然现在躺着的二舅不知道是谁了。 不过一会儿,张中带人赶了过来,看见徐清全须全尾的,不免放下了心中的石头。看见地上的尸体,好不高兴的拍了拍徐清的肩问道 “几个?” “俩……”徐清简单答到。 “好小子,也算有了军功啊,哈哈,不孬不孬…”张中十分高兴,心里想着反正徐清也是孤儿,自己给了他一条活路,他还不该把赏钱分给我么? 徐清将绑绳给了张中,与徐清一起杀贼的五人人听说有军功,也露出一丝丝喜色来。可徐清还是不好受,毕竟两辈子第一次杀了人啊,唉…… 刘赞下令,整理一下战场,然后连夜上报首级,张中向上面报了首级,他在后面守着,原本只图安安全全,不打算要什么功劳了,反正也捞够了,结果去还是捡了不少漏,美滋滋,美滋滋啊…… 张中帮徐清报了两个首级,还有两个俘获,这算不错的功劳了,赏钱大约有三百来钱,两石粟米,还有一个仆从可以赏下来,一般老兵也就这个水平了。 大约凌晨三点多,此时大家还没睡,战后的兴奋让大家睡不着,都在议论这战,说得多的还是徐清捡了大漏,而突然张中回来满是欢喜的宣布,明日进山抄寨! 抄家,自古以来最肥的差事之一。是因为一般被抄家的人都是大富大贵,家里钱财从来数不清,暗中拿多少也发现不了,还没人能查清楚。 抄寨,其实也一样,所以张中显得格外兴奋。 第五章 抄寨(求收藏求花求评论) 第五章 抄寨(求收藏求花求评论) 抄寨大家都显得非常积极,他们是大唐官军,骨子里还是自认为是老百姓中的一员,所以要是欺负劫掠百姓,他是不会干的,也没那个胆子。 但是这匪寨就不同,寨里多少不义之财,使劲拿,到时候只要有些甲具刀枪上交就足够交差了。 一夜无眠,早早地在操场上念了一大通讨伐誓词,就集结待发了。 昨夜一战,损失了数百人,伤了数百人,留着伤残看营,两千人风风火火上山去了。 倒是王黑虎被官军押在队伍前头,做了开路神。加之昨夜的匪徒差不多杀光了,有了俘虏带路,一路上更是无人抵抗,徐清一行顺顺当当上了庆山。 倒是在寨门处稍微听了一下,寨中有王黑虎一个亲信,叫嚣着要谈判,刘赞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当下就在寨门前将王黑虎的脑袋看下来,一方匪首就此灰飞烟灭,门也就不攻自开了,门框上的天下第一寨被砸得粉碎。 在寨中,刘赞讲了回顾了一下山东十余战,然后宣布结束战役之类的话,倒是下面听的人一个个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刘赞也识趣的不说了,只说了十二个字结束演讲: “不准杀妇,不准放火,不准内斗!” 说完,两千人一哄而散,一部分刘赞的部曲和都尉直接去最里面,最里面是库房,一些人不明所以屁颠屁颠跟着去,到了里面却被挡了回来,被告知将军和都尉们占了,只得骂骂咧咧出来。 而张中一开始就四处瞧了瞧,瞅见一幢有烟囱的房子,直奔而去,那脚步,壮小伙都比不上。而徐清和这一伙人推着三辆小推车跟着张中走了,这是出发前就吩咐了的。 走到那带烟囱的偏院一看,破破烂烂一座厨房,徐清就郁闷了,跑这里来干嘛? 张中知道大家心里有疑惑,边走边解释道:“抄家嘛,最好的三个地方,仓库,内房,厨房。仓库自不必说,那是金山银山,这是将军们去的,早就应该封锁了;内房是女眷和土匪头子住的,绫罗绸缎,金银细软一柜子一柜子的,这是都尉们去的,而这厨房嘛,就是我等的福地,粮肉油糖多得很,也有些瓷器金银杯碗,值钱!” 徐清听完恍然大悟,在心里给张中树了大拇哥,不过等他走到门前,瞧见别厨房东转有一座小楼,两层高,用大块的石头垒砌成的,他便决定去看看,好在张中到了厨房就丢下他了,只顾着翻箱倒柜,丝毫没注意。 于是徐清悄悄地走到了阁楼下面,一楼是猪圈,两头猪在哪里吭哧吭,徐清只得往二楼去。 如果狗头军师在这里的话,肯定要气的半死,这里就是他的房子,昨夜走到门前却被拦住了,撒谎都没成,说是一定要等大当家一起才能进来,狗头军师差点万念俱灰,他好几年的私钱就放在这里! 不过狡兔三窟,他在山下还有些产业,有一处宅院一家布店,山下还有近百两,而且他知道这里待不了多久了,一咬牙赶紧下山抛售了那些产业,走为上策,。 徐清走到二楼门口,有一扇木头门,一把铜锁拴在木头锁杆上,徐清一笑,这种锁只能挡住那些没想法的人,不过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地位很高,而且在土匪窝里很少有单间,徐清越想越兴奋…… 徐清一脸阴笑的拔出刀来,一刀劈断栓子,锁便如无物一般了,门开了徐清又是一刀,锁掉到地上了,这铜锁应该值钱,毕竟主流货币是铜钱嘛。 进屋一瞧,陈设十分简单,一桌一床一椅一个柜子,桌上一叠纸,徐清愈发肯定这房子的主人不一般了,因为纸在唐朝还算比较贵的…… 徐清没关三七二十一,径直打开柜子,先看到的只有几件半旧的衣服,从造型上看应当是读书人穿的,还有一床被子,掀开被子一瞧,还有一个打好了的包袱! 徐清喜上眉头…… 包袱提起来了,约莫七斤左右,提起来的时候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徐清听到这美妙的声音,一阵阵快感涌上心头,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打开看来,银光闪闪,十几块马蹄银,还有两根巴掌大的金块! 不过转眼间脸上愁云惨淡,放哪里呢? 一番打量思索,他拿了两块银子,还有那两个金块,放在自己被子里剩下的全部给张中算盘打好,再在房子里仔细搜了一下,没有所获,就把那几件衣服,还有一把椅子,那些纸笔墨一起卷下了楼。 刚下楼,就看见张中从厨房走了出来,徐清怀疑他是在厨房把厨娘睡了,满脸红光,仿佛年轻十岁不止! 他看见徐清鬼鬼祟祟走出来,报了一大堆衣服,还有一床被子一把椅子,十分赞赏的看着他说道:“不错,不错这些去当了也值几百钱哩!” 而徐清放下东西一毛腰,拉张中躲到猪圈里头,偷偷摸摸要给他看东西,张中心道:“这小子捡了钱吧,这么兴奋,不过这么急着给我看,还是有孝心的好孩子啊。” 于是张中十分受用的看徐清慢慢打开包袱,又一副世外高人仿佛看淡了一切的样子,正准备给徐清上一堂“淡然处之”的心理健康教育课。 直到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在它面前开成一朵花,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包袱抢到手里抱着,四处看了看,又打开包袱看了一眼,确定了是真银子之后,红着眼睛问徐清: “哪里找到的?” 徐清一指楼上说:“就在上面……” 张中不平的说道:“小屁孩就是热老天疼!”完全忘了刚才淡然的高人风范。又看到伙里其他人推了车出来,忙将包裹塞进一个米袋,又反复整理了一下,好其看起来不特别。 搞定后,马上蹭蹭蹭的跑上二楼,一盏茶功夫才下来,却两手空空,他幽怨的看了一眼徐清,然后又喜不自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众伙伴一看一向老成的张中如此失态,哪里还不明白捡了大漏,不过都满脸疑惑。然后推着三辆满满当当的推车昂首阔步出了山寨,而徐清那一堆衣服和被子都没人要,让他自己拿着,这让徐清心里暗暗开心不久。 徐清捡了大便宜,其他队里的就没那么幸运了,有的闯进了小喽喽的住房,差点没臭出来,忍着鼻子捡了几袋铜钱,还是那种比碗大不了多少的袋子。有的进了柴房,牢房,骂骂咧咧出来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六章 路在何方? 第六章 路在何方 张中作为伙长,自然是他来“分脏”,一车白面,三白多斤,一车腊味,差不多三百斤,还有一车瓷碗银器,瓷碗当了能值两千多钱,银器是王黑虎吃饭用的,平时放在厨房,有好几十两,加上徐清贡献的那些差不多80两,这就是全部了,算得上丰年,大家听完张中报的帐,一个个美得不行。还有徐清那些衣服,被张中有意无意忽视了。 大家坐在一起合计了一下,说是这次的东西先运出去卖了,再分钱,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平分,张中作为伙长也没有露出丝毫不愿意来,算起来一个人有近两贯钱,够一个四口之家嚼大半年的了。 第二天大清早,比平时晚上一个时辰起床,刘赞站在上面讲话,然后由司功主簿念了每伙人的首级俘获,先锋功什么的。这只能算小论功,真正论功是等刘赞回京述职后,再由兵部核算确认,有的给皇上面批,再发下公文到折冲府论功心赏。 小论功完了,刘赞行军到博兴县,接受慰问,然后就解除兵权,解散部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就是兵将分离。 这些事情徐清是管不上了,他现在和张中一起卖了那三车东西,分了钱,坐在街边卖蒸饼,汤饼的小摊子吃零嘴。 “初六啊,你真不打算和我走?”张中抹了下嘴:“放心,你和我走了我把你当亲儿子一起看,到时候给你造新屋,娶媳妇,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张伯,我想趁这年轻,四处游历一番。”徐清弱弱的说道。 “算了,大丈夫志在四方,你出去涨涨见识也可以,不过你要是以后没了去路,就来找我啊……”张中说完走了,一步三回头,看徐清没有留他,也就离开了。 “呼……”徐清看着张中的背影,心里还是怪怪的难受。 “你就是徐初六吧?”正吃着汤饼,一名兵士来到徐清面前,坐下问道。 “哦?嗯嗯,我是徐初六,有什么事?” “王都尉看你没有户籍,调你到折冲府谋一碗饭吃……” “那敢情好啊。”徐清略微思考一下,反正现在没去处,势单力薄,后世的东西都太过惊世骇俗,不可擅动,不如先慢慢安顿下来再说。“敢问都尉大人给小子安排了什么职位啊?”徐清从怀里拿了一吊钱,约莫三十文左右,悄悄递过去。 “哦,客气客气,折冲府有个门子病了,怕是好不了,王都尉叫你去试试。”这兵卒明显热情些了:“一个月八钱银子,一日三顿,两干一稀,这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明天就报道去吧。” 这兵卒也没再说,徐清道了谢便转身走了。 门子,就是看门报信的,反正也是临时的,虽然那一点点月俸微不足道,毕竟徐清兜里还有两块马蹄银,还有五六两黄金,只要不逛窑子不赌博,五年之内衣食无忧,还能过得很好。 不过,徐清在这里无亲无友,要是能借此机会结识都尉就可以躺在大树底下乘凉了。打定主意,买了一些礼物,就去拜访都尉。 不过王都尉让管家出来看了一下,收了礼物,勉励徐清几句,让他认真工作,然后就没了。徐清只得往回走,毕竟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兵,人家可是正四品的大拿。 回到客栈,路上已经很难见到行人了,徐清想起现在还有宵禁,不由得摇摇头。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他在唐朝,他是穿越来的,没有任何金手指,没有任何背景,现在的他也许一名小吏就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到底将来的路,走向何方是平平凡凡娶妻生子,买田收租,还是迎难直上,向那些穿越小说里的男主一样,当一个文抄公,预言家,亦或是救世主? 徐清想着想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在军营待了一个月,现代养成的晚睡晚起的习惯早就没了,退了房,徐清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早饭,就直接去了折冲府。 到了府门前,刚好碰见了昨天那个传信的兵,打了招呼,知道人家叫王二,徐清唤了一声“王大哥”,那王二便告诉他当门子的事宜,如此这般这般。 门子是很轻松的工作,只要每天早上拿了武器,往门前一站,怎么站都没人管。 到了饭点有小厮送来,就地吃了,有荤有素,比军营里好不少。门口有间房子,晚上就住那里,被褥自带,不过天气还比较热用不着,可以直接睡。 就这样,徐清在这里当了二十天多值,而此时,刘赞也已经回到长安了。 长安太极殿: “宣,明威将军刘赞觐见!” 刘赞回朝述职,只是打了几场扫匪的仗,本来只要向兵部交了印就可以了,没想到皇上居然亲自接见他。 刘赞心里打鼓,莫非我做错什么了,还是皇上要重用我了?刘赞喜忧各半的上朝,到了大殿,只听见皇帝缓缓说道。 “刘卿上呈奏折中说有“硝石制冰法”,夏日得冰数石,让军中士气大振可是真的?”李渊说完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皇上,夏日成冰,可谓谬哉,刘赞欺君罔上,其罪当诛。”一名御史迫不及待找出来“辟谣”。 “臣附议,请逐刘赞……” 李渊没搭理他们,轻轻咳了一下,朝堂就顿时安静了。 “臣不敢弄虚作假,所言字字是真。”刘赞跪着说道。 “朕按你奏折上所说备了一份材料,你可敢当堂演示?” 李渊看了奏折不信有人能如此欺诲他,而且皇家虽然有些藏冰,可耗费很多,所以储量不大,早就没了,所以他听到有这么简便的办法不由得来了兴趣。 “臣遵旨……”刘赞说完,只见几个太监太过来钢盆硝石,刘赞接了原料,熟练的操作起来,铜盆装满水,像徐清一样操作了一番,启禀说要等待一会儿,李渊便让其他人奏事。 下朝后,刘赞大摇大摆出了宫,几个御史吃了蚊子一样,诸大臣也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忙叫下人去买了硝石,非要自己实验一番,这便是刘赞震惊朝堂的效果。 当然刘赞没忘记徐清,不久,一封赏令就从长安发出,直奔山东博阳。 第七章 中秋节 第七章 中秋节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转眼间,就到了中秋佳节,这一联千古名句虽然写的是重阳,不过现在谁知道,它们的命运掌握在徐清手里,就算让它是成为清明节名句也只是举手之间。 中秋节起源于汉代,到唐被定为全国性的节日,要放专门的中秋假,一般是玩3天。此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演变成为重要的民俗节日。当然,说到古人的休假,多指古代官员的休假,其他人如农工商三业没人给他放假,最多是吃顿好的。 徐清当然也算得上官员了,毕竟是吃皇粮的,虽然只是一个看门的,关二爷当了神仙不也是看门么? 听张中谈起,一个首级一百多钱,一石粟米。而徐清这次能有三百钱两石米,还有一个仆从,张中说因为徐清差点就是中男了,博兴是大县,到时候还能授几十亩地,还是免税的那种。 徐清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怎么赏令还不下来?总念叨最好三十亩地一头牛,送个小美妞最好不过了,千万别送大妈子。 三十亩地,徐清是不会种的,只能租给别人种,一年能收三四石粮食,要是狠心当回胡汉三还能更多。 徐清美滋滋的幻想这以后的地主生活,到时候再娶个地主婆,收个姨太太,美滴很。然后生两个胖小子,给他做冰棍吃…… 还要起一所大宅子,栽几颗桃树,后院种花,挖个大池子,拿围墙围起来,关起门来可以和地主婆嘿嘿嘿…… 只是徐清的地主大业恐怕要落空,因为唐初的时候,地广人稀,家家户户有田,没人稀罕租别人的田,倒是府兵们常年在外,家里的田自己种不了,只能让别人帮着种。这样收的地租就很少很少,当然除了那些爵田,勋田,官田是天生的租户,他们是随着土地分给了别人当租户的。 而且唐朝农民使用宅基地也受限制,每三口人最多占一亩,不能超标。 在唐朝,土地属于国家,也就是皇帝,国家向农民授田,农民向皇帝交佃租,普天之下都是皇帝的佃户。一年每个男丁,要缴纳租二石、绢二丈、绵三两。 唐朝授田按户口,一个家庭的人数越多,分到的田地也就越多,在唐朝,授田是有年限的,一男性农民从成丁十六 岁或者十八岁那年从国家那里分到土地。 地多的县有上百亩,地少也有几十亩。当然地多不一定都是耕地,还有林地,甚至寸草不生的,总之耕地大约三四十亩一个男丁。 六十岁那年必须再把土地还给国家,只享有四十多年的使用权;在唐朝,农民耕种的田地分为两类,一类可以继承,叫永业田,相当于后世的自留地;另一类不能继承,叫口分田,相当于责任田; 意淫了小半个时辰,徐清才停止下来,想起自己还有两块马蹄银,两块金子,关了门窗,悄悄地拿出来。 即便是在前世,徐清也没见过这么大一块金子,徐清掂了掂,约莫四两的样子,那可是两百多克啊,在现代也有六七万。徐清抚摸着两块金子,满眼都是小星星。 在唐初,金银还不是货币,市面上还有布匹,五铢钱,什么的。后来才有通用的货币是“开元通宝”,开元通宝的开元不是唐玄宗那个开元,早在武德四年,为废隋钱,就开铸方孔圆钱“开元通宝”,取代社会上遗存的五铢。 看够了金闪闪,徐清觉得出去逛逛。徐清来唐朝快俩月了,认识的人不多,一方面是因为他不太善于交际,怕吃亏,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在心里还只是将大唐看做一部电影一样,而他只是观众。 徐清只认识张中和王二,王二只算半个熟人,张中住很远,走过去要一天,他又认得路,所以只能往县城里去逛了。 县城里倒是有条街,不过只有一些客栈旅店,还有粮店布店,五金店,早上有些卖菜的,一条街能直接望到尽头…… 到了县城,看见人比平时多了很多,稍稍有些繁荣景象。 毕竟中秋节来临,不少家里有余钱的都肯出来逛一逛,街上卖零嘴的许多,蜜饯,糕点,团子,包子什么的…… 嗯?包子?徐清感觉有些不对劲。 唐朝居然有包子?徐清都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是不是遇到了穿越者,急忙仔细打看一下摊主,不过看摊主普普通通一个汉子,没什么奇特,徐清心头一转走上前去试探道: “你手机号多少?” “嗯?”摊主莫名其妙。 难道这人没手机,山区哒,又问道 “咳咳,鬼子现在越来越嚣张了……你说是吧?”这东西没人会不知道吧,至少听到鬼子二字,总该有反应。 “这位客官,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这里不看病”摊主往旁边一指,示意他药店怎么走。 “额,不对劲,来俩包子…”徐清失望了,想着可能有人提前发明了包子吧,拿了包子给了两文钱,徐清还是 不甘心道:“你真的不知道手机?”不过这次摊主直接无视。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徐清咬了一口包子打算尝尝这唐朝的包子,结果差点没嘴抽筋,就是一个蒸饼,硬邦邦的包着一点点豆泥,这还好,关键是特么的酸,酸中还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臭,果真是不尝不知道。 徐清本来不饿,咬了一口吃不下,看见有几个乞儿,就递给他们吃了,倒是乞儿几个感恩戴德,让徐清脸微微一红。 往日清冷的街道多了这么多摊点,行人一家家的在游乐,几分烟火气,夹杂了中秋的喜庆,终于让徐清有了在人间的感觉,被这种气氛所感染,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心里五谷杂陈,又沉醉了,迷失了,惆怅了。 唐初时,黄河还算清澈,中下游还能航运,从长安发出诏令顺流而下,三五天便可到达山东,再有三天就能到博兴,算算日子,从长安发出的那道赏令也快到了吧。 第八章 仁勇校尉 第八章 仁勇校尉 徐清没回门房里,在客栈叫了饭菜,还买了一壶酒,也没喝完,只是浅尝几口,聊以慰藉思乡之情。 即使是现代,徐清都没啥酒量,好几次聚会都败在酒上面。钻了几次桌子,尿遁了一次,这让徐清被人笑话了好久。 正在吃早饭呢,忽的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老刘啊,好久不见。” 徐清悄悄一看,确定是张中,正准备打招呼,听见张中继续和另外一个人说道: “你也是昨天听见消息了吧,我可是连夜赶来啦!” “是啊,前天就到了临县,今天算轮到我们发钱了。”刘姓男子满脸疲惫,看来是赶了夜路,不过喜色颇多。 “咦?”张中瞅见了徐清,徐清忙打招呼“张伯,你们刚才说什么呢?什么来啦?” “你还不知道?上面的赏令到啦,要发钱啦!”张中扯过徐清来:“来来来,和我一起去折冲府……” 徐清推辞不得,这些天也等不及了,话不多时,一行人便往折冲府走去了。 虽然今天是中秋节假,不过皇命到此无人敢懈怠,差不多都到岗了,除了徐清这个门子,但是他的岗位太微小,倒也没人注意。 到了折冲府,有两个书办跑了出来,乐呵呵跟张中说道:“我们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咧,听都尉大人说你要授勋了咧。” 眼下是大唐立国之初,虽刚取得中原之战的胜利,但天下未定。因此李唐对于大唐府兵将士们,也还是很大方的。那些上战场的府兵,如有军功,便有很大机会获得勋赏。 为了激励将士,大唐皇帝李渊兼用散职与散实官名号,用来赏功。这些名号被称为国初勋名。 不过勋号与勋官这个时候还是并行不悖的两套东西。勋号特点是闲, 而勋官的特点是散,勋号是没品没阶的,而勋官此时是有品阶甚至能升迁的。 李渊从起兵开始,为了收买人心,大量授封勋号,到了此时已经有些泛滥的地步了,因此朝廷现在也在对此进行调整,意图还是废除泛滥的勋号,把勋号整合到勋官这一系统中来。 国初勋名下其实是两套,一套是以各种大夫为名的散职名号;一套则是以都督、将军等武职为名的散实官。 这两套勋名,前一套主要授给那些地方乡望人物,算是文官的,后一套主要授给军中立功将士,后来便发展成了专门给武官的。 文武散官后来还成了唐朝官员的一个重要确定品阶的标准。授官先授散职,散职确定品阶,职官则是确定其职事。 但在如今,散职和散实官已经滥封过度,变的空有一个名号而已,与勋官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最起码的一点,授勋官就有勋田授,而勋名则没有田,只有一点点钱粮。 不过,即使这样,张中也是羡煞旁人,他的几个老伙计都道贺喜贺喜。 府兵是没有粮饷薪水的,但是训练、镇守、番上以及出征,都有补贴。尤其是征召出征作战,都有补贴,立功了有赏赐,战事结果若好,也还有赏赐。 往日门可罗雀的折冲府现在确实人挤人,热闹的很,一个个喜上眉梢,像极了以前村里过年分年货。 也有的三五成群,蹲一起聊天。当说到那个村那个地方的那个谁战死了时,大家一起叹气,还有人说,他还是我三姑母大哥的舅子的妻子的三哥呢,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到了中午,人越来越多,王都尉终于出来了。 还有折冲府的一众司功司仓等军官们,以及校尉、队正等各级军官。 出征的钱粮补贴并不多,没有军功的话,赏赐很少,尤其是钱。大唐新铸的开元通宝,明澄澄黄灿灿,可很多府兵都只领到了二三百枚。发完铜钱补贴后,又开始发粮。发的粮食是大米,去了壳还是新米,大米在唐朝算比较贵的主食了,这个倒是大方些,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石左右。 这是人人都有的,徐清也领了一份,不过他参军只有个把月,于是他把钱粮都给了张中,说这是孝敬,张中也坦然受了。 钱粮发完了,就到了赏赐的时候,他看见张中一脸兴奋但是被强压着。司功主簿站在中央唱名,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府兵站了出来,然后剩下的黯然退下,眼睛里满是羡慕。 徐清自然也是被人羡慕的一名,唱完之后,王都尉拿了一本折子看了看朗声念道:“敕曰:”众人忙跪下“明威将军刘赞领军平定山东诸匪,功莫大焉……其部下多用命,有功之人当赏……张中所部斩获颇多,英勇先锋,擢升张中为归德执戟长,赐钱粮……钦此!” 众人磕头谢恩,虽然这只是兵部下发的,但是凡是六部下发的命令都是替皇帝说话,故而也要跪接以示尊重。 徐清也在一堆人名里捞了一个英勇果毅的夸奖,赏了五匹布,五吊钱,不过他想念的小美妞却没看见发下来,不由得失望片刻。 张中则是这群人里面最高兴的,再也压不住兴奋。 不过正当大家各自道喜之时,内屋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太监,众将官也恭恭敬敬的,看来这太监开头不小。见他拿出一条白娟,喝了一句: “徐清何在?速来接旨!” 众人面面相觑,又再次跪下,王都尉也跪了下来,又示意将徐清推上前来,此时整个折冲府除了老太监一个人没人站着。 徐清跪了出来,刚才跪了那么久,膝盖早就受不了了,不过还是强忍着道:“恭请圣安……” 这是徐清急中生智,把明清电视剧里接旨的场景搬出来,也不知道对不对。 老太监看了徐清一眼:“圣恭安!” “敕曰:府兵徐清,在山东诸役中表现英勇,又献上硝石制冰法,于国大用,朕心甚慰,以其尚无民籍,特赐其迁往洛南县,擢升为仁勇校尉,田二百亩……”老太监的声音倒不是特别阴柔尖锐,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使得徐清怀疑了好半天。 老太监念完,只听见周围人吸了一口冷气机,徐清接了旨。 “臣领旨,叩谢皇恩!” 一旁众人这才站了起来,老太监也不耽误,和王都尉念叨几句就离开了。 第九章 你抢了我的饭碗 第九章 你抢了我的饭碗 话说昨天老太监走后,徐清就被人围了起来,四口八舌贺喜不断,又是问东问西,又是捶捶打打 ,直到他宣布在县城里请大家搓一顿这才脱离虎口。后来张中把他叫到旁边,要了那张白娟,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说:“这是圣旨哩,只给你一个人的哩,你说你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 原来没想到那个制冰法能引得皇上“心甚尉”,他只当不过是多赏些钱,多几亩地而已。没想到还封了官,那可是仁勇校尉,正八品呢,比张中那个执戟郎要高好几级,又是一番感叹人来了,后世可畏,又被徐清安慰了许久才平复心情。 晚上,有了赏钱又恰好是中秋,和一群人大醉一场,徐清又钻桌子底下去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来,不过其他人早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徐清头疼得很,好说歹说让客栈掌柜送回折冲府,把庆山上搜来的马蹄银用了一块付账,鬼知道昨天吃了多少东西,不过看掌柜满意的表情,看来是给的很多了。 徐清又在房间躺了半天,到了傍晚,他拿出那张圣旨细细查看,昨天太紧张,没听清赏了一些什么,只听见一个迁往洛南,然后仁勇校尉什么的,后来又一直没时间,现在才想起来这事儿。 只见白娟上楷书端庄秀丽,气势如虹写道: “敕曰:府兵徐清,在山东诸役中表现英勇,又无私献上硝石制冰法,以振士气,于国大用,朕心甚慰,以其尚无民籍,特赐其迁往洛南县落籍,擢升为仁勇校尉,赐万金,田二百亩,宅一座,绢布十匹,仆二人,马一匹,车一辆。钦此!” “呼……”徐清长出一口气,脸色洋洋得意起来,赐万金没什么,只是好听罢了,也不过十贯钱,是帝王多用来打点门面的赏赐。不过这二百亩地,十匹绢布倒是不错。他在和众人一起领赏的时候,就有了五匹布,不过那是棉布,价值当然远远绢布了。 徐清嘿嘿一笑,现在好歹有车有房了,还是算得上至少副处级**阶层了,一下子超越了在现代所取得的成就,只不知道房子大不大,还有两位仆从啊,小美妞啊,美滋滋啊,啧啧啧……徐清算是打定主意要当恶霸地主了。 徐清花了一炷香时间,将东西收拾了,打算马车一到就去洛南,虽然他还不知道洛南在哪里,兴许就在洛阳南边,他想。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徐清心里奇怪了一下,张中按说已经回去了,王二这个时候应该也不在啊,是谁呢? 稍一犹豫,他打开门,只见一个青壮男子一脸怒容的站在门外,看到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徐清一句话没说,“砰”又把门关上了。门外边的人显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才拿着拳头锤门,而且还一边怒骂道 “好你个龟孙子!敢抢你爷爷的饭碗,快给我滚出来!” “砰!砰!砰!”门被敲得直响。 “告诉你,龟孙子,你现在出来磕头认错还能留你小命,别让爷爷进去了让你好受!” 徐清听这话谷道一紧,什么进去了让我好受啊,我不懂。徐清没理会外边的人,他身轻体弱,虽然在军营里呆了个多月,还杀过人,但毕竟是个中男年级都不到的人。 徐清将床推到门后面顶着,又将横刀拿出来,站在门后边,心中稍定才向外边喊道: “外面的人听着,这里是折冲府大营,你们已经被……啊呸,你闯进来是犯罪行为,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 “砰!砰!砰!”房门又是一阵巨响,不过军营里的门就是结实,纹丝不动。“龟儿子,有本事咱们出来说话,爷爷给你好看!” 徐清心里一阵郁闷,你好歹让我说完台词啊,不过他却自己保持了沉默,他知道外面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还是疯子。 不过他不知道,在基层机构里,很多职位都是家传的,甚至一个小小的打更的,而徐清接任这个门子是犯了这条暗里的规矩。因为原来的老门子,虽然病了,除非没了后人,才可以让别人相替。 而这大汉,正是老门子的儿子,老门子病了,不过人还在,他也不好上任,前几天老门子没撑住走了,他到这里一打听,门子被别人当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让大汉怒气上涌才有了这一幕。 就这样,大汉在外面叫骂,徐清在里面悠然自得想象着美好的地主爷生活,一直僵持着,不过大汉一但停下来,徐清反而会敲敲门,说说话继续激发大汉的斗志,反正他也进不来,门在我手,不开不开我不开,气死你个大坏蛋。 到了凌晨三四点,两个人都累了,徐清眼皮打架,大汉却记上心来:“哼,明天看你起不起得来,到时候告你一个渎职,嘿嘿……”大汉走了,徐清听见久久没有声音。也就倒头睡了。 第二天清晨,折冲府吏房主簿的公房里: 大汉:“叔啊,你看我家老爷子走了,我那职位……” “唉,好吧,看你家老爷子和我有些交情,你就替了他的缺……” “咦?这……可房门那边有人了啊……”大汉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他想着吏房主簿想必不记得那有人了,要是让他想起来我嘴边的肥肉还不又飞了?不行,我去将生米煮成熟饭,主簿到时候也不好为了一个门子食言。 打好主意,大汉笑眯眯都到了大门口,清了一嗓子喊道: “各位同仁,我是老房门的大儿子,本来是要接替老爷子的位子的,而有个小子坏了规矩,断了我的生。”大汉见众人关注他了,就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本来嘛,他要是干得好,我就让他吃了这碗安心饭,不想与他计较,不过你们看,日上三竿了还没站出来,小弟我担心他坏了公事,嘿嘿……” 他也不管众人言语,径直走到徐清房门前又撞打起来…… 第十章 买驴 第十章 买驴 徐清正和婢女小五翻云覆雨呢,突然闯出来一声男高音,小五姑娘变成了昨天晚上那个大汉,吓得徐清一哆嗦,“吁~”。 徐清满脸郁闷的起了床,他知道是昨天那个大汉在发疯,不知道折冲府这么多人怎么没人主持公道。此时天已经大亮,平时这个时候,折冲府所有人都应该已经各就各位,喝茶聊天了。 故而徐清也不怕大汉,他不信一个白丁还能当众殴打朝廷命官!徐清麻利儿换上昨天刚送过来的官服,开门走了出去。 “龟孙子,终于出来了,看我怎么……”大汉再怎么中二,官服总是认得的,一时哑火了,结结巴巴问道:“你……大人您是?” “误会,误会,徐大人啊,都是误会啊。”早就有伶俐的人看出来龙去脉,跑进去报了吏房主簿。 “误会?昨天一晚上把我堵在门里头,这个误会恐怕难以解释吧?”徐清板着脸说道,此时不能做老好人。 “大人啊,不是我堵您啊……”大汉一脸慌张跪下说道:“是你自个儿不出来啊……” “嗯?” “混账东西,快给徐大人认错!”吏房主簿拍了一下大汉的脑袋,大汉当即磕头,接着眼泪鼻涕一把流出来,就算是影帝穿越到这怕是也自愧,主簿继而对徐清道:“徐大人啊,您看?” 说实话,主簿虽是不入流小吏,在这里有一亩三分地,而徐清正八品官却是一个散官,无半点实权,说白了只有名头吓人。吏房主簿也不怕徐清,而且有意回护家乡人。 徐清不想闹大了,顺坡下驴,摆摆手算了,大汉感恩戴德出去了。又转身问主簿:“不知皇上赏的马匹车辆大概要几日到啊?小弟不免还要叨扰了……” 主簿向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徐清:“徐大人,这马车和仆从是直接送到贵府上啦……” “贵府?啊,送洛南去了!我当是……”徐清一拍额头,闹了个大红脸。 听到马车仆从早已送去洛南,徐清也不想在博兴耽搁了,当即收拾东西去了县城,思考了一下,决定去买个代步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洛南在哪里,但至少在后世河南省,而他现在在山东,跨省可老远呢,靠他的十一路车怕是只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而且自己有十多匹布,一个人带不了,好在布匹可以当成货币使用。于是徐清上街打听骡马行的地方,幸好博兴还算大县,还真有骡马行。 按着指引,徐清抱着一匹绢布,绢布价值比棉布大,不过肯定不值一匹马,不过可以当定金。 骡马行比较冷清,看见有客进来,忙是热情招呼,一名小厮领着徐清穿过一个大院,院子里蹲着不少衣衫破烂的人,头上插草,有男有女,有大有小,这便是“插标卖首”了。 这些人里面有天灾**的可怜人,有私自俘虏的战俘,也有一些骗子,户籍名字都是假的,一不注意便逃了。倒是没有卖儿卖女的,这些年天灾还少。 徐清缓缓扫了一眼,刚刚还在为了卖儿卖女感到欣慰,就看见大门口来了一个老男人,骨瘦如柴,手里牵了一个小女孩,怯生生打探周围,约莫七八岁,也一样瘦。 徐清只是瞥了一眼,小厮便带着他到了后院,五六匹马,十多头驴,还有七八头骡子,一股臭味充斥在这里。 大唐初期战事频发,马匹十分贵,稍微好一点的都要十多两,驴和骡子稍微便宜一些,徐清微微考虑一下,决定还是买驴,马朝廷发了,驴到了洛南还能当做牛用。 “八两!一口价!” “四两,多一分我都不买!” “七两!少一分不行!” “算了,五两银子,不能再高了。” “年轻人,我们也要吃饭啊,这样,6两八钱银子。” “两匹绢布加一匹棉布……” “嘶~成交!” 徐清不会砍价,只是壮着胆子,以大刀阔斧对应别人的坐地起价……他也不知道绢布到底是个什么价,反正他还多着。 牵着驴走到前院,把那匹绢布做了定金,掌柜让一个小厮和徐清去那余额,正打算离开,看见屋里头一妇人恶狠狠用柳条抽人,那妇人专业训奴的人,而被抽的正是刚看见的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哇哇的哭,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徐清心口一痛,于是问掌柜:“略,那个什么来头。” 掌柜回到:“牙子带过来的,家里遭了病难……” 徐清沉吟一下,哎,算了,谁叫我这么善良呢? “掌柜的,加一匹绢布,买给我怎样?” “一……一匹绢布?好啊!只是还没训好,怕冲撞了客官哩……”在唐初,一个成年男子比马还便宜,一个刚收进来的女娃娃转手就换了绢布,掌柜的别提多美了。 “小妹妹,你家在哪啊?”徐清走到小女孩旁边。 “坏人!呜呜呜……都是坏人……没人疼琪琪……吭哧吭哧……” “额,你叫琪琪啊,这样好不好,和哥哥一起找妈妈?”徐清做人畜无害状。 “妈妈?妈妈死了……呜呜呜吭哧吭哧……” “唉~”徐清指示小厮去买了些东西,递给这个叫琪琪的女孩。琪琪犹豫了一下,突然又下定决心的样子,狼吞虎咽起来。搞的徐清好几次拦下来,怕伤了她的胃。 琪琪忽的一句话:“娘亲就是吃了这个就死了,我也吃了,可以去找妈妈了。”徐清又是一阵心疼,超常发挥了演讲能力,讲了一个蝌蚪找妈妈的故事,也不知道琪琪是否听懂,只看见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来这个琪琪的身世还有得考虑。 徐清便抱着琪琪往客栈回去了,结了账,又报了一匹布找客栈老板娘说要给琪琪裁几件衣服,上街买了一点点 糕点之类的零嘴,找了一张纸,折了个小风车,固定在筷子上,插在窗口上,扑啦啦的飞转。 做完这些,和客栈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打算把那些布拿出去当了,这倒是轻车熟路,他以前和张中来过。五匹绢布,四匹棉布,一匹棉布九钱银子,绢布二两四钱,一共15两6钱。 还剩下两匹绢布徐清不打算当了,留着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当成礼物送出去。徐清查了一下钱袋,银子大概二十多两,还有一些不成串散钱,家里还有十贯铜钱,用箩筐装着,六十四斤! 第十一章 出齐鲁,入洛川 第十一章 出齐鲁,入洛川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不用说,在唐初能吟出这首望岳的,自然就是文抄公徐清了。徐清那天死劲的哄好了琪琪,骗她说赚了钱就可以找娘了,然后说每天给她一文钱。不过琪琪这丫头,听到找娘一脸疑惑,听到每天一文钱却满眼放光,这让徐清无语了好一阵,早知道丫头属钱就不讲童话故事了…… 徐清骑了驴,驴昂昂的叫着出了博兴,丫头琪琪原本是坐在徐清前面的,可是徐清脑袋里突然冒出八个大字“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然后就把徐琪扔屁股后面了,对现在就叫徐琪。琪琪换了新衣服,豁然一新,清秀极了的一枚妹子,就是太小太瘦,养一养咳咳…… 出了博兴,早上出发,晚上住县城里,也不急,每天走一个县。值得一提的是,第一天徐清就只能岔开腿走路了,因为骑驴搞得腚疼。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徐清诗兴,哦不,抄性大发的时候,没注意身边的情况。 “这位兄台好志气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啧啧,非常人可发此宏愿。”徐清吓了一跳,差点将徐琪给抖下去,不过这丫头抱得很紧。徐清看见一名书生也在看泰山,只见那书生又说:“小弟上官仪,不知可否结识一下兄台?” “噗,上官仪……你没当和尚啦?”上官仪早年曾出家为僧,后以进士及第,这可是大名人,关键还有一个女儿上官婉儿也不得了之至。 “咦?我与兄台未曾见过面,怎么兄台知道我当过和尚?”上官仪疑惑到。 “这就是佛家讲的缘分啊……”徐清摸摸鼻子借机掩饰尴尬,不过结识上官仪可是不错的,这可是未来宰相啊。 “哦,是小弟落了俗套。”上官仪不疑有他,他想能有“会当凌绝顶”这等志气的应该不是歹人。 其实徐清哪里有这个志气,两辈子都没有,他只想安逸的生活,过点小日子,逗逗小妹妹,以死在美女肚皮上为目的。徐清说道: “我叫徐清,别叫什么兄台了,叫我初六吧……” “初六兄……不知初六兄去哪里?可否同去?” “哈哈哈,我啊,我去洛南……”上官仪也算半个小弟了,徐清心里美滋滋。 “正好啊,我去洛阳游历,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本着你是牛人听你的的原则,徐清就和上官仪一起行路了,只是徐琪小丫头十分不乐意,对上官仪十分漠然,她现在对徐清的感觉好了不少,徐清说什么就是什么。 出齐鲁,入洛川,徐清忍着腚一路西行,还看了黄河,倒是上官仪和徐清不断讨论诗歌,说是讨论,可徐清哪里懂什么诗歌,只能听这上官仪大发议论。 到了黄河上念了一首 浪淘沙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 一首诗直接将上官仪镇住了,虽然上官仪有才,但是毕竟诗歌发展还不成熟,盛唐诗歌随便一首也能镇住他。徐清终于得到安静了,上官仪不敢再发议论,说一千道一万,结果写出来的诗还不如别人,怎么议论? 河南是平原,官道也直,另外河南被开发的比较充分,人烟多,不会几十里不见人,所以徐清一天也能多走一些路,六天时间,就到了洛阳,这是上官仪告诉他的。 到达洛阳已经是晚秋时节,满目萧索,不过进了城却好一片繁荣景象,毕竟是古都,虽然唐朝不是在这里定都,但还是人口繁密,经济发达,算得上中东部的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许多文人骚客聚集在洛阳赋词写诗,喝酒品茶,上官仪大约就是来干这个事的。 洛阳城中,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屋舍俨然。 上官仪非常想拉徐清去参加诗会,有这么一位有诗才的朋友,定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虽然自己诗才不够。其实上官仪可是一种诗风的开创者,为诗歌发展贡献颇大。 而徐清却不想去,第一他不想太有名,自古文人相轻,他的那些诗歌任何一首拿出来都可震惊唐初文坛,肯定会有嫉妒小人之类的,他现在还太弱小,名气与实力不成正比,不想热太多麻烦。第二徐琪那丫头躲在后面使劲掐徐清腰间软肉,也不知怎的,她特别不喜欢上官仪,一路上闷闷不乐。 上官仪无奈辞别了徐清,而徐清牵着驴走在大街中间,毫不起眼,加上他刻意低调倒是一路无波,在客栈定了房,吃了饭,好好休息一番。徐琪那丫头却十分想出去玩,看来自古女人爱逛街是不错的。被徐琪缠得烦了只得领着她出去了。 集市上好不热闹: “嘞———高桩儿的嘞———柿子嘞———不涩的嘞———涩的还有换嘞!” “萝卜赛梨哎———辣来换!”卖心里美萝卜的吆喝:“里外青的萝卜嘞!” 卖冰糖葫芦的吆喝:“蜜嘞哎嗨哎———冰糖葫芦嘞!” “一大一条,二大一条,我不是卖黄瓜的,我是卖大小金鱼的!”卖金鱼的吆喝: 卖桃子的就更吆喝出个花儿:“这不是大姑娘扎的,也不是二姑娘绣的,这是三姑娘逛花园一脚踩下一个扁盖儿桃!”…… “刮子篦子———刮子篦子!” “大米小米豇绿豆,白面一勾五碰头的稀饭嘞———糖包豌豆包!” 吆喝声不断,声声入耳。徐琪拉着徐清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眼睛都要被勾出来了,徐清也没有让她失望,各种小吃吃了个遍,晚饭是吃不下了。那些好看的,好玩的也选便宜的买了些,徐琪也不嫌累,硬要自己抱着,不肯让徐清拿,仿佛怕被抢了似的,徐清哑然想到,这和后世的女生不同,她们都是买了包包,专门给别人提着。 正逛得起劲呢,前面的人群一阵骚乱,迅速围了一个圈子来…… 这恐怕算得上国人的特有技巧,制造空间,无论多么拥挤,只要有人了好戏看,自然就能省出空间来。 第十二章 世间有臭脸,当抽必 第十二章 世间有臭脸,当抽必须抽 话说徐清往围着的人群里一挤,看见一个皮包骨,一个富态的人在那里争,原来是这富人掉了荷包,这皮包骨的人捡了,然后还给富人,那富人却指责皮包骨拿了一半…… 谁是谁非,谁真谁假暂时还看不出。反正两个人在徐清眼里都是那种,有特殊反面教材气质的人。 “冤枉啊,小人刚捡了荷包就给你了……” “那钱怎么少了一半?” “我要拿钱怎么只拿一半,要拿全拿了!” “看看看……露馅了吧,走!去官府!”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没人出头,也没人调解,生活太乏味,一场街头吵架真人秀,不看才不看。 “咦?初六哥,又碰到你了……”徐清转头一瞧正是上官仪,此时上官仪旁边还有几个和他一样打扮的人,看来就是所谓的文友了。 “初六哥,你看这里谁是谁非?” “上官老弟,这是谁啊?”旁边一个高个儿男子说道。 “是啊是啊,快快介绍一下,我们也好认识认识……”另一个矮胖男子附和到。 徐清一瞅这两个人,高矮胖瘦,嘿,好一对相声演员!此时相声演员眼里满是傲慢的看着徐清,徐清顿时郁闷了,我惹到你啦,真是……不过徐清出来穿得低调,和一个农夫差不多。 “这位是徐清兄,我在路上与他结伴……”上官仪介绍到,徐清也不失礼仪见了一礼,对方倒是不理不睬,眼里的轻蔑又增加了一分。徐清也不在乎,倒是身边的徐琪又开始往徐清找肉了,他对上官仪说到:“此事易尔……” “哦,小弟倒想开开眼界,请初六兄指点……” 徐清猫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兀那胖子,你说荷包里的钱不对,莫非那不是你的荷包,你冒领的罢!” “怎的可能……”富人男子环顾一周没找到说话的,下意识说到:“这荷包我早上带出来,里面八两银子还没动过呢!”说完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的停住。 “那打开看看,有没有八两……”徐清又喊到,旁边的观众也符合到:“是啊是啊,打开看看……” “这……”富人面露难色:“凭什么打开看,我的荷包!”然后顶开人群,走了出去,指着皮包骨骂到:“狗东西,拿了我的钱,等着官差捉你吧!”然后灰溜溜走了。 皮包骨连忙道谢,他也不知道谁帮了他,只好一个个拱手作揖。 “哈哈哈,徐清兄好计谋啊……” “哼,倒也有几分眼尖嘴利,是个刀笔吏的人才啊……”相声演员仍是讥讽道吏员在普通百姓眼里还算一片天,可是在士人眼里却十分不堪。 “不不不,徐兄有大才呢,写得一手好诗,我今天与你们看的就是他写的?”上官仪说道。 “什么?你说那首《望岳》还有那首《浪淘沙》?”矮胖男子一脸疑惑道。 徐清没反驳,算是默认了,其实他心里想说“我抄的”,只是没说出来,他就是想看两个人被打脸是什么样子。 高矮组合一向只以为自己的诗才颇高,看了徐清那两首诗才自愧不如,而现在“作者”到了面前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居然是这么个土包子写出来的。 “徐兄竟有如此诗才,我和上官兄正好参加了诗会,诗会上以秋天为题,不如徐兄也做一篇?”高个儿脸笑肉不笑道。 “今天我累了,不想作诗……”徐清回绝了,凭什么,你要我作我就作啊,你谁啊,我的诗怎么也是千年名篇。 “哼哼哼,怕是肚子里没货吧?”高个儿讥讽道。 “不可这样,徐兄的高才我是见过的,诗本重意,不可强求。”上官仪回 驳道,徐清顿时觉得这半个小弟认得不错,必须给他面子, “上官,”在唐代,这样称呼上官仪的恐怕只有徐清 “嗯?” “上官,你们今天作的诗给我看一下。” 世间有臭脸,当抽必须抽! 上官仪拿出本折子,唐朝还没有册成的书,折子上面写着的是他们诗会的精品。徐清一看,眉头一皱,啥嘛,原来是繁体字,倒不是不认得,就是看起来麻烦。 相声演员却看出了别的意味,以为是徐清不喜欢,撇撇嘴没说话,冷哼一声。不过他的直觉应验了,徐清看完之后还真是不喜欢。 十首诗,三四首写景,五六首写悲,满满的无病*,毫无新意,不知道的以为是酸老秀才写的。 上官仪问道:“初六兄以为如何?” 徐清长叹一口气: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朗诵完,和上官仪拱拱手,牵着徐琪飘然而去,丝毫不顾及剩下两人吃了苍蝇一般的脸色。 旅途多枯燥,骑驴腚很疼,徐清一咬牙,花半两银子,买了个二手板车,又学了一个时辰,和徐琪,踏踏实实的坐在板车上晃晃悠悠往洛南去。 洛南原来不是在洛阳南边,而是洛水南岸,从洛阳西上,还有几个县才到。旅途多枯燥,骑驴腚很疼。徐清一咬牙,花半两银子,买了个二手板车,套在驴上,又学了一个时辰,问清了路。便和徐琪踏踏实实的坐在板车上晃晃悠悠往洛南去。 套了板车的驴明显走得慢了,不过徐清不急,都走了这么久不差两三天。 令人莞尔的是这驴从山东走到河南瘦了一圈,而徐琪则长白了许多,没了刚来的时候那种病殃殃的样子。 五天时间,洛南县城的城墙出现在视野中,土砖垒砌起来的城墙在夕阳下金灿灿,大道两边是田垄,只剩下白草,落叶,远远地还有秸秆跺,不晓得是稻子还是小麦,亦或是其他。 徐清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凭借一口气熟悉这里似的,他想如果这辈子不出意外,这里就是他子孙满堂的地方了,不过他不知道,他的一生注定波澜壮阔。徐琪学着徐清也深吸一口气,说道:“初六哥,我饿了……”徐清不肯当她奴婢看待,只当妹妹,徐琪倒也在这些天和徐清关系越来越好。 第十三章 洛南县(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三章 洛南县(求收藏,求评论,打赏也可以啦) 走到城门口,城门口两边歪歪斜斜站着兵丁,立这一个牌子写道,白丁入城一文钱,牲畜另交一文。徐清此时穿的是平民服饰,也就交了三文钱,反正也不多。下午进城的人不多,兵丁也很清闲。徐清从兜里排出摸出十文钱,给一个兵丁问道: “这位大哥,县衙不知在哪里?” “你要怎的……”兵丁不动声色收了钱:“县衙就在城里,直走就到了,不过现在大人们都不在哩。” 徐清道了谢,径直去了客栈,他知道古代县令集司法行政多种职能,有的县令为了清闲,一个月只在几天固定 的时候坐堂,而且只限于上午,下午处理私事玩乐。如果有人不按时辰去诉讼,先打五十棍,因为告状三分罪。 虽然徐清是来领军功赏的,还是一个八品散官,他也不想在私人时间去打扰人家。况且初到洛南,需要打听一下情况,也好决定要不要送礼啊,送多少啊,哪些人得罪不得啊之类的问题。 夕阳欲颓,徐清和客栈掌柜在咕噜咕噜说话,老板姓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店里没多少人,也就和徐清凑了一桌当然饭前还得徐清出。邹掌柜是本地人,几杯酒下来,对洛南如数家珍般对徐清一一道来。 洛南县地处黄河流域,一条洛水从北部穿过,开发时间较早。世居境内的“本地人”约有一半左右,其余则因兵燹灾患,时增、时减。 洛南县因为地处中原,乃兵家必争之地,自古战乱多,隋末以来困苦不已。 秦时,洛南属内史地南境。西汉元鼎四年,置上洛县,治所设在商县,属弘农郡。直到开皇三年,废拒阳郡,改拒阳县为洛南县,隶属商州。武德二年,洛南县属上洛郡商州,关内道,说起来还算京郊。 只是徐清从进城到现在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繁华的气息,丝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穷困,看来战乱的影响颇大啊。 徐清打听了一下县衙的事,邹掌柜眉飞色舞十分骄傲道: “这洛南县令可是我的本家,论起辈分来我还是他堂叔哩?” “失敬失敬……”徐清适时的配合一下,奉承两句。 “只是这邹县令年纪却比我大许多,是开国的时候推举的乡望,当了这一任也就下了……” 原来如此,唐朝开国的时候,为了填补官吏空缺,使用汉朝时候的推举法任了一些地方官,后来开科取士才替下去。 徐清知道,这县令年纪大了,不求无功,只求无过,反正当了这一任也就拍屁股走了。幸好县内没什么强豪大族,诉讼也不多,老县令也就不愿意多去操心什么经济建设了。 这徐清就放心了,他心里想到:这种人最好,嘿嘿,送一点点小礼也就打发了,还好说话,自己当个恶霸县令也不 会太过被限制,啧啧啧,皇上还真是体贴啊,给了我这么个好地方。 徐清又与掌柜说了许多话才算完了,以掌柜的话来看,洛南县里没有什么仗势欺人的纨绔,徐清想这不对啊,不符合穿越的套路啊,说好的一个个少爷呢,怎么不送过来打脸? 第二天,徐清带了一匹布,穿上官服,骑着驴到了县衙。也许是这身官服的原因,县衙办事效率特别快,门子倒得茶还没凉,县令就迎了出来。虽然徐清只是八品,好歹也是皇帝亲封的,别人不由得会高看一眼。 “徐清老弟,你终于来啦……”两鬓满霜的老头子笑眯眯说道,这就是邹县令了。 “下官有礼了……”徐清忙起来见了礼,又和主簿,县丞等佐贰官见了礼。 “啧啧,徐老弟真是年少有为啊,看面向不到二十吧?”邹县令引这徐清想内堂走去。 “哪敢哪敢,不过时运来了,一个雕虫小技入了圣听……”徐清也客客气气。 “徐老弟啊,早些天,上面下了文书,说徐老弟入籍敝县,还赏了田地宅子。”邹县令缓缓说道:“老哥不敢怠慢,忙派了吏员丈量土地,又买了一所宅子,我还自己掏钱修理了一番……”说完,邹县令已有所指。 徐清心里呸了一声,老狐狸,那公家的钱做自己的人情,更可恨的是这句话明显示意徐清要拿点东西出来了……徐清也不能装傻,只能拿出一块金子,还是他抄寨所得,随身放着,满身肉痛而又一脸感激的递给邹县令。 邹县令眼睛由小变大,这可金子啊,银子虽然能兑换到金子,可一般人兑换了那些干什么?普通百姓终生见不到银子的有,稍微富裕一些的终生见不到金子的也有,邹县令倒不是这么没见识,只是好歹一块金子,还是没人送给他过。先是大义凌然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继而又是一副就算折煞老夫也不能驳了徐清面子的样子,满是不愿的收下了金块。徐清虽然心里恶心,但是脸上不露声色,配合这邹县令的演出。 一番互捧互吹之后,邹县令心满意足的让户房主簿带他去清点土地。比起土地,徐清倒是比较关心他的两个没见面的仆从,像后世撕快递之前的心情。 徐清接了在客栈徐琪,又把板车套上,倒是客栈掌柜吓了一跳,他不想徐清居然是个官,没敢要徐清的房钱,还提了几尾干鱼送了徐清。徐清摇摇头,却没拒绝,心里感慨官与民隔着一层天啊。 户房主簿把一个类似户口本东西给了徐清,上面写着徐清的田亩住宅。又是示意了好久,徐清才看出来他眼里那邀功请赏的意思,又给了一两多银子。 人情世故,对于还是大学生的徐清来说,经验不多,他心里暗暗下决心,要多学多看。户房主簿收了钱,借口公务繁忙,没和徐清出城,叫了一个脚夫领着徐清二人出城。 又是一阵翻山越岭,害的徐琪大骂徐清是骗子,因为昨天徐清对她说了以后再也不用赶路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对,徐清刚想剽诗来着,感觉到景色不对啊,黄突突的山,没有一点绿意,虽是晚秋也不该如此啊。 正当徐清满是疑惑的时候,脚夫转过一个土包山,一条小路出现在徐清眼里,顺着脚夫所指看过去,都是荒凉不已的田地,远处几幢破草屋聚集在一起,甚至七倒八歪的,有的连门都没有,只有一块乌黑破布遮着。徐清傻眼了,这是让我来当逍遥地主的,还是支援山区扶贫扶困的啊…… 第十四章 我的房,我的婢女 第十四章 我的房,我的婢女(求收藏,求评论,打赏也可以啦) 徐庄,和一片盐碱地隔了一座小山,现在有七户人,四十五口人,其中有十几个孩子,都是隋末躲避兵乱从外面迁过来的,十多年下来不饥不饱就在这里扎根下来了,周围种了一百多亩耕地。 前些天一纸令下来,他们的地就被朝廷送给了一个叫徐清的官人,以后的租子不交给朝廷,都算徐清的。 徐清从小路走近庄子,从脚夫的话里听出来这么一些信息,打了赏, 又问道:“我的宅子在哪里?不会是那些茅草屋吧,啧啧啧,那可得冤死我了。” “嘿嘿嘿,大官人说笑了,您是贵人呢,怎么能和我们泥腿子一样住。”脚夫笑的朴实无华,他接着绕过庄子,又走了一里多路,一所古朴的宅院映入眼帘,大门上还有徐府两个端庄的大字,不知谁人所提,一条人高的土砖围墙,里面露出来的,青砖灰瓦整整洁洁。 “以前有个富人得了好运,于是听过风水,在这里捐了一座小庙,前几年还有个老和尚,没什么香火,老和尚也没能传下衣钵,于是就荒废了。” “县太爷叫人把这里的佛像恭奉出去了,又休整了几天,就成了一座新宅子……”徐清又赏了几个钱给脚夫,脚夫恭恭敬敬告辞。 “嘟…嘟…嘟…”徐清让徐琪牵着驴,独自上前敲门 “有人吗?” “笃笃笃……没人在家吗?” 敲了半天,门后面传来一阵小跑,一个女声在里面回到:“家里主人不在,有事等主人回来……” “主人?嘻……”徐清乐得:“你们主人回来了,快快出来迎接……” “休要胡说,我家主人是官身,你得罪了吃罪不下。” 徐清打心眼里越来越想见到这两个婢女了。 “有官府文书为证,做不得假……” 门后面又是一阵悉悉索索。 “那……你……你从围墙扔进来,我要看看才开门……” 徐清示意徐琪把文书拿过来,卷了一卷投射进去了。不知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一半,里面探出来一个圆脸脑袋瓜子,怯生生打看了一下。然后和另外一个婢女迎了出来,直接在徐清面前行了一礼,看来她们已经在门缝里看清楚外面了。 “恭迎老爷回府……”两女脆生生说道。 徐清看着两个婢女不由失望了一番,与他想象的小美妞不同,这俩婢女一个微胖,是刚刚第一个出来的圆脸姑娘。另外一个比较瘦,和徐琪一般样子,只是高了不少。 “初六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家里了吗?”徐琪跑到徐清被后面悄悄问道。 “小姐好…”两婢女又是齐齐喊到,她们以为徐琪是徐清的妹妹,其实徐清也确实这么对徐琪的,不过徐琪倒是吓得缩了回去。 “起来吧,带我们进去,这驴放哪里?”俩婢女小心应承着,主动牵了驴。 走进大门,又是一堵墙,与大门相聚五六米,像是前院的东西,种着两颗桂花树。 左边有个小缺口,另通一处,圆脸婢女牵了驴过去了。 穿过这堵墙,才是内舍,左右各一排房子和正中间一个两层小阁楼围着一个天井,院子里头一尘不染,还有些花花草草,引得徐琪小丫头一阵欢呼。看来院子被打理得很好,徐清想着要赏一下两个婢女。 入斯院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妹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进入小阁楼,是一间空房,另外还有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客厅,房子里头简单的摆了桌子椅子柜子床,也是整整洁洁一尘不染。 厨房后面有张门,通在后院,后院里有些菜,仔细看去,都是白萝卜。 从空房后面上去,是二楼,没什么东西,空空如也。 总体来说,徐清是非常满意,把刚到徐庄时候的沮丧一扫而空。徐琪也乐的晕乎乎的,她从小就没见过这么大房子,其实徐清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这要几百平方米吧,啧啧啧,****…… 徐清坐着休息了一下,看圆脸婢女栓驴回来,才乐滋滋问俩人的身世。 微胖的叫小如,清瘦的叫小月,都是前隋的宫女,两人都是十六岁,听到这个徐清莫名走了负罪感,不过十分美妙,嘿嘿嘿。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老爷小姐要喝茶吗?” “要”“不要”徐琪徐清同时回到,徐清后又说道:“给徐琪吧,我不要,对了,以后别叫老爷,就叫……嗯……少爷吧……” “是,”俩人老老实实应声出去了,只留下美滋滋的两个人。 “初六哥,以后我们真的住这里啦?” “嗯嗯,不出意外就住这里喽……” 不一会儿,俩人回来了,拿着两个瓷碗,虽然徐清说了不喝,但是他们也泡了。瓷碗里面浑浑浊浊一碗茶汤,徐清端过来没喝,他看好戏一样看着徐琪,一脸坏笑。 不过徐清失望了,徐琪美滋滋喝了一口,咂咂嘴,然后一饮而尽。 不对啊,唐朝的茶不是一堆葱姜蒜么,怎么徐琪吃得下。 徐清莫名其妙也端起来,茗了一口,额,又偷偷吐回到碗里,心里道,徐琪不愧是唐朝本地人。 俩婢女看徐清没什么事,悄悄退下,忙着和徐清二人收拾房间去了,徐清过午才道徐庄,按道理来说,一天两餐制度,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该吃完饭了。俩婢女还有忙着做晚饭,平时家里没什么菜,现在还要忙着去买。 看着俩人忙前忙后,徐清十分舒心受用,想着吧剩下的那匹绢布送给她们去裁衣服,顺便再给徐琪裁一件。徐清找到板车,把上面的东西搬下来,六十多斤铜钱,够他用一年的了。不过他奇怪的是,走到马厩没看见马,马厩里头只有一头驴在嚼干草,不是说好了有一辆马车么。难道还要再送过来一次?那岂不是还要给小费打赏,徐清眉头皱了皱,一副铁公鸡的样子。 小月小如帮徐清收拾了一间卧室,又把原来她们两个睡的房间腾出一间来给徐琪,她们挤到一间房。小月告诉徐清,这些天都要感谢邹县令,他留了些钱米和一些生活用品给两个丫头,才不至于让她们饿着肚子等徐清。 看到卧室井井有条,不仅有些佩服两个婢女,这么高效率,不愧是皇宫里出来的。于是徐清很大方的将绢布送给两个人了。 第十五章 我们来说说租子的事 第十五章 我们来说说租子的事 大约后世四点多钟,婢女两个人就捧来晚饭,一盆小米粥,几个烧饼,一碟水煮老菜叶,一碗水煮萝卜。不是说,徐琪看了都一脸嫌弃,徐清则更加,他们两个在路上可没有过苦日子,每天鱼肉什么的不在话下。婢女两个人看主人们脸色不对,连忙请罪,什么时间太仓促了啊,家里钱不多了什么的啊。 徐清也没有计较,勉强试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徐琪也试了试。她本就是贫苦人家的小孩,和徐清处了几天才养尊处优起来,现在吃起小家的饭菜来也还很有胃口,吃了两大碗稀饭,俩烧饼,和徐清拼了个不相上下。徐清没像小说里一样,一见面就叫家里下人什么的和他一起坐着吃。并不是他忘了后世那些现代道德观,而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他贸然这样,反而让人不适,甚至被吓到。 东厢房里,小如捧着那匹绢布好像宝贝一样,而小月则一脸淡然,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窗外。 小如:“月姐姐,新来的老爷好像人挺和善哦?” 小月:嗯…… 小如:“就不知道是不是装的,那位小姐也不错……” 小月:“嗯……” 小如:“姐姐,你说老爷喜欢我们么?” 小月:“嗯?” 小如:“不不不,我说的不是那个喜欢……” 小月轻轻一笑:“傻妹妹,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的命,在他手里。”小月一脸淡然说道,似乎她经历过的很不一般。 小如傻愣愣“哦”了一声,然后又抱着绢布在自己身上比划。 “砰!砰!砰!” “小月姑娘,小月姑娘……”一个沧桑的声音在门外大喊。 “姐姐,郑老伯来了,他们是不是来见老爷的啊……”平时两姐妹都关着门,只有卖菜打柴才出去,这郑老伯是庄子里的人,人善。 “我先去通知老爷,你在门后面告诉郑老伯让他等一下……”小月吩咐到。 小月比小如稍微大一点,能力和见识也比小如要大,所以小如平时都听小月的。 徐清听了小月的话,整理了一下衣衫,让徐琪一个人玩,随她出来了。 一打开门,看见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七个,明显劳累了一天,只是现在地里应该没活儿,不知道忙些什么。 七个庄汉,其中一个头发稍白,就是郑老伯,一看见徐清出来,在他带领下忙的跪下来,纳头便拜,一连三个,徐清都来不及扶。 不过徐清还是疾步走来,虚扶了一下。跪拜礼在现代也还存在,不过轻易不得见,除非是走投无路求人,还有拜谢大恩。农村里有的地方帮丧,都会有死者直亲一一跪谢,受者则远远的扶一把算是回礼。 七个庄汉起来又拱手作揖,徐清忙说不要多礼。郑老汉咳嗽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伙伴,得到眼神激励之后对徐清说道: “老爷,老汉俺叫郑石头,俺们几个都是庄子里的农户,家里老小都靠着那几亩薄田过活……”老汉顿了顿,看了一眼徐清,徐清示意他继续说 “朝廷把俺们的地给了您,以后俺们只能靠租老爷的地刨食了。” “今天我们几户的男人就是来问一问这些地的租法,您看……”老汉眼巴巴的望着徐清。 徐清一路上早就思考过了,朝廷规定一丁(满二十一岁)纳粮二石,大概一百二十斤,一户人家 大概两丁到三丁,三十亩耕地,好田好年景,亩产大概近三百斤。 不过像徐庄这些地,大概就二百斤勉强。所以算起来,大概是十税一。不过每丁还要缴纳绢二丈,绵三两,再加上各种正役,杂役,杂税还胥吏盘剥, 农民的负担就比较高了。农民的收入大多是地里出来的,税收折算起来大概有五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一年劳累也就是温饱,不过这还要是清明之世。 徐清仔细打算了,徐庄七户人家,每丁两石粮食,他十五石到十八石,勉强够他家里几口人吃了。不过没有多少余粮,地主家怎么可以没有余粮呢?哼…… “朝廷是每丁两石粮,二丈绢,绵三两……”众人听到他说朝廷税收,不由得松了口气,反正这么多年也是这么收的,就怕加税,可是七个庄汉马上又把心提得老高。 “不过嘛,我的不同,每丁两石不变,绢和绵我不要,但是每家每户要按照我的方法,帮我养两头猪……” “什么?两头猪……”庄汉们正打算求情呢,听到你这么个租法,马上在心里算计起来。免了绢和绵,大概值六百多斤好粮,而两头猪喂大了才多少粮食,五百斤?而且猪最多吃些糠啊,野菜啊什么的,省下的好粮可以给家里吃,孩子正在长身体啊,七个汉子好歹也是当家的,左右一比较就清楚了好歹。 “好,两头猪就两头猪……”众人坚定的点点头。 “嘿嘿,大家既然没意见,过几天我去城里,买头牛给大家做苦力,只要喂饱了免费用……”徐清点点头,猪肉可以换钱,地主不缺粮,就缺钱,而且通过后世的养猪方法改良,猪肉的品质更加好,而且便宜市场大。 “哈?!借牛不要钱?”郑老汉激动的吐沫四飞。 “这可好了,农活儿可以准时干完了……” “好啊,再也不用全家老小拉犁了……” “新老爷是大善人啊……降了租还给买牛哩!” “额额,还有,租子的一半可以用钱,杂粮和其它东西代替。”徐清一本正经说道。“大家以后不要叫我老爷吧,我叫徐清,小名初六……所以叫我少爷吧……” “少爷好……”在郑老伯带领下大家识趣的喊到,随后众人一起作揖告辞了。 小月小如此时却满脸疑惑: “老……少爷,您免了调子(绵和绢)奴婢知道是您心善,可是……可是你要猪干嘛,那是贱肉,长安城里稍有身份的都不吃的……”小如道。 “贱肉,那是他们不会养,也不会做,如果让我来,猪肉不会比羊肉差……”徐清自信满满解释道。 古代很长时间都没发现猪的价值,猪容易长大,便宜易得,全身上下都是可用之物,对于老百姓可是非常不错的肉食。 可是徐清来到大唐,一次猪肉没有吃过,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猪是吃shi长大的,没错,就是吃shi。猪被养在厕所旁边,人拉下来,由猪来处理掉,当然猪也会吃别的东西。 一头猪一两八钱以上,而两百斤糠,才四钱银子,而且对于徐清来说连糠的本都不要,其中利润颇大,既为庄子里的人减了税,又赚了钱才是最主要的,来自后世的知识让徐清狠不下来做恶霸地主,最多****吧,徐清想到。 第十六章 退休太监刘三 第十六章 退休太监刘三 第二天一大早,徐琪那丫头还没起来,徐清就叫上小月,往县城赶去了。徐清拿出纸条儿,上面写着: 牛羊各一头,小鸡十只,成猪两头,小猪14头,米麦各一石,盐油酱醋,被子枕头,锅碗瓢盆,酒十斤,菜。 这是昨天晚上小月和徐清连夜查了缺写下的,两头大猪是给庄子里的福利,徐清打算请他们吃一顿好的,然后每家分一点,拉拢人心嘛。小鸡则是徐琪闹着要养的,只得依着她。就这点东西,不算那头牛,十二三两银子不在话下,正好还有六斤多钱,徐清一路赶来,除了铜钱,还有十七八银子。 清早的洛南县,有点热闹,路上行人的声音纭纭杂杂,脸色看起来比较健康,街道比较整洁,铁匠铺的打铁声传的很远,狗吠声时有时无,虽然也有一些乞丐,但是总体来讲还算不错…… 徐清以一种后世特有的步伐走在前面,有些滑稽,小月平静的跟着徐清。 一个鲜鱼铺里: “刘三,说了以后你的鱼就不要送过来了,别人嫌弃你的手脏!弄得我生意都不好了。”鱼老板朝着一个面白无须有些阴柔的男子吼道。 “看看看,这就是刘三……” “刘三?不是那个前隋的太监么?” “太监?太监怎么不在宫里……” “得罪贵人了,被赶出来了……” “快快,别过去……”一个妇女吃回来看热闹的孩子。“今天不吃鱼了,吃了太监的东西会肚子疼。” “对对对,快走开……” 刘三眼里充满泪水,他从小被送进宫里,在宫里被打个半死,后来趁乱逃出来,回到家乡物是人非,太监特有的面色让他被人排挤。在古代,太监的地位极低,一但失宠就是万劫不复,所以自古太监争宠不择手段。刘三离开人群,背着一筐鱼,走啊走,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徐清跟着刘三,远远的看着他哭,心里想着:“后世养猪都是公猪,这些猪都被阉过的,没了雄性激素的刺激,这些公猪变得很懒,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一年下来就圆滚滚的一身膘,而且肉质十分嫩,也没有骚味。”但是有一个非常大的技术性问题,徐清他不会阉猪啊,虽说知道把那玩意儿割了就行,可是不保证猪不死啊。 “刘三,你叫刘三?”徐清走出角落,问刘三,小月在后面扯着徐清,她以为徐清好奇阉人,没想到徐清还去搭理。徐徐清给了小月一个微笑,还是向刘三走过去,刘三停止了嚎啕,望着徐清,眼里有不屈有愤恨。 “这些鱼多少钱?我要了……”徐清指着那一背篓鱼说道。 “什么?你……你也耍我的吧,哼!” “徐庄,你打听过去吧,哪里有个徐府送到哪里拿钱,拿了钱不要走,如果有缘,我送你一场富贵。”阳光照在徐清脸上,仿佛圣人一般,只是那长脸庞有些幼稚,刘三看着不由得恍惚了,回过神来徐清带着小月早就离开了,留下刘三在地上念叨着:“徐庄……徐府……嗐,我一个残废他还能把我怎么呢?试试吧……” “少爷,我知道你心善,可是那种人……”小月是宫里出来的,她见识过太监的恶心。“触了谄媚之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种人没用……” “小月啊,世间万物皆有所用,垃圾只是放错地方的宝贝啊……”徐清一脸高深,小月歪着头思考一下,然后又点了点头,就算她还没想清,可她知道自己只是婢女,主人说什么是什么。 在唐朝因为铜钱太重,银子没有整零,也不便交易,买大件东西都是送货上门。徐清只是在街上一个个店铺吩咐了,写了一个条子,让他们派人拿着东西送去家里,他吩咐了小如在家守着。小月手里倒是提了一些零散的东西,而他自己手里空空如也,徐清不由得感到一阵爽快,这个逛街甩钱不要提包的感觉就是好啊,可是这种感觉的代价是十四两银子哗哗的出去了,现在徐清全部身价折算成白银还有二十多两,这是加上了剩下那块金子的原故。 中午,徐清回到了家里,看见刘三在门口蹲着没走,不由得笑了。 “怎么不进去,坐在门口干什么?” “不敢不敢……”刘三一脸苦涩躬身说道。 “我问你,你会阉猪么?” “阉……阉猪?不会,但是我自敬事房待过,会…会阉人……”刘三战战兢兢,他最怕别人提起这些往事。 “阉猪和阉人差不多吧……”徐清说道,“小月,去问问小如,猪放哪里了……” “刘三,你且试试,如果阉得好呢这以后你就干这活儿,如果不行,我家里以后要养牛放马,你就住这里,我管你衣食……” “老爷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呜呜呜”刘三当即跪下,他终于不要挣扎着活着了,而且放牛喂马还算体面,至少只要看着徐清一个人的脸色,不用看所有人的臭脸了,这才是他最为感激的地方,至于阉猪,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什么用。 徐清找到那十几头小猪,还不错,圆滚滚的一个个小肉球似的,看到徐清走过来还天真的凑过来要东西吃,徐清阴狠狠的笑笑。而徐琪正在旁边逗弄她那十只小鸡崽儿,接着把她支开,小女孩看阉猪?不好吧。 然后,徐清按刘三的要求准备了几样简陋的器具,把围在马厩里的猪捉了一个出来,交给刘三,刘三接过猪,思考了一下,便朝着那些可怜的小肉球开始下刀子了。 马厩一声声嚎叫冲向云霄,那头驴焦虑的乱转,后院三女跑过来然后有羞羞的跑开了。徐清抓住其中小月,让她去通知一下庄子里的几户人,晚上都来吃饭,小孩老人都要来,还要自己带一个碗,小月点点头一阵小跑去了。 说实话,小月小如两个人的模样着实不差,只是徐清从后世那些千篇一律但是质量也还颇行的时代过来,就觉得小月小如不咋地了。两个人还各有千秋,小如圆脸,婴儿肥,小月瘦些,清爽。而且小月像个小管家,小如就只能是个地道的小婢女了。 第十七章 小聚一下 第十七章 小聚一下 深秋,天黑的比较早,日暮西垂,徐清的门前,两头死猪被倒挂在树上,猪肉红白相见,引得徐庄几十口人伸长脖子在看,小孩子们撒欢了跑,原因是徐清在县城给他们带了一堆零嘴儿。 杀猪的是郑老伯,幸好有他会杀猪,不然今天的宴会还真不好开始。刘三也在郑老伯旁边忙活儿,十分利索,他知道这几口猪是老爷买过来给所有人吃的,当然他也包括在其中了。他阉了猪,徐清说要是七天没死,就算他大功一件,允他几钱银子一个月,以后给他买个儿子,让他也有香火传承,刘三感动得差点没晕过去。 而徐清领着三女架起锅,烧开了水,只等肉下锅了。 两口猪,尽肉才堪堪九十斤,古代人特别能吃,四十几口人,徐清打算煮那么三十斤,然后把什么内脏一起放下去,然后把骨头内脏什么的分了,每个人拿回去一斤多点,刚好够用。至于肠子什么的,徐清见郑老伯丢了,他也没拦着,大肠啥的有人十分喜欢那个味道,有的人则吃了想吐,徐清是后者,不幸的,干爆肥肠一菜恐怕要晚上几百年出现了。 煮肉很简单,半斤一块的大肉,肥的瘦的一锅煮,放了几个萝卜,再放了盐,大火滚煮,半个小时肉熟来吃。徐清宣布一人一碗,不够再来。 一时间全场安静下来,没有一点说话的声音,全都是碗筷的碰撞和食物的吞咽声音,那几个当家汉子还好,猛吃几口过了瘾,又和徐清说起话来。其他女人孩子只顾着吃,他们一年都是吃糠咽菜,连猪油都没吃过几次,这样一顿大餐下来,徐清但是担心他们吃坏肚子。 徐清看大家吃的欢快,也把酒拿出来,和几个当家男人喝了几口,宴会进入了*,又给老人敬了酒,惹得这些人不胜感激。徐清偏头一看,家里几个人倒是吃得文雅些,除了刘三那个货。 “刘三,来,吃酒……” “这……”刘三满腮帮子肉,迟疑了一下,吞了吞口水还是接过碗美滋滋喝起来,不一会儿脸上就有了红色。 酒也好,肉也好,徐清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下,唐朝的吃货还真没什么能让徐清失态的。他暗暗想到,不管怎样,一定将吃货建设作为将来发展的第一要务! 举办这次宴会,主要是想和庄子里的人认识认识,免得出现过一些乌龙事件,也为了将来搞发展奠定一些人脉基础。 吃了晚饭,又分了猪肉,徐清每户还发了两只小猪,千叮万嘱不能喂shi,有交代几句喂养注意事项。大家也看在这顿大餐的面子下,认真的听完徐清的话,领了猪,还有肉,欢欢喜喜回去了。 最后剩下自己家里五个人收拾东西,大家吃得很干净,没有残杂,不过徐清想洗个澡的时候,居然没有水。后来小月说,庄子里的水都要从很远的一口老泉挑过来,还说徐清屋后面那片山后面是盐碱地,山那边寸草不生,这边也好不了多少,除了吃的水,没了一点点多的,更不要说洗澡了。 她们更是听庄子里的人说,夏天接着雨水才洗澡,冬天化了雪水也会洗澡,徐清徐琪了是极度郁闷,让小月小如自责不已。 没水?第二天徐清决定打井。 “小孩儿,你过来……”徐清在田里面,抓住一个在撒欢儿的倒霉孩子。 “一个人疯跑,不怕撞见狼啊……” “老……老爷……”孩子扭扭捏捏过来。 “我问你,庄子里的大人都去哪里了?怎么一个大人没有……”原来是徐清想打井去没找到人手,他自己一定是肯定打不了的。 “老爷,妈妈去帮别人纺织了,爸爸和其他人去王地主家里做功,一天一斗粟米呢,老人去那边的山里砍柴……” 秋冬之时没什么很多活儿,农村里的人也不得闲,他们要赶着赚些外快,然后再种上夏粮,地里的夏粮才种下没多久,过几天就应该冒出头儿了,按照惯例,这都算庄户们的。 “那你这样,明天你告诉爸爸,让他别去那里了,我有个工作给他。” “那不行,不做工家里挨饿呢!”小孩一本正经回到。 “我不是说了有个工作给他做么,多叫几个人,十文钱一天,管饭……” “十文?”小孩儿掰着小手指算了起来,感情只听见钱了。 “小孩儿,你叫什么?”徐清也挺喜欢小孩儿的,虽说眼前的小孩跟哥泥猴似的。 “我爸叫张渠!”小孩答非所问,一溜烟儿跑了,徐清只得苦笑。 这天他带着徐琪到处转了转,他们房子后面有座山,不大,才一条山脊,拱起来不过十一二丈,山这边树挺多,树底下的叶子被村里人扒的干干净净,走到山另外一边,求越来越少,尽目望去,变成了杂草不生,看来就是传说的盐碱地了。 下了山,又围着农田转悠,他发现庄子里的田全靠自己汲取土里的水分,一但天公作恶,就是全家饿肚子,靠天吃饭莫过于此。徐清想:“这特么的是我地,我以后吃饭的家伙什儿,打井,一定要打井……” 又看了一眼庄户们的房子,那天他来的时候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下,很破,七幢茅草屋,类似半圆形围着,家家门口堆着劈得整齐的柴火,现在每户家里后面增加了一个小小的猪圈。 一些男娃在捉虫玩泥巴,徐琪躲在徐清身后,怯生生打看,后来她看见女孩子们在用藤条制簸箕,才稍微有些兴趣,和她们一起学起来。 徐清则把众男孩叫过来,讲了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于是今天晚上每户的当家汉子被缠着问: “爹,你冬天有没有捡到过蛇?” “以后路上碰到冻死的蛇,千万莫捡起来放口袋里…” 晚上,七个壮汉搓着手来到徐清家门口,看来是才做工回来。徐清在前院里摆了一桌,把他们接进来,提了一坛酒,打算好好地说说庄子里的建设问题。 作者的话:今天发的慢一些,编辑大大看中我的书,忙着去弄签约了。第一次到17k写书,怕是要扑街喽,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求收藏,求评论点击。 第十八章 打井 第十八章 打井 徐大地主于晚上七点整会见了徐庄各佃户代表,并与之亲切交谈,一晚上的讨论,最后达成一致共识: 那就是加强合作共赢,增强基础建设,提高徐庄生活水平,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围绕在徐大地主的旗下,为徐庄明天的辉煌灿烂而共同奋斗。记者徐琪在现场发来的报道。 郑老伯家里: “他娘,明天别去织布了……”郑老伯一脸玩味的和他老婆郑刘氏说。 “啥,看徐老爷减租了,懒啦?”郑刘氏说道。 “哪能呢,徐老爷明天叫我们做事呢……”郑老伯解释道。 “什么?做事?!哼,我就知道,又是减租又是发肉的,准没好心……”郑刘氏不知所以一脸愤恨。 “看你说的,人家给工钱哩,一天两顿,十文钱!莫乱说话……”郑老伯继续解释,不在说半句话。 “啥,你个死老头,咋不早说呢,害得我冤枉人家。”郑刘氏脸红一笑。 “嘿嘿嘿……” “别笑,你去做事,我也不能在家偷懒呢……孩子大了,不存些钱,谁肯嫁过来?”郑刘氏一脸担忧。 “不是,徐老爷给你安排了工作,一天五文钱,就是给大伙儿做做饭……”徐老伯邀功似的说道。 “还要请人做饭?啥活儿啊,这么多人……”郑刘氏还是不肯相信。 “修井,还要挖塘……一个月下不来呢……” “徐老爷,徐老爷,啧啧啧,好人啊……” “你刚才还说人家……” “闭嘴!” 黑黝黝的庄子里,不同庄户房子也不约而同传来类似的对话。 徐庄七户人家,十四丁,加上刘三,分成三组分别在徐清家旁边,佃户房子旁边,另外一个远离这两处地方的农田旁边,分别挖一口方井。 一组五个人,两个人挖,一个拉土,两个人去挑水过来,把挖出来的泥巴和起来,放一些稻草踩匀,码在外面晒干,做成大块的土砖,五个人轮流来。 另外有庄子里的几个孩子也在忙活,女孩忙着用柳条织一种边筐子,男孩子就负责拿来筐子,往里面装满石头,都是一文钱两个。 村里的人个个儿喜气洋洋,郑老伯的老婆更是骄傲,她在织房干一个月也就一天三文钱,现在一天五文钱!做起饭来,格外有劲儿。 徐清则将钱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一个月下来,工资加吃饭没有五六两银子下不来啊。啧啧啧,心疼…… 现在徐清挖的是方井,按后世的长度单位,就是一个长25米,宽15米的一个长方形大坑,至于深度该不知道,徐清想挖出水来为止。挖成以后,用一框框的石头将井里面的土压紧。然后再用土砖在井口周围砌一道围墙,拿木板盖上,只留一个洞,方便大家打水。 这样的井,如果顺利的话可以,你个就可以供近百人的日用。而庄子里三个,就可以在干旱的时候还可以救一救庄稼。 徐清还想在庄子低洼的地方,挖个池塘,里面种上莲花,放几尾鱼,周围都整治成水田,将来可以一季稻一季麦轮种。反正周围的地都是徐清的,也没个精确的界碑,想怎么弄怎么弄。 地主的美好生活就要来临,想一想就舒服啊,银子带来的肉痛也小了不少…… 徐大老爷,现在他无奈的接受了老爷二字,无论他怎么强调,老爷和少爷的不同,庄子里的还是喊他老爷。只有自己家里的,才会喊少爷。 徐大老爷现在正在一号钻井工地视察工作,昨天一天,才挖了一米多一点,所幸的是兆头不错,一米多的地下,很是湿润了。 接着徐大老爷连续视察了多个工地,亲切慰问了奋斗在第一线的工作者们,还顺便体验了一下,结果被赶了出来,咳咳,不对,应该是为了不影响同志们的工作情绪,马上结束了视察。 “赵管家,这些天,盐碱地那几个人怎么不过来了?难道他们口粮赚够啦……”胡富瞅着家里那些没处理好秋粮,一堆堆没劈的柴,还有一堆杂事说道。 “老爷,盐碱地那庄子现在叫徐庄了,不知怎么那边来了一个富人,那里的地算他的了。” “嗯?哪里来的人?”胡富皱皱眉头。 “不知道,兴许是那个做生意的呢。”赵管家猜测。 “还有这里么多活怎么办,再不干完,入了冬,这是一大笔损失啊。”胡富道。 “老爷咱们可以请别人啊…别的庄子人多的是…不差徐庄…” “不行,别的人都要两斗米才来,盐碱地那几个人老实……嘿嘿”胡富眼睛眯了眯,“这样,你去徐庄走走,让那个姓徐的另外叫人,洛南县谁不给我面子?” 胡富离徐庄最近的一个地主,家里的田只有不到一百亩,不过都是上好的地,论起价值来,和徐清的二百亩差不多,平时徐庄的人都到他家里打短工。 胡家三兄弟,老大胡贵在县衙里工作,刑房典吏,胡富是老二,守着家里的地,是出了名的小心眼铁公鸡,还有一个老三,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布店,还有一个表叔是乡里的里正。所以胡家在洛南还颇有影响力,普通老百姓还真不敢得罪。 胡富在洛南没听说过什么姓徐的人,自然也就以为同管家所说,徐家是商人来洛南落户的。自古商人最贱,低人一等,在官场上没有背景,从来就做不大。 而徐大地主,正在为第一口井成功打出水来高兴呢,不知道有个小麻烦找他来了。第一口出水的是徐清房子旁边的,才挖到四米,水就多得不行,又继续硬着脑袋,把水舀出来,又挖了半米。然后把石头框子一个一个码好,可能第二天就可以用了。 其他两个井也接连出了水,就照着之前所说的把石头围墙木板一一砌好,又在外面围了一道篱笆,篱笆里面禁止乱丢垃圾。挖井过后,徐清便组织开始挖水塘,水塘没有水井那么严格的要求,徐清也就不会总是去指导什么的。于是在家里享清闲,偶尔逗逗小月小如。而徐琪则和小月在学女红,一针一线,织布纺丝,绣花之类的。 大家帮我推荐一下啦~~~~ 第十九章 少爷和老爷 第十九章 少爷和老爷 大清早,徐清回忆了一下太极拳的打法,在院子里慢悠悠有模有样打起太极拳,徐琪把家里的小鸡崽儿放出去喂,小月小如在张罗着做饭,刘三就把驴和那头羊拉出去遛弯儿,吃点草,一切都显得平静又闲适。 刘三自从来到徐清家里,天天笑的阳光明媚,现在徐清家里头的杂事都给他了,也不多,放放羊,挑挑水,然后没事的时候就守着徐清的大门,打量着外面的田地,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种上三亩。徐清一个月给他三钱银子,虽然不多,要买一块地得攒好几年,但人总要有一个追求不是。 吃了早饭,刘三就没啥事做了,照常坐在门槛瞌睡。 “哎哎哎,醒醒……”原来是赵管家,他按照胡富的吩咐到徐清家里“走走”。 “谁啊?”刘三伸个懒腰。 上梁不正下梁歪,下人大白天的偷懒,主人的懒惰可想而知,赵管家看了摇摇头问道:“你家主人在家不?” “在,怎的,你不是庄子里的人啊 ,找我家主人作甚?” “把你家老爷叫出来,就说胡家的人来了……”赵管家趾高气昂。 “不去……”刘三不示弱的道。 “你……”赵管家气不打一处来,平时在乡里,在家里,除了老爷们那个不给他面子,都是好好地奉承着。“我找你家主人有急事,除了事你耽搁不起!” “嗯,你等着……”刘三还是以事为重,跑进去,然后又马上跑出来警惕的看着赵管家,把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气的门外的赵管家胡子都劈叉了。 赵管家耐着性子等了一下,大门再次开了,只看见一个少年懒散的走出来,一阵疑惑。 “哼,我见你家老爷,你把少爷请出来干嘛,我要跟大人商量一下……” “大人出去了,这里我说了算…”徐清不等赵管家说完,直接打断,他听刘三说这人不善。 “好,好……今天我算见识了,在洛南这十里八乡还有不给胡家面子的……” “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徐清当即作势回走。 “诶诶诶,回来,告诉你家大人,徐庄的佃户明天都要来我胡家做功……”赵管家倨傲说道。 “凭什么?”徐清回头说道。 “你……我是胡家的,还要问凭什么,看你家还有几分薄财,家里大人南来北往的才挣下这份家产,不要得罪了官场上的人啊……”赵管家提了一口气,想了想胡家的能量,不由得信心来了。 “官场?洛南县令不信胡……”徐清这才算有了一点点头绪,当是被人以为是失势商贾随意欺负呢。 赵管家一时语塞,县令对于他们胡家还真是一座山,他家最大的官不过一个里正,管着四面的赋役。赵管家缓过气来,不怒反笑:“哼哼哼,很好,今天你们得罪胡家,不把你家弄个家破人亡……”赵管家撂下一句狠话走了。 中午,挖塘的几个汉子回来了,他们把徐清叫了出来,说什么赵管家啊,胡家之类的话,显然他们也怕胡家使绊子。 自古民不与官斗,虽然胡家只有个小小的里正,还有一个刑房典史两个芝麻点儿大的官,那也在百姓眼里是一片天。 当他们听到徐清其实也是官的时候,纷纷表示震惊,他们原先只知道这里来了一个老爷,不知道为什么啊,在听到徐清还是品官,比里正还大的时候又是一阵哆嗦,眼睛看徐清的目光明显不同了。 徐清安慰了一下他们,让他们继续挖塘,心里却想,原以为洛南是一片质朴的乡土,现在看来还是有毒虫子的。 徐庄的庄户到底是没去胡家,赵管家也没有再来,不过一场可笑的阴谋正在胡家生成,之所以可笑,是他们还是将徐清当做商人在对付。他们商量着,等到来年春天,春役下来要多摊“破家役”给徐家。 破家役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一户人家直接破产的苦役,这种苦役有很多种,比如送粮。假设上面要送十石粮食给边关,从仓库里拿出来的肯定没有十石,而且这些粮食还是不纯的,有秸秆甚至沙石,然后还有路上的损耗,加上一层层明里暗里剥削,到达边关仓库的最多8石,剩余的都要自己贴补进去。 如果自己补贴不进去,那就是贪墨军粮,如果自己补贴了,一般的中产之家就要破产,卖田卖地。若是送的晚了,就是延误军机,要杀头发配,所以民间称这一类役破家役,不过很少,而且一般是摊给大户人家。 别说,这个计划对于一般落户的商人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不过徐清,他可是八品官,不仅自己免役,家里的人也能免去不少,徐庄这些佃户是随着田地一起到徐家的,要说免倒是也能免,只是打个擦边球的事。胡家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在已经在无意之间泡了汤,所以可笑了。 池塘的修建很顺利,算上挖井的时间,二十天,活儿就做完了。此时天气也凉了,各家最重要的不是赚钱了,而是准备食物柴火过冬,而且在下雪之前要好好将家里的房子修修,以免被雪压塌了伤人。 徐清此时却千方百计想着赚钱,因为现在他的钱实在不多了,紧巴巴用还能用个一年。怎么做点小买卖呢?穿越六大神器,绿菜烈酒花露水,*土豆马蹄铁,从赚钱到立功,再到称王称霸都能用得上。 可是太难了啊,温室造起来花费太多,烈酒成本大,花露水难度也很大,而且对于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市场,他不认识传说中那些豪饮的大将啊,造出来他根本没用。*更不能造,以后要留着当做后手用,万一得罪了皇帝,轰他丫的,土豆还在美洲,马蹄铁现在也用不着啊,徐清苦逼的一一否定了这些。 正在徐清冥思苦想的时候,徐琪蹦蹦跳跳跑过来了,捂住徐清的眼睛,“初六哥,吃……”然后把一个枣一般大小的东西喂进徐清嘴里,徐清一咬,口水泗流,太特么酸了,酸得嘴里神经错乱,内分泌失调,酸得徐清差点没把徐琪扔了。看到徐清差点酸出尿来,徐琪幸灾乐祸咯咯咯笑。 山楂?徐清回过神来,对啊,不是有冰糖葫芦吗!唐朝没有冰糖?那就用麦芽糖!反正快到冬天了,天气一冷,糖都能结成冰了。 “哈哈哈,好啊,冰糖葫芦……”徐清把徐琪抱起来,亲了一口:“哈哈哈哈……冰糖葫芦!”徐清看着这小妮子,越来越萌萌的了,好一个美人坯子。 徐琪却吓得要死,挣扎开来,一脸惊慌一边跑一边喊: “初六疯啦,快来人啊,小如小月,初六酸疯啦!” --- 求收藏,求点击,感谢王794546429的打赏! 第二十章 试做冰糖葫芦 第二十章 试做冰糖葫芦 徐清花了好些时间解释了自己精神完全正常,又问了徐琪山楂哪里来的,不过徐琪这货坐地起价,徐清愣是给了三个铜板才问来。 不久,郑老伯送来一堆山楂,也没要钱,喝了一碗井水就走了。井打好之后大家都挺高兴,水特别清甜,而且大家的个人卫生明显有了进步。 山楂有了,还缺麦芽糖。又去县城走了一趟,买回来一些,就着手准备制糖了。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在这里为大家展示冰糖葫芦的制作……”徐清看着面前的三女说道,三女则回报以冷眼。看来找不到懂事的观众啊,都没鼓掌叫好,凑合着用吧。 冰糖葫芦是中国传统小吃,它是将野果用竹签串成串后蘸上麦芽糖稀,糖稀遇风迅速变硬。这是理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冰糖葫芦,一般用山楂串成,但是葡萄苹果甚至山药都行,糖稀冻硬,吃起来又酸又甜,还很冰。而且山楂红火火的,看起来也喜庆。 先挑选新鲜饱满、大小均匀的山楂,洗净,去根去蒂,将山楂拦腰切开,用小刀挖去果核,加入豆沙、绿豆沙之类你的馅料。然后将两瓣合上,用竹签串起来。 接着,徐清关闭门窗,因为熬糖的时候不能有风,糖与水按照2:1的量倒入锅中,用猛火熬20分钟左右,期间可以搅拌,20分钟之后水已经很少了,沸腾的非常厉害,并且,糖已经冒出了细小密集的泡沫,就像浅金黄色啤酒。 这时,徐清用筷子蘸一下糖浆,能微微拉出丝来,表示糖已经好了。如果时间过长,就会变焦,便失去了原本的甜味。 将串好的山楂贴着熬好的热糖泛起的泡沫上轻轻转动,裹上薄薄一层即可。将锅子倾斜,好让山楂都蘸上糖。 蘸糖环节看似简单,但很需要技巧。如果糖裹得太厚,吃下去一口咬不着果,是比较失败的。糖要蘸上薄薄而均匀的一层,即算成功。 一个时辰忙下来,徐清满头大汗,众女看得莫名其妙。直到徐清将第一批冰糖葫芦拿出来,送进他们嘴里。 “嘎嘣,嗯……好甜啊。”小月先吃了一颗。 小如也试了一颗说道“嘎嘣,嗯嗯,山楂一点也不酸了。” “嘎嘣,我要试试绿豆泥的……”徐清自己吃了,味道还不错。 额,徐琪:“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徐琪,你慢点吃,吃多了伤牙……”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徐琪挤眉弄眼,留下表情回话,嘴却一直嚼不停。 甜食几乎是所有人类的通用美食,虽然现代人有的不喜欢吃糖,但那是吃惯了,吃腻了,小的时候没几个人不喜欢吃糖的。 看着几女吃得高兴,徐清也开心不已,有市场啊,一串下来,算上人工原料,甚至柴柴薪,本钱最多两文多钱。 徐清并不打算垄断,他知道中国人的智慧是了不起的,只要让他们知道了有个什么东西,马上就能造出来,看都不要看见。 冰糖葫芦的做法,先告诉庄子里的人,然后占领一部分市场,继而把冰糖葫芦的秘方卖出去,然后不断开发新产品,保住市场。 打定主意,徐庄再次召开全体佃户代表大会,参与会议的有徐大地主,吃货委员会主席徐琪同志,还有各庄户当家男人,还有妇女委员会主任郑刘氏。 大会上一致通过了关于组建冰糖葫芦制作小组的提议,并以徐大地主担任组长,各位组员发了保密誓言,便开始了收购和采集山楂。当然主要是采集,因为山楂太酸,除了小孩馋嘴才会吃一点,基本算是野果。 初定五文钱一串八颗子,本金由徐清出,到时候和庄子里的人九一分成。别看九一很残忍,可这算很多了,冰糖葫芦一串可以赚两文多钱,一天卖两百串就有五六百文净利润,而他们学了技术,钱赚得比做工差不多,活儿也不累,所以这个比率还算合理。 一天蒙蒙亮,平静县城里,出现了七个庄汉,他们扛着扫帚,不,不是,是一串串红色的果子,他们叫冰糖葫芦的东西在吆喝。 “冰糖,葫芦哎~~~” “不甜不要钱哎~~~” “汉子,多少钱一串?”围观的人多了,买的人却没有。 “五文钱一串,嘿嘿,一口价……” “五文钱啊,不要不要……” 冰糖葫芦作为一种新生事物,还是没办法让人很快接受,人的好奇和警惕一时间达到平衡,此时就需要一个人来第一个吃螃蟹,打破这个平衡。徐清早就计划好了,他带着徐琪和小如小月仨混在人群里,等到人群渐渐密集起来。 徐琪用小孩子特有的尖尖的声音拉着徐清说:“哥哥,我想吃那个……” 徐清则故作疑惑道:“那东西还不知道是否能吃的,别贪嘴……” “哥哥,哥哥,我想吃嘛……” “这位公子,你就个小姐买一根吧,不好吃不要钱……这个吃了开胃健脾,生津利胃……”郑老伯乘机把徐清教的话说出来。 “哥哥哥哥哥哥……”徐琪继续缠着徐清,而徐清则显得无可奈何:“好吧,来一串。” 于是徐琪就在众人期盼的视线下,“嘎嘣”,如果读者熟悉雪碧广告,肯德基广告,请自行脑补吧,如果这都不知道,就想象自己开着带着美女,开着豪车那一脸的炫耀吧。 “好吃不”徐清疑惑问道,“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的东西,谢谢哥哥……”一副兄长疼爱妹妹的画面定格出来,惹得众人心里暖暖的,而这些人带过来的小孩终于配合的满地打滚要吃的起来。徐清和郑老伯偷偷示意一下,就离开了。其他几个汉子的地方也发生类似的事情,只是第一个吃冰糖葫芦的变成了母子,叔侄,姐妹,兄弟等等。 这些当然也都是徐清设计出来的,再加上本来冰糖葫芦的味道极好,不一会儿,两百串冰糖葫芦就售罄,甚至有几个大户人家还赶过来订制,预售了近百串。铜板在口袋里砰砰的响,徐庄一行人别提多高兴了,徐清也没吝啬,所有参加演出的人平分了这词的利润,大人小孩都得了四十多文钱,啧啧啧一个个美得冒泡。 第二十一章 大雪继续纷飞 第二十一章 大雪继续纷飞 过了年,就是春天了,洛南偏北,大雪继续纷飞。 院子里的雪已经懒得去扫了,只有住在外院的刘三,每天带个小铲子铲除一条小路,过来吃饭。 徐清闲得慌,给家里定了一些规矩,其中包括,全家一起吃饭,和徐清一起坐着吃,家里的人不准欺负相邻,不准内斗什么的。所以刘三每天过来吃三顿饭,然后回到外院做些手工活儿。 正烤着火,外面一阵疾步声: “少爷,少爷,出大事了?死人了……”原是刘三。 “死……什么?!是不是雪压塌房子啦?” “不是,不是,您快出来看,我说不清……” “啧,我来了……”徐清拿了一顶帽子出去了。 徐清跟着刘三到了外院,只见刘三住的房子外头站着郑老伯,一脸焦急。 “郑老伯,怎么了,家里……”徐清没说完话,被郑老伯拉了进房间里去。 “你看……”房子里头躺着一对男女,一大一小,徐清急忙去鼻子探探气,细若游丝不过还有,徐清看着郑老伯希望他有个解释。 “庄子里的人看见雪深,想出去逮几只狍子的,结果在路上看见这两个,还有两口气给背了回来……” 刘三急了,“我当以为你亲戚冻着了,没想到你路上捡的,你送这里来干嘛?!”其实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死在徐清家里,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难洗清了。 “我也不想啊,总不能看着死去啊,这周围也只有徐老爷这里还能救活啊!”郑老伯满脸自责:“要是出了事,我来担着。” “你们先去烧点开水,把小如小月叫过来……”徐清来不及说谁对谁错,仔细看了两个冻僵的人,然后吩咐到。 “好,我们这就去……” 倒着的两个人,面色苍白,竟然只是穿着两件单衣。不过搬到火炉边暖了一下,已经有了一丝血色,如果处理得当应该能从鬼门关扯出来。 再打量一下,两个人看样子是一对姐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时小月进来了,徐清说道:“小月,把她衣服脱了,拿被子裹上,给她全身搓一搓,让血液活过来。”徐清也没闲着,着手处理小男孩,房里没有太多余的被子,徐清脱了衣服包着小男孩,然后在他身上慢慢搓了起来,这样可以改善局部的微循环。 良久,两个的面色终于红润起来,体温恢复如常,只是还是昏迷不醒,这种冻伤是急冻,对身体的损伤大,但是也容易治疗。这是刘三和郑老伯提了一大桶热水。徐清教小月把水调到温水,大概是四十多度的样子,然后用毛巾泡了热水在他们身上不断地擦拭,当然徐清是负责男孩。 半柱香功夫,两个人的呼吸均匀起来,像睡着一般,徐清这才放心下来,把他们抬到床上。 郑老伯听到两个人被救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显然他背了很大的压力。“还好没死人,呼……”刘三长吁短叹。 “郑老伯,你说这两人是路上看见的,到底什么个情况,你仔细说说……” “这……好吧,张渠带着庄子里几个小伙子去逮狍子,因为这个时候雪深,狍子跳不动。追到东面那座山的时候,一颗大树下面两个人抱在一起,幸亏大树还能挡住一些雪,才让这两人有了一丝生机。张渠去探了一下,看到还活着,就给带回来了……” 从郑老伯的话里来看,这两个人貌似是慌不择路走到这里的,没做什么准备,衣服单薄,在雪地里走了好久,躲在树下面休息了一下,睡着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人不畏风雪,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出来了。 而郑老伯所说的东面那座山,其实叫“西山”,因为它坐落在洛南县西面,不过他在徐庄东面。从这座山过来,没有什么村庄,除了一些零散的农舍就是猎户,最大的人口聚居地是徐庄。两个人真如所说的是无意走过来的? 而张渠,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救一个不相识的人,难道仅仅是因为农民天生质朴的善良?那又是什么让他们决定徐清一定能救活人。 身在大唐,徐清必须保持警惕,在后世看多了狗血电视剧的他,觉得那个女子极有可能是某家逃婚出来的,反正会有麻烦,而且更可怕的是,武德四年好几个割据政权被剿灭,许多和他们首领相关的人都被论罪,要是……徐清不敢想了,窝藏朝廷钦犯,这是玩命啊。 又问了郑老伯几句,安慰了一下,让他走了。 徐清等着两人转醒,一直守在女子的旁边,为什么是女子呢?嘘,我也不知道…… “啊!!!”徐清守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继而又是呜呜呜的哭声。 “别哭了,你哭做什么啊……”徐清慌张地走到床边上劝到。 “啊!!!!!走开!!!” “别叫,你叫什么……” “呜呜呜呜……”女子捂着被子梨花带雨。 “额……” “禽兽,畜生,混蛋,你不是人!!!”原来女子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部被扒光了,然后又看见徐清在房间里,以为自己被那啥了,女子扫视了周围一下:“弟弟,我弟弟呢,你把我弟弟怎么了?”女子愤怒的想把徐清抓住,结果不小心把被子弄掉了,一抹月色露出来了,看得徐清不要不要的。 “你的奶……不不不,你弟弟再另外一间房里……” 女子脸上一红,还是怒不可遏的盯着徐清说道:“你把我怎么了,老实说,我用自己换我弟弟。”女子长的本就清新可人,这脸上一红,加上刚才那一抹月色中透露出尺码不错,徐清差一点就答应她换弟弟了。 “你弟弟好着呢,你也好着呢,我让婢女给你脱的衣服,没把你怎么样……” “你是打算赖账?” “不信啊,不信你掀开被子自己看嘛……” “你……” “小月,小月你进来……”徐清不理她,唤来小月,出门吩咐到 :“找件厚实点的衣服给她穿,还有这女的疯了,你小心点……” 女子被小月安慰了一下,听了小月的解释,又偷偷感受了一下身体,没什么异样,心中稍稍定了,然后求小月要去看看弟弟,小月不敢乱答应,问了徐清才带她去了。看到弟弟没事,松了一口气,然后脸又是一阵发红发热,心中道: “原来我是冤枉了好人啊,等着去给那位公子道歉,不对,刚才……刚才他看得那么认真,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哼……” “难道 她挺喜欢我的那个……哎呀,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乱想,他是坏人他是坏人,可是……可是人家救了我姐弟两命呢,怎么办,怎么办?”这女子一时患得患失起来。等到男孩转醒,她还是红着脸来拜谢了徐清的救命之恩。 “小女子荀雪儿,这位是我弟弟,荀夜羽。” -- 感谢大佬王794546429打赏!今天加更! 大家多多支持支持我哈,求收藏求花花求长评 第二十二章 哪个石头先到地上 第二十二章 哪个石头先到地上 徐府会客室内,火盆里的木柴噼噼剥剥的响,房里面七个人。 “小女子洛阳人氏……” “闭嘴,说实话……”洛阳到洛南上百里路,而大雪下了一个多月了,她是不可能走过来的。 “唉,小女子,是卢县人,住在与洛南交界不远处……” “初六哥,这次她说的是真的,你就信她一次吧。”徐琪道,原来徐清接连反驳了荀雪儿好几次,让荀雪儿脸红的滴血一样。 “嗯?算了,信你一次。”徐清看了看刘三,刘三点点头,这次客房会客,刘三表现出了他在宫里察言观色的能力。 “我家原本也是算得上中产,后来父亲上战场没了,母亲孤苦伶仃维持生计有因操劳过度……”荀雪儿抱着荀夜羽噙声道,其情流露似真。 “后来大伯,看我家可怜,帮忙把我姐弟抚养起来,可是大伯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此时荀雪儿眼中出现怒色,荀夜羽也有些恐惧的神情。 “大伯母把我家的几分田地都悄悄让给了她娘家人,大伯一开始还反对,后来也同意了。从此之后,我和弟弟吃不饱穿不暖,这大冬天的,连一床厚点的被子也没有。”荀雪儿眼睛红了一圈,跟着房间里的几个女人也都红了眼眶。徐清刘三对视一眼,摇摇头,整个里的一个半男人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我弟弟无意中听说,大伯母把我许配了人家,卢氏的一个庶子少爷,此人粗俗不堪,恶名流传十里八乡,许多人都知道……更可气的是,我弟弟居然送到了洛南胡家,这一送啊,还不知道几时能回,听说胡家二老爷是个极为苛刻,我弟弟他……” “哥哥,哥哥,好哥哥,让荀姐姐住我们家吧?”徐琪求到,徐清心里骂道:当时我让你叫哥哥可是花了好几个铜板的,这荀雪儿几句话就收买你啦。 接着小月小如也接着求到:“少爷,你人最善了,荀妹妹出去多半又要受冻啊……” “好了好了,荀雪儿,不知你年方几何啊……”徐清问道,但是他没注意到一屋子里的人都在诧异的瞟他,刘三则是暗暗的坏笑。 “啊,徐…徐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报答,只能来世做牛做马。”荀雪儿低着头说道。 这不是套路用语么,在古装剧里,被救的美女如果遇到帅哥,就会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如果遇到只是男二号, 就会说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徐清心想原来这小妮子是以为自己要趁机那啥啊,嘿嘿还不说长得还挺漂亮,做牛就不用了,做马还是可以的,徐清眼里yin光半露,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佛曰,前世五百年回眸,换来的是今生擦肩而过,下辈子见你,不知是否还要再等几百年呢?”徐清干脆决定逗一逗荀雪儿。 房间内众人反应不一,刘三满脸的佩服,小月念念有词,念的是徐清说的话,小如和徐琪一脸懵逼,荀雪儿脸色如霞。咦?荀夜羽呢?荀夜羽跑哪去了? “啊!!!”房间内突然一声叫,众人只看见荀夜羽把徐清推在地上,然后一口咬过去,徐清就叫了。幸好咬到的是衣服,不然没地方打疫苗。 “叫你打我姐姐的注意,叫你打我姐姐的注意……”荀夜羽被拉开了,还是脚踢手打。徐清老脸一红,忙说不是。 “我问你年级是想确定你是不是及笄了……如果及笄了的话,你伯母就不能把你家的田地转出去,你父亲的几十亩永业田是你弟弟的,现在由你代管,也就是说伯母伯父卖你们的地是没有道理的,再说官府是不允许转让土地的。” “还有你,你父母不在,你的婚姻由祖父母定,祖父母不在有自己定,自己找不到的才委托官媒定。所以你也不要怕,你和卢家的婚,算不得数……”徐清指着荀雪儿说道。 唐朝婚姻制度比较宽松,主要是为了促进人口的发展,而且唐朝的法律也明确的规定,不允许一夫多妻。只不过在道德环境和下有对策之中,这样的法律如一纸空文。 荀雪儿倒是十分自责,她接连几次“误会”徐清,他低着头说道:“小女子年方十五……弟弟他九岁了。” “那好,你就住下吧,要是你伯父母不来找,那就无事,你家的几亩田我也不会帮你要回,要是伯父母来找麻烦, 我定护你周全,连着那几十亩田也给你要回来。” “谢谢老爷……”荀雪儿曲身行礼,也压着他弟弟行了一次礼,不过小家伙还是十分不乐意。 “夜羽,我给你打个赌怎样?”徐清送了荀雪儿回房,她的房间在就被小月三女收拾好了。 “什么赌?”荀夜羽一脸警惕道。 “很简单,你要是赢了,我就不再打你姐姐的注意,你要是输了,你姐姐以后就得跟我。” “这……”荀夜羽犹豫起来,徐清是开的玩笑,荀夜羽却当真。 “你看我手里的两块石头,那个先掉地上?”徐清从雪堆里找出两块石头,一大一小。 “哈哈,这个我赌,大的先掉地上……”荀夜羽笑道,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在同一高度扔下来。” “好……”徐清在同一高度扔下来,砰发出一声闷响,石头是同一时间掉到地上。 “什么?不可能!你再扔一次!”荀夜羽不敢相信的擦擦眼睛。 徐清又扔了十几次,结果同样不变,荀夜羽楞住了,嘴巴都合不拢。然后“哇”的一声跑进他姐的房间,哭丧着说道: “姐,我对不起你,我把你输了,呜呜呜……”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见识了之后,就像大石头先掉在地上一样让人惊讶。正月十五闹元宵,久不相见的乡亲们都出来走了走,徐清组织大家扫雪,把雪都堆到特定的位置,好让雪水留满池塘。然后带着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 又是十几天过去,天空放晴,气温回升,真正的春暖花开。 -- 求支持,求帮推荐,哈哈 第二十三章 今年春役到我家 第二十三章 今年春役到我家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徐清一大早起来,学着伟人的姿势念了一首杜牧《早春》,那气势那逼格,就差根烟了。 “少爷,你念的好似江南的春景,您家乡不是这里的吗?”小月小心翼翼问到,她是认得很多字的,也比较有文化,应该在宫中地位不低,现在算得上徐清家里的小管家。 “你去过江南吗?”徐清没有回答。 “我就是从江南来的……朱粲称帝时把许多女子掳到宫里,我就在其中,后来就发配到了唐宫里头……”小月说道:“小如她也是这样来的。” “想回家吗?”徐清扭头问道。 “不想,家已经没了……” “哦,那把这里当你家就是,正好我的家也回不去了……” “少爷……” 徐清大门口: “就是这里,徐老爷家里……”郑老伯引着四个人到了徐府门口,一脸担忧,不过他担心的似乎不是徐清。 “嗯嗯,好,我看看是什么俊杰……”胡里正愤慨说道,他被胡富忽悠了几句,以为徐府有人看低胡家,带着赵管家和两个随从来找麻烦。 “是是是,当时我已经报出老爷的名号,可是这家少爷还是不给面子,胡老爷,虽说是小的,可是也得给一个教训不是?”来人正是到过徐庄的赵管家,他示意一下,让郑老伯去报信。 “嗯,上头正好有个粮活儿,要送到北面去。”胡里正狠狠地道。 而此时,郑老伯已经将情况报给了刘三,刘三又报给了徐清。徐清吩咐到:“下官见上官应该先递帖子,何况是个官都不是的里正!”郑老伯也就不再出来。 门外四个人等了半晌,不见报信的人回来,察觉出意外来:“这郑老头怎么还不出来,难到这徐府还能有几里路深不成……” “我看是郑老头和徐家人在商议给多少礼物呢!” “老赵啊,你再去敲敲门……” 赵管家走到门口,敲了敲拉长了声音喊到 “快开门,胡大人到访~” “谁啊,带帖子没有?”刘三隔着门回到,徐清也在门后面,一身武官官服,横刀挎腰,一众女子也跟着在后面做侍奉状,徐琪和荀雪儿也在其列凑数,今天徐清是要好好享受一次打脸的快感。 “好个徐府,一个走四方的贱商户,竟然如此不给我面子……”如果说以前胡里正还是出于维护家族的原因来找麻烦,现在的他就是真的愤怒了,他心想到:好多年吃过闭门羹了,这要传出去,朝廷威信何在啊?我的颜面何存啊! “左右,给我砸门!”胡里正不耐烦的道。 “喏!”两个随从不知在哪里找来一大块石头,想让他们空手去砸,别想了,他们是随从,但仅仅也只是随从,狐假虎威一个比一个厉害,真刀真枪一个比一个怂。可就在两个随从就要砸门时,一声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门后面传出来。 “谁敢在本官门前撒野啊?” “哼,今年春役派到,你徐家送粮五十石到大同凉城……”胡里正没听清门后面的话,只当是里面的人在回话。 “你是说,春役都派到本官头上来了?!”徐清打开大门,威风凛凛的走了出来,徐琪几个侍女站在 两旁。 “你……你是官员?” 胡里正慌了,脸色阴晴不定。 “大胆,朝廷钦封正八品仁勇校尉徐大人,你不下跪还敢质疑?”当过太监的刘三,吓起人来起来很是有一套,还收拾不了一个里正? “啊啊,下官罪过,冲撞了徐大人……”胡里正赶忙跪下来,他一个里正最多算是临时工,没品级没额配,看见一个小小的捕头也要小心陪着的那种。 “他,他是一个小孩,哪里是什么官啊,这定是假的……” 赵管家一时智商掉线,不管是不是眼前这个屁孩假装的,毕竟官服在身,他家里必然有一个人当官啊! “混账,你过得不耐烦啦!”胡里正把赵管家骂道,假不假的是别人的事,论起罪来不关你的事儿,可你辱骂污蔑朝廷命官就是你的不是了。 “徐大人,您千万大人有大量啊,下官实在不知啊……”胡里正苦苦说道。不过徐清落户是县里头直接下的文书,量的地,古代信息流动度小,胡里正确实是不知情。 “好了好了,不知者不罪……本官正好要去买点东西,你看……”雁过拔毛嘛,徐清也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些人。 “哦~~徐大人要去买什么,下官有几个随从,脚力还算可以呢。”胡里正面上笑眯眯,心里却骂徐清你去买东西,就去买啊,让我看什么看? “哦,冬前备下的油盐米麦没了,要去备一些。”徐清也没打算下太大的刀子。 “啧啧,徐大人,下官在这里,怎么好让您麻烦呢,来……”胡里正唤来一个随从,吩咐到:“去,买米麦一石,麻油十斤,精盐一包,剩下的钱买些腊味,要快,别让徐大人等久了。” 这么上道啊,徐清心道,不错不错。 “胡里正啊,这怎么好意思……” “下官不知大人上任没来拜礼,这次算我补上,再加上赔罪,嘿嘿……” “好吧好吧,下不为例,胡大人既是里正,不必我这武官,乡民多杂事,就不留胡大人叙话了?”徐清道,心想再留下来,再留下了该吃饭了,到时候请你不请你,话说家里的东西还真不多了。 “好好好,下官告辞,来日空闲之时再来拜访。”胡里正带着赵管家和随从如蒙大赦走了。 “好,再见……”徐清含情脉脉目送胡里正,知道胡里正消失不见,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多么好的友人呢。赚了面子,又赚了里子,徐清一众人乐呵呵,唯有荀雪儿眉头似有忧愁。 “徐公子,那个赵管家可能见过我,他是认得我的,要是……” “没事,我有办法……”徐清心里微微一惊,他有个屁的办法,他都后悔装比把这些女的带出来了,不过在美女面前,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话说荀雪儿身体好了之后,当真是肤如雪凝,面似皎月,好一个美貌坯子,假以时日,待到成熟之后必定是个倾国倾城大美人。 其实他们多虑了,赵管家认识荀雪儿的时候还是个贫困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蓬头垢面的,和现在的样子截然不同,再加上当时赵管家智商不在线,更加没注意到荀雪儿。只是荀雪儿的事终究泄露出去了,只不过不是因为赵管家。 田野上冬小麦的苗已经长出来了,徐庄四周都是郁郁青青的,瑞雪兆丰年初见端倪。池塘里现在已经有了许多雪水,再过几天,池塘里的植物长出来,就可以试着放一些鱼了。这事儿交给刘三去办吧,他不是捕过鱼么。 现在庄子里的人除了施肥除草之外没什么事,徐清闲着组织他们修了一些沟渠,庄子里的防旱防涝体系10版已经建成,只要不是连年累月的大旱大涝都能撑一撑。 进一步,就该将生存的基础拓展开来,不要一味的靠着农业过活,工业和商业都要在徐庄建立起来基础,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徐清亲自查看了庄子里猪,都长得不错,不过由于冬季的原因,其优势还不明显,只不过有些懒惰。再过一个月,这些猪就会长的飞快,到了秋天,膘就长的厚厚的,可以“出阁”了。 --- 这一章献给王大大! 王大大,我都怀疑你是我的熟人了,哈哈,就算不是,现在你也是了。 嘿嘿,土豪都是我熟人,马云和我最熟。 第二十四章 原来是说媒的 第二十五章 原来是说媒的 唐朝的结婚年龄普遍很早,男子十五,女子十三,或者说整个古代,人口作为第一生产力,结婚生子都是很早的。比如女子到了十七岁还不成婚,官府就会强行配婚。男子的稍微宽松一些,但是到了十六还没动静,官媒也就会上门提醒提醒,甚至不惜造谣生事逼其就范。 按照徐初六的年纪,过了年,他就十六岁了,不过徐清没在意,他也一直当自己是二十岁。不过,有人却注意到他了。 “啧啧啧,这房子可正不错,大户人家呢,这次走得不错……”一个水桶腰的妇人站在徐清家门口打量,正准备跨进门,刘三把她拦了下来。 “你是谁,来做什么?”刘三作为徐清家的门卫,被徐清要求待人和善,倒也态度很好。 “这位官人是?”水桶腰不答反问。 “我是徐府的门子,刘三……” “原来是看门的,你起开,我找你家主人。” 水桶腰抡起了她那手臂,将刘三轻轻地一拨,刘三竟然没站的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见来人势不可挡,刘三只能先行一步跑到后院报告徐清。 “啧啧啧,这房子精致……”徐清听了刘三的报告走出来一看,一位中年妇人在内院打看,第一反应便是荀雪儿的伯母来了。 “这位阿姨,额,大妈,你来我家有何贵干?” “啧啧啧,这看起来身体没问题啊,家门也好,田地也多,这模样嘛是寒碜了点……”水桶腰也不理徐清的问题,只是自顾自打量徐清起来。 “这位大妈,你到底来做什么……”徐清提高了音度。 “啧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水桶腰嘴边的黑痣上有根毛,随着水桶腰的嘴巴摇动。“徐公子家境优渥,年纪又到了,不知为何还未说亲啊?” “额,原来是说媒的……”徐清心里想着,说道 “我刚到洛南不久,还不曾拜访四邻,人也不认得几个,故而不曾说亲……” “咯咯咯,是了是了,徐官人家也是大户人家,这亲事自当稳重些……”水桶腰一脸善解人意说道:“我认得一家人家,家里颇有钱财,说起来也和小官人门当户对,家里有一位女子,才貌双全却所视甚高,至今不曾嫁人……” “初六哥,你要嫁人啦?”徐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 “你怎么在这,胡说什么?”徐清郁闷道。 “这位是?”水桶腰问道,她是活络四方男女的,自然要想办法掌握情报了。 “这是我家妹妹……”徐清忙着赶走徐琪,没听出媒婆的意味。 “嘿嘿,我早就在这里了,听大妈都说你长相寒碜你总该相信了吧?”徐琪笑嘻嘻说道。 “好了,琪琪快进去……”徐清推搡着徐琪走开。 “小月姐姐,小如姐姐,你们快出来啊,你们也听了……”徐琪不愿走开,竟然把队友祭出来保驾。 “少爷……”俩女倒是十分不好意思的出来低头喊了一句。 “你们……”徐清给了她们一个回头在收拾的眼神然后转身对水桶腰说道: “这位大妈,我虽不曾说亲,却心中早已有人,大妈你就不要替我操心了吧?”徐清悄悄使了一锭银子,他知道这种人最不好相与,一张破嘴什么都能说出来。 “哦,不曾想徐官人是个多情人……”水桶腰感受着手上的重量,心道:大户人家就是大方,这都够我走别家五趟八趟的了。当即也改了口:“既然,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希望徐官人早抱美人归……” “多谢多谢……”徐清让刘三送了水桶腰出去。 水桶腰走得时候,无意中一瞥,从一张半开窗户中看见一张绝美的面容,就是荀雪儿。她心道:原是家里有这么个娇人难怪不肯婚娶,恐怕这女子来路不正,不然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水桶腰走着走着,心里一惊: 呀!这不是许给卢家少爷的人么? 院子里,徐清看着面前三女,装作很生气,三女低着头做认错状。而徐清不可能真的处罚她们,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呢,看着她们噤若寒蝉的样子,脸色也就平复下来了。 “初六哥,你是不是喜欢雪儿姐?”徐琪见暴风雨过去了,大着胆子问道。 “额,乱说什么……”徐清摸摸鼻子,心道:美女嘛,谁不喜欢? 徐清随口一说,在屋子里面的偷听荀雪儿不禁微微失落了一下,不过这种失落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对徐清的某种怪怪的感觉与日俱增。 从那天醒了时被徐清不小心看了半个身子开始,到徐清各种对自己礼节周到,照顾也好,再到徐清对待下人如亲人一般,和对庄子里的人也和和善善,徐清的身影就每天在她眼前和脑海里游荡,每次看到徐清都有些特别的感觉,最后似乎…… 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我会害了他的……”荀雪儿心里想到,随着那些怪异的感觉一天天增长,她对自己身份对徐清的危害的担心就与日俱增。 终于,荀雪儿忍不住向徐清提出了离开。 “徐大哥,我想走了……” “怎么,我待你不好?” “不是,徐大哥待雪儿极好……” “那走什么?” “徐大哥,你是好人……” “额?好人卡?” “徐大哥,我不能害了你啊,你要是不让我走,我只求一死……” 徐清十分心痛,作为他来唐朝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子,他不肯放手,可是他也知道,卢家惹不起,范阳卢氏惹不起,河南卢氏还是惹不起,那些世家大族是车,而他现在最多是螳螂。思前想后,徐清说道: “你走,我不拦你,可你出去又能怎样,你一个弱女子……” “我不知道……”荀雪儿低着头。 “算了,我洛阳有个朋友,叫上官仪,我与你休书一封,你暂时装做是我妻子,到了洛阳见到上官仪,就说是先到洛阳安家的……”上官仪那家伙名气不小的,应该可以找得到。不过徐清还是存了私心的,都说假戏真做,装着装着不就熟了?嘿嘿…… “徐大哥的搭救之恩,小女子…小女子…呜呜呜……” “额,别哭啊,不要想我,过些日子我也会去洛阳,到时候去看你……” “嗯嗯,徐大哥,啵~”荀雪儿身体被控制了一般,在徐清嘴巴上轻轻的小嘬一口,嘬完后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跑进房间里不肯再出来。 徐清也懵了,前身今世的初吻竟然被偷袭了? “荀小姐,你刚才是做什么啊,我没看清啊,你再来一次?” 第二十五章 又打仗了 第二十五章 又打仗了 洛南城,客栈房间里的徐清与荀雪儿依依不舍,要不是荀夜羽坐在一旁盯着,他俩早就要依偎在一起了。话说徐清被夺初吻之后,与荀雪儿的情愫顿时升级,毕竟是两辈子的大事。荀雪儿对徐清也是一副顺从的小妻子一般,仿佛已经非他不嫁了。 “你要走了……”徐清缓缓地说到。 “徐大哥……我又舍不得了。”荀雪儿低着头。 “没事,你先在洛阳住一两个月,我就去看你,我给你的盘缠都够的……” “嗯嗯…徐大哥……”荀雪儿只是低声呼唤徐清,不敢看他,仿佛多看他一眼,就会再也离不开。 离别总是最无情,最终徐清还送走了荀雪儿,多情一片月,目送至天涯。唯一担心的就是上官仪那家伙,会不会…… 不过荀雪儿一走,确实让徐清省却了一个大麻烦。卢家那位纨绔见要到手的老婆失踪了了,四处打听,最后才在那个媒婆口中意外得知荀雪儿在徐清家里。 于是伙同了荀雪儿伯父母以诱拐良人的罪名将徐清告上县衙。 徐清倒是承认见过荀雪儿,还救了她一命,但是一口咬定荀雪儿早就走了,不信你去查。荀家夫妇说她为什么要走,一定是被你徐清拐卖去了远地。徐清就把荀家夫妇变卖侄田,欺虐侄女一起捅了出来,结果邹县令一查,果然如此。 最后还多亏了卢家那位纨绔,公然以自己的身世顶撞邹县令,惹得邹县令大怒,本来还在两可之间的,一下子倒向一边,邹县令判了他与荀家夫妇俩诬告,荀雪儿姐弟也就此算作了失踪,这些事情也成了流传一时的故事。徐清还破费送了许多礼物给邹县令以表谢意,这些都是后话。 日子总算平静下来了,徐清每天悠闲地在庄子里四处逛,劈柴,喂马,关心粮食和蔬菜,面朝田野,春暖花开。这个时节,仿佛什么都开始疯长,一开始不过,村子里的猪也变得异常。 为此郑老伯一脸担忧的跑到徐清家里,把徐清拉过去看看,徐清看了安慰他说没事,以后还会长得更快,到了年末一百二十斤算是一般了。郑老伯吃惊极了,问徐清咋回事,徐清就一五一十告诉他是猪被阉了云云,顺便把阉猪的刘三也告诉了郑老伯。郑老伯念念叨叨走了,不久阉猪特能长肉的消息不胫而走,比起八卦传闻,也只有促生产的方法能传播的如此之快了。顿时十里八乡议论纷纷: “猪阉了能长得更快,你们知道不?”草市上一个人问大家。 “我就不信,你看太监被阉了不都瘦的很么?”另外一个人反驳道。 “对对对,就算能长得快又怎的,猪是贱肉,阉了不更加贱么?谁会吃……”附和第二个人的人有之。 “那我可不管贱不贱,反正是肉有什么吃得吃不得。”也有为阉猪肉说话的。 “嘿嘿,不瞒大家说,我特意去徐庄看了看,他们的猪去年冬天买的,现在都八十斤了哩!”这个说亲眼看见过的马上成为了焦点。 “八十斤……你小子乱说话。”还是有人不信。 “不信,不信你自己去看啊。” “是也好,不是也罢,问题是谁会阉猪啊?”一位老书生摇头晃脑说道,此说一出,众人皆言是。 对啊,谁会阉猪?古代人肉的水平也不必现代差,太监刘三会阉猪!相信这些猪出了栏,不少人就会慕名来找刘三阉猪吧,更有甚者怕是会来拜师学艺,这刘三就是阉猪祖师爷了,如此也算实现了徐清送刘三一场富贵的承诺。 二月里,一纸征召令发到徐府,打破了这样平静的日子: “军令:擢徐清为营校尉,统兵八百,受制于齐王李元吉,三日准备,速到骠骑府领兵,进击叛军刘黑闼,不得有误。”送信的骑士说完又递了一本官折。 “末将领命!”徐清接了东西,问道:“不知这次出征,需要准备什么?” “若是普通兵卒,麦饭大米武器弓箭都要准备。大人是营校尉,带些生活用品就足够了。”骑士说完,打马离开。 徐清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又要打仗了?这次虽说是当官了,不是炮灰了,可这战场毕竟刀剑无眼啊,我的小雪儿还等着我呢!这次回来一定要捞个文职当当,再也不能玩命了。” 回过神来,徐清又将军令看了看。 “齐王李元吉?这特么是个坑货啊……为什么不是李世民啊……唉。” 无论怎么,军令不可违,徐清安排了府里的事情,准备了几袋黄豆炒米,骑着那匹老马,老马蹄子上是最新耐磨轮胎——马蹄铁,安排完府里的事情,就这样上了征途。 “唉,少爷走了……”刘三关上大门。 “荀姐姐怎么办啊?”徐琪看着最后一抹徐清的背影稀里糊涂说道。 “别乱说话……”其余三个人齐声呵斥,徐琪这家伙其他都好,说话稍微有点二,徐清倒不是很在乎,由着徐琪去了。 徐清行至一个小山村,正打算给马吃点草呢,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徐往身后一看,跳出四个小孩子。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其中最高那个小孩装模作样说道,倒是把一段打劫黑话说的流利。只不过一脸稚气未脱的表情,看起来只是让人觉得有趣。 “小孩,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谁?”一句话就漏了底,哪个打劫的在乎你是谁。 “我是上山的虎妖,本次下山来,想要捉个小孩给山神上礼,嘿嘿嘿,我看你很不错……”徐清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毕竟是小孩,听了徐清的话,吓得退了几步,徐清和他们对视一眼:“今天那就多捉两个吧!” “啊,快跑,快跑,再也不玩打劫的游戏了!”几个小孩哭着喊着就离开了,徐清在路边上笑着,继续喂马。路边两个村民急匆匆路过,嘴里还在说道: “快走,王道长要开坛捉妖了。” “孙寡妇也真是命苦,居然中邪了,听说要那火烧她呢!” 火烧?火烧寡妇捉妖?徐清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远远地跟上去了。 --- 大家多多支持啊,打字眼花,难免有些错字,请见谅。 鲜花多多,盖章多多,红包多多! 第二十六章 妖妇还是妖道 第二十六章 妖妇还是妖道 徐清远远跟着两个村民,不久来到了一处打谷场,打谷场上人头挤挤,不过倒是安静的很,只有一个道人在哪里神神道道。打谷场中间矗立一个木桩,木桩上绑着一个妇人,旁边堆积着柴火,妇人面色憔悴。 “上请诸天仙人,过往神灵,赐我真火,驱妖化吉,太上老君急急如令!”王道长念道:“好,真火已经请来了,妖孽,你快快现身,不然烈火焚烧,灰飞烟灭!” “我不是妖精,我没有中邪……”妇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好,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只有动武了!”道人说着就要点火,徐清在人群外围怒吼道: “大胆,谁给你们的权力这样草菅人命的!”徐清的声音颇大,王道长收起火把,似乎有些忌惮,毕竟朝廷法度是明令禁止动用私刑的。 “少年人,我这不是动用私刑,是驱妖啊……”王道长道貌岸然说道。 “一把火烧下去,不论人妖都将化为灰烬,人与妖都死了,还要你驱妖干什么!” “这,我这是真火,烧不死人,只能烧死妖孽,当然了要是受妖孽蛊惑多了也会一同烧死,这是上天的惩罚。”王道长摆出一副我是专家你懂什么的神情。 一名村长老式的人站了出来不悦道: “少年人,看你是过路的吧,不要多管闲事……” 一旁围着的村民也议论纷纷起来 “对对对,我们村的事,你一个外人少管!” “再敢打扰了王道长做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快快驱妖吧,王道长,这妖死了,我们也好回去安心生活不是?” 徐清火气上涌,为了安心生活,竟然要活活烧死一个人?!这是怎样的想法,和吃人何异,徐清怒道:“你们这是要杀人啊!你们就不怕报应吗!” “这不是你个外人管的!”村长老沉声说道,示意别人赶走徐清,马上两个壮汉就来驱赶徐清。 “哼,我是朝廷八品命官,你们想怎样?!”徐清拿出官印,手按横刀。村长老看到官印,一时哑巴了,毕竟再小官和民之间也隔着一做大山呢! “哦?这位大人,朝廷命官难道就可以纵容妖孽了?”王道长首先反应过来了。 “那倒不是,要真是妖孽,定诛不放,只不过嘛……”徐清眼珠一转,觉得曲线救国:“只不过嘛,毕竟人命关天,我留下问几句话,做个见证,也好不让诸位手朝廷的追责。” “大人仁德,小人误会了。”村长老思考一下觉得也对。 “不不不,不行,时间过了,真火散去,就降不了妖了!”王道长自己知道收妖是个怎么回事,自然不同意。 “王道长啊,这真火嘛,心诚则灵,王道长莫非是心里有鬼?” “这,好吧,你要快些!”王道长不耐烦道。 “不知王道长怎么知道此妇身上有妖?”徐清暗笑问道。 “这个嘛,我自然是开了天眼看出来的,前几天她家小叔前来求的符。”王道长坦然说道。 “那为什么要焚烧啊?” “妖物属阴,最是惧怕焚烧,不烧不足以辨其真形。” “这位道长,真的不烧不行?” “不烧,是没办法辨别妖物的……” “哦?王道长如此厉害,不知可否看看我身上有无妖物?”徐清故作信服好奇问道 “这位大人既是朝廷命官,自然是天生星宿下凡,有皇威紫气护佑,怎么来妖物的?”王道长解释道,他以为徐清真是相信了,于是说了一通好话。 “嘿嘿,我既然是天上星宿下凡,道长却是凡人修法,我的法力比道长肯定要高。我见道长身上妖气纵横,不如先烧了自己身上的妖气如何?”徐清开始下刀子。 “这……胡言乱语,我身上怎么会有妖气。”一众看客听到这里,疑惑的看着王道长,而王道长也开始惊慌起来。 “哎,此言差矣,妖物属阴,最是惧怕焚烧,不烧不足以辨其真形,王道长烧一烧才知道嘛……” “不烧行不行?” “不烧,是没办法辨别妖物的……”徐清照搬王道长的理论,一众愚民开始纷纷偏向徐清这边。 “哼,我看你分明是来捣乱的,你难道是这妖物化来的幻形?”王道长又开始污蔑起来。 “郎朗乾坤,幻形怎可存在?”徐清心里想,我可是读过《西游记》,看过王正英,拿过轮子的那种一块钱,想胡咧咧比不过你? 一旁的愚民也纷纷“好心”劝道: “是啊,王道长,这位大人一心为你啊。” “对对对,王道长,这大白天的妖物怎么会施法?” “王道长,先烧了你自己吧,别被妖物迷惑了。” “道长,你不烧完自己的妖气怎么能烧别人的妖气呢?” 王道长气的牙齿打颤,可是奈何啊,徐清说的话都是他自己说出去的。他知道徐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他没办法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啊,要是收回来了,一众村民还不活剥了他。 “来人!帮王道长点火!”徐清喊道。 “嗨,啊!”王道人见情势不对,一时间狠下心来,狗急跳墙,拿出一把匕首刺向徐清,谁知徐清早有准备,一把拔出横刀,将王道人的手伤,匕首也掉落在地。王道人痛的在地上打滚,徐清上前踩住,拿横刀加在他脖子上。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都是孙寡妇他小叔让我干的!” “仔细招来!” “孙寡妇她小叔看上了她家的田宅,要贱买,孙寡妇不肯,于是她小叔就让我造谣,说孙寡妇被妖上身了……”王道长说完,徐清转身向在场之人说道: “诸位可清楚了这来龙去脉?” 众人默不作声低着头,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孙寡妇她小叔呢?!” “那呢那呢!他跑了!” 这件事情只算得上小插曲吧,徐清救下孙寡妇,知道她还有个儿子,于是给了她一小袋炒米,不是吃,是当做信物,因为一时拿不出什么东西了,只有这炒米整个大唐徐清独一份。徐清说她若是有心,可以去徐庄落户,如此算是送佛送到西了。 接着,徐清继续赶路。 ——--——--——--—— 每周活动: 每打赏十元,加更一章,最高八章,每周星期天可以哈。 多多支持,求鲜花道具,求打赏 第二十七章 押粮官 第二十七章 押粮官 连续三天的急行,府兵聚集地已经出现在徐清眼里,徐清正要打马向前,却听见一声怒吼: “站住!这里是军营……”两名士卒唰的跳出来,挡住徐清。 “我是接到军令前来领兵的……”徐清也不恼怒,他知道军营岗哨的重要性。 “哈哈哈,你是来报到的吧?”一名兵士跳出来。 “半大个小子,领什么兵,你伙长呢?”另外一个问道。 “公文在此,快让我进去……” “啊,不知大人到此,多有得罪。”说完一个人带着徐清走去军营里头。 营盘规矩稳固,军务井井有条,岗哨有序,即便是外行人看起来也要忍不住叫好。徐清暗暗的打量,来到中军帐前。引路的士兵与中军帐前的卫兵耳语了几句,那卫兵眼睛一亮对徐清问道: “将军可是仁勇校尉徐清?” “我是徐清,你怎么认得我……” “不是我认得你,我家将军是您故友呢…他说了你来直接进去,不要禀报了。” “末将徐清受调前来领令!”徐清进帐低着头单膝跪地,拱拱手。 半息时间,“徐小子,别来无恙啊?”帐上一个温厚的声音传来。 徐清抬头一看,嘶,原来是刘赞!刘赞上次山东剿匪之后,又因为献上了徐清的硝石制冰法大放异彩。由原本一个小小的末流小将军,调到了这次大决战,虽然是镇守后方,但是足见其受信任,算的一名大将。 刘赞也念着徐清那一份情,到任之后特地的将徐清调了过来担任营校尉之职。刘赞也考虑到了他的后勤部队是比较安全的,只要按时押送了粮草军械,到了最后论功行赏总会有些功劳。 “刘将军……”徐清做出一副感恩戴德思念至极的表情。这很是让刘赞欢喜了一下,心道这小子重情义。 “好了,别的话就不要说了,这一仗是秦王主将,秦王没有打不赢的,我叫你过来分一杯羹。”刘赞说道。 “多谢刘将军提拔……只不过为什么我是受齐王李佑节制啊?” “秦王主战,齐王守后……”对此刘赞只是简单的回答一句。 “刘将军,这次不知小子负责什么啊?”徐清心道,李家这几兄弟虽然是内斗得很,不过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互相鼎力支持,特别是战争,都不肯使绊子,这倒是罕见。太子善政,秦王善战,如果几兄弟能够携起手来,中国走向何方还未必可说啊。 “嗯嗯,你这营校尉只要送粮草就行……”刘赞见徐清不再问齐王的事,点点头回到。 “不要拼阵杀敌?”徐清面露喜色,嘿嘿一笑,,原是押粮官一名啊。现在他才是有了对刘赞的感激。 “哼,你小子不要高兴得太早,这粮草的事说难不难,可也不容易。” “只要不送命就好啊,不送命就好啊……嘿嘿……”徐清还是很高兴,没心没肺笑道。 “说不定敌人截粮草呢?” “刘将军你别吓我了……” “哈哈哈,你小子好歹也在军营打过一仗,人也杀过了,胆子怎么跟鸡崽儿似的。”刘赞看徐清胆小的样子,哈哈大笑。 “……”徐清一阵无语,上次杀那几个人,还不是出生牛犊么,啥也不知道,也没见过战争的残酷。 “好了,不逗你了,随我出去领兵吧?”刘赞说完带着徐清出了军帐。 三通鼓毕,校场上站着五六千人,有伸头探脑的,有瑟瑟发抖的,有站立沉思的,不一而足。 徐清随刘赞站上高台,刘赞大声说道: “大家瞅瞅这位,这是新来的营校尉徐清,别看他年纪不大,倒也随本将征战过,小小年纪被封为了仁勇校尉。” “咳咳,今天选三队人马随徐校尉押送粮草,七百五十人,外加五十个辅兵。在场之人听令:年二十三以上,五十以下及身体有恙者离场。” 徐清预备正要选些好人马的时候听到刘赞这么说,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年二十三以上,五十以下的离开,合着剩下的不是老就是弱啊?这还打不打仗? 刘赞看出来了徐清心中不满,说道:“你也别多想,你是运粮的,这些兵足够了,其他的,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咳咳,没事没事,老弱就老弱吧,别上前线就行。”徐清擦擦汗。 “瞧你那点出息……”刘赞笑骂道。 此时校场上只剩下白发和一些瑟瑟发抖的,果然除了老头就是没上过战场的。刘赞示意徐清去挑人,徐清撇撇嘴,有什么可挑的,就那么几个人了。不过矮个子里八号个子,筛掉一些太恐惧的新兵,也就凑出了八百人。老兵徐清一个没筛掉,这些人用的好了,也是宝贝。 “营校尉徐清听令:着你部押运粮草四百石,给驽马五十,好马三十匹,按时到达,不得有误。”刘赞严肃的道。 “末将尊令!”徐清提了一口气说道。 “徐清啊,你这八百人是临时凑的,三个队正十五个伙长归你选人吧。” “好,多谢刘将军。”徐清感谢道,心想人事任免权啊,也就是爱怎么搞就怎么搞,不得了不得了。 刘赞走后,徐清向着校场八百人看了一眼,八百人也看着徐清。徐清问道:“当过骑兵的会起马的站出来。” 二十多个人稍微犹豫一下,出来了,大部分是老兵,新兵有两个。徐清数了一下,25个人。 “好,你们二十五个人,各领好马一匹,分为五组,在我军周围巡逻侦查。”徐清又分好任务,两组在军前十里内巡逻,遇敌先报信,其后乃骚扰。 徐清又望向校场,心里灵光一现,原来刘赞给我这些兵是有深意啊:新兵容易忽悠,老兵懂事不会违令,这八百人对于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将是最为趁手的,徐清不禁对刘赞的深思熟虑佩服。 “剩下的,一次战场没上过的出来。”徐清说道。不一会儿,又有二十多个出来了,上战场不一定要杀敌,跟着屁股后面摇旗的也好歹有些经验。 二十多个人,都是年轻人,眉眼里满是担忧,不知道徐清要他们做什么。咦?不对,怎么还有个老头啊。 “那个老兵,你年纪挺大啊,怎么会没上过战场……”徐清远远地问道。 “我……小老儿我打了七八次仗,都是在后面运粮,没……没上去过……”那人回到。 “哈哈哈,老滑头……”周围人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一下。 “七八次运粮?那好,你就负责带一队人运粮了。”校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想到一个队正就这么出来了,而不少老兵却看着徐清点点头。 “不不不,小老儿不敢,以前没带过队……” “这是军令……”徐清不和他废话:“另外你开始挑人吧,先挑小子和那些身体弱些的老兵。”那个老兵也就唯唯诺诺去挑人了。 徐清看着剩下的二十多个没上过战场的,顺:“你们就随着我吧,以后军里的杂事有你们做。” 随后徐清又从校场上挑出来有经验的几个老兵,担任队正队副,还有 伙长。然后叫他们自己挑人,挑完剩下的,就都派到运粮队里头。徐清又告诉五个比较机智些的兵怎么骑马,把剩下五匹好马发给他们,充当传令,他自己骑了那匹大了马蹄铁的老马。 休整一日,准备出发! ——--——--——--—— 每周活动: 每打赏十元,加更一章,最高八章,每周星期天可以哈,下一章:麦饭和炒米。 多多支持,求鲜花道具,求打赏 第二十八章 麦饭和炒米 第二十八章 麦饭和炒米 徐清这一营的结构如下:三个队正,运粮队正简阳,就是那个自称没上过战场的老兵,统兵300人,五十辆车。前军队正胡九,也是上过很多次战场的老兵,统兵200,后军队正马金,统兵250人。前军探路,遇敌迂回包抄,后军押队,御敌和运粮队一起防守。另外还有游骑兵五组负责巡逻,算是斥候,徐清手下几个没打过仗的负责第二层巡逻,然后就是几个传令兵了。 虽然是运粮队,但是也要一层层提高警惕,若是真像刘赞所说有人劫粮队呢?生命诚可贵,小命价更高,若为保命故,钱权皆可抛。何况只是费点心思安排一下呢? 从后营洛宁出发,渡过黄河到达安阳大营,十天的路程,运粮时间是十五天。所以一路上可以慢慢的走,不要紧,徐清也下令缓行,没有得到前面探路的斥候报道,之前,后军及运粮车队都不得行动。当年诸葛亮一生唯谨慎,徐清也想学学他,虽然诸葛亮是为国操劳,举国器所以谨慎,而徐清只为保住一条小命。 傍晚,太阳还有小半挂在山上, 徐清就把几个伙长队正叫到一起,商量怎么扎营,这些事情徐清不懂,所以问别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作为一名后世来的大学生,讨论和征询建议是他下意识想到的办法。而那些伙长们却不是,他们见到徐清这样不耻下问,都觉得这就是他们的知遇之恩,一个个拿出十二分劲出来。 他们原来都是被当做炮灰的老卒,从来没人问他们该怎样打仗,是啊,一个小卒子怎么会打仗!不然还要将军做什么?最大的智慧再人民,最强大的力量在人民,这两句话听起来不以为意,其实谁能说不是呢? 扎好营寨,全营开始埋锅造饭。一条条的炊烟升起,蓝天白云,夕阳欲颓,看着还是挺舒心的。徐清所在一帐也开始造饭,徐清自己没带锅,也就和几个队正一起吃,不过四个“巨头”吃的也不怎样,一样的麦饭,最多是管饱,再者咸菜味道稍微好一点,这也算得上一点点福利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军中尤其是这样,试想历史上那些士兵吃草根,啃冷饭,而将领吃肉喝酒开席的部队有几个好下场。不过,今天三个队正的伙食改善了。 “咕嘟……”简阳最先闻到一股炒米的清香,接着马金,胡九也闻到了,一大口口水吞得直响。马金转眼想到了什么,赶紧将帐布拉上,为的是不让别人闻到。徐清看几个人这般神情,不由得笑了,他闻着米香也只是有了一点胃口。 出发到现在,徐清连吃了几天干的炒米,今天借了锅子,将炒米重新下锅,放了水,慢慢的煮开,做了一锅简单的米粥。徐清也不吝啬,连放了两斤。 “徐大人啊,你这是什么米啊,怎的这么香?”胡九从锅里舀了一碗就吃,被烫了嘴,然后使劲吹粥 “是咯是咯,平日里早上也煮小米粥,没有这么香……”马金也赶紧凑过来捞了一碗吃了道。 “这不是小米,这是大米,还有黄豆子,还放了糖,还有盐?”简阳倒是吃的又慢又细,像个老人吃饭。 “对的,简叔说的不错……”徐清肯定到。简阳顿时一脸骄傲看着其他两个人,仿佛在说,你们看,比你们厉害吧? “嘿嘿,简老头那你怎么不带这粮食来……”胡九反讽道。马金也跟着胡九说道:“对啊,有本事你说说怎么做出来的……” “我……”简阳又被压了一头。 “这个啊,叫炒米,就是用大米加盐加饴糖,然后和黄豆一起炒熟,来不及埋锅,就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用来煮粥,不用放盐直接下锅,熟的也快。”徐清忙出来解围。 “你说说,这怎么想出来的?我以后再也不吃麦饭了……”胡九大咧咧说道,又捞了一碗。 “对,到了安阳,我要把口粮全换了。” “是了,这东西比麦饭好多了,其他人的也要换了。” 接着众人也不说话了,专心围攻一锅米粥,这锅粥加上水三四斤重,就这样没了,三个队正吃的走不动道,徐清在这种氛围之下也吃撑了肚子。 晚饭吃完,月以高升,徐清安排好巡卫斥候,明哨暗哨,也就满是警惕的开始休息,不过满脑子是在使劲回忆这一战的胜负。 在后世的徐清特别喜欢唐朝,因为唐诗美丽,因为唐朝的强大,所以他对唐朝的事情研究的比较多,特别是唐初。 刘黑闼本是窦建德的部下,窦建德死后,刘黑闼于武德四年反唐,自号汉东王,很快占据河北大部郡县和河南部分地区,李神通,罗艺,李世绩一干名将先后都被打的大败。 武德四年尾,李渊意识到了刘黑闼的威胁,命王牌中的王牌李世民出战,和齐王李元吉率兵讨伐刘黑闼,命李艺从幽州南下两面夹击,有一战而定河北的决心。 五年正月,李世民率军到达获嘉,刘黑闼数战失利,遂弃相州,退守洺州。相州治于安阳,刘黑闼走后,李世民屯兵安阳,继而攻打洺州。 洺州?“洺水?洺水之战!哈哈哈……”徐清笑了,洺水之战是可是著名的后发制人而取胜的战例,心道这次运气好,不仅小命有了保障,还真的能分一杯羹,嘿嘿……。想到这里,徐清不由得心稍稍安了一些,沉沉睡去。 接连三天,一路顺风,再有一天就该见到黄河了。 安阳大营秦王帐中: “这次负责押送粮草的人是谁?”秦王李世民面无表情问道。一旁侍立的人答道:“就是上次献硝石制冰法的人,刘赞念他一份情,提拔上来的,还是个中男,算不上谁的人。” “嗯,盯着他,三弟他们以往没使过绊子,不代表这次不会,对了,刘赞要去争取一下,千万别让他跟大哥好了……” “是……” “报!斥候传来报告,一股北来匪徒过了黄河,不知其目的……” “粮草!他们是刘黑闼派去劫粮的……”李世民黑着脸思索着对策,而一旁侍立的那位却道:“莫若让齐王领兵去救……” “妙计,妙计……辅机真是张子良在世啊。”李世民被一语点醒,劫粮的不一定是刘黑闼,也有可能是齐王李佑捣鬼。如果是刘黑闼的人,一切都简单,如果是齐王,那让齐王去救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计策。无论成败都是秦王得益,成则保粮道无忧,败则归罪于齐王,压他一头,而秦王只需要紧一紧裤腰带等下一批粮草就行。 -- 求打赏,求红包支持 第二十九章 防御战 第二十九章 防御战 早上天蒙蒙亮,徐清就起来了,早睡早起,不仅有利于身体,也有利于防止遇到敌袭。 可就在准备吃饭的时候,一座山后边升起一道烟。马上,各伙长开始行动,队正按照计划领着部队移动起来。接着又有一道烟升起来,这时所有人开始不安起来。 两道烟,两千人!一道烟表示一千人,俗成的规定,还不知道会不会增加……八百人对战两千人,怎么打也是场恶战。 “运气这么差么,要开始打仗了……”徐清安静的看着众人组织战斗,他一点忙都帮不上,只是在心里悄悄计算得失。 首先,昨天扎寨的地方选的很好。背靠一座陡山,跟悬崖一般,所以只有一面有敌,但是寨前地势平坦,敌方进攻却有一张小坡下冲,虽然有栅栏,但是肯定经不住骑兵冲击。刘黑闼在河北,渡河偷袭粮草会有多少骑兵?所幸的是山那边的烟不再增加,八百人对战两千人,有无胜算? 就在徐清发愣思考之际,各部队已经准备好了迎敌,而斥候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也就是说敌人已经来了! 按照约定,徐清所在的寨里现在只有六百人留守,算是正兵,另外前军的两百人,绕了出去,等待徐清的信号再攻回来,两面夹击,算是奇兵。也就是说,在这之前,要一对四。 打仗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比较,但是徐清还是心里打鼓。 唐朝府兵,骑兵除外,人人都配有一把弓,一根长枪,一把横刀,一面盾,从远程到近兵厮杀的武器都有了。徐清看到己方士兵都操着弓箭,只待敌人靠近到二百三十步以内,就放箭杀敌。从二百三十步到五十步,能放三到四箭。 不过敌人明显也在犹豫,打还是不打,不过这样的犹豫明显有利于徐清,因为 徐清只要坚持到援兵过来就可以了。 山坡上,一名自以为受宠的小弟问:“豹哥,咋办,打还是不打?”豹子刘是刘黑闼手下一个小心腹,心狠手辣深得刘黑闼信任。这次就是刘黑闼让他带了两千人渡河,袭扰粮草。 “打个屁,说好的偷袭,他妈的还没到人家门口就被发现了。”豹哥怒斥道。 “豹哥,要么不打了吧……咱回去?”那个小弟进言道。 “妈的,这回去怎么交差?”豹子刘一脸愁色。 “咱,咱们去烧几个村子割些脑袋回去?”那小弟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嗯……”豹哥眼里露出了一丝狠色:“不行,这次刘大哥让我劫粮,是信任我,我一定要做到!”豹哥明显也知道劫粮的重要性,不能马虎。 终于动了,徐清看到小山坡上的人终于动了,两千人零零散散,站满了小山坡。徐清稍微放了一个心,对方没有骑兵!而且看站队,丝毫没有纪律性,这次的战斗有把握了。 “拉弓!”简阳和马金下令到,六百人三排人一齐把弓拉的满满的。 一个时辰前,齐王李佑帐里: “什么?”李佑听到李世民的传令,愤怒得推翻桌子,脸色阴晴不定。 “齐王别急,现在还是快速派出援兵救下粮队才是……” “运粮的是谁?能撑多久?”齐王也不简单,稍一提醒就清醒了。 “就是上次送上硝石制冰法的,是个小将…” “什么小将,一个雏儿!”李佑一脸嫌弃,仿佛在他眼里那个凭借制冰法取得军功的人现在看起来十分可恶。 “齐王莫动气,那是刘赞带的兵,刘赞向来稳重,怕是那人有几分本领。” “来人!集合千骑卫,出发!”李佑不置可否,带上头盔出帐而去。李佑像是一员虎将,而李世民则更像是一名大帅。 齐王策马奔腾之际,徐清大营却一片肃杀,压抑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拉弓!”两个队正一齐下令。 整齐划一的军队将弓拉满,即便是这个动作也让敌人有所敬畏,前进的步伐不由一滞。 “停什么?给我冲!再敢停下老子刀子不认人!”那个被叫做豹哥的在人堆里大喊,那些手下的人才又动了起来。 “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放!”简阳下令吼道。 “嗖!”一排排箭飞了出去,马上徐清这方的士兵又准备好了拉弓射箭。 再看敌军,刘黑闼能大败李世绩等人,自然不是易于之辈。手下的兵卒也都武器装备充足,像眼前这么一支部队,也能人人有盾牌。 徐清只见得对方都举起了盾牌,一排箭600枝下去只有不到一百人倒地。不过毕竟不是官军,又出于恐惧而战,竟然让徐清这方射出了五次箭,四百多人倒地不起,又拖延了一息时间。 “五十步到了,击鼓!”马金喝到:“一二排上!” 真正的厮杀开始了! 徐清这边接着栅栏之势,豹哥手下接着人数之优!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两不想让。徐清冷眼旁观,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战场上的厮杀声都变成了嘈杂的低噪音。 “第三队,上!”此时射箭已经没用了。 断肢残臂,尸首头颅,血红满地! “放烟!让胡九带兵夹击!”徐清吼道,他看不下去了只希望奇兵出击,碾压敌人的心理防线! 一股青烟从徐清身边升起,给远处的胡九报信。 “杀啊!杀啊!” “什么?那是哪里来的人……” “快……快跑,他们的援兵来了……” 豹子刘傻了眼,怎么会还有兵,不行,刘黑闼的恩来日再报吧,今天先保住小命再说,往日凶狠的豹子刘其实胆子小得和徐某人差不多。一看到自己部下死伤颇重,而徐清这边援兵来到,一咬牙带着亲信跑了。 他这一跑,剩下的千多人没了主心骨,一哄而散,当即简阳马金击鼓挥兵掩杀过去,和胡九两面夹击,斩获无数。徐清思考了一下,翻身骑上那匹老马下令道: “骑兵,上马,和我追击残寇!” “简阳!留守军营,处理尸体伤兵,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胡九马金,随我追击残寇!我先走,你们速来!” 三道令吼出来,十几息时间,二十多个骑兵都上马准备好了,所幸他们几个还没有受伤阵亡的。徐清看准方向,带着骑兵,朝着豹子刘逃跑的方向追去,一边还在战场上砍了几个小贼。 --- 第三十章 齐王的拉拢 第三十章 齐王的拉拢 谋一处山道上: “齐王,快到了!”一名骑士一边报告一边把马骑的飞快。 “还有多远?”李元吉大声问斥候道。 “不到五里路!远处冒烟的地方就是!” “冒烟?!完了!”李元吉满脸大怒道,又是一阵马鞭,马吃痛起来跑得飞快。一干骑兵,约莫七百人奔腾而过。 “四里!三里!二里……看到了……”李元吉在心里默念,几乎都想好了粮草被劫后的对策。 毕竟这次他是主管后勤的,出了问题找的就是他,而他,就只能将刘赞推出去了!至于徐清,乱兵之下哪里还会活,死了倒也便宜他了,要是降了逃了这辈子让他不安宁。 “齐王,情况貌似不对啊,你看帐篷什么的还在……”一名骑兵说道。 “那些烧起来的貌似,貌似是尸体!”另外一名骑兵也说道,言下之意是官军胜了,刘黑闼可不会帮你焚烧尸体! “唔……”李元吉沉吟起来,计算着要不要过去探看,会不会是敌人的诱敌之策,亦或是李世民的计谋,想借乱兵谋害,风险有到底多大。 正当此时,徐清军营里出来一队士兵,头发花白,不知几经岁月,不知打了多少仗,军容齐整,步伐矫健,一股气势竟让一干骑兵也泛起丝丝恐惧。 只是李佑不会恐惧了,他冷眼看着跑来的一队士兵,手握剑柄防止异变。 “来着何人?”说话的不是齐王,而是简阳…… “大胆,齐王殿下在此,还不跪拜!” 简阳当即带着众兵行了一礼道:“齐王容禀,刘黑闼手下豹子刘将兵二千前来偷袭粮草,被我军奋勇击溃,为防止溃兵不残害乡民,营校尉徐清带兵出去清洗残兵。去前有令,任何人不得进我军营……” “连我也进不得喽?”李元吉听了这话故作生气道,其实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也多半也是高兴的,毕竟粮草没被烧嘛。 “对不起,齐王恕罪,军令在身不敢违令……”简阳回道。 “你,好大的胆子!”李元吉没生气,他旁边的骑兵却一个个都气坏了,齐王到了哪里,不都是被人捧着请进去的? “算了,在这里我倒是看到了细柳营的遗风。”李元吉压了压手,细柳营是西汉的典故,周勃驻军细柳,皇帝无令亦不得入内。齐王也是不简单的人,皇家嘛,哪个简单? 简阳带着兵和齐王一起等了半晌,远处出现一队骑兵,每匹马上挂着三四个头颅,缓缓行来。这就是徐清带出去的骑兵了,骑兵全部出现之后,又出现了几百人步兵,满身的血,扶持着伤兵缓缓走来。军队之中直爽汉子多,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看到徐清带着些老弱之兵奋战至此,现在如此威武的带兵回来,纷纷动容,心中多了许多佩服。 李元吉打马上前迎接,数十骑自动跟随了上去,另一快马从李佑骑兵里分出来,前去通知徐清。 “营校尉徐清拜见齐王……”有了人快一步通知,徐清倒也没再生他事,老老实实单膝跪地。 “不错不错,以一些老弱之兵,以少胜多,徐校尉好生英武啊……”李元吉倒是也没提他进不了军营的事。 “末将不敢,我年小少谋,多亏帐下老卒们扶持出策,将士出力,才没有将粮草丢了。”徐清沉声道,惹得一旁的马金胡九感激涕流,终于有人公开肯定他们的作用了。 “唔……”李元吉不言语了,他知道这是徐清在推功。 “齐王,匪首豹子刘头颅在此,此战歼敌一千五,俘虏百人,自损四百人,队正简阳,马金,胡九具有战功。” “好了,他们的功劳本王会记住的……”;李元吉十分高兴,因为这次不管是成是败,他都有在后方捣乱的嫌疑,而现在就变成了散兵流寇袭扰粮队,被护卫击溃,李佑思索一番道:“不过我看,最大的功劳还在于你用兵用人得当,此功我给你记下了。” 这样一来,不就是由于齐王李元吉选人得当,后方虽不免有流寇,但是粮道安全稳定无虞了吗?而流寇是哪里来的?自然是李世民防守不当来的! “徐清,速速整理好战场,马上开拔,我和你一起去安阳……”李元吉笑着道。 “喏!”徐清心里一打转,完了,李元吉这是要拉拢我了,和元吉一起到了安阳大营,李世民看到了会怎么想?他自然想我和齐王一条裤子啊,李世民是个好皇帝,可经不住他也残忍啊,玄武门之变后,连小侄子都不放过的人。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李佑李世民两个人徐清都得罪不起,只能走着瞧吧,徐清心道。 回到大营,把敌人尸体烧了,队友的挖坑埋好,大家失落地补一顿早饭了,徐清更是连早饭都没吃,原因是那些尸体被焚烧之后,是的军营四处飘着肉香味,只不过这种香味让人作呕。 四百人啊,徐清四天前亲自在校场上挑选的兵,他手指轻轻的一点,就几乎决定了这些人要在这里丧生。亲自杀敌徐清还能忍,可这小小的动作就让四百个人送了死,这怎么能舒服。 一将功成万骨枯,徐清现在却不想领这份功劳,因为他只是跟着众人捡了几个首级,最后象征性的砍下豹子刘的头。他只想离开,快些离开,快些结束战争! 慈不掌兵。 “徐校尉,齐王叫你过去……”简阳跑进徐清帐中说道。 “好,我马上就去。”徐清收拾了一下心情,随简阳一起去见齐王了,不过眼眶仍然是红的。 “徐…徐校尉,你第一次打仗?”李元吉看徐清眼眶红着,不由得玩味问道。 “不是,以前随刘赞将军也打过仗,只是没这么打过。”徐清答道。 李元吉顿了顿:“听说那个硝石制冰法就是你捣鼓出来的?此法献上后,我父皇颇为高兴啊……” “是,无意之中想到的……”徐清心道,你怎么提起这件事来了。 “不知徐校尉肯到我帐下效力吗?”李元吉冷不丁冒出一句邀请。 徐清低着头脑袋飞转,效力?别开玩笑了,你齐王自己还不能自保,给你效力,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么。拒绝?别开玩笑了,齐王是什么人,现在他离死期还有三四年呢,所以现在的他还是大神仙,小鬼勇斗大神仙?徐清思考片刻道,选了一个中肯的回答: “末将愿为国尽忠!” “哈哈哈,不错不错,就是反应慢了……”齐王大笑,让人觉得是在逗徐清,真实如何就不知道了。徐清见此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过关了。 “徐清听令,速速带领兵将,将粮草压往安阳大营!”李元吉严肃认真道。 第三十一章 马蹄铁 第三十一章 马蹄铁 话说徐清的兵卒死伤大半,无运送粮草,于是李佑和徐清一起押着粮草去安阳大营,可是粮车走得慢,过了黄河还要走一段时间。而且既然后方的统帅在这里,自然押粮队的主将是李元吉,反而徐清落了个清闲。 其实这个清闲是要打折扣的,因为李元吉每天要和徐清一起骑马,和徐清聊天,徐清也只能奉承着,偶尔抛出一个早年流浪时发现的现象,比如两块石头谁先掉到地上,李元吉也很感兴趣的探讨实验。 后来李元吉看徐清的马老了,要给徐清换一匹,倒是徐清不愿意。为啥不愿意,最新耐磨轮胎在老马蹄子上呢可是李元吉不这么认为啊,他以为徐清是偏向李世民的,心里有些吃味。不过,这次徐清来陪他的时候,他发现了奥妙。 “哒哒哒…”徐清骑着老马行了过来。“齐王…” “咦?”李元吉没看徐清,看着徐清的马。徐清心里高兴的不行,终于要发现啦?嘿嘿,再来百亩,不,两百,还是不,三百亩良田,十个小妾就告诉你奥秘。 “齐王?” “徐清,你这马有些奇怪啊……”齐王道。 “怎么?没什么奇怪啊,不过是老了些……”徐清装傻充楞。 “你这马蹄子上是什么?”李元吉终于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哦,那不是給马穿的鞋子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徐清继续装傻。 “鞋子,怎么个穿法,马为什么要穿鞋子啊?” “人光脚走地会磨破脚皮,马也一样嘛,所以我给它做了个铁蹄子,好让它能多走些路。” “嘶,对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元吉跃马而下,拉住徐清的马说道:“你下来,让我看看这马蹄子。”然后就把徐清拽下马来了,也不管徐清一脸幽怨,端起一只马脚,仔细的看了半晌,眼睛眼睛睁得越来越大,里面的光彩也越来越多,就跟一头饿狼见到了洗白白的美少女一般。 老马终于被看得不耐烦了,盯着人家的鞋子看干嘛,讨厌,直愣愣把马蹄放下不然李佑看了。李佑站起来了,满是激动抓住徐清的肩膀,看着徐清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知道这些?” “齐王,疼啊……”李元吉是员虎将,力气大得很,这样激动的一抓,徐清不由得两肩巨疼。 “好好好,是我激动了,你跟我说这是怎么想到的?”李元吉放下手说道。 “我不是说了么,就跟人穿鞋子一样……”徐揉揉肩膀说道。 “是啊,是啊,就跟人穿鞋子一样,可为什么千百年只有你想到了给马钉个铁掌?”李元吉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转过身,对着山野大笑,似乎忘了王爷的身份:“哈哈哈哈哈哈……我大*队再不用担心战马不足了,我大唐再也不用跟突厥人讲和了!” 徐清心道,这李元吉虽然在争储的时候站错了位置,倒也不乏一股爱国之气啊。 安阳大营李世民帐中: “秦王,据探子来报。齐王援兵到之前,粮队自己就将贼寇击溃了……” “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李世民万万没想到一个十六岁小屁孩能带兵击溃劫粮的队伍:“你说那个带兵的人还只是个中男?不错,不错,倒是有几分本事……” “报!秦王殿下,齐王来了……” “到了哪里?他这是要来邀功了……”秦王眉头一皱说道。 “到…到了军营里头……齐王到了之后直接往铁匠那里去了,还带了一员小将。”原来李佑想清马蹄铁的功用之后,马上把粮队交给手下,裹挟着徐清一路飞奔到了安阳。 “铁匠?小将?”秦王思索起来:“辅机,和我一起去迎接三弟,还有那位小将徐清吧?” 安阳大营铁匠那里: 徐清被裹挟而来,花了时间止住了呕吐,就被迫不及待的李元吉推去告诉铁匠制作马蹄铁了。徐清画了一个简图,铁匠也是一个聪明人,一看便组织人手敲敲打打起来。 “三弟,三弟啊,粮草没事吧?”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走到铁匠营里老远就问道,倒是装作了什么都不知。 “末将参加秦王殿下!”徐清见了一礼。 “二哥?嘿嘿,粮草的事先不说,我先给你看一个东西。”李元吉笑道。 “哦?有什么比粮草的事还重要……”李世民疑惑道,又转身看向徐清:“这位就是徐清小将军吧?你的硝石制冰法可真不错。” “末将不敢……” “二哥啊,硝石制冰法怎么的也是玩乐的性质大些,这位徐清又造出来一个东西,这可是功在千秋,让我大唐的部队战力大大提升不在话下的好东西。” “嗯……”李世民开始有点期待,提升军队战斗力,这是所有统兵之人最希望看到的:“如此我就要好好看看了。”毕竟两兄弟之间,又是军队里,也不用称孤道寡,连着徐清也受了面子,和两个皇子你我相称,直来直去。 铁匠的速度不错,理解能力也是上乘,不一会儿,第一个马蹄铁便打造出来了。稍微冷却一下,一脸激动的捧着送到徐清面前,显然他也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了。徐清点点头表示可以,铁匠又把马蹄铁送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一脸疑惑得拿着看,倒是长孙无忌面露惊讶:“这…这可真是…呼…大唐的骑兵将要崛起了!”长孙无忌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把感叹换成了预言。 李世民稍微慢一步,也明白了这手中之物的重要性,面色激动的问: “徐清,真是一员智将啊!” “末将不敢,说起来也是因为早年经历,流浪时没鞋子穿,所以有感……”徐清扯了一个谎,原本是想说什么老道士啊,老和尚传授的,不过一想在这些人精面前还是不要那样自找不快了,按照徐初六的影子撒谎,除了他,还有谁能识破? “所谓大巧若拙就是这样啊……”长孙无忌感慨道。 众人点点头,最后四个马蹄铁打好了,拉来一匹温马钉上。那匹马第一次钉掌,“嗒嗒嗒”踩着碎步,好像很好奇自己脚上的“鞋子”,又欢快的跑了几步。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最后的顾虑消失了,钉掌对马没什么伤害。大唐的战马,终于可以大大减少损耗了! “徐清听令!你献上马蹄铁,于军大用,我自当请功于父皇,现任你为牙门将,此物之秘法不可再传与他人,严守机密,不得有误!” 第三十二章 牙门将 第三十二章 牙门将 牙门将和牙门将军不同,虽然都是古代武将的职称,只有一字之差,但是牙门将军,是大将,而牙门将只是主将帐下的偏将、副将。这么说吧,两个官职在三国时期建立起来的额,牙门将军是赵云魏延这样的人担任过的,牙门将就是刘林,赵广这个级别的人担任过的,当然后者还是有一位名将的——王平。 徐清担任的这个牙门将,是李世民为了保护他和保护马蹄铁的秘密而任命的。还有一些拉拢徐清的意思,李佑为此也强烈斥责了李世民这种挖墙脚的行为,不过被李世民一句为父皇办事,哪有你我的墙角给顶了回去。 总的来说,徐清现在的手下只有五十人,守的也不是外围牙门,是中军帐前的牙门,只是象征性的守卫,所以还算安全。牙门将也算中高级将领了,每天的战前会议要准时参加。 中军帐下,一堆的名将汇集,徐清要不发言,只是暗暗的打量诸将。李世民身边的人,那个打瞌睡的黑脸大汉莫非是程咬金?咦,还有一个大汉,尉迟恭? 倒是被李世民成为罗将军的那位长得不是很大块大块的,只是身材很修长,徐清偷偷比划了一下,约莫有一米八多,多很多的那种。仔细看去,一脸英气逼人,放到后世也算难得的帅哥了,徐清摸摸自己脸,嘿嘿,想到还是不如我。 “好了,今天就议到这里吧……”李世民宣布散会了,徐清才恍然转醒,猫着头正打算走出去,忽然两脚一轻,心 想到:诶?我怎么飞了起来? “哈哈哈,殿下,这小鸡崽儿哪里来的!”徐清听见身后的程咬金哈哈大笑,然后看到一众高级将领全都留下来了,围着徐清和程咬金。 “你才小鸡崽儿,你全家小鸡崽儿!”徐清心里骂道,只敢做做表情啊,却不敢说出来。 “怎么,不服?”程咬金看徐清脸色不善,两手把徐清举起来了,像孙悟空耍金箍棒似的转了几圈,然后轻轻的往头上一丢,然后就松了手,站在一边,好像忘了自己抛出去一个人呢。 结果就是:“砰!”徐清一百多斤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帐中一群大将哈哈大笑,他们倒是喜闻乐见程咬金欺负新人,他们也知道程咬金胆大心细,不会出什么好歹。 “嘿嘿,你小子,还敢开会的时候到处看么!”程咬金倒是说出了一句让徐清惊讶的话。 徐清吐了吐嘴里的灰,心道:程咬金果然不简单,闭着眼睛也知道他四处打量呢,这是怎么做到的! “好了好了,这员小将是昨天献上马蹄铁的人,是个智将!”李世民走过来解释道。 “不错不错,马蹄铁是个好东西,就是这小子几两肉少了点。”程咬金说道:“只不过,你小子要是变成和长孙老头一样了,我还要扔你一次!” “程将军,小子不敢……”徐清老老实实道,只是一边的长孙无忌连连摇头。 “好了,徐清,我给你认识一下帐中诸人。”李世民带着徐清认识了一圈,徐清心道,这是李世民要拉拢我了?嘿嘿,那敢情好啊。徐清也就跟着李世民转了一圈,一个个将领问候一下,然后说两句威猛英勇的奉承话,倒是在罗士信面前,徐清说了句“可比江东之虎孙策!”孙策威猛却早亡,罗士信在洛水之战中也将战死,所以徐清说可比孙策。 夸人和送礼一样,说出去的好话,别人就会换着别的话说回来,礼尚往来嘛。徐清出了中军大帐,就要去自己的岗位驻守了。 他手下一共才五十个人,有一种明升暗降的感觉,之前他可是手握八百兵马“大权”啊。不过徐清手下这五十个人都很不错,每一个比徐清瘦弱,而且很是听话,徐清说东不敢往西,这才是好兵啊,徐清暗暗爽到。 “咚咚咚……”又开始会战了,每天总要厮杀一场,两军对峙,只能靠这种互相消耗,此消彼长,其次就靠着双方那个能瞅出对方的弱点了。 徐清带着手下的兵远远等在后面,因为徐清是中军牙门将,所以只是后备军,不必冲到最前面。 “刘黑闼退了!刘黑闼退了!”徐清看着刘黑闼领着兵退回去,算是今天的战斗败了一回合,这种不是决战的小接触,谁都不会玩命干。 “众人听令!随我上去抢东……不,追击敌军!”徐清哇呀呀红了眼睛带着手下冲上去,捡落下来的那些武器盔甲啥的,运气好还能捉到个把俘虏。嘿嘿,徐清也不忍心发死人的财,可不拿白不拿啊,徐清为解决这个矛盾,把手下兵卒支去搜刮了,自己慢悠悠的走在战场上。 几战下来,徐清也就习惯了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到自己人的,帮忙拖一下,看到敌人的,也悲悯的帮着合上眼。顺便,顺便啊,顺便才拿走盔甲武器,徐清十分反复地在心中强调。那些武器盔甲都是军中手艺,打造的不错,拿出去当也值不少钱。 “嘿嘿嘿,我算知道你小子了!”一天徐清从战场上下来,被程咬金又一脸坏笑将徐清拎了起来。 “程将军,你能不能给小子一点面子啊,这可是大庭广众啊,我手下的兵看着呢!” “好,那我拎着你去别处!”于是程咬金就当着众人的面把黑脸徐清拎走了。倒也没去其他不可描述的角落,不如徐清还正要担心谷道了。 “徐小子,今天我在你这吃饭!你有面子吧?” “程将军吃饭,小子我感到光荣无比!”徐清奉承着,心里骂程咬金,拿出一小袋炒米,这东西可不多了,徐清自己也要省着些吃呢! “这是什么?闻着怪香的……来,让我放块鹿肉。”程咬金悄悄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然后撕了一小块下来放到锅里。 徐清听到鹿肉两个字,眼睛都亮了,上辈子可是鹿都没见过,鹿肉也只是在小说里面见过,不曾吃过啊。米粥煮熟,徐清正打算要尝一尝鹿肉,却被程咬金拦住了:“鹿肉是我的,你喝汤!” 不用说,最终程咬金不仅鹿肉全吃了,粥和汤也没给徐清留,徐清最后还得饿着肚子给程咬金将什么是炒米。不过程咬金最后给徐清留下了一大包鹿肉,说是让徐清吃壮点,这让徐清开心不少。 日子就这样过吧,徐清想,反正这场仗是胜了。过了几天,给徐清封赏旨也到了军营。 第三十三章 大战刘黑闼 第三十三章 大战刘黑闼 徐清送粮到安阳,由于破敌立了战功,又进献了马蹄铁、炒米之物,李世民一封奏折送到长安,然后圣旨飞速传下来,徐清就被封为了正六品四转骁骑尉,这是勋爵,不是宣节校尉那种勋名散官,只有一个名号和一点点土地,还要特赐。 勋爵不仅有一大片地和钱财的赏赐,有月俸,家里的田不要上税,佃户不服役,还可以荫及子孙,算得上真正的贵族阶级。 另外,徐清散官的官阶也升了,变成了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还被李世民补了一个军里的实缺,正六品的牙门将,说白了其实是一个守大门的,不过徐清咧嘴一笑,他在山东折冲府也守过门呢,算得上有经验。至于具体的钱财土地,还有简阳马金等人的封赏,都要在大战之后再定。 总之,现在的徐清如果去参加宴会,唱名的人应该这样喊:骁骑尉振威校尉门牙将军徐清徐大人。 徐清虽然是守大门的,好歹也是将领了,每次参战基本上要参加,只不过依着徐清的性子,没有一次主动上过前线。防守的时候就带着手下人远远躲在后面守着军营大门,进攻的时候就跟在大部队后面摇旗呐喊,偶尔捞点俘虏啥的,混点散功。每次结束战斗,徐清这小子就守着一堆战场上捞来上好的盔甲、马槊、马匹,乐的最欢,将官抢的东西可不要交公。 李世民也没让大发战争财的徐清失望,指挥若定,运筹帷幄,一场场胜利接踵而至。 二月,刘黑闼还攻洺水城,至列人被唐将秦叔宝击退。十七日,李世民收复邢州,二十四日,李艺率军夺回定、栾、廉、赵四州,抓获刘黑闼尚书刘希道。 李世民军队会合于洺州,准备下一步,只是这里遇到了一点点挫折。 当时刘黑闼急攻洺水城,该城四面环水,水深三、四丈,刘黑闼在城东北修建两甬道准备攻城。李世民三次引兵增援,都因刘黑闼军顽强阻击不能进。眼看甬道即将修成,洺水城危在旦夕,李世民登上城南高坟,用旗语令王君廓突围,同时命勇将行军总管罗士信进城,代其坚守城池。 刘黑闼军在甬道修成后,连续8昼夜,猛攻洺水城,恰逢大雪,*无法增援,洺水城陷落,罗士信被杀。随后李世民率军夺回洺水城。 到了三月,李世民和李艺在洺水以南扎营,并分兵驻洺水以北。刘黑闼多次挑战,李世民均坚壁不战,以挫其锋,同时另遣奇兵断其粮道,冀、贝、沧、瀛等州的水陆运粮舟、车,皆被*沉焚。 徐清也在这场战斗中身影频频出现,烧粮嘛,自然会有好东西,不过这次徐清失望了,刘黑闼的军队现在粮食居然只剩下了一些麸皮。好像历史上那个袁术,贸然称帝在享受了极乐之后,竟然到最后只能吃麸皮,悲惨死去。 双方相持两个多月,李世民料刘黑闼粮草已尽,必来决战,于是命人在洺水上游筑堰截断河水。刘黑闼果然率南渡洺水,逼近唐营列阵。李世民先遣轻骑出战,继而亲率精骑击破刘黑闼马军,乘胜以马践踏其步兵。 刘黑闼率军拚死抵抗,战斗从中午持续到黄昏。这时,守吏决堰,河水疾速冲下,水深丈余,刘黑闼军大溃,万余人被杀,数千人淹死,刘黑闼和范愿于是率骑兵逃入突厥。 刘黑闼一败走,河北之战算是定了,自此,整个河北除了一些小势力,就基本算被收复了。这几个月的大战,徐清基本只算是跑龙套的,不必细说。李世民在清扫残余势力的时候,让一些受伤的人,年级大了的府兵先回乡带赏,而徐清也由于身体有伤被先遣返回乡了。 咦?徐清有伤,他不是不上前线么?说来也算倒霉,大战之时,徐清远远的在阵后瞅着,估摸着战场形势,好到敌军溃败之时赶紧上去抢东西。本来是闷声发大财的好事,可不该徐清太过贪心。他看到敌方一员大将一身盔甲,远在徐清这里看着也是银光闪闪,竟是纯银的盔甲。 在那位大将被打倒之后,徐清乐呵呵的跑过去“处理后事”,可没想到那大将回光返照,竟是拿了一把断刀砍向徐清,徐清哪里是对手,几番抵挡之后,被砍伤了一点,手下人一齐过来相救,才没让那大将伤到徐清要害,徐清也就差不多用命冒险换一副纯银的盔甲。 被这样一吓,徐清就再也没敢这样去“捞货”了,一直养伤到刘黑闼大败。其实也没什么伤,养了几天就好了,当然这也多亏徐清处理得当,没感染。 如今的徐清盆满钵满,名利双收,升了官也发了财。走在回乡的路上,作为一名光荣的受过伤的将军,到处讲着他如何身先士卒啊,如何奋勇杀敌啊,如何以一对三云云。谁说不是,就把那道伤疤露出来给人看,说不是那位也就被震惊了,连忙道歉。 吹了一路的牛,徐清走到河南地界,但是心里一计较,没有回洛南,而是带着一马车好东西,直奔洛阳而去。军营四个月下来,虽不至于母猪赛貂蝉,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荀雪儿那小妮子,那身段,那俏脸,啧啧啧。 他给荀雪儿的盘缠虽多,足够半年之用,但毕竟是一介女流,带着一个小屁孩,三四个月下来,最怕出点意外。而且上官仪那家伙,也只是个文人,要他骂人还好,分分钟八百字以上不带脏,可要他保护人嘛,就另说了。当然还 有徐某人怕上官仪近水楼台,那啥那啥不可描述的那啥了。 急赶之下,三天不到,徐清一行六个人就到达了洛阳。另外的五个人是上面给他派的护卫,毕竟是将军嘛,也算重 要人物了。越靠近洛阳,徐清的心跳得越快。到了洛阳,徐清反而静下来了,找了客栈住下。 静夜悄悄,徐清难眠,独自思量,现在六月多了,再过一个月,就到唐朝一年了吧? 似乎,混的还不错? 再见上官仪(第一更) 第三十四章 见上官仪 老一辈的中国人仿佛都有赶早的习惯,什么都要赶早。洛阳的早市也特别的热闹。徐清也趁早来到热闹地方打听上官仪: “这位大爷,你知道上官仪吗?” “么子,官衣?那可不能乱穿哩!” “大娘,我问个事儿,您认得上官仪吗?” “上官?县令姓舞……倒是没见过……” “小孩儿,你过来,那你听说过一个叫上官仪的人吗?” “没…没见过……” 徐清在早市上穿梭,逮着人就问上官仪,没想到上官仪这家伙名声如此不显。放过小孩之后,徐清看着人来人往彻底迷茫了,大海捞针啊。 “将军,我有一个办法……”一个憨厚大兵汉子说道,这兵汉是徐清的护卫,叫牛吃草。 “牛吃草,你别现眼了,你能有啥办法……”另外一个护卫说道。 “哼,我还真有…”牛吃草撇撇嘴继续向徐清说道:“将军,你说那位上官大人是个才子文人,不如去青楼问问?” “青楼?”徐清一拍脑袋,对啊,看来是急得变蠢了,青楼可是一个最为附庸风雅的地方,那些才子出名大多也从这里开始。徐清感激地看了一眼牛吃草。牛吃草却误会了徐清的眼神,闹了个大红脸,忙说自己是听说的,从来没去过那地方。 护卫里没人说自己去过那地方,于是徐清就开始打听青楼在什么地方,惹得路人纷纷侧目,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徐清就郁闷了,现在的青楼不是合法的么,装什么不懂? 其实徐清不知道,在唐朝,一但被入了贱籍,就几乎终生无法改变了,除非救个把皇帝那种功劳,才能幸免。而且后代妻子,也自动充入贱籍,真正的生男世世为奴,生女代代为娼。所以百姓大多数排斥入了贱籍的人,以为晦气不祥。 终于遇到一个不怕晦气的,打听到了那啥一条街,徐清又带着人沿街一个个门面问。不过到了那条街,徐清的护卫倒是一个个拉都拉不动了。艰难的问了几个地方,知道上官仪这家伙从来不进青楼,但是他的那些诗是传遍了青楼。一旦有了新诗,青楼的人就会差人去买,所以问了几个地方之后徐清也就知道了上官仪的住处。 洛阳作为名胜古都,隋炀帝又定其为东都,其繁华巨大是很有一番的。徐清一路问到底,终于找到了上官仪的住处,到了门前,只听见好像在开诗酒会: “一片两片三片叶” “四片五片六片叶” “七片八片九片叶” “细细数来有十片” “哈哈哈,好诗好诗啊,当浮一大白” “我们一起做的诗就是好啊,赶紧写下来……” “上官兄,怎么不说话?” “游韶今天没写出一句诗,要罚要罚……” “唉,我在想一个人啊,她妻子还托付与我了,半年没相见,怕是……”上官仪声音悲切:“要说写诗,这个人是我见过的之中最好的。” 就在此时,徐清敲响了大门,“笃笃笃…” “谁啊,今日不见外客…”一个陌生的人答道。 “上官,故人相见啊……”徐清喊道。 “谁啊,这么称呼游韶,游韶你认识?”说话的人看着上官仪,只见上官仪,嘴唇微微颤抖,眼睛也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上官是徐清对上官仪的特有称呼,只有上官仪自己知道,上官仪收起激动的神情对在场的人说道: “来人就是我说的那位诗才绝高的人!诸位,今日的诗酒会怕是要结束了。”说完话,上官仪开了大门。 “初六兄,别来无恙?”上官仪施了一礼。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徐清也说道,他看到上官仪长高了一些,脸上稚气消而英气增,像是个男子汉了。 基友相见,别是激动,无视了院子里的其他人。 “游韶,不介绍一下吗?”一个蓝锦缎的男子说道。 “哦哦哦,对对对,初六快进来,咦?这些是你朋友吗?也一起进来吧。”上官仪把徐清和徐清的护卫一起邀进来,他还不知道徐清是将军了。 “上官,那日军情紧急,我去河北走得急,将贱内托付给你,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啊……”徐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他把自己让荀雪儿离开的真实原因掩盖了一下。 “初六,你竟是府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以为你惹到什么人了,不得不托付妻子。”上官仪说道。 “哈哈哈,游韶,你不是说他的诗才一绝吗,原来是个大头兵啊?”那个蓝锦缎的男子大笑道,惹得一干所谓的才子也讥笑不止。 “大胆!”五名护卫见徐清被人讥笑,怒气上涌,带着战场上的余威吼道,一把将刀拔出来。现在这种撑场面的粗活徐清已经不用干了,几个跟班在嘛,所以徐清选择看着。 那些书生被这么一吓,都面无血色,那蓝锦缎的人还好点,抖抖索索说道:“这…你…你们要光天化日杀人不可?上官仪,快叫他们停下……” 徐清压了压手,示意护卫收了刀,玩笑道:“我在战场上颇有战功,承蒙上恩,也算的一个门牙将军,可不是大头兵啊……”徐清这么说,就是说他不计较了。 可那些个书生见到刀被收回去了,底气又足了,不肯放过徐清,那蓝锦缎人说道: “将军又如何,不还是一个武夫,粗鄙不堪,终究是不懂文章诗词的,游韶你少于这些人来往,免得污了你的才气。” 这次上官仪却生气了,他沉声道:“初六兄的大才你们不懂的,君子走的文武之道,武夫又怎么粗鄙了?”上官仪不愧是才子,骂人不带脏字,这句话等于就是骂那些讥笑徐清的人是小人,真正不懂诗词的是他们。 徐清也不恼,缓缓说道:“我怎么不知做文人的好,可是国家四处战乱不止,天下百姓深受其害啊。”说完这句,徐清微微一思考,将杨炯的《从军行》改了一下念到: “烽火照四边,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 徐清念完,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你不是说我粗鄙不懂诗词么,当即抄一首出来,让你丫的嘚瑟。 第一更给九寨沟,祈愿安康 重逢荀雪儿(第二更) 第三十五章 重逢荀雪儿 院子里,上官仪满眼星星的看着徐清,然后又自愧不如叹了口气道:“宁做百夫长,不做一书生。初六兄倒是喜欢军旅,只想颇大啊……” “游韶你,唉,算了,今日他留我走……”蓝锦缎书生作势走了出去,走了四五步,回头看了一眼上官仪,上官仪毫无留意,哼地一声不回头走了。 “上官仪你既然重一粗鄙武夫而轻看我等文士,我等也就告辞了。”另外一些人也说道。 “你们说他粗鄙,不知各位的诗能比得上他几分?”上官仪见这些人说徐清坏话,于是反驳道。 那些书生也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再也呆不下去了。只留下三两人还在这里,面色正常,看着徐清还有些好奇。 这留下的恐怕才是上官仪的真正的朋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刚才走得哪些心胸狭隘之人恐怕只是附庸风雅的几个草包罢了。 徐清当即向留下来的几个人施了一礼,在场诸人见此,不由相视一笑还礼。上官仪也露出半喜半怨的脸色道: “初六兄,你好不讲义气,都将军了我还不知道,嫂子在这几个月也不知道你的音讯呢!” “什么将军嘛,你我之间是不变的……”徐清说道,然后收拾了一个桌子,自顾自不客气的坐下。众人见此,又是相视一笑,彻底放开了。 “不知这位初六兄有否台甫?”其中一人问道。 “台甫?年纪小,不曾有……倒是小名初六,是上官他们平时喊的。”台甫就是表字了。 “恕在下冒昧,敢问初六兄弟,怎么称游韶为上官啊,自古没有称呼姓氏的啊……” “上官啊,顺口啊,用他们的话说,我粗鄙人一个嘛……”徐清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走了的那几位。 “初六兄果然豪爽……” 随后,徐清又和众人一起喝了几杯酒,各自奉承了几句,然后就向上官仪讨要老婆。上官仪忙说糊涂了糊涂了,众人也借机告辞了。 上官仪为守礼法,没有和荀雪儿一个地方住,这让徐清十分满意,心道封建礼教万岁! 上官仪说平日里他也去探望几次,每次送些粮食蔬果的。荀雪儿却不肯接受,推辞不过只好每次都付钱,上官仪也心照不宣,每隔几天就送一次,荀雪儿借此免了出门。 上官仪说,洛阳这地方虽然繁华,文气也浓厚,但是还是有很多肮脏之处。打算等到徐清之后,他也打算离开,去其他地方游历了。徐清静静的听着,不说话。 七转八转,上官仪对着一处小房子一指,示意徐清让他自己去。 “笃笃笃……”徐清放下护卫上前敲门。 “谁……”荀夜羽问道,不过马上被捂住了一样。“嘘,别说话……” “笃笃笃……” 门后面,荀雪儿姐弟在猫头猫脑。 “是不是上官大哥?”荀夜羽低声说道。 “再等等……”荀雪儿满是恐忧的说? “笃笃笃……” “谁?是上官大哥吗?” 徐清皱了眉,荀雪儿怎么这么胆小,不应该对上官仪这样啊,难道还有其他不欢迎的人来过?徐清正疑惑不解呢,大门开了一条缝。 “啊!”“嘭!”一声惊叫,大门马上关上了。 “呜呜呜呜……”门后面传来荀雪儿的哭泣声。徐清也矜持不下了, “笃笃笃……” “雪儿,雪儿,你也怎么了,是我啊……” “死初六,混蛋初六,你还来干什么,让我死在这里不好啊!”荀雪儿在门后面骂到。 “雪儿,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这就接你走……” “我不走了,我就死这里了!” “别啊,雪儿啊,我的好雪儿,我错了,我是混蛋,我是禽兽,我忏悔,我有罪……” 听到徐清无赖似的道歉,荀雪儿倒也气消了一些,哪有男人肯跟自己婆姨这样低三下四的?自己几个月的苦等不就是为了现在吗?荀雪儿倒是开始以妻子的身份担心,是不是让徐清丢面子了。 “你看如果不是我有伤,我都给你跪下来了……”徐清赖皮没将门打开,转手又来了一个苦肉计。 “什么?受伤!”荀雪儿听徐清忏悔听得极为认真,突然听到徐清受伤了几个字,慌忙支呀一声打开门,冲出来抱着徐清左看右看,下看上看,看到徐清一张笑脸,哪里不知道被徐清骗了,不过也没再生气跑回去,抱着徐清哇哇大哭。徐清不说话,让她哭,上官仪和那几个护卫也识趣的消失了。 “雪儿,好了好了,别哭了,再苦就不美了……”徐清轻声安慰道。 “呀,姐姐我来救你啦!”荀夜羽被荀雪儿关在房间里,好不容易才打开门,他见姐姐久不回来,以为坏人来了,提着一根棍子就来救姐姐。 “姐夫?姐夫,姐夫!”荀夜羽丢了棍子也哭了起来,大门口一大一小两个人抱着徐清哭,搞的徐清手忙脚乱。一定是有什么人对荀雪儿不好了,不然他们俩不该如惊弓之鸟一般,不过徐清不打算现在问,毕竟刚刚重逢嘛。 “好了,雪儿,你不叫我进去吗?”徐清说道。 “嗯……”荀雪儿没有半句多话,噙着泪水点点头,抱着徐清一只手,拉着徐清进去了,然后把荀夜羽踢到一边。 “雪儿,疼……” “你还想骗我,你根本没受伤……” “不信啊,我给你看……”徐清熟练的拉开衣服,将手臂上的伤口露出来,挺长一条疤,看着吓人,其实不深。 “啊,这……这难道是,卢家?”荀雪儿差点又哭了出来。 “嘿嘿,先进去,我慢慢和你说。” “嗯……”荀雪儿乖巧的点点头,梨花带雨,眉眼间尽是柔情似水。徐清于是又添油加醋,移花接木的将他在路上吹的牛,使足了劲再吹了一次,听得荀雪儿荀夜羽满是惊讶感慨。 “初六哥,我等的你好苦……”荀雪儿最后只说了一句。 “怎的,上官那小子不听话?”徐清咧咧嘴,当着荀夜羽的面也不顾忌,一把抱过荀雪儿,刚才没抱够。 “不是,上官大哥很好,就是……”荀雪儿挣扎着推开徐清,刚才是思念太深,一下子才没止住,搂搂抱抱的,现在清醒了自然要矜持喽。 “没事,现在一切都好了,不怕了,咱们马上会洛南……”徐清也没抱的太用力,荀雪儿挣扎开了,不过他也还握着荀雪儿的小手,不再退步。 可徐清话音刚落,一个粗暴声音在外面响起: “小娘子啊,今天怎么没关门?是不是专门为我开的啊。” “今天被我碰到了门没关,看我今天把生米煮成熟饭!” 荀雪儿脸色一片煞白… --- 第二更依旧给九寨沟,祈愿安康 准备回徐庄(第三更!!!) 第三十六章 准备回徐庄(加更章节!!!) 原因是这样,荀雪儿在洛阳等徐清,也怕坐吃山空,就开始刺绣。花三个多月刺成一副,拿出去卖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屠夫,屠夫家里颇有钱财,力气又十分大,附近街坊没有敢惹的。屠夫见荀雪儿长的漂亮,见色起意,在附近打听了好久,摸清了荀雪儿的底,一个人在家,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陪着。于是天天来骚扰,碰巧今天又来,只是没想到,徐清在这里! “小娘子,你年纪轻轻守寡,何必呢?官府都说了,寡妇再嫁是允许的……”那屠夫还在院子里嚷嚷,他说的话倒是没错,官府是一直鼓励再婚的。 房门缓缓打开,那汉子张开嘴满眼期待的盯着看,结果看到徐清出来了。 “咦?男的?”那大汉先是一愣,然后火冒三丈,好啊好啊,原来是找别的小白脸了,“哇呀呀呀……给我去死!”屠夫像一头犀牛一把冲过来要抓住徐清,可不料想身后一只手却先抓住了他,然后一勾脚,扑通趴在地上。 作为军营里来的护卫,境界就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保护人,徐清的护卫看一个大汉咋咋呼呼闯进来时,早就就注意到他了,悄悄地跟着,等待着看看大汉做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大汉在地上也不老实。“我是从九品的执戟郎,你们敢殴打朝廷命官?!”屠夫原来也是府兵,立功赐了勋名之后就闲居在家,后来当了屠夫,杀猪卖肉倒也风生水起。 徐清哑然一笑,勋名散官也就只能自称朝廷命官,在普通百姓面前可以牛起来,其他人还真不太在意,要说徐清以前的仁勇校尉也是如此。 “没想到你还是个执戟郎,想必给朝廷立了不少功,算了,看在这个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徐清淡淡说道,当初张中年纪一大把才也是执戟郎,徐清知道有多难得。 “哼哼,怕了吧?”大汉刚要放狠话,就被后面踩着他的兵士狠狠地踢了两脚,骂道:“还不谢谢将军!” “将军?将军!”大汉趴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谁当想这么年轻一个人是将军,不过看看身后的护卫,怕是也不假,当即磕头捣蒜。 徐清不与他计较,挥挥手十分潇洒放他走了,不过徐清也是一阵后怕啊,如果他晚来几天,不知荀雪儿要落个怎么样的下场,难怪他们姐弟一见到自己就哭成那样。想到这里,徐清又后悔没好好惩罚那个大汉了。 “雪儿,没事了……”徐清轻声安慰道。 “徐大哥,你是,你是将军啦?”现在荀雪儿又开始叫徐大哥,不是那种亲密的初六哥。 “嗯嗯,正六品呢!” “啊,六品!徐大哥,你会不会看不上雪儿啦?”荀雪儿担心道。 “傻瓜,我怎么会看不上你?雪儿,你是我最爱的人……”徐清深情的说道。 “嘤……”荀雪儿满脸幸福。 几个护卫也就又神奇般的消失了,徐清与荀雪儿温存了一下,好好地说了些肉麻的体己话,才算是止住了潮水般的思念之情,重逢之喜。这时上官仪也走进来了,醋意不小的说道: “初六兄,你这见色忘友的人!你到我家来了,拢共说了不到三句话,你和嫂子却你侬我侬说这么久,都把我忘了吧?” 荀雪儿听了此话,脸色刷的一下又红了,嗔怪的看了一眼徐清,徐清嘿嘿的笑:“抱歉,抱歉,这些天还要感谢上官你的照顾啊。” “这就没了?那可不行,你得拿点好东西与我赔罪!”上官仪这家伙趁火打劫,抓住徐清的这个要害不放。徐清也推辞不得,只得答应送他一把宝剑,上官仪才满意的点点头。刚才听了那句“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的诗,他也是热血沸腾啊,一把宝剑正好合他的意。而徐清则乐的落了便宜,宝剑,算什么,银铸的剑柄,百炼的剑身,剑鞘差点,只是牛皮的,这样的剑他有半个马车! 别说,刘黑闼这家伙的军事比李世民的差点,但是河北许多高门大族却支持他,所以他手下的武器装备很是不错,这才打败了李世绩这等名将。想到这里,徐清恨不得现在重返战场了,高门大族们支持刘黑闼,现在恐怕都被抄家了吧?啧啧啧,按照张老伯的指示,抄家可是大发横财的时候呢! 不过啊,徐清转眼想到,现在娇妻在侧,挚友在旁,上战场那种危险活儿嘛,这辈子不要再有了。不知道洛南县徐庄那里怎么样了,现在夏粮也该收了吧,等种上这一季粮食,收的租子可就算我的了。还有那些猪,应该飞涨起来崭露头角了,不少人该扯着刘三去阉猪了吧。还有池塘,现在应该储满水了,他们应该听了我的建议,放了鱼虾吧,等到了秋天,去买十几节莲藕埋上,来年就可以看荷塘月色的美景了。 “上官啊,你今后去哪里啊?和我去洛南玩玩如何?”徐清问上官仪到。 “倒是暂时还没有定处,洛南么,也好,去你家玩玩!”上官仪也不推辞,反正他也是到处游历,正愁囊中羞涩,没什么好地方可去。 “哈哈哈……”两人说这话,当然主要是听徐清吹牛,时而大笑一声。 徐清在洛阳待了一天,主要是让荀雪儿准备一下,然后补充一些东西,过了一天,一行九人就往洛南而去。 徐庄: “刘三回来了……”徐琪望着大门口说道,她现在可不太高兴,好几次以为是徐清那家伙回来了,最后却是刘三。 “小姐,今天我进城去阉猪了,上市场上打听了消息,他们都说北方战事结束了,大捷呢。少爷啊,也快回来了。”刘三高兴的说道,他现在正如徐琪所想,每天忙着去阉猪,十里八乡的都来请他,他还收了几个徒弟,每日的酬金师礼就半两多呢。 “真的?哼,等他回来我要咬他一口!”徐琪恶狠狠说道。 - 第三更 加更章节!! 给金主王大大,瘾男大大, 家里一切都好(第四更!求打赏!!!) 第三十七章 家里一切都好(加更章节!!!) 走走停停,紧紧慢慢,徐清一行人回到了洛南县城,近乡情更怯,如此便是有了更加亲切的体会。来唐朝半年,徐清也差不多融入了这个令后世向往的王朝,又于荀雪儿几乎一见钟情,对于这个陌生的唐朝,终于有了一点点家的感觉,令人十分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那种感觉,希望身边人一直这样好好地陪他走下去的感觉。 农历五月,冬小麦就已经熟透了,大家忙着收麦,还有忙着种一季稻子,或者再种一季麦子,亦或是其他秋粮。所谓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就是这样来的,农人不会诗句,谓之“双抢”,抢收抢种,与天地争利。 到了六月,人和牲畜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只要除除草,活动一下泥巴,按时排水加水,只要不遇见旱涝,农民就可 以安心的等着粮食长大,抽穗,成熟……这就是最理想的一年! 徐清回到洛南已经是六月末了,田野青青,一行人骑着马走过田埂,享受被农人们好奇打量的目光。这种感受和开着豪车路过一群苦等公交的人面前一样吧,徐清这样猜,因为他也没有开过豪车。 徐清这行人只剩下六个人了,因为有三个护卫是顺路领命保护徐清的,徐清早早地遣他们回去了,剩下两个护卫算是徐清的家将了,只要徐清不辞退他们。牛吃草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是王山,两个憨厚老实的兵汉子,徐清答应他们可以把老婆孩子街道徐庄旁边落户,好照看家里,王山感恩戴德得不行,牛吃草微微脸红表示还没有老婆。 徐清骑马在前,上官仪骑马胯剑在旁,这把剑是徐清送给他的赔罪礼,两个护卫在马车后面,还有荀雪儿荀夜羽两 个人在马车里,坐在徐清那身银盔甲上面。 荀夜羽在马车上很无聊,而且也闷热得很,他拉开马车的帘子,呼吸了一口空气,扯开嗓子吼道: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哦?初六兄,你…连你小舅子…连你小舅子也会作诗啦?”上官仪听了这首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既羞又惊地道:“要是这样,我连你家也不敢去了,这藏龙卧虎的……” “放心吧,我家里只有一个小妹妹,收养的……”徐清笑道,那首诗是他在开春的时候抄的,没想到背荀夜羽偷去了。 “上官大哥,这东西不是我写的,是姐姐听姐夫…哦…不不不,徐大哥作的。”荀夜羽在车上喊道。 “就你多事,老实坐着……”荀雪儿在车里面小声说道,不过乡间静谧,大家都听得道。 “幸好幸好啊,要是初六兄你作的那我就放心了……”上官仪长叹一口气:“倒是初六哥和嫂子吟诗作赋,郎才女貌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哈哈哈哈……”徐清大笑,不过他打马回头,悄悄跟上官仪说了他和荀雪儿的事情,连着荀雪儿和他没有成婚也说了,惹得受封建礼教熏陶严重的上官仪又惊又怕,连连佩服徐清的胆大。 走山转水,聊着天,徐庄的小路出现在众人面前。 徐府: “月儿姐姐,外面在喊什么?是不是什么卖东西的来了?”徐琪绣着一朵莲花问道,她现在学了许多女红呢。 “我听听,嗯?少……少爷?少爷……”小月尖着耳朵听,脸色由疑惑变惊喜。 “少爷?初六回来啦!”徐琪也差不多听出了什么,开心的丢下刺绣,跑到房外要听个仔细。 “真的?”小月和小如问徐琪,徐琪使劲点点头,于是三女一齐跑到大门口。只看到一群疯孩子在疯跑,一边跑一边喊: “徐老爷回来了!徐老爷回来了!” 然后一队小小的人在田野中由小变大,三女眼里泪眼婆娑,那可思念的心终于得到了满足,主心骨回来了!战场上回来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徐清也十分想念三女,一鞭子抽得马跑得飞快,一个人先赶到回了府,马没停稳,就跳下来,跑向大门。 “徐琪!小如小月!我想死你们了!”徐清跑过去抱着迎来的三女说道,三女也没挣扎,任由徐清抱着,反正她们的卖身契在徐清手里,徐清想把她们那啥就地正法也是合情合理的,何况她们也想极了徐清。 “家里一切都好吧?刘三呢?”徐清终于抱够了。 “家里一切都好,刘三阉猪去了……”徐琪暖暖地答道。 一切都好啊,出门在外的人,最安心的莫过于听到这五六个字。徐清也感到踏实了,一切劳累,一切忧虑都消失了一样。慢走的一行人也回到了府中,又是一阵莺莺燕燕,长情短语不必说。 “请徐老爷安……”郑老伯带着几个当家汉来到徐清家门口,他们身后还堆着七八个袋子。 “郑老伯,无需多礼,这些天庄子里都还好吧?夏粮不错吧?” “托徐老爷的福,春上虽然有些小涝,但是多亏了徐老爷带着我们修的那些沟渠,地里没涝。庄子里也安分,那些猪一头头有了上百斤,来看得人一摞又一摞呢!这次,这次我们是来交租的。” “交租,这一季你们不用交给我,都算你们的呢。” “不不不,徐老爷别这么说,这次夏粮多亏徐老爷组织我们修的沟渠,徐老爷还付了工钱,俺们虽是卑贱人,也不能不讲道义,交的不多,算是庄子里人的心意,徐老爷还请不要推辞。” “好好好,我就却之不恭了……”徐清也不矫揉,收下这些东西他也不用再去买了,而且不收人家是不会安心的,到时候也变着法送过来。 傍晚,徐清带着上官仪到处逛了逛,上官仪被徐清的仁义震撼了,他没想到居然有人对租户这么好,而且看着徐庄的气氛,似乎有桃源之境的样子啊。屋舍俨然,美池肥地,阡陌交通,沟渠纵横。 “初六兄,我都想在你这里买一块肥地过一辈子了。”上官仪跟着徐清在池塘边散步,池塘里水波鱼纹,倒映着夕阳蓝天,池塘边种的是水稻,郁郁青青。 “嘿嘿,我的地可贵呢,亲兄弟明算账啊。”徐清一脸认真的道。 “你啊你,明明是个大仁大义的,文武无所不通的有本事的人,却总装一副在意蝇头小利的样子……” “上官,你说反了,我明明是个在意蝇头小利的人,却不得不装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并且文武都学些,好保护我的蝇头小利啊。” 这一更给所有人,愿所有人的家里,一切都好!!! 照例:求打赏,求鲜花,求支持,求包养!!! 第三十八章 试做炒菜 第三十八章 试做炒菜 安顿好荀雪儿姐弟和上官仪之后,生活开始回归平静,徐清终于有时间好好总结一下这几个月的生活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数钱。将战场上搜刮来的剑啊,盔甲啥的当了一部分,自己留下了两副盔甲,几把好剑,马槊,其他那些居然当了斤二百两银子,可为大发横财。唐朝的风气比较开放,平民百姓也可以持刀剑,只不过大家都把宝剑当做饰品,而且一时还成了风气,李白有诗抽刀断水水更流之语为证。 除此之外,军营里骑回来的几匹马,还有那辆马车,也算是徐清的了。最重要的是加官进爵,这可是铁饭碗,现在徐清的官爵是骁骑尉振威校尉门牙将军,等到河北战局完全结束,这些个品级还会上浮一些。骁骑尉是正六品,朝廷按照这个级别发放俸禄,每年二十八两八钱的俸银,九十五石粮食的俸料。 徐清还是门牙将,虽说以后极有可能收回去,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有四百亩职田,职田就是将田里的地租算做工资,这好比是唐王朝公司分一丁点儿股份分红权给官员,然后按时分红算是工资。 还有二十六两四钱的奴仆银子,公款养奴不要钱,这还不算上面直接下派的各种下手。这个工资放在后世相当于年薪三十多万,可以说很不错了,只是要和宋朝的相比的话还差一大截,只相当于宋代的十分之一不到。不过好在徐清比较容易满足啊,躺在家里坐吃山空也没事。但是到了徐清儿子手里,这份产业是肯定要坏的,他最多荫袭一个九品小吏。 徐清想这辈子够了,可还有替儿子攒出份产业啊,我儿子命真好,一出生就是富二代,官二代,穿二代。徐清还十分自恋的摸摸脸,啧啧称赞道:“以我和荀雪儿的基因传下去,还是个帅哥,谁命那么好,投了胎做我儿子……” 关在房间里美滋滋数完钱,徐清一脸舒爽的走出房间,像做了那啥自娱自乐的活儿一样。 “少爷,吃饭了……”小月等着徐清出来,轻轻唤了一句。 “好,今天吃什么菜?”徐清问道,其实他也不想问,步入七月之后,大多数绿菜都只剩下老叶子了,只能天天吃瓜。 “少爷吩咐过,今天吃鸡蛋面……”小月说。 “哦,对对对,鸡蛋面,我看看你们怎么做的…”徐清兴冲冲跑到桌子上等着小月端来。 “少爷,请慢用,荀妹妹的我也送过去了,只剩少爷没吃了。”要是别的地主听到了肯定大发雷霆,什么,主人都没吃,你一个个下人都吃饱喝足了!徐清不会计较这个,只是他看着面前的鸡蛋面十分疑惑: “鸡蛋呢?” “鸡蛋放在面里头啊……” “那我怎么没看见?” “噗嗤,少爷说笑了,鸡蛋已经揉进面里去了,当然看不见喽。”小月没明白徐清的话,只当他是说笑。 “唉,啧啧啧,看来少爷我要亲自下厨房了。”徐清叹了一口气道,小如小月倒是十二分肯用心,只是上百年才逐渐发明出来的东西她们没办法想到。 “少…少爷……”小月脸唰的红了,主人都说要自己下厨了,这不是对她最大的批评么。 “小月你不必这样,我没说你不好,只是有种菜,你们不会做……”徐清忙安小月道。 “少爷,奴婢知错,奴婢没用……”小月低着头两只手互相搓着衣角。 “唉,都说了不是你不好,你看我吃面好吧?”徐清端着面吃了一口,还不错,放了鸡蛋的面条吃起来更筋道。 “少爷最好了,少爷还想吃什么,奴婢给您做……” “嗯……带我去厨房吧……” “少爷……少爷您是贵人,怎么能进厨房……” “没事儿,不就是厨房嘛……一个人的高贵在于其精神,不在于其外身。”徐清说完大步去了厨房,这个厨房他还只有第一天看房子的时候进过。小月见拦不住,跑去报告荀雪儿了。 徐清到厨房一扫视,只见两个大灶,灶是用泥巴垒起来的,旁边放着四五捆柴火。灶上各放了一个铁锅,其中一个铁锅上面放着蒸屉,是做蒸饼啥的,一个盖着锅盖,是做煮菜和汤饼的。 徐清揭开锅盖,还不错,干干净净的。然后徐清又开始寻找油盐酱醋,还有鸡蛋,貌似后世的那些菜品做不出来太多。徐清暗暗发誓,多赚钱,找个不怕死的划着船却美洲,给我挖些土豆辣椒回来。 油倒是找到一罐子清油,徐清乐了,这可是最健康的油类之一。一个人在厨房里捣鼓来捣鼓去,万事俱备了,拿着火石却点不开火,看着电视里贝爷随便敲三下就有了一大把火星啊,怎么我就点不燃。 “噗嗤,我就是吧,你家少爷连火都点不燃……”徐清身后荀雪儿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样子她在那里偷窥了好些时候。 “好啊,荀妮子,你敢笑我……哼,还不来帮忙。”徐清故作生气的道。 “荀妹妹你快劝劝少爷,他是贵人呢,哪里能做这事……现在只有你的话他才会听吧……”小月在一旁拉着荀雪儿的手说道。 “小月姐姐,你还不知道,你家少爷是和别人不同的,你出去吧,我来帮你家少爷做。”荀雪儿笑着说,徐清听了这话十分喜爱,这是个好老婆啊,跟我站在一边儿。 可小月不这么认为,她想:完了!荀姐姐也要一起疯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们下人恶奴欺主呢!这还得了,乱棍打死呢!找谁去劝劝好呢,小如?徐琪?不行,找她们只会更乱,荀夜羽,更不行了,他比徐琪还不靠谱,上官仪,对啊,上官仪是个书生公子一定懂道理的。 小月慌忙出去找上官仪,徐清和荀雪儿在厨房里忙活儿,不一会儿,两个煎蛋好了。徐清就在灶边装了碟子,撕下来一小块先尝尝,嗯,还不错。然后又撕下一块吹吹,递到荀雪儿的嘴边。荀雪儿看徐清这样做出来的菜,还有点不敢吃,这是其次,关键是徐清的筷子是刚才他用过的,上面还有徐清的……会不会算是间接亲嘴啦?荀雪儿幸福夹杂着痛楚,吃下一块煎蛋,味道的没尝出来。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荀雪儿还有一个吃字未出口,厨房门口上官仪来了,大吼一句: “呔!你们在这里私会!” 第三十九章 爵爷 第三十九章 爵爷 “嗯嗯嗯,好吃好吃,没想到初六兄厨艺还如此好,小弟佩服……”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趴在灶台上胡吃,丝毫不见书生的斯文,这自然就是刚才的上官仪了。 话说上官仪被小月请来当救兵,在吓了徐清一跳之后,被徐清的一个煎鸡蛋所收买,继而沦陷在黄瓜炒鸡蛋,蛋花汤,炒青菜的几盘炒菜里,最后被一盘蛋炒饭打到彻底屈服了。 随后,徐府上下,除了外出阉猪的刘三,都尝到了徐清的手艺,徐清和荀雪儿倒是有些忙坏了。小月等人虽然当时沉沦在徐清的炒菜中,但是吃完抹嘴后,再也不肯让徐清进厨房,说是以后只要告诉她怎么做就行了,徐清也就又无事可做起来。 而此时,河北的乱局终于收拾干净了,李世民班师回朝,论功行赏,一封封圣旨发往全国各地,其中有一封圣旨径直发往洛南,随着圣旨的还有一大堆人马工匠,圣旨上只有一个名字,自然是徐清了。 几天后,在徐庄,徐清焚香设案,洒扫沐浴,带着一干家人在大门前等候,上官仪也被拉过来撑场面。不一会儿,远远的唢呐锣鼓声音由小变大,一个上百人的队伍就到了徐府门前,一个太监走在最前头,徐庄一干佃户跪伏在路边上,小孩子不时伸头张望,又被大人按下去。 “圣旨到!骁骑尉振威校尉门牙将徐清接旨!”那太监大声唱和道。 “臣徐清接旨!” “诏曰:校尉徐清,河北之战中英勇不凡,屡建奇功,又献上马蹄铁,炒米之物,功不可没,特封其为洛南县男,食实邑三百户,赐永业田500亩,加官游击将军,骑都尉,按级授田,另工部核给工匠用料以资造宅。钦此!” 这圣旨倒是写的简单明了,不过徐清还是懵了好一会儿,怎么就封爵了呢!封爵之后大小都算诸侯了,是贵族中的贵族,官再大也不过是民中英杰,而封了爵,就算的上君了,虽说废分封制近千年了,可架不住这种在封地里说啥是啥的感觉爽爆了啊。 “徐爵爷接旨吧?”太监笑眯眯的提醒道。 “臣叩谢隆恩……”徐清激动的接过圣旨,大家而那太监又说了一句:“陛下还有口谕……”徐清听了又要跪下,那太监扶了一把:“这次不用跪了,陛下让咱家暗暗地说。” “徐爵爷借一步说话……”太监拉着徐清稍微远走了一下,在徐清耳边说道:“陛下口谕,令徐大人伤好了之后进京面圣。”徐清听了心里微微一惊,这东西有讲究啊,伤好之后进京面圣,什么时候算伤好了?不是伤口说了算,是皇帝说了算。去早了就是没受伤,谎报欺君,虽然徐清也不知道皇上怎么知道他受伤了,去晚了就是怠慢,不敬的大罪,而这时间嘛,谁摸得清楚,当然只有面前这太监最靠谱了。 徐清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金子,悄悄递给太监,问道:“不知公公可否教我。”太监不动声色收了东西道:“徐爵爷是妙人啊,我说嘛,两个月正正好。” 太监说完也不耽误,领着一些护卫就走了,徐清这边也都眉开眼笑,除了上官仪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这会儿众人也都站起来了,原来那一队人只剩下一个督造管事,看来是留下众人的头儿,他走过来向徐清请了个安道:“徐爵爷,下官管宣,是工部九品督造管事。” “哦?督造?就是造房子的吧?”徐清说道。 “额额额,也不全是,我们这一群人有二十个给您造房子的工匠……你看要修个什么样子啊?”管宣心里微微郁闷,他好歹也是中央的处长级别的人嘛,被徐清说出一个造房子的。 “我哪懂造房子啊,你说了算吧,嗯……不过呢,卧室厨房我要和你说道说道,而且这房子建在哪里啊?徐庄这里太小了吧?”徐清本想摊手不管的,但回忆起去年冬天的情形,他又想要造个炕之类的东西,改进一下灶的结构。 “爵爷,这来的这些人里面还有您那些食实邑佃户的代表,他们也在这里等着和您商量事儿呢。您可以先看下您有 哪些地可以建房子,然后在和下官说。” 徐清仔细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一群人,不难看出分为三个部分,一群工匠,一群庄稼汉,和郑老伯差不多,还有一群人有男有女,站在一个地方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徐清听了管宣的话,走到了庄稼汉这边。 那群庄稼汉见徐清走了过来,赶紧跪下,磕头道安。徐清说了句免礼,那群庄稼汉站了起来,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互相推搡,最终出来一个老头对徐清说道:“爵爷容禀,爵爷的土地封邑都在我们红山乡里,三百户人家,近两万亩地,这次来就是想和爵爷商量一下租子的事儿。” “嘶~”徐清惊讶的吸了口冷气,两万亩地!差不多十平方公里啊!后世一个小镇的人口的生活面积也差不多就这么大了。徐清愣了一下:“租子嘛,一样的,每丁二石,可以折色一半,每家……每家每户还有养两头猪,或者一只羊,或者15只鸡。”徐清想到那么多猪没用,还是要养一些其他的。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我们这一季就交粮!”老头激动的说道,他是徐庄附近的人,自然也有所耳闻徐庄租子和养 猪的好处。 “郑老伯,过来一下……”徐清向庄子里的人喊了一句,他们也挤在一旁十分高兴的议论。 “哎,徐老爷,不不不,爵爷,什么吩咐?”郑老伯来到徐清面前。 “郑老伯,以后红山乡那边的租子都交给你负责了,你每年收好核算就行,每个月算你二两银子,我家里这边刘三和你一起,另外红山乡那边也选一个代表出来,每年要不同的人。” “老爷……”郑老伯感激涕零的跪下谢恩,自此真正算脱贫致富了,走到哪里都说自己是徐清家的管家,还说徐清也要喊他一声老伯,那腰板,从出生就没这么挺直过。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莫过若此吧? 徐清又走到那一群不知身份的人面前,看清楚了,是十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又有五个男子,十二三岁大。齐齐向徐清下拜,道了一句给老爷请安,原来是皇上送过来的家奴。 感谢王大大。 现在我的书已经被编辑秋大推到客户端了,不过貌似只是苹果的客户端,不过也非常不错啦,在这里诚挚地感谢大家的支持。 多多打赏!多多支持! 第四十章 家大业大(第三更!!!) 第四十章 家大业大(第三更!!!) 徐府的牌子撤下了,换成了县男徐府,小小的两个字改变,让所有人路过徐清家里,都不仅抬头仰望。 徐清嘴巴微微颤抖,脸上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几张纸,这是徐清和小月核算出来的徐清家里的收入: 三百户食邑,共八百六十三丁,年租一千七百二十六石粮,永业田七百亩,分租十五户人家,年租五十二石,另牲畜折银约九百五十两。 女仆十五名(不算小如小月),男仆五名,仆从年费粮八十石,银三十两,其余人不计。 “啊~~~”徐清美美的发出了一声欢畅的*。然后拣了一粒糖水煮豆放在嘴里,美啊,咦?这豆子怎么不好吃了。啧啧,人啊,只算了一笔小账,就吃不下这等零嘴儿了,徐清感叹道:腐败腐败,我要彻彻底底腐败下去。 家大业大! 徐清在心里怒吼,不过刚怒吼没一盏茶功夫,小月说道:“老爷,家里下人没地方住了。” “额,还有多少人没地方住”徐清郁闷道,刚才还在想家大业大,现在连住的地方都少了。 “外院的杂房清理出来的话,还有几个男仆没地方住。” “内院都住满了?” “没有,但少爷的小阁楼是不能住下人的。” “不能住下人,那就你和小月搬过来吧,我去二楼,荀雪儿和徐琪的房子合起来,让荀夜羽和我住一间房子,刘三和护卫还住房门不变。女眷都搬到里面来,男子住外面,大家都一起挤挤。” “是,少爷。”小月清脆脆的答道,现在除了徐清不能进厨房,其他的小月都按徐清说的做。“那上官少爷呢?” “额,怎么漏了他,让他滚!算了,和我睡一间吧,让他睡书房也好啊。” 徐清又说道:“还有,人多了,饭是不能在一起吃了,想办法在起个灶,在外院内院都摆个桌子,外院的就摆在刘三房间里,让他们一起吃,我们开小灶,嘿嘿。” 徐清家里的也渐渐有了封建的气息,家里除了徐清之外,荀雪儿姐弟是准夫人准小舅子了,地位最高,大家都奉承着。其次是小如小月,她们是徐清的贴身侍女,又是来的最早的两个。而小月作为徐清内房的管家,地位还比小如高一些,不过她俩总是同时被提到所以不显得。 其次就是刘三了,他是徐清家里的外管家,又是除了徐清之外来的最早的半个男丁,其地位不言而喻,而且刘三也是阉猪祖师爷,走出去别人也奉承着。但是徐清封爵之后,他已经不阉猪了,虽然酬劳很高,但毕竟富贵都是徐清给他的,他不想丢了爵爷的面子。 另外,郑老伯也算领着徐清的工资,也算半个管家,最后才是众仆从。虽然相对地位较低,但是他们的待遇要比别人家的好的多,就算比宫里也高出不少,每季三套衣服鞋子,二钱零钱,这在哪里有过?而且徐清这老爷和刘三管家都比较和善,连外面的人都想到徐清家里当仆从了。 徐清又思索了一番,觉得当下应该最先解决的是房子问题,要马上和管宣商量好新宅子的建设问题,另外,自己和荀雪儿一定要快些完婚,这样省房子!徐清不是没想过婚前同居,可是荀雪儿铁定不会答应啊。 第二天,徐清召开各家丁大会,反复申明了各项规章制度,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开完家丁大会,徐清带着几个家丁开着马车去了红山乡,要马上召开红山乡佃户代表大会,让各位佃户认认徐清,如果徐清命硬,少说也要六七十年的租子要交呢!其次就是,如果广大佃户朋友,真的有过不去的困难,破家的那种,可以找徐清嘛。 家大了就是累啊,徐清痛并快乐的巡视完家里的各处地产,又要和管宣商量怎么造新房子,而且工匠的住宿也是个 问题。徐大地主最后敲定,要有一个三千石的大仓库和一个五百石的小仓库,要有一个能住八个地主婆,上百下人的宅子,卧室和灶房要徐清亲自设计的那样,要有池塘,花园,其余倒也没事。这宅子的规模不算大,在长安的那些爵爷一个个没有比这小的,虽然三千石的粮仓有些过分,不过那也没超出预期,管宣一口答应下来。 徐清修粮仓的目的是为了囤积粮食,因为他知道唐初不太平,天灾不断,粮食才是最为紧要的东西,要闹起饥荒来,抱着黄金也会饿死。而且三千石粮仓,也可以赈济乡邻,在一个饿死人的时期,才会有人保护徐大地主家不被饥民抢劫去。 在外面忙了好几天,处理好各种事情,徐清才回到家里。 “徐大哥,你现在是爵爷了……”荀雪儿在昏暗的灯光下低着头说道。 “怎么,你看不上我了?”徐清知道荀雪儿的自卑感又来了,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之。 “噗嗤,徐大哥,你说笑……”荀雪儿脸色终于好了一点,抬起头看了一眼徐清。 “我爱你,雪儿……”徐清不说其他承诺啊,安慰之类的话了,一把抱着荀雪儿的脸就长吻起来,报了那个夺初吻的仇。 “嘤……”荀雪儿反抗无故,也就任由徐清施为了,房间里仿佛一股热浪袭来,天昏地暗,旖旎多情。徐清的手四处不老实的开始行动了,怎么行动的呢我知道你们都不想知道,我就不说了。 “啊,嘶~~~~”徐清腰间一阵剧痛,原来是荀雪儿最后把住了清醒,使出最大的力气一把掐住徐清腰间的软肉,阻止了徐清更深层的探索,徐清回过痛来看着荀雪儿道:“这个月,这个月我就娶了你,到时候不准掐我了。” “嗯……”荀雪儿女儿心态下意识想反驳的,不过忍住了,红着脸点点头。 “不如现在我们先有了夫妻之实吧,那些虚名以后再来?”徐清来玩笑说道。这次荀雪儿就不依了,把徐清退出门外,死死关住门栓,背靠着门满满幸福的吐出两个字:“坏人……” 日子一天天过,洛南县多了一个爵爷的消息也传遍了大街小巷,一些洛南还算大的家族也都蠢蠢欲动。洛南最大的家族原来还是县令一家啊,现在突然冒出来个爵爷!那还不巴结巴结?一些商人则看到了徐清的免税特权和爵爷的威名,想把产业寄存在徐清名下,洛南顿时风云生。 “少爷,门外有个小厮,说是邹县令邀请大人明天去赴宴。” - 这算是礼炮第二响,照例:多多支持!!!多多打赏!!! 第四十一章 赴宴(第四更!!!) 第四十一章 赴宴(第四更!!!) 洛南城外一处雅园里,衣冠云集,笑语繁杂,洛南县比较有头有脸的无不在此,甚至临县几个高门大户的人家也有人到此。 邹县令高坐上手,旁人都在夸邹县令教化地方有道,民风淳朴,人杰地灵,邹县令红着脸微笑,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好意思的。 而这次宴会的主角徐清,还在来的路上。徐清带着上官仪一起赴宴,因为他不知道唐朝的一些礼仪习俗,不想丢了面子,上官仪也乐的清闲好玩。 “快快快,徐县男来了,准备迎接……” “两个人啊,那个才是徐县男?”一名侍者疑惑地问。 “那个白衣飘飘的吧,旁边那个褐色布衫的一定是徐县男的下人。”另一个指着上官仪说道。 “徐县男,您请进……”第一个侍者深以为然,小跑过去请安带路,说完向上官仪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不不不,我不是徐县男,这位才是……”上官仪朝徐清一指,然后给徐清抛了一个胜利的眼光。 刚才,徐清和上官仪在路上争论,他们两个谁像县男,最后决定让迎接的下人鉴定。徐清嘿嘿一笑,就咱这气质,让你一马,你走在前面。结果就成了这个乌龙事件了。 “哎呀呀,小人万死啊,徐县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那侍者吓得三腿一软,往地上一跪,差点尿了出来。 徐清撇撇嘴,既不追究他也不放过他,无视他直接进门去了。这么没眼力劲,还当门子,哼! “县男骑都尉游击将军徐将军到!”作为贵客,徐清的名字是要避讳的,这叫不名。如果徐清要去见贵客,那么就是县男骑都尉游击将军徐清徐将军到,多了两个字,两个字的区别反应出封建等级的森严啊,不然历史上那么多人为了“赞拜不名”的待遇丢了全家性命。 徐清走进园子,只见里面的衣冠们齐齐望过来,有惊讶异常的,有暗地嫉妒的,有热烈想抱大腿的,一个个小眼神说尽了人间目光。 邹县令走下来迎到:“下官恭迎徐县男。”现在徐清是五品武官,比邹县令高的不止四级,还有身份地位。徐清不敢受礼,毕竟人家是地方父母官,忙走上前去扶道:“老父母啊,您请勿折煞小子啊。”一旁看客,终于反应过来了,站起来给徐清行礼。 “徐爵爷真是年少有为啊,啧啧啧……”众人议论纷纷,然后一个马脸大鼻的人走到徐清面前: “徐爵爷不知有无良配?家有小女年方十岁,额,虽然小点……” “走走走开,徐爵爷什么人,看得上你家……徐爵爷,家有一间布店……”一个满脸横肉的胖老爷谄媚道。 “嘿嘿嘿,徐爵爷这是一位清倌人的卖身契,这清倌人啊那可是……”有一个商人打扮的直接来了一个美人计。 ………… 徐清面对种种礼物眼花缭乱,差点被这些糖衣炮弹打倒。真是的,如此公然送礼,朝廷法度何在,我徐清岂是那种没有正义感的人?哼,你们就不能暗地里送过来么!那个送清倌人的,你很不错的,就是太傻了…… 婉拒了一切礼物,徐清顿时正气凛然,身材伟岸,让上官仪恶心不已。这还是有一部分人看出来了徐清的意思,想着等下散了宴会还要去好好巴结一番,这才是正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种宴会,徐清自然也只是吹牛打屁,先说了在战场上的威武雄壮,痛斥了刘黑闼等人危害社稷,又感激涕零的说皇上如何英明,如何伟大,众人唯唯称是。 徐清吹完牛,然后又说了一下硝石制冰法,炒米之类的神妙,话说炒米还是李世民同徐清吃饭的时候发现的,这只是军中还算好吃的口粮,这些人不在乎,而马蹄铁军事机密,现在百姓们还不能知道,徐清也不想说。 硝石制冰法说出来的时候,照常是有人不信的,其中就包括上官仪,非要徐清当堂演示。邹县令让手下人忙活了半天,把东西都准备好,徐清演示一遍,七月天也是热浪滚滚的,直到铜盆里面出现冰块,众人目瞪口呆,惊为神迹,宴会也就达到了最*。 按说宴会到最后总要有些纪念活动的,写个诗啊,弄个赋啊,可徐大地主不是将军么,武夫嘛,军队里出来的,哪里会懂那些个,大家也就闭口不言,装作不知,没人触那个不开的壶。 “徐兄,如此良辰,怎可无诗?”上官仪醉醺醺的说道,众人听了这话也就暗叫不好。刚好有一些年轻气盛的男书生,他们本来自诩不凡,是洛南县数得着的有为青年,可今天看见才十六岁的徐清取得如此成就,他们早就嫉妒起来了,于是跟着起哄,要徐清带头作诗,想看徐清出丑。让他们自己挑起事端是万万不敢的,不过既然有人出头嘛,就不客气了。 “徐兄,你来首诗吧,你在这里,我不敢作。”上官仪知道给徐清惹了麻烦,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他相信徐清的本事。徐清朝上官仪瞪了一眼,旁人看了心道坏了,徐清真的不会写诗,不然他瞪上官仪干嘛,一时上官仪被无数目光绞杀。微微一想,抄谁的?滕王阁序?不好,那个太高大上了,至少要国公请吃饭才抄,就这么个县级宴会舍不得抄。 徐清扫视了一下园子,发现这园子颇大,左方望去的竟有一面小湖,小湖上有个老渔翁在钓鱼。此时七月多点,秋季刚来,不过河南靠北,倒也有了一丝丝秋意,徐清摇头一点,示意众人朝那边看,众人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看见渔翁刚好钓上来一条鱼,正在大笑。 “哼,装神弄鬼,这就是左顾右盼之象啊……”在场一些书生心里大笑,上官仪一个人面色期待,而且也有深思。 徐清缓缓吟道: “一蓑一笠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勾。 一拍一呼还一笑,一人独钓一江秋!” 满座无声…… 十个一字,一字一景,十字全出,一个渔翁钓鱼的秋景图就出来了,所谓诗中有画不过如此吧?一旁看客回过神来: “徐…徐将军真是有儒将风范啊!”邹县令在拍手大呼道。 既然邹县令一开始就肯定了徐清的诗,就算有想挑刺的也按下了心思。 “对对对,此诗虽与宴会无关……”一个老书生摇头晃脑将诗读了一遍,想要一拍徐清的马屁。 “虽与宴会无关,但此诗传出去,我等亦有光哩!”另外一个人抢着说道,气的老书生眉毛胡子差点倒立起来。 作完宴会诗,宴会算是正式结束了,徐清也不多坐,告辞而去,临走特意说了一声明日再见。 本来徐清稍有醉意,就随便说了句客气话,还说的亲切了些,但是一众衣冠却自行领会出别的意思来了,暗暗的计划着某些事。还有一个人在角落默默张望,这个人,是临县卢家老四卢适。 -- 礼炮三响!多多打赏!!!多多支持!!! 第四十二章 胡家与卢家 第四十二章 胡家与卢家 话说徐清在宴会结束时说了句明日再见,不少人就自行领会出来不少意思。一群人蠢蠢欲动,而又怕领会错意思,一个个等着先出头的椽子。不过,有一个的牲畜行掌柜,不知是何原因,首先上门给徐清送来地契啥的,要把他的牲畜行送给徐清。 徐清也吓了一跳,虽说他喜欢发点小财,不过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嘛,而且这可是一家店铺啊。徐清问了小月刘三之后,才知道这个掌柜只是看中了自己可以免些税的特权,将店铺记在徐清名下,其实牲畜行还是在那个掌柜手里,而徐清可以获得原来税的一半,这算是一种巧妙的偷税漏税的办法。 为了官员不强买强卖,混乱市场行情,唐朝五品以上官员不能亲自入市,所以许多大官家里都要置办些这种产业,算是打个擦边球,只要不过火,朝廷也不会在意。 问清来龙去脉,衡量了各种利害之后,徐清爽爽地收下了地契。收下地契不要紧,却让外面那些衣冠家族的觉得豁然开朗,一个个听说徐清收下了东西,霍,一个个大车小车,全都挤到徐清家里来了。 往日清静的徐庄被一辆辆马车的响声打破,徐庄的小路明显承受不了如此反复的碾压,变得破烂不堪,飞尘四扬。 徐清累了,他收了几份礼,发现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觉得不对劲,开始有些后怕。虽然这在唐朝并不是违法,但是徐清心里总是不安,谁知道这些店铺,田契,财货是怎么来的,暗地里又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为爱惜名声,也为保护自己,闭门谢客!徐清家里的大门再一次紧闭起来,像是一头下山的斑斓大虎,稍一现身,就识时务的退回山里,让所有跃跃欲试,目的不一猎人一拳打空。 “老爷,胡家有人来了……”郑老伯跑过来报告。 “胡家,那个胡家?”徐清皱皱眉,虽然闭门谢客,还是有不甘心的人零零散散地来,这让徐清很烦。 “红山乡的胡家,去年还和老爷争短工呢,今年的他们的地居然也被划到爵爷下面,他们现在是爵爷的佃户哩!” “你去接见吧,送的礼都不要……” “是,老爷……”郑老伯现在彻底成了徐清家里的管家,不同于小月是女子,刘三是残身,郑老伯熟悉十里八乡,能力德行也靠得住,所以更胜一筹。 郑老伯走了没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老爷,胡家的人说不送礼,要把宅子卖给您。” “卖房子?请人进来,我问问。”徐清心里打量,起座新宅子至少要半年,而徐清答应了荀雪儿这个月就要娶她,所以就只能在这个小宅子里办婚宴,可是这里地方小啊,下人都住不下,会不会委屈荀雪儿了?还是先问问清楚吧。 一会儿,一个人探头探脑的进来,原来是赵管家,徐清咧嘴一笑,嘿嘿,不错,熟人好办事嘛。 三言两语之中徐清算是才到了胡家的意思,原来是胡家在洛南县受到了排挤,其中貌似还有徐清影响,毕竟以前胡家还算和徐清有过误会。这么一受排挤,胡家在洛南呆的也就不是滋味了,况且他们的土地要给徐清交税,感觉就不好,所以就想买了房子跑路。想来想去,能买下且需要买下的就只要徐清一家。 “赵管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胡家举家搬出去,宅子,田地,砖瓦桌椅啥的,还有几个匠户都算我的了?”徐清问道。 “回爵爷的话,宅子里面一切都算爵爷的了。宅子外面的佃户,匠户也都算爵爷的了。”赵管家抖抖索索回到,不见往日的神气。 “那胡家的婢女啥的呢?” “额额额,这个不算多的,胡家要回祖籍落户,婢女也是要带回去的。” “好吧,大概多少银子可以办成?” “二千…二千两银子……”赵管家小心翼翼说道。 “嗯,你先回去吧,我和家里管家商量一下。”徐清不置可否,挥挥手让他走了。 在唐朝,一线城市城中心,带家具包装修的那种房子,每尺小麦两石五升。“尺”在这里是面积单位,看做平方尺,唐每平方尺约合003平方米,算起来二十多两银子每平方米。要是在其他城市,甚至在乡下,这个价格要低得多,大概只要不到七两一平方米,而且这个只算头上有瓦的地方,不算前面后面的花园池塘啥的。 徐清问了郑老伯等人,他们也说是这个价,而且他们以前去过胡家打短工,都说胡家的房子好。徐清问和现在的徐府相比怎样,郑老伯说胡家的房子比徐清这个大两倍,要算整个院子就要到五倍以上。 徐清心里美滋滋,要快点和管宣商量让他们别造房子了,把造房子的钱挪过来,买个算了。只不过买之前要去亲自看看,胡家的宅子,看来要安排个时间去红山乡逛逛了。 就在徐清思索新房子的时候,郑老伯又进来了: “爵爷,卢家的人也来了,您见不见?” “嚯,有趣,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些闹过事儿的人都来了。” 徐清照样坐在房间里等了一下,一个半老的男子走了进来: “徐爵爷,草民卢适给您请安……”卢适鞠躬道。 “卢家也是官宦世家,卢老爷不必多礼。”徐清客客气气说道。 “徐爵爷,我侄子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给了他教训,他以后不会来纠缠了……”卢适之意,便是荀雪儿的事是他们的错。“我那个侄子,是庶出的,没人肯管教,以家门威风四处惹祸,小人给爵爷磕头赔罪了。” “哦?卢老爷想要什么?”徐清看着磕头的卢适冷笑道,卢家主动放手,不可能不要点东西。 “冰糖葫芦的秘方……”卢适说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条件。 荀雪儿的事对徐清没有多大影响,但是为了荀雪儿考虑,还是要消除最后一丝隐患的,毕竟县衙的判决抵不过风言风语。而冰糖葫芦对现在的徐庄早就不那么重要了,让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这个干嘛?”徐清还是比较好奇地问到。 卢适以为徐清不答应,赶紧跪下悲伤道: “我这一房,是卢家的庶出,卢家现在日薄西山,全靠抽老血来维持着。以前他们从不照顾我,只留了几处薄田,几处产业给我打点,现在每次要钱打点上下却都来找我要,稍不遵从,就威胁我等妻儿。” “我知道徐爵爷的冰糖葫芦卖得好,于是就想赚点私房钱,好给自己留条退路啊。”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又是一个嫡庶的悲剧。”看在他可怜的样子上,徐清也就让郑老伯告诉他糖葫芦做法,不过现在山楂没熟,只能用别的东西演示。学了技术,卢适千恩万谢,说是赚了钱要给徐清一半,徐清倒也没当回事儿。 第四十三章 再到红山乡 第四十三章 再到红山乡 赵管家来说了房子的事后,徐清心里就一直惦记着,第二天就叫了护卫,套了马车直接赶去了红山乡。 第一次到红山乡,只是过来看了一下佃户代表,露露脸让人认识一下。可谓红山乡认得他,他还不认识红山乡。徐清坐在马车里细细打量红山乡,看着红山乡的土地,山林,溪河。 他发现红山乡的土地普遍要比徐庄的肥沃一些,至少看起来,不想徐庄那样干巴巴,没有水分。再者,红山乡的作物比徐庄多,有些东西徐清还不认得,也不记得吃过,兴许是一些特有野菜,当然是徐清看起来是“野”菜。 除了土地肥沃一些,人倒是和原来徐庄的差不多,邋里邋遢,旧衣破布的好不了多少。看来决定这些人生活水平的并不是土地是否肥沃,恰恰土地是否肥沃决定的是另外一群人的生活水平——地主。 终于看够了红山乡的风土民情,徐清不在到处张望,一心坐起车来,牛吃草见此,也就把马车赶得更快一些了。不一会儿,就到了胡家的地盘。之所以说是胡家的地盘,那是因为胡家的宅子还没到,这只是到了胡家佃户住的庄子里。 徐清又来了兴趣,在马车里面打看四处,发现这些佃户有些奇特,十几幢茅草房在外围,而里面一些,竟然是半成型的一条小街,小街两旁有几个店铺。有打造农具的铁匠,有木匠,有卖酒的,还有几个杂货。徐清十分奇怪,问牛吃草这是什么地方,牛吃草回答道: “爵爷,这里是胡家佃户匠户住的地方,他家的匠户齐全,住在这里也给别人家打造器具,而且平日的草集大概也是在这里举办。” 原来如此,徐清倒开始有些佩服胡家的管事了,竟然弄出个小集镇来,自己家里就缺一个这样的人啊,徐清心里开始打着挖墙角的注意了。毕竟郑老伯,小月他们都不是专业的,守成还行,靠着本本分分,不会败家就行,可要是扩大家业就不能靠他们了。 沉思之中,胡家的宅子就到了。带了护卫,喊门这种事自然不需要徐清去做,等了半盏茶功夫,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带着赵管家迎了出来,不同于徐清,胡富远远地就让人感受到了一副地主的气息。 胡富在马车边作揖拱手,笑盈盈将徐清请了下车,接着就是吹牛打屁,各自奉承而已。惯例好话说完,两边的人都不耽误,直入主题,胡富带着徐清开始参观房子。 胡家房子确实大! 虽然朝廷规定了平民百姓家里的房子,可是如果一个家里的人口多起来了,你不能不让别人住啊。还有就是,一个家族不分家,住在一起,这样也能造一所大房子,而且花园啥的是不算面积的。同样的,只要不太过分,官府是不会管这些的,倒是官员们自己的房子要求得极严。 胡家主人们住的房子就有两个阁楼,每一个都比徐清那个大,光下人住的房间就有一十五间,还有柴房,厨房,甚至下人们还有一个专门的食堂。主体之外,还有一些库房,小亭子的东西。 “豪宅!”徐清在心里感叹道:“我那个宅子就是农家乐,胡家这房子才叫别墅啊!”徐清面上装着无所谓,一脸平静,照样讨价还价了一下,最后一千八百五十两,然后两百石麦子。徐清答应了,反正他粮食多得是。 说好了价,还要等户房主簿过文书,各种手续要走。徐清也急不得,因为他现在还没钱呢。徐清的钱,还要去问管宣拿,于是徐清又要驱车去找管宣。 “徐爵爷,您来啦,房子还在选地房,不过式样已经选好了……”管宣陪着徐清说道。 “还好还好,管督造啊,地方别选了,你和我说上面准给多少钱吧。”徐清心道幸好没开工,不然钱就白花了。 “爵…爵爷,上面准了三千两现银,让地方给材料……” “是这样,我打算买了胡家的房子,你看能用那些钱买不?”徐清问道。 “呀,当然可以啊,胡家的人还找过我呢!”胡家前几天问了管宣,管宣也十分愿意这样,他还怕徐清不喜欢呢。 “那就好,把胡家的房子改一改就行,然后剩下的那个两个粮仓照原来的计划,我和胡家的说好了,一千八百五十两,加两百石麦子,麦子你不要管,直接拿钱去吧。”徐清松了一口气。 “好嘞!我一定给您改得跟新房子似的。”管宣十分高兴的答应了,只要改装房子,回去过冬至节就有希望了。 “很好啊,先改房子,仓库先不急……”徐清答应荀雪儿要一个月内娶她呢,从胡家搬出去到大概改装好,二十天左右就够了吧,徐清想到,咦?赵管家不是说,匠户佃户什么的不都是算我的了么,那个小集镇可以用来做点生意啊,可以弄个磨豆腐的小作坊,应该能赚钱哩。 想到生意,庄子里的猪再过两个月也要出栏了,要做几道菜出来,让猪肉的名声变好起来,才能居奇卖个好价钱。 徐清春风得意,和护卫换了马,自己骑来飞奔回家,想要快些和荀雪儿分享这些收获,看荀雪儿能不能让他长吻一番,要是荀雪儿一高兴,说不定还能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呢,嘿嘿。 一个月前,山东某村: 张中旧疾复发,大夫回天无力,此时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小房子里头。他最终还是没能娶妻生子,安享晚年,此时他旁边是一长得十分较为清秀的少年,约莫是十五六岁,这是张中侄儿。张中弟弟去的也早,只剩下这么个小孩,张中就让他过继到名下了,可没想到这么半年时光,张中自己也要离开了。 “这里,这里是一封,一封书信,你听话,我死了之后,你把房子都卖了,不要在这山坳坳里过一辈子,你也守不住这份家产。你就去河南,洛南县,找徐初六……”张中费力吩咐完这些,最后一口气也留不住了,睁着眼睛不甘心这么死去。只留下少年怔怔,不知所措。 - 今天不求打赏,求!!!大家在冒个泡泡啦! 第四十四章 张中的来信 第四十四章 张中的来信 红山乡一行,给了徐清极大的触动,首先是胡家仅仅一个地主,传了几世,就能有这么不俗的底蕴,可见世家的力量之大。 其次,胡家靠着几亩田,生生地搞出一个小小集镇,县衙里也有了手脚,可见其当家之人的能力。 徐清那天旁敲侧击,才知道胡家家大枝多,除了胡富家的赵管家,还有其他管事的,只不过胡富作为代表管着胡家的田庄罢了。赵管家仅仅是胡富的跑腿儿,根本不是徐家这份产业的功臣。 到底是谁呢?听胡家说,胡家有个叫杨文的总账房,平时管的是各种出纳收支,不愿随胡家搬走,所以他是作为胡家产业的托付人,一起送给徐清,算是送的管家。会不会是他? 还真是期待呀…… 傍晚时分,徐清刚准备趁着黑去逗逗荀雪儿的,郑老伯跑进来了:“爵爷,门外一个少年郎求见,说是山东来的……” “山东?”徐清自从来了洛南之后,就再没回想过山东,突然来一个山东的客人,他第一反应是张中,可来的是少年啊,难道……徐清猜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 “请他进来,再去热点饭食……”徐清说道。 四周房子里的婢女们都在嘻嘻哈哈,徐清家里可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徐清坐在花坛上等人,眼前一个清秀的少年走来,看上去饱受风餐露宿之苦。说是少年,也只比徐清小一岁,可在徐清的心里年龄大啊,所以少年在徐清眼里,就是一个高中生差不多。 “老爷,您是徐初六么?”少年怯生生的道, “你是张老伯什么人,叫什么?”徐清不答反问。少年听此话顿时疲惫尽去,兴奋地说: “我叫**业,我是张中的侄儿……” “你来找我干什么,张老伯遇到麻烦了?” “我,我叔他,走了……”**业黯然说道。 “唉……”徐清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忆起来了他与张中的一幕幕,张中那碗小米粥,在他生病时的照顾,抄寨时张中年轻十岁的模样,还有最后那天张中落寞离开的模样。仿佛还是眼前人,却早已阴阳两隔。 好半晌,徐清从回忆中挣扎出来,他十分感谢张中,若不是张中,徐清现在的一切都不会有。张中让这个小子来找,怕是让我好好照顾他吧,徐清想到,他只能将对张中的感激,报之在**业身上了。 “林业啊,你张叔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你便把我当兄弟就是,我待你也便像亲弟弟一般。” “老爷,我不敢,这,这里是张叔给你的信……” “没什么不敢的,你现在就是我亲兄弟了!来,和我去吃饭……”徐清结果信,带着他去房子里头吃饭了。 “林业,你是怎么过来的,山东那么大老远……”徐清显然忘了他自己的事儿。**业一边不紧不慢的吃饭,一边说道: “张叔入了坟之后,我听张叔的嘱托,卖了田宅……” “我家那山坳坳里头,买地的人少,只能贱卖,连同张叔家七十几亩地才卖了十五两银子,外加五石麦子,我好不容易把麦子拖出山里卖掉的……” “卖掉麦子之后,路上不敢搭商队的车,怕他们惦记我的银子,我就一路打听着走到这里的。县衙里要了我几两银子,才让我打听到老…初六哥你家里,现在还剩三四两,哦对对对,初……初六哥,我都给你……” **业一边吃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完了他的故事,徐清靠着桌子上**业递过来的碎碎散散的银子,心里一顿不舒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锭五两的出来,又把桌子上的银子一起递回**业。 “林业啊,钱你自己留着,再过几天我给你个事儿做。” “谢谢老……初六哥……” 晚上,徐清安排**业在郑老伯家里睡觉,没办法,徐清家里的房间实在挤不出了。点了灯,徐清打开张中的信,信纸很厚,张中说了很多家长里短,说他这些天多么想徐清,说他没个后人好悲哀啊,然后说了**业是他过继来的儿子。 徐清读起信来感到有些悲伤,即便是这样一个立了功,有了官身的府兵,最后也只能这么悲惨的死去。倒是信中的一句话让徐清惊讶不已,翻译成现代话就是: “初六,你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来的吧,你和所有人都不同!” 要不是张中已经走了,徐清还颇想问他一下是怎么看出来的。信往下看,徐清的感觉到越来越不可思议。 张中说,他原本是隋朝的兵,后来跟着起义,然后才被*整编的。 他说他偶然间听到过一份传言,在前隋时,隋文帝曾秘密的祭祀过一次,请后世之魂上来,以问隋朝国祚吉凶,后世之魂说出了隋只有两世三传,隋文帝大惊大怒,毁了祭坛,杀了祭师那一宗的人,回到朝中开始猜疑起太子来了,后来杨广才有了可趁之机。 这个小故事让徐清后怕啊,如果真的有招后世之魂的这种事,那,那岂不是很有可能有更多的穿越者?那自己到底要感到庆幸还是要感到危机? 这和世界上是否有外星人的问题一样可怕,可怕的不是外星人,而是有更厉害更残暴无情的外星人的存在,谁知道他们的文明! “呼,这个传言罢了,来唐一年从没听说过……”徐清自我安慰道,其次现在的他还来不及担心其他穿越者,现在成千上万个人能弄死他。 继续看信,下面说的又是家常了,说**业,说**业他爸,说**业他妈。张中信里说,**业他妈十三岁就嫁人了,生孩子的时候没保住。 信的最后,张中说了几个不知死活的战友的名字,让徐清碰到了就照顾照顾。这算是张中最后一点点顾虑吧,看来张中是真的把徐清当做托孤的人了,这么点不可能实现的事儿都要交代。 次日,徐清带着**业认识了一圈,最后让他拜了上官仪做师傅,上官仪被徐清的决定吓得不轻,他那里知道,以后的他登堂入室,成了第一位不是护国功臣而登上凌烟阁的人。 拜了上官仪为师,名师出高徒,其实也不一定,剩下的还要靠**业他自己了。而且张中不要**业继承他府兵的位子,也是想让**业安全过一辈子吧。若是以后**业再不成器,徐清也会保他安稳一辈子,让张中不绝嗣。如此,不算辜负张中的托付了吧。 作者的话: 其实也没啥话说,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打赏!大家对本书有意见,或者要纠错,只要在评论区说就行了,我每天会看评论的。 第四十五章 七夕节 第四十五章 七夕节 从徐清去了河北之后,徐清家里一众女子都闭门在家,好几个月没有出去玩了,七夕节眼看就到了,所有女的都闹着要出去玩,连那些刚来的新人都不例外。毕竟七夕节是古代女子难得的玩乐时间,就算一般的那些家主们都不会在这一天干涉,何况徐清这样的“好主人”。 荀雪儿虽然意有所属,心有所归,但是还是在徐清面前念叨要去乞巧求福,牛郎织女可是爱情之神,荀雪儿希望他和徐清永远好好地。徐清也不是古板之人,大手一挥,七夕节随便玩!稍微定了一下计划,白天爆衣,之后去郊游,晚上回来看星星,祭拜。 作为众人之中唯一一对的情侣的男主角,徐清自然要将狗粮带的满满的。先瞒着小月亲自下厨,弄了几样可口点心,放到食盒子里。然后按照后世一点点美术功底,和工图技术仔仔细细帮荀雪儿花了一张画,提了一首小诗,又做了一个孔明灯,灯纸上也写上了首表达良愿的小诗。 一万斤狗粮已经蓄势待发。 七夕节,众女一大早起来忙着捉蜘蛛,没错,就是蜘蛛。想不到让后世女一个个哇哇大叫的小东西,在这里居然被一个个追着捉。徐清感到意外,问荀雪儿,荀雪儿说她们是把蜘蛛捉来,放在小盒子里,等到明天,看蛛网的密度,蛛网越多就是越好,也有的看蛛网的圆扁。 徐清点点头,原来如此,他在后世只知道七夕一到,各种玫瑰花就上街了,老贵一枝。即便如此,徐清还只能看着别人疯抢,自己买了一点儿用也没有。单身狗嘛。买了送室友吗?送室友不都是菊花么?我指的是马加爵那个事儿,不要想歪了 众女捉完了蜘蛛,把衣物被褥都摊在房外面晒晒太阳,然后一个个又端着自己的小盆子,里面放了一盆水,放在院子空地上。 “小月,你们这是干嘛呢。”徐清饶有兴趣的问。 “这是乞巧呢……”小月回答道。 “这是怎样玩的?”徐清又问。 “少爷,这个可不可以不说啊,每个女孩子都不同的啦。”小月丫头嗲道。 “好吧,还不告诉我……”徐清心里却说,我去问自家老婆去,嘿嘿。 徐清来到荀雪儿房里,问道 “雪儿,告诉我她们在外面晒水干嘛?那个是什么水啊?” “徐大哥,我可不可不说啊?”荀雪儿委屈着说。 “你不听话?小心你的pp啊…”徐清色眯眯的盯着荀雪。 “徐大哥,这个真的,不能说……”荀雪儿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 “咦?今天这么顽强?”以前只要徐清稍微一耍流氓,荀雪儿就什么都听徐清的了。 “徐大哥……”荀雪儿又眼巴巴望着徐清了。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看这个。”徐清从口袋了掏出那副画,邀功似的递给荀雪儿。没办法,想虐狗都不好虐,雪儿太害羞了,明明就是普通农家出来的,一点不像她们大大咧咧。不过正是这样,徐清也格外喜欢的紧,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哇,这画里的人是谁啊,好漂亮,像是要走出来一般!” “当然是你啦,你看不出来吗,还是看出来了夸你自己呢。” “这…这是我吗?”荀雪儿受宠的笑了“徐大哥,你写的这是诗吧,我…我…我有两个字还不认识……” 画上是曹子建的诗,不是后世的诗,所以算不上徐清的了。 “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徐清趁机包住荀雪儿的肩膀,拿着她的手,指着画上的小诗教荀雪儿读道。荀雪儿哪里学的进,只一个劲儿点头,说认识了认识了,然后推开徐清,嗔怪了徐清一眼。 “徐大哥,我只是个农家女孩,你是爵爷呢,我担心丢了你的面子……”荀雪儿落寞地说:“我这些天一直在学字,可是我好笨,只学会了一点点……” “我的雪儿啊,你不必这样的,我爱你,爱你的所有!”徐清再一次抱住荀雪儿,不过这次是感动的:“雪儿,我对天发誓,此生若……” “快别说了,徐大哥,我都知道了……”雪儿捂住徐清的嘴噙着泪光说道。不过被徐清强硬的拉开了手,反而被偷袭了一个长吻。“嘤……” “好了,你舌头上被我弄了一个印记,以后再说胡话就会怀宝宝!”徐清恶狠狠威胁到。 中午,众女那些乞巧的事差不多做好了,随便吃了午饭,徐清就带着众女一起去郊游了。郊游的地方是洛水的一条小支流,到了七夕这天,十里八乡的未婚女孩都会被母亲打扮一下,一起到这里来相会“牛郎”。天上的仙女在银河相约,地上的农家女们这一天也被当成了公主! 乡间不比城里,晚上不安全,七夕那天,只有在下午的时候才能好好放松玩耍。徐清一行人,徐琪,荀雪儿荀夜羽,小月小如坐马车。其余众女步行,徐清、上官仪、**业和牛吃草、王山两个护卫骑马,算是护花使者。 一排莺莺燕燕的女孩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少未婚男子更是扯着脖子张望,嘴巴长得老大,众女装作看不见,但是心里很是高兴,用余光瞟着路旁那些人。 到了河边,徐清选了一块平地,铺上席子,取来食盒,和马车上的几人席地而坐,让众女自己去玩耍,牛吃草王山护卫一旁。上官仪带着**业也去到处逛,现在他们两个极为要好,也没有以师徒相称,倒像兄弟,本来年纪相差不大。 **业到了娶妻的年龄啊……徐清想到,是要给他安家立业呢,还是给他机会让他自己闯荡更好,麻烦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朝不慎,树弯人鄙。 徐清稍稍想了一下这些事情,就开始了虐狗模式: “来,雪儿,吃……” “啊,雪儿,张嘴…” “雪儿,好不好吃?” “雪儿啊,你看这个灯笼,叫孔明灯” ………… 一旁众人终于明白了上官仪为什么不来同坐了,看着徐清二人一个个尬得不行,徐琪也在徐清腰间好好掐了一下以解气。倒是一旁的小如像是不在乎,看着远远护卫的牛吃草,貌似别有情愫。徐清看了在眼里,记在了心里,看来小如牛吃草两个人不简单啊。 徐清也不是占有欲特别强的人,没到那种有女必上,有女必得的境界,成人之美的念头在心里种下,就看他们俩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了,是不是两厢情愿的。 晚上,大家回了家,躲在瓜棚下面安安静静的看银河。刚到家的时候,一个个拿出那盆水来比较,有的说自己那盆水有鞋子的影子,是得了巧,以后是个好妇人,有的却乌泱泱的是一大团,哀声叹气自己是个劳累命。不过还有晚上的瓜棚夜话,和第二天的蜘蛛盒可以乞巧。仿佛总会得到好运,不会有笨手笨脚的妇人一般。 - 好吧,离十万字硬是差一点,没办法,我有强迫症哈哈,所以说点作者的话吧。 其实也没啥话说,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打赏之类的。不过大家对本书有意见,或者要纠错,只要在评论区说就行了,我每天会看评论的。今天打赏满二十元可以加更一章啦,毕竟盖过章了,嘿嘿,下一章是牛吃草和小如哈哈。 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六章 牛吃草与小如 第四十六章 牛吃草与小如 事实上男奴女婢们都处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他们身处奴籍,一般人是不愿和他们通婚的,而勾搭和自己家的同样是奴籍的人的话,就会被判为内通,那是要浸猪笼的。 大部分奴籍的人不要想有家了,男的,劳累一生忠心耿耿,再加上碰到一个好主人,有可能还能成个家,不过那样就几乎变成了主人家的附庸,比佃户还差。 如果是女婢的话更加尴尬,她们从身份上看,只能算是主人家的东西,其次还是主人家的女人,这一点让她们还必须恪守妇道!女婢们孤独一辈子还算好的,有的婢女还会被卖掉,卖给别人当小妾,卖给青楼啥的,剩下的都变成老妪。 牛吃草和小如算幸运儿了,因为他们遇到了徐清。 徐清楼下,小如小月房里: “小如,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牛吃草那憨货?”小月略带焦急但是严肃的说。 “小月姐姐,你都看出来了,你不要往外说好不好?”小如委屈的说道。 “小如啊,你糊涂啊,我当然不会对外说的,但是,唉……”小月恨铁不成钢: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和宫里规矩一样的啊!” 在皇宫里,所有女人私通大的下场只有一个,乱棍打死。倒是后来还发明了不少工具,比如木驴。 “小月姐姐,你别说了,我和牛吃草断了关系就好……”小如哭丧着说道。 “断了?!你快说,你和他到了什么地步!”小月差点叫出声来,原来以为小如只是单相思,而现在居然走了“关系”。 “也……也没什么……他送了我一个簪子,我给他缝了一双好鞋。”小如说这些的时候,分明满脸幸福。 “私相授受啊!完了,这要是给少爷知道了,就算凭少爷的好脾气,你们也没好下场……”小月急了,她很是在乎这个跟她一起来的小伙伴,当然她也想象不到徐清千年之后的思想。 “小月姐姐,现在怎么办啊……你别吓我了,我去跟少爷坦白,我一个人承担就好……”小如决然地道。 “不行,牛吃草那憨货是男人,出了事就该他承担!”小月反对道,吃完抹嘴,下床提裤?没那么容易! “可…可可…可牛大哥他待我极好的啊……”恋爱的人嘛,小如痴心地道。 “傻妮子!”小月骂了一句,她知道小如这种感觉,因为她就是这样才被赶出宫来的。 “……”小如也不说话了,低声哭着。 “现在只有先瞒住了,你和牛吃草早早断了关系,这样也许没事……”小月最后说道。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小月被吓了一跳,她忘记锁门了! “好啊,你们商量好了?”徐清装作冷着脸说道,他无意中听到两女房间的谈话,在门外听了好久了。 “少爷!”两女齐齐跪下道。 “少爷,念小如是初犯,绕过小如吧……”小月道 “小月,把牛吃草叫过来,全府上下都给我叫过来!”徐清斩钉截铁说道。 “少爷,都是我的错,和牛大哥无关啊……”小如跪着哭道。 小月脑袋一片空白,完了完了,少爷动怒了,要全家过来是要当众……小月木木地走出房间,心里灵光一现,对,去找荀雪儿!小月走之后,徐清笑了,他低头对小如说道:小如,我不怪你,你等下只要这样这样…… 徐府院内,低沉的气氛,压抑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因为这一次,连荀雪儿的话都不管用了。当然荀雪儿也不好多劝,这可是违了妇道。 牛吃草被带过来了,他先是在人群里找到了小如,小如站在一旁,安然无恙,他心里稍稍一安。 小如只是眼眶哭红了,不过还好,人暂时没事。 牛吃草是个憨货,他当即跪下听凭发落:“少爷……” “牛吃草,你可知错?”徐清问道。 “少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小如姑娘心有不轨……与小如姑娘无关。”牛吃草一口硬抗下来。 “好吧,那你可知内通之罪?” “少爷,我知道,可是这不是内通啊,我和小如姑娘什么都没有,只是我一个人的错……”牛吃草忙急着辩解道。 “算了,你走吧,小如我也容不得她了,明日我就送她去怡红院!” “小如,我对不起你啊!”牛吃草听了徐清的话,泪眼婆娑的在院子里大哭起来,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的道:“我还有点存款,少爷,我可以赎出小如,我……我自己去做,龟…龟公!” 在场诸人,男默女羞。徐清打量一下牛吃草,别说牛吃草虽然长得憨憨的,但是还挺壮硕,倒是会有市场啊哈哈。不只是徐清表面装作催这个提议不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凭什么照你说的做?我现在问你,你有多么喜欢小如?” “我……特别喜欢!”牛吃草明显被这个问题难到了,不过还是回答了一句话。 “爱她吗?会变吗?” “爱!不变!” “我说的不是现在,是不论小如她将来是富贵还是贫贱、美丽或丑陋、年轻还是年老、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生生世世爱她不变?” “生生世世!”牛吃草不知道徐清为什么问这些,但是他还是一一作了肯定的回答!反正事已经泄露了,现在还能怎么样,争取坦白从宽不是? “那好吧,你和小如定下亲吧……” “我这就……少爷?你说什么?”牛吃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院子里的众人也都不敢相信。 “我说,你和小如定亲,怎么你不愿意啊。” “这这这……愿意!”牛吃草想这他娘的坦白从宽也太宽了吧。 “少爷……”小如跪到牛吃草旁边说道:“少爷他人好的很,早就同意了我们的事,刚才试探你的真心来着。” 院子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感情今天不是坏日子,今天还是喜日! “少爷,您的大恩大德…我…赴汤蹈火……”牛吃草激动地话都说不好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现在只是订婚,你们结婚要小如满了十八岁再说,要是期间我发现你对小如不好,那可不得了,你这龟公当定了!”徐清来唐年余,发现了太多的失去母亲的孩子,而原因正是因为结婚太早。徐清终究无法改变这个世界,那就先从身边的人开始改变吧! 在众人对徐清做的事情集体称颂的时候,徐清宣布了几条家规,比如女子满了十八岁就可以央求主人家找夫家看了,或者有了两情相悦的也可以申请,但是男方一定要品行端正,而且还有带上聘礼。男子则要满了20岁,而且要是勤劳之人。 还有两个人结婚之后,可以在徐府周围造个小房子,但是还是徐清家的奴仆不变,照样做事。而且徐清答应,如果两个人为徐家兢兢业业的工作不出大篓子,他们的后代可以免了奴籍,但还是徐家附庸不变。 至于再以后,徐清就暂时顾不到了。不过徐清忘了,他自己没有满二十,荀雪儿也没有满十八,他也要和荀雪儿结婚了。不过众下人没想徐清自己不守规矩,只当是徐清给他们立的规矩,毕竟主奴有别嘛。 第四十七章 陪荀雪儿回老家 第四十七章 陪荀雪儿回老家 从牛吃草小如事件之后,徐府的气氛高涨,徐清的洗澡水都经常烫得不行,看来是使了劲儿的放柴呢。 可不知怎的,荀雪儿这几天心不在焉,徐清问了几次,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用出了打屁股绝招,荀雪儿才认招,说想回家看看了。 徐清回想了一下,是啊,都七个多月没回家了,也难怪。还有就是,快七月半中元了吧,回家祭拜一下父母也是应该的。于是徐清准备了一下,打算陪荀雪儿回家逛逛。 不过两个人都不想张扬,搞得跟特意回家给穷乡邻炫耀似的,只想低调的扫扫墓,顺便看一下以前对荀雪儿不错的邻居。 一架简素的马车,载着荀雪儿姐弟和徐清三人从徐府赶往卢县,驾车的是王山。牛吃草那憨货,就在家里给小如做苦力呢,烧火劈柴挑水,洗衣洗碗跑腿,乐得不行,徐清也不忍心打扰他们。 荀雪儿家在洛南与卢县两界交汇之处,村子也颇大,与红山乡一般无二。村庄里荀氏居多,故叫荀家屯。 “雪儿,还有多远啊?”徐清被马车颠得头晕眼花,也不知荀雪儿她们怎么坐得下。 “徐大哥,不远了,过了那座山就是了……”荀雪儿掀开窗帘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没想到徐清这么体贴的陪她来。 “那座山,怎么会跑一样……”徐清这是第六次听到那座山。 “徐大哥,最多半个时辰就到了……”荀雪儿说道。 “好吧,我睡一会儿,你看荀夜羽都睡着了……”徐清看到荀夜羽倒在荀雪儿身上呼呼大睡,那个嫉妒啊,于是也就偏头抱着荀雪儿的肩膀开始眯着眼睛享受软香起来。 荀雪儿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决定整个世界都装在了这辆马车里一样,摸摸荀夜羽的头,然后在徐清额头上盖了一个章,徐清又不老实地盖了回来。 马车摇摇晃晃,半个多时辰过去,才算到了荀家屯,不过徐清被荀雪儿“照顾”的忘了时间。到荀家屯时,已经算是下午三四点了。 “少爷,荀家屯到了,下面该往哪里走啊?”王山说是问少爷,其实是问荀雪儿。 荀雪儿再一次拉开窗帘,看到熟悉的一切都回到了眼前,好的坏的记忆都涌现出来,一时间忘记回答王山的话了。王山也知趣,信马由缰,慢慢的赶着车,反正入村口还是有一小截直路的。 “雪儿,怎样样,这里有变化吗?”徐清闻声问道。 “没有……都和原来一样…”这次换荀雪儿靠着徐清了,马车缓缓地走,荀夜羽明显也察觉出来了,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指着车窗外面一处山坡道:“哪里我放过牛呢!咦?那不是荀小二吗,伯母从不让他放牛的,今天怎么来放牛了……” 徐清听了这话有些不好受,荀雪儿可真是扎扎实实受了几年苦,以后不要让她受委屈就是。想完这个,徐清又开 始庆幸起来,要不是荀雪儿她伯母,徐清可能还真遇不到这么好的女子呢。 荀雪儿一时心动,想先问问他那个弟弟,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于是叫荀夜羽带了一盒点心去请他过来。荀夜羽应声跳下马车,带着点心就撒丫子跑过去了。 马车内剩下两人相视一笑,也都下了马车,坐了这么久,要活动活动身子。王山牵着马去了旁边,喂点食喂点水。 徐清悄悄在荀雪儿耳边说了一句,惹得荀雪儿红霞满天飞,然后一个人跑到树后面抖抖索索减肥。话说古代这种事还真是常见, 因为没什么公共厕所。甚至在大街上,还有人能找个人少的地方来一发,故而古代有个职业,叫铲shi官,和今天之铲shi官颇有些相似。 不久荀夜羽领回来一个人,约莫七八岁,比荀夜羽还小一岁,嘴边上还有剩下的点心沫,不过来口一句就让人想抽他: “荀姐姐,你怎么没死?” 这话一出,连马都呛到了,呃,当然也可能是王山听了这话后,把水塞到马鼻子里了。 荀雪儿不在意,她弯下腰看着眼前那个小孩说道:“荀小二,你怎么在这放牛了,你妈呢?” “表姐,你真的没死啊,太好了,家里又有人做饭了,呜呜呜……表姐……”荀小二哭丧道,倒是惹人可怜。 “怎么了,家里怎么了,你妈妈怎么了?”荀雪儿一听急了,连忙问道。 “妈妈走了……”荀小二继续哭道。 “什么!伯母她……”荀雪儿顿时吓到了,她虽然恨伯母。但是徐雪儿心地善良,还没有那种置人于死地而后快的想法。 徐清安慰了一下荀雪儿,然后细细的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荀小二说的“走了”,其实只是回娘家了。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官司打败了之后,本来是要判为诬告的,诬告反坐其罪,但邹县令做人八面玲珑,留了一线,就打了五十大板,连着雪儿伯父也打了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听着也就三十下,不多,可是三十板子打下来,身子弱的能丢命。再加上荀家务农,没什么钱财,没什么门路,又使不了银子,三十板子打得结结实实的。这样一来,荀伯父就被打的几乎是半身不遂,买田卖地花尽了积蓄才捡回半条命来。荀雪儿那个伯母,受不了这份苦,跑回娘家去了,两个孩子都没要。荀伯父老实无用,没能要回来,只得忍着作罢。 “那……你哥哥呢?”徐清问道。 “哥哥,哥哥打短工去了。”荀小二已经不哭了。 徐清叹了一口气,一个官司啊,几十板子下来,一个好好地家就变成这样了,虽说……虽说罪有余辜吧,但还是……荀雪儿泪眼红红地看了一眼徐清,悄悄地在徐清耳边说:“徐大哥,我伯父还算好的,他在这边的田地都卖了,想必也生活不下去,你帮帮忙,看能不能在徐庄……” 荀雪儿的要求,徐清怎么会舍得拒绝,还没等荀雪儿说完就点头答应了,不过是开块荒地的事情。 随后,荀小二牵了牛,和徐清一路回家了。先去看了一下荀雪儿和父母一起住的老房子,伤心怀念了一阵,才回荀伯父家里。可快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荀伯父家那边传来争吵声。 “荀憨子,你可要仔细想想了,你还欠我家银子呢!”一个粗糙的声音说道。许久,传来一个敦厚的声音: “欠的我自然会还,我不会让我儿子去你家的!” “你拿什么还!你儿子在家都要饿死!好好跟了他妈,改了姓,也能衣食无忧长大,还有什么算不清的帐啊!” “我荀家的骨肉……” “骨你妈的肉,你要骨肉,好啊,还钱来!” 荀小二听到家门口在吵架,不忧反喜道:“嘻!舅舅来了!” 第四十八章 再来算一帐 第四十八章 再来算一帐 话说徐清一路人来到荀雪儿家门附近,远远听到了家门口有争吵的声音,而荀小二却高兴的大喊:舅舅来了! 徐清望向荀雪儿,荀雪儿轻声和徐清说,那是伯母的兄弟,荀小二的舅舅,也是强横霸道的主儿。徐清不由感叹道,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进一家门,徐清庄子里七户人,没有一个这种落井下石的人。比如郑老伯,在徐家当个管家,徐清还许诺他掌管徐家土地的征税,他也最多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和徐清的关系,从不拿着自己手里的权力欺负别人,反而是别人有了困难,他都想尽办法来找徐清帮忙。 “舅舅!你怎么来了,带吃的没有?”荀小二找棵树拴住牛,跑了过去。 “哎呦,外甥啊,舅舅忘记带吃的了。”小二大舅说道,他看见小二来了,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一圈道:“小二啊,今天到舅舅家里去玩好不好? 徐清和荀雪儿停了马车,远远看着,小二舅舅这边三个人,荀雪儿说这是三兄弟,荀雪儿伯父这边就只有一个人,还拄着棍子。 “我说姑爷诶,你看你家小二多乖巧,跟了你要饿瘦了呢!”小二他三舅舅说道:“这样,你弟弟家那几亩田我家还回来,一看行不,等小二……”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荀伯父说道:“我过几天好了,打短工就行,能养不活他们?!” “爹!我回来了!咦?舅舅,你怎么又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徐清另外一边的路走过来。徐清心想: 这就是荀老大了吧,一场戏差不多到齐了,该我们上场了?徐清看看荀雪儿,荀雪儿明白了徐清的意思,说道:“那个是小二的哥哥,他待我倒像亲人的。”哦,这是正派,徐清心里下了定论,按住想要上场的心思,继续看戏: “舅舅,我说了,我是不会去娘那里的,我守着爹这里……”与荀小二的态度不同,荀老大对舅舅们的态度不好。 “臭小子,你还是为了那个臭女表子姐姐生你娘的气吧!她死了!还管你屁事!”小二大舅吼道,他对这个外甥的态度也不甚友善。 “放屁!我雪儿姐姐没死!她只是走丢了!要说她走丢了,也都是你们的错!”荀老大听了大舅的话,唰的一下炸了毛。 “你…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大舅也被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小子镇住了一下。 “爹,我们进去吧,别理他们……”荀老大不和舅舅们纠缠,扶着父亲,顺便牵了小二一下。 “不,我不进去,我要去舅舅家……”小二却不愿意了,这话让几个舅舅眉开眼笑,胜利的说道:“你看,孩子都嫌弃你家了……” “小二啊,不要你那个没用的爸爸好不好?和舅舅回去,找你妈妈……” “好……”荀小二脆生生的答道,虽然荀小二的话是小儿之言,但是还是如一记重击狠狠地打在荀伯父的心上,连着荀老大也一同露出了绝望的脸色。 “行,乖孩子。”大舅乐呵呵的说道,等小二长大了几岁,就能分几亩中男田了,养熟了还不就是他们家的么,嘿嘿,到时候把荀小二送去做长工就可以了,原本他们就是这样计算荀老大的,不过荀老大毕竟年纪大些,懂事许多,忽悠不来。 索性大舅装作爽快地说道:“算了,小二我们带走了,你家老大那个畜生就不要了,你和我妹妹的事一刀两断。不过这样,钱还是要还的,还有我妹妹的嫁妆也不能少,明天我再来,没钱我就把你房子卖了!”然后抱着小二打算离开了。 荀家两人只是默默的听着,看着,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了,仿佛世界的灯火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了。 看到这里,徐清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啧啧啧……不错不错,不知荀家欠你多少钱,我帮他还了!”徐清自以为风流倜傥实则怪里怪气地走出来说道:“可是不知你家,嘿嘿,女子休夫,夺人田产,强掳人子,不知该怎么向官府交代呢?” “你是谁?休管闲事!”那位大舅说道,徐清穿着棉布衣衫,粗布鞋子,看起来干干净净,不过最多是富农罢了,而且这般年轻,于是他也就没放在眼里。 “我不是谁,就是爱管闲事!”徐清硬道,倒是这一声让荀伯父看了一眼徐清,就看了一眼,就差点把心跳出来。徐清这张脸,他这辈子不会忘记啊,他的屁股不就是因为诬告这个人被打烂的么,心道,他怎么来了,随便吧,反正我已经是入土的人了,就差一口气了。 “我看你是外人,再问你一次,你想清楚了,可要再多管闲事?”大舅攥紧拳头威胁到,另外两个兄弟也同样的作凶狠状。 “他不是外人”荀雪儿空灵的声音在马车上传来,只闻其声便知不凡。荀雪儿慢慢挑起窗帘,一副绝世容颜出现在车窗里头,在场几人倒吸一口冷气。 “荀姐姐!”荀老大喊道。 “荀姐姐?荀雪儿!”众人惊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都不是,她是我的仙女老婆!”徐清鼻孔朝天骄傲地说。 “好好好,你这小贱人果然是个臭女表子,还带野男人回来了!走,拉去浸猪笼!”那二舅最先反应过来。 “你敢!”徐清,荀老大,王山一齐喊道,王山更是拔出横刀来,怒目圆睁。 “你……算了,她的事,我管不了,可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多少?” “二两四钱,不,算上息和嫁妆,五两!” “你胡说,我借你不到一两药钱,哪有这么多!你家妹妹嫁过来箱子都没有一个,几床被子就这等贵重!”荀伯父见到是荀雪儿在帮他,又活了一点血,反驳道。一两银子可以看做后世几千块吧,五两就相当于农民工一年收入,而在唐朝,一年起早贪黑,五两是绝对赚不到的。 “嘿嘿,那可由不得你,他不是要出头么,哼!” “五两就五两……”徐清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摸钱,三兄弟眼睛顿时放光,他们原至少吓唬一下徐清的,没想到还真有,早知道就多要点了。正在他们后悔的时候,不料徐清说道:“借条拿来,一手交银一手交货” “嘶~~本是一家人借钱,不曾打借条啊……” “那可不行,这借的钱只能等下再还了,我先给你嫁妆钱吧?” “好!四两!” “那借的钱莫不只有一两了?好吧,四两就四两”徐清说完,三兄弟还是挺高兴,这一笔钱顶得大半年不干活儿啊。不料徐清又说:“只是以后就没有亲家的关系了,你租用我雪儿家的田,要纳粮一半,算麦三十五石!” “我没租田” “哦?那雪儿啊,你田里自己长了麦子,这是好事啊……嘿嘿……”徐清顿了顿说道:“还有,再来算一帐,你妹妹女家无故退婚” “我看你分明是来捣乱的,看拳!”大舅再也忍不住了,算来算去反而要欠钱了,怒火上涌,攥紧了钵子似的大拳头,朝徐清砸来。 - 秋大编辑和我说,今天会上客户端,客户端的读者流量可高呢,哈哈哈 多多打赏,多多支持! 第四十九章 桃源仙境 第四十九章 桃源仙境 小二大舅恼羞成怒,攥紧了拳头砸向徐清,还大喊一声:看拳!不料事情不像大舅想象的发展,眼看着就要被拳头砸得头破血流的徐清,身子快速猫了下来,拿手抓住拳头用力一送,他大舅就飞射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毕竟在军队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不,徐清虽然上战场有些畏畏缩缩,但是训练什么的丝毫不敢落下,看着单薄瘦弱的徐清,衣服下却是24k纯肌肉男。小小一个庄汉,虽有几分力气,可格斗技巧什么的都是野路子,自然打不过徐清。 其他两位兄弟看到大哥被打了,连忙过来帮场子,不料却被王山一个人收拾了,都没近得了徐清的身。三兄弟从开战到战败只有十几息的时间,只是说起来觉得慢罢了。 “你你你……你要光天化日杀人不成!”那二舅看着冷冽的横刀出现在自己脖子上,不由得害怕起来。 “你们不能打我舅舅,不能打我舅舅,再打,我就叫妈妈去了!”荀小二也急了。倒是荀老大和他爹一时解气得不行,不过转而又担忧起来。 “小二,我们快走……”他大舅爬起来灰溜溜带着几个人要走,临走时还叫了一句撑场子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着!”徐清嘿嘿一笑,我就怕你不回来,我的帐和谁算啊。 “多谢官人……”荀老伯拜谢徐清道。 “伯父,这都是我应该的……”徐清倒是叫的亲热,然后把荀雪儿和荀夜羽请了下来。众人哭哭啼啼,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徐清插不上嘴,站在一旁听着,没办法,没地方坐。荀伯父给荀雪儿不断道歉,荀老大局促着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烧了一壶开水。 徐清打量了一下四周,当真是家徒四壁啊,除了一张床之外再无其他东西,只是房子什么的修的结实,倒是不漏风不漏雨的,隐约看得出当时的殷实。荀伯父老婆姓刘,是个大族,还有一人当了里正,里正本人倒不曾乱派赋役,只不过族里旁人都十分傲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真是不假,一个家族里多了个把里正就能牛成这样。 天晚了,徐清拿了一些吃的出来,和众人一道吃了晚饭,荀伯父很是惊讶,徐清和他一个桌子吃饭(虽然没有桌子,只是在灶台上将就),还有荀雪儿和那个护卫王山居然也一齐吃,只不过大家都是站着的。 “姐姐,你和那位大哥什么关系啊……”荀老大也好奇不已。 “他是姐姐的恩人……”荀雪儿脸上一红轻声说道。 “还有男人……”徐清补充道,然后他就将荀雪儿这些天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眼睛一转,顺便请荀伯父喝喜酒都说了,不过说日子以后再说。 “雪儿姐姐,你……你是正室吗?”荀老大小心翼翼地问。 “荀方,徐大哥待我很好,正不正室都没关系……”荀雪儿瞟了一眼徐清,却见到徐清一脸惊讶说道:“荀方,你叫荀方!?你为什么不叫荀老大?” “噗嗤,徐大哥,哪有自己叫老大的,出去还不受欺负啊……” “那倒是……嘿嘿,我以为小二的哥哥就是老大呢。”徐清转头对荀方说道:”你姐姐是最大的……” 一夜少眠,原因是没地方睡觉,徐清和荀雪儿在马车上凑合了一晚上,最后却只是荀雪儿睡在徐清怀里了,徐清倒是没睡多久。说起来,徐清和荀雪儿这是第一次过夜啊,第一次就是车震! 第二天,徐清就说了一下搬家的事,荀老伯思量了一下,看看大儿子,不想让他过苦日子,又想起了小儿子,要是搬走了可怎么办啊,他要是受欺负了,回来都找不到家哩。于是徐清给了旁边几个邻居一点钱,让他们知道荀伯父搬家的事情,荀伯父这才下决心搬家。 处理完荀伯父的事 ,徐清就要跟着荀雪儿姐弟去扫坟,悲戚的过了一上午,下午才终于回到家里,荀伯父搬家还要两三天。 “少爷,有两户人家来了,一个姓孙,是个寡妇,带着一小袋炒米。一个是王陈氏,说是王山的妻儿。”徐清刚踏进大门,小月就报告了这件事。 “好吧,王山你去见见你妻儿吧……至于孙寡妇……”徐清看了一眼荀雪儿,发现她也是一脸疑惑,于是道:“这是我上次去河北路上救得一个可怜人,我去见见,小月你让家里男丁去选个地方造三所房子吧,要安排他们落户……”徐清接着安排了郑老伯先去暂时安排她们住下,然后请村里的青年一起造房子,尽量早点,有在荒地上画了三块地,一块约莫二十亩,另外两块都是三十亩的。 唐朝是非常支持荒地开垦的,只要不侵占别人家的良田,一些个荒地,徐清圈几十亩也问题不大。等了一天,荀伯父几个人来了,徐庄现在算是有了十户人家了,原来七户加上孙寡妇一家,王山一家子,荀伯父一家。 徐庄也算是人丁兴旺,发达起来了,十室之邑放在春秋时期,那是很不错的了。不过庄子里的小孩明显多了很多了,徐清就请了一个老书生办了一个小私塾,把庄子里的小孩全抓进去,读书!那个老书生倒是个多面手,不管是算账计数,还是识字读书,甚至作点小诗小画样样来的,只是有样样都是个半吊子。 于是徐清一拍板,算术、识字、美术、诗文再加上体育都要上课,唐朝第一个综合性小学就这样诞生了。徐清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将小孩管起来,不让他们躲在暗处偷看徐清戏雪儿罢了。而这群小孩能认个字,算个账的也就算不错了,以后也有一门轻松点的技术不是。 农人的房子很简单,进门就是厨房,旁边一间或者两间卧室,后面一个小粮仓,还有厕所。外面用一串篱笆围起来,这就算有了前院后院了,前院里种些小菜,后院养些鸡鸭,还有徐清特意要求得生猪,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农家小屋了。 不过几天,修的房子就可以住人了,倒是还要垒灶什么的,可以以后再来。 徐庄的一切都呈现欣欣向荣的感觉,整齐的田亩,青山绿水,一只只母鸡咯咯咯咯咯地四处闲逛,一排标准的农家小院,让上官仪大发感慨:“此处真的成了桃源仙境啊!” 不过再有几天,就要搬到红山乡去了,还真是让人舍不得啊,徐清想到,这里就算作我的小别墅吧,每年带着荀雪儿来住上个把月,嘿嘿。 - 求打赏!求支持! 第五十章 新宅建成 第五十章 新宅建成 中元节过后几天,红山乡那边来了人,说请徐清过去看一下改好的房子,说是不满意的地方再改一次,徐清就骑了匹马飞着就过去了。 到了红山乡“胡府”,现在应该称作“县男徐府”了,大门外好远的地方就有两队人齐整整的恭候着,徐清下了马,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个是管宣,一个是位中年大叔,可能是胡家留下来交接的人吧。 “草民杨文(下官管宣)共赢县男大人检视新房。”两人恭恭敬敬的见礼。 “好,带我四处逛逛吧……”徐清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勉强镇定的吩咐道。 其实改动的地方不是很多,走近了看,大门已经被重新装过了,门楣和门房装修一新。杨文说:“爵爷,现今徐府颇大,没有下人是万万不能的,不知您有无人选啊?” “哦?想必杨先生有人喽……说来听听,我手中人不多……”徐清说道,杨文是胡府老人,需要一些什么人他算比徐清要清楚,也正好试一试杨文的能力和人品。 “诺,爵爷,我陪您边走边说……”杨文心里稍稍一喜,决心要好好表现。他其实对胡家的贡献颇大的,这些年,胡家蒸蒸日上,都离不开他献言献策,积极筹划。只是人不如旧,还是要被压在赵管家之下,默默无闻,这次胡家换主,他打算一展抱负。 “您看,这大门处要两位门子,月钱……三钱”杨文招了招手,两个青年过来了,杨文又说道:“这门子是爵爷府上客人的第一接待者,所以看门得人德行要好,长相要正,反而能力再其次,这两个人都是红山乡的孝顺孩子,但是家里却过得不好,所以我就想给他们这个门子的活儿干干。” 徐清瞧了瞧,的确不错,眼睛清澈无瑕,模样虽然瘦了点,但还算端庄,于是点了点头。继续走,绿树成荫,看里面,还有一道围墙。这倒是和从前来胡家差不多,只是整洁许多,什么都有了一点点“新”的感觉,要不是徐清来过一次,还真会以为这是全新的宅院呢。徐清心道,不愧是宫里来的巧匠! 杨文介绍道:“爵爷府,一共三层,外一层正前方是花苑草地,往右是几间客房,给生人住,往左是池塘,养着鱼,这几处地方两个人看着,老头就行”杨文说完,看了看徐清,徐清笑着点点头。于是杨文,有招来两个人,两个老头,都是鳏夫。 “这外一层后面啊,就是马厩猪圈牛栏,牛要人放,小孩就可以了,月钱白文,主要人喂,厨房里的人兼着就行。”照旧,杨文叫来几个人,三个机灵活泼的孩子。还有厨房几人也一起来了,说是以前乡里百姓办喜宴都会请的人。居然是是一家三口,老父亲带着两个儿子。杨文说他们是照顾食堂,挑水做饭洗碗全包,因为厨房有剩饭,所以也兼着喂猪。 还有马厩,杨文说那家伙太宝贵,他找不来好人做。进了二门,就是砖石铺地,间杂中些树木。前面几间房子,也是客房,给高档一些的客人夜宿。后面是下人们的住房,男五人一间,女三人一间,由一堵高墙分隔,各有一所食堂,公厕。 另外就是库房什么的了,这次杨文没有安排人,只是说大概要多少人而已。识趣的把库房重地啥的让徐清这个主人安排了,徐清点点头,很满意。这时许久不说话的管宣吱声道: “爵爷,原来胡府的一些家具物什都换了新的,旧的放在库房里堆着呢……” “嗯嗯,好,杨文抽个时间放到草市上卖了就是……”徐清表面装作镇定无所谓的,心里却已经高兴的滴出蜜糖来了。这是公款啊,原来大用公款是这样的感觉! 然后就是内房,这倒是和徐庄那个没什么两样,原来的两座阁楼拆了成了一个。拆掉的那个阁楼按徐清的意思改成了加了火炕的那种卧室,还要书房,浴室什么的。原来有两个,说明胡家主人不止一个,现在大一统了,自然最高建筑物只能有一个喽。 另外一些房子,是给伺候老爷夫人的丫头住的。徐清微缩了一下,伺候老爷?嘿嘿那种伺候……杨文介绍完徐府,有毛遂自荐,说要担任徐府的管家。徐清微微想了一下,安排到: 杨文,郑老伯,刘三共同管家,三两银子一下不涉及人员调动的事可以自行决策,以上就只能建议。杨文统筹和分管小集镇那边的发展,还有基础建设;郑老伯分管佃租的收和储藏;刘三管租子里的牲畜啥的,并且由他将账本和提议的交到内房。 交到内房之后,再由小月荀雪儿决策,雪儿觉得不能做决定的再问徐清。另外,王山和牛吃草管护卫啥的,只听荀雪儿和徐清的。钱袋子可以交给人代理,枪杆子是一定要抓在手里的。 杨文听完之后,倒也不觉得自己权小,开开心心答应了,因为他所擅长的,所想要开展发挥的,也正是徐清所交付 与他的,那些收粮收租的事儿,他还不想去做呢。倒是徐清出口成章,几息时间就将这些管事儿都安排妥当了,让杨文暗暗惊讶。 这样小心的安排人员,徐清的总原则只有一个,安全稳定地做个甩手掌柜,徐清可不想上演“下克上”悲剧的主角。虽说这种事情在唐朝还算少见,但先小人后君子,才是处世的中庸之道。 逛完一圈,徐清心情愉悦,重新走出大门,一众工匠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瞧,看见徐清出来了,又老老实实站好。 “爵爷,房子还有什么要改得吗?”管宣问道。 “嗯……”徐清刚想说不要了,却看见下面一众工匠眼睛冒光了,徐清一思考,原来根本不是问房子要不要改,是来请赏的啊,于是徐清道:“嗯,不要了,挺好的,管大人啊,上面拨的银子还有多少啊,你看着办吧?” “哎,好好好,谢谢爵爷。”管宣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上面拨银子,地方却给了许多料,又是改得旧房子,这钱还有好几百两哩! “谢谢爵爷。”一众工匠闻言也躬身道。 接着,徐清又去看了粮仓的建设,也已经开动许多天了。徐清一一打赏了些东西,然后看着周围那些全部属于自己的土地,还有土地上茁壮生长的属于自己的庄稼,还有那些为我土地和庄稼工作的农人,心中多有感慨。 从一名普通大学生,到一名府兵,然后当了官,进了爵,现在成了一个这么大大的地主,如梦似幻,真是不敢相信啊。 宅子已经建好了,妹子已经撩到,那就选吉日,定良辰,发喜帖,拜天地,入洞房吧! - 今天家里轮到我洗衣做饭,晚了一点。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打赏!啦啦啦啦~~ 第五十一章 与荀雪儿成婚 第五十一章 与荀雪儿成婚 宅府修好了,花了几天时间将家里的人和一些五件搬过去,然后将个人的房间铺好,买齐了米麦油盐,鸡鸭鱼肉,徐清一家人就开始为徐清的婚礼做准备了。 虽然徐清与荀雪儿已经在一起你侬我侬好长一段时间了,但荀雪儿毕竟是古代的,没个礼法总归是不好的,徐清打算大操大办,为她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更何况,徐清是洛南地界上地位最高的人呢! 婚礼婚礼,一个“礼”字透漏出结婚的规矩不一般的多。不像现代,盖个章,请亲戚朋友喝顿酒就完事了。在唐朝,婚礼从纳彩到宽衣睡觉打火包有好几个的步骤,最快也要小半个月才能做完。 纳彩,也叫开剪,是指男家于迎娶前,将结婚日子通知女家,所以又叫“送日子”。男家将给女方的彩布、衣物送往女家,并请一儿女双全的有福之妇女,为姑娘裁衣,谓之“开剪”。 这一步骤很简单,荀伯父搬到了徐庄,送到她家就行,即便是送个彩礼,徐清也喊了四五十人敲锣打鼓热热闹闹从红山乡走到了徐庄。 然后就是问名,即男方遣媒人到女家询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取回庚贴后,卜吉合八字。徐清和荀雪儿两情相悦,人所共知,算八字的那个人也就乱算一通,再将他所知道的最好听的话全部请到出来,讨了好些赏钱。再然后就是纳吉,是男方问名、合八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这个也叫做奠雁礼。 前面几个都是古代的规矩,到了现代,一般都是一通电话解决。做完那些有的没的象征意义颇大的事之后,就开始互送彩礼了,叫做纳征,或者纳币、纳诚。然后就是双方定下最终日期,发喜帖通知街坊四邻,然后官府中走一道程序啥的,只要不出现狗血的逃婚啥的,就基本上定了。 不过徐清这个做的就比较过分了,不论是洛南的临县的,凡是算的上地主的都发,凡是三代之内当过官的,不论品级,都请。洛南没什么厉害人物,质量不够,只好数量上来了。 再加上徐庄和红山乡的一些徐家的佃户,就有差不多八百余人要来吃席,杨文算出来之后,徐清吓了一跳,于是又把佃户们到场吃席改为送货上门,每家送点米肉点心以表心意。 十多天之后,八月初一正式开始迎亲。唐朝的迎亲不像现代,男方开着车队去接,而是正好相反,女方亲自送过来。为此荀雪儿特意还要赶回徐庄,然后徐清出钱租了十二辆豪华马车,一些箱子礼物堆得满满的,惹得路人目不转睛的望着。 路边上还有几个想看笑话捣乱的人被吓傻了眼。这几个人就是荀小二他舅舅们,他们得知荀雪儿成亲的消息,心道不能这么便宜了这女人。他们也不知道荀雪儿嫁了个什么人,想着最多是嫁给小地主做妾了,于是就大老远跑过来想闹闹场子,混点油水什么的。 打听到了红山乡,在路上居然碰到迎亲队伍,那家伙,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为了这句经典的没有去掉“鞭炮”)啊,就这阵势,直接把几兄弟吓朦了。 一打听是荀雪儿嫁给了爵爷,还是正室!贪心上来,惧色变少,几个人一商量,捣乱是捣不成了,混点油水的可能性大大的有啊!转忧为喜,抬起脚跟着迎亲队伍就往徐家走。 说是锣鼓喧天也只是个形容罢了,唐代真正流行的乐器是琵琶、芦笙,箜篌,横笛,竖琴,箫,鼓倒是也有,不过都是腰鼓。这些除了腰鼓,大多都是丝竹制作,所以称作丝竹喧天才贴切,只不过喧天一词有和丝竹不深相合了。 总之,是热闹得很啊。 佃户们都在家里领了米肉,没有到场,而其余的衣冠们都带着厚厚的“份子钱”到了徐府贺喜,份子钱收得多,让徐清大感欣慰啊。不过最开心的还是今晚就可以和荀雪儿洞房花烛,再也不是想入非非,而是直入非非了。 荀雪儿到了之后,拜天地,敬父母,倒是徐清出了点麻烦,他不知道“徐初六”的父母是谁啊,后世的父母还没过世呢,徐清也不能弄个灵位啥的,当然从时间上讲来无所谓,但总的感觉不好。到最后,徐清把张中的牌子弄上去了,再生父母也好啊。 爵爷只有一个,不可能人人去敬一杯,大多数人还是自己在园子里游玩,吃喝。倒是徐府的饭菜让众人大感意外,不是整只鸡整只羊那种大烤大煮的菜,而是一个个盘子装着的,众人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炒菜。而且味道特别,第一次吃稍有不适,但是一回味起来食指大动,不少人狼吞虎咽,顾不得“衣冠”形象了。 在阁楼里,又是一番景象: 十几个小桌,大家分桌而食,布置得典雅朴素,徐清跪坐在堂上,向着众人频频举杯。音乐温柔悦耳,众舞女在舞动着妙曼的身姿,引得人纷纷叫好。添酒加菜,你来我往,累坏了徐府的下人们,他们因此也得了几钱银的赏钱。 入夜,众人散去,一直被挡在门外,每人只领到了三斤米一斤猪肉的刘家三兄弟也无奈的走了。他们被徐府门子误以为是落下的佃户,虽然没有让人进去,可也好好地送上了米肉,至于之后几兄弟说是亲戚啥的,他们都当耳边风了。脾气好素质好就该受骗么,门子想到:老爷都已经将亲戚朋友啥的都说清楚了,又没你们! 深夜里,才是徐府自家人的庆祝。上官仪、**业、荀夜羽、荀方、荀伯父、郑老伯、刘三、小如、小月、牛吃草、王山、杨文,还有管宣等一些较为亲密的人。他们用上了徐清安排制作的桌椅,和徐清围了一个大圆桌,再次祝贺道喜起来。 看着这一桌人,徐清回想了一下来唐岁月,差不多认识的,算得上朋友的人,都在这里了。还有简阳他们几个老兵不在,张中还在灵堂上放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起简阳他们,两个月的“养伤期”也快到了,该动身去长安了吧? 洞房那些破事情,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也就不浪费笔墨了吧,嘿嘿,“初哥徐清的洞房故事”,打赏我就顶着风险更一章,这算是题外话。 第五十二章 上官仪告辞 第五十二章 上官仪告辞 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一夜辛苦耕耘,摸索探秘,终得朱唇一醉,月白如凝,再回首,不初哥。 “嘤……”荀雪儿疲惫的睁开眼睛,满满幸福的看了一眼又在作弄的徐清。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由于两个人的父母都不在或者不在了,所以不用起来给长辈请安倒茶,下人们也不敢来打扰徐清。 “嘿嘿……”徐清看着荀雪儿慵懒的神色,玩心大起,捉住两只白兔子,温柔的把玩,让荀雪儿又是一阵的羞赧。昨晚上徐清发现个大秘密,原来唐朝女子也有束胸这玩意儿,那么一块布裹得紧紧的,荀雪儿明明两只圆滚滚大白兔被压成了小兔子乖乖。于是徐清就把裹胸布丢的远远的,不准荀雪儿再穿起来,而且以后每天早上要亲自检查! 旖旎多情的起床小活动之后,徐清也不再真刀真枪的来一发,毕竟荀雪儿还是未成年少女的第一次,于是就扶着荀雪儿起床了。虽说年龄上未成年,但是经过徐清的辨别鉴定,证明了荀雪儿已经在硬件上具备了所以成年女人的条件,甚至更胜一筹。 锦衣博冠,佩玉携剑,这是古代贵族男子成年的装束,徐清新婚第一天,也自然要表现得和成年男子一般无二。另外,口袋里还带着些散钱,等下见到下人都要一一打赏,这算是虐单身狗的赔偿吧。 中午荀雪儿要去休息一下,徐清不想去打扰她了,就一个人跑到书房去玩。昨天送过来的份子钱和礼物听说很不一般呢,这可要好好数一下。 徐清打开账簿,仔细一看,发现果然比较不一般: 邹县令送明珠一颗,贺钱万;王员外送上等琴一把,贺钱万;刘富商送丫鬟一个,验明完璧;黄财主送 胡姬一位…… 徐清无语的笑到,结婚之日送这些,不怕惹到新娘么,还验明完璧,可徐清越往下看,越觉得无语。 若说送女人只是惹女主人生气的话,那这个可就惹徐清不高兴了,因为居然还有送娈童一对的!娈童是什么,就是古代有龙阳之好的人所收养玩弄的少年。好一对,徐清想,我很像那种人么? 徐清把杨文叫来,又让他把那些活着的礼物都送过来,一一做了安排,比如送的丫鬟给了荀雪儿,那两个娈童就直接被徐清送到徐庄收房子去了。倒是那个胡姬,让徐清犹豫了好一会儿,徐清问她想做什么,她柔柔地软软地 说想服侍老爷。徐清魂飞天外,使劲掐了一把大腿,才保持了大脑清明,让她去做了丫鬟。 处理完这些杂事,徐清又和杨文讨论了好一会儿,谈了一下集市那边的发展,还有红山乡农户的情况。 下午,徐清在院子里四处晃悠呢,上官仪扭扭捏捏走了过来,说道: “初六兄,我要走了……” “哦……” “我要离开了……”见徐清表情淡然,上官仪再次强调道。 “嗯……”补货徐清还是慢悠悠的看着自家的池塘,想着以后怎么在这里嘿嘿那啥么。 “我要去长安了!”上官仪急了,差点没吼到。 “……”徐清则直接无视。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幽怨的小表情跃然于上官仪脸上。见此,徐清也不戏弄上官仪了,配合的问道: “为什么?” “我要去游历四方,长安是国……呃,初六兄,你太不厚道了。”上官仪继续幽怨地道。 “嘿嘿,你先去,我过半个月就来了,再去看望你就是了。”徐清只有两个月的养伤期,快没有了。 “哦……”上官仪貌似心里还藏着话。 “你还有事?”徐清也看出来了,疑惑地说道,上官仪听此,眼巴巴地点点头说: “嗯……你可是县男了,我还是个白丁,长安远,那个……” “你想要路费?!不行,没有!”徐清茅塞顿开,斩钉截铁地说到,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不给的架势。 “初六兄……”上官仪做乖小弟状。 “好好好……我等下就给你,不过呢,你要带着三个人……”徐清狡黠的一笑。 “钱多就成……”上官仪倒是爽快了,他和徐清处的这些日子,学会了更多的务实,少了许多死要面子。 这三个人自然是徐清家的几个小孩,**业,荀夜羽,荀方。既然徐清已经发达了,自然这些人的教育不能再落后下去了,自己教不了,只能拜托上官大才子了。天下第二的水平,自然不差。 天下第一是谁?自然是徐清喽,嘿嘿。 长安,徐清也神往已久,皇帝,徐清也想看看活的了,只不过,貌似觐见皇上是不能看他老人家的脸色的。 现在武德五年,再过三四年,太子和李世民的斗争就进入白热化了,太子一时压得李世民动弹不得,逼得李世民发动政变,这就是著名的玄武门事变了。 不过,现在的徐清还关心不了那个。那种算得上改朝换代的大事,不是一个小小的开国县男能插手的,徐清最多最多,可以做到造福一方。 开国县男啊,一只高高在上的蚂蚁,一只可以踩死很多蚂蚁的大蚂蚁。 再过十几二十天,徐清也要去长安了,不过长安毕竟是朝堂之上,稍有不慎就家破人亡的不是没有。所以徐清 还要准备一项绝对的杀器——*,甚至是火枪! 另外一个,去长安,多少要带些礼物不是?烈酒香水啥的可以开始捣鼓一点了,不过只有二十天时间,不知道能做多少出来。 第二天,徐清准备了五匹马,送他们离开,四匹驮人,一匹驼那一堆生活用品。那三个小屁孩除了荀夜羽有点不情愿之外,其他人都表现的格外兴奋。然后徐清给了他们一人一把短剑,叮嘱他们不能随意打斗。关内的治安环境还算不错,盗匪响马极少,给他们剑也只是玩乐而已,加上君子不是要啥子文武之道么。再三嘱咐之后,徐清也放心让他们自己走了。 于是,几匹马踢踢踏踏就愈走愈远了。 第五十三章 赶集 第五十三章 赶集 红山乡逢九赶集,也就是每个月初九,十九,二十九,就有草集在红山乡摆起摊来,摆摊的地方是原来胡家的匠户佃农聚居地,大家称作红山镇。 红山镇的固定商家,就是现属徐清的匠户。有铁匠铺,各种农具啥的,他都能打,手艺娴熟,闲的时候他还打猎。有裁缝店,兼着卖布,还收平时大姑娘小媳妇趁着夜光绣的荷包。有木匠店,徐清家的椅子就是他给做的,当然还要有徐清的图画。此外还有干货铺,卖小鸡崽儿什么的等等七八家。 虽然和后世的步行街,商业街相比要差的太多,可毕竟是一条街啦。一条街都是我的,徐清陶醉地想着。 初九到了,徐清带着徐琪小丫头出来逛集市了,他想看看他的这一条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至于其他女子,唉,徐清是带不动了。原来,荀雪儿结了婚之后,再也看不惯徐清后院一群女婢无所事事,所以每天组织她们做些纳鞋,织布等等女红,越来越有当家女主人的气魄了。徐清也不在意,当甩手掌柜当的越来越滋润。 大清早,人群聚集,大部分人是来买东西的,挑葱揣蒜的,写字算卦的,各种小买卖也到了集市上。徐清和徐琪为了避免大家畏手畏脚,所以换了麻布衣服混在人群里。 集市口一个桌子摆在那里,桌子上面放了碗,进集市的交一文钱,带着货物的,还要抽一点货,有的牵过来活物当场宰杀的,要送上一份好肉。当场宰杀并不是像后世一般为了示真,而是古代保鲜技术差,为了新鲜。 对于逛过洛阳大都市的徐琪来说,这种全部是实用物品的小集市自然看不上眼,左看右看,只对一个算卦的神棍感兴趣。 “初六,我们去看一下那个人吧?”徐琪拉拉徐清的衣角,徐清低下头疑惑问到:“那个呢?”结果徐琪拿手指在人群中一点,告诉徐清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人:“那个头顶有只牛鼻子的人。” 徐琪不知道士是什么身份,直道是他头上发簪像牛鼻子,倒也的确不错,牛鼻子老道称呼的来源似乎也有这么一说。 “那叫道士,不过这种摆摊算卦的多半是假的。”徐清喜欢道家的清净无为,逍遥自泰,后来道家逐渐神化,成了具有宗教特征的道教,徐清也还是喜欢,这就因为金老先生,古老先生的书了。 “我想去看看……”徐琪不管三七二十一,小小的身子拖着徐清就去了。 “好吧……”徐清也正忙着思考搞个怎样的经济模式呢,也就任由徐清拉着去了。 “这位姑娘,我已经算到你要来了……”道士神神秘秘的对徐琪说,徐琪看着道士,又看看徐清。徐清歪着头没说话,徐琪也不说话,微微笑着看道士吐沫横飞。 “这位姑娘,灵根不凡啊,面容富贵,亦有大贵之像。若不是出生豪门,必嫁入豪门。”徐琪继续好奇看着道士,徐清继续魂归天外。 “只不过,你命中似乎有一劫难,需贵人相助才是,而这贵人嘛……承惠承惠。”道士不在言语了,口称承惠,这是要钱来了。 徐清心里在想:“按说这集市之所以存在,那是因为大家所需要的必需品,都在这里集散,所以导致这里全是实用物品,除了一些持家婆娘来逛逛,像徐琪这种人是一个都不会来……” “初六,牛鼻子不说话了……”徐琪噘着嘴。 “那个裁缝店收荷包,然后再卖到县城去的办法似乎不错,可以多几个项目。记得以前在农村,家里闲着的妇人们都会在家编席子,貌似那个也比较简答,可以试一试。还有预定啥的,可以来了,那些个铁匠现在赶集就忙不赢,等明儿个不赶集了,就闲得上山打兔子。”徐清没注意,继续在思考。 “初六。”徐琪踢脚踩了徐清一下。 “啊,你踩我干嘛?”徐清终于注意到了徐琪,低头问她。 “谁叫你不理我……还想荀姐姐呢?”徐琪埋怨道。 “哦,道士怎么说?说你大富大贵,命中必有一劫?”徐清轻轻地说道,语气中颇有不屑。 “咦?这位小兄弟不错,我刚才观你没听我说话,而现在一口道出我的谶语,莫非你也知道看相?”道士 没等徐琪说话,就惊奇地说道。 “呃呃……”徐清摸摸鼻子,心想这个道士还真是让人无语,拉着徐琪就要走。 “咦?你的命相好奇怪啊~居然,居然是无命之相!”道长嘴里念念有词,徐清离开了也没察觉到。道长拿着手中的八卦,一脸地不敢置信,心道:无命之相!世间三万六千多面相,还有一种超脱于外,其命运难测,而且这种人一旦对登堂入室就会有巨大的作为。 已知的两个无命之相的人——庄子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是王莽。 皇上派我寻找拯救大唐的人,莫非……莫非就在这小山村里寻到了?道长不仅佩服自己起来,自己的卦象就是准,跟着卦象走就是没错的。打定主意,道人跟着徐清,暗暗想到: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这位道士并不是什么徐清认为的江湖骗子,而是享誉后世的袁天罡袁真人,传说他和李淳风合做的《推背图》,推测到了两千年后,不可不谓之神奇! 徐清不知道袁道长,也不知道袁道长对他有了兴趣。他和杨文仔细的讨论了一下以后的经营,然后说了一下套餐出售,比如一把铁锹一百文,一把二齿锄八十文,锄头一百二十文,然后二百七十文就可以定可以订制一套,还送一斗米啥的。 一开始杨文没弄明白为什么要降价,但是经过徐清一点拨,就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所谓捆绑销售的原由。杨文还自己制订了几个套餐,徐清批了几个,然后还让杨文取消了进场税,杨文也照做了。进场税本就没几个子,还要两个人工守着,不划算…… 徐府门外: 徐府外袁天罡跟了徐清一路,然后见到门子还向徐清行礼,就明白了徐清是县男府的主人,可是县男太多,姓徐的他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县男?姓徐?好,贫道记住了……” 不一会儿,袁天罡就速速出发,返回了长安。 - 多多支持,求打赏!!!求红包!!! 第五十四章 长安 第五十四章 长安 五六天时间飞赶,袁天罡到了长安,没有逗留,直接就去了皇宫见李渊了。不久,袁天罡出现在一间密室里,李渊和袁天罡相对而坐,倒是没有很大君臣之分的感觉。 李渊看起来神色颇为激动,他对袁天罡道: “袁道长,你真的确定是此人?” “没错,姓徐,县男!”袁天罡使劲的点点头说道。 在李渊还没坐上皇位,甚至还没有反隋之前,袁天罡就给李渊算过三卦,第一卦定五年内隋乱,第二卦定李渊龙身,第三卦说李建成能文,李世民能武。 五年后,三卦无不应验,隋乱起兵,李渊登上宝座,李世民给李渊南征北战,李建成辅助李渊坐镇后方,所以李渊十分信任袁天罡,可以说袁天罡就是李渊的道衍和尚。 称帝四年之后,李渊不满足现有的一切,再次问卦袁天罡,而这次问的却是国运。袁天罡稍微推测一下,却看到了唐朝国运居然一分为二,大惊失色,不敢胡乱回答,起坛作法,观星绘日,丢弃掉了一辈子福禄。无奇不世界,无巧不成书,世上大能者不少,袁天罡终于大致地看清唐朝运脉。 兄弟相争,血光满门,天灾**,阴盛阳衰,龙断两截,祸乱内生,遂同汉末。 李渊倒也不愧是雄主一个,听了推断,第一反应不是认命,而是问袁天罡怎么改命。袁天罡答道,天命已定,除非找到跳出五行天命,地无命之相的人。这种人,不死不活,既死又活,几百年难出一个。李渊当机立断,让袁天罡去找,虽然只是大海捞针,可不搏斗一下,谁知道呢? 从后世的电视啥的来看,李渊貌似就只是个捡漏的,靠着几个儿子特别是李世民的辛苦,而登基当了皇帝。但是历史不是胜利者书写的的么,李世民得位不正,的确也有可能将父兄都描黑一些。 李渊下令要寻找无命之相的人之后,袁天罡就开始秘密地四处寻找改命之人,可天下之大,去哪里呢?袁天罡想,我是道士啊,算一卦吧,往东?除了潼关。往南?到了洛南。再往西?咦?这不是个小山村么,还在赶集呢,唉,去看看吧。就这样,袁天罡就遇到了徐清。 “洛南那个县男朕是知道的,叫徐初六,他三番两次献上新东西,也在军队中立过好几次功呢,倒是个奇怪的人才……”李渊捋捋胡子说道。 “无命之相的人不可以常理去看。”袁天罡说道。 “说起他来,再过些时日就该开了吧?” “皇上,此人是无命之相,这种相最难猜测,不可一味重用,要……”袁天罡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知道,我已经有三个地方让他去了。一是河北,那里初定,人心不附,让他任一刺史,可以历练政务。二是李靖那里,*厥不老实,也让徐清继续他的军队历练,三是潼关大使,评级虽低,但是可以锻炼人情俗务……”李渊说完,看着袁天罡,意思是让他给个建议。 “潼关险要,军中多变,刺史最好……”袁天罡也不忌讳地说道,他跟李渊说过了,他这辈子的福禄是到头了,出了命长一些,再无什么可追求的了。李渊本就信任他,他说这些话李渊也只是笑笑,当他淡泊罢了。 “嗯,那好吧,让徐初六去河北……”李渊点点头算是肯定了这个答案,他知道袁天罡什么意思,潼关是长安的门户,一但出现问题,关内再无险可守,调兵遣将来不及了。而军中多变得意思是,徐清极有可能被拉拢道太子或者李世民一派,任何种情况都是李渊所不愿意看到的。 他早已经知道了太子和李世民两个人互相争斗,李世民军中威望大,长孙无忌在朝堂政务方面不简单。太子在世家大族和政务上有威望,但是齐王李祐在军中也有威望,和上太子一边的人,所以太子在军中也有势力。 可以说两派在军政之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势力,反而真正属于李渊自己的势力要比两派都小。作为大唐皇帝的李渊,十分不乐意。毕竟他还春秋鼎盛呢,在这个时候,你们就一个个的在争夺那些建立在他李渊尸体上的利益,问过李渊的感受么? 对于朝堂上的党争,李渊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一是因为帝王之术,二是因为天下初定,必须要有这些人来维持国家运作。但是,党争也好,维持也好国家运作,都该建立在忠于皇帝一个人的基础上,多一个人也不行,哪怕是皇上的亲儿子,哪怕是太子! 李渊送走了袁天罡,一个人思考着,忽然大笑道:“看来有必要提醒一下某些人,现在的大唐之主是谁了!你们想要的,都只能是我的恩赐……”李渊的雄主之态只出现了短短几秒钟,然后又表现出颓态,似乎像个安享晚年的老人。 长安街上,刚到长安的上官仪,带着三小只在西市逛街: 他们年龄从大到小依次是上官仪,**业,荀方,荀夜羽,上官仪文质彬彬,气质洒脱,**业老实又有些机灵,荀方忠厚却不显得憨笨,最小的荀夜羽活泼了点。四个不同气质的人走在街上,但是其亲密程度又跟四兄弟差不多。 “哎哎哎,荀夜羽,你别乱窜~”荀方把四处瞧的荀夜羽拉住,他是荀夜羽的表兄弟,他最有责任照顾荀夜羽,这也是荀雪儿的托付。 “老伯哈,东西还给你,弟弟小,不懂事~~”**业拿着一把玉梳子还给首饰店掌柜,也不知道荀夜羽什么时候闯进去的。 “荀夜羽,我们没钱啦!买不了东西!”上官仪则护着包袱向荀夜羽说道。 “姐夫不是给了很多么?”荀夜羽撇撇嘴,不明所以的说问道。上官仪闻此,暗骂徐清,给个钱让荀夜羽看到干嘛: “吃饭穿衣住宿倒是不少,可你买个玉梳子干嘛,你又不是女人~” “梳子不行么,我姐姐经常给我梳头发啊……” “梳子可以,玉的不行,咦?诺诺诺,路边上有个半截儿的,你去捡回来用吧……” “哼……”荀夜羽撅着嘴哼了一声说道:“长安不好,姐夫说长安有好吃的,现在连个冰糖葫芦都没碰到……”冰糖葫芦在洛南才传来名声,长安只怕还没有人知道,不过等卢家做好了生意,说不定冰糖葫芦就会名动京华了。只是就算这样,现在山楂还没熟啊。 “……”其他三人本着你小你有理的原则,任由荀夜羽抱怨了。逛了一下,稍微感受了一下长安的繁华,就带着旅途的疲惫,找旅店去了。 在李渊雄心勃勃的时候,四兄弟投旅店休息的时候,徐清宅院某处,大门紧闭,张八十外无人敢靠近。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多多支持,多多打赏! 第五十五章 准备去长安 第五十五章 准备去长安 “哈哈哈……”徐清再一次黑着脸从他的“实验室”出来,今天他已经做过十八次实验了,终于将火药的制作过程掌握起来了。 作为后世工科生,徐清对火药的成分在熟悉不过,火硝,硫磺,木炭三种原料的重量比分别是15:2:3,要是再来问,化学方程式给你都行。可是,理论上可以,不代表实际操作行啊,一年下来实验课都没几节,别说做*了。所以一切都要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原来徐清只想着把火硝,硫磺,木炭几个东西碾碎按比例混在一起就行了,结果却成了烟雾弹,光出烟,不冒火。后来徐清才想起*要用蛋清颗粒化,才能最大限度保证燃烧的进行,容易产生爆炸。 黑火药四克就能产生很大爆炸了,徐清不敢乱用,而在唐朝没有计算“克”的称量器具,这让徐清很恼火。最后,徐清造出一个可以容纳一升水的器具,放上水,然后在弄个天平称出同样重量的干燥木块。再把木块按比例切割成不同大小,临时造出了一套可以算克的砝码天平,虽然不太准确,但是也还好用。 颗粒化之前将三种原料混合,然后放入蛋清,搅动,连摇带晃。徐清又怕出事故,*这东西谁说的准?万一脾气不好了,弄个毁容啥的也不好啊,只敢吊着十二颗心慢慢的弄。 等火药结成一点点大的颗粒,徐清称出三十克来,放到一个拳头大小的陶罐里。三十克肯定填不满,徐清又放了一些棉花,棉花不仅能够填充空间,还能保持干燥,把棉花使劲压一压才把陶罐填满。徐清填满陶罐,又拿出做的引线,插进*里面,再拿一个木塞子关上口子。木塞子是两半的那种,在塞上口子之前,可以把引线先放在里面,再夹紧塞进口子。 引线很长,徐清计算过,这么长一段,大概够烧二十秒钟。这个时间够他赶到一堵厚实的砖墙后面,然后拿铜盆盖在头上,再拿块木板挡在背后,中间还够摔一跤的。虽然这么多防护措施十几次都没有体现他们的作用,徐清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放好陶罐,之后,马上回到了墙后面,做好他看似万全的准备。暗暗地在心里数着123……结果,没动静。徐清心想,运气不该这么差啊,连次次的响声都没听到。徐清也不敢伸头出去看,小时候玩炮仗的时候吃过亏。某次 有个炮仗半天不响的,徐清拿起来检查,结果刚拿到手上就响了。 再怎么胆小,等了十分钟也敢出去看了,结果居然是没点火。 “我靠,这次白检查膀胱容量了。”徐清摇着头再去点燃,重复的做完疾跑,躲墙后面,拿盆罩头,那木板挡背。刚做完,就听到了一声前所未有的爆炸声: “砰!!!” 徐清心里一喜,拿开铜盆,结果看见屋顶有几个明晃晃的光点,然后一片瓦,摇动着要掉下来,徐清忙拿着铜盆重新挡住。 “嘿嘿,这个威力,不错了……”徐清心里一喜,将房子里打扫好,然后拿着刚才那种*剩下的半斤打算出门,想了想又拿了一种算是*的*。推开门,头发蓬乱,被烟熏得脸一半黑一半白的徐清哈哈大笑,像是闭 关多年突破化神的老道士。这当然是徐清自己想的,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徐清出了这所小院子,下人们吓坏了,嚷嚷着老爷出事了, “嘿嘿嘿,下一步,做支手枪吧……”徐清自个儿乐道,没在乎别人的看法。不过手枪那东西很复杂,几天时间是做不好的,所幸的是,徐清以前倒是留意燧发手枪的结构图,学工程制图的时候还画过。 “老爷,洗澡水烧好了……”说话的是徐清收的那个丫鬟小莹,现在她是荀雪儿的贴身侍女。 “嗯嗯,好……”徐清美滋滋的藏好怀中的*,然后就到浴室里泡澡去了。 八月秋高气爽,又快到了八月十五啊,上一次过八月十五貌似是自己封了官,和那些府兵一起在客栈大喝一顿呢。 秋天,只要诗人才会悲伤。农人们都是高兴的,因为地里的麦子稻谷都快熟了,快些收了,晒好,吃新米新面,大碗汤饼,蒸饼软和和的,米饭堆得尖尖的,再拿出春夏腌着的菜,美美地喝一家人吃起来,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没有比吃饱肚子更高兴的了! 要是说最高兴的农人,还是徐庄的农人其次就是红山乡的,租子低,自己家里就可以多放开吃几天了。 徐清那个小些的五百石粮仓早已建好,只等着粮食进仓。因为可以折色一半,加上损耗,所以最多收八千石,挤一挤再加上徐府里面的仓库勉强还够。 其余用来折色的就还有绵布,毛皮,铜钱什么的。 徐清这次收粮没有插手,就只是看着自己的甩手掌柜制度是否完善有效。毕竟要去长安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呢。 徐清心想:这次去长安,李渊只怕会给我安个啥子实官,不然不会让我去长安见他了,指不定送到北面去打突厥,唉…… 李二和李佑上次都有拉拢的意思,不知到了长安又会对我怎么算计。徐清都有了辞官隐居,做个不闻不问,过几年玄武门之变后,再造点东西出来,再当个小官的想法了、 作为穿越者,徐清从骨子里是不看好太子一党的,但也并非想站在李世民一边,而且从史料中看,李世民这边儿的人更好相处。不过,历史毕竟只是历史,他能反应真实,但那些真实都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谎言之下,徐清还不知道到底改怎样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但总的来说,这一次不如晚下手为强,因为不知道他来了唐朝之后对历史是否有所影响,会不会改变玄武门事变的结局、 “呼~”在浴池里的徐清深深地呼吸一下,把头埋进水里。 --- 求红包,求打赏,求包养,嘿嘿 第五十六章 蒸馏酒 第五十六章 蒸馏酒 想来想去,徐清还是觉得制作燧发火枪。首先,这种火枪制作容易,而且子弹也容易制作,铅丸甚至铁丸就行了。其次,这种火枪对于火绳枪和转轮火枪要先进的多,所以算是一种比较易得且实用的火枪了。至于每次只能发射一次,然后又需要填弹的毛病,徐清觉得多做几支就行了,到时候做个双枪王子。 燧发火枪的结构很简单,枪管,*,然后就是枪膛用来填充*和子弹。所谓燧发就是加了一块燧石,用一个击打装置让火石冒出火星,点燃火药。徐清画了枪膛,激发装置的机构分别给了很远的不同的铁匠,又画了*的结构图给木匠,都让他们用最好的料制作。铁要百炼的铁,木要五十年的硬木。 徐清订制了五十套,他倒不是想装备一个部队,而是这唐朝的工艺比较粗糙,而他这样组装的话,可能很多是不相符的。这样一下来,五十套,最多能用五套就不错了。徐清又吩咐杨文去订制一些很细很短的钉子作为组装的工具。 火枪啊火枪,至少单独面对武术高手,想程咬金那种的,就有了自保之力不是?徐清心想,万一得罪人了,甚至得罪皇帝了,只要逃出来了,马上组建一只火枪队,再拉起一只火炮队,大不了同归于尽吧。可是徐清转眼一想,组队的钱哪里来呢?哎呀,钱财啊,钱财,没有是万万不能的啊。 徐清现在虽然是县男,可他的收入大多是佃户交的粮食啊,即便是有些折色,也都是用的其他实物替代的,很少用钱的。这些他带不走啊,万一被人迫害了,这些财产全都被冻结,一万石粮食也是无用。 “偶要有一个秘密的小金库!”徐清暗暗地道。 订制完火枪部件的徐清,还不能和荀雪儿去耍,还要接着去做蒸馏酒什么的。快到冬季了,这种烈酒喝起来全身暖,一定能在那群武将面前大受欢迎。 在厨房,徐清搬来十几坛酒,一个密封性很好的蒸屉,蒸屉上面凿出一个圆圆的洞。洞里通上竹管,竹管一端被消得尖尖的,这样能增大接受酒滴的面积,而又少接受水滴。蒸屉放在锅子上面,然后蒸屉与锅子接触的地方被盖上厚厚的毛巾。 两个锅,下面一个放酒,上面一个放水,酒被加热蒸发,蒸汽上升到上面锅子底下,遇冷凝结成液体,顺着锅子流到锅子最底部那个地方,然后滴入竹管,流出来。这是乡村里自己制酒的土办法,做出四十度左右的酒不成问题。再多蒸几次,可以达到五十度以上,再高就不行了,首先密封度就达不了标。 蒸酒除了密封性要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候这个东西只要在厨房,只要是做吃的,永远是最重要的。酒精七十度左右挥发最厉害,再高就会带出多的水汽。小火慢慢加热,适时地压一压火。这样很慢,但是对于这种粗糙的工具来说,可以保证最大的效率。 “嗯?哪里来的酒香……” “好香啊,这酒闻着就流口水……” “让我喝上一口,我就心满意足了……” “去你的,你还喝上一口,我只要筷子头点一点就行。” “你还说他,我只要靠近闻个过瘾就行!” 酒香不怕巷子深,徐清听着一众家丁在大老远闻见酒香,有的不是高兴,而是可惜。那些问道的酒香,不是从这些夹缝里逃逸出来的么?那可都是损耗啊,那么大老远都能闻到,那说明损耗不小啊。 蒸了一锅就,四坛子的原浆酒,蒸出来只有半坛子不到,这也太少了吧,不行,要改进工艺。一尝锅里剩下的酒渣,砸砸砸,还有不少酒味,可是为什么从竹管里流出来的都淡到不行了呢。 温度,是温度的问题,怎么有效控制温度呢? “对了,隔水加热法!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徐清一拍脑袋,想到中学化学常考的“水浴加热”。于是徐清在外面重新垒了一个灶,早上有两个锅子,水浴锅埋在灶里面,加满刚好可以浸过蒸酒锅的一半。然后一如前法,在蒸酒锅上面放上蒸屉,蒸屉上面放上一锅水,起到冷却的作用。 下面两锅之间的支撑留有小孔,这个可以试探水温,以便控制。有了水浴,不像直接用火加热那种,温度一高一下,导致酒精挥发不全,而水汽冒腾得欢的状况发生。 而且蒸屉上还裹了一层薄薄的棉被,以便增加密封性。 徐清这般折腾下来,徐府上下一个个都知道了。他们都好奇这个小老爷在忙活什么的,三个锅架在一起,又是棉被,又是酒坛子的,都围在一旁观看。而这蒸馏酒不像*那般机密,自家的人要是有人学会了,徐清不介意让他当个蒸馏酒“祖师爷”啥的。 先来两坛酒 ,前面剩下的锅子里的,还有蒸出来的一齐放进去,算是弄个实验。 “徐大哥,我记得你不喝酒的……”荀雪儿撑着下巴和徐清坐在一起,她现在只在徐清面前这样表现女孩形态了,其他时候都是女主人,斗士一般…… “这个酒不是我自己喝,去长安的时候送人的……”徐清笑道,摸摸荀雪儿的头。 “哦……”徐清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向以此为原则的荀雪儿就不再问了,呆呆地看着徐清认真的样子。 “滴答滴答滴答……”竹管里的酒流出来了,因为被罩上了,所以只听见滴答的声音。徐清每隔十几分钟,就去看一下,闻一闻,拿手指点一点尝尝。 良久,第一个坛子就满了,不过竹管里的酒似乎意犹未尽,还在不断地滴答。徐清抱着这个大唐第一坛蒸馏酒,喜不自禁,倒了一碗,叫来牛吃草,问他喝不喝。牛吃草也在旁边看了好久,酒香早就勾起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知道徐清几乎滴酒不沾,所以也没客气,在众人期盼羡慕的眼光下接了酒碗。然后张嘴,抬头,大饮一口,旁边看着的人也跟着牛吃草抬头,张嘴,仿佛他们也在吃一样。 “嘶~~”牛吃草灌了一大口,一开始没在意,只觉得这酒格外的香,可一到嘴里,却感到如刀在割一般,酒像看见一个温柔美丽的少女,等到了床上才发现,嚯,八块腹肌,力气比男人还大。不过牛吃草毕竟是猛汉,强压一口,驯服了这野马般烈的酒。 “好酒!”“扑通!” “牛大哥,牛大哥,少爷,牛大哥怎么了?”小如见牛吃草就地倒下,慌了神,忙跑过来蹲在牛吃草醉倒的身体旁边使劲的摇,大声的喊,不过也无济于事。小如委屈的看看徐清。徐清安慰她道: “只是醉了……” 红包多多!鲜花多多! 第五十七章 燧发huo枪 第五十七章 燧发火枪 是夜,烛光如豆,荀雪儿下巴轻轻的靠在徐清的肩背上,看着徐清手里捣鼓着一些零碎玩意儿。那些零碎玩意儿就是那些订制的火枪零件,徐清慢慢的一个个配型,有的稍微大一点,小一点,但是五十套的话,也能找到契合的几套。 “徐大哥,这是什么啊?”荀雪儿说话的时候下巴没离开徐清的肩头,尖尖的一顶一顶的,惹得徐清一阵痒痒。 “这是火枪,明天我告诉你用……”徐清停下手中的活计,摸摸荀雪儿的头。没有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想那些男女主角之间有着满满的爱恨情仇,甚至都没有经历过红颜男颜的阶段,就直接爱上了。对于这个一吻定情的女子,徐清没有一点那种得之太易的不珍惜,反而格外的喜欢。 爱上你,就把一切都交给你,心肺,肝胆,都清空了给你。明明爱得如火,爱得像暴风一般,却像反而春雨一般悄悄地,悄悄地催开第一朵花。 对于火枪,这个手上最大的牌,徐清并没有瞒着荀雪儿。他不怕荀雪儿对他有歹心,如果荀雪儿也起了歹心,那么 就算手里有*也是无用。荀雪儿是徐清在唐唯一的亲人,虽然暂时还只是肌肤之亲。可是在徐清的辛苦耕耘之下,再过个几个月,不就是孩子他妈了么? 徐清安享了这一刻的恩爱,然后继续拿着手里的火枪,组装起来。这第一把火枪是手枪,手枪隐藏性比较高,而且轻,可以给荀雪儿使用,他自己也可以藏在口袋里。 拿小钉子,细细的捶打,将几个部件牢牢地钉在一起,还要明天找个隐秘的地方放上一枪试试,才能确定是否可用。所以徐清也没继续组装剩下的了,只是刚把他们中几个合套的放在一起,剩下的歪瓜梨枣都要毁掉。 这种较为原始的枪装弹很不容易,所以一般要提前装好弹,以便随时使用。所以保险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说不定那天别在腰间就走了火,朝着子孙根来一发,那就贼子孙根爽了。不过,荀雪儿的两团柔软在徐清背上摩擦,某杆枪开始笔挺起来,要走火了!徐清转身看着荀雪儿,放下枪,扑了过去。 “嘿嘿嘿……雪儿,你这里怎么又变大了?”徐清暴力地扒掉荀雪儿身上那些碍眼的东东,盯着眼前的大d。还别说,荀雪儿本来的底子是很不错的,只是因为裹胸布压得紧,这两团不能生长罢了。自从被徐清解放和开发之后,那是越来越丰腴。 “都是……都是徐大哥对我好……”荀雪儿捂住羞处,低着头,满身羞红的说道。虽然都十多天的老夫老妻了,但荀雪儿还是很害羞,这大概就是古代女子的特征吧,徐清倒是很喜欢这个。 第二天,徐清悄悄带着枪和荀雪儿出去了,找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准备试试大唐第一枪的威力。 荀雪儿心脏也砰砰纸条地看着徐清捣鼓,她虽然不知道徐清那些黑色的粉子,还有铁丸是做什么的。她只知道这个东西很是牛x,因为昨天晚上徐清告诉了她 这个东西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而且整个唐国也只有她和徐清知道。 只见徐清打开一个圆柱状的纸包,圆柱的大小刚好可以使得它在枪管里不滑出来。撕开一端,另一端不撕开,这样可以保证火药不从枪口出来。约莫四克的火药在纸包里面,徐清将纸包用铁线顶进枪管去。然后又拿出一块布,布用麻油浸过,里面装着铁弹,铁弹抹了麻油,更加容易装弹,可以让装弹很简单,也可以增加射程。 装好弹,扣上扳机,防止铁丸滑出去,在打枪的时候扳机会随着松开,这是第一道保险。第二道保险,原来的枪是没有的,徐清加了一个比枪管小一点的铁管,插在枪管里面,保持有空隙,但就算火药点燃了也不能使得铁弹射出,也可以防止炸膛,大大的减少走火所带来的危害。 当然今天是试试发射,就没必要那么做了。 徐清让荀雪儿站开了一些,荀雪儿却不肯走,说要陪着不走远,徐清只好让这个傻妮子紧紧地捂着耳朵。 第一枪打什么好呢?徐清坏坏的瞅着前面树下面一只可怜的斑鸠在啄食,嘿嘿一笑,让你挨上史上第一枪,可是十分光荣滴。徐清深呼吸一口,瞄了一个准: “嘭!” “呀呀呀呀……”一声枪响,树林中惊恐飞出各种鸟,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空中盘旋叫喳喳。而当事人,不,当事鸟,斑鸠先生或女士,却安然若素,不紧不慢的啄着地上的食物,仿佛除了吃饱之外再无别的什么更重要了。 徐清满脸黑线,荀雪儿捂着耳朵,惊讶十分:“徐大哥,这是打雷的么!?”徐清心里暗暗地不是味,心道:哪有这么差眼神的雷公。 “还算不错吧,只是没打到自己身上,呵呵……”徐清苦笑道。 “徐大哥,你要教我这个啊,我学不会的……”荀雪儿红着脸说道。徐清听此,倒是不像以前那样安慰荀雪儿,而是沉着脸说道:“雪儿,这个东西你必须学……”荀雪儿第一次见徐清如此严肃,也就将这个东西的重要性提高了很多个档次,坚定的点点头。 徐清接着又实验几次,确定了这种枪的射程大概是两百米左右,误差却很大一百米之内就有两到三米的误差,基本不能靠瞄准来射击目标,靠的是运气。做完这些,徐清就地组装起其他几把枪来,虽然这个这枪的效果不尽如人意,但是徐清还是高兴的不得了,至少近战的时候可以当个暗器吧,还是一击必中且一击必死的暗器。 只不过这种枪肯定只能暂时使用,要是将来上了战场,还需要更为先进的火枪。比如德莱赛枪,米涅步枪。这些枪的射程超过五百米,精度也高,关键还是后膛装弹,可以很快速的换子弹。只是现在时间少,而徐清也不会那种枪的具体结构,所以只能做相对简单的燧发火枪,做个防身之用。 一共组装出来六把枪,徐清一一试了火,又教荀雪儿装弹,打了几枪。荀雪儿明显运气比徐清要好得多,一颗徐清老打不中的树被荀雪儿打个稀烂,徐清见此又是满头的黑线了。 却在徐清想打道回府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喊杀声。 第五十八章 黑河 第五十八章 黑河 自从隋末天下大乱之后,直到贞观二年,当时的华夏才真正统一起来。在贞观二年之前,或多或少,或大或小还有一些割据政权。隋乱之后,天下不仅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草头王,各个大一点的诸侯还组建了许多的类似锦衣卫的特务机构。甚至还有的特务机构自成一股势力,明面的接单杀人。 那些自成一个势力的,他们有的是原隋王朝无法控制了的情报机构,有的是新建的,有的是某些诸侯被消灭遗留下的,不一而足。这些势力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权进行管理和威慑,也没有一个什么信仰的,成为了社会上很大一个毒瘤。 唐初,在稳定大部分地区之后,采取了许多招安和软化的政策,重新利用起来。对于顽固分子,则利用手中的特务进行抹杀,或者让他们自相残杀。几番计策下来,这些特务势力差不多被消灭的一干二净。除了少数,隐藏极深的,和那些 “化整为零”的。“黑河”,就是其中之一。 话说徐清叫荀雪儿打完手枪,额,就是火枪哈,正打算回家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打斗喊杀声,还有刀剑互碰发出的“铿铿铿”的声音。徐清心里一阵慌乱,忙带着荀雪儿躲起来,又把火枪都检查了一遍,装好弹,躲在暗处悄悄打量。 徐清伸伸脑袋,趴在一个小坡上远远望去,之间远处有四五人在打斗。一个人被四个人追杀,哦,不对,是一个人追杀四个人!那追的一人双手持大剑,舞的虎虎生威,如猛虎下山驱赶群狼。而那被追的四个人却明显力有不支,手中的剑比那追的人要短尺余,仔细一看还有人受伤,也许就要被斩杀于此了。 四个被追的边逃边打,不一会儿就到了徐清面前,徐清脸色一沉,拿了两把火枪给荀雪儿,自己手里拿两把,腰边还别着两把,准备随时对威胁到他和荀雪儿的人开火。只是被追的那四个人,体力跟不上了,一个人被大剑斩了一只手,倒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再也不动了。剩下的人见逃不掉了,分三个方向站开,准备决一死战。 “蠢啊,都知道分开站了,怎么就不知道分开跑啊!”徐清在心里暗骂一声,听到那持大剑的男子说道:“跑啊,嘿嘿,不可一世的黑河,总算扫清了……” “宇文通!你这宇文家的狗!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何必啰嗦……”三人中间一个为首的骂道。 在小坡后面的徐清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的惊讶,心想道:宇文家?怎么宇文家的人还有,叫宇文通? “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赢,所谓的黑河还真哈哈哈哈……”持大剑男子 “上!”为首的那男子不再废话,怒吼一句,三个人便集体扑向宇文通。不过这个战术刚才四个人都没起作用,现在三个人就更加不行了。稍微“铿铿”了几声,宇文通拿大剑逼退两人,然后一剑劈向那个为首的男子,直接从脖子旁边劈下来,劈开到胸腔的时候抽出来。鲜血撒了一地,剩下两个人朦了一下,就这一眨眼时间,两个人也被打倒在一旁,不知死活。 “那后面的朋友,可以出来了吧。” “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哪里还有人啊。额,莫非是看见我了?”徐清在坡后面碎碎念,然后被宇文通的觉察了惊到了。 宇文通舔了一下大剑上的血,看得徐清胃里酸水直翻,不过跟让他不爽的是,宇文通走了过来:“既然请不出来,那就……” “宇文通,别来无恙啊~~”徐清装着深沉的声音说道。宇文通倒是被唬住了,脚步停下来了,微微思考这是哪一号人物的声音。 “你在这待着,千万别看外面……”徐清低声对荀雪儿说道,他怕外面的残肢断臂吓到她。“嗯……”荀雪儿紧张的点点头,抱紧手中的两杆枪。 “哼,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两个偷香的!”宇文通眼睛里冒出血光。 “宇文通!你知道我是谁吗?”徐清站出来暴怒道,他在偷看时没有发现宇文通有远程武器,也就放心站出来了,反正手里有枪不是? “额,管你是谁?”宇文通不屑道,一个偷香的杀了就是,那女人嘛,那就要看姿色来决定要不要晚个把小时杀了。 “我是开国县男,爵爷一个,你敢惹我?”徐清知道对方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搬出爵位来并没抱什么期望对方会怕。只是这样一来,可以让宇文通更加接近自己,好开枪射击,而且也可以把自己表现的像靠爵位混饭吃的,让他降低戒备。 宇文通听了此话果然中计,连上手握着的大剑也放下了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向徐清走来,大笑道:“哈哈哈,杨广活着的时候,老子还是侯爷呢!既然是李渊的功臣,那正好啊……” 徐清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长长的袖子里面的手枪已经紧紧地握住,只待开火了,徐清暗暗地数着他和宇文通的距离:“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砰!”到了十步以内,威力也大,火枪精确到很高了,再近就不安全了,徐清果断地选择开火。火枪打完浓烟滚滚,只见那宇文通的左肩被削去了一小半,这枪打歪了! “啊!我要杀……”宇文通又惊又怒,他不知道徐清用的什么武器,但是那种战斗的直觉突然告诉他到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无比的威胁。宇文通一只手举起大剑,就向徐清劈来,却又是一声枪响: “砰!” “……” “这次打中了吧?”徐清手里已经换下了一支腰间的枪,看着胸口一个大窟窿的宇文通,一后背的冷汗浸出来了。宇文通以一敌四的画面给了他巨大的震撼,上次战场上抢银甲盔有落下了阴影,徐清不敢轻易上前。 十几息时间过去,他壮着胆子走到宇文通的面前,二话不说,“砰!”,朝着宇文通又开了一枪,把宇文通打得血肉四溅,然后把大剑踢开,把剩下的一把枪拿出来,才算把心放下。徐清定了定,捡了些柴火,打算把尸体给烧了,小心使得万年船,要是有人知道了徐清有这么一件大杀器,说不定就会动坏心思。 过了一会儿,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这一点点火是没办法做到毁尸灭迹的,但是掩盖火枪的威力应该还是可以的。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而那被打倒的两个人却转醒过来,他们忍着全身十多处大大小小的伤口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死的不能再死的宇文通,一脸的不敢置信。再看了一眼场中唯一站立的人,齐齐跪下道: “感谢壮士救命之恩,我俩愿做牛做马!” 徐清微微一愣,他原本想一起杀人灭口的,不过心里却萌生了一个拥有自己暗势力的想法,说道:“我不收废人,三天后中午,在徐庄见面,在这之前,你们不能被人发现……”说完,拿了那把大剑,这大剑还是很不错的。回到小坡后面,和荀雪儿绕道离开了,留下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 凌晨三点左右停了电,热得睡不着,担心发不了文,吓个半死,幸好今天七点又来了。 第五十九章 暗河 第五十九章 暗河 两个月的时间说过就过去了,出发之前,,徐清还想回自己一点建设出来的徐庄去看看。不仅是想去看看他那天救了两个人,同样也是因为徐庄的土地里饱含着徐清到了唐朝的欣喜和埋藏着徐清最初的梦想,毕竟是徐清的第一份产业不是? 留下刘三,郑老伯,杨文主持家里的一切,也把他们个人的权限提高了很多,又加上小如和荀伯父作为监督者,并且有一票的权力参与集体表决。小事自决,缓事避免,急事从权,一月一报。 这一次出征没带小如,自从她许给牛吃草之后,整天就跟要飞起来似的,飘飘地。徐清和荀雪儿也没再把她当下人使唤,反正给她事做,牛吃草也会揽过去,不如直接给牛吃草做,让小如自己绣些新娘的装扮。这次出远门,家里要有个贴着心子的人儿,小月徐清身边缺不得,小如就很合适的留下了。 带上五把枪,一把剑,一匹马,还有二十两纹银,徐清一个人去了徐庄。这次徐清没带上荀雪儿,因为荀雪儿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准备。和他一起到徐庄徐琪则年纪太小,而这次去徐庄还有点危险。 熟悉的小路,亲手挖过的沟渠,看过许多次的炊烟袅袅,徐清倍感亲切,在没有比在徐庄更宁静而又美妙的地方了,记得上一次上官仪是直接说这里可比桃花源的。 徐清正感受着徐庄的宁静,可是警惕性也没放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上次要那两个受伤很重的“黑河”人自己来徐庄,是一举两得的计划。 第一,可以考察他们的生存能力,潜伏能力,和打听情报的能力,因为徐清当时身处偏僻之地,想要得到治疗什么的只有靠自己,而叫徐庄的地点在洛南也不止一个,三天时间对于几个受伤的人来说,要走遍是比较难的,一次必须走对。这些就考验了他们的一些“专业”素质,徐清想要的组建的一支专属特种兵队,这是他的暗器!第二张底牌! 第二,这也可以考验他们是否真心归附。毕竟当时徐清一人将他们好几个人都打不赢的宇文通击杀了,这个震慑力还是很大的,有可能出于形势所迫,只好立表忠心以求自保。对于这两个小弟是否诚心归附,还在两可之间, 他们极有可能都没来,还有可能来了,却想对徐清下刀子,当然这是最坏的可能。 不过徐清很满意,两个人如约而来。 就在徐清到后山乱逛的时候,两个人悄悄出现了,齐齐地跪在徐清面前一丈处,对徐清拜谢道:“黑河杨信,杨成拜见爵爷,救命之恩难以为报,愿效犬马之劳……” “起来吧,我们聊聊……”徐清心里草泥马狂奔:我靠!这两货啥时候来的!老子可是侦查技能全开啊! 但是表面上的徐清还是一副“本该如此,我早就知道”的模样,继续牵着马悠闲地散步。 悠闲是装的,淡定也是装的,其实徐清乱逛也是装出来的。徐庄没什么隐藏的好地方,只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藏这里藏哪里?徐清在这里闲逛,就是专门等着他们的。倒是徐清开始佩服起自己“装”的本事了,心道爷还真是个心机boy。 “是,爵爷……”虽说徐清的表面都是装的,但抵不住这两个人吃徐清这一套啊。他们本就对徐清击杀宇文通十分敬佩,现在他们看到徐清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心里微微继续给徐清加分:“哇,这个爵爷不简单,不仅是武术高手,还是侦探天才!” “说说你们那个黑河吧!”徐清看俩人没啥歹心,稍稍放下心说道,但是两个人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徐清震惊。 “黑河的第一个主人是太子杨勇!” “太子被害之后,他的子嗣都被流放济南,黑河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后来太子长子杨俨收拢黑河,重整旗帜,发誓要为父报仇,黑河也尊他为主人,和宇文家,杨广成了死敌。” “黑河毕竟只是太子打造出来的,杨俨的领导力也不强,所以被宇文家和杨广围杀。杨俨被杀,黑河被打得七零八落,隋乱之后,才得以喘息。” “天下大乱时,太子第八子杨孝实又收拢残兵败将,占了山头,自成黑河王,算是黑河的第三任主人。这时的黑河已经十分落寞了,连对手也只是一群盗贼响马。” “可即便这样,宇文家还是找上门来了。那是的宇文家已经被打败了,只是他们手下的一些暗势力还在,他们与黑河是不折不扣的死敌。他们的首领宇文通屡屡进攻黑河,黑河王也不幸……”说道这里杨信杨成声泪俱下,看来那个黑河王在他们心里还不错的样子,而且黑河多年来对太子念念不忘,说起来也算的忠勇了。徐清来了兴趣,问道:“黑河现在还有多少人马?” “黑河……”杨信悲戚的说道:“黑河已经被打散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何不收拢起来?”徐清郁闷道。 “收不起来了,第一代的黑河只有我们了,记得当时的黑河猛人无数,我们还只能看看门的,而现在却……”杨成说道:“爵爷,宇文通已死,宇文家也破败了,杨广也死了,仇已经报了,黑河没有必要存在了。” “如果我想让你们继续存在呢?”徐清心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黑河只剩下眼前这两个人,但是以其以往有的名声,也能招揽一部分人,对于自己一个人来说,够用了…… “这,爵爷……我们的命是你们救的……还帮我们杀了宇文通,算是黑河的恩人了,而且黑河没有了统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两人诚恳的说道,意思是俸徐清为黑河之主。徐清倒是听了脸红,他只是自保之下杀了宇文通而已。 “只不过,你们是新的黑河!”徐清说道。想要掌控黑河,必须灌输新的思想,不能让他们继续侍奉杨勇为主人了,不然是有极大风险的。 要奴役他们!首先,就要改名换姓,其次就要改祖换宗。徐清嘴忍不住翘起来了,继续说道: “不,你们不叫黑河了,以后的你们叫暗河,而我是暗河的第一任主人——暗王!” 杨成杨信两个人对视一眼,哪里还不明白,当即跪下表忠心: “拜见暗王!” “好,你们算是暗河的队长吧,我立下三条规矩:第一,凡是我的命令,要毫不犹豫的完成,不折不扣。第二,暗河之人,废除跪拜礼,你们以后见我不跪,如兄弟一般!第三,凡是加入暗河的人,不得欺凌弱小,不得残害百姓!”徐清说完,长出一口气,树林中三个人 暗河现在加上徐清虽然只有三个人,可谁也不知道,暗河的明天是有多么辉煌,暗王的名声是怎么地震动四海八荒。 --- 等下加更一章!!! 感谢好人哥502360036,蛰伏757221946,刚哥(赵克刚),明天更繁荣的大力支持! 第六十章 (第三更奉上!) 第六十章 灞源乡 古代马车的行进速度大概是十二里路每小时,刨去休息和补给的时间,一天能跑八十多公里。如果不惜马力,加鞭急性的话,一匹普通的马跑百二十里没问题。不过这样的话,马就会掉膘,十几天才能恢复。 徐清别了暗河两人,给了二十两银子,打发他们去搜集队友。因为宇文通被徐清杀了,那一路宇文家的暗势力没了头头,杨成杨信两人最先想到的就是去挖宇文通家底去了。杨成杨信两人在“黑河”的时候,也还算个小都统,宇文通他们是干不过,但是宇文通手底下那些人就比较轻松了。 家中许多事都已安排妥当,徐清没在逗留,第二天就出发前往长安了。两辆马车,马夫是请的,荀雪儿小月徐琪坐一辆,还有一辆放一堆杂物,还有徐清辛辛苦苦蒸馏的二十坛烈酒。另外还有三匹马,徐清和牛吃草王山两个人骑着。自从上一次和荀雪儿坐马车回了荀家屯之后,徐清再也不想坐马车赶路了,那摇摇晃晃的滋味,不知道荀 雪儿是怎么适应的。 骑马不仅可以看沿途的风景,还有利于身体,利于那部分呢?利睾…… 从洛南出发,到蓝田,再到灞桥,再到长安,一百四十多公里,要走上七八天呢。赶路是不能一味的算时速的,还要恰好安排着食宿,晚上要进城,官路一时不通,还要绕弯爬山。另外,一时兴起,徐清也到处看一看,一来二去,三天能走完的路程就要走上七八天。 出洛南往西,不停是马蹄;翻过天车岭,就是望风坑;走过九斗垅,紧爬寒婆坳;下了猫公嘴,中午饭在薄荷冲;再过摇掌山,趟过大沙沟;穿过牛头岩,夜宿灞源乡。第一天最累,因为蓝田相距甚远,只能在半路歇宿。 蓝田最有名的莫过于四大名玉中的蓝田玉,其次华胥故里,蓝田直立人也很有名。 “老爷,这里是灞源乡,天色已晚,不要赶路了吧?”一个马车夫说道,他是徐清特意挑选的人,是一个在洛南长安这条路上走了一辈子的“老马”。 “不可以歇在其他地方吗?”徐清问。 “不能,爵爷,第二天第三天不好安排……”老车夫道。 “早知道就走快点,现在就到了蓝田……”牛吃草说道 “不要贪快哩,路要均匀走,远着哩,暴食无好味,暴走无久力呢……”老车夫淳淳说道。 “朝风不终期,骤雨不终日,孰为此呼?天地,天地尚不能久,况于人乎?”徐清骑在马上念到。 “徐大哥,你读的是《老子》吧?”荀雪儿探出车窗说道,徐清点点头,比起儒家经典,他确实更喜欢道家学说一些,《老子》在唐朝在民间也更加受欢迎。 “嗯,找个干净的院子投宿吧……”徐清也疲劳了,看看天色却是不早了,裹裹披风说道。深秋时节,天气已经有些寒冷了,日头也落的比较早。幸运的是,路边上还有许多草,可以不用专门杀马草喂。 灞源乡和红山乡差不多大,只是这里的集镇设施比红山镇要更多一些。也许因为处在要道的原因,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旅店。除了住宿,还提供水和一些简单的食物,比如汤饼和汤饼,还有汤饼。 在家里养尊处优几个月,偶尔出来吃一次外面的食物,徐清一行人还真吃不下。叫了几碗汤饼,也就是面条,除了两个马车夫在大口吞咽之外,也就只有荀雪儿和小月吃了几口。徐清和牛吃草二人撇撇嘴,心道这特么是啥,没盐味,没油星,宝宝要换…… 没办法,店小了没得换。不过徐清早有准备,在马车上拿出几块肉干,和一小袋瓶瓶瓶罐罐——自制的调料。 “雪儿……”徐清止住了荀雪儿小口小口的吃,在她碗里放了一点点调料,又撕了几块肉干在汤里泡了泡:“来,再试一下……” “徐大哥,好吃……”荀雪儿低着头满满的幸福,徐清又给小月和徐琪放了调料,徐琪嚷嚷着要多点肉。这时牛吃草闻到味了,跑到徐清这里来瞧。徐清知道瞒不了,也如法炮制了几碗,一碗少说也有半斤的面条,带着汤就狼吞虎咽光了。也得亏旅店没啥人,不然徐清要好好的装作不认是这俩饿死鬼了。 倒是两个人马车夫自叹自哀,吃快了,没能吃到徐清加工过的东西了。徐清也不吝啬,又给他们一人叫了一碗,两个人吃得肚子圆圆的,和瘦弱的身体其他部分好不一致。 “不好啦!不好啦!头儿发羊癫疯了!” 外面小街上传来一阵嘈杂,徐清忙带着护卫出去探个究竟,稍微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刚到的一队商家。那队商人刚到灞源乡,正想投宿歇息呢,他们的商队头领却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口吐白沫。 “哎呦喂~~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商人哭嚎道,这一声引来其他几人同样的抱怨: “头领这一倒下,这一趟可是亏了血本,长安也不要去了……” “可没了头领带路,回也回不得啊……” “对对对,别说山贼劫匪的,就是那些关隘渡口的盘剥也不得了啊……” 作为行商头领的人,一般是比较有威望,有实力的人,不仅一般的山贼劫匪不会拦截,过关上渡的费用也会减免不少,旅行商人就靠这些可以得到微末的利润。 除了叫苦连天的商人,还有一些人在一边对着怀抱病人的年轻男子出谋划策。 “掐人中!” “掐人中有什么用?要锤他胸口……” “这里没有医师,倒是有个婆婆会请神!” 但是那年轻男子面色死白,只是抱着人,慌乱听不见半点话,众人也不敢帮忙,只敢在旁边提建议,怕惹上人命。 徐清观察了那头领的病状,四肢抽搐,呼吸困难,白沫横飞……咦?这不是呼吸性碱中毒么。徐清以前有个同学也这样,后来每天带个小袋子,犯病的时候对着袋子使劲吸气。他说对着袋子呼吸,可以增加二氧化碳的吸入量,从而降低血液中的碱性。可以救人一命,徐清绝不会含糊,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不怕惹这点儿事。于是找了一个陶罐,挤开人群: “让我来看看……” -- 第三更奉上,求打赏求支持!!! 第六十一章 勒索 第六十一章 勒索 徐清拿了一个陶罐,走到那头领跟前,说:“让我看看……”旁边众人哗然的看着徐清,他们虽然说起来身家都靠商队头领的本事,但也只是说起来如此,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破产了,折本了,也比摊上人命好些。看到徐清上前,一些人悄悄离开了,连看都不想看,这可是羊癫疯啊,谁能医得好?不都靠着病人自己给撑过去么,撑过去也落个半身残疾,再也带不动商队了,看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去好好算计下一步怎么走呢。 那年轻男子抬头看着徐清说道:“你是谁?”由于声音嘶哑,说的声音不是很大。徐清瞥了年轻男子,想到这应该就是商队头领的亲人吧,长得面白无须,眉眼间多情如女子。但徐清也没多想,也没回答,救人要紧。徐清把陶罐罩住倒下的头领,好让呼出的二氧化碳回流。众人十分奇怪,但是徐清身边两位护卫牛高马大的守着,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休管他人瓦上霜嘛。 那年轻男子问道: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救人……”徐清回答道。有转眼想了一下:“我以前救过这种病……” “真的吗?”年轻男子面色略有喜色,看来是不涉江湖的人,不然不会这么容易相信徐清的话。 “嗤!这是羊癫疯,神仙才能救活!”旁边的看客们终于忍不住讥笑了,这种人哪里都不缺,先喷后看。 可惜,呼吸性碱中毒只要治疗得当,几乎跟腰酸腿疼一样,揉揉就好。一泡大号的功夫,商队头领手脚也不抽搐了,白沫也不吐了,众人看到了变化,开始眼睛放光起来。年轻男子下巴都快掉了,忙用嘶哑的声音喊爹。又有了一盏茶功夫,商队头领的眼睛恢复清明,除了无力之外,仿佛无事一般。 “这……这是巫术?”先前的喷子开始惊呼:“妖精啊,莫非是遇到了妖精?!” “大胆!这是……”听到有人骂徐清妖精,王山大怒道。 “王山,算了。”徐清摆摆手。 “谢谢……谢谢……”头领有气无力的说道:“恩人,我稍会儿就去拜谢你,现在……”徐清也没想要什么,救人本是随心而动,连说不要,带着护卫就要离开。 “站住,走什么走,你还不能走!”一个牙尖嘴的男子拦在徐清面前说道。 “怎么?”徐清见对方语气不善,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大家都知道,羊癫疯没人治得好,可你用个陶罐就治好我叔父了,这不合理啊?”牙尖嘴说道。徐清看了一眼这个人,拉住想揍人的牛吃草,说道:“那你说怎么不合理啊?” “侄儿,不可如此!他是恩人!”商队头领被扶了起来,斥责到。 “叔父啊,你怎么这么糊涂,这是陷害啊!”牙尖嘴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与你说,你这急病,分明就是这小子下的毒!不然他怎么治得好这羊癫疯似的病!这是毒药,他想借机勒索你呢!” 众人一看,这“戏”还没完,还有一截儿!于是重新回来当看客,人数还比之前多了,听完牙尖嘴的话之后,立马配合的远离徐清一步,仿佛徐清真会下毒一般。牙尖嘴见众人倒向他那边,得意地指着徐清道:“你有什么狡辩的吗?” “这不是羊癫疯,自然治得好,如你所说,确实中毒没错……”徐清“老老实实”说道,没错啊,这不是羊癫疯,是呼吸性碱中毒啊。 “哈哈,你看,他都承认了!”牙尖嘴顿时乐了,他原本只想泼点脏水给徐清,掩饰自己在叔父犯病的时候却不问不顾的行为,顺便浑水摸鱼罢了。没想到徐清居然傻到坐实了他的话,牙尖嘴开始膨胀了,开始骄傲了,开始想着摸完这一票,要吃带臊子的汤饼了! “你,你以后别再叫我叔父了,气死我了……”头领是几十年的老人精了,怎么看不透牙尖嘴的心思。 “叔父,你这是中了毒,糊涂了,他都自己承认了!”牙尖嘴指责起叔父来。 “可是……天下的毒物多得很啊,你莫非被蚊子咬了也要怪我喽?这根本不是我下的毒,而且我为什么要勒索你啊?”徐清装作不解地问,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呼吸性碱中毒。 “不是勒索我,是勒索我叔父,他是有名的游商领头人,你自然是看中了他的钱财喽~”牙尖嘴大大方方说道。 “他的钱很多么?”徐清撇撇嘴,古代的商人,特别是宋朝之前,能和爵爷比有钱的还真不多,除了极个别有着极高天赋经商的和手里有垄断资源的人。其余的经营得好的,也最多比百姓家里要好过一些,因为经商算是旱涝保收的那种。 “……”牙尖嘴愣住了,他偷偷打量了一下徐清,难道这小子还是特别有钱的那种?不像啊,除了两个护卫凶神恶煞毕竟威猛,哪有什么钱的样子,有钱人也好歹穿金戴玉的吧? “你管我叔父有没有钱,你莫非,莫非是想狮子大开口?对!你就是想狮子大开口!”牙尖嘴仿佛找到了很好的解释,嚷嚷叫到。 “王山……”徐清不想逗他了,唤了王山一声。王山听到,立马会意到了,如一只弩箭射出去,一直拳就打到了牙尖嘴脸上,牙尖嘴往后一仰,三颗牙齿就调出来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咽下去的。 “哈哈哈,爽,就喜欢这样……”王山大笑道,他早就受不了这牙尖嘴了。 “你你你,你怎么打人呢?!”旁边的人一看打起来了,还是一边倒要人命那种,才想起这戏看不下去了。 “狗急跳墙,这是狗急跳墙……”在地上打滚的牙尖嘴*到。 “对对对,把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走了!” “绑起来!扭送官府!” “先打断腿!” 这些人只敢围着徐清,但是看见王山牛吃草手中的剑,却不敢上前,他们毕竟两手空空啊。 “送官府?送官府就好了,你们全得挨板子!”牛吃草铿锵说道。 “这位,是朝廷正五品的游击将军,进京面圣的!你说他会设计勒索你!?”王山朝着怒气冲冲的众人说道。 朝廷命官?正五品?将军?面圣!哗……一众人的耳边嗡嗡的叫,呆若木鸡。 “五品又怎么了?比七品县太爷还要大?他能给你面子啊……”牙尖嘴捂着嘴巴说道。这次众看客可不能不管了,一人一脚把他的嘴堵住。 “他污蔑朝廷命官,怎的打不得!”牛吃草趁机上去补了一脚,王山那么爽打了一拳,他也要出气。 “打得,打得……官打民,天经地义的……” “那你们还围着做什么?” “哦哦哦,不围了不围了……” 众人作鸟兽散了,徐清终于清静了,长吁一口气,看着还在这里的商队头领,他羞愧与敬畏充满了整个面庞,还有他儿子,那个年轻男子扶着,地上打滚*的牙尖嘴。 “恩人,不,大人……”头领小心翼翼的说道。 “以后少吃酒,这是肝不好,以后遇到这病犯了,那罐子捂着呼吸就行……”徐清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副来无影去无踪的高人风范。可这高人风范吓坏了那头领,忙跑过来要赔罪,又摔了好一跤,徐清听见,又回去扶,好生安慰了一下他,才放心离开。 至于地上那位嘛,徐清选择了无视,当然这在外人如商队头领看来,这是大大的好人,好官了。平时得罪官员,还不弄得你半身不遂,甚至家破人亡啊。掉两颗牙齿的事,反正他以后说话不利索不见得是坏事儿。 因果循环的东西徐清是不信的,那七级浮屠塔也是没必要的,救人只是随心而动,说的玄乎一点,为了坚定“道心”吧。 旅途劳累,一夜无话。 第二天,那年轻男子找到了徐清,羞答答的递了一个玉佩一个簪子,红霞满天的跑了。徐清拿着玉佩,还不错,蓝田玉哩,可以自己带着。簪子是手工的,也吊了一个小玉坠,给荀雪儿吧。只是,那他送个礼物,羞什么?莫非喜欢上小哥我啦?呃,不不不……难道是男扮女装?狗血,原以为电视剧里的都是傻帽呢,男扮女装看不出,现在倒好…… 徐清回想了一下,昨天天色太暗,没能瞧出不同来,只是今天看她跑路的姿势,倒有些和小月相像。嗯,对,小月羞起来就是这样跑的,嘿嘿,话说为什么小月会羞得跑起来啊……徐清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啊……小月那丫头,原来是害羞啊?以后说话不能太现代了…… 第二天,继续赶路,一天到蓝田,游玩一日,感受一下玉乡的气氛。只是蓝田直立人没得看了,现在还没发现呢。第五天,到了灞桥,这是一个关中冲要,也是一个风景名胜啊。灞桥在唐朝时设有驿站,凡送别亲人与好友东去,多在这里分手,有的还折柳相赠,因此,此桥也曾叫做“**桥”,流传着“年年伤别,灞桥风雪”的词句。于是徐清再次游玩一日,倒也没想抄灞桥风雪的诗,毕竟还没下雪不是? 第七天,正式到了关中,走着走着,一座寺庙出现在众人面前,走近前看——“悟真寺”。 - 这章字多,先更这一章,有时间再更第二章 多多支持! 第六十二章 青楼最低消费 第六十二章 青楼最低消费 悟真寺,是有名的净土宗祖庭之一,善导大师在这里开创过净土宗。净土宗也叫念佛宗,是将吃斋念佛作为修行方式的一个佛教分支,属于大乘佛教。净土宗人每天要念阿弥陀佛十万遍以上,甚至有高僧言,临 终“至诚念10遍”就可以往生到阿弥陀佛净土。 徐清下了马,要逛逛寺院,荀雪儿也想拜拜佛,祈求一下平安。拜佛嘛。不求点什么,拜他作甚?环顾四周,这悟真寺倒是有几分“清净之地”的气氛,不像后世,香灰堆成山,一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没有清净,也不见佛性。摆上烧烤摊子,就分不清是佛门还是小吃街了。 门口一个小沙弥在扫地,秋风落叶,寺院肃清,不禁有些冷意,徐清裹裹衣服,又拿了条披风给荀雪儿披上。 “小沙弥,我们想进去拜佛……”徐清微微鞠了一躬。 “施主,请……”小沙弥平静的回礼,只不过没念阿弥陀佛,因为现在的净土宗还没有传播开来,佛教徒相互见礼也如平常人见礼一般。 “小沙弥,你的法号叫什么?”徐清看着光头小沙弥,饶有兴趣的问道。 “小僧法号善导……”小沙弥带着徐清一行进了大殿回答道。 “嘶,你就是善导啊,啧啧啧……”徐清听了心里嘿嘿笑,没想到净土宗一位老祖在这呢。 “施主请自便,只是*是不能去的,小僧要去扫地了……”小沙弥依旧平静的说道。 荀雪儿去拜佛去了,徐清就在四处瞎逛。步行到一别院,听见两个小和尚在扫地说话: “善行,你说这叶子怎么这么多,扫也扫不完!” “每年秋天就会这样,叶子被风吹动了,就会落下来……” “不对,为什么秋天叶子就会被风吹下来,而夏天叶子就不容易吹下来呢?” “善悟,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是叶子自己在动,秋天动的厉害,所以就落下来了……”善悟想了想说道。 “善悟,叶子自己怎么会动?叶子又不是活物……明明是因为风动。”那个叫做善行的小和尚反问道。 “那你说怎么解释秋天和夏天的不同?” 两个小沙弥讨论到这里,已经陷入死局了,徐清想到,这不就是旗动还是风动的翻版么?嘿嘿,装x的时候到了!徐清踏进别院,缓缓说道: “不是旗动,不是风动,是心在动……”两个小沙弥听此言,微微一愣,陷入沉思。徐清点点头,心想不错,一位陌生人的话居然能认真思考,有求佛者的专注。 “这位施主好悟性啊……”一个老和尚出来了:“善行善悟,去倒碗水来……” “这位想必是主持了吧,未曾请教尊法号……”徐清见了一礼道。 “贫僧法号明胜……”老和尚说完请徐清到屋内去坐,这里没桌椅,只能盘坐在蒲团上,或跪坐在席子上。跪坐太难受,徐清选择了蒲团,接着两个小沙弥端了一碗清水过来。 “施主所说的‘不是风动,不是叶动,而是心在动’之语,令贫僧茅塞顿开,自愧于几十年修佛,不比施主一语的点拨啊……” “主持过奖了,只是偶尔所悟,一切都是缘分啊……”明胜法师如此自谦,倒是让徐清不好意思起来。 说完这些,老和尚明胜不在言语,开始入定起来,徐清也闭着眼睛感受这难得的一份宁静,脑海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看、不听,什么都不想。半晌,明胜忽然说道:“施主此去长安,认清真佛则无忧。” 徐清不知道老和尚怎么知道自己的行程的,但世上奇人异士何其多,观面知人不算厉害。倒是老和尚后面那句话,有些深意,像是预测和指点,认清真佛?真佛……徐清也知道明胜这是开始告辞了,于是也不耽搁,正好荀雪儿也拜完了佛,徐清一行人就再一次奔长安去了。 太液池旁,只有李渊屏退其他人,只留下袁天罡一人。袁天罡拱手作揖,道: “皇上,徐初六到长安了,不过贫道得知 他另有一名,叫徐清……” “哦?这家伙倒是不急,现在才来,其他人哪个会这样?”李渊似笑非笑的说道。袁天罡继而问: “皇上,要不要去接他一下?” “接他,太给他面子了,递个纸条儿去吧,让他秘密的进宫。”李渊敲打着太液池边的栏杆,又想了一下:“先晾他三天,看他去拜访哪些人……” “皇上高明……”袁天罡沉吟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些奉承话哈哈哈……”李渊笑骂道,他知道袁天罡敢说真话,不会奉承别人,这次说他高明,所以十分高兴。 “皇上,对*厥的战事渐渐明朗了,李靖这次打这么个大胜仗,恐怕朝野会议论纷纷啊。” “嗯……李靖是个忠臣。”李渊思考说道,他说的忠臣是指李靖既不站在太子一边儿,也不站在李世民一边儿,而是保持着中立,是个纯臣。 太液池中的鲤鱼散去,因为喂鱼的身影已经离开。 徐清是中午到的长安,照例,先找食宿,再去打听一下长安的长吏。徐清带着牛吃草在逛街,忽然听到一处小楼传出歌声: “一蓑一笠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勾。 一拍一呼还一笑,一人独钓一江秋!” 徐清心道,我的天,这是谁抄袭我的诗,太不要脸了,&……%¥#@。一定要走上门去,揪出这个偷文贼! “大爷~~~进来玩啊~~~”站门的朝徐清喊道。 “不不不,玩就不必了,我想问问你们唱的那首诗,是谁写的?” “哦~你进来玩姐姐就告诉你啊……”那位招呼客人的“小姐姐”风骚的说道。 徐清没法子,只得进去,毕竟三教九流之地,才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何况我是来抓偷文贼的,嘿嘿,对我就是来抓偷文贼的: “咦?牛吃草,你到处看什么,小心我告诉小如哈!”徐清见牛吃草走不动道,拿手肘桶他 。 “这位姐姐,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好好,告诉你哦,那可是大才子写的呢,名叫初六,是另一位小才子上官仪的好兄弟……” “只是,这初六大才子从未见过面,我们都猜测是上官才子谦虚,假捏的人呢!哪有才子叫初六这种名字的?” “除了这个最为精妙的《一秋》之外,这初六才子还写了一首《望岳》,一首《江南春》,一首《浪淘沙》,长安城里的各个楼,那种楼……都在唱这几首诗。” “多谢姐姐,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再见……”徐清心里那个美啊,原来小爷我已经名动长安啦。 “不行!最低消费,一两银子!” 最后,徐清被黑了一两银子出来了。 - 得空敲出来了,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打赏!!! 把以前看过的也点一下把,送我上点击榜啊,嘿嘿谢谢大家了 第六十三章 得罪刘赞? 第六十三章 得罪刘赞? 徐清从某红灯区出来之后,已经打听到了上官仪和徐清认识的几个将领所住的地方。只是相隔甚远,又是下午了,所以没去寻找,回了住处。 徐清一行人多,住客栈不方便,荀雪儿她们又是女眷,所以找了一个不大 不小的空院子,也好放马车之类的大物件。 回到住处,荀雪儿问徐清: “徐大哥,我们要在长安住多长时间?”徐清偏头想想,住多久,就要看李渊是外派还是内留了。 “还不知道,看李老头子的意思……”徐清又说道:“怎么了,就想家啦?” “不是,徐大哥,我想如果住久些,我们就买个宅子……” “可是我们钱不多啊,礼物都要自己做……”徐清郁闷道,他食邑的租子钱粮都没回笼,日常花销可以奢侈点,但是买房子缺少了,长安城里少说也是二环不是? “徐大哥,你不知道,早在出发的时候,那些寄名的店铺掌柜就送了好几封银子的,他们的钱不过杨管家,是直接送内府的……” “哦,那有多少银子?”徐清问道,心说自己的甩手掌柜也太能甩了,自家那些收入来源都不知道。 “四五百两呢,我们可以买个临街的小宅,两进二层楼的,等夜羽回来了也能住的下,前面还能做点小生意……”荀雪儿像个精明的小妇人,在徐清的面前仔细的计算着。 “你是不是已经盘算好了?”徐清见荀雪儿如此细致的说这么多,于是问道。 “嗯嗯,今天我和小月出去看了一下……”荀雪儿不好意思的道,毕竟这些事该让当家男人做的。 “嗯嗯,行,先在这里住几天,等见了皇上再说……”徐清思考后说道,如果要外放的话,没必要在这里买个房子。 “徐大哥……” “嗯?” “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么……” 第二天,王山跑腿去见上官仪一行人,牛吃草随着徐清去送礼。徐清坐在马车上思考,还别说,这长安街道就是好,不颠簸,马车平稳, “刘赞,程咬金,秦叔宝,罗士信,咦?罗士信貌似只能去祭拜了,那就不要拿我这好酒了……其他几位,秦王李世民,齐王也要去看看,还要留几坛备用,唔……” 刘赞住在崇贤坊,徐清在敦义坊,只隔两个民坊,比住在朱雀街的程咬金那些人要近许多。崇贤坊是一般的京官居住的,敦义坊就是一般平民居住的了,徐清对这些倒也无所谓,少许多纨绔子弟,住平民坊里还舒坦一些 。 穿过叫永安的坊,然后就是延福坊,一路顺顺当当的,可走出延福坊的时候却被拦下了。一个慵懒的男子看见徐清的马车过来,带着几个人拦下,然后说道: “站住!过门交钱……” “交钱?他怎么不要交钱?”牛吃草指着旁边穿梭的行人。慵懒男子说道:“他们几个泥腿子,收钱能有……咳咳,不对,因为他们不是商人,行商过门要交税!” “我们不是行商,来拜访朋友的。”牛吃草回到,坐在车里的徐清不说话,仔细听着动静。 “呵,你给我装,住这儿的不是那个不是大官,你能认得什么人!”慵懒男子睁大了眼睛,装作怒道。 “你要是不承认,那不如让我们搜上一搜,看有没有货物?”另外一名小弟式的人尖着嗓子说道。牛吃草转念一想,这规矩不对啊,进大门交税,入市交税,没听过过坊也要交税啊。于是说道: “就算是行商也不用在这儿交税啊!” 那为首的男子笑道: “你看,这不是老实认了嘛!告诉你,我大哥管这一条街!你想在这做生意,就得靠我们保护。所以这税钱嘛,你也老实的交了吧。” “不交,我们不在这做生意……”牛吃草脑子明显抽了,这样一回答不就落了下风么。意思是我们确实是行商,只是不再这做生意。现在商人地位低下,刚才不知道你是商人还好,现在知道了,不就正好剽你的油么?果然,那为首的男子听了牛吃草的话,信心明显大了起来,恶狠狠说道: “过路也算,不然,嘿嘿,有流氓抢了东西,可不要……” 徐清觉得再不出来帮忙,牛吃草吵不过就要动手了。长安官多且大,和后世京都差不多,扔块砖头都能打到处级,万一得罪个把,甚至洛南都回不去了。而这些人敢光天化日拦路设卡,明显有人保护着。徐清掀开窗帘,义正言辞地骂到: “你们胆子也忒大了吧,这是天子脚下,你们也敢私设关卡收税?!” 这话说的,谁也没胆子承认,徐清算是师出有名了,即便再打了人也不那么凶险了,至少舆论在这边呢。那为首的男子也颇有机智,知道徐清话里的刀子,忙说到: “你又是谁?不管你是谁,交钱就走,不交滚蛋!”这句话里将“收税”改成了“收钱”。收税的是国主,收租的是地主,收钱的就是路主了,什么是路主,“此路是我开”之主也。 “你们胆子也忒大了吧,这是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你们也敢拦路打劫?!强盗!”牛吃草学习的本领还是不小,学着徐清的话改编一下骂到,引得路人纷纷开始关注这里。 “可以,兄弟们,看他们两个人能有多大能耐,还敢在这儿翻天!”为首的那个男子挽起袖子,准备用强了。徐清放下窗帘,安然坐在,不在乎。刚才他看了一眼那几个拦路的人,瘦不拉几的,牛吃草让他们一只手也能打得过。 只听的马车外面,几声闷响,一阵低呼,拉车的马打几声带着鄙视的响鼻,为首那位男子就丧气的道: “啊啊,好好好,你们等着,我叫我大哥去。” “嘿嘿,孬得很,孬得很……”牛吃草拍拍手,仿佛干翻这几个人不费吹灰之力,牛吃草又向车里面问到:“少爷,前面就是崇贤坊,你要不要先问一下刘将军的府邸?” 牛吃草不在意,路人却议论纷纷,几个忠厚的老汉踌躇了一下,提醒牛吃草说:“壮士,你们犯大事儿了,快走吧……” “对对对,忠武将军刘赞有个儿子刘熊,他们都是刘熊手下的狗腿子。” “快逃吧,刘将军对他这个儿子可宝贝的很呐!” “你这可等于得罪刘赞将军了!刘赞将军可是县伯爷呢!” 第六十四章 刘熊 第六十四章 刘熊 大败刘黑闼之后,论功行赏,刘赞作为后军统帅,被封了开国县伯,连儿子刘熊都被荫封了翊麾校尉。听完路人的议论,徐清大概了解了刘赞的近况,心里笑道,刘赞这人本来应该被掩埋在历史的风尘中,却多多少少因徐清而绽放了光彩,封爵拜将的。 只不过刘赞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路人口中的刘熊。这刘熊也只有十二三岁,正是爱玩的年纪 ,平日带着几个家丁到处欺负人,每天惹点祸。但刘熊也只是好玩而已,别人多说几句好话就糊弄过去,倒是几个狗腿子经常狐假虎威的。徐清摇摇头,谢了路人的善意的劝告,示意牛吃草继续走。路人们摇摇头,不再相劝。 “站站站……站住!”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吁……”牛吃草稳住马,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谁了,笑道:“怎么,你大哥找来了?”牛吃草也知道徐清和刘赞的关系,对方最大的依靠也不过如此,于是牛吃草也不用提防什么了在,只觉得好玩。 “对,大哥找来了!嘿嘿……”刚才趾高气昂的那男子现在一副低眉顺首的样子,转身对着一个半大小子说道:“刘将军,您请……看吧,就是这辆车违背您的意愿。” 徐清在车里听的糊涂,刘将军,刘赞来了?直接扒开车门帘查看,却只看到刚才那个男子,和一个半大小子。那小子稚声稚气地说道:“我是翊麾校尉刘熊,车上的人是谁?敢不听我的话?”原来那小子就是刘熊,他是翊麾校尉也勉强可以被称作将军,当然,一个小伙长,在百姓嘴里也能被称作将军。不过刘熊看起来还是十分受用的,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刘赞的气质,只不过也很是滑稽。 “哈哈……”牛吃草和徐清看着刘熊这模样,顿时乐了。虽然他们原来和刘赞地位悬殊,但是总的来说他们和刘赞的关系是战场兄弟,何况徐清和刘赞都是爵爷呢,这个小子该叫徐清“叔叔”。 “你们,你们笑什么?”刘熊不解地问,一股子装出来的威严顿时崩塌,惹得徐清又想大笑了。不过那狗腿子却叫嚣到: “你们胆子挺大啊,敢不敬朝廷命官?!” 徐清无视狗腿子,直接问刘熊说:“刘熊你父亲呢?在家吗?”刘熊听了这话,反问到:“咦?你认得我父亲吗……”徐清想和刘熊说说话的,只是那狗腿子又跳出来了“” “你你你,你敢直呼刘将军大名……”狗腿子指着徐清,气得手指发颤,然后又对刘熊说:“刘将军,他们哪里认得刘大将军,是蒙你的呢。刘将军,快把他们送到官府,打断他们的腿!” 徐清微微一皱眉头,什么情况,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也无很大的怨啊,怎么如此歹毒?!徐清不高兴了,有狗腿子陪着刘熊胡闹可以,毕竟是高门大户,惹的祸也就比较的大,这也正常。而且刘赞也不是糊涂的人,只要没出大事,坏了良心性子就行了。 但是现在,不行了,这不是一个孩子般的胡闹。动辄打断人的腿,这是原则问题。因为这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了,这是横蛮霸道,欺凌弱小的强盗,必须早早地将这种思想扼杀在萌芽之时! 徐清冷眼看着,他想看看刘熊是怎样处理的,刘熊说: “不,不好吧,人家也没做什么啊?” 听到这句话,徐清心中稍稍好受点,毕竟刘熊还是不坏的,这就好办了。徐清说:“刘将军和我也算生死兄弟和老上司吧,我今天就替他儿子清理一下门户吧!”徐清跳下马车,对那狗腿子说道:“你,选择一条路。一、自断一条腿,然后滚,再也别让我看见你;二、……”可徐清还没说完,那狗腿子就打断徐清了: “呸!你算什么东西,你还想糊弄我!” “牛吃草,动手!”徐清沉声说道,泥人也有三分火,皇帝惹毛我了也要想清楚喽!牛吃草是战场老兵,身手什么的不用说,对付狗腿子这种的,可以一个打十个,。徐清也没闲着,将刘熊抄起来,横抱着,抡起巴掌朝着屁股就是一阵噼噼啪啪,跟放爆竹似的。 打得路人都吓个半死:这可是爵爷府中的儿子啊,不是路边上撒丫子跑的兔崽子们。这人特么是谁啊,说打就打,疯了还是不要命了,难道是专门要绝刘家的后?!完了,快跑!等下刘伯爷来了,不把我们一起抓住?盛怒之下的人可没什么理智,对,快离开,头都不要回。 打完刘熊,徐清就后悔了。不为别的,为了那狗腿子。为什么他敢这么有恃无恐,为什么他要这样带坏刘熊,让刘熊手里不干净?就不怕刘赞千刀万剐他吗?这个人不简单!不过徐清想想之后,也释然了,打都打了,了不起吗,有风有雨来就是。 牛吃草那边也打完收工,不知结果,看牛吃草的样子,应该没死人,所以徐清也不在乎。 徐清想通了,爽快了,刘熊却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徐清撇撇嘴,没用劲儿啊。徐清自从来了唐朝之后,几个月的军营生活,让他的身体更加壮实了。而且平日也没懈怠,坚持锻炼,所以比起前世那个只知道埋头读书的,处在亚健康的徐清来说,身体要好的不少。徐清把刘熊拉上车,让牛吃草驾车去了刘赞家里,有了刘熊这个指路灯,也不用问路了。 至于那个狗腿子,徐清想都没有想,只是等人稀少之后,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悄悄把他拖走了,当然这是徐清所 不知道的了。 徐清现在想的是,希望刘赞不要介意自己带个“翘嘴茶壶”去拜访他了。只不过徐清想着,只要把自己的猜想说给刘赞说一下,以他的机警,不会对徐清多说什么的,毕竟官做到他那个位置,自然要处处提防。 要是再搞不掂,一坛子酒下去,灌得他七荤八素,记不得这事儿就好了,嘿嘿。再说说,徐清立了大功,刘赞也跟着受了不少好处。从这个方面讲,帮着打个儿子,多大的事儿,又没打坏哪里。什么?打坏屁股了,屁股又不要用来吃饭,打坏了也容易恢复。刘赞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为他着想,他是能明白的。 --- 打赏多多!!!红包多多!!!鲜花多多!!!盖章多多!!! 第六十五章 拜访刘赞(2) 第六十五章 拜访刘赞(2) “忠武将军府”的匾额悬在徐清头上,徐清不明白为什么不上开国县伯的名号,毕竟爵位比官位要更加高端一些,也表示“圣宠”隆厚。其实刘熊的县伯是虚封,有名号,也有食邑,但不是实食邑,一字之差,徐清的食实邑可以住在封地,但是刘赞就只能住在京城,遥领县伯,其实只是多些官田啥的,可以多收租子罢了。但说起实在的好处来,徐清的还比刘赞的略胜一筹。 一开始徐清递了一个“徐清拜上”的帖子,门子面有不屑,但是徐清从马车里拎出刘熊这家伙的时候,门子被吓得连爬打滚的进去了,也不知是报信了还是报急了。 反正,刘赞领着一大队人哗啦啦出来了。看到是徐清,顿时松了口气,朝门子蹬了脚,不好意思的丢下众人来迎接徐清了。 “初六老弟,你可吓了我一跳啊,我当时谁绑了我儿子呢!”刘赞倒也和徐清不拘礼节,走着就把刚才的心里所想说出来了,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军营里那般严肃认真。徐清见此,也是微微一笑,将遇见刘熊的事儿说了出来,打人的事儿和徐清的猜想也一并说了。气得刘赞当即就要把刘熊再打一次,徐清忙把刘赞拦下来、 “初六老弟啊,你不知道,这朝中乱啊!”刘赞最后感叹道:“讲真的,这朝中的刀光剑影,明枪暗箭比战场上还多,唉……”刘赞气愤地说完,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别说那些事儿,堂堂正正做人,邪不压正嘛。”徐清打马哈眼说道:“我这里有两坛好酒,想请老哥你尝尝……”刘赞一听好酒,马上来了兴致,这倒是和书上说的大将一般无二,但是刘赞一看徐清,马上又失望了: “酒?你能有什么好酒……不是我说 ,你的酒能比得上葡萄酿?” “嘿嘿,不看不知道,你等下喝完了不要再求我要就行了。”徐清神神秘秘的说道。 “快快快……”刘赞看徐清神神秘秘,也来了兴趣,心道:莫非是什么新玩法? 就在徐清出门拿酒的时候,后院传来一声哭丧和咒骂:“哎哟喂~~~我的心肝哟~~~哪个天杀的打的,老娘要活剥了他!” 接着一位妇人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手上拉着个小孩儿,正是刘熊。妇人瞧见了刘赞,放开刘熊,大迈几步,揪住刘赞。刘赞一个大军汉子,居然就这样被这妇人揪住了,差点没提起来,那妇人骂道:“刘憨,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儿子被打成这样,你坐在这里思春啊!?” “什么儿子被打成这样,我教训的!不行啊?”刘赞也火了,只是说话的语气由激昂道颤抖,明显显得语气不足。 “你教训的!”妇人炸了毛,朝着刘赞吼道:“你能耐了啊,敢打儿子了,明天是不是要教训我啦?我&*%¥@#……&” “你还替你儿子说话,他差点让人害死!”刘赞等妇人骂累了,又将徐清遇到刘熊的是一一道出,还添油加醋了一下:“你说,这孩子,该打不该打?” “刘熊!你给我站住!”原本刘熊听母亲骂父亲,听得那叫一个爽啊,可转眼间,母亲的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老有经验的刘熊还提前感觉到了危险,想要偷偷摸摸逃走的,但是他哪里瞒得过他母亲的法眼。 一阵鸡飞狗跳安静下来,徐清在门外面腿也站累了,腰也站酸了,这才抱着两坛酒走进来打趣道: “额,刘大哥,你家还真是有个雷千金啊……” “去你小子的,快拿你那酒来!” 徐清也不废话,拿了一坛,揭开封布,顿时一阵浓郁的酒香就充满的整个厅堂。 “咕嘟,哈……”刘赞瞪着眼睛看徐清手里一坛酒,仿佛是看见了一座金山。 “香不香?” “香!” “想不想喝?” “想!” “那你不拿碗来?” “要什么碗啊,你给我……”刘赞再也受不了诱惑,从徐清手里抢来酒坛子,酒到手里却不急了。先闻了一口,享受了老半天,然后端起酒坛子细细地喝了一口,生怕洒出来半点。虽说是细细地喝一口,但是经不住刘赞嘴大,一口喝下去平常一碗大小。喝进去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但是含在口里的时候却被涨红了脸,和牛吃草喝酒一个样儿。 “呼~~~~”挣扎了好久,刘赞才咽下去,不过瞬间舒坦了,长出一口气,像是征服了一匹野马般的爽快。 “哈哈哈哈,好酒,痛快!我一身的病痛全消了一般!”刘赞是实打实从基层靠着军功和一点点运气爬上来的,所以在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疤,虽然治好了,可毕竟伤筋动骨的,还是留下隐疾。高度酒提供的酒精能让他缓解一下病痛,睡个好觉。 喝完一口酒,刘赞不忘了好好盖上酒坛,宝贝似的,然后就晕头晕脑的倒下了,这倒是比牛吃草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刘夫人最后送出了徐清,还封了五十两银子的谢仪,说是教训他儿子教训的好,是救了他的命云云。徐清正好没零钱花,这不,回去还有上官仪一堆人等着要见面礼不是? 徐清一看天色,下午了,午饭都没吃到,今天又别想去朱雀大街了。于是找了间小饭馆,要了一斤熟羊肉,就这自己带的调料,和牛吃草稀里糊涂补吃了一顿午饭。要不是那些调料带的足,这膻味十足的羊肉还真吃不下。至于为什么不点其他东西,答案是吃牛肉要坐牢,吃猪肉,额,除了徐庄的猪,其他地方的猪不都是吃shi的么?蔬菜,只有萝卜还有一些焉儿了的野菜,剩下的就是硬邦邦的蒸饼和清清淡淡的汤饼了。所以选来选去也只有羊肉还能吃了。 徐清想到:咦?不可以在长安办个小卤煮店啊,成本低,工艺简单,那味道比这白水煮羊肉肯定要好啊,又方便自己吃,嘿嘿,不错。早上还可以卖些早点,中午晚上卖卤煮。 回到敦义坊,上官仪一伙儿已经回来了,上官仪瘦了,大吐苦水,说带孩子太难了。徐清心道,那还用你说,不然放着天下第一才子不用,给你个天下第二才子“教育”干什么?这话徐清心里想想,嘴上却不说,看着**业,荀方,荀夜羽都长得高了,胖了,说话做事什么的也都能文质彬彬了,徐清倒也很是感谢上官仪了。 想个什么办法回报他呢?对了!明天叫他一起去拜访朱雀街的大佬们!让他别每天钻在红灯yin诗,在“上层社会”走动走动,认识点大人物。 第六十六章 送礼朱雀街(二合一) 第六十六章 送礼朱雀街(二合一) 武德五年,唐朝的第一次科举开始举办,诞生了历史上第一个有名可考的状元孙伏伽。而创办科举的隋炀帝和他选拔的进士状元们只能被淹没在历史的浪潮里了,瑕不掩瑜,隋炀帝有很多尝试是值得肯定的。 科举制,大运河,一系列举措从长远来看,都是有着不可估量的效果的。但是无论是大运河还是科举制,都或多或少冲击着一个传袭几百年的制度——九品中正制和其影响下的士族门阀制。士族们,才是反抗隋朝的中坚力量!他们想组织这一个冲击的扩大…… 但是,旧的制度,腐朽堕落的贵族,组织不了下层人民的崛起,组织不了寒门崛起!历史终究是不可避免地抛弃九品中正制,选择了科举制。 在唐初的时候,科举制度还很粗糙,方法上基本承袭了隋制,连试卷的名字都不被封住。所以考试之前,有的考生想尽办法出名,因为这样就很容易被主考选中。徐清带着上官仪一起去朱雀拜访,也是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朝中有人,聊胜于无吧。 徐清带着一马车的烈酒,走向一众权贵的住处——朱雀街。昨天看了刘赞对烈酒的反应,说明这酒很是不错,至于贵重,嘿嘿,等他们知道这酒喝了就没了的话,就自然知道了。 徐清看看坐在马车里的上官仪,叹口气,摇摇头,心道:今年就是武德五年啊,不就是今年有的科举么?这家伙年纪太小不说,第一年的科举,龙虎云集,这家伙的学识肯定也过不了关。 “初六兄,怎么了?”上官仪也发现了徐清的不对了问到。 “过不久就要有科举了,你怎么想?”徐清想了想说。 “我想考进士,只是我还想游历几年呢,再说吧……”上官仪笑道,但是眉眼间却多有散漫颓废,像是不想上进,反而留恋烟尘柳巷。这可不行,徐清想到,以后还得靠着位呢!再说这也是我的小弟啊,不能让他堕落。于是 徐清端起“我是第一才子,你屈居第二”的架子对上官仪说道: “再过几年好,进士重诗赋,游历增长见识是好的。但是熟读经典史籍,了解民间疾苦,知晓各行各业也是必须要的。其次,就要有能力将这些学识写成文章,就淘米做饭一般,要将这些“料”弄熟了。如果能写出有味有料的好文章出来,要作诗作诗,要写赋写赋,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不会差。” 徐清将八股文的一些方法告诉上官仪,希望他收收心,实在的做些学问,戒浮戒躁。徐清对上官仪来说亦师亦友,所以说这些话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为避免上官仪成为书呆子,他还加了不少其他方面的要求。 八股文在近代以来,被批判的太多太多,以至于被“黑化”,仿佛八股文就是十恶不赦的残害国人的凶徒一般。其 实八股文没什么不好,要格律有格律,要经典有经典,要时文有时文。只是那些统治者,特别是满清,把八股文当作了奴役百姓的工具,才让八股文的优势被风尘淹没,让一个个本该是社会精英的学子,变得愚不可及,朽木一般。 上官仪在心里是特别崇拜徐清的,对于徐清的忠告,哪有不听的道理,老老实实的听了,答应的好好的。 朱雀大街上,徐清在思考第一家去哪里,半晌之后,还是选择了程咬金。这货要是知道徐清不先拜访他,说不定就犯了愣,要拿徐清当三板斧耍了。此时的程咬金是宿国公,国公虽然挺多,但还是稍微问一下就知道地方了。 帖子递上去,门子十分惊奇的看着徐清,说道:“这…这位…这位小爷,你不知道这是宿国公程咬金的府邸?”徐清听了这话,还以为是门子看不起人,说道:“怎的,看不起我?我可是宿国公的老战友了。”但是那门子却摇摇头说道: “嘿嘿,您误会了,我那会看不起人呢,只是平时都没什么人来看国公爷,他们……”门子压低声音:“他们躲着国公还来不及呢!” 徐清笑道:“没事,我和国公交情不浅,没事儿……” “你可别后悔,嘿嘿……”门子笑着去通报了。 忽然,徐清感到一丝心悸,他出大钱买东西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难道……徐清心道不好,一拍脑袋,对牛吃草说道:“牛吃草,你快把马车开到那个巷子里头,别让人看见了!”然后拿了两坛酒出来,别说,这样一来,那一丝心悸的感觉却消失了。 “哈哈哈,今天是怎么了,俺程咬金家里来客了!”国公府内一阵雷鸣般的声音传来,正是程咬金在大笑:“哈哈哈哈,谁这么大胆子……哦,不,谁这么给面子啊?不会是讨债的吧!” “程老哥别来无恙啊?”徐清笑道,为了给自己挣面子,这称谓早在军营里就这么喊了。程咬金是我哥,这话说出去,多给力! “哈哈哈,原来是你徐小子啊!”程咬金十分高兴的抱住徐清的肩膀左看右看,不是看徐清瘦了胖了,却是看徐清身边的左右。他看到只有一个书生,而书生手里只提着两个普普通通的坛子的时候,脸色忽然一沉,松开徐清说道: “你来看俺就带着点东西啊,走走走……我程咬金好不容易有个客人,居然是你这么个穷酸货,老程俺不接待……” 徐清知道程咬金不是说真话,一边自顾自地进门,一边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那么点家当,结婚买房一件件事下来,啥都没了。” “什么?!你这小子结婚啦!俺的喜酒呢……你居然,哼!看老子怎么整你!”程咬金晋级成炸毛的程咬金。徐清 知道糟了,忙从上官仪里手里拿来酒坛子说道:“都在这里呢!” “啧啧,就这么一坛酒啊,这不是拜门礼吗?”程咬金不屑地说道。 “这一坛是喜酒,那一坛是拜门礼……”徐清委屈地说道。 “你小子也太小气了吧,俺程咬金好歹也是国公,你就两坛酒打发了?你以为你这酒是仙酿……” “仙酿是比不上,但是这世上也就这么几坛,不多的……”徐清又说道:“刘赞将军你知道吧,一口就倒了……”程咬金听了这话,撇撇嘴说: “刘赞那家伙一口喝倒了?不该啊,他虽然逊色点,不至于一口倒。你小子要是敢糊弄俺,俺今天舞斧子就用你了……” 程咬金嘴上说不信,眼睛里却是冒出了期待的神情,心里还想挠痒痒一般。 接过徐清手里的一个坛子,揭开坛封,照旧,一阵浓郁的酒香立即传遍各个角落,钻进程咬金的鼻子,勾出酒虫子作祟。 程咬金迫不及待的端起坛子,先是尝了一小口,眼光中透出一阵妙不可言的赞叹,惊喜看看徐清,然后又喝了一大口,才过瘾般的露出舒畅的表情。徐清没想到这些武将们喝酒都还这般“文雅”,不想电视剧里那般大碗干豪爽,倒得一身都是酒,喝的反倒是没多少。 又喝了几口,程咬金貌似意识到了什么,忙抱起剩下的酒,猫一样走进内房,好一会儿才出来,嘟囔道:“幸好及时藏起来了,要是被俺那个畜生儿子知道了,就没俺几口了,到时候俺还得打他一顿。”徐清心道,程咬金不愧为猛将,喝这么多也没见倒下。不过一会儿他就后悔这个结论了,有的人醉了嗜睡,有的人醉了发疯,程咬金正好处于后者。程咬金,这一次醉的特厉害…… “你现在可以说你来长安为什么先看刘赞后看俺了吧?”程咬金拿着双板斧看着爬到屋顶上的徐清说道。徐清双腿打颤,坐在屋顶上,他被程咬金拿着双板斧追了快半个时辰了,程咬金那家伙没事,他却腿都要跑折了,好不容易尽力一搏,窜到了房顶上。 徐清看着站在下面的程咬金,觉得此时的程咬金酒醒了大半了,于是说道:“刘赞对我有提携之恩啊,又离得近,时间少,所以就去看他了……” “哦,你早说嘛,累死俺了……咦?我怎么拿着斧子了,俺要砍谁来着?”程咬金把双板斧一扔,扑通坐在地上,仿佛忘记了追砍徐清的事儿。徐清只得苦笑不已,没办法,混世魔王嘛。 “对了,你来长安干什么?”混世魔王坐在地上问房顶上的徐清。 “皇上让我来见他……” “哦……啥?什么,皇上让你见他,你却到俺家来了!?你这混小子……”程咬金又捡起斧头,站了起来说道。见此,徐清解释说道: “不是,皇上让我伤好了去见他,没具体时间……” “那也不成啊,你既然来了长安,就该第一时间去面圣的……”程咬金看着徐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徐清倒不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也就面露愧色了。等程咬金酒醒完了,斧子让下人拿走了,这才从房顶上爬下来。最后,程咬金拉着他指点了一下,苦口婆心的告诉徐清一些潜规则啥的,这倒是让徐清对程咬金大有改观。 李靖以冷漠闭门谢客,程咬金以混账让门可罗雀,一个军神,一个魔王,都是智者啊。 徐清又陆陆续续走完其他几个将领家里,他们和徐清的关系比较浅,不像程咬金和刘赞,只算是同僚罢了。两坛烈酒做礼物送出去,个个反应都一样,先是不信邪,说徐清寒酸,一尝之后就都觉得不可思议,索要无果之后就说徐清不仅寒酸,而且特别抠门,非常特别极度小气的那种抠门。 倒是这一路酒送出去,当场醉倒三个。而且拜访的都是国公级别的,倒也回了不少礼,嘿嘿,五六百两就当回礼钱给了徐清。还有上官仪也和每个人都认识见礼了, 只不过除了长孙无忌其他都是武将,不一定有什么用,聊胜于无吧。 至于李世民和李佑,听了程咬金的教导之后,徐清是不想去拜访了,只是让人代送礼物罢了。回到家里,刚要走进门,一个小孩拿着纸条儿递到了徐清手里,随着纸条而来的还有一块古朴却带着无上高贵气质的令牌。 徐清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到: “宣徐清明日进宫共晚膳” 此外别无他物,而那个送信的小孩,也是个小糊涂虫,只知道送这封信能有一个黄澄澄的开元大响子儿,所以也问不出什么来,徐清大发人生感悟道:这什么破玩意儿! 二合一章发出,求打赏哈哈。 明天是我生日啦,有没有生日礼物啊啊? 第六十七章 秘密进宫 第六十七章 秘密进宫 收到了李渊送来的纸条之后,徐清好一阵思索,心情也低落,连晚上的从来不缺的“例钱”也没交。 这特么一个什么破邀请,怎么弄个破纸条儿,还是个啥都问不出的破小孩儿来送。不过看这块令牌的话,这个寒酸的“诏令”应该不是假的,但是李渊好歹一个皇帝的,送个信怎么这么猥琐,召见个臣子还递纸条儿。 放开李渊怎么送信的方式,徐清还有一件事极度郁闷。信上写的是“宣徐清明日进宫共晚膳”,这“明晚”二字有些蹊跷。 因为既然是这样送信,那就要考虑书信的延迟性,邀请的时间应该写几月几号,而不是“明晚”。而且由一个小破孩儿来送信,不怕丢吗,说明上面送信的人肯定知道徐清的精确位置,而且一直监视着徐清的动静,徐清不喜欢这种被人摸透和监视的感觉。难道?或者……自己的人里面有奸细了? 言而总之,不论那种情况,都是不为人所乐见的。但是接了纸条儿,徐清也就不得不乖乖的照做,去“共晚膳”,只不过皇宫在哪儿,怎么走他还不知道呢,好在长安城里随便抓个人都知道去皇宫。 第二天,一大早徐清就出发了。这次可是定了时间的,不像模糊不清的伤好之后,所以只能早去,不能晚去,再说到了宫里还有一道道门,一条条巷呢。这次徐清就没带上官仪了,因为牛吃草都不一定能进的第一道门。 往东穿过朱雀街到达齐昌坊,再往北走,走到崇仁坊,就能看见皇城的城墙了,城墙后面是太极宫,当然现在应该还要叫大兴宫,叫太极宫是睿宗的事了。 现在的太极宫,也就是大兴宫是李渊的主要“工作区域”,大兴宫后面是广袤的皇家禁苑,算是后宫和皇帝游玩休息的地方。 徐清走之前打听了好一会儿,知道要去的是后宫,所以直奔出于前朝后宫之间的玄福门去。一路上,看着高耸的皇城城墙,一望望不到尽头,感叹道皇帝一个办公室就这么大,比起电视里头那几间租出来的小殿不知道要大多少。 也许是令牌的作用,徐清一行人都被客客气气的招待了,连牛吃草也没有被晾在外面,被请到兵卒的内房好好的休息。徐清神清气爽的到处看看,兴奋啊,这特么不要交门票啊,我的天,这小宫女俊的啊……这李渊老头怎么还没那啥人亡啊,这倒是佩服他。 接待徐清的小太监走后,徐清就开始到处逛,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尽眼望去只有自己一个带把的,那滋味,比掉进女子学院的澡堂还爽。皇宫大内的,徐清也不敢乱走,又回到一间小房子里等了几个时辰,徐清才又见到那个接待自己的小太监。看看天色,才三四点钟的样子,这个时间段里,除了徐清一家子,大唐其他人家里都开始准备吃晚饭了。 穿过一道道门,走进西苑,当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但是一亭一阁,一花一草一木皆有章法,四面看去都是一副“好画”,妙不可言。徐清怀着期待的心情,跟着小太监走,能有一炷香时间吧,到了一处亭子,亭子里面摆了两个矮桌。 “这位爷儿,您就在这儿等吧,皇上已经移驾过来了,说话就到……”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给徐清说了些注意事项,貌似小太监还不知道徐清的身份,说完之后然后一个人走了。不一会儿,皇上驾到,然后就对着李渊行了一堆繁文缛节,幸好有太监带着徐清做,不然还真拿不下来。 徐清桌子上三个菜,一盘烤羊肉,一只整鸡,一碟马齿苋,比起李渊的是十个碗来说,显得微不足道。李渊没动筷子,徐清也不敢动筷子,只敢低头观鼻,这是小太监告诉徐清的所谓规矩,亭子里面寂静无声,压抑得很。 “徐初六,还是徐清?”李渊打破了安静。 “臣徐初六,也是徐清……”徐清说话又偷偷看了李渊一眼,短须面微黑,一个高大的半老头儿。 “嗯,清算是雅名,倒是合你的身份……”李渊玩味的看着坐在下首,那个不敢出大气只敢斜着眼睛乱瞟的徐清,想起自己为臣时候的滋味。“徐清啊,刘黑闼败走突厥,扰动突厥来犯,你怎么看?” “李靖领兵前往,*厥不足为惧,此战必胜……”徐清自然知道*厥的这一次踢到铁板了,李靖不仅打了胜仗,更是将*厥一举剿灭了。 “哦?”李渊看着徐清信心满满的说战必胜,脸上露出了些许喜容,道:“可河北人心不附,为之奈何?” “民生所依,民心所附……”徐清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话”改了出来答道。 “哦?若是让你治理河北,你当如何?” “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去除关税,招商引资,以补不足。” “哦?与民休息的话我倒是听了不少,那个去除关税,招商引资倒是听起来新鲜,去除关税,朝廷用度何来?”李渊颇有兴趣的问,终于不再那般严肃了。 徐清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渊要问这些,思考一下说道:“关税繁重,商贾所贩卖之物常一半有余,商贾们都不肯走远。如此一来,商贾不行,则如人之血脉不通,血脉不通之处必有麻痹之症。取消关税则是打通堵塞是血液回流,滋补全身。至于关税的损失,可以该收商业增值税,如没赚十文,一文,而不是运货十石抽一石。” “唔,呵呵……没想到你还颇有政才,奇思妙想不断啊。”李渊笑笑,但是没有说其他肯定徐清的话了,拿起筷子夹了一下,意思是饭前问话完毕,可以吃饭了。 徐清自然不客气,饿了半天了,吃到一半,李渊说了:“倒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吃饭的,朕请别的臣子吃饭,他们都只吃一口就谢恩出去了,你倒好……” “额……”徐清拿着筷子,嘴里还有没嚼烂的菜,不知道是吞下去还是吐出来,心里郁闷道:小太监说过这规矩吗? “你吃吧,吃不够朕这里还有,年轻就是好,吃的也多,吃得也香……”李渊看着徐清口味这么好,不由得感慨道,看着面前精美的食物,没有半点想动筷子的感觉。徐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暗说等山楂熟了做些糕点送过来,能换几亩地的赏赐也好啊。 吃完饭准备抹嘴走的时候,李渊却说话了: “徐清听旨,着你改任朝议大夫,明日起参加朝会,进殿议事。另,你立功颇多,原以为你只有孑然一身,所以未能尽赏。现加封你妻子洛南县君,赐翔鸾锦褾,金鸾罗十四幅,荀方、荀夜羽、**业三人加曹参军。” 李渊一口气说完,徐清目瞪口呆,果然吃饭要吃到最后,有彩蛋! -- 明天是我破壳日,今天熬夜敲出一章,先发着,明天晚上再来一发 多多支持,多多打赏!!! 第六十八章 狎妓被参 第六十八章 狎妓被参 朝议大夫和游击将军一个级别,但是一个能参加“朝议”,一个只能“游击”,所以两者之间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的。朝议大夫只是五品,而五品官是不能参加朝议的,所以一般朝议大夫都只是备用,站在旁殿,也就是大殿外面,可以让皇帝随时垂询和查阅某些典籍,要得诏才能进殿。 还有另外一些得到皇帝特殊允许的人,可以“进殿”和其他大臣一起参加讨论,比如徐清。可是允许参加朝议,对徐清来说不算好事。每天五点起床,六点多就要进殿开会,一直开到中午吃饭,这谁受得了?憋尿也得憋死不是? 倒是荀雪儿被封了命妇,几个小娃子居然也有了官身,曹参军呢,和津丞一个级别,也是局长一般的人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大晚上了,差点被巡夜的兵丁扣住。荀雪儿还在掌着灯绣花,像是一直在等徐清。看见徐清回房,荀雪儿扔了绣针,跑过来把头埋进徐清身体: “徐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嘿嘿,想我了吗” “想……” “最想我哪里啊?” “嘤……” 在皇宫吃了羊肉,徐清下腹一直隐隐的发热,托荀雪儿浇灭了火,和她相拥在床上闲聊。荀雪儿说在街上看见了什么好事,什么降价啦,一下子买了很多,什么荀夜羽又闹笑话啦云云,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徐清安静的听着怀里荀雪儿细细念叨着这些事,心道这小丫头平日里没什么话,一和徐清独处,就忍不住了,一堆的小事件件都想和徐清讨论一下。荀雪儿想起了什么: “徐大哥,皇上是要你待在长安还是去别的地方?不要打仗了吧?” “嗯,长安可能要待上一阵子……你可以买个房子了。”徐清知道荀雪儿惦记着房子的事情,点点荀雪儿的小琼鼻。 “第一天看的房子还不算好,我在延康坊和安邑坊又寻着了几所房子,等你拿主意呢。” “我拿什么主意啊,离皇宫近得,离西市近得就行。”徐清只想以后上朝容易一点,离西市近的话也好做点小买卖。 “嗯,那就是延康的房子好些。”荀雪儿靠在徐清怀里点点头,徐被弄得又开始心猿意马,他说道: “哦,对了,我今天和一个县君女子睡了一觉……” “啊?夫君……”荀雪儿顿时泪眼蒙蒙,犹豫了一下,十分委屈地问道:“徐大哥,要把她接回来吗?” “傻瓜,就是你啊,你被皇上封了命妇,县君呢,和我一样大的官。”徐清笑道,至于三小只的曹参军,徐清还没说,毕竟圣旨还没下来呢。 “你最坏了……” “嘿嘿,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县君大人,让小生再来一次?” ………… 五更时,打更的声音将徐清吵醒,徐清看看天色,想起貌似今天就要上朝了,忙穿衣起床,荀雪儿也起来给张罗着给徐清做饭。随便吃了一些,五点半出发,到坊门口等着,等了二十分钟,一通鼓响从皇宫大内而外传来,三千下过后坊门大开。 马车飞奔,又有二十多分钟,徐清到了太极宫前,此时太极宫前已经站着一堆堆的人了,各自站成一小部分。大多数人都是穿着红色紫色衣服,颜色深浅不一,还有证明官身的金银鱼袋,红色的是四五品,配银鱼袋,紫色的是二三品配金鱼袋。徐清猫着头躲在人群里,因为他听到了程咬金的笑声。 承天门开,唱名,奏乐,迎皇帝,装模作样的学着,该跪的时候跪,该站的时候站,该说话的时候张张嘴,做个南郭先生。徐清由于官最小,是站在最后面的,所以也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皇帝到了之后,众人开始跳舞,没错,就是跳舞,尬舞!看着大殿上群魔乱舞,徐清一阵恶心,但也只能跟着跳了。莫非这就是启发千年之后,那些理发店,餐馆每天做早操的原因? 跳过舞,一个紫袍官员——侍中,上前领了皇帝的制,喊一声:“有制:上朝!”然后众官又拜一次,随后一齐正坐在地上。倒也不全是坐地上,徐清看了一下,除了他别人屁股下面都要块垫子,徐清心里大声叫苦。不仅是有没有垫子的原因,更是因为上朝要正坐,不能盘坐,做惯了椅子的徐清,不一会儿就忍不住乱动了。 朝议,三天一次。一开始,先将皇帝批阅的奏折拿出来讨论一下,该询问询问,该处理处理。如果皇帝乐意,有的可以当场拍板,草拟诏书。要是皇帝对讨论不满意,就对相关部门负责人说:“散会之后来我办公室一下”。 讨论完奏折,中途休息一下,三品以上官员还有茶喝,那种茶徐清是不稀罕的。随后,就开始下一轮朝议,臣子述职,公布仓储存量,检举揭发什么的,这个过程不会很长。 由于要正襟危坐,徐清坐得腰酸背痛,两腿发麻,跟军训走了几圈鸭子步一样,朝堂上讨论什么一概不知。听到侍中说:“有事禀报,无事退朝的”的时候,徐清才开始把心思收拢,这句话后面如果没有弹劾之类的奏折,那就直接退朝了。徐清也打算活动下双脚退朝,却听见堂上传来一个声音: “臣卢靖弹劾游击将军徐初六公然狎妓。” “将军徐初六狎妓!!!”朝堂上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还在问徐清是谁,有的暗自松了一口气,有的则开始破口大骂。大骂分为两种,一种是骂徐清身为将领公然狎妓,这些人是卢靖那一边儿的御史派;另外一种以程咬金为首的武将派,以问候女眷的方式回报卢靖等人。虽然对“案情”没什么帮助,但是这明显的告诉了卢靖他们,这是我们要保的人! 徐清心里草泥马狂奔,我招谁惹谁了,我狎妓?这什么话,我可是见义勇为拾金不昧五讲四美好青年,怎么会 狎妓!爷都没去过…… 徐清转念一想,慢着,不对啊……我刚来长安貌似就去了红灯区,不过我去是问路。可去妓院问路,说出去谁信啊?问去芳草地怎么走? 我去过……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shi也是shi。 完了……地主的幸福生活,从此要在牢狱里度过了在妞身上棒,变成了坐穿牢底,不甘心啊! 为什么刚上一天朝就要落马了!还是以这种身败名裂的方式…… -- 感谢: jg 697890431,懒得想名字145827318,17 k书友22 x 5 d v 27,1 7 k书友22 x 5 d v 27,九条鱼210855336等人大力支持! 第六十九章 忆山东兄弟 第六十九章 忆山东兄弟 文武之争随时都会有,不然一个将相和的例子能流传这么长时间。唐朝也一样存在这种现象,武官的对两代政权更迭的威胁,文官对于外部侵略的无力,使得文武官员互相看不上眼。互相看不上眼才会互相掐架,这不是搞党争,这是猫和狗,天生不对付,逮着机会就要给对方闹闹心,不然自己闹心。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特别亲信,弹劾四品以下的武官并不会被当做搞摩擦,武将们的反应也不是特别激烈。武将们 很清楚,他们抱团是什么后果。最近战事频发,武将们依着功勋一个个的都不鸟文官,做的那些坏事都已经一条条被参过了,没啥用,而武将们也没做什么更出格的事情。 卢靖这群御史嘴里没味,瞄准了徐清,想用来磨磨刀,练练嘴。让卢靖意外的是,看似没什么背景的徐清居然被这群武将死死护着,奇了怪了。徐清也没想到程咬金他们这么护着自己,心里暗暗感激地记下。 卢靖这群人毕竟是御史嘛,靠得就是嘴皮子吃饭,他们也不含糊,一条条罪名就加到了徐清头上。 “皇上,军人狎妓,当革职流放……” “军人狎妓是带坏军队啊,皇上,这是要毁了大唐基业啊!” “玩忽职守,纵情声乐,败坏朝廷名声,其罪当诛!” “……” 大唐比较开放,连怡红院都有官营的,所以说狎妓还真算不上什么太丢脸的事,至少还真没人把你关进去教育几天。但是,对于低级军官来讲,狎妓却是大大的玩忽职守,如果是战时,那更会被判定扰乱军心,是杀头的大罪。 “肃静!”李渊低低地说了一句,三秒不到,朝堂上重新恢复了安静。李渊扫视了一下大殿,说道:“徐初六就在殿上,何不让他说一句?” “什么?!”诸位替徐清说话的武将一阵惊讶,他们感激徐清送的烈酒,更感激徐清发明了马蹄铁和炒米,他们知道这两个东西对大唐的军队是什么意义。虽然并非直接的提高了武器的威力,但是间接的提高了军队的耐力,这一样可以救活无数士兵的生命,打了一辈子仗的他们没有再赚军功的**了,只希望少死人罢了。 所以刚才他们维护徐清,是以为徐清不在,替他挡着暗箭呢!但是现在他们得知徐清就在殿上,却不可思议起来,还对徐清生气起来,程咬金破口大骂:“徐小子你在哪?你个臭娃娃,毛都没长齐,你给老子去逛妓院!?老子不打死你……” “知节……”李渊在殿上唤了一声,程咬金听见了,立即脸色一红,知道自己又咆哮朝廷了,嘿嘿一笑道:“皇上,俺也就是气不过,那小子年轻,去逛逛什么的,有没出事儿,别计较了……” “宿国公,你这话可不对……”卢靖幽幽地说道,他还不敢和程咬金硬碰硬。 “你再敢说一句?”程咬金火又开始冒起来了。 “知节,让徐清说吧……”李渊说起话来倒是显得很平静,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徐清在他们吵架的时候,乘机揉好了腿,听到这句话,趋走到前面来,拜下说道:“臣徐初六拜见皇上。” “嗯,初六,你和卢靖对质一下吧。” “诺!”徐清转头朝那个卢靖问道:“卢大人,我去狎妓你怎么会知道,莫不是你也去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狎妓的事自然不用我亲眼看见,何况就算我去了也无妨啊,只说军人不能狎妓,没说所有人都不能去啊?”卢靖蔑视着徐清,心道一个小小的武官,和那群横蛮不讲理的大武官一样,能有什么辩才? “呵呵,我没说卢大人去不得,可军人不能狎妓是真,可也没说军人不能出入那些地方啊?”徐清再一次问到。 “哼,那我问你,你找姑娘没?”卢靖不答反问到。徐清听了,仔细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找了……” “给了银子没?”卢靖又问道。 “给了……”徐清继续说实话,不是被黑了一两银子么? “找了姑娘给了银子,那你这不就是狎妓嘛!”卢靖大笑着说到,转身又拱手向李渊说到:“皇上,此事已定。” 徐清听了这话,狡黠的一笑,大笑道: “哈哈哈,找姑娘给银子就是狎妓,卢大人,如果你父亲给了你母亲银子,你母亲不就成了妓女吗?”这句话引爆了整个大殿,程咬金笑得前仰后翻,大声夸赞徐清好样的,并叹息自己怎么就不会这么骂人。坐在最前面的几个重臣也绷不住脸了,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卢靖旁边那几个御史大怒,呵斥道: “竖子!” “斯文扫地啊!” “朝堂之上啊,这是大不敬!” “你怎可如此……”卢靖更是气得说不出话了。 趁你病,要你命,见卢靖被气到说不出话,徐清自顾自说道:“我去那烟柳之地,只是问问路罢了,问完了路,那姑娘说最低消费一两银子,我看她可怜,就赏了一两银子,不知可否?” 卢靖听了这话,强压下怒气,说道: “这……满长安的人你不问路,为何就偏偏去了那烟花巷?这不是狡辩吗?” “我只路上听见烟花巷里传来歌声,仔细一听原来是我写的诗,便有了兴趣,走得近些,顺便问了路……”徐清这一句话说出来,朝堂之上又被引爆了,只不过这次换了文官们笑得前仰后翻,程咬金这边表情极度复杂,只不过是较为难看的那种。 “哈哈哈,你写的诗,撒谎都不着调了……” “忒不要脸了,那诗我知道,精品中的精品,岂是俗人写得出的?“ “就是就是,为了逃罪,这是自知罪责难逃,慌了神啊!” “这小子,还真是……烧坏了头啊!”程咬金摇摇头,已经开始为徐清思考后路了。 等到笑声渐渐小了,徐清说道:“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这诗不是我作的?”卢靖听了,强忍着笑意,装作愤慨的说道:“现在可是当着皇上的面,你莫不是想犯欺君之罪?” “唉,满长安都在传唱我写的诗,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戳破的谎言,我撒谎也没用啊……”徐清一副宝宝很委屈地说道。 “额,你……”卢靖低头想了想怎么办,突然灵光一现说道:“你能当庭作一首诗出来,而且质量不低于传唱的两手我就相信!” “那可不行,我的诗可是贵的很,没有银子是不作的……”徐清说完,一众文官连忙要他,斥责徐清有辱斯文,哪又为了银子作诗的,这不是侮辱诗这等高雅之物吗?果然是粗鄙的武将!徐清不计较议论,又说道:“我要是作出诗来,你要是硬说不好,怎么办?” “有皇上的英明,满朝文武的见证,我怎能歪曲事实?”卢靖说道。 “好吧,出题吧?” “皇上请……”卢靖不敢自己做主,把出题人让给了李渊。 “唔,前几日重阳节过了,徐初六,你以此为题吧。”李渊微微一思考后说到。 “这个嘛……”徐清装作沉思,其实脑海里大喜,有一首绝句在徐清脑海里冒出来,不仅写得好极,而且非常符合“徐初六”应该有的经历,那就是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打定主意,徐清说道:“我在山东流浪之时,也遇见过几个难兄难弟,又在山东剿过匪,军营里也有些兄弟。前几日重阳节,忽然想起山东的旧友,说起来正好作了一首诗——《忆山东兄弟》” 听了徐清的话,大殿上本来没一个人相信直到耳边响起徐清朗诵的声音: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徐初六是流浪儿,自然到哪里都是异乡异客,而且到了佳节之时,看见家家户户团团圆圆,自然会 “倍思亲”,有了前两句的铺垫,后两句的也就没人追究细处了,一群文官,心间泪落。李渊最后对徐清的“狎妓”与否不置点评,缓缓说道: “散朝! 第七十章 暗河回来了 第七十章 暗河回来了 说那日徐清用《忆山东兄弟》一诗将卢靖等人的刁难击破,一时间徐清名声鹊起,朝野皆知。坊市间流传的几首诗终于有了定论,那就是文武双全的将军徐初六所作,而且又有了一首《忆山东兄弟》的“流行歌曲”在红灯区日夜吟唱。 有人声名鹊起,自然有人名声狼藉,比如卢靖。虽然没人能记住卢靖这个名字,在说到徐清作诗的故事时也仅仅只是提到“一位御史”。但卢靖自己却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那些御史也都觉得自己颜面不存,一个个对徐清恨的咬牙切齿,寻思着要继续给徐清找不痛快。御史们搜肠刮肚,一份奏折不久就写出来,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徐清这边,众武将喜滋滋的看着第一次“讲理”把文官比下去的人,一个个既欢喜又疑惑,就差点没把徐清捧起来端详了,看看徐清哪里长得不一样了。 散了朝,没啥具体事务的各回各家,有事务的皇帝请吃中饭,然后继续工作。徐清只是个朝议大夫,虽说能参加朝议,但也是个清闲极了的官,散了朝就没什么要紧事了。回家的时候,怀里还揣着一张圣旨,屁股后面还跟着一路太监,抬箱捧柜的,那是昨晚李渊许下给荀雪儿等人的封赏,而且还多了一项——给银三百购宅。 “咻!”一道白影从马车侧窗投进来,徐清身子一偏,躲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是一个小纸卷。徐清心中渐喜,因为这是他教给杨成杨信的传信之法,用细竹做管,纸卷为信,信藏管中,在三丈外吹气,便可投射,快而且隐秘。 捡起纸卷拆开,上面写道: “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看到这八个字,徐清笑得更加惊喜了。到了家,却发现家里的人都出去逛街,自顾自进了房间。徐清看起来随意的在家里穿梭,但实际上徐清在尽力搜索周围,他有感觉,暗河的人就在周围。 “出来吧……”徐清忍不住了,轻轻地喊了一句,但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像玩捉迷藏那样吓唬别人呢。出乎意料的是,还真有两道人影唰的出现在一道墙后面,双手抱剑,面容肃穆,正是杨成杨信二人! “参加主公,我等回来复命!”二人朝徐清走来,站着行了一个抱拳礼。徐清见状不知说什么话好,学刘备哭丧?学曹操大笑?学曹操吧,刘备难度较高,容易露陷。徐清一时如冯巩上身一般,喊道: “两位兄弟啊,我可想死你们啦,近日过的怎么样?” 杨成杨信两人相视一笑道:“劳主公挂念,我等幸不辱命……”徐清可以当他们是兄弟,但是他们却不敢不对徐清保持着礼貌。徐清对他们招手说: “来来来,先进来喝口水……” “诺!”两人激动的从徐清手里接过清水,欢喜地大口喝着,虽然只是清水,但却是徐清亲手倒得,亲手端来的,足见主公“待我如手足”,哪能不激动呢?喝完水,徐清请他们坐,只不过他们第一次坐椅子,还不习惯,感觉如坐针毡,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适应过来之后,就大大方方靠在椅背上,看表情是舒服极了。徐清缓缓说到: “说说你们的正事儿吧,从离开徐庄说起……” “从徐庄出发之后,我等听主公的吩咐,先去抄了宇文通的老底,将他的财务产业尽皆变卖,得到的钱用来一小部分用来遣散宇文通的手下,一部分用来安抚以前黑河死去的勇士,最后剩下五百多两招兵买马。” “按照主公的意思,我们招的那些人都是干干净净的,虽然也曾落草杀人,但并未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本事也不小,刀枪棍棒,刺探侦查都有人才,要是组建得当,就算放在隋末之时,也能算得上入流的势力了。” “在来之前,每个人给了十两安家费,不过只有十七八人是有家之人,其他人都是孤身寡人。有家室的人,又多给了五两路费,让他们先迁居洛南,在等主公定夺定居之地。” “分散在红山乡周围吧,不要聚集在一起……”徐清说完又问道:“兄弟们一共 多少人?” “三十七人,不加上我俩……主公去看看?” “哦?先不急,我总得准备见面礼不是?”徐清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却想:爷身上只有三杆枪,还有一杆打不死人,不能就这么轻易去见面。再者说,自己越少露面越好,因为自己可是称作暗王来着。徐清后悔啊,当时怎么就一顺口称王了呢? 一方面兄弟兄弟叫的火热,一方面却有头罩面具防备如斯,算不上徐清虚伪,而是这个世界太虚伪,虚伪到所有危险都会蒙上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 不防不行啊,自己称作暗王呢,要是让人知道了真实身份,那可不是要“火了”,而是要“着火了”。徐清说道:“我的身份你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对于别人,我的身份是最高机密,不能泄露……” “喏!”杨成杨信岂敢不听。 徐清回屋,拿了三坛烈酒,又将李渊给的三百两银子交给杨成杨信,对他们说:“贪多嚼不烂,现在的暗河不要再主动招人了,先看看这群人里有没有沙子。还有,暗河的规矩你们没忘吧?”杨成杨信听此,回答到: “暗河,第一军令如山,第二情同手足,第三心怀百姓,此三条是我暗河创立之时所立下的规矩,百年不变!” “嗯嗯,不错……”徐清点点头,看来自己的精神教育做得还不错。 “主公,既然你不方便去查看所有人,那我就带几个厉害角色让您掌掌眼,怎样?”杨信提议到。 “也好,就明天吧……还有地点,嗯……就去曲江池边找个地方就行。”徐清说道,杨信听了点头称喏。 “主公,这个坛子里是什么?”杨成抱着三个坛子问,徐清嘿嘿一笑,说:“这东西可贵呢,我送给王爷国公也才送两坛……” “这么贵?难道……”杨信拉长了声音:“是蜂蜜?!” “……”徐清回了一记白眼。 求打赏,求鲜花!!! 第七十一章 又被弹劾 第七十一章 又被弹劾 曲江池边,一处树林中,站着一个黑袍男子,还有几人各自抱着剑站在一旁,这几人正是徐清的暗河成员。那黑袍男子带着面具,黑袍黑罩披风,正是暗河的老大,暗王徐清。 昨日徐清与杨成杨信等人约定,和暗河新成员代表见面,于是带好火枪弹药,一个人骑着马就到了曲江池边,见了杨成杨信之后,再换上衣服,将自己裹了一个全。好歹是秋凉了,不然得活活闷死在里头。 来见面的四个人,一个中年剑客,名字很sao包,叫断红尘,传说以一己之力就下一个被数十名土匪抢劫村子;一个黑唇姑娘,善使毒物,江湖人称毒蝎子,当年她一人潜入那个敌对势力,一举将敌人高层全部毒死,后来便下落不明,毒蝎子的名号也就这样留下来了;一人是原来黑河遗留下的高手,名叫杨多眼,善侦查潜行;还一个敦厚大汉,魁梧高大,力气更是大的不行,居然被叫做小张飞,听说原名是张狗蛋,徐清倒是觉得张狗蛋更好听。 “张狗蛋,你一顿吃多少?”徐清问道,这种力量型的一般吃得都惊人。 “主公,你问这干哈?”张狗蛋竟然脸色一红,抱着手里那把看起来小巧的剑,扭扭捏捏问道。杨多眼跳起来敲了一下他的大头:“你这呆子,主公问话你回答就是了,问啥问?” “哦,我一顿能吃一碗汤饼,俩干菜饼子。” “就这么些?”徐清倒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比常人却是多不了许多,算是能吃的,但算不上恐怖。 “主公,你不知道,他一顿吃得不多,但是一天要吃八顿……”杨多眼补充说道。 “哦~~”徐清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少吃多餐啊,这样健康,点点头说道:“这才对了。” 又聊了几句,徐清发现张狗蛋是憨货,杨多眼是个话痨,断红尘则像个老和尚,偶尔说几句颇有深意的话,那个毒蝎子却始终说话,徐清也仅仅只听见她喊过一声主公,毒蝎子的眼里还不时露出对在场所有人的厌恶,那种对男子的厌恶。貌似,貌似是拉拉! “杨信,现在暗河里头有几个女子?” “只有毒蝎姑娘一位,主公,女子……” 杨信还想说点什么,徐清忙挥手打断他的话,对毒蝎子说道:“毒蝎,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于暗河里头另外组织一队人,只招女子,暂定十人,你做队长,直接听命于我。”毒蝎子听到,眼睛冒出一晃而过的光芒,简单回到:“喏。” “其余人,任杨信为营长,杨成为副营长,统帅暗河男子部队。杨多眼任侦察连连长,暂辖十人,负责侦查。断红尘为连长,暂辖十人。其余人归杨信直接统帅,暗河大小战事皆决于杨信杨成,但所有人都直接受暗王的命令……”徐清用后世熟悉的几个职称,宣布一系列任命,并让他们暂时驻扎杜陵,完成整编任务。 暗河要整编,徐清要上朝。还好是三日一朝,不然每天四五点起床,徐清真的要崩溃了。 一大早,徐清晕晕乎乎的起床,麻木的穿衣吃饭,弄完之后去参加来唐第二次朝会。正打算登上马车,却看见门口有一窝蚂蚁出来牵线,虽然天色不太亮,但是蚂蚁一颗颗白色读卵也确实容易发现。不是说蚂蚁搬家会下大雨么,徐清又折返去拿了两把雨伞。虽说马车有顶,不怕雨,但是马车只能停在朱雀门外,进了朱雀门还有很长一段路,只能步行,徐清可不想被浇成落汤鸡。 徐清给牛吃草留了一把伞,自己夹着一把往承天门走。一路上众人指指点点,徐清自鸣得意,嘿嘿,现在你们笑话我带伞是傻帽,等下你们就知道厉害了。不料徐清到了太极宫门口等朝时,卢靖却桀笑着走过来: “哟,这不是大才子徐大人么?带把伞准备打口水战啊,啧啧,不愧是当兵的,准备充足嘛……” “什么口水战,等下瓢泼大雨,你可别想和我共伞。”徐清不明所以,撇撇嘴说。 “哼,雨大我有帽子,可徐大人你……还真是准备充分的,带伞…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传令太监来了,宣布入殿上朝。徐清也就懒得和卢靖作口舌之争,自顾自的跟着众人上朝去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徐清也就熟悉了很多,比起南郭先生要好了不少。见礼,跳舞,呼万岁,然后就是上朝议事,吵架,拍板,武官打瞌睡,文官嗡嗡叫,徐清跪坐在最后面低着头不语,心飞天外。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臣弹劾朝议大夫徐初六上朝失礼。” “臣等附议。”一众御史站了出来。没等武官们炸毛,李渊微微皱眉,问刑部尚书道:“朝奏失礼,该当何罪?” “失礼于君前,可为不敬之罪,但徐大人第一次上朝难免不懂规矩,说是不敬却有情可原,请皇上定夺。”刑部尚书作为高官重臣,私底下得到消息,说徐清颇得圣宠,故而又把皮球踢给了李渊。 “还是让他自己说一下吧……”李渊眼睛里微微冒出一点点“有戏看”的神色。 徐清本来开始活动经脉想早点下班的时候,却有听见了弹劾他的奏折,差点没当即跳出来破口大骂。一看到那群御史里赫然有卢靖,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卢靖说的那番话……哼哼,程咬金打瞌睡你们都不管,这不是专门冲我来的么?想让我不爽,那你们可要准备好代价!徐清自知没什么失礼的,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除了低着头心飞天外,再无其他。 听到李渊说话,徐清立马站到前面来了,朝李渊行个大礼,朝御史问道:“这位大人说我失礼,不知我因何失礼,可有证据?” 御史们面带笑意,其中卢靖笑得最欢,听到徐清的话,一个人站了出来:“我等皆看见你在行礼的时候左顾右盼,此为失礼!” “我等皆可作证……” 徐清面露喜色,仿佛听到天籁之音一般,众人看他如此,不仅疑惑,只听见徐清问道:“诸位大人都曾看见我左顾右盼,不会吧,哪有那么巧?” - 求鲜花,求打赏 第七十二章 徐大人受伤了 第七十二章 徐大人受伤了 太极宫的大殿内,徐清目光炯炯,兴奋异常,仿佛被弹劾了还只得高兴一般。但在御史们的眼里,却是死猪不怕滚水烫。 “诸位大人,不就是左顾右盼嘛,有必要扯到失礼上去吗?难道你们就能不动如山?” “哈哈,这是自然,身为臣子,自当谨受礼法,子曰:……” “停停停,圣人说的我也知道,可我这不是才来上朝嘛,不懂规矩不是?圣人不也说,不教而诛谓之虐嘛。” “额,那是刑部的事……”御史们一时语塞。 “可是,诸位御史大人在我之前,诸位大人谨守礼法之下,是如何看见我左顾右盼的?莫非脑后生目不成?” 哗,大殿之上寂静无声,程咬金等人阴测测的笑。几位御史脑袋里面问问作响,脸色煞白,内衣都湿透了好几层。 对啊,说徐清左顾右盼是要建立在自己左顾右盼的基础上啊,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失礼在前?知法犯法?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特么是自损至少一万啊。 “皇上,臣徐清认罪,但是臣并无冒犯之意啊,上次大朝不知规矩步骤,故而左顾右盼学习诸位大人,没想到被几位御史大人检举,臣恳求看在臣初次入朝的面上,饶了臣吧。”徐清跪下趴在地上嚎到,好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 徐清打破了寂静,几位御史也反应了过来,主动认错总比出尔反尔要好,马上战战兢兢的跪下向李渊说道:“臣等死罪……”。 “好了,徐清罚俸一月,你们几个罚俸半年,以后都好自为之吧……”李渊满意的看完这场闹剧,最后定了个 各打五十大板的罪,这一个月俸罚下来,徐清是肉痛了半天啊。暗河那边要钱的地方多啊! “退朝!” 退朝之后,徐清被程咬金的等围住,程咬金十分高兴说道:“你小子不错,三番两次让那群多嘴虫吃瘪,居然还讲道理了,嘿嘿……” “此子不凡啊,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和我等粗人一起啊?”秦琼在程咬金旁边说道,也是面露喜色,毕竟御史吃瘪可不常见。 “秦琼大哥哪里会是粗人,大俗大雅从来不分开的……”徐清干脆将在场的几个将领一一喊了大哥,赚点小面子。徐世绩开口说道:“你这大哥都喊了,上次送来的酒,啧啧,再来几坛嘛……” “对对对……”众人眼里开始放光,特别是程咬金,眼睛瞪得要吃人一般。 “不瞒大哥们,那酒虽好吃,但极费粮食,我主要用来治疗刀伤剑创的,喝的倒是不多……”徐清有苦难言啊,三坛普通酒才能蒸出一坛来,刚才又被扣了工资,没钱啊! “你说什么?你说那酒可以治疗刀伤,如何治疗?”秦琼突然激动的抓住徐清的肩膀,问道。 “这个这个,呃,可以防止伤口溃烂,发炎,有必要时还能降温……”徐清心里一苦,哎呦喂,怎么就把这件事给招出来了。但是他环顾了一众武将,一个个都面露激动之色,比起徐清让御史吃瘪的激动多了不知道好多。 “发炎,溃烂……”秦琼低低的念叨,竟然流出了男儿泪,握住徐清肩膀的手力气又大了几分,朝着徐清嘶吼到:“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这可以救多少人的性命吗?!” “呃……”徐清双肩吃痛,又挣扎不开,幸好徐世绩稳住了秦琼,才让徐清走脱,徐世绩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治病能有几分把握?” “伤不及脏腑,十之**可愈,但此法只能抑制伤口溃烂,若出血甚多……” “发炎,溃烂治好了,一半的伤兵就能活命了啊!”程咬金大喊到,激动得拿拳头砸墙,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对徐清道:“徐老弟,你把此法献出,好几万人的命就能保住了,你这个兄弟我是认定了。” “对,你们这群鸟文官记住了,谁他娘的再说徐小子不是,俺的斧头可要找上门了!”程咬金朝着还没走完的一些文官大吼,吓得那些人急忙离开,倒是以为紫袍金带的人颇有兴趣的看着徐清这边,走过来问:“你们得了什么好东西,也给老夫看看?” 来人正是裴寂,裴寂官人尚书省左仆射,这左仆射就跟丞相一个等级,裴寂是和李渊一起起兵的人,诸位武将也对他颇有敬意,忙按下激动稍稍见礼一下说:“徐老弟研制出一种烈酒,可以治疗伤口发炎和溃烂,此法可救万人性命。” “哦?”裴寂看看徐清,说道:“果然少年英雄啊,不知徐大人此法怎么施展?” “备酒数坛,蒸之又蒸,得烈酒一坛,再放入生石灰,得纯酒精一筒。用煮沸过的棉布将酒精涂抹伤口,一日一次,再敷以疗伤之药,则炎症止……”徐清将步骤变成文言的格调向裴寂简单说了一下,又想到这个酒精就让诸位武将对自己如此感激,要是将止血的问题解决了,说不定就可以彻底认下这群大哥,然后大树底下好乘凉,于是又说道:“此法只能治疗发炎,若是大出血,还要另外的法门……” “你是说,你还能治大出血!?”众人惊呼,出血发炎在这个时代基本就是判了死刑,只能对病人说“想吃什么吃点什么”,徐清能治发炎已经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徐清又说能治大出血,那岂不是只要不砍了头,这人都不会死了?! 徐清摊摊手,说道: “伤到脏腑就回天无力了……” “皇上呢皇上在哪儿?我要带徐清去见皇上!” …… 承天门外,一名太监急急忙忙跑出来,气喘吁吁也顾不得换换气,大喊到:“那个是徐大人的马夫啊?”牛吃草早早看见散了朝,却不见徐清出来,有无意中听到了些流言蜚语,什么御史啊,弹劾啊,徐大人怎么怎么啊,牛吃草慌了神,急的在门外来回转悠,听见太监的声音,急忙应到:“我是,我是……” “你是徐初六徐大人的马夫吧,快把你家大人的,急……急救箱拿出来,里面要用呢……”太监说道。 “什么!?徐大人受伤了!”牛吃草不敢相信,抓住来的太监大声吼道。 “不是不是,是皇上要~”太监被抓得吃痛尖叫到。 “是皇上受伤了啊,那好,那就放心了……不对,皇上受伤了!我靠,你快把急救箱带进去。”牛吃草抓抓他的大脑袋说道,然后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小木箱子,上面还十分难看的用朱颜画了个“十”字。 - 鲜花多多,谢谢啦! 第七十三章 洛南县伯 第七十三章 洛南县伯 西苑一处园子里,徐清长吐一口浊气,转向在场的李渊启禀到:“皇上,好了……” “好了?”李渊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名死刑犯,这可怜家伙,为了验证徐清的治疗之术,他被李渊从大牢里捞出来,特意来上一刀,被砍得血哗哗流。 徐清那车上正好有个备着的急救箱,有一小筒酒精,还有一些经过徐清处理的器具,针啊,线啊,小刀啊,还有一些创伤药。徐清准备了三个这种急救箱,家里一个,荀雪儿马车上一个,徐清马车上一个。没想到徐清马车上的被用来做了实验。 这个被用做实验的可怜家伙,遇到徐清算是幸运至极了,原本必死的,李渊告诉他只要他在徐清手底下活过来了那就免死,还赐田地,让他安享余生。 徐清心里也打鼓,毕竟第一次做“手术”。但是人命关天啊,眼前这人被刀轻轻一划,血流不止,总不能看着他流血而死不是?硬着头皮上吧…… 说时迟那时快,三下五除二,先绑住近心处,减缓血流速度,然后用酒精消一下毒,在用针线密密地缝起来,再松开绑带,血没有再流出来。然后再一次消毒,敷上药,包扎起来,硬着头皮倒也做的不紧不慢,镇定自如。 做完这些,才有了开头一幕,徐清长处一口气,说:“好了……”血是止住了,众武将松开死刑犯,也得亏他们压住,不然还真不好动刀子。死刑犯坐起来了,除了脸色苍白,几乎一半的身体动不了之外,没有濒临死亡的现象。 他还自己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死之后,才痛苦流涕起来,这种死里逃生太痛苦了。 “皇上,大出血是止住了,但这酒精还要天天涂抹,才能防止发炎,半个月之后,就能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了……” “唉,罗士信要是……”李世绩低着头啜泣,从他的见识来看,这死刑犯十有**死不了的。想起罗士信在打刘黑闼的时候死去,心中郁气上行。 “世绩啊,人死不能复生,要怪,你就怪这小子,怪他这么晚才捣鼓出这些东西……”李渊安慰了一下李世绩,他也明白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知道自己兄弟死去的滋味。一瞬,李渊露出难得一见的露出幽怨之色,看向徐清说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呃,臣为国……” “闭嘴,当着这些人的面,你也好意思那些虚的?”李渊指指在场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意思是在场的都是直爽人,无需绕弯子。李渊随后又说到: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洛南县子,实打实的封;一个是洛南县伯,赏金百两,食邑不加。” 徐清咬咬手指,觉得两个都想要,结果看到在场诸人都玩味的看着自己。呃,这难道要有什么讲究不成?徐清心里算计着得失,实封县子,能多一百亩地,一百户人家,可是那些东西都在洛南,一时收不上租的话,变不了现钱。至于多些产业给儿子,那就算了吧,那小子一出生就集富二代,帅二代,官二代,穿二代于一身,还不够吗?我都嫉妒他了……至于县伯嘛,能有赏金百两,那个是一大笔钱啊。徐清让黑河停止招募,其实也并非因为怕成分不好,最大的原因还是缺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养着那么一把刀子,不喂饱可不行…… 还要买宅子,做点买卖,现在用钱的地方多,五百两金子正好可解燃眉之急,并且县伯的名号说出去也响亮,面子足。徐清最后扭捏说道:“臣,想要那个县伯……” 听到这句话,众武将齐齐叹气到:“唉,傻小子……” 实封的县子,传到下一代手上还能落个县男,虚封的县伯,到了下一代,最多继承个勋官,所以县子虽小,却是长远的打算,保五代之内不落于白丁。对于古代人来说,传宗接代,保证家族的繁荣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所以让他们选的话,肯定会更加倾向于后者。 徐清不明所以,还是选择了县伯…… “嘿嘿,好,那就封你为洛南县伯徐清,以后不叫徐初六了,还有黄金百两,另外你去长安找户部领个空宅子吧……”李渊又多加了徐清一所宅子,算是给傻徐清一点补偿,李渊让徐清选的时候是抱着一丝玩乐的心思的,他本来料定徐清回选第二个,却没想到…… 李渊和众武将也是好久没有这么齐的聚在一起了,有好生的聊了一会儿,可就在这时,晴空万里的天上,飞快的飘一片乌云,传来闷雷阵阵,少顷,风雨大作,雷鸣电闪,在西苑的诸人难以离开,徐清更是一拍大腿,喊到:“糟 糕!我的伞还放在承天门哩!” 不远处,另外一处亭子里,一个穿着道袍的人听见徐清这一声哀嚎,仔细一想,猛然一惊,右手将胡子扯了三根,左手茶杯被掀落地上,不可置信的说道: “此子莫非真有经天纬地的大才不可?” 说话之人,便是先在一旁偷听好久的袁天罡。 等待李渊身边的人都告退了,袁天罡向李渊提出了自己的猜想:“皇上,你记不记得徐清说,他的伞还放在承天门外?” “记得,怎么了?” “皇上,徐清此人不简单!上午的时候一直晴空万里,而徐清是黎明时分到宫里来的,他把伞带到车备用上不足为奇,但是他却把伞带到了承天门就好有一番比较了。徐清少说也有预测风雨的能力,贫道也是做不到的,这可是经天纬地的才能啊……” “袁道长不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这有什么……”李渊笑笑说道,可袁天罡却激动的第一次打断了李渊的话: “不,皇上,贫道的有所不同。贫道能推测的事物,基本上不能和贫道的命运有联系,而且都是几十百年的大走向,具体如天气,反而不能预测……” 袁天罡深得李渊信任,见袁天罡如此说话,转身看向远处,低沉地说道:“这么说来,徐小子越来越有趣了……”说完,李渊的眼睛里难以抑制的露出了消失好几年的雄霸之气,仿佛回到了从晋阳率兵出征的那一刹那,当然,也只有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 第七十四章 长安的小宅子 隋亡之后,许多官宅空下了,新朝大抵的人都不愿住旧朝的房,嫌晦气,但是又不能让这么多空房烂在哪里,所以李渊下令让工部修缮一下,用来赏赐给徐清这等“小官”。徐清呢,也觉得没什么,旧宅就旧宅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家当就那么点多,还是别充阔气了。 可是还有一个麻烦,那就是荀雪儿为了房子每天出去看这看那,突然来个御赐,荀雪儿这些天的工作白费了。本来她就挺自卑的,总觉得自己对徐清的帮助不大,这次有得伤心大半个月,徐清不忍心,得想个万全之策。 这一天,荀雪儿扯着徐清出去逛街,说是看好了几家房子,徐清只得跟着去了。心想可能正好看中官家的,那就容易办了,明着买下来,然后暗着拿着皇帝给的印信去把钱拿回来。万一荀雪儿看中别的了,那就卖了官家那套,绝对不能让荀雪儿伤心喽。 荀雪儿熟悉的找到一家房牙,看来来过不少次了。所谓房牙就是后世开遍大街小巷的房产中介,不过区别在这房牙不是私营的,而公营的。当然也有私下交易,只不过就得冒着风险了,比如房子里头出过命案啊,房子来源不清啊,等等。 房牙既是官营的,也就带着“官营”都会有的怠慢。而且荀雪儿是去过好几次的人,一开始看她长得如花似玉,房牙还热热乎乎的。后来见荀雪儿只看不买,白让他跑腿,还白喝茶,就不在热乎了,毕竟长得再好看也只有他看看的份…… 可这次不一样,小月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身份,洛南县县男,官家身份,爵爷!小月还不知道徐清加了爵,只道是县男。即便这样,房牙也变得异常谄媚,和看见荀雪儿进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荀雪儿皱皱眉,撅个小嘴看了看徐清。随后向房牙问道:“我昨天看的那几套房子,再给徐大……再给爵爷说说看……” 房牙谄媚道:“嘿嘿,前几日的那几所房子,都是百姓人家买的,您既然是爵爷家,那自然不同,得重新选威武大气的。” “算了,按照以前说定的看吧……”徐清瞅瞅荀雪儿,面色不佳啊,房子有老婆重要吗?没有! 房牙笑着道:“好吧,爵爷,昨天看的房子里头好一点的是兴化坊的,兴化坊里朱雀街近,往东走一坊就是,离西市也只有小半时辰的脚程,往北过两个坊就能瞧见皇城的墙了……” “嗯嗯,不错……”徐清点点头,却是比住在敦义坊方便不少。 “只是……”房牙一拍手说道:“这么和您说吧,兴化坊以前杨官家住的人多,这李官家来了之后就没落了,住的都是平头百姓,未免,未免失了爵爷的身份。”看来这房牙是心不死了,想给徐清介绍更贵的房子。若是买断,那抽头可是不少吧,有句话是不是叫什么成三破二来着,还有吃了买家再吃卖家 徐清笑着道:“平民就平民吧,咱以前不也是一个流浪儿嘛,我觉得住哪里都没关系,最重要是要住得舒畅才是最要紧的。”徐清心里还补充了一句,家人高兴才是天理。 徐清的意思很明显,就别他妈给我选什么贵族社区,王牌物业,一流安保了,咱们小百姓选房子住的舒服就好了。 房牙笑着道:“小官人说得实在,不过别看兴化坊住的都是普通人家,却有一个极大的享受呢。” 众人见房牙不由追问道:“什么享受?” 房牙嘿嘿地笑着道:“前隋这里住的达官贵族多,所以有些好去处留了下来。咱们老百姓,穷人家家的,就指望着这几个好去处玩耍呢,这兴化坊的一乐就是热汤洗澡了!” 众人这才不明所以:“你说的就是泡澡啊!” “当初就是杨官家建长安城时,在这里挖出了一池温泉,泉水温暖舒适,却有些浑浊,所以叫灰汤。灰汤附近百姓洗的民汤,也有较为清澈的官家人洗的官汤。” “长安城西市东山,朱雀大街,繁华贵气不晓得多少,但能在这就近跑温泉,算是独一份,你说算不算一大享受?”徐清点头道,“那兴化坊挺好的。” “好咧,”房牙也是得意一笑,总算是卖出去一间房子了,拿起一卷竹简,就带着徐清往外走说道: “正好有几间官房,这就就带你们去瞧。”徐清听了“官房”二字,不由得一喜。 兴化坊现在已是落魄,早不复当年繁荣之貌,但颇有些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味道。 现在的兴化坊里的大宅子基本是住的商贾,又有好几片低矮的房子,算是平民百姓住的,只不过能住在这里的“平民百姓”也不简单,至少是吏员和一些不入流官员的住所,另外还有一些搬到“城里”住小地主,算是小富小贵的一坊。 一路攀谈到了兴化坊,房牙也看出来了,那年轻的爵爷是个“惧内”的男人,不是拿主意的,处处依着那美貌女子,说什么是什么。 徐清环顾一圈,但见白墙灰瓦,上人声鼎沸,而这几处宅院里却静悄悄的,徐清偏偏喜欢这种闹中取静的感觉,不由点了点头。道:“这兴化坊,虽比不上西市那等热闹,没有朱雀街贵气,但到了这里,却有了几分当初在徐庄住时的宁静,却又更添几分家家诗礼,户户弦歌的味道来。” 房牙知道此事可成,忙问道:“爵爷,这几处宅子你中意哪处?”徐清摊摊手,看着荀雪儿。荀雪儿微微一思考,觉得一处临街的房子不错,按照以前的规划,可以临街做点小买卖。可荀雪儿忽然想到,做买卖可是下等活儿,这可是长安,徐大哥每天要去上朝的,要是做起了买卖,会不会给他丢脸于是荀雪儿指了一处半临街的宅子,大门临街比较有宽阔,但地处偏僻,又开门做不了买卖。 徐清笑了笑道:“好,就那处宅子吧!” 此宅分前后两个院子,两个院子中间夹着一个天井。走进大门是照壁,过了照壁即是前院,前院挨着大街修了个倒座,左右是前厢,修了走廊,中间种了一簇梅花,多年没人打理,早就“野了”。 过了前院院门,就是采光的长方形天井,天井是大石板铺的,光滑溜溜的,四边修着是排水的阳沟。 天井正中有一口水井,水井旁有几处青苔,探头望里一看,嘿,水是满的,还养着几尾不知哪年那月鲤鱼,甩着尾巴游来游去。 天井后后院才是重点,进了后院,正西是一厅两房,正北修着小楼,正南乃是厨房,正东只有一面墙,原来的墙边应当是一溜花草,所有房子都覆以青瓦,刷着白灰,虽然显得脏了一点,但还是容易看出当年的精细。 四面房子又围成了一个小天井,用台基垫高了,可以防潮。而屋子里属正北的楼房最好,毕竟坐南朝北才是王道,前隋住这个房子的贵人也应该住那里的。小楼前面也有种着好几处盆栽,看来原主人是个很爱花的人,处处都有种花的痕迹。 看罢房子,荀雪儿和小月就开始砍价了,徐清没有管,这是她们的专长。况且不管多少钱,等下都要追回来,嘿嘿嘿…… 小月和荀雪儿砍价砍了一通,最后以议定价了,二百三十两三钱银子,另给九钱房牙钱,次日一手房契,一手给钱。终于敲定了价,荀雪儿像胜利的小狮子一般,昂着头向徐清笑得灿烂。 第七十五章 做点小买卖(一) 第七十五章 做点小买卖(一) 作为当家男人,徐清主动担起了付账的责任,个中缘由,大家是知道的。按照旧路,徐清回到了房牙的地方,说好的二百两银子却没带过来,口袋里只有几两打赏用的碎银子和马车上一罐子铜钱。 “房牙,你过来……” “哎呦,爵爷!”房牙看见了徐清顿时那个喜不自禁啊。 “喏,这是给你的赏钱……”徐清拿出一锭整的银子来,放到房牙手上 。 “爵爷,这……这可感恩不尽啊~”房牙感受着手中的重量,心道爵爷夫人不在的时候,爵爷原来是个这么大方的人啊,昨天说好的九钱,这一锭少说也有二两哩。 “爵爷,我这就给您去办交接手续,您满意了,再给钱哈?” “不急,你先拿这个公文去看看……”徐清拿出一本纸折子交到房牙手里。 “这……这是户部直下的文书!”房牙惊呼到:“原来……原来爵爷早就得了批示啊,不是买房啊,您的赏钱我不敢要了……”房牙咬着牙把银锭子拿出来。 “算了,赏钱你就拿着,除了这间房子,我还要买几套,到时候另有赏钱……”徐清也不是吝啬的人,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个饱,徐清笑笑又道:“这间房子我是不要出钱了吧?” “爵爷,这所房子不要钱了……”房牙飞快的摸回了银锭子:“多谢爵爷看得清,小的一定鞍前马后的给您办好事儿嘿嘿……” 徐清微微一沉吟,想到,办个小卤肉店,然后酒厂必须建起来了。小卤肉店自己折腾就行,那个酒厂是个大工程,得和别人合办,一则可以震慑宵小,二则也办得快、办得大一些。至于店面,可以先买两套,一套卤肉店,一套将来作为烈酒的零售店。 “房牙,你看哪里有些铺子可以做生意的?”徐清回过神来问到。 “敢问爵爷,做些什么生意?”房牙一副尽职尽责的神情。 “一些酒食店罢了……” “要说做生意嘛,自然是东西二市最佳,可东西二市有税吏,税吏您是知道的,新开的店……而且地价又贵,开酒食店得不偿失,反不如在外头。” “哦?你说说哪里最好?” “小的不敢说哪里最好,但要说客流大,价钱公道的地方,小的倒是有几处……”房牙做出一副使劲想的样子然后说道:“这些铺子都在群贤坊……” “群贤坊东边是西市,西边是金光门,外城的人都打那里进城,北面是小康之家居住的地方,比起东城那些不出来的大老爷们,他们是有钱又会出钱的人,生意都靠做在他们身上。群贤坊面对着西市的一条大街上,有好几家铺子说是要转让了,爵爷是否现在去看看?” 听着房牙说的头头是道,徐清也颇为相信,回到:“也好。” 到了群贤坊,徐清看看周围人来人往,热闹的很,而且往来的人面色健康,衣着什么的也光鲜,于是就知道房牙所言不虚了。看了几家铺子,都很不错,地段开阔,人流也密集,一打听,价钱也公道,两件带后院的铺子才三百两,其中还包括了房牙的抽头,各项的耗费。前面是店铺,店铺后面一个巴掌大的天井,天井用灰砖铺就,后面是几间简单住房和仓室,前后有走廊相连。这和徐清一开始到长安想买的房子倒是差不多,只不过如今时迁事变,计划赶不上变化。 房牙速度很快,下午的时候就把房契给办得妥妥当当,当真的24小时之内啊。房子到手,接下来就要开店了,可……这铺子给谁去经营呢?徐清当然不行,荀雪儿肯定也不行,王山牛吃草可以略过,小月很忙,至于上官仪和三小只,现在还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徐清一拍脑袋,家里没个做事的人啊! 徐清念叨着,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也不管念没念错,反正他念出来的都算对,定定心绪,先找个烈酒经营合作伙伴吧。 选谁更好呢?用排除法吧…… 首先,刘赞,这个人和徐清关系最好。但是徐清想起刘赞貌似也只是个虚封的伯爷,现在他自己也是伯爷,找刘赞貌似起的作用不大。其次,程咬金,这个人“恶名”远扬,没人敢惹,可别人不敢惹,徐清同样不敢惹啊。而且这可是做烈酒,和程咬金合作得准亏,亏得还不止一点,因为光程咬金一家子就得喝去大半。思前想后,排出了众多又争储偏向的武将,最后只剩下一个徐世绩了。徐世绩是智将,而且在玄武门事件里算是中立的人。 思虑过后,徐清摇摇头,暗道这个谈合作的时机一定要掌握的好啊,既不显得自己势利,又要能在合作中拿大头。 搬入新的房子,里里外外都要打扫整理,徐清一家子忙不过来,还请了几个帮忙的。虽说只是搬家,可新房子毕竟许久没人居住了,瓦片什么的要重新排列,还有屋子里一些蟑螂蜘蛛,老鼠蜈蚣什么的要一一请出去,各种生霉的地方要重新装饰。 徐清叫人打造一块匾额——洛南县伯,想要悄悄地给荀雪儿她们一个惊喜。想起洛南县伯的事,貌似三小只的封赏还没有说呢! 搬完家之后,徐清在院子里摆了一个小宴,自家几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大吃,要是别的人看见了肯定会大骂这家人没规矩。只不过,当他看见洛南县伯的牌子之后,就会改口说徐清礼待下人了。 “大家静一静,我有几件事要宣布……”徐清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说道。一桌子人很快安静下来看着徐清。 “本来这些事是早就改说的,你们知道我的记性……这第一件事,我被皇上封了洛南县伯……” “第二件事,雪儿被皇上封了洛南县君!” “第三件事,荀方**业荀夜羽三个人被皇上封了曹参军,算是入流的官身了,喏,这是你们的官服。” 徐清一口气说完,在场的人除了牛吃草无不震惊,特别是三小只,半天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我们的官服!?” “初六兄,你又立什么功了?!”上官仪则垂头丧气:“他们仨都有了官身,我这个冒名的师傅却还是白丁……” “徐大哥,你怎么又升官啦?”荀雪儿眼睛里星光闪闪,崇拜的看着徐清小声问道。 震惊归震惊,半晌之后,最不欢喜的上官仪也高兴起来了,毕竟是自家的好事不是?三小只穿着青布官服,那个美 滋滋啊,在院子里学官步摇晃着走,徐清摸摸鼻子,谁教他们当官就得这么走路的,我怎么不是这样? 一场家宴下来,人人尽欢。 第七十六章 做点小买卖(二) 第七十六章 做点小买卖(二) 搬家之后,徐清将东墙那处本来养花的地方盖了一个小棚,泵的严严实实的,里面开出菜地,约莫三分大小,“绿菜”这玩意儿也可以提上日程了。随后,盘下的铺子也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不过因为没有人手的原因,还只能空着。 听到风声,说卢靖等人已经贬往河北去了,御史换了一茬,徐清这几次上班打卡也没人敢弹劾了,所以说小日子过 得还算可以。刚上完大朝,徐清正打算回家种菜呢,却被太监带到了西苑。带到西苑自然是要见皇上了,徐清自省了一下,没有发现自己做过什么好事和“好事”啊,怀着一肚子疑问。 走到李渊近处,恍然明白了,因为他看见了那个被做实验的死囚,而且那死囚现在是红光满面,完全不见当初憔悴的模样。徐清心道原来是酒精消炎法起了效果啊,又要给我什么封赏?嘿嘿…… 李渊旁边还站着李世绩,同样红光满面,好像格外兴奋似的,看来这几天的酒精都是由他涂抹的,作为第一个临床医师用酒精治好发炎,那能不兴奋呢? 照旧见礼一番,繁文缛节嘛,过了好一会儿。 “徐清啊,你小子捣鼓出的酒精确实见效,这家伙是走了好运……”李渊瞥了一眼旁边活蹦乱跳,死里逃生的死囚道。死囚也当即跪下,痛哭流涕,说要报恩,以后一定要做好人行善云云,弄得李渊眉头一皱,被赶了下去。 “这都是皇上有德,上天庇护的原因啊,小子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徐清正好一个马匹奉上,李渊倒是十分受用,胡子一颤一颤的,看来十分高兴。李渊毕竟是造反得皇位,受的禅让,自称什么得天命。既然是得天命,那必须要有得天命的征兆。可那些紫气东来,龙现于野的传言说出去没人信,而且谁都能造这些谣言。可如今,这百死无生的炎症居然就治好了,这不正好就是皇上得天命的原因么?这是上天在庇护有德之君啊! “不过这次朕就不封赏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吧?”李渊笑着说道。 “呃,知道知道,皇上有意栽培小子,怕小子年轻太过骄傲,而且容易招人嫉恨……”徐清也不是那种见利忘危的人,少一思考就明白了李渊的栽培之意,心里暗暗感叹,李渊对自己还算可以的,于是又加了一句:“有道是‘有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为臣改为皇上分忧,为民做事,哪里敢盯着那些功利啊。” 虽然话有些假,但是一句“有利国家生死以”的名句蹦出来不由得让李渊和李世绩刮目相看,特别是李世绩,他看向徐清的眼神由欣赏变成了敬重,虽然这种眼神让那个徐清心里毛毛的,但徐清觉得,开办酒厂的时机到了! “徐清啊,不错不错,你这么想就好了……”李渊满意地道,顿了顿又说:“你也知道卢靖他们被贬了吧,虽然他们被贬不是朕的意思,哼……但是,对你也不能不做点什么啊?” 徐清心惊,难道也要贬我?!转念一想,徐清心里有十分欢喜,心道:好,太好了,快降我一级,正好不想当啥劳什子朝议大夫…… “臣明白……” “嗯,着你任太医令吧,等你将两种治疗之法传授给太医院之后,朕再重新重用你,万万要恪尽职守啊……”李渊语重心长的说道。徐清瘪着嘴,嘟囔一句: “太医令是几品官?” “正七品……” “连降三级,这可过分了……我一个县伯当医生?” “可以不用上朝……” “臣叩谢隆恩……” 走出西苑,李世绩和徐清在宫中闲逛,一个国公在这,倒也没人敢说不是。李世绩热切的看着徐清道: “徐老弟,你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当真是带劲啊,不愧是有徐老弟……”徐清笑笑,酝酿着怎么说酒厂的事,又听李世绩说道:“徐老弟,我以前也是姓徐的,后来才被皇上赐的国姓,你要是愿意,以后你我就是拜把子兄弟了……” “世绩大哥……”徐清配合的喊了一句。 “徐老弟,以后凡是有事情要帮忙你就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 “世绩大哥,小弟还真有一件事要找你帮忙。”徐清正等着这句话呢,顺口就说出来了。 “好,刚说的话不能收回去不是?哈哈哈……”李世绩倒也没有不悦之色,豪爽的说道,徐清见此,才真的觉得李世绩这人可以深交(莫想歪了)。 “世绩大哥,我想开个酒厂,赚点小钱,其次也能给酒精的提取进行预加工,酒精也能做到量产,让军队能够普及这些治疗方法……” “哦~我知道你小子的算盘了,你是想借我的名吧……”李世绩也是人精,哪里不明白徐清的所想。 “不不不,世绩大哥误会了……” “哦?哪是什么,我帮不了别的啊……” “小弟不止要借你的名,还要借点钱……”徐清讪讪的说道,他手里的钱都要用于暗河的建设,办个卤肉店还能抽出来应付,但是办酒厂这等大投资就无能为力了。 李世绩最后给了徐清一千两,一家现成的酒作坊。只不过是生产。改造和购买第一批“原浆”也是由他给出来,而最后签约的时候,作为只有技术投资的徐清却占了七成的股份,这不得不说是李世绩非常照顾徐小弟了。不过李世绩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造出来的烈酒,一部分要低价供给给朝廷制作酒精,徐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烈酒是独家产业,而且味道极佳,只要一上世,肯定会风靡很广,到时候弄个精美的瓶装酒卖出去,利润肯定会大得不行,低价卖给朝廷一部分倒也没啥。 后来徐清又提议到,朝廷要的反正是酒精,用什么制酒是无所谓的,所以可以再建一个用边角料如糠秕麦麸提炼酒精的厂子,专门供给提炼酒精。 不久之后,一种叫做酒仙酿的美酒出现在徐清的小店里,准备出售。这种酒仙酿只是粗粗提炼一番的蒸馏酒,和后世的农家自酿米酒差不多,比唐朝的酒更烈,却不失其香甜。这种酒徐清做过试验,大唐百姓对这种酒的接受度比较大,而更烈一点的酒反而不被人所接受。所以这种价格比较低,定的十文一斤,十文钱算得上一斗多些米。 而对于中层市场,徐清打算推出一种瓶装酒,精细的蒸馏一道,算是较为烈的酒了。至于更高层的市场,徐清就打算定点销售,反正能消费得起的也没几个人。长安权贵,按照各个的口味,选择他们最中意的酒精浓度高低,还有一些香料种类,拿订单生意。 酒香不怕巷子深,“喝酒仙酿,赛活神仙”的一句话在长安城不胫而走,至于哪里传出来的,就没人知道了。 -- 祝大家,七夕好运来,桃花处处开! 照例:红包多多,打赏多多,鲜花多多!!! 求七夕包养 第七十七章 做点小买卖(三) 第七十七章 做点小买卖(三) 为了酒厂的事,徐清特意托人帮自己请了半个月的假,十几天的忙活终于没有白费,从购料,发酵,取原浆,蒸馏,装坛,一系列工艺步骤有如流水一般的不断制作蒸馏酒。只不过现有的蒸馏酒,都是用的购买的原浆酒蒸出来的,第一批到店里来的,才二百斤。 低调的开张,徐清亲自看柜。徐清的亲自看柜可以,但可别指望他亲自做事,他只是坐在一边儿观察罢了,真正做事的还是别人。不过等乐两个时辰,硬是没人来,说好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呢?徐清灵机一动,唤来小二吗,告诉他说:“小二,你去一坛烈酒,去在大街上倒三碗,以后三天每天早中晚倒三碗,别人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敬酒仙。” “喏……”小二应声去了,在大街上倒酒的时候还自我发挥的吼了几句秦腔,以示对“酒仙”敬重。徐清看了点点头,这酒香不怕巷子深,也得就香传出啦嘛,这一来恐怕就会有人过来问了。 “嗯?这哪里传来一阵酒香……” “对对对,我也闻到了,是打破了酒坛子?” “这酒香感觉不同,你们说呢?” “这酒香好像是从远处飘来的,是什么好酒的香味能漂这么远!” “走走走,寻过去看看……” 而此时酒仙酿店门口,已经围绕着一大堆人了,人群里议论纷纷: “这么好的酒,竟然倒掉了……”一名老汉十分惋惜的看着地上那三碗酒留下的印记,咂舌说道。 “倒在地上这都一刻钟哩咋还这么香!”一位男子矗在这里老半天了,仿佛闻了这酒香就走不动道似的。 “呀呀呀,哈切!这味儿太香了,受不住呢。”另一个男子打了一个大喷嚏说道。 人越来越多,有余钱的开始打听价格: “小二,这酒怎么卖啊?” “这位客官,这酒十文一斤,今天第一天,只要六文钱!”小二回到,这打折销售自然也是徐清让他说的。蒸馏酒对于原料的要求较小,但是消耗却多,一斤酒的成本少说也要三文多,和原来的原浆酒相比稍贵,所以六文钱的酒也只比一般价贵一文钱。 “啧啧,这酒贵了……”有人摇摇头,不过还是有人觉得贵了也要买过了尝尝,说道:“你嫌贵,我可不嫌贵,小二打半斤酒,那碗装上,我现在就要尝尝……” “好嘞,马上就来~”小二应声热情的去打了半斤,装了三碗,拿托盘装着,走了出来。 “快快快,让我尝尝……”男子急不可耐拿了一碗酒,一口闷下去,顿时腹中火辣辣的,口齿留香,全身仿佛被人细细的揉捏了一番,长叹一声:“好酒!”剩下两碗,他骄傲的分给了在场几个认识的人吃了,那吃了酒的人,也是齐齐称赞,“好酒!”。 “给我打一斤,不准掺水!” “我也要一斤,现钱在这儿!” “我要十斤,六十文一个子儿不少……” “你这人怎么买这么多,回去喝死你啊!” “我乐意,嘿嘿……” 有了人带头,不一会儿,二百斤的酒就卖出去一小半,过了中午,原本打算卖三天的酒,就只剩下二三十斤了,还没等天黑,售罄的牌子就高高挂起。 “不错不错,看来是个赚钱的好门道……”徐清赏了两个小二,然后回到酒厂,又激励了一番。然后和李世绩送过来的管家说了一声,又安安心心做起了甩手掌柜,反正自己每天在这里,出了问题也能及时处理。 酒仙酿以及开始名声鹊起,不少一般百姓家里,已经开始以喝到酒仙酿为尊了。每天一大早,许多人就在这里一大早等着,一开门,不要一个时辰,就开始售罄。徐清的酒厂产量开始上来的时候,别的酒店那生意,一天比一天差,降价都没人买。而徐清这边,供不应求,又加了几次价,竟然一斤酒卖到二十文,这可是百分之五百的利润啊。 后来酒仙酿又和几家原浆酒的作坊谈了合作,直接购买大量原浆酒进行蒸馏加工,而原来的酒厂则变为了专门生产 供应朝廷酒精原料的酒厂,当然,这都是后话。甩手掌柜徐清,假期结束,还是要上班打卡。 太医署,不仅仅是古代的医疗机构,还是医学教育机构,始建于南北朝时期,隋唐臻于完备,唐代的太医署是已知世界历史上建立时间最早、建制规模最大的医药学校,最繁盛时,有三千多在校师生,和太学国子监也有的一比。 太医署内设有医学和药学两个部。在医学部之下又设有医科、针科、按摩科、咒禁科四科。唐代太医署不仅有明确分科,还有严格的考试制度。学生入学时“考试登用如国子监”,入学后每月、季、年都会进行考试,“博士月一试,太医令丞季一试,太常寺年终总试”。根据考试成绩好坏,有明确赏罚:“若业术过于现任官者,即听替补;其在学九年无成者,退从本色。” 太医署有太医令两个人,徐清正是其中一位。 徐清穿着青色官服,踱步进入太医署,看见太医署的人正聚集在一起奋笔疾书,不知在干什么。 “这位大人,太医署现在正在进行考核,外人不能打扰,还请见谅……”一位老者拦住徐清。 “哦?难道太医署的考核,我作为太医令不能看吗?”徐清笑着反问到,唐朝六品以下都是青布衫,没有较大区别,所以老者并不会从衣着上看出徐清的官职,徐清也不恼怒。 “大人你说笑了,太医都没您这么年轻的,再说太医署至今还没有太医令啊……”老者闻言也是不由笑到。 “没有太医令?不会吧……”徐清从口袋里掏出任命文书,左看右看,没错啊,是太医令啊,徐清疑惑的将文书递给老者。老者看罢,慌忙请安,朝正在考试的诸生喊:“太医令徐大人检视考场!” “什么?什么时候多了太医令?” “不知道,看那模样年轻得很啊,怎么就成了太医令呢?” “哼,不只是哪家皇亲贵胄来贴金的吧 !” “可怜我一年一考,尝遍百药,看遍百病,不及人家生的好啊!” “对对对,兄台所言有理,我等寒门子弟终究是比不过他们啊……” 徐清听到这些议论,不由得好笑,你们还真以为我是贵胄?我也想啊,这该死的老天爷怎么不让我穿越到王孙侯爷身上!徐清看着那位老者,老者露出一丝微笑,明显刚才那一声“太医令来了”别有一番意味。 第七十八章 水蛭去淤血(第三更!) 第七十八章 水蛭去淤血 太医署老者轻咳两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了,老者很是满意点点头开始闭目养神。徐清摇摇头,一个萝卜一个坑啊,外边的萝卜向挤进去很难。他们当徐清是来贴金的,可徐清却是来受罚的,徐清心道我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徐清也不计较,正坐在上首,开始有模有样的监考起来。等了一炷香时间,一个朝官叫唤着跑了进来,他的一只眼睛被柱撞到了,那只眼肿得就像一个熟透的桃子。那朝官拉住庭中一位御医,让他看病,那御医看他穿的是绿袍,不耐烦的推开他去。其他人看见这朝官的伤势严重也纷纷推辞,更有甚者直接开赶: “我医术浅陋,恐……” “滚滚滚,在考试呢,没看见啊!?” “天大的病,也等到考完试再来!” “没空!” 那朝官没办法,看见徐清坐在上首,绕过众御医,来到徐清跟前:“大人,求你救救我的眼睛,我眼睛要是瞎了,这官当不成了!”古代当官重相貌,五官不端正,四肢不健全的不能当官。徐清低头一看,患处已经发青,充满着瘀血,要是治疗不及时,定会成了半瞎子。再看庭中诸人,竟然无一人起来看病,“专心致志”的在写着卷。 徐清邹着眉头站起来说到“诸位,为医者当怀父母慈悲心,当下又病人来了,你们却不治病,这还配作医生吗!”徐清的声音虽小,却如当头棒喝,将庭中诸人顿时惊到了。对啊,他们最开始选择从医的时候可是抱着一腔热血要就只天下百姓的,如今却为了升职加薪,弃病人于不顾,这还是医生吗。那老者也睁开眼对徐清看了看道:“不知太医令大人有何高见?” “纸上谈兵,不如临床试验,今日谁将这位大人治好了,可得第一……”徐清急促地道。 “多谢大人……”那朝官听此,心里十分感激徐清,让这么多御医看病,定能治好啊。 在场诸人也大多是饱学之士,只不过被利益蒙蔽一时,徐清那一句当头棒喝,又让治好病的人得第一,马上就开动了脑筋思考起来。虽然他们不服徐清空降成太医令,可这毕竟是正式任命的,手里的“印把子”可是实实在在的嘛。有了动力的结果是明显的,几息时间就有人想出了治疗方案: “应先除淤血,再用药敷,用药当以《神农本草经》上说的……” “其他都容易,如何除淤血却是难题啊……” “嗯,没错只要除了淤血,剩下的眼疾,在坐诸位都能治疗,谁能想出……”一位年轻的御医思考到,未言之意就是,谁能除去淤血,谁就能治好这病。 在场诸人都展开急切的思考,但是伤患的地方在眼部,用针挑吧,一不小心就会把眼球刺坏,太危险,不行。众人瞑思苦想,没人能想出了一个既能治疗眼病又能保住眼睛的好办法。众人看看老者,发现老者也是愁云惨淡,没有办法。又看看徐清,唉,看他干什么,难道他还能有办法?只见众人低着头。终于有人提议到: “只能冒险一试了,用针挑破吧?” “哎呦喂,你们这群庸医,要是用针挑破我还来找你们干什么!”朝官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呼造孽,可有不敢哭,一哭眼睛就疼。 “唉,老夫也只想到这个办法,眼睛这个东西太难伺候。”老者摇摇头,叹到:“你若不及时处理好眼睛,到时候淤血入脑,可就……” “太医令大人,只能用针挑之法了……治病当以救人为上,全人次之啊……”诸人说道。 “嘿嘿,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淤血出来而不伤害眼睛……”徐清想起小时候看过一本小册子书,上面许多小故事,其中就有用水蛭吸出淤血的记载。听了徐清的话,在场诸人没一个相信的,直道是这位新太医令好玩。那朝官也绝望的不在嚎叫,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辞官之后的事了,想着这工伤能不能给个安抚银子啥的。 “哼,大人,不是我说您不是,这个连山老都没办法,我看你……”说话的正是刚才看不惯徐清“空降”的人。 “对对对,到时候治不好放在别处,要是出了别的什么事,哼哼……” 徐清不理会他们,指着一个人说道:“你,去取几条活水蛭过来,我有办法……” 那个被叫做山老的老者听了徐清的话,眼睛冒出一阵光芒,奇异的看着徐清,然后朝那个被徐清吩咐的人点点头。那人见状,飞奔出去,看来是知道哪里有水蛭的,徐清放了半颗心。 那御医又再次飞奔回来,手上已经多了几条水蛭,徐清接过水蛭,将一条水蛭放在朝官红肿的眼睛上,眨眼之间,只见那水蛭蜷曲了几下,便叮破了红肿的瘀血,吸吮起来。不一会儿,水蛭的身子越来越粗,徐清拿掉一只吸了不少血的水蛭,换了一条,三四条水蛭放过去,那眼睛旁的瘀血越来越少,快要吸完了,徐清从怀里掏出一瓶酒精,用它洗净患处。酒精涂抹上去之后,那朝官立马感到凉丝丝的,十分舒服,一会儿就轻松下来,痛觉几乎不见了。 “好了,剩下的酒交给你们了,这考试嘛,再考一次吧……” 在场诸人看见徐清用水蛭吸出了淤血,不由得对徐清的机智心生敬佩,又闻到一股酒香,心里起想起了一阵五天神雷——这年轻的太医令莫不是传言研制出酒精消炎法和缝合止血法的人,这也太年轻了吧! 要说最震惊的还是山老,他是听说了酒精消炎法和缝合止血法的,他还亲自去看过那个病人,刀伤得很深,要是平时肯定是“想吃什么吃点什么”。但那病人却恢复的很是不错,活蹦乱跳的,山老差点惊为神迹。而他心里早就将那个发明酒精的徐大人,脑补成了白胡子飘飘,仙风道骨的老道长了。万万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太医署,这个年轻的徐大人和那个徐大人能是一个人,刚才他还在心里将拿两人的高低作比较,感叹不公来着…… 朝官眨眨眼睛,觉得已无大碍了,对徐清拱手作揖说道:“大人真是妙手回春啊,谢过大人救命之恩,请受下官一拜……”徐清谦虚的摆摆手,连说不敢。 有人对徐清倍感崇拜,有人对徐清感恩戴德,却还有人对徐清心生嫉妒。有个寒门子弟看徐清治好了疾病,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 “哼,不过是土办法罢了,有没医术记载,治好了也是运气!” -- 感谢王794546429,张湖南两位大大,加更一章!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打赏多多,鲜花多多!谢谢 第七十九章 怒斥 第七十九章 怒斥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不知道是谁竟然敢在这里对太医令大放厥词,而且这个太医令还极有可能是山老口中的神医。用水蛭疗伤,不愧为化腐朽为神奇,难道他没看出来徐清“医术高明”吗?这不知道是说他有勇气,还是说他傻不拉几了,只是庭中诸位御医都是偏向后者的。 这个年轻御医叫叶风,是个寒门子弟,医术平平,却偏偏自命不凡,高傲得很。投了无数拜门贴之后,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无意中却又得了机缘,进入了太医署,只不过因为医术不佳,久久不得升迁,故而恨世嫉俗,整日自哀自怨。觉得凡是升了官的全都是皇权左右,豪门使力的原因,对豪门颇有些嫉妒仇恨。 今日眼前这个年轻的人,忽然空降为太医署之后,彻底暴怒了。这世道不公,这天道太假! 徐清看了一下那位说风凉话的叶风,面若冠玉,身材颀长,虽然穿着一身浆洗的有些发白的长衫,但却丝毫掩饰不了他那一身卓尔不群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看,也就是仅仅看了一眼,转身向太医署里面走去,似乎对嘲讽毫不在意,于是徐清在众人眼里又多了一个宠辱不惊的标签。 可那个御医却不想这样草草过去,一声断喝,突然从人群中传出来。 “你这小子,你给我站住!” 那被徐清治好的朝官和山老齐齐的怒视,而那叶风却强装淡定,摊开他手中那把折扇,上面‘海纳百川’四个俊秀飞扬的字鲜明无比,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徐清心道:这人好讨厌,你是谁啊?就这么出言不逊。还有,你弄把破扇子在那摇什么?这九月间,很热么?还是觉得你的字写的不错能让人高看几眼?真是幼稚而又无知!想让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本来我不想让你灭亡,你却“自燃”起来。 “你就是这样和上官说话的吗?”徐清不悦的问道。 此时,满脑子被妒火烧着的叶风开始兴奋起来,他要当着全太医署的面,让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皇亲贵胄,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一捅就破,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如果林驰知道他的这场反抗强权的斗争根本就是一场笑话的话,不知 我叶风……虽出身贫寒,但那又如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一,太医署之内,只论本事高低,医术深浅,不论官位高低。没有本事,你就用官位压人,你心中不觉得羞愧吗?” “第二,医术是什么东西,那是传自人文始祖黄帝的玄妙之物,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也不知道你凭什么当上太医令的!还有,用水蛭治病,你能举出典籍记载吗,你能举出先贤治病的例子吗?胡乱治病,你这是无视生命!” “第三,你这样随意打断太医署的考试,让多少有才之士不得证明自己的机会,你这是破坏朝廷法度,阻碍天下贤才的发展!” “第四……” 周围的人听着都快崩溃了,竟然还有第四……不得不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这个勇敢跳出来的斗士,绝大多数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这货……真是愚蠢至极啊! “行了,别第四了……”徐清抬手打断了正慷慨激昂的叶风,看着他,淡淡的道:“你谁啊?” “在下叶风!贫寒出身,怎么?你又想用官位来压我吗?我叶风可不怕你!” “呵呵。”徐清忽然淡淡一笑,对在场诸人问:“这是遇到了脑子有病的,诸位,可有妙方?” “哈哈哈哈……”在场诸人哄然大笑。 寒门出身很了不起吗?显摆什么?在场的人,都是精通望闻问切的御医,用到人际交往上,焉能看不出叶风在用寒门身份为自己加分博取同情? 一旦徐清跟他计较,那就正中了叶风的下怀,到时候,免不得传出“太医令嫉妒发怒,欺凌贫寒出身的有才之士”类似的流言。特别是皇上正在想尽办法提高寒门地位,打压豪门的档口,这种流言正好白送了那些想对付徐清的人一些把柄。 “徐清……你不敢回到我的话吗?”叶风见徐清似乎不敢直接接话,更是来了精神,他一声怒斥,扇子一叠,指着徐清说道。 叶风眸子里闪过得意之色,双目逼视着徐清:“不敢回答我,你这个懦夫,你根本没有资格担任太医令,滚出太医署!” “你还有完没完了?”徐清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满脸斗志的叶风:“我压迫你?你够资格吗?你以为你是谁!” “本来我是懒得理你的,但你这样我很反感……” 徐清说着,看着叶风:“第一,你下官对上官,自由礼法在此,你和我说话不行礼作揖我不介意,那是你没家教。但是你却反而来冲撞我,出言不逊,你这是一个御医该有的行为吗!” “第二,你自己死读书,读死书,水蛭吸血的特点谁能不知,你没有想到用到去淤血的作用也就罢了。反而说这个方法是无视人命,好大的口气,一个新的治疗之术总要有人尝试创新,还需要经过你的认可不成?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第三,你这种卑劣小人,口中嫉恨权贵,心里却时时刻刻想着往上爬,日日夜夜想当你嫉妒的那种权贵!医术不堪重用,本事不济,却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张口朝廷,闭口天下,呵呵,你还真是放肆啊!” 徐清渐渐的提高了声音,用手指着叶风厉声说道:“还第四……第四什么?你那点心思,还是用在如何改变你自己命运上吧!出身贫寒,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天生高贵,包括我徐清,我徐清今天有的一切,哪个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我这皇上亲任的太医令,你也敢否认?!”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徐洛一番话震慑当场,徐清冷冷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叶风,接着说着:“高官厚禄,不是你这种人两句夸夸其次的空谈就能换来的! 如果你有志气,你就应该好好想想,想想你那贫寒的家!想想为了让你出人头地而辛苦劳作的父母家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让他们不再贫寒,让自己成为栋梁之才,为国效力,才是你真正应该做的! 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摇着一把扇子附庸风雅,整天做着白日梦,更不是拿着寒门出身的噱头投机取巧,来博人眼球换取同情! 指望踩着我上位?你……有那个本事吗?” 求鲜花啦! 第八十章 寒门子弟 第八十章 寒门子弟 徐清的一席话,说得叶风哑口无言,说得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太医令。很多原本看不起徐清的人,此时再徐清的眼神,都变得十分震惊。 皇亲贵胄,真的是寒门能够做到的吗?这位太医令,难道不是豪门大户的子弟? 叶风被说得脸色苍白,体内气血翻涌,徐清的怒斥,就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让叶风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他怎么能够……怎么可以,拥有如此犀利的口才?这里的人看他的眼神怎么这么炽热。 这……这不对啊!我才是英雄! 这种眼神,应该是落在我叶风身上才对! “好,徐清,这里……是在太医署,凭的是医术高低!我叶风如何,也用不着你来教训!”叶风咬着牙,又说道:“还有,我就想成为权贵,想做豪门,想做人上人!怎么了?我叶风自觉文采医术,完全是天下少见,今天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我叶风,就向你提出挑战!我要和你比医术文采,你……可敢接?” 四周的人一脸震惊,看着叶风,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位寒门子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叶风勇气可嘉。虽然被徐清一番犀利的话语给驳斥得体无完肤,但却依旧如此顽强的发出反击…… 徐清淡定的看着叶风,像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如果说先前只是讨厌叶风,那么现在,已经从讨厌升级为厌恶! 看着一脸白痴叶风,徐清淡淡说道:“挑战我?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你这人,还真是有病!” “哈哈哈哈,徐清,你果然没有这个勇气接受我的挑战!”叶风哈哈大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果然是个懦夫,太医令你是不配当了,早早滚下来吧,别挡我的路,等我当上太医令,给你医丞吧!”周围的人全都连连摇头,叶风的医术他们是了解的,就算太医令不是徐清,他也得排在一百名以后等着。 徐清看着发狂似的叶风,不由得好笑,轻道:“太医令,这么个东西我都看不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太医令吗?因为皇上想给我略施薄惩,我无奈之下才当了太医令……” 叶风表情愕然,不敢相信的看着徐清,没想到他眼里的一片无法企及的天空,竟然是别人眼里落脚的泥潭。他五官扭曲的看着徐清说道:“不可能,你撒谎!你明明是来镀金的!你这个可恶的纨绔子弟,抢走了属于我的太医令!” 徐清看着叶风,怜悯的说道:“刚刚我还在提醒你,把你那些卑劣的小心思放一放,将时间花在研习医术为国效力上, 多想想怎么改变家人的生活怎么改变你自己的命运,别整天yy当了权贵就怎么样,臆想权贵子弟是怎么过上位生活的, 还想当太医令?就凭你这种人?还是省省吧!回去之后好好照照镜子,认真的问问自己,评估一下你的医术,你哪一点配?” “我凭什么就不配!徐清,你今天要不把话说明白,我跟你没完!”叶风厉声怒喝。 扑哧…… 朝官笑了一下,和上官没完,怎么个没完法? “这位,你笑什么,你难道也是豪门里出来的,你今天的病他胡乱治好了,以后可就会被他这种庸医害死!而且今天你那眼睛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水蛭可是害虫!”此时的叶风已经接近疯狂了,见谁都想咬一口。 朝官面色一冷,淡淡说道:“我只笑你太天真了,你也别想和徐大人没完,他是上官,又有圣宠,他要真跟你一般见识,保证你连太医署的大门都出不去!” 山老也轻叹一声,看着叶风说道:“我真的不想打击你” “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事实,想当太医令呢,没什么,只是你那医术嘛,确实平平……徐大人说你不配,你不愿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绝没有你自己想的……那般出色!以你现在的状态,一万年也别想当上!”山老是太医署的老前辈,他的话算是让叶风彻底的崩溃了。 噗! 叶风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子摇摇欲坠,看向徐清和山老的眼神,充满怨毒。 “好,好,你们这些权贵人家,沆瀣一气,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瞧不起我叶风是吧?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叶风……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啪” 徐清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叶风的脸上,叶风当即滚落在地上,徐清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冷笑道:“以后少用那种眼神看人,这里是太医署,我放你一马,要是在外面,我把你脑袋拧下来!最后,送你一句话:努力吧,爷等着你!” 事实上,叶风作为在太医署工作的人,就算职位再低,也是要比千千万万在地里刨食的农夫要强,算起来也是官宦人家,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羡慕。一个寒门之士,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有机缘有运气了。可人啊,总不满足,总希望更上一层。 叶风被打倒在地,那折扇也掉了,上面‘海纳百川’这四个字朝上,字体浑厚而又苍劲,却给所有人一种极为讽刺的感觉。 众人议论纷纷,说到: “海纳百川?呵呵,我看写上心胸狭窄倒是合适。” “我倒是觉得,写痴心妄想更好!” 徐清打完人,看着周围的一众御医说到:“我,徐清,一年多以前,还是一个流浪儿,那时候我的名字是徐初六,我差点饿死在乞讨的路上,说到寒门,在场的人,谁比我更寒门!?但到了今天,一年多之后,当初的流浪儿,成了开国县伯,我,就是洛南县伯徐清!” 草根逆袭,正能量满满,在场的人听了,既是兴奋,又是佩服,还有一点点羞愧。叶风听了更是无地自容,匆匆爬起来跑出太医署,出门的时候还不甘心的回看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叶风的心思,本来就没有他说的那么光明正大,众人也就对他没什么同情了。给朝官开了药方,又看向徐清,意思是,考试咋办? 徐清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毕竟让这群人的升职考试弄砸了不是?于是说道:“下午在考一场吧,考完前十名我传授缝合止血法和酒精消炎法。”徐清心道,这样也好,早早传了治疗之法,拍屁股走人。 徐清随意的一说,不料众人听了目瞪口呆,这时代手中有个小技术,那就是旱涝保收传家宝啊,谁肯轻易传给外人!徐清这一说,让众人不知所措,心里对徐清的敬仰又多了几分,那山老颤颤巍巍问:“徐……徐大人,我能参加考试吗?” --- 求红包啦! 第八十一章 暗河的一血(1) 第八十一章 暗河的一血(1) --徐清让大家重新考过一次,并且提出要传授酒精消炎法和缝合止血法。由于这条件实在是太重磅了,所以就算将前面的重考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对众人来说,这个条件诱惑颇大,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触徐清的霉头,不得罪了徐清,也将太医署上下得罪光了。只有一点不满意,那就是居然前十名都能学到这两种方法,太多了,贬值不少。 如果有人掌握了这两种治疗办法,那在太医署里里外外,都会有一定地位,就算是借此机会一步登天,也是有可能的。 下午的考试,徐清拍拍屁股走人了,没有再留在太医署监考,他可不想给这么多人阅卷。他虽然有些现代哦医药知识,但也仅限于一些小方法小窍门罢了,他对唐代的中医还是不太了解。 回家的路上,徐清想顺路去看一看自己的小酒铺,驾着马车往群贤坊走过去。 酒仙酿现在已经是名声大噪,酒铺门前甚至有四五家小商贩摆摊卖些零嘴,期望那些个买酒的,有余钱的人能顺便买点下酒之物。 走到酒仙酿门口,小二看见了徐清,急忙迎了出来: “少爷,你快来,有人找你了……” “谁啊?”徐清下了马车问道。小二从牛吃草手中接过缰绳,牵着马回答道:“坊正大人……” 徐清皱皱眉头:“他来做什么?”小二回答到:“说是介绍一户买家,把咱酒铺酒厂盘出去……”徐清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个坊正的企图,这是看酒仙酿赚钱,心动了。 徐清脸色一暗道:“介绍买家?哼……” 小二见徐清脸色不太好,忙说到:“少爷,你嘱咐过不准以权压人,我就没说你的身份,那坊正来了几次,还说下一次带衙役来封了店……” “嗯,你做得很好,回头去领赏……”徐清点点头,对小二的做法表示赞同。唐朝的店铺侍者不叫小二,叫小厮,徐清觉得叫小二更顺口,所以就叫小二了。小二是个机灵人,也实诚勤快,深得徐老板喜欢,所以徐清一直将酒仙酿交给了他打理。 徐清开酒铺的时候很是低调,没有通知一个认识的权贵来剪彩祝贺,毕竟落下人情是不好还的。可要说十分隐秘其实也不隐秘,毕竟不是干什么偷偷摸摸的事,不少人要是有心知道,稍微一打听就行。 在长安行走,那就是穿梭在沼泽地,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小心的,不然一脚踩空就陷下去出不来了。就算啥都不干,不是还有卢靖他们想要来打徐清的“杀威棒”么。 “坊正?”徐清不由得笑了笑,坊正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却管着一坊人的出行,这是小鬼啊,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今日倒要瞧上一瞧。 小二领着徐清到了后院,就看到一个黄布衣的男子在会客室踱步,面有不悦之色。会客室中虽然有桌椅,但坊正不会用啊,而该有的席子蒲团却没有,所以坊正只能一直踱步。 徐清走到会客室,站在门口,坊正也肯定是看见了徐清,站在原地,仿佛在等着徐清行礼。徐清却跟不知道一样,看了几眼坊正,自顾自走到桌椅边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来。坊正惊讶的嘴巴半开合不拢,半天才气呼呼地说了一个字:“你……” “我怎么?”徐清本想着,如果对方态度好一些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清也就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不过看来是行不通了。 “你一个商贾,见父母官不行礼?信不信你家铺子明日就关门?”那坊正不悦的问道。 “不信……” “我可是坊正,这一坊的父母官!你也许做生意能赚点小钱,可毕竟要在这里讨生活,得罪我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你个开门的小吏,什么时候算得上官了?”徐清抬起头看着站在客厅中的坊正,一脸鄙夷。官和吏的分别在明朝才真正的变大,但是吏是小小官,在唐朝也不被人看重。 “哎哟,看不出啊,你还见过大官,说吧,你认识那个县令?”坊正收起了震惊,一脸你认识谁都无所谓地问道。听了这个问题,徐清很是认真思考了一阵,回到:“洛南县令邹县令,山东那边还认识一个,却不记得名字了……” “哈哈哈,那山沟沟的县令啊,难怪会与你这商贾结识了……”坊正大笑道,笑完又说:“好了,你不知礼数,我不与你计较了,明天我带人来收你这铺子,准备好吧……”说完转身就要走,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没看见徐清来挽留,一时气急,拂袖而去。 明天收铺子,今天就该有人来给颜色看了吧,徐清喝了口水,叹了口气,上午为了叶风就生过一次气,这下午还要生气,这可对身体不好。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过去,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几个痞子围住徐清酒铺门前的一个卖小吃的摊子嬉笑道: “嘿嘿嘿,你这几样小菜不错,都给我拿过来了,我今天要在这里吃酒……” “这小妇人也不错嘛,今日收获还真不小啊……” “一个妇人出来抛头露面,是寡妇吧?” “小寡妇,你家住哪里啊?晚上……” 徐清走到门前一看,原来是殃及池鱼,眉头一皱。那几个痞子在小妇人的摊子上拿了好些小菜,小妇人不敢阻止,蹲在地上低着头硝石啜泣。 “掌柜掌柜……”痞子大叫着站在酒铺门口拍门。小二看看徐清,还是迎了上去,问道:“几位客官,现在的酒已经卖光了,您可以明天再来!” “什么!?没酒,那你开什么酒铺……” “对,你是看不起我们啊!” “兄弟们,砸!” 这时牛吃草从蹦了出来,大吼一句:“我看谁敢?” “哟,这里白虎堂办事,你是那个堂的?”其中一个痞子自报名号。徐清一听,心道不简单,还有黑帮,眼睛里冷光乍处,心里一个想法萌生出来,暗河可以试试刀了。想到这个,徐清在心里左右权衡,想得入神,连牛吃草和几个痞子随后由骂仗升级为打架也不知道,直到牛吃草将几个痞子丢出去才回过神来。那还是痞子们嘶吼了一句: “你们给我的等着,白虎堂的怒火迟早回到!” “咦,牛吃草,你的功夫又长进啦?”徐清吃惊的看着狼狈窜走几个痞子,对牛吃草夸奖道。 “嘿嘿嘿,少爷说笑了,都一盏茶功夫了……”牛吃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徐清走出门外,那个小妇人还在,于是解了一串钱,打算给她。小妇人抬头之时,一张算的上精致的脸出现在徐清面前,又因为这张小脸被泪水洗过,显得梨花带雨,格外动人。徐清痴了一下,随机递过钱去,朝牛吃草说道: “牵马,不要车,我们去城外!” 第八十二章 暗河的一血(2) 第八十二章 暗河的一血(2) 徐清和牛吃草到了朱雀门,正打算出城,徐清又想了想,让牛吃草回去了,说要牛吃草回去告诉荀雪儿,今晚不回家来了。徐清一人一马,直奔杜陵去。 天快黑时,徐清到了杜陵,寻到和杨成杨信约定的地方,一座小山峰,又拿出早前藏好在这里的面具黑袍,掩饰了自己的容貌。随后,徐清在山峰上点燃三束烟火,静静地躲在一处,等着杨成杨信前来。暗河驻扎的地方比较偏僻,离这座山峰也有七八里路,幸好此时正值黄昏时候,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三束黑烟扶摇直上,在这的天空中格外的显眼。 “嗖嗖!” 两到黑影划过,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徐清也是有备之下才堪堪察觉到。看清楚来人,正是杨成杨信,徐清才现出身形来。 “主公!唤我等何事?”杨成杨信对徐清抱剑拱手。 “暗河整编得如何啦?”徐清问。 “已经按照主公的吩咐分好了,不过现在又增加了几个主动前来投靠的人,身份也已经查清楚了。”杨信说 完,接着杨成又说到:“我和杨信领二十人,断红尘和杨多嘴各领十人,另外毒蝎的人数我们不知道。” “嗯嗯,很好……”徐清满意的点点头:“整编的事情办得不错,另外一件事呢? 徐清原来留给了二人两个任务,一个是整编,另外一个是暗地里打听长安周围的黑道势力。早在徐清想做买卖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可能会得罪黑道势力,所以早早地给杨成杨信布置了任务,以便下手。 “这个……这个倒是有些成果,但是黑道势力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调查全了没有……”杨成杨信低着头有些惭愧。 “哦?无妨,你们调查出来的黑道中有没有白虎堂一号势力?” “嗯!这个有!” “好,他们的背景,实力你们都说说吧?”徐清说了这话心里就开始后悔,这么多黑道势力呢,怎么可能记得清楚一个白虎堂的实力和背景,不料杨信却没有半点犹豫,张张嘴就全部说出来。 他道:“白虎堂手下有上百号人,在长安算中等实力,罩着一家赌场,一处散货点。平日接一些打砸的任务,威胁别人就范之类的事儿。” “嗯……其他呢,名声怎么样?”徐清心道,不就是今天我这种事吗? “名声可糟了,我们打听到白虎堂的赌场专门设计圈套,骗取赌徒的财产,又继续放贷,赌徒输光了家财,又借了高利贷,还不起逼人拿房子妻子典押……常常弄得人家破人亡,总之,这白虎堂并非义匪。” 徐清听了杨信的话,心里冷哼一句,正好,本来主动去打打杀杀的,我还有点心理负担,现在可全没了。白虎堂,代表月亮消灭你! “现在的暗河,能灭了他们吗?”徐清缓缓说到。 杨成杨信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同一个意思,白虎堂惹到主公了!今天暗河在主公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到了!两个人坚定的点点头: “嗯!” “定个计划吧……” “不知主公想要做到什么地步,是连根拔起,还是敲散枝叶?” “根除叶散,只不过尽量人死得少一点吧,反正树倒猢狲散,杀灭几个核心人物就行了。他们手下的场子可以收下,暗河也可以从白虎堂招一些外门看场子的人……”徐清还是心理留了一层底线。 “这个简单,十个人就行,主公,今天晚上你就看好戏吧!”杨信兴奋的说。 “晚上关了城门你能进去?” “额,难……” “明天一大早,城门一开,就可以行动了。” 徐清在野外等到了三更,杨成杨信又回来了,通知徐清行动开始了。第一次暗杀活动,徐清隐隐有些期待了。 五更天,徐清一众在延平门外等待休息,白虎堂在封邑坊,进了延平门就是。不一会儿,五更二点,三千鼓响,城门大开。徐清一路人掺杂农人里头一起进了城,直奔白虎堂驻地。 说是驻地,不过也就是个赌场罢了,白天赌,到了大晚上,过了半夜,把赌桌一扫,就成了大通铺。当然,这只是小弟们的待遇,对于那些核心人物,是住在后宅的。不过现在,这项福利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徐清黑袍面具加身,黑袍宽大看不出徐清的体型,面具狰狞想,想不出面具底下人的模样。站在一众黑河人的中间,显得神秘可怕。 “上!”杨信简单的一声令下。 “嗖嗖嗖!”一个个黑影如鬼魅般的悄悄潜入白虎堂,白虎堂里所有人都在呼呼大睡,完全不料想,自己的一众头头即将被斩首。一刻钟,除了几声闷哼,还有几个声开门关门的声音,再无其他响动。杨信翻墙出来,丢下一个血淋淋头颅,得意的向徐清请功。 徐清看着血淋淋的头颅,在面具下的表情却凝固了,直视着因为自己一声令下就割下来的头颅,徐清忽然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即便这个白虎堂万恶不赦,弄得别人家破人亡,可他毕竟没有得罪自己啊,自己这样直接宣判 了他们的死刑,这到底是对是错。徐清内心有一个十分低沉声音在回响,“我想要什么?”。 半晌,徐清麻木的点点头,算是肯定了杨信的事,当然这在众暗河的眼里却是徐清的深不可测和沉稳表现出来的动作。 暗河的人是高兴的,除恶扬善,是暗河建立之初就被徐清贯彻下去的精神强化。灭掉白虎堂,可以算是既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另外,白虎堂一个早晨被灭掉的消息已经成了长安地下最劲爆的消息,而且由于白虎堂的仇敌太多,根本没人往徐清这边去想,算是幸运的事了,保持住了神秘性,这是一层很好的保护膜。 一举三得! 可只有徐清不高兴,一种罪恶感被压在头上,好半天不能缓过。直到下午,徐清重新回到了酒仙酿。那个摆摊的小妇人牵着一对小儿女,应当是龙凤胎,来拜谢徐清的救命之恩。徐清一肚子疑惑的问了清楚,原来是那对小儿女昨天突发恶疾,多亏了因为徐清昨天给的那一串钱,才有钱买药,不然现在也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而小妇人,要不是有了那一串钱,走投无路之下,就会如她本人所想,去白虎堂的赌场,用一个寡妇的特权——赌身…… 徐清听了这个故事,那种负罪感消减不少,心里回响的那个问题,也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 开学之后,更新变少,改为一天一章。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拜谢! 趁我还有几章存稿,拿红包压榨我吧!嘿嘿 第八十三章 平淡日子 第八十三章 平淡日子 日子平淡的过了十几天,小卤肉店也开张了,店主就是原来那个小妇人,叫郑氏,一双儿女也在卤肉店生活得很好。 酒厂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小富小贵的人家也开始热衷于抢购“酒仙酿”,徐清也适时地推出了瓶装酒,度数更高,口感也更好。日进斗金不说,一天的 流水账少说也有十几两,换算成后世的软妹币也有七八万一天。至于卤肉店, 徐清倒是没想着赚钱,不过随着酒店生意的火爆,卤菜生意也越来越好,供不应求。 郑氏两只手忙不过来的时候,恰好徐庄来了一批人,派了一个女婢去帮忙。早在搬入新家,荀雪儿就写信到了洛南,要杨管家送些下人过来。徐清将送过来的下人安插进酒厂的各个生产线,算是一点点监督。 太医署那边,徐清教完两种治疗之法之后,并没有得到李渊的承诺,把他“捞”出去,仿佛已经忘了这一茬事了。徐清缺了几次到,发现没人注意他,于是他干脆不去了,所幸吃空饷起来,倒也乐的清闲。 转眼间,十月过,十一月,又是隆冬大雪。徐清收到了来自洛南的书信,那是一月一次的报告: “禀爵爷,洛南十月财务如下:又收租七百石,合一千二百石存库,集市收银、家具变卖、诸折色粮,得银五十八两四钱。支出……” 一封书信,能有后世“一课一练”那么厚,看起来正是要人命,不过大雪封街的时候,关在家里数钱,也颇有一番风味,别说还有荀雪儿这等美人在陪么呢。 另外一件值得徐清打呼可喜可贺的是,他在东墙边上开的那三分小菜地,已经出来了绿菜芽儿。每天送进去一盆火,融点雪水浇着,冬季长的比较慢,但是算着也就十几天吧,也能吃到了。徐清不想拿出去显摆送礼,这么好的东西就该关起门来自己好好享受,别人嘴里起泡,谁关心那个?再者说,从韬光养晦的角度来说,也不该时不时冒出新玩意去震惊一把世界。 三小只和上官仪在一起,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就连荀夜羽也能看着大雪咏一句“寒风真的冷,大雪确实白”的烂句子。句子虽烂,可这欣赏大自然的情趣不俗,这起码值得肯定不是? 说起诗文,“徐初六”可在长安被众文人封了第一才子,一时红灯区无不议论徐初六。绯闻臆想不断,甚至生出了不少连徐清都不知道的“徐初六”的故事,如徐初六与长安八大才女的故事云云。 至于徐清写的那几首是,额,抄的那几首诗,早就成了文人们早起晚睡都要欣赏一番的美作。 从春天的美景“南朝四百八十寺”,到夏天的凌云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再到秋天登高望远,佳节倍思亲,长安的文人每日都变着法子鉴赏这几句诗,其他人写的诗,无不黯然失色。连差一点的浪淘沙,玩笑之作“十个一”,都被传抄的四处都是。 可这再好的诗,翻来变去也就那几句,难免有些枯燥。这大雪一下,美景天成,众文人喉咙开始犯痒,自己又咏不出好诗,只念叨这第一才子怎么了?还不咏雪啊?更是有一些深闺中徐清的小迷妹,开始担心徐初六是不是生病了。 徐清不咏雪的结果那就是长安文人找到了上官仪,因为所有第一才子诗都是从他手里传出来的。无数人央求他把第一才子请出来办诗会。而央求上官仪的结果,就是上官仪找到了徐清。 “初六兄,你就作一首咏雪的诗吧!你再不作诗,那群‘饥民’就要把我活剥啦!” “呃呃,昨天那首‘大雪一片一片片,落在地上剩一片’不行?”徐清吃着炒蚕豆,吧嗒吧嗒的响。上官仪知道徐清是敷衍了事,又问: “初六兄,十一月十一日会有一个品诗会,你去不去?” “噗……那天?”徐清听了差点将大蚕豆直接吞下去,这特么是过光棍节吗?。 “你答应啦?!太好了,十一月十一日!曲江池芙蓉园!”上官仪听到徐清发问,耍起小心思,不等徐清说完话,自顾自走了出去。徐清摇摇头,心道我现在可不是老光棍了,嘿嘿。可上官那小子如此,这诗会现在是不能不去了,怎么有种直觉,又要闹事了呢?这才安生几天啊…… 什么诗会,徐清不放在眼里,平淡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 “少爷,宫里来人了……”王山急急忙忙跑进来。 “宫里?”徐清剥了一颗蚕豆扔进口里。 “对,说话和刘三一个调儿~” 徐清心里打鼓,难道是没去上班被发现啦?忙赶出来一问,那太监告诉徐清,只是李渊宣他进宫,又看那太监的表情,应该不是坏事,稍微心定。收拾了一下,驾车赶往太极宫。现在徐清的房子离太极宫很近,驱车几十分钟,入朝觐见。 “臣徐清拜见吾皇陛下。”徐清跪在大殿中间,话说在唐朝跪着比较容易,心理上比较容易接受,因为满座公卿,官大官小,就连皇帝也是跪着呢,只不过是跪坐,但两种差别不大。所以在唐朝,“跪”仅仅是礼节罢了,跟碰杯居下一般,表示的上下的尊敬,而不是“主奴”。 李渊直起了一下身子,算是“点头”,随后说到: “徐卿,朕知你奇思妙想甚多,必是学富五车的,刚才朝议有个疑问,不知你可解答?” “臣尽力……”徐清砸砸嘴,我又不是度娘。 “你说,这天下的东西,都是热胀冷缩,可这水遇冷结成冰,为何就变大了?”李渊十分疑惑的问徐清。 “额,这个嘛……”徐清听了心里暗暗叫苦啊,这个还要说到氢键,水分子啥啥的,这怎么说得清楚啊! 心思乱转,忽然灵机一动,李渊怎么会突然有了科学精神,不对啊,这个问话有深意。徐清又看看满座公卿,都是面色疑惑,难道他们没有说出李渊想要的答案?这更有深意了,于是徐清想到,这水的反常现象是特殊,独一无二的啊,难道是……徐清思考之后答到: “老子说,上善若水,能知自处,可知这水是了道的,自然和常物不同。万物皆愚,人类独智,得道也;兆人皆民,皇上独君,得天命也,也是这个道理。” 李渊听了,果然高兴起来了,抚这个胡子点点头说:“徐卿果然大才,此论是了……如此大才,不得不用。着徐清升中大夫,进内殿议事……” “内殿!”满座公卿,倒吸一口冷气。 第八十四章 中大夫 第八十四章 中大夫 中大夫,从四品下,又叫光禄大夫,掌议论一看到“掌议论”三个字,那就知道了这个官是个现职,议论嘛,对无知最高明的反驳是沉默并且微笑,那还议论个屁啊。不过这个“内殿议事”可就是程咬金也没有的权力,虽说程咬金连上朝都在睡觉,內不内殿对他没用,但这项殊荣可就不得了啦。 明有内阁,清有南书房,军机处。这些机构都称之为“内朝”,比起在外的那些朝官,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伴君”左右。这些人是皇帝真正的亲信,是“简在帝心”。比起高官厚禄,大权在握这才是最安全,回报最大的好事。 也不知升徐清的官为了什么,难道真是因为马匹拍的好?徐清可不会这位单纯认为。 徐清入内殿议事,朝里朝外,一股暗流开始涌动。 而徐清被李渊暗中叫去谈了一次话,将徐清心里的嘀嘀咕给消除了。 因为李渊对徐清说,过些天要委任徐清为沧州刺史。徐清心头大惊,刺史,那可是市长啊,而且唐初的市长还拥有一定的军权,说起来可算的半个封疆大吏呢!徐清心里虽然想要,但还是连连推辞说当不得。 谁料李渊说,谁说你小子能当刺史的?又听李渊说了,你徐清官职微小,威望也小,所以只能使用这种方法,以示你徐清圣宠优渥,让别人不敢害你,这沧州刺史才能坐得稳。 --徐清心里却微微叫苦,这哪里是保护我啊,这是枪打出头鸟,先出头的椽子先烂。不过李渊批示了徐清,可以六日一次上朝,上朝完了还要在尚书房议事。 好吧,出头鸟就出头鸟吧,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去呗,徐清开始怀疑李渊是不是故意玩他呢,为什么要拔“我”助长呢? 要不说直觉是最准的,徐清走后,袁天罡出现在尚书房,和李渊相视一笑,看着徐清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徐清打马回家,远远看见家门口堵着一堆的人,这就是门庭若市的景象吧。转头,从后门进去。 “徐大哥,徐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荀雪儿一脸焦急跑过来:“徐大哥,门外面的人都堵了一个时辰了!” “没事,有我呢……”徐清双手握住荀雪儿的手,发现甚是冰冷,才发现这个时代是没有手套的。 “那让他们进来吗?”荀雪儿仰着头问,这妮子结婚之后只有前面变大,个头却不见长。 “有帖子吗?”徐清带着荀雪儿进内屋问道。 “有,一大堆呢……”荀雪儿推开门指着桌子上一堆纸折子。徐清看见了,随即拿了一本精美典雅的帖子,一打开,一张纸掉了下来。帖子上面写着,某某官某某人家谁谁谁,而纸上面写的却是一大堆礼品。 “户部侍郎,民部尚书,礼部员外郎……”徐清轻轻念叨,这可不得了啊,这都是一等一的大官,怎么拜访起了我?荀雪儿这么一听,眼睛眯成了缝,自家男人交往的可都是这些大官,说明自家男人棒啊,不是那个棒棒糖的棒。 “牛吃草,把里面的礼品单拿出来退回去,闭门谢客,说,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客,心意都领了。” “哎,徐大哥,礼品不要可以,我想看看单子。”荀雪儿看着那些礼品单问道。 “怎么,雪儿看中了那样?别人送的可不行,我改日给你去买……”徐清以为荀雪儿是喜欢上什么了。 “不是,徐大哥,我是想看看他们那些大户人家里是送些什么礼,我们家以后也好照着这个样去送礼,总会又人情来往的不是?” “哦,雪儿真棒……”徐清听了不由一喜,刮刮荀雪儿的小鼻子,把旁边的牛吃草弄得不尴不尬的,眼观鼻鼻观心。 可这一看,不得了啊,什么珍珠玛瑙都只能算次品,珊瑚宝玉都还是陪衬,田宅美婢还是零头,礼品中赫然写着“九转金丹”一粒!唐朝重道,道家变成道教之后,修仙之路就屡屡有人探索。两晋之后,到南朝四代,贵族人家只有三件事——“嗑药,喝酒,清淡”。嗑的药无不贵重的不行,一般贵族只能嗑草吃虫,真正的大贵族才能可丹药。九转金丹,只送了一粒,说明这真的很贵重了。 徐清荀雪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礼品单,后悔了,为啥要打开看啊,这不是玩火么。徐清咬牙一扔,道: “牛吃草,快拿走……” “徐大哥,那个仙丹可以留下啊,我听说吃了能成仙得道呢……”荀雪儿恳求的看着徐清。 “雪儿啊,仙丹这么多人吃,真正得道的你见过?那些都是骗人的,而且所有的仙丹都有毒……” “哦,那就不要了。”荀雪儿不疑有他。 离关坊门还有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又有了一位客人递了帖子,这人自称是户部尚书杜如晦,徐清问是杜如晦的谁,牛吃草说,就是杜如晦。 这可不得了,大名人啊,房谋杜断,这是流传千古的人物。徐清正正衣冠,出来亲自迎接。 杜如晦见了徐清,长笑一声拱手道:“万家灯火亮,正是良辰美景,我杜如晦突然上门,是来作恶客的啊?” 徐清笑着道:“年兄这是哪里话,你来了我正好扫榻相侯。” 杜如晦笑了几声道:“你说这句,我以往还可听得,眼下你为入内殿议事,整日在天子眼前,说出去的话都在天子耳边,我可不再敢受你那礼遇了。” 杜如晦进了门,就道:“徐清,你这一次进内殿议事,朝堂上里几位宰相都夸赞你,他们托我向你道贺。” 徐清恍然,入内殿就这等厉害吗,连这等正二品三品大员甚至宰相都要托杜如晦来与自己攀交情,这令徐清顿时有几分膨胀。 压住自己膨胀的心情,面上还是很谦虚道:“怎么敢劳几位宗伯相问,我入内殿也只是议事的,有决策不了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如晦听了一愣,双眼一眯,满腹怀疑问道:“徐老弟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入内殿,就是连裴相那等人也要事先禀告,皇上允了才方可进去,你却可直接进去,但以后这长安城里多少人要看你脸色,你居然……” 徐清听了,继续装着不懂地问道:“什么叫多少人要看你脸色,在下不过是议事而已,还是要请教年兄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 杜如晦听了道:“我这不方便与你说,反正你一上任就知道了,对了,这是几位宰相托我送来的贺仪,先收下就是。” 杜如晦从袖中拿出一礼单,用两指从席上推至的徐清边上。 徐清打开礼单一看,这手面可真是不小,出手就是两千两白银 两千两放在眼前。 徐清觉得有些烫手,徐清是丝毫不缺钱,工资封地加上酒厂,一天算起来也有二十多两,这可是一天好几万软妹币啊。只是这笔钱都是入了荀雪儿的手里,被她好好存起来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地方,徐清拿不着而已。 徐清正要拒绝,杜如晦似知他的意思,当下道:“这笔钱是户部的部费,经三省手批过的,我那衙门里还又票据的,此事就算拿到天子面前,也没二话。” 徐清不由心道,这个我服,行个贿都能开个*!徐清道:“年兄,我非别的意思,我这人笨,怕帮不了什么忙,这笔钱,拿了怕是受之有愧。” 杜如晦笑道:“原来你有此担心,你这么说就是太小看宰相们了。两千两银子,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手指里露出的一条缝,不值一提。况且你的冰敬炭敬今年是没有了,拿这么一点还真不算什么……” 徐清知规矩如此,宰相们的钱也收的比较放心,于是也就叹了一声道:“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见徐清收了钱,杜如晦一笑,转头四顾打量了一番徐清的宅子,以及屋中摆设,然后道:“哪里是什么,桌子?桌子怎的这般高,不好用啊……” 徐清听了,又给杜如晦介绍了椅子和桌子,杜如晦一试,大呼过瘾、爽快,最后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徐清见状,送了一套,算作回礼吧。不过二手的徐清觉得有些寒酸,又去菜园子里掐了二斤苋菜,送给杜如晦,杜如晦见到苋菜,眼睛都绿了。 “这是绿菜,你用的什么地窖,怎的这般新鲜?” “不不不,这是我种下的……” “我听说皇上有个温汤监能在冬天种些绿菜,没想到你这里也能种出来……” “年兄参观指点一下?” 徐清邀请杜如晦入菜园看了一眼,杜如晦大呼神迹,又对徐清啧啧称赞,说徐清又经天纬地之才,如此改天换地的事情也能做出来。马匹拍完,杜如晦也不客气,把手伸到了菜园子里面,口称想试一试冬天掐菜的感觉。 这一试,又掐去了一把马齿苋。至于后来桌椅火遍长安贵族阶级,杜如晦冬天时常上门掐菜,都是后话了。 - 这章二合一。 感谢:张湖南,秒春,文竹,九夏兄弟,沈家玉门,dsg1357的大力支持。 明天开始,新的一个月了,开始一天一更,抱歉。 也祝大家工作顺利,学业有成。嘎嘎嘎嘎 第八十五章 长安诗会 第八十五章 长安诗会 双十一这天,天公作美,雪霁初晴,芙蓉园里,一众文人烹茶煮酒,高谈阔论。这一次的诗会实在鼎盛,上至官员,下到流浪诗人,再到春楼名人,连不少深闺中的女子,也带着丫鬟悄悄的进来参加。 上官仪,沈三从,高月,蕲新,号称四才子,但这还不是最主要吸引人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第一才子徐初六终于要现身了! 虽然徐初六的名声早已传遍,大家也知道徐初六是大官,可正因为如此,一般的百姓还真见不到活人,哪怕是富有名气的才子。 芙蓉园,又被划分为外园内园,外园是众人游玩之地,内园则是众文人谈诗论文的地方,除了有名气的才子之外,非豪门大户不得入内。徐清就被拦在了门外…… 沈三从自诩为第三才子,主动请缨担任内园的牙门将,迎来送往,最容易结识那些名流贵人,比上官仪担任的主宴人还要实在。徐清和荀雪儿结伴而来,沈三从见了,立即干了过来,率先施了一礼问道: “阁下可是来参加诗会的?” 徐清点点头,那沈三从又问道: “那你家父亲叔伯,都是什么官?” “额,无官……”徐清思考一下,如实回答,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家里确实没官。那沈三从听了,重新打量了一下徐清二人,看着徐清穿着普通,却也不寒酸,看到荀雪儿之时还愣了一愣。于是沈三从思考了一下又问道: “令堂可有爵否?” 徐清笑了笑道:“也无……” 这时,沈三从的面色就有些不屑了,又问:“这个,那你有什么朋友是有名的才子?”徐清恍然一下,答道:“这个倒是有,上官仪是我朋友……” 只不过沈三从听了这句话,眼睛里倒是闪过一丝嫉色,他淡淡的说道: “嗯,五才子之一,你有他写的邀请函吗?” “他没给我邀请函啊……” “这,这位兄台,您不能入内……” “我可是诗人,怎的就不能进这诗会……” “哦?还是诗人,敢问尊姓大名?”沈三从笑了,心中已经有了对徐清的鄙夷,长安的文人他几个不认识,又有几个不认识他?剩下的,那可 “我是徐初六……” “噗!”沈三从听了一下没忍住,长安不认识他的文人倒还真有一个厉害角色,那就是第一次才子徐初六了,只不过眼前这个嘛,哪有半点才子的样子,穿个皮袄,带个毡帽,说是财主倒是还有人相信,沈从三撇撇嘴说道: “这位兄台说笑了,你还真有不要脸……” 嚯,这是什么话,徐清皱眉道:“我真是徐初六,不过我现在叫徐清…你不信算了……”有专贴向荀雪儿说:“上官仪怎么这么不靠谱,雪儿,我们走……” 不料沈三从看见荀雪儿要走,不由得心里有些舍不得。荀雪儿年纪小,虽然被徐清开发过了,除了身材变得成熟之外,面容眉眼间却还是清纯如处子一般。沈从三挽留道:“这位小姐嘛,倒是可以进去。” 徐清听了这话,看向荀雪儿问: “雪儿,你想不想去玩?” “嗯……可是徐大哥不去,我就不去……”荀雪儿乖巧的在徐清面前点头又摇头,又给徐清掖掖衣领。看得沈三从好一阵嫉恨,也不知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乡里小地主一般,竟然这个美人如此听话体贴,真是好白菜让那个猪拱了 沈三从心道:不如就让那男的进去,也好在美人面前让他脸面丢尽,才子佳人才是故事的结局,到时候眼前这个美人…… 荀雪儿想去玩,徐清哪里舍得阻止。于是道:“去叫上官仪来见我,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进去了……” “徐大哥,我马上就回来……”荀雪儿幸福的看着徐清,有这么个好夫君,她可是晚上都能乐醒。沈三从见不得徐清二人的恩爱劲儿,不耐烦的说道 “好了好了,看在这位小姐的面子上,你也进去吧。”徐清微微惊讶一下,又听见沈三从说道:“到了里面我带你们去待着,不准乱走,里面不是才子名人就是官宦子弟,你一个也得罪不起。” 徐清心里好笑,只是对这种人没必要计较,他可是爵爷,要有处变不惊的气质,嘴上也就没说什么,于是徐清荀雪儿二人被带到偏僻角落,此处也有几人在烹茶,只不过比起那些中央的人,无论是衣着还是什么,明显落了好几个档次。远远的看着在中央谈笑风生的上官仪,徐清撇撇嘴,轻哼了一句,让我差点吃闭门羹,你也别想让我主动现身。 众人久等之下,不见“主唱”过来,等不及了,有人开始向上官仪提议先开始诗会,只不过也有人开始抱怨,抱怨徐初六恃才放旷,故意迟来。 芙蓉园建在曲江池边,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虽然有了太阳,但是也不见积雪融化多少,几个枝丫,几处黑点。众人开始互相吹捧,吹捧完了就要开始拿本事出来作诗,以便下一次吹捧的时候定好座次。 作诗的主题自然就离不开冬雪,上官仪微微一沉吟,有了灵感,端着茶碗,缓缓踱步,出口吟到: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上官仪语落,四座寂然,品诗是要时间去回味的,少有一听到就觉得神妙的诗。少倾,有人开始叹到:“不愧是四才子之首啊,一出言,果然不俗。” “对对对,诗中志趣高雅,用词清新,此诗妙极……”蕲新回味无穷的说道。 “此时在当今也只比徐初六的差了吧?” “嗯嗯,要是今日徐初六不来,这次的诗魁肯定又是游韶兄了。”高月赞叹的,自愧不如。徐清在角落里听了也是点点头,这诗不单求辞藻华丽,有点诗的样子了。 “徐大哥,这就是品诗啊,我觉得……”荀雪儿脸一红,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我觉得还不如平常说话好听呢! “雪儿,还记得昨天晚上教你的那首诗吗,等下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背出那首。” “嗯嗯呢,徐大哥的诗我都记得……”荀雪儿点点头。 就在徐清想继续听诗的时候,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说起徐初六,真的怕是今天不回来了,假的我今天倒是碰到一个。”沈三从说完,看向徐清这边,惊讶的说道:“咦?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不让你进来吗,你这无耐!” 第八十六章 我有了 第八十六章 我有了 一个圆锥形的毡帽,脖子被一条围巾缠绕,身上穿着一件皮袄,皮袄垂到膝盖,膝盖那里到脚是一双毛靴子,毛靴子里面是一条从脚趾到到命根的锦裤。头不戴金,腰不佩玉,活脱脱一个乡下土财主,这就是徐清的打扮。 沈三从没看向他时,众人也没人在意他,可沈三从将他给拎了出来,还说他自称徐初六,众人顿时一众哄笑。徐清 看沈三从说自己是不请自来,还是偷摸混进来的,不由得对沈三从颇有厌恶,心头热血一涌,面色红润起来。可这在众人眼里,却是以为他被揭穿,害起臊来。 “初六兄!你怎么在这!”上官仪的声音响起,众人听见,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只见上官仪走向那个“土财主”,远远就施了一礼道:“初六兄,是我怠慢了你啊……” “这这这……”沈三从脸面挂不住了,把第一才子拦在外面那可是出糗大了,他说道:“游韶兄,你莫不是说笑?” “初六兄,咦?嫂子也来了,快快快,到这边来……”上官仪无视沈三从的质问,迎着徐清二人到中间走去,荀雪儿一露面,倒是把鄙视徐清的眼神分担了好些过去。沈三从见此,脸色阴晴不定,语气有些重的说道:“上官仪,你不是根本没请到徐初六吧,弄这么个冒牌货,也太假了!” “三从啊,这就是徐初六,我和他一年的好友,怎会认错,倒是你以貌取人,让初六兄差点进不来!” “你……你说你是徐初六,可有证据!?”沈三从不和上官仪硬碰硬,转向徐清问道,他要捡软柿子捏。这个徐初六,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要拜倒在我沈三从的辩才之下! “哈哈哈,好笑……”徐清听了大笑回到:“你说你是沈三从,可有证据?”沈三从楞了一下,冷笑道: “可笑,在场之人谁不认识我?你又要谁认识?” “我不认识你,上官认得我……”徐清指指自己,又指指上官仪。 “诸位,我上官仪以名誉保证,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初六!”上官仪此语一出,倒是许多人点点头,相信了他的 话,只不过心里还在嘀嘀咕咕。 “游韶!”沈三从急了眼,可也无从反驳,毕竟上官仪是四才子之首,品性才华都是所有人肯定的,他以名誉为 保。 “二位,听小弟一言……”蕲新走过来劝道:“初六兄是朝廷命官,大家都知道,想必没人敢冒充吧?”蕲新又对徐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初六兄,在下等待初六兄好久了,却不知初六兄就在眼前,实在有罪……” 众人听了蕲新的话,点点头,这话说的中肯,有理有据,又不失情份。沈三从也不敢多说什么,冷哼一句,瞥向天边。 “言重了……”徐清回了一个礼,一边荀雪儿也跟着徐清纳万福礼。上官仪见到这般,向徐清介绍到:“这位是京华才子,蕲新……” “哎,不不不,在初六的面前,我哪里是才子……”蕲新谦和有加,在徐清心里又加了几分,蕲新又说道:“初六兄,我等渴望你的新诗已久,还请……” “对对对,就让他作一首诗,看他到底是不是冒充的!”沈三从转过头来说道。 “蕲新可没这个意思,他只是求诗若渴!”高月前迈一步说道,比起沈三从,他还是更喜欢上官仪,上官仪说徐清是,那就肯定是。他也了解蕲新,知道蕲新的话里肯定没有试探徐初六真假的意思。 果然蕲新面露尴尬之色,不好意思的看着徐清。徐清微笑说道:“我今日倒是还没想到好句子,内子倒是有了一首……”徐清把荀雪儿先推出来了,荀雪儿一直自卑不是千金小姐,高门大户出身,徐清就想在她身上加注才气,好让她以后在那些贵妇面前能自信一点,不受欺负。 “哦?不想嫂子也有诗才,真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好羡慕啊……”高月蕲新齐齐称赞到,只不过听了徐清称荀雪儿为内子,沈三从眼里的嫉恨之色愈加浓了。 荀雪儿看着徐清淡笑一下,若冬日里化出一丝春意,暖了人间。她道:“我哪里有什么诗才,都是徐大哥教我作的……”荀雪顿了顿,吟到: “此诗名叫《雪梅》”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在场之人闭上眼,仔细品味,一会儿,上官仪发出一声长吟:“嗯……”又说:“初六兄啊,你好是偏心,嫂子都被教得有了这等诗才,你却不肯教我一句……” “嗯,好诗,此诗中的志趣精神高雅至极,嫂子真是仙子一般的人儿啊……”蕲新高月夸到。 “徐大哥……”荀雪儿听了夸奖,只是羞赧,躲在徐清背后偷偷伸伸舌头。 “哼!那也不是徐初六做出来的……”沈三从讨厌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自己没本事,居然让女人来顶,便是真的徐初六又怎么了?” “沈三从,你有本事作首好诗出来!”上官仪有些生气了。 “我……”沈三从气急了,那有什么好诗,连早先想好的那首也忘得一干二净:“我做不出,他也做不出!” “哦,有了……”徐清看上去刚从思考之中走出来:“有了,有了一首……”在场之人暗暗地笑沈三从,又期待的看向徐清。 徐清一指远处,只见两只狗,一黄一白在雪地里打滚,远处曲江池面白茫茫一片,只有几个小黑点,随后听见徐清缓缓念到:“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首千年最著名打油诗,语言浅显的不行,众人也不要乍一听,觉得俗不可耐,可转眼一品味,不由得觉得趣味盎然,纷纷笑道:“妙极妙极……” “初六兄不愧是第一才子啊,此诗用几个俗词,竟然有了无数趣意……” “嗯嗯嗯,大开大合,初六兄倒是风格多变……” “化腐朽为神奇……” 徐清笑笑,当文抄公的滋味不错,轻松简单回报多。而且徐清抄文,都是应了景的,没人能指摘出不是。徐清高兴了,沈三从自然就高兴不起来了,强说到:“有趣倒是有趣,只不过 化腐朽为神奇夸得太过了吧!此诗俗不可耐,难登大雅之堂,也不像徐初六的诗风……” “咦?我又有了!”徐清不听沈三从的话,自顾自说道。 第八十七章 长安瓜子贵 第八十七章 长安瓜子贵 听到徐清转眼间就有了第二首诗,心里暗暗惊讶,只听徐清说道:“不过此诗却不应景,是我见曲江池这宽阔无边的雪景,联系前段时间的经历所得。”众人只说无妨,徐清便念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徐清的嗓音浑厚,神情深沉,声情并茂之下,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都浮现出一副萧索孤寂的画面。 沈三从听了此诗,自觉一生都比不上徐清,乘众人都在回味无穷之时,悄悄地退出内园,不知所踪。 “老师在上,弟子蕲新见过老师!” “噗!”徐清正享受着迷住众人的那种感觉了,蕲新扑通跪下,竟是直接拜了徐清为师,徐清差点呛住。 “上官,这……”徐清睁大眼睛问上官仪。 “弟子高月,拜见老师!”蕲新的事情徐清还懵逼呢,高月又拜在了徐清脚下,引得诸位看客,好是一阵惊呼。 “啧啧啧,你们两个倒是动作快,我也想拜初六兄为师啊……”上官仪摆摆头开玩笑说道:“可是我现在拜,不就是你们师弟了吗?这可不行……好在初六兄和我是兄弟,你们以后得教我师叔!” 徐清哪里敢收什么徒弟啊,扶起两个人说到:“不必这样的,我何德何能啊,快起来,以后也当我做兄弟便是!” “那,那你也要叫我们作诗……” “行行行……”徐清点头说道,想了想,这样只怕是敷衍不了他们,心道,王国维先生,对不起您老了。徐清站在曲江池边的栏杆后,负手而立,缓缓说道: “凡是写诗,诗人必须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 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 诗人必有轻视外物之意,故能以奴仆命风月。又必有重视外物之意,故能与花鸟共忧乐。” “写诗又有两种境界,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泪眼问花,乱红飞去”,有我之境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无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参悟前言便可入门,参破后语就有了境界,至于往后,自行探索,或奔放,或婉约,皆可自成一家,尔等谨记。” 徐清说完,留下一地的目瞪口呆,带着荀雪儿,拂袖而去,看似仙人,其实慌张。徐清心道,特么我说的话你们自行参悟哈,我就不负责解读了。 一处角落里,袁天罡问: “裴老,你也颇懂诗文,你觉得此语如何?” “开宗立派,不算过……”裴寂目光如炬。 诗会的事情几乎瞬间火爆了全长安,大街小巷,酒楼饭店,红楼柳巷纷纷围绕徐初六周边开展活动: 闺中: “徐公子,他怎么就有了妻室呢?呜呜呜呜……”一名待字闺中的女子听了故事,哭的死去活来。 “徐公子的妻室竟然这般有才华,徐公子眼光如此高,我等……”另一名女子黯然伤神,几日吃饭吃不下,睡觉睡不好。 小巷: “徐大才子的名气可真足,连小娃子都知道哩!”一位农妇摸摸自己儿子的头骄傲的说道,因为他儿子刚才念了一首完整的诗! “我倒是觉得徐大才子写的那首黄狗是最好的!”工地里一个匠人一边干活儿,一边闲聊。 街上: “走走走,买皮袄去,还有毡帽……”一名长袍公子匆匆赶往西市。 “买哪干啥,土里土气的!”另一为少爷不解其意。 “你知道什么,长安第一才子穿的就是这个,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不被这身打扮迷得死去活来,这是今年的流行款!”长袍公子急切的解释到。 一诗名气满天下,满城尽穿皮袄夹,后世的文人如此感叹。 酒楼饭店: “你们不知道吧,徐才子不仅写诗一绝,还是个将军哩!” “说书的,莫不是你又徐公子的故事?快说来与我听!” “话说徐初六脚跨一匹白马,手提一杆镔铁枪,银盔护身,那是威风八面……” “去你的,那不是赵子龙嘛!把钱给我拿回来!” 集市上: “嘿,大姑娘小媳妇注意啦,这里有徐才子嗑过瓜子儿壳!”一个小贩站在高处招手叫卖,路人纷纷围拢过来,问道: “哦?是真是假!” “哪能有假,我做生意,假一赔十!”小贩拿出一粒来,在人群中晃了一下又说道:“上面还有徐才子的口水哩,不信你看啊!” “呀,徐才子的口水,啧啧,我要了,给我五瓣瓜子壳儿!” “一百文!” 徐才赛诗会,长安瓜子贵,又有后世的诗人如此感叹。 一处暧昧的小房子里头: “嗬,一帆一桨一渔舟!”上面的人说。 “亚麻跌……一个渔翁一钓钩……啊啊啊……”下面的人接到。 “啊啊啊啊,姑娘你真是天地一笼统,这里一个黑窟窿啊……” “公子,你的鸟呢,都飞绝了吗?” “嘿嘿嘿,一览……一览什么来着?哦!呼……” 而此时的徐清,大门紧闭,把那块刚挂上去的“洛南县伯”牌子都给收起来了,真正的关门闭客。 日子总会冲淡一切,因为未来的日子总会充满惊喜和不期而遇。 徐初六的狂潮被一场大雪给冻住,虽然以后的日子里常常还能听见议论徐初六,唱和读他的诗,但已经不那么狂热了。 另一场盛会,寒士最大的晋升阶梯,朝廷的抡才大典,唐朝开国第一次科举考试,即将在这个大雪纷纷的冬天,在千年古都长安,盛大举行! 早就住在了长安的各大学子,纷纷开始互相打气,跃跃欲试。一日,徐清看来家的人渐渐少了许多,重新将“洛南县伯”的牌子挂上。不到半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徐清正在外院玩雪呢,顺手就开了门。只看到一名学子,穿着薄衫长袍,冻的瑟瑟发抖。但眉眼间仍不失倔强,傲骨铮铮的立在寒风之中,有如一颗古松。 那学子递过来一张同样单薄的纸,说道: “学生孙伏伽,一首小诗,请徐大人指点。” 徐清心里一惊,原是“头号状元”孙伏伽,赶忙迎了孙伏伽进去,热汤炭火,又给他加了一件皮裘,才和他坐下详谈。 第八十八章 头号状元 第八十八章 头号状元 猛虎不为雪低头,折身俯体嗅蔷薇。不被严寒说打败的人,遇到温暖,不管怎么,还是会有所感动吧?孙伏伽被冻得迷迷糊糊,无意中才看见“洛南县伯”的牌子,于是心里一横,写了首拜门诗,管他是死是活,试着最后一次了! 此时孙伏伽坐在一间热烘烘的房里,身上披着厚厚的皮袄,脚泡在暖暖的水桶里,不禁感慨啊,爽透了。 “咕噜……”孙伏伽肚子一阵叫唤,低着头不好意思起来。徐清见状,叫下人去拿了几盘东西来吃,孙伏伽虽饿,但也吃的斯斯文文的。 好不容易吃饱了,孙伏伽脑袋里面忽然一想,咦?我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貌似投了一首拜门诗,就被人拉了进来,又是穿衣,又是泡脚的,以前没有过啊?这是哪儿来着?好像是,洛南县伯府……这洛南县伯为何对我如此照顾,完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洛南县伯不是让我做那违法之事吧!孙伏伽心里大叫苦:这次我的一世清名要毁啦! 孙伏伽慢慢吃东西,一边观察着周围,见到下人对那皮袄男子颇为尊敬,难道那人是伯爷?不,不对,伯爷怎么会亲自见我……咦,那皮袄男子怎的一直盯着我看?看我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炙热,传言长安里头有许多青楼都有龟公,难道?莫非……我的清白耶! “孙伏伽是吧?”徐清口啖这蚕豆,问到。 “嗯咯……”孙伏伽一阵后怕怯生生回答。 “敢问尊台甫?” “吾少也贱,只有贱名,无字……” “哦?好好……”徐清笑笑说道:“为何今日突然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唉,说来惭愧,我早年原本是隋朝一小吏,混得倒也衣食无忧,隋亡之后便没了糊口的活计,听闻天子招收寒士,我便闯了过来看看……”孙伏伽想起自己的经历,唏嘘了好半天,心里想到,算了豁出去了,此人对我有救命之恩,龟公也好,杀人也好,我便做一次报了他的恩,以后的事,再说吧…… “不知考试还有几天?” “三日之后就是了……” “那好,你暂且住下吧,一应伙食住宿保你无忧……” “恩公,还未请教姓名……”孙伏伽心头一暖问。 “徐清……”徐清扔下两个字,出去了。 “徐清,徐清,徐清不就是长安第一才子徐初六嘛!难怪!”孙伏伽震惊之余念到:“盛名之下无虚士啊,更难得的是竟然这般亲和……” 晚间,徐清在书房拿着一块绢布剪啊剪,缝啊缝,他这些天一直想给荀雪儿做个手套的,正玩得不亦乐乎呢,孙伏伽敲门进来了。 “徐大人……”孙伏伽施了一礼,徐清远远的虚扶一把,算是回礼。 “状……额,孙伏伽,来得正好,你看看我这缝的怎么样……”徐清拿了一个手套,送到孙伏伽手里。 “徐大人,在下不懂针线……”孙伏伽不敢接,心里嘀咕,不知徐清为何在弄女子的事,却又不敢疑问。 “也是,好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徐清拿回手套自己带上试试。孙伏伽犹豫了一下,最后问到: “我想问问徐大人,缘何救我,以前从没人肯这么优待我……” “嗯……你觉得呢?”徐清低着头玩套套,昏暗的灯光下,孙伏伽连忙摇头说道: “徐大人,在下实在想不通……” 徐清邪魅的一笑,道:“孟子说的怜悯之心不够吗?若是不够,那再加一条,你三日之后,必中状元!”徐清得斩钉截铁,随后又自顾自的说道:“你来问这个,是怕我以后让你做违背道义的事报恩吧?” 孙伏伽发了愣,不知说什么好,倒是没想到徐清说他“必中状元”,再者说今天从进徐清门开始,所有事情仿佛如梦一般,他迷惘了。 徐清见此又道:“也没什么别的事,日后你做了大官,只希望你多为寒士发声,多为百姓做事啊……”孙伏伽这人也是有名的谏臣,也是一位严于执法的“包青天”,救了孙伏伽,一时因为对他的尊重,另一方面徐清也能留下一条后路。徐清不想犯条子,只不过以后遇到了白虎堂那种事情,就有了一条“白路”可走了。 “徐大人真是君子啊……”孙伏伽听了十分感动,没想到徐清声明显赫,高官厚禄还不忘提携寒士,不由落泪:“今后在下若真能帮到徐大人,徐大人尽管开口,在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嗯,你先住下吧,日后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徐清倒是不客气的收了这份人情票子。 孙伏伽退后,徐清把玩手中的手套,觉得有点丑点,但是带着很实用,想着先做个样品吧,等下让雪儿自己再做一套精美的算了。 徐清“砰”的闯进荀雪儿的房间,想吓她一跳的,却发现荀雪儿和小月在说什么体己话。 “啊!”二女大叫,看清楚是徐清了,顿时腮红如霞,也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徐大哥,你吓到人了……”荀雪儿委屈的说到。 “额,对不起哈哈……”徐清打了个哈哈,从怀里掏出一双手套:“雪儿,你看看这个,我给你缝的……” “噗嗤……”荀雪儿和小月看着这个左歪右拐,还有不少线伸出来的东西,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我可试了好几天,今天才做出两个整的出来……”这次换徐清委屈了,虽然这只是样品,但是也是他的心血啊,好努力的呢。 “好了,原来徐大哥这几天关在书房里头,就是为了做这么个玩意儿啊,这是做什么的啊?” “来来来,我教你带上。”徐清拿住荀雪儿的手给她套住,说到:“这个带上之后,就可以保护手不被冷着了,知道了吧,你手经常冰凉冰凉的……” 一边的小月看着徐清体贴的样子,眼神中不由得黯然起来,但是想起刚才荀雪儿与她说的那些话,又有了三分期许,三分羞赧,默默地退出房间,任徐清二人在灯前恩爱。 说了好久,荀雪儿知道了徐清的用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做了。徐清嘿嘿一笑,“呼”,吹灯!可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噗噗噗……” 一名下人在门口说道: “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让您连夜进宫……” “徐大哥,那你就先去吧,今天我正好那个……” 第八十九章 主考官 第八十九章 主考官 据史载,隋文帝曾下诏举“贤良”,令京官五品以上,以“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二科举人。隋炀帝也让官员以“孝悌有闻” “ “文才秀美”“才堪将略”“膂力骄壮”等德智体美劳十科举荐人才。 到了唐代,吏部举办科举,常设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明算等五十多种。其中明算等科,不为人重视,秀才一科,要求很高,后来渐废。 所以,明经、进士两科便成为唐代常科的主要科目,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对这两科的认同度最大,如“王牌专业”一般。进士考时务策和诗赋、文章,明经考时务策与经义;前者难,后者易,常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话。 话说徐清大晚上被李渊从卧室里拉了出来,顶着夜色进宫。抱着一肚子怨气到了太极宫,说了一通废话之后,李渊最后让太监宣布了一件事: “徐清有文采,诗文极佳,诗风清丽,诗理有哲,可称宗师也。吏部科考主考病辞,经裴寂推荐,着徐清领公功考员外郎一职,主持进士科考试。” “当代宗师?主持考试?”徐清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只听见李渊亲自补充了一下:“本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再做决定的,可裴寂把你的诗都给朕看了,十分不错,你当的这个主考。” “臣毕竟年少啊……”徐清无奈的说道,这个主考的事,该怎么弄他还不知道啊。 “年少有年少的好处,朕叫了杜如晦帮你,明面上他也是主考,你大可放心……”李渊说道。 “臣领旨……”徐清听了杜如晦在,心里安定下来,杜如晦可是个老干部,好干部。不知考试流程的问题解决了, 可这李渊为什么要叫我担任主考官啊,仅仅因为我诗写得好?裴寂的推荐?恐怕不那么简单…… 进士一词初见于《礼记王制》篇,其本义为可以进受爵禄之义。进士科由吏部主持,称“权知贡举”,常科登第后,还要经吏部考试,叫选试。合格者,才能授予官职。 可这登科却是最为紧要的一步,所以进士及第也称“登龙门”。第一名曰状元或状头,其余同榜人要凑钱举行庆贺活动,以同榜少年二人,在名园探采名花,称探花使,随后,要集体到杏园参加宴会,叫探花宴。宴会以后,同到慈恩寺的大雁塔下题名以显其荣耀,所以又把中进士称为“雁塔题名”。 甭管是状元还是其他进士及第的人,都统称进士。考官作为选定排名的人,诸进士要在考官面前聆听训话,所以诸进士和考官之间算是师生的关系。 一朝进士以后都是要当官的,上百名官员都要喊你一声老师,见了面要规规矩矩行礼,那是什么一种滋味?而且和上百官员有了这一份师生情,以后就都能算作朝中一派势力了,徐清则是这一派的领头人。只要徐清不死,哪怕遭贬了,罢职了,这份情也同样有效,没人敢不认,这就是所谓的人活三分情。 另外,进士当官之后,又会提携后辈,提携的后辈一部分是要看徐清的面子,他们也算徐清一派的徒孙。所谓子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放在愚公移山里头是坚持不懈,放到官场上就是树大根深了。徐清当了主考官之后,开始变为一颗参天大树的根部,李渊不会看不到这个变化的。 可,这么一份庞大政治资源,李渊为什么要给我呢?此中的真意,徐清冥思苦想,久久不能参透,李渊真要重用我?干嘛啊,他不是有两个这么能干的儿子么?自家儿子不好用吗?哼…… “哦,对了,徐小子,你今晚在朕的宫里歇息吧。” “臣叩谢圣恩……” 一觉睡到大天亮,伺候的太监进来了 “呀,大人怎么还在这!” “嗯?不是李老……皇上让我睡着里的吗?” “哎呀呀,平日里那些公卿被留宿的,过了子夜便在承天门网扣头谢恩出去了,您倒是心宽,一觉睡到大天亮……”太监忙着打扫房间,一边和徐清解释到。 “那,那没事吧?皇上会不会怪罪下来?”徐清虽说不怕得罪皇帝,可也不想得罪啊。 “您是徐大人吧?唉,要说是别的大人在这里一觉到天亮,可徐大人却不会,您现在可是圣眷隆厚啊……” “啊哈哈,多谢公公。”徐清一摸腰包给了太监一锭银子。 “哎呦,徐大人客气啦……”太监不动声色手里银锭子,又嘀咕说道:“您现在皇上眼前红人啊,这有了圣宠,就 什么都有了,宫里宫外,只要在这大唐国,没有例外的事……”太监说的这话,像是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徐清听的,不甚明白。 回到家里,徐清将孙伏伽赶了出去。考生住在主考官家里,算个什么回事?只不过徐清还给了孙伏伽一些盘缠,足以支撑半个月的食宿。 第二天,另一位主考杜如晦来了,作为户部尚书,考较进士是杀鸡用牛刀。这也是因为第一次科举,诸多规矩定式 还没形成的原因,临时拼凑起来的主考团队。 杜如晦来徐清家,自然是为了说这个进士科的事。徐清不了解,只是听着杜如晦安排。考试一共分为前后两场,前场三个题考时策,后场四个题考诗文,诗二首,赋一篇,诏文一篇。一首诗是事功诗,传达政令的,一首诗是写景的诗。总的题目如下: “策论一: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此语于今何用?” “策论二:四边诸匪,何以平之?” “策论三:兴民兴政兴德。” “诗二首:‘劝农诗’,‘大河’;赋一篇‘长安’;文一篇‘祭皇天’。” 七个题目都是徐清和杜如晦拟定,然后让李渊给批了的,其中最重要的是前三篇策论,是对考生的为政为军韬略的考核。后面的诗赋,只是为了考核考生的修养,能力,见识罢了,可以算是附加分,或者是给韬略不足的人一些补偿。不过,科举制在唐朝发展之后,进士科诗赋的重要性还是越过了策论。 徐清大发感慨啊,在后世的时候,因为高考失误,只能读个二流大学,还有每天做些零工来补贴日用。可如今,摇身一变,却成了高考命题人。不仅是命题,而且还是阅卷人,标准答案终于轮到自己说了算,哈哈哈哈,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棒。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喂!”徐清唱着歌,弯着腰,在菜园子里浇水,又给温室加点火,第一次考试前这么轻松。 第九十章 进士选拔 第九十章 进士选拔 开考之日,犹如上朝一般,大清早起来,徐清眯了眯眼,穿戴好后,荀雪儿已端着一盆子来,小月提着一铜壶倒下半盆热水来。 徐清用热毛巾放在盆里,再拧干将毛巾搁在脸上,待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将毛巾放下,拍了拍脸,清晨的睡意顿时消去了不少。 徐清带好翘脚内衬巾帻幞头帽,内穿黄软锦步内衣,加了一套纯棉厚罩衣,外遮绯红官袍,既是整齐,也是防寒 防风,威风八面,好一个大官模样。 荀雪儿小月看了徐清都是道:“好精神啊!”徐清笑了笑,让牛吃草牵了马车,直奔长安贡院。 贡,就是通过考试选拔人才贡献给皇帝或国家的意思。唐朝的贡院不止一个,现存的还有江南,北京定州等贡院遗址。长安贡院举办的考试,是各地方贡院选拔出来的人才,加上各级官员推荐和名气较大的士子的最终考核,也称及第试。 这时候的贡院已是熙熙攘攘起来,徐清马车到后,院门一开,几个伙计,就挑着灯笼进来,殷勤地向徐清道:“徐大人,茶饭都给您老人家备好了,是在屋里吃,还是在堂里吃。” 徐清心里摇头,我是老人家啦?嘴上没计较,道:“在堂上吃吧!” 天边夜色还未散去。 寒风袭来,刮得脸上如同刀割一般,这天气考试,也真是够呛。要是碰到家境贫寒一点的,指不定就……唉,倒不如在三伏天考试,总热不死人的。 吃完饭,小厮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徐清跟在后头,迈步走到大堂上,这是要巡视考场。冷风一吹,徐清紧紧衣裳,见到杜如晦也来了,打了招呼。徐清道:“杜尚书,这天气考试,难免会影响士人的思绪啊……” “徐大人可有妙法?”杜如晦也是眉头紧皱。 “嗯,不如吩咐后厨,做些热食,熬些热汤吧,也好让考生祛除寒意。” 杜如晦听了,当下让伙计去叫后厨,做了一大筐蒸饼,以及一桶刚刚烧好的鸡蛋热汤。厨子说,要是少了,后厨还有,马上端过来。徐清听了点点头,看看蒸饼,心道这贡院还不错,没刁难克扣。 考生陆陆续续出现在了贡院,看见贡院又热汤热食,一个个纷纷喜颜悦色,只不过喝汤的很多,吃饼的却不多。 但见一名考生一手抓一个块蒸饼在那啃着,转眼间连吃了十几个馒头,众考生不由指指点点,摇头晃脑。那名考生见此,满脸惭愧地道:“愚弟来长安三个月,还不曾吃过如此饱,再来一碗汤……” 堂上帘子后面,徐清看了又是微微点头,心道这位考生倒也有几分执着,是个人才,不知学识如何,等下阅卷之时,先注意他一下罢。 见考生来的差不多了,徐清起身,走出帘舍,拱手道:“诸位才子,有道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今朝此试,愿诸君,共雁塔题名!” 纵是知道进士不那么容易,但大家都是喜欢听吉言的。又见是长安第一才子在这里当主考,考生们都是起身拱手,以近乎狂热的神情对徐清道:“愿得徐大人才思一分足矣!” 这时候杜如晦打着灯笼进来道:“就可以动身了。” 约莫不到后世的八点,众人抵达了贡院的正式考场,原来不知道,现在一看,哇呀呀,三千余各贡院贡士,他荐自荐,也称作领乡荐二千余人都聚集在此。不少衙门里的脚夫,一个个都聚集在这里,想要帮人提东西赚点外快,贡院门口,被挤成了一团。 五千学子,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之辈,经历了大浪淘沙来到这里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各学子没有直去贡院,先去供给所,领取炭火木柴,考试的供给,由长安府中提供。 徐清来到供给所,见炭火供给,有木柴、煤、炭、秫苇,此外还有炭盆,蜡烛可以支领,还算齐全。可徐清稍 微一听闻,原来这些东西好多都是要买的。只有炭盆,蜡烛和一斤木柴不要出钱,再想要多的,就得掏银子。那些 多余的物资,都是贡院里几个小吏自己出钱购买的,好在这里大赚一笔。徐清见价格也还公道,是贵了几分,不过还算不上“宰”,也就没说什么。 全场有五千多考生,参加进士科的占了一千二百多人,徐清看着手中的花名册,摸摸鼻子,这可是要刷掉一千多人啊,怎么下得去手。杜如晦见此,考诉徐清说:“徐大人可知这剩下的一千人,该如何?” “额,不知,敢问杜大人……” “这前一百名,自然是荣登富贵,再过了吏部核试,将来要做官的,不必细说。” “这第二个前一百名,将来就放入国子学,学制三年,再度考核,发放地方充吏,辗转几年,评价得好,入个末流的官,再几十年,运气十足,能力强的话也能当个县府之类的官后致士。虽不然,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置办家业,留给子孙。” “这第三个一百名嘛,又差一点,不过也还好,放到各大官员家里充当侍者,幕僚,要是能得到机缘,各大官员给他安个位置,也是荣华富贵的命。要是……额,小声说,要是你我有看上眼的人才,也可把他放到这里面,自己取了去……” “三百名后嘛,就无甚作用了……” 徐清看着杜如晦悠然自得的神情,暗暗咂舌:想不到这第一次的科考,就能将各种利益均衡到如此地步。说道:“小弟受教了……” 杜如晦老奸巨猾的一笑,拿起煮好的茶汤自饮起来。 作为主考,自然不会亲自去监考,放题。徐清坐在贡院屋子里面,安心的烤火,拿着一本架上的书读起来了,是《论语》。 话说他到了唐朝之后,还真没怎么好好看书,现在一读起来,许多繁体字都要好好想起才能知道意思,又是断句,又是从左读到右的,不一会就头昏眼花,脑袋直点桌子。 杜如晦见此,不由得笑了笑。他不知道这个负有盛名的大才子,怎么读起书来这般不认真,可能大才之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看起来无聊?看清楚徐清拿的是论语,他倒是有几个读书的疑问,想要和徐清相互印证一番,于是道: “徐大人,你是长安第一才子,我倒是有几个读《论语》疑问要请教你,不知可否?” 第九十一章 民可,使由之 第九十一章 民可,使由之 徐清猛然坐起,不好意思起来,他连句子都没读通顺,哪里还能帮人解答疑惑?此时徐清手中的《论语》正好翻到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那一页,徐清灵机一动,说道:“杜大人说笑了,这读书要结合自身的生活去理解才有用,也能将读的书运用出来,我是没法解答杜大人的疑惑的……” “嘶,徐大人所言甚是啊,不过……” “不过嘛,小弟倒是从《论语》里面读出了一个小趣味,可以 与年兄分享一番……”徐清摊开《论语》给杜如晦看。 “徐老弟既是有心得,快快与我说说看……” “你看这一句,该如何读?”徐清指着书上那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哦?这是平常的一句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此读,不然如何?”杜如晦疑惑的问到。 徐清见此,大笑一声:“错了错了……圣人重教化怎么会说‘不可使知之’呢?” “对啊,这么一说,却是不对……”杜如晦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士人:“难道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徐清摇摇头道:“此一句,能有六种断句之法!” “六种!?愿闻其详……”杜如晦显得很是惊讶,《论语》对于士族来说,最多是开蒙就已经学了的,他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多弯弯道道。徐清缓缓将六种断句说了出来: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六种断句说完,徐清又将六种断句的意思也说了出来,然后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杜如晦问道:“论语上一句话,就能断出如此多不同的句子,杜大人,你是户部尚书,每日定是要看无数公文的,要是下面来的公文,也是这样一番,不知……” “徐老弟啊,别说了,我已然明白……”杜如晦听了徐清的话,后怕一阵,又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徐大人大才,随意拈出一点,也让朝廷百姓受益无穷!” “不敢不敢……”徐清连忙摆手。 中午时候,徐清拿了一个铁壶,就着炭火煮点茶喝,只不过不是杜如晦和的那种。前些日子,徐庄的人送过来些干货,干红枣,酸枣糕什么的。 炭盆里的水壶烧的咕噜咕噜响,徐清往里面丢了些干红枣,又抓了一把枸杞,好茶都要煮一会儿。 泡好这红枣茶后,冷了一下,直接对着壶嘴喝,暖暖的,一丝丝清甜,红枣的香味顿时渗透进五脏六腑里。 红枣茶可补脾胃,在这寒冬腊月喝一壶热腾腾地香茶,倒也是难得享受。没想到监考还这么轻松,不错不错…… “徐老弟,我们出去巡视一圈吧,总得露露面不是?”杜如晦说着,戴着帽子邀徐清往外走。 “也好……” 考场上静悄悄,芸芸学子手不停笔,听来都是笔尖摩纸,乍听来如春蚕食桑,沙沙有声。徐清巡视考场,也不由得 屏住了气,那些监考的官员见了主考,也只是远远行礼。再看考生们,一个个蹙眉运笔,殚精竭虑,将半生所学尽诉于纸上。 孙伏伽巡视了半场,重新走到正前之时,一名学子递上了考卷,三篇策论已经写完,而此人徐清看了一眼,正是孙伏伽!孙伏伽拿了第一篇递给徐清,两个人就地将卷看起来, 第一篇策论的题目是:“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此语于今何用…… 这其实算是一篇高考常见材料作文,材料的意思是子贡想不在使用扬来举行告朔,孔子说:阿赐,你爱这羊,所以 可怜它,我却爱惜礼法,不能坏了礼法啊。然后请你认为这句话在“当代”的现实中有什么作用,字数不少于多少字云云。 而孙伏伽的论题是:“圣人之心,惟知有礼而已” ,徐清看了,心道不错,这个题选得上乘。再然后,孙伏伽写到夫告朔之礼,大礼也,何暇为饩羊惜哉。徐倩一路看下来,洋洋洒洒五百字,气势恢宏,论理精辟,还有韵律,要是读出声音来,必是朗朗上口。特别是没有什么故意显露才华的生僻字,半文盲才子徐清,能够读得明白,徐清忍不住点点头。 “徐老弟,这人的文章如何?”杜如晦看完了两片策论问。 “嗯,还不错……”徐清不知道看文章评分,只觉得孙伏伽这篇文章写得明白,读起来爽快,于是说了个中等。这是杜如晦不愿意了,鄙视地看了一眼徐清道: “嗬,你是大才子,眼界也高,这文章只是不错。不过照我看来,真称得上是锦绣文章!” “哇哈哈……”徐清打哈哈掩饰了一下说:“杜大人看这人的文章能排第几?” “嘘……”杜如晦做了个手势,压低了声音道:“这文章恐怕是前十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孙伏伽是哪家的人……”唐代考试不糊名,考官直接知道卷子的主人。 “哦……”徐清听了不担心,不出意外的话,历史应该不会改变。再者说孙伏伽只要成了进士,那队自己就是大大的好,状不状元都是鸡肋了。 一天时间,三篇策论完成,再过三天考第二场诗赋。不过第一天的考完之后,三天之内已经大概将卷阅过了,已经入选了五百名预选的人,将着几百人的名字做成榜发出去,没上榜的人下次就不会来参加了。不过也不是强制的,如果考生愿意参加,也是可以的,只是……呵呵…… 整个考试期间,徐清只是打酱油罢了,再加上用一个“第一才子”的名气来镇场。第一次科举,前面名次的制定还 轮不到主考官左右,皇权,官僚,士族等各方势力协调下,排序才制定下来。作为主考官的徐清,只不过又有了提前知道和建议的权力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孙伏伽依然中了状元。只不过这个状元除了他本身的才华之外,还是李氏强烈要求,为了体现招纳寒士的基本方针,而选上的。除了他,前十名,就全都是贵族了。 外人不知内情,孙伏伽鲤鱼跃龙门,一鸣惊天! 第九十二章 刘黑闼被斩首 第九十二章 刘黑闼被斩首 无论是中了状元,中了秀才,中了进士,中了明经博士,算士,明法,没有不高兴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昨日还是平头老百姓一个,今日就俨然成了剥削阶级,这中飞升般的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开宴会,大摆宴席!寒门没钱?凑钱也要摆宴席! 喝酒,唱歌,写诗,把诗写到塔顶上去! 炫耀,使劲的炫耀,披霞带,挎花马,在朱雀大街上狂奔!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谁都高兴,皇族,朝廷,士族,百姓…… 大唐立国之后,发现统一的地盘越来越多,而能用的官吏太少,一旦任用本地官员,又难免再次叛乱。这第一次科举的举办,其最初的起因也正是如此,动乱的社会环境不利于经济发展,战争对士族的破坏性也比较大,举国上下需要一个相对平静的环境,所以科举制才被众人从隋朝的废墟里找出来。 一个国家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对外对内,大到战争,小到一场选拔考试,都是各方势力妥协的结果。只有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一件事情,一个政策才能执行下去。当然封建时代的“大多数”是指地主阶级的比重。 正因为这次科举是符合各方势力的,而朝廷也急需这一批人才,所以这第一批士子很快就接受了任命。孙伏伽被李渊接见,并且当堂问治天下策,引得无数人眼红不已。 孙伏伽也不含糊,当堂向李渊进谏三策:其一,“天子有争臣,虽无道不失天下”;其二,“百戏散乐,本非正声”;其三,“性相近,习相远”。孙伏伽指陈得失,吸取隋亡的教训,一条条的指责出来,无所回避,慷慨至诚,李渊深受感动,认为孙伏伽“既怀凉直,宜处宪司”,遂任命他为治书侍御史。治书处御史这个官,也就是当初卢靖所担任的那个。孙伏伽三策,后被著名的谏臣魏征,监督唐太宗实现了。 而大才子徐清,则再次提高了地位,成了百名进士的恩师,一个个都要来谢恩请求教,害的徐清忙了好一阵子。徐清一人送了二十二个字:“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二十二个字让孙伏伽抄了二百遍,来一个人就送一副,然后说几句关心黎明,舍身为国,为官清廉之类的勉励语。 洛南县伯府,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对着一群二十、三十七八的人,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那群年级大的人,还特别真诚的聆听,半个字不肯放过,那画面,实在让人不敢直视。 教训完这群“大”学生之后,徐清真正的清闲下来了,不要上班,不要接客,不要上课,关起门来看雪。雪花一片一片一片,还唱几首没人听得懂的歌,让徐家的下人们躲在暗处偷偷笑。 一日,雪停了下来,徐清出门走走,听见长安街上大呼小叫,刚以为是在对自己这个大才子,大明星发狂呢,却听见大家在喊: “刘黑闼被斩首啦!!!” “太子河北大捷!!!” “山东徐圆朗被灭啦!!!” 徐清仔细回想了一下唐初的战争,太子出征的还真不多,这个貌似是唯一一件。 武德五年九月,唐王朝还来不及对河北实施统治,刘黑闼又从突厥借兵回来,重新占领河北,还联合山东徐元朗, 号称十万兵马在山东河北一带横行。本来是又是想要李世民出征的额,但太子中允王珪、太子洗马魏征担心李世民击败刘黑闼后声望更高,遂劝李建成请求亲征,自取功名,并趁机结交山东地区豪杰,以保皇位继承权。 十一月,高祖李渊诏令李建成将兵讨刘黑闼,陕冬、大行台、山东、河南、河北各州均受其指挥,有权便宜从事。十一月二十二日,齐王李元吉派兵在魏州击败刘黑闼弟刘十善军。刘黑闼挥军南进,自相州以北州县皆响应刘黑闼,望旗而降,唯魏州总管田留安拒守。 刘黑闼久攻魏州不下,便南取元城,再回军攻魏州未果。十二月刘黑闼军陷恒州,杀唐恒州刺史王公政。十六日, 幽州大总管李艺收复廉、定二州。十七日,田留安击败刘黑闼军,俘其莘州刺史孟柱,6000将卒降唐。十八日,唐并州刺史成仁重破刘黑闼军范愿部。李建成纳魏征建议,在军事进攻同时,辅以释放囚俘,瓦解刘黑闼军。刘黑闼粮草已尽,部属多逃亡,或缚其将官降唐。 见众心涣散,又恐*内外夹击,刘黑闼遂夜逃馆陶,奈何浮桥未架好,难以渡过。随后,李建成和李元吉率大军 追至,刘黑闼命部将王小胡背水列阵,自己却见桥已搭好,即过河西逃。主帅先逃,刘黑闼部军心涣散,被*击败,李建成乘胜过桥追击,刘黑闼率数百骑北亡,在洺州遇到幽州大总管李艺,刘黑闼和刘十善被斩。李建成回师山东,将徐圆朗一举击溃。 过年之前,八百里加急将捷报送至长安,朝野大惊。为什么是大惊呢?因为之前的李建成或者整个太子集团都一直没有表现出太强的军事能力,这一次的大胜,无疑证明了太子集团的能量。这一次的大胜,也将李世民最耀眼的光圈变得黯然了。你李世民有的,现在太子一样有了,而太子有的,你李世民不可能有。那就是,李建成是嫡长子! 李二集团分崩离析,一些墙头草开始往太子集团靠近,一些家族开始张望,亲李二的家族开始保持中立。这个冬天,是给李世民准备的。 徐清继续关门谢客,浇水种菜,逗徐琪,戏雪儿。一边将暗河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杨成带领调入长安,以便出现意外的时候保证自己手上有兵可用;另一部分由杨信 带领,直奔沧州 ,将沧州的物产民风,各大山头的情况摸清楚。 李渊当初给徐清“入内殿议事”的权力时,就提到过让徐清担任沧州刺史。即便不是沧州,但发往河北是不变的,先去摸清大概的情况也是好的。河北,乱啊,不然不会一而再的反叛,响应刘黑闼了。 第九十三章 房事有碍 第九十三章 房事有碍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管他河北乱局,任他明日何往,我且杯酒笑,笑与美人歌。 徐清是真正的地主:早晨,从床上醒来,掐弄一把身边人,丫鬟端来热水,洗脸漱口,移步餐房。早餐,一个摊鸡蛋,一碗新打下来细细熬煮的小米汤。吃完抹抹嘴,看看天气,天气好就找个宽敞点的房子,打打拳,练练剑,军队里学来的几套拳脚,多练练,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强身健体总是不差的。 天气差,就窝在书房里读读书,总得熟悉一下繁体字不是?以后都是一州刺史了,还得看公文啊…… 中午饭之前,去烧点水,给小菜园浇水,加点柴火保温,顺便掐点菜中午炒着吃。午饭过后出门走走,西市逛逛,东市瞧瞧,看见不平之事也围观一下,看不过眼了,吱会牛吃草去帮个忙。逛完街了,去自家店铺看看,弄一碗热乎乎卤肉吃,喝其他客人一起蹲在店门口迎着寒风吃。陕西人好蹲,休息的时候蹲着,吃饭的时候也蹲这。 吃完了卤肉,回到家里,和家里人一起吃晚餐,加上下人十几个,围着桌子吃,热闹得不行,冬雪夜里也不觉得寂寞无聊了。晚上工作,徐清用木炭削了一支笔,试着将后世学到的知识全部记载下来,以免将来忘记。只不过徐清在后世了解的东西太多,精通的却有没有,故而只能想起什么就写什么,今 日写首诗,明天写的诗裂项相消法,后天又变成了破袭战斩首战云云。总之是各种小窍门,小技术,统统要写下来,这些东西拿出去一个,也能让任何一个知道的富贵一辈子,徐清想着,自己用不完,留给徐小清。 不久,即将过年。徐清自己给写了一副扭扭捏捏的对联,为了掩饰自己的丑字,还将丑字给弄得更丑几分,看起来是故意为之,如此一来,就有了几分艺术中“古拙”的味道。 大门上写着:“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二门上写着:“一帆风顺年年好 万事如意步步高 ”。至于福字,就不能以古拙来搪塞了,只能等上官仪来的时候让他写。 新春到,呼万岁,互道过年好。拜访亲友,也要拜访长辈。天地君亲师,徐清作为一干进士和工作安排了的考生,自然也得接受这些人的拜年。凡是来的,进士,送一双手套;入国子监的,买了一百个坛子,装满了雪,就送这个了;入幕僚的,送话,送大白话勉励,说几句什么“高考不能决定一切!”的话。 还又十个徐清看好的人才,虽然诗赋策论写的不好,但是通晓法理,能做“俗务”。徐清觉得这几个人能为他所用,于是一个人送了一个门生帖,意思是他们可以以徐清门生的身份上门拜访。还不错,十个人全来了,徐清勉励了他们一番,分别送了份大礼,做够生活数月的钱粮。然后和他们说,再过一月,或者两月,你们老师我啊,就要外放为官了,到时候提拔他们。 处理完上门的人,又得去自己出门去拜访别的人。首先就是来春第一次大朝,自然要去恭贺皇上过年好了。这个祝贺说出去还不错,按品级发放了赏赐,银鱼袋加锦袍,元宝珠玉,还给荀雪儿一套金银饰品。 散朝之后,几个尚书级别,国公级别的留下来陪皇帝吃饭,只不过里面还夹杂着一个小不点——徐清。 唐朝君臣之间的感情都不错,风气也开放,喝起酒来没那么多规矩,走到这个桌子敬酒,找到那个桌子谈话。徐清为了不被程咬金教训,趁着酒还没喝多少的时候,给各位“大哥”敬完酒,就溜到了文官这边。谈谈诗和远方,阳春白雪的,文雅一些,多好,不用被三板斧追着跑,活得长久…… “哎,徐老弟,我家下人说你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还在门上贴了符咒?” “啊,不不不,没那回事啊,符咒?” “哎,徐老弟,这可不能爱面子啊……”杜如晦小声说:“是不是房事不顺?” “哦?房事不顺,谁呢?”李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下来,而且还耳朵 尖得不是一点,他这一嘀咕,更多的人开始看向徐清了。徐清老脸一红:“年兄啊,你可还苦我了……”杜如晦朝李渊拜了一礼,虽然李渊是玩笑的问,可也是天子垂询,不得不答啊:“启禀皇上,徐清府上的大门贴了两条,红纸黑字符咒,故而由此一问,不是谁房事不顺……” “徐清,你……哈哈哈……”李渊听力大笑,红色属阳,写上咒语,贴在门外,乃是绝阴壮阳之举。李 渊止住了笑问:“徐小子,是也不是?” “皇上……”徐清红着老脸刚要反驳。李渊摆摆手说:“徐小子啊,医者不自医,你虽然在太医署为过官,但也不要过于自信,去太医院看看吧?”。 “不不不,皇上,我那种符咒不是治病的,是祈福的……” “祈福?” “对对对,大门是迎客的地方,我想迎客的话,不如将福禄寿也当作客人,迎进家里,故而写两联吉语,用作祝词……” “这倒是听来新鲜,你写的什么?”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徐清说完,杜如晦一众人低着头思考起来,然后纷纷点头,这两句子格式很是工整,意境格局也不小,难道徐清从那篇赋文里摘出来的?还是他写的新诗中的一句? 李渊问到:“只有两句?” “只有两句,门左门右各贴一句……” “嗯,听起来不错,两行诗似的,你说这符咒叫什么?” “实际上不是符咒,这叫春联,写两行诗,叫对子,也叫对联……”徐清微微解释了一番春联和对子。 “那为什么有人说是符咒?”李渊点点头,却又疑惑的问到。 “臣的字……”徐清面露尴尬的轻声说,心里暗骂:我那古拙的字啊!一群瞎眼狗…… “哈哈哈哈,没想到名满长安的大才子,手下的一笔字居然被人看成符咒,哈哈哈,这下那些年轻气盛的人该平衡了……”李渊笑得前仰后伏,一众文官们也跟着笑起来,也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亦或是冷笑。反正徐清是看不出来的,他讪讪的道: “嘿嘿嘿,有道是上天给我关了一扇门,就会另外给我打开一扇光明的窗嘛,这给了我一笔臭字,就能给我许多其他才华,一边一边儿……” “嗯……你的话不错,你这份胡咧咧的本事别人是比不上的……”李渊又笑话了徐清几句,让徐清好一阵囧样。不过在别人的眼里,这是皇上对徐清谆谆教导,无意中露出了舐犊之情,不由得高看了徐清几分。 倒是在场几位深爱文字的官员,偷偷向徐清打听这对子的事,徐清随便说了几对,让几个人大觉喜爱,酒也吃不下,也不招人聊天了,自己躲在角落钻研去了。 --- 第一更到~ 第九十四章 对子 第九十四章 对子 因为第一才子,和对子本身的好玩和妙滋味,这一种简单的文体在文坛里悄悄传开了,不少文人学子开始尝试自己写作,稍微得一两句,在朋友之间一炫耀,于是更多的人开始追捧对子了。 一天,徐清出门逛街的时候,忽然一个学子将他认出来了,惊喜之余,抱住自己的大腿哭着喊着要徐清指点……牛吃草使出九分力气才把他从徐清的大腿上扣下来。不过这一闹,更多的人看见了徐清,而且眼神里充满着某些狂热。徐清拍了一下牛吃草的肩膀,低呼一声“跑!”,然后也不管什么了,撒丫子开跑。 跑到家门口,完了,门口已经被堵上了。转到后门,后门也堵上了。 “今日我不等到徐老,我不吃饭!” “哼,就算等到天黑,被坊正抓去也甘心!” “徐老,你就出来见见人吧,我等你等到海枯石烂……” 徐清惊讶于自己变成“徐老”的同时,知道自己没地方逃了,干脆现出身来,清了清嗓门,喊到:“明天芙蓉园里讲课,传授对联之法……” “我没听错吧,传授神妙的对联之法,这……” “哇塞,那是徐老活人啊,看起来好年轻哦```” “快,去摸一把!” 也不知谁有了个这么损人的提议,轻声一说,一呼百应,釜山行… 得亏这群人不是崇拜徐清的武艺,来的都是一群斯斯文文的书生,虽说有些狂热,但也还讲道理,至少留下了徐清的雏菊之身不是? “牛吃草,咱家的马怎么秃了?”徐清奇怪地看着裸奔着的,那一团肉肉。 至于学子们,早已经奔走呼号,走街串巷,比拜年还积极地将徐清授课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到了第二天,芙蓉园春雪未消,余寒尤利,每走出数十步,总有一阵刮脸的俸“呼啦啦”吹过,刮得人只想钻回家里。说好的上课,徐清自然不会不认账,顶着一阵寒风,到了芙蓉园。 芙蓉园很大,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上课,不过不用担心,徐清一下马车,立即见到了上官仪迎了过来: “初六兄,你越来越不仗义了,开坛授课也不通知我,还好长安学界如此积极……” “我说我是被迫的,你肯原谅我吗?” “我当然选择原谅你啦!” “额,还吧,你为什么到了这里……” “我作为徐大才子的义弟,此等盛会当然要由我操办啦,不然你以为你能弄得好?整整四千五百人呢!” “瓦特!?”徐清一脸吃惊的看着上官仪道:“要不要这么厉害,四千五百人!?” “瓦特是什么?” “别管那些细节,你说说咋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进士一百人是你门生,老师授课自然要来,蕲新高月一众人,参加进士科考试的,由于冬天雪大,那些没考上的没有回家,所以大多数也来了。再加上其他科目,国子学,各家族族学,长安旁边几个县……” “我的天……”徐清一拍脑门。 “哦,还不算那些不识字,但是带着孩子过来沾光的百姓……”上官仪像是想起什么的说到。 “进去吧,挺冷的,冻到孩子们就不好了……”徐清裹裹大衣,心道:爷以前连班会都没发过言,如今要在四千多人面前讲课?就是想想,哎呦,都有些尿急啊…… 芙蓉园一处极宽敞的大场地,中间设一高台,高台前面坐着三个人,蕲新,高月,孙伏伽。从内而外分别是进士,各科博士,国子学学生,各族学学生和各诗人文士,最外是围观群众。高台上,上面摆着至圣先师和太上老君两个老头子的画像,还有一座香台,水果祚肉一应俱全。徐清震惊之时,上官仪对徐清耳语道:“等下按照我吩咐的做就行了……” “我喜欢你大声喊出来,不要憋着…” “一定,一定让你兴奋起来……” “……” 上官仪带着徐清走上高台,清清嗓子,喊道:“祭!” 蕲新和高月,一人捧香,一人捧酒,送给徐清。徐清自知用意,点燃香,给天地和两位先师烧香,敬酒。如果不知道做一件事,那就装作会做的样子,反正大多数人同样不会。 果然,徐清偷偷打量下方坐着的人,只看见一双双渴望求知的眼神,徐清心里不住赞叹,又这么一大群如此孜孜不倦求学的人,唐朝不愧是文运最强的朝代。徐清简单做了一些礼法的事,上官仪喝到:“拜!”这次是上官仪领着众人先朝先师拜了三下,又朝徐清拜了三下,算是行的拜师礼。 徐清在台上咳了咳,台下的人忙把毛笔化开,拿出纸笔来。为了防止风吹纸,不少人选择了竹简,而墨水早就是在家里磨好带过来的。 “诗词,终究是末道,本为了陶冶情操,静心养性,陶冶情操。静心养心在于能治国安民,事事功也。故,在场之人,于国不忠、邪淫暴虐、心术不正和懒惰之人请离场。”徐清抖抖索索说完,顿了顿扫视台下,哇,好多人头……深呼吸,深呼吸,有说到: “心正之人,乃知大雅大俗,大是大非。圣贤平天下之道,治国之法,齐家之术,知道市井机巧之术,无不可学也。学则裨益终生,终无虞。子曰:‘不学诗,何以言’。学了诗句之后,行操于是华雅,言语于是文明……”说着说着,徐清胡咧咧得越来越过瘾,有了一吐为快,刹不住车的味道: “如要作诗,腹中须有万册书,眼见万山万水,上知朝堂,下知黎明百姓,不然写出诗来都是辞藻堆砌,味同爵蜡。心中有了见识,才能下笔,下笔之前的事,我帮不了你们,一切靠自己……” “今日传授的是下笔落字之法,称作‘韵经’,乃是我苦思三天三夜所得,全文如下……” “唰!”听到正戏来了,众学子提起毛笔,尖起耳朵听。 “咳咳……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 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天宫。云叆叇,日曈曚。腊屐对渔篷。过天星似箭,吐魄月如弓。驿旅客逢梅子…… ……桂若,海外树都咸。但得恢恢存利刃,何须咄咄达空函。彩凤知音,乐典后夔须九奏;金人守口,圣如尼父亦三缄。” …… -- 第二更到! 感谢:17k书友nt0j87tn、匿名13080313494834、17k书友sy35xyzy、(*^ワ^*)358353191、17k书友8xvluju9、17k书友lnc0rwct和从小头就,,,,铁对本书的钱钱支持和鼓励。 第九十五章 好营生 第九十五章 好营生 芙蓉园授课,徐清诵下六千四百六十八字的《笠翁对韵》,也就是如今的《韵经》,一时文坛大震,将《韵经》和“诗书礼易春秋五经”并列,成为第六经,又被叫做了《徐子》,徐清也正式被称作了徐夫子。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徐清没想到后世被老师逼着背下的笠翁对韵,今日竟然将他推为文坛之首,而“徐夫子”倒有些后怕了,木秀于林嘛。也没想到,当时一时想出的脱身之计,竟然变成了捆仙绳,一把将自己捆住。名气大噪,家里也不得安宁,送礼的,求学的,哭着喊着要签名的,守着躲着狗仔偷窥的……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关门躲清净也躲不成了,徐清急了眼,干脆,爷上班打卡去,就不信你们能把我堵在宫里…… 徐清本就是来上班打卡的,于是来得比较早,和平日里上朝一个时间。刚在承天门下马车,一个个太监笑眯眯的迎过来。 “徐大人,你来得正好,皇上叫我去喊你参加春祭大典呢!” 徐清抿抿嘴,问:“往哪里去?” “太庙,咱家带你去啊?” 走到太庙,远远望去,在场的人和那日过年的宴会一般,只不过多了一些皇族。太监带着徐清站定位置,李渊在最前面瞟见了徐清,清清嗓子,吩咐到:“开始吧……”徐清咂舌不已,这个李渊看来对自己很是看重啊,唉,使劲干吧,和老皇上交好了,三年之内没人敢动我。 不一会儿,五声鼓响,太庙祠门大开了。众人起来,堂上堂下、门里门外、两廊都点了灯烛,庭燎也点起来,香气缭绕。主祭的博士,亚献的先生,三献文士,齐齐站了出来,都是穷经皓首的大儒,其次就是大赞,司麾,司祝,司尊,司玉,司帛,司稷,司馔各三位。 众位司礼人员请完,诸臣跟着大赞一齐请出二门外。李渊一家子在里面和他祖上几代隔空对话,祈祷保 佑大唐繁盛,这套程序走完,接着祭鼓发了三通,礼部尚书箫禹领着一班司球的、司琴的、司瑟的、司管的、司鼗鼓的、司吾攵的、司笙的、司镛的、司箫的、司编钟的、司编罄的和六六三十六个佾舞的孩子,立在堂上堂下。 立定之后,箫禹赞道:“执事者,各司其事!”语毕,这些司乐的,都将乐器拿在手里。再赞:“排班。”司麾的引着司尊的、司玉的入了位,立在丹墀东边;引司祝的上殿,立在祝版跟前;引司稷的、司馔的也入了位,立在丹墀西边。司麾捧了麾,也立在西边众人下。箫禹赞:“奏乐。”堂上堂下乐声俱起。又赞:“迎神。”童子各捧香烛,向门外躬身迎接。 “乐止。” 堂上堂下一齐止了。 随后舆洗完毕,主祭博士走上香案前,又奏迎神之乐,领着众人跪下,一起拜了神位。那三十六个孩子手持龠、翟,齐上来舞。乐舞已毕。再献上酒,玉,五谷,熟食…… 迎神送神,一堆的礼仪将跪在地上的徐清看得眼花缭乱,腰酸背痛。礼毕,最后一人分一条小祚肉,也就是腊肉,徐清一看,还有一把掌宽的肥肉。也不敢不要,因为在场的官员都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徐清也拿着宽大的官袍擤擤鼻涕,抹抹干干的眼睛,低低的嚎几句,撇撇嘴装不下去了,直接拿着袖子“包头痛哭”。闹得旁边真哭的人很是不好意思,后来还纷纷安慰他,说皇恩浩荡,难以报答云云。 祭祀完毕,徐清被请入内殿议事。到了尚书房,看见在场之人,除了所谓的凌烟阁功臣,还有刘赞也在。 李渊随后走进来了,一进来就让大家不行礼,十分快速的说道:“河北的战局已经完全结束了,这次要尽快派官员前往收拢民心,诸位可有良策?” “禀皇上,突厥贼心不死,当重点防卫幽州一代……”李世绩启禀到。 “防守个屁,让俺带三万精兵去灭了那群蛮子!”程咬金却不以为意,不过众人听了他的话,只当是耳边风。 “皇上,幽州是河北门户,可让太子留兵数万分别驻守……如此便尽得幽州地利了。”李世绩缓缓道来,不愧是高宗所依仗的“长城”。 李渊听了点点头,又问道:“地利得了,那人和呢?”,只不过李渊问完话,冷笑的看着徐清。徐清被看得皮痒痒了,回到: “一年薄赋税以兴农事,修水利,开仓放粮,使无饥馑;二年修法度,除盗贼,明德行,使民有秩序;三年兴教化,广施恩德,开科取士,立信于民,使民无反心。如此三年,民心尽得……” “哒、哒、哒、哒……”李渊有下没下的敲着桌面,尚书房里静得难以描述。 “唉,你小子啊,朕本以为想让你学学他们本事……”李渊指了指在场诸人,说:“没想到你小子还一套一套的,算了,你去当你的沧州刺史吧……” 徐清听了这话,暗暗使劲,记下了在场那些大臣的名字:李孝恭,程咬金,李世绩,杜如晦,高士廉,箫禹,段志全,等等十几人。徐清再笨,现在也知道了李渊的意思,这是李渊想要把他培养成后继的大臣啊,今天这一次议事,就是让他认“亲戚”的!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是李渊真正的嫡系!难怪,难怪李渊被逼退位之后还能活的那么滋润,原来是李二根本不敢动他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小半都在这站着呢!那一个都是跺跺脚都要颤抖的国公级别,徐清同样也想不清程咬金在这干嘛,他不是李世民的铁杆吗?但见程咬金对需求眨眨眼睛,似乎明白什么了,老狐狸在小狐狸身边安插一个小眼线倒也说得过去,只是,程咬金这眼线也太强了些。 当然,还有一旁的小县伯刘赞,徐清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正疑惑呢,听到李渊说道:“刘赞,朕任命你为冀南大总管,总领冀南八州二万兵马与政务!” “臣领旨……”徐清和刘赞纷纷郑重的应到。 河北,山东……冀南……沧州…… 难道,李渊是让我去和河北山东世族去斗法?我勒个去,这可不是好营生!不对,士族,那不是很有钱的那一部分吗?而且我的顶头上司,还是刘赞老哥,嘿嘿嘿,好营生,好营生……徐清脑海翻滚,眼里冒出了狼一般的红光。 又等了几日,正式的文书发了下来,一口气将冀南八州的刺史全部安上了人。徐清开始收拾在长安的细软,选个吉日,像一条河流,奔东而去! - 第三更! 感谢:dsg1357、沈家玉门的花花支持!花花送我上点击榜,嘿嘿。 第九十六章 回洛南看看 第九十六章 回洛南看看 长安的外郭城越来越远,渐渐的成了一条线,徐清的马车摇摇晃晃往东南方向去了。马车旁边,王山和牛吃草各带着一百府兵,这是李渊为了保护在河北官员特意授予的。 长安的一系列产业,都交给了荀方管辖,不过具体的事物由那个小二管理。徐清给荀方在国子学里面要了一个名额,留在长安求学,学什么不管……还有**业,表现出比较不俗的军事素养,被徐清带在身边习兵法,荀夜羽就交给他姐姐带着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上官仪一个人游学去了,不想带着三小只。徐清也没办法,毕竟已经让上官仪带了这么久了。 河北烂摊子,徐清眉头不展。事情说起来简单,第一年兴农,第二年立法,第三年教化,但如何做,徐清就不知道了。苦苦思考不得其道,徐清长叹一口气,算了,到地方在看吧。 这次去沧州上任,徐清还要顺路回洛南看看。 二百人的护卫里头还有四十骑兵,这是李渊特意给他的。旌旗猎猎,军列齐整,可为浩浩荡荡,一路向洛南奔去。六天时间,徐清进入洛南地带。 走在洛南的土地上,四方望去,高柳夹提, 土膏微润, 一望空阔, 徐清心情大好,纵马狂奔,若脱笼之鹄。山峦田野仿佛被晴雪洗了一番, 娟然如拭, 鲜妍明媚, 柳条将舒未舒, 柔梢披风,麦田浅鬣寸许。 听说下雨之后问到的泥土芳香其实只是放线菌分泌的粘液罢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徐清身上肯定一堆的放线菌了,因为徐清一到徐庄,来不及进屋,就捧着一把泥土使劲闻,也不嫌邋遢,躺在田野上仰望天空,就差没打滚了。这都是我的土地,嘿嘿…… 听闻徐清回来了,杨文刘三郑老伯沐浴更衣,盛装相迎,还有小如老远就飞奔,奔向牛吃草的怀抱。寒暄之后,和众人吃了一顿宴,杀了四头羊,四只猪,整治起来,送给了军队里的二百人。 休息了一天,徐清又开始想怎么治理沧州了。兴农啊,使无饥馑啊,怎么办啊,没有头绪……徐清忽然一拍手,心道:第一年是兴农,为什么不问问农民该怎么办!徐清找到郑老伯,说明了来意之后,只见郑老伯思考一下问: “老爷,若是让普通农家没有饥馑,只要“三有三无”就能做的……” “三有三无,怎么说?”徐清见郑老伯心有成竹的样子顿时乐了,看来是问对了人,不过又马上起了疑惑:“三有三无,难道有了粮食不行吗?” “哦哦哦,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郑老伯笑笑说道:“有了粮食自然没有饥馑,可这粮食总会吃完的,而我的意思是怎么让农户安心种地,永远不缺粮……” “好吧,你细细说来……”徐清也不说话了,安心听郑老伯讲。 “老爷,你还记得你来徐庄的时候吧,你第一件事就是打井,从那之后的几次收获,徐庄的地无一不是丰收……所以啊,这第一个“有”,就是有水,有了水庄稼才能长得壮,颗粒才会饱满……而且有了水,庄子里干什么都方便。” “第二个“有”,就是有肥,第三个“有”,就是有农具。没了肥,地里种不出东西,只能长草。没了农具,田里的活不好干,种的地就少,这样一来,收的粮食就少。这朝廷的税是按人头收的,这一个人能种的地越多,那就自己得的粮就多,一来二去,不仅能吃得饱,还能换些布匹棉花,温饱就解决了。” “而这“三无”嘛,排在第一是“无役”,这个役不是说的朝廷摊派的正役,是官府下的杂役,这种杂 役,一摊就是半个月,要是赶上农忙时节,地里的活全干不了了,只能补种,收获的粮食远远不如……第二的是“无匪”,这个匪不单单指土匪,还指恶地主……” “老爷你仁义,为庄户们着想,收的租子很少。要是佃户赶上不好的主家,收了粮,还伸手要绢,要棉,要钱,完了之后各种短工,地里的东西要收去一半甚至更多。这在丰年还是个半饥半饱,要是遇到饥年,就得……” “老爷为徐庄修了渠道,池塘,现在的徐庄旱涝无忧……所以还有一个无,也是水……” 徐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郑老伯却没有要说完的意思,又道: “老爷,我多一句嘴,徐庄原来其实是没有的,是流亡到这里建起来的,没被官府认定之前,都是黑户,整日提心吊胆的。后来官府定下了户籍,才能安心的种地……” 徐清听完郑老伯的话,心中对沧州的事情稍微有了思绪,招收流民屯田,修水利,制作农具,禁止摊派杂役,以工代役…… “少爷,卢家的人来了,说是有事相求……”刘三找到了徐清道。 “卢家?”徐清撇撇嘴,不过还是接见了。 来人正是要了冰糖葫芦秘方去的卢适,徐清原以为有了糖葫芦之后,卢适能赚不少私房钱,正是春风得意的,不过一见面却发现卢适比起上次见面又老了十岁不止。卢适一进门,扑通跪下,完全没有作为一家大户主人的意识,悲戚道:“爵爷,草民是恬不知耻来求帮忙的……” “帮忙?你怎么了……” “卢靖是我大哥……” “哦,原来如此,你又怎么要我帮忙?” “爵爷,卢靖被外放之后,整日想着要升官回朝,把家底都卖了去送礼,现在我卢家……”卢适说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那我怎么帮你……”徐清摊摊手,我也没办法啊,要钱,我没有,要我帮卢靖升官,想都别想。 “爵爷,我经营卢家老家数十年,还挣下了份私房,我想寄名到您手底下……还有,我想替我儿子谋个出路,他本就不受家里器重,如今卢家破败了,将来更是没有着落,爵爷……” “寄名的事你去找刘三,要是产业正当,寄过来也无所谓,至于你儿子的差事,我写个信吧。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嘿嘿,爵爷,你这次莫不是要去河北当父母官?”卢适道。徐清赴河北上任本来就不是很隐秘,卢适知道也不奇怪,徐清问: “那又如何?” “我家田宅以无,可我手里还有一堆无用的农具,可以帮爵爷……” “一些农具,那我也没必要帮你啊……” “不是一些,是足够三千户流民所用!” “三千户?”徐清心动了,红山乡才五百户呢,就这么大片地方了,六个红山乡,那是一个小县了,这的确能安抚不少流民。徐清道:“好,我帮你了……对了,卢靖是贬往哪里当官了?” “沧州,海兴县县丞……” 第九十七章 南皮 第九十七章 南皮 呆在红山乡和徐庄,比长安有一个好,那就是食材多样,充足且新鲜。徐清每日腌些小菜,做着新菜,三小只跟着吃得欢喜。由于荀方留在了长安,现在的三小只已经变成了**业荀夜羽再加上徐琪了。 此去河北,少说也要三年,洛南这边的事情可就要安排好了。牛吃草和小如是肯定拆不开了,徐清只得相信杨文三个人,让他们照料自己的封地。 又抽空去了一趟红山镇,看着那一整条都属于自己的街。看完之后,徐清叹息,这次见了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三年,对于一条商业街来说,变化会有多大呢? 不过,看着眼前的这条街,已经比离开之前繁华不少,多了一些“没用”的商店,赶集的时候更加火爆,平时也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只是这一整条街火爆时候的收入,还不及长安酒厂的一半。 趟过一条小河,徐清穿着农夫的粗布衣,徒步走在泥巴路上,提溜这半斤酒,一尾刚刚在河里面捕到的鱼,身边一头驴拉着车走过。空气中飘着肥腻的尘土和空气,远远望去,三个刚刚放学的孩童,七岁左右,一人用草绳绑着个大老鼠,一边走,一边吹着鼻涕气泡炫耀着什么。 徐清建了两家免费的小学校,加上低赋税,才让这些小孩从繁重的农活儿中走出来。要不然,春天往农田里运粪肥,夏天铲地拉犁杖,秋天收粮食,冬天拉烧柴,一堆季节性大活儿,和挑水洗衣,喂猪喂鸡,晒干菜糊窗缝,擦屋子扫院子等的小活儿要把他们的背脊累弯,身子累瘪。 不过这些枯燥的活儿,若是看着别人做,倒也颇有趣味。徐清就不止一次看着徐庄的小孩儿得空干活儿,把地里的蚯蚓挖出来藏好,把木柴里肥美的白虫子揪出来喂给鸡吃…… 童趣…… 在汗流如洗,顶着太阳的背上寻找诗意,是一种罪过。不过这种犯罪的日子是过不长久的,徐清拖沓几天,处理了一些琐事,扬鞭去了河北。 徐清给卢适三个儿子都给写了推荐信,卢适为了感谢徐清,又想尽办法弄出五百户的农具。整整三十辆车,从洛南出发…… 徐清暗笑,幸好李渊老头子给了四十骑,可以拉着这些大车,不然红山乡还真凑不出那么多骡子、驴,至于出钱去买,徐清摇摇头,我去河北可是去赚世家钱的,还不想出一分钱的本! 出洛南,是洛宁宜阳,在洛阳玩了一天,过黄河,是温县新乡安阳,在邯郸停了一天,再然后是邢台巨鹿南宫,在滏阳河边停了一下,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只有徐清知道,这特么是衡水中学的地方啊。 又往东北方走了几天路,到了沧州地界。徐清问了一下路人,路人遥指一下,道:“那里就是沧州南皮县……”徐清沉吟一下,然王山押着物资绕道泊头,直奔沧县。自己则带着几名护卫,还有荀雪儿牛吃草等人,扮作过路商旅前往南皮投宿。 调查情报是目的之一,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暗河! 南皮看起来很不起眼,不时听到街上的人在抱怨日用品的价格,不过数量还算合理的商品在街上出售,总算是不缺货的。人来人往,当地居民对徐清一伙人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偶尔看见几辆手推车,还有遗弃的房子、商店,还有乞丐和野狗一起蹲在角落…… 徐清牵着马,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 “哎呦,客官,我给您牵马~”一名身穿土黄色布衫的小厮从门槛上站了起来。 “还有多少客房?”徐清问。 “哎呦,这都是您的人啦~啧啧……”小厮点点头,对着徐清身后数了数十多个人呢。 “这几个人,不算多啊~” “哦,客官您进来,我们这能住的下,我和你细说……”小厮不忘拉客。徐清听了,觉得看的三两家客栈里这家最干净,住下也无妨…… “客官,一看您就是老远来的,您不知道这里打过几场打仗,谁敢出来做生意,商旅都给打没了……唉……” “这仗我是知道的,不是刘黑闼叛乱嘛……” “对对对,就是那个畜牲,好端端带着突厥人过来!” “这么说,你也不喜欢他咯?” “喜不喜欢?谁喜欢,喜欢谁?我们只是小老百姓,只希望吃饱饭……”小厮愤愤的地说到。 “那怎么如此多的人帮着刘黑闼打仗?” “嗬,客官,小声说,还不是那些世家!李卢二崔,四个大姓,两个支持刘黑闼!”小厮压低了声音在徐清面前小声的说。 “哪两个?” “听说是,赵郡李氏,范阳卢氏……具体为什么,我们也弄不清楚……” 徐清听了揉揉头,这两家一个在幽州境内,一个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反正沧州没有那种巨无霸大族就是。 “客官,晚饭吃点什么?”小二问到。 “你们有些什么,带我看看……” 走到厨房,小二乐呵呵的给徐清介绍,腊鱼腊肉倒是挺多,新鲜的鱼肉却没有。徐清忽然眼见腊肉动了一下,走近一看,一个小生命在腊肉里翻滚,不由得一阵反胃,问小二道:“你你你,你这腊肉里面生蛆啦!” 小二眼疾手快,掐住腊肉里的肥蛆,一扯,往外一扔,道:“这那里是蛆 啊,这是肉芽,客官……” “好了好了,我不吃这里的菜,你出去买几只鸡鸭鱼,好好整治一下……”徐清拿了两串钱给小二,小二应声屁颠屁颠出去了。 吃了晚饭,徐清想办法要去联络暗河,半夜之时,偷偷地在一面墙上,写下“暗夜无边,河流天下”八个大字。心道:自己找他们是找不到了,只能等杨成杨信来找我了。第二天,杨成找来了,他是 徐清留在长安那一部分,这一次的旅途,他们也在三十里外游荡,护卫。徐清吩咐杨成去寻找杨信,并约定在沧县汇合。 徐清接着打听了一下南皮的风土人情,官府行为,发现南皮县官倒是和洛南邹县令颇为相似,是一个县的大族,乡望推举的县令。奉行的政策也和邹县令想,民不告官不究,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贪点小钱,倒算不上鱼肉百姓。 沧州有四县,黄骅,海兴,南皮,沧县,治所沧县,沧县也最广。黄骅,海兴临海,与南皮之间还有一座盐山,有个盐山镇,是沧县的地盘。徐清问清了路,便带着一路人,向治所沧县行去…… 第九十八章 黄家小姐 第九十八章 黄家小姐 --徐清离了南皮,往沧县去上任刺史,正在行进途中,远远听见有喊杀的声音。徐清心中一凛,面色如水沉的打马快走,前去查看。牛吃草留下两个护卫,也跟着徐清去了。荀雪儿等人也是知道了出现了意外,找来刀剑,警惕起来。荀雪儿更是暗中摸摸一把上膛的火枪。 --徐清下马疾行,伏在灌木丛中,终于瞧见了喊杀之处的动静。五六十名盗匪,围着一个只有二三十人的商队打劫。那商队中间只有一个女子在指挥战斗,面对着凶悍的盗匪,女子指挥着十几个家兵竟然丝毫不见紊乱,井井有条,盗匪难以攻入马车附近。徐清心中万般思量: “帮还是不帮?” “救还是不救?” 如果盗匪不是在徐清行进的路上,那好说,你做你的梁山好汉,我过我的小桥大道,咱不干扰你。可盗匪挡在路前面,绕也绕不开,本来他人屋上霜,成了自家门前雪,不想帮也得帮了。而且万一让他们再前面得逞了,难免又会对徐清这里起歹心,到时候就不能保证护得荀雪儿她们周全了。 权衡利弊,思虑周全,徐清决定出手帮忙。 五六十名盗匪全是步兵,虽然人多且强悍,但徐清这边是几名真正从军队中下来的骑兵,对战步兵,说是以一当十毫不为过。思量之时,盗匪已经瞅出了家兵们的破绽,那女将渐渐有些不支。徐清见此,朝牛吃草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准备进攻。 为了让突袭更具威慑性,徐清等人尽量隐蔽起来,悄悄地靠近,而那群盗匪,眼里只剩下商队,那还有人顾得了身后?徐清等人隐藏在最后一处小坡之后,和牛吃草打了个手势,翻身上马,爬上小坡,喝到:“杀!” “铿!”三名骑兵抽出寒光凛凛的剑,双腿一夹马腹,驱动着胯下的军马冲了过去,牛吃草徐清稍慢一些,也抽出宝剑杀将过去。 “噔噔噔噔噔……”马蹄把泥巴踢得飞窜。 众盗匪一看,嚯!骑兵!呵呵,那又怎么,还不是人少?分出二十余人朝徐清这边杀来。徐清心里暗骂一声,这群乡巴佬,不知道骑兵有多厉害吗?徐清计划着等骑兵一处,盗匪能被惊吓到,没想到这群人居然不怕,反而愣头愣脑的杀过来。不过,这一分兵,那商队的压力也减少不少。 军马的冲击力不同凡响,徐清五人带着惯性对着盗匪的身上一顶,最前面跑得快的盗匪顿时翻倒在地,徐清等人顺势用剑一劈,盗匪不死即伤。而徐清等人,触之即走,毫不逗留。盗匪追马匹不上,白白丢了五名兄弟,气得哇哇大叫,从地上捡起石头,想要进行远程打击。 可等到反应过来扔出石头的时候,徐清等人已经在老远的地方了。徐清走脱之后,又折向那商队边上的盗匪杀过去。 “噔噔噔噔噔……”又是一阵急促地马蹄响起,那女子见徐清到来,顺势配合的指挥着家兵反攻,想要和徐清来一个两面夹攻。那分出去的一部分盗贼反过来营救,似乎想要来个反包围。 谁料徐清带着骑兵打了个擦边球,从边上杀死数人再一次扬长而去,留下一堆无可奈何的盗匪气得大跳。那女子指挥着家兵乘机夺了盗匪几人的性命,此时盗匪以经丧失了十几个人。 两番冲击之下,马匹已经开始喘粗气,徐清知道,再冲击一次,应该马匹的战斗力就会大大下降。所谓三鼓气竭,便和这个相似。于是徐清命令骑兵拿出机括*,慢慢的驱马向前,那群盗匪再次掩杀过来,似乎要报仇的样子。徐清看准了时候,发动机括,弩箭“咻”的破空而去,由于盗匪站的比较近,弩箭一到,也不好躲闪,又是五名盗匪受伤倒地,至少是无法战斗了。 剩下的盗匪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五个人的威力,心中怯意大起,踌躇着想要不要继续和这几个人战斗呢。徐清见盗匪磨磨蹭蹭,心中大喜,再一次装好弩箭,又发射了一次。趁你病要你命,所谓敌疲我打正是时候。又有四个盗匪应声倒下,徐清也乘机发动了一次冲击! 说时迟那时快,骑兵眨眼就到,几个盗匪慌忙逃窜,将后背露给了徐清,骑兵过去,留下伏尸满地。而商队那边,本来女子指挥着家兵就能和五六十盗匪战个不分上下,现在盗匪只剩下一半,也士气大振,配合着徐清的骑兵,将剩下盗贼杀个一干二净。 --徐清指挥着将剩下那些嗷嗷叫的盗匪“解决痛苦”,又抓住了几个还算“完好”的俘虏。 “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不胜感激!”那女子拱手称谢。 “你叫什么,哪里人,怎的一个女子到这荒山野岭来?”徐清一边拴住马匹,一边让牛吃草回去看看荀雪儿那边有没有事,听到了女子的感谢回了一句到,只是回头看见那女子的时候,不由得暗暗惊讶,好一个飒爽英姿的美人儿! “在下黄诗梅,沧县人氏……”黄诗梅答道,对徐清的惊艳直接无视。 “唔,那边有几个俘虏,你不去问问?”徐清提议到,黄诗梅听了不说话,和徐清走到了那几个俘虏面前。 “饶命啊,饶命黄小姐……” “你们知道我是谁”黄诗梅怒容一现,俏脸由于激动故而泛红,加上战斗之时脸庞上还有些微汗,好似一朵出水的莲花,让徐清又是惊艳了好一番。 “黄小姐啊,是沧县的夏公子让我们来的,你要报仇去找他,饶了我们吧?”盗匪慌不择言,直接将主 顾给抖搂出来了。 “这夏公子又是何人?”徐清轻声问,心道这莫不是情杀? “夏家,是沧州的一个大族……”黄诗梅黯然说道。 “那他为何要这般来派人……” “公子,此事与你无关……”徐清刚想问问清楚,没想到这黄诗梅竟然一口打断,让徐清尴了个尬,黄诗梅也觉得自己鲁莽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子的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现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好感谢的,若是公子到了沧县,可稍稍打听一下黄家,我自当倾尽家财报答公子。” “额,好吧……”徐清摇头说道,心想怎么就又是空头支票呢?沧县黄家,我记住了…… 回到自家队伍里,荀雪儿等人也安然无恙,徐清稍稍心定了一下。就在这时,牛吃草大吼一声:“贼子休走!”便翻身上马,拿刀持弩,疾驰着向一处密林奔去…… 第九十九章 马尼德 第九十九章 马尼德 说那时,牛吃草大喊一声“贼子休走”便策马狂奔,半盏茶功夫捉回来捉回来一个人,到了徐清面前,重重地将人丢在地上,道:“少爷,这人鬼鬼祟祟,怕是那群盗贼望风的人。” “咳咳咳,不不不,我不是盗贼……”那个被捉的汉子忍住二楼从马上被丢下来的痛楚,委屈地喊到。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鬼鬼祟祟?!”徐清问道。 “我是游商,我叫马尼德,是被那些盗匪打劫俘虏的,这次他们‘干活’,让我也来,我不敢杀人,所以才躲起来的。”马尼德道,徐清听了这话,又看看他的装扮,不同于盗匪穿的生皮外套游牧甲,他穿的是做工上乘的麻布衣,于是相信了半分,又问: “你是哪里人,被掳上山多久了?” “六天零九个时辰……”马尼德回到:“只不过,我没有户籍……” “嗯……”徐清点点头,觉得马尼德能说出准确的日期,那就是度日如年的表现,不过他也没完全相信马尼德,问道:“你怎么会没有户籍?” “我母亲是高丽人,我父亲是中原人,所以……”马尼德低着头说道。徐清心中明了,原是两国通婚的。 “那你经商卖些什么?”徐清拿了一些食物给马尼德吃,他看起来有些饿得不行了。 “那可多了,我在中原各地都有倒卖货物……”马尼德吃着蒸饼,说起了经商的事,一下子止不住:“我从江南买下丝布,买到中原,在中原又换了茶叶,米麦卖给草原人,换了一大批马匹牲畜,赶到河北,边走变卖,到了沧州,在盐山将剩下的牲畜都换成了盐,正想南下的时候,谁想那群护卫!哼,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暗中联系了盗匪,将我的一堆货物钱财全部抢了去……”马尼德越说越伤心,徐清连忙止住了他: “不知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唉……”马尼德听了只是叹气,徐清见此,心中微微思量,今后的沧州的确需要一个精干的商业人才,眼前这个人似乎不错。于是道:“你若无处去,我倒是给你一个地方……” “何处?!”马尼德一听,来了精神。 “我给你五两银子的盘缠和一封信,你去长安,找酒仙酿的荀方,他自会安排你做事的……”徐清想了想又补充到“你用酒仙酿做本,一年之后,再到沧州来,我要看见满满当当的货物……” 说完,徐清当即写下信件,又以刺史的名义写下了一条路引,合着一捧碎银子递给了马尼德。 “刺……刺史大人?”马尼德看清楚了手中的路引,不可思议的看着徐清,一时愣住了。回过神来,赶忙下拜,只是徐清以及上马远走了。 平原路上,一望无边,马车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进入到了沧县地界。打听清楚了路线,徐清一行人往沧州城奔去。 沧州的治所在沧县,所以沧县县城也是沧州的州城,刺史府和县衙同在沧州城。沧州城作为刺史府所在地,是沧州一州最为发达的地方,高大的城墙,宽广的街面,比起南皮还是要好上许多。 沧州城旁边的田地和果园充满了活力,看上去还很新的水渠说明农民在耕种之余,还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来干这些活计。走进城里,人和动物都健康强壮,不少地方在建造新的房子,铁匠铺门前最为火热,杂货铺满满当当的货物,种类和价格都比较不错,还有许多人聚集在这里打短工。 看着这个沧州城,徐清不由欣喜,看来还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最多能和长安的一条街想比,但是也远远超出了徐清的期望。 --徐清在沧州城乱逛的时候,前面一辆马车迎了过来,街道并不宽敞,而那马车却跑起来跟飞似的。引得路人纷纷避让。徐清眉头一皱,没来得及避让,好在牛吃草和几个护卫奋力上前,将马车拦了下来。 “大胆,哪里来的刁民,小爷的马车也敢拦!?”一名华服青年下了马车,推开车夫,不由分说的骂道。 “狗屁,我不把你拦下,你就要撞上来了!”牛吃草不客气的回到。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青年看见了徐清的马车在路中间,的确如此,不由得心虚,但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反而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 “哎呀呀,这不是长史大人府中的公子吗?” “你说的,莫非是夏浩?” “正是此人,快走快走,这人惹不得……” 徐清听了路人的话,想起今天路遇盗匪,盗匪交代的那个夏家,冷哼一下,问:“你是谁啊?” “哈哈,来沧州的,连此处几座神你都搞不清?我是夏家公子,夏浩,我父亲是长史,你知不知道?”夏浩大笑到:“快快与本公子赔礼道歉,不然有你好看!” “哦,知道了,可我不道歉,那又怎样?”徐清嘴角挂着微笑问道。 “你,你不知死活!”夏浩斥到:“我夏家在沧州就是天,你敢逆天否?” “夏家这片天,有了你这种败家子,那也会侧漏啊……” “我?败家子?谁不知道我夏浩在河北,那是文采武功第一,你小子才是败家子吧?”夏浩鄙视的看着徐清。 “牛吃草,在南皮那个黄小姐,被盗贼……那盗贼说有位夏公子……”徐清不理他,自顾自的和牛吃草说话,没想到夏浩听了一半,打断到:“你胡说什么!” “哦?嘿嘿……”徐清心里有了主意,那个盗贼抢劫应该和眼前这位差不多。 此时,一队捕快赶了过来,嚷嚷道:“谁在闹事啊?” “哎呦,这不是夏公子吗?”捕快头子谄媚的向夏浩鞠躬,夏浩顿时抬起头,鼻孔对着徐清篾笑。捕快见此,自知是徐清这边得罪了夏浩,他吼道: “你是谁,走,和我去县衙走一趟!”捕快就要拿住徐清邀功,牛吃草等护卫怒目圆睁,青筋暴起,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当街打斗了,一群围观的百姓,纷纷四散不敢再看戏了。那群捕快脸面挂不住,以前都是他们拔刀吓人,今天却是被吓到了,可还别说,是挺吓人的。 “你你你,你敢造反不成!?”夏浩一时站不住脚,靠在马车上结结巴巴道。 “把我官服拿来……”徐清转头对着马车里的小月说道。小月捧出官服,徐清当街套在外面,官服加身,威风凛凛,看得在场之人心惊胆战。 县令才穿的是青色袍子,眼前这个人却穿的红色,那比县令还要大许多呢!捕快们暗暗心惊,今天是碰到神仙打架了! 还好这时,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沧州长史,夏大人到……” 第一百章 新官上任 第一百章 新官上任 正在剑拔弩张,徐清官袍加身正要大发神威之时,那远处抬着一个轿子,轿夫大喊:“沧州长史,夏大人到~~~”徐清冷眼一撇,找来了一张圣旨,见那长史出轿子时,郎声念到:“沧州长史夏褚接旨~~” “圣旨?真的假的?”捕快们小声议论。那夏褚站在原地和徐清对视,夏浩突然站起来喝到:“众位捕快,此人假传圣旨,冒充朝廷官员,快快捉住他!” --夏浩喊得声嘶力竭,那知中捕快却不为所动。哪能动手呢?牛吃草手中的机括弩是摆样子的吗? --徐清和夏褚对视着,徐清不忙不慌,倒是夏褚看着徐清有恃无恐的样子,开始有些后怕起来。 “逆子,还不跪下!”夏褚疾走几步,对着徐清这位手持圣旨的“天使”,忽然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做出臣子该有的样子,跪下口称接旨。夏浩见此,也脸色阴沉的跪下,这一跪,呼啦啦这条街就跪了下去。徐清念到:“沧州长史夏褚,在任期间政绩显著,特晋为山东滕州刺史,即刻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臣叩谢皇恩……”夏褚听了圣旨,是升官,不由得面色多了几分真的欢喜。 “夏大人,恭喜啦?”徐清笑着说。 “敢问天使是?” “我是新上任的沧州刺史……” 徐清和夏褚双双无视夏浩,将刚才的是心照不宣,就此暗暗揭过,至于真揭过还是假揭过那就不为人知了。后来才知道,他们父子两人正准备出城回老家,夏浩走得快,夏褚走得慢 故而有次一遇。只不过徐清想不通一件事,一位市级干部,出门居然没有护卫,难道是因为民风淳朴?呵呵…… 沧州刺史府里: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徐清文思敏达,武功卓越,实股肱之任臣也,特命使持节沧州诸军事沧州刺史,钦哉!” 徐清绯服加冠,在台上念了圣旨,又将金印、鱼符示意给众州官看看。刺史之下有别驾、长史、司马等官,称为上佐官,他们没有职权,朝廷往往以其品高俸厚安置闲散官员。但是如果刺史缺员,上佐官可以代理州事。 刺史之下还有司功、司仓、司户、司法、司兵、司田等曹参军,负责处理各方面的政务,由录事参军事统领。这些官称为判司,具有实权。州之下,有县令,县令之下有佐助之官县丞,有分判众曹、催征租赋的县尉,有掌管文书簿计的主簿等官。 现在徐清当了刺史,原来一个别驾回京述职,一个长史调往山东,所以现在徐清一上任就能够掌握实权,不会有所谓的二虎相争的情况出现。当然,这个实权还是要打折扣的,毕竟这群州官不是自己亲选的。 徐清正襟危坐在上首,面带微笑,一副我是个好上司的模样。 “诸位参军,今日我受朝廷派遣,当了本州刺史,今后与诸位共事,还要劳烦诸位了……” “不敢不敢,刺史大人年轻有为,让我等羞愧难当啊……” “对对对,今后刺史大人有事尽管吩咐,我等尽效犬马之劳!” “本官新上任,不知沧州人口多少,物产几何?”徐清问到。 “启禀刺史,下官司户赵严,沧州四县一万二千四百八十户,合四万六千七百五十三丁……”一名青衫男子主动上报。 “在下司田慈元,沧州地广六十四万顷,山……” “在下司兵……” 听完各司的汇报,终于稍微了解到了下沧州的基本情况,可以说一个字“穷”,两个字“穷苦”,四个字“一穷二白”。 不说百姓是不是衣食不足,就官府来看,那是穷的叮当响的。以沧州的户口人丁来算,一年的租庸调,粗粗的估计,也要收粮十万石以上,再从县里收到州里来,也能有七万石粮食。可州官说,沧州现有的存粮才四千石,给州兵的口粮也才堪堪够两个月。徐清问为什么这么少,州官的理由是,战乱频发,匪徒横行,收不上来粮。 不对,徐清越想越不对劲,河北大战他是知道的,刘黑闼一直在洺水那一带活动,这里是刘黑闼的后方,相对来说是很稳定的一个地方。可收不上来税,是个怎么回事?难道因为匪寇横行?这是屁话…… 徐清心里五味杂陈,面上还带着微笑。然后跟着又检阅了一千州兵,武器还算齐备,士气也还可用,但马却没有一匹。在河北这片地上,军队没马基本和打家劫舍的盗匪没区别。统领叫齐泰,他说这一千人是太子留下的,剿灭刘黑闼后,让他们驻扎在此防守。检阅了州兵之后,又要巡视刺史府。 话说沧州虽然穷点,这刺史府却不穷酸,是沧州城里另起的一座小城,是盖中盖的好东西。墙高墙宽和真的城池没什么两样,小城里头还有一座可以驻扎三百人的军营,各房司吏都在这里办公。 下午,王山带着的兵马也到了沧县,徐清安排他们带着二百兵马驻扎进内城,一应岗位都由这些人接手,几十车农具也放在自己手上,没有交给司库。 晚上,徐清将州府里的账册查阅了一下,不过由于收入甚少,且改旗易帜得比较频繁,所以账务也就只要寥寥几笔。 --徐清心道:这就好,本来还想抓几个污吏的,现在帐也没得看,别人拿了多少也查不出了。徐清冷哼一句,这个沧州还真是一滩烂泥啊。 徐清冷静下来,想到当务之急就是将军粮凑齐,因为库房里的粮食还不够州兵撑到下次收粮,他可不想引起军队哗变。在尚书房的时候,徐清跟李渊说的是先除饥寒,再除盗匪,可徐清现在看,这个是要换个个儿了。 “你们不是说盗匪多了收不上粮食吗?我就出兵剿匪,在看看你们用什么理由来阻止夏粮的征税……”徐清一个人念念到,想起让子弹飞里面,张麻子进城第一件事,就是剿匪。 对于徐清来说,出兵剿匪,一则以战养兵,二则能威慑群小。其次,因为州兵不是本地人,是李建成留下的部队,应该能够为徐清所用,不会出现太多的阳奉阴违。不过,这剿匪一事,还要等暗河来了再说。 末了,荀雪儿端来一碗羹汤,给徐清好好的捏捏肩膀,恩爱了一下。 另外一边,沧州本地的一众官僚豪绅也开始纷纷聚集,各种讨论这位新来的一把手,最后下了定论,若是徐清维持现状,那好办,让他当个顺意的刺史,若是徐清想要破坏现状,那就给他使绊子。 不过,沧州本地的豪绅,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些人看到徐清,是看到了威胁;而有的人,看到徐清,是看到了机会。大势力想维持现状不假,中等势力想更上一层楼也真…… 沧州,一时风云变幻,暗流涌动。 (第一卷,徐清小地主,完) 第一章 剿匪(1) 第一章 剿匪(1) 沧州新刺史的消息几乎瞬间传遍了整个沧州,不论这些人对新刺史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都在第一时间带着礼物带着祝贺前来刺史府探探究竟。 首先,是沧州四个县的县令,自然是第一个来拜访的。南皮县令姚余,一个精明的不行的小老头;海兴县令汪毅,正直严谨,刚而外露,中年男人模样;黄骅县令詹增,城府颇深,看不出性格;还一个沧县县令,邵登,也是一个小老头,比起南皮县县令的精明,这个人更多的是圆滑。四个县令,汪毅和詹增不是本地人。 --徐清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听完他们的汇报,得知他们也才上任不久,县里的情况和州里一样,一穷二白,匪徒横行。最富的是沧县,最穷的却是海兴。沧县南皮的县令,是本地的乡望出来的,海兴黄骅县令是上面调过来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海兴县令汪毅是被贬而来。看他那个宁折不屈的迂腐劲儿,肯定是个得罪上司的主。 过午,四个县令又单独和徐清见了一面。沧县县令邵登送了一对玉璧,一副银器餐具,一驾马车。海兴县令汪毅,则是上陈了一副折子,上面只写了一件事——剿匪。此事和徐清的计划不谋而合,故而徐清留着他多谈了一会儿。而且海兴县有个老伙计卢靖,他的近况,让徐清很是感兴趣,结果汪毅说:“一个伪君子罢了……” --姚余送礼之外,还把自家子弟给推荐了三五个,想要徐清帮帮忙。詹增也上了一个折子,说的事情也是剿匪,不过他却透露了一个秘密:沧州的匪徒,是大族的私兵!徐清心中了了,想起税收一事,所谓的匪徒横行,扰乱收税,莫非是这些世家大族将税收回家里去了? 会见过了县令们,又来了一群管家,当是沧州各大家族吧。看看礼品的价值,沧州共有三大家族,夏、邵、黄家,这三家在沧州城的势力颇大,在沧州全境的势力也不小,另外还有姚家在南皮的势力也堪称第一。此外,还有数十家小家族。这群管家只是来问候一下的,邀请徐清参加一个接风会。 刺史作为高官,不同于县令们,每天要坐堂办公,只要将送上来的公务一一处理了就行。另外,发布一些总的政策方针,让县令们去执行。 打定主意要剿匪,自然就要掌握军队了,徐清将齐泰叫过来,问了一下州兵的情况。齐泰是个直爽汉子,他说一千州兵最多只有三百才能算得上中上,余下七百,都是中下的兵,单兵对战盗匪还会有些力不足。只不过这些兵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算是老兵,行为举止很不错,令行禁止,排兵布阵的还算通晓,遇到战斗不会慌乱。 --徐清看齐泰的样子,觉得此人的心性不错,对于徐清这个新刺史,那是非常的尊敬,完全不见其他那些人装出来的尊敬,实则不服的表情。不过徐清也没因此完全相信齐泰,将他手下的兵,分出来四百,交给牛吃草和王山训练。牛吃草和王山各带三百兵,一个驻扎在外城,一个驻扎在内城,相互呼应。 劳累了一天,见了各种人,徐清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截纸条儿——“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静夜悄悄,一间破屋里头,徐清面具黑袍加身,旁边围绕着杨成,和许久未见的杨信等人。徐清询问了杨信这些天的动态,杨信说暗河夺下了一个小山头,站住了脚跟,而且周围的势力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沧州地界的盗匪,合起来差不多有七八千人,有的是自己建立的,有的是世家养的私兵。养私兵的目的,一开始是为了应付乱局,到了后来,政府的机构被破坏掉了,这些世家一心动,这些私兵就成了威胁百姓的好东西。 据暗河的调查,近三年的沧州的赋税,是全部落进了世家的口袋里! 三年的赋税啊,那群世家可真是肥得流水啊!徐清暗暗想到,又听见了杨信说,沧州的田地差不多一半落进了世家的口袋里。虽然名义上还是算作别人的,但那些写在户口本上的农户全是空户,实际控制田地的人却是世家。世家拿着这些田地,招收黑户,黑户不用给官府交税,于是地里的收获几乎全部进了世家的口袋!而真正交税的人却是空户,官府也没地方收税,一来二去,沧州几乎就被三十户世家把住了命脉。 --暗河汇报完后,徐清下了“摸清敌情,制造混乱”的八字方针。他让杨成杨信继续对沧州各种盗匪的所在地,实力进行调查统计,另外,调查清楚哪些山头是私兵,哪些是盗匪。在调查之时,还要对各个山头的盗匪用些离间之计,让盗匪们的心不在同一个地方,如果有可能,也可以当一把盗匪,做做劫富济贫的好事!比如绑架绑架夏公子…… 暗河的成员,无不是天下大乱时期留下来的人,个个是大浪淘沙后的金子,对付小小盗匪,是小儿科的事情了。 徐清透过面具黑黝黝的眼洞,望着沧州城的城发愣。身后的杨成杨信,断红尘,杨多眼等人静默不言。 “对了,还有一件事,黄诗梅你们知道吗?” 杨成杨信相视一眼坏笑的道:“主公,难道你……” “我只是好奇她和夏家的事……” “哦,主公……”杨信笑意未尽,但也点点头:“那黄家乃是沧州三大家族之一,黄诗梅是黄家嫡女。近年来,黄家在官面上没什么建树,家里得状况也是愈来愈差,隐隐的被其他两大家族排挤。” “黄家几次挣扎,不过作用不大。黄家家族的人丁也开始凋零,有影响力的老一辈越来越少,而嫡系后代只有一个小男孩,才四岁,继承不了家业。所以黄家虽然还是三大家族之一,不过已经是外墙中干,后继无力了。” “而说起黄诗梅,那也是个奇女子,生的乖巧,还能操持家业,这几年的黄家,几乎都是由她打理。”杨信一口气说完,仿佛是说自己的故事一样。徐清十分佩服杨信的这个本事,凡是徐清想问的情报,他几乎都能说得详细。徐清点点头,又问: “那她和夏家是怎么回事?” “夏褚瞧上了黄家,夏浩瞧上了黄诗梅,想要借联姻将黄家的产业纳入囊中。黄家肯定不愿意啊,故而屡次刁难黄诗梅。黄诗梅脾气一来,将刁难他的夏浩偷偷打个半身不遂,半年下不来床,故而夏浩怀恨在心。前几日听说黄家小姐还遇到了盗匪,那群盗匪就是夏浩喊过去的,只是不知道谁将那黄诗梅给救了下来……” “唉,这黄诗梅若是个男子,那也是重振黄家家风的人物啊!对了,主公,那黄家是唯一没有将私兵变成盗匪的家族之一,他们家上百家兵,都被安置在庄子里头。” 面具之下,徐清微微一笑,心道这个小妞还不错。另外,黄家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好了,今天的事就商量到这里,那个八字方针你们要贯彻落实,每七天都要向我汇报一次。还有,千万、尽量不要暴露暗河的存在。”由于面具的阻隔,徐清的声音显得机械冷冰,第一次听见的人肯定会起鸡皮疙瘩。不过对于徐清来说,声音的变化,也是很好的一层保护。 暗河的人,除了几个队长,剩下的人都不知道徐清的真实存在。平时做事,没有为什么,没有怎么做,只有一些零散的任务下发,然后完成。除了杨成杨信,没有人能从这些琐碎的事情中分析出来明显的目标。 一张蜘蛛网由徐清开始蔓延,布满整个沧州! 卧室里: “我的小雪儿,我回来啦,嘿嘿嘿……”徐清摸索着向荀雪儿走去。 “徐大哥,今天……今天不行,天葵……”衬着一点点月光,也能看得出她小脸红红。 “呀,你还没睡着?”徐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没想到荀雪儿还在等着她。 “睡不着啊,疼得慌……”荀雪儿说着,又是一阵绞痛,疼的她捂着肚子,躬起身子。 “哎呦 ,你等下,我去弄点热水……”徐清跑出去烧点热水,又放了点蜜糖,端回来,趁热给荀雪儿喝了一碗。 “徐大哥,雪儿今天没办法伺候你了……”荀雪儿躺在徐清怀里,紧紧地抱着徐清,仿佛抱紧了就能肚子不疼了似的。 “没事,我自己有手有脚,要你伺候干吗?”徐清意味深长的说道,结婚之前必备技能课一点么忘啊。可荀雪儿听不懂啊,她直道是荀雪儿没理解那个“伺候”的意思,又说:“徐大哥,不是那个伺候……” “哪个伺候啊?”徐清坏坏的笑。 “哎呀徐大哥,你坏……”荀雪儿掐了掐徐清道:“徐大哥,我听说别的爵爷家里都有许多美妾的,雪儿也想给你物色一个……” 嗯?陷阱?该怎么回答……徐清道:“额,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有你就够啦……” “这样就可以有人在我身体不适的时候,伺候雪儿的大爵爷了……”荀雪儿的语气诚心诚意,不假思索的地道。 - 今天起,每一章字数加一千! 第二章 剿匪(2) 第二章 剿匪(2) 晨起鸡鸣,校场上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徐清悄悄起了床,穿了铠甲,往军营走去。先到了内城的军营,牛吃草正在对新来的二百士兵进行整合。徐清铠甲罩身,虽然面容年轻,也显得好不英武。 见到徐清来了,牛吃草作了个结束的手势,校场上二百人马上排行列队站好了,等待训话。牛吃草将徐清请上高台,自己走下去了,站在二百士兵前面,对着徐清单膝跪下,吼道:“参见刺史大人。”那群士兵一看,哪里还不明白,也是跟着单膝跪下,齐声喊道: “参见刺史大人!” --徐清官位全称叫做“使持节沧州诸军事沧州刺史”,简称才是“刺史”。全称中的“使持节沧州诸军事”并非虚言,也就是说沧州的一应地方兵,包括州兵,驿站兵,杂务兵,仓管兵,徐清对其有完全的指挥权和管理权。但是对于驻扎在沧州的府兵,那就没有权力调动了,只是名义上对其有管辖权。调动十人以上,那就要流三年的。 看着跪在前方的几百人,徐清故意迟钝了三秒,道:“起来吧……” “唰……”几百人站了起来,趁机伸着头望,看看这个站在高台上的刺史是个什么模样。 “再过三天,举办一次全军比武,十天后,再有一次战斗演习,大家开始准备吧!”徐清看着下面麻木的表情,拍拍头,又补充道:“全军比武,人人参加,选出十名勇士,加为队正,再选三十名伙长。全军演习,选拔营长……明白了吗?” “……”徐清语毕,校场上议论纷纷: “什么?比武选队正,这没听说过啊……” “那个刺史看着模样,年纪不大哈?” “你们看他年纪干嘛,年纪大不大,当了刺史,那都是星宿!” “还有营长呢,也是选出来的?” --牛吃草有些明白了徐清的想法,对着身后吼道:“吵什么吵,快训练,三天后选个队正不好啊!”一时校场上静得落针可闻。 --徐清站在台上摸摸鼻子,心想:他们不该大喊“明白了”的吗,怎么是个这样的反应,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军训教官都是骗人的……徐清摇摇头,徐清走下高台,道:“各位兄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声兄弟,校场再次热闹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终于有人开始问了:“此时大人,俺张三,是张家村的,俺想问这个比武是个什么东西啊?”张三说完,旁边的人拍拍他的肩膀,纷纷点头看着徐清,希望他解答。 “比武分为两项,格斗和射箭,格斗的规则是,站在台上接受挑战,赢得最多的人当队正。射箭就是射靶,十人一组,选出最优。”徐清再一看众人,还是一个麻木的表情:“好吧,就是打架贼厉害的,射箭贼准的十个人,能当队正。” 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打架厉害的,射箭厉害的就可以当队正,不少人咧嘴一笑:“这个好,这个好……” “那原来的队正呢?”有人猫在队伍里问到。 “原来的队正继续当队正,不变!”徐清回答到,顿时许多人松了口,纷纷支持这个比武了。 随后,徐清转悠了另外两处校场,也传达了说要比武和演习的命令,和齐泰王山也都商量了具体操作。沧州 匪徒私兵有七八千人,而徐清手上只有一千多兵,想要剿匪,靠这点兵力是远远不够的。选出十个队正,差不多就能凑出三千人的部队了,一比二,而且是各个击破,这样一来,对战起来就有把握了。 下午,自然是受邀参加接风会了。地方不远,就在沧州城内的沧县县衙里头,邵登再次拜了一百桌,邀请各界人士参加,沧州有头有脸的没有不来的,前任长史别驾也在座,可为衣冠云集。 接风会嘛,自然是吹牛打屁,互相捧场,又互相拆台了。在一拆一捧之间,沧州人士对徐清这位新任有了自己的看法: 年轻有为,城府很深,背景颇大…… 本来想压压徐清威风的一些人,也感觉到了这个新任刺史,当真是一身的小刺,压恐怕是压不得,棘手的很啊。 接风会表面宾主尽欢,实则各怀鬼胎,暗流涌动。宴会结束之后,就到了各家家长八仙渡海各显其能的时候了。首先,三大家族都来送了大礼,比起先前差遣管家送过来的好得不知多少。倒是黄诗梅没有来,黄家来的还是个老头子。老头子问:“家有小女初长成,不知可否服侍刺史大人?” 除了黄家之外,还有几十个中小家族,也无故多出了许多“小女”,“义女”,“侄女”之类的,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齯齿,居然信誓旦旦说自己有个年方十四的亲生女,徐清只道你老身体不错,七十岁还能“下地干活”。 奈何徐清油盐不进,一个个联姻的请求都被拒绝了,害的这些人好一阵无趣,不过一个小小的逸闻开始在沧州流传——新来的刺史大人,惧内!为什么惧内不知道,反正他连小妾也不敢娶,除了他老婆不准之外,还有别的可能?那还不是惧内……唐代严禁一夫多妻,但是并未限制一夫多妾,只不过也有道德约束,那就是取妾必须满足一些条件,比如必须得到大妇的点头…故而一般家里,除非大妇不能生育,绝不可能娶妾的。 --徐清听到了流言,心道还好,幸好不是传言我有龙阳之好,断背之癖。惧内就惧内吧…… 河北少山,但却多林,盗匪什么都驻扎在一个个密林里头。沧州城外有个野猪林,野猪林中有个野猪帮,二百余人,是自成一派的盗匪,但是平时也接世家大族的“活儿”干。一日,夏浩派了人找上了野猪帮,送了好大一封银子,商量着对徐清展开一个什么计划。 事情是这样的,徐清刚来的时候就和夏浩杠上了,虽然后来得知徐清是刺史之后不敢有所动作,但依旧怀恨在心。夏浩的父亲夏褚,要去山东滕州上任刺史,走之前嘱咐家人,说要在那边安顿好了,安排妥当了之后再把夏家这些人接过去。 这本来是中规中矩的计划,可夏浩却不愿意。他自认为是河北第一才子,心道去了山东就不能当第一才子了,挣扎之下,狠心决定把徐清给暗暗除掉,至少要把他吓到不敢留在沧州,然后再动用夏家的力量,就能将夏褚调回沧州,继续当他的第一才子。另外,徐清比他年轻有为,徐清不给他面子,徐清长得比他高,多种因素之下,夏浩心中有了与徐清势不两立的意识。 虚荣如风,嫉妒如火,风助火势,夏浩心中燃起熊熊大火: “一定要除掉徐清,他是个什么东西,也能比我夏浩更厉害?” “还有黄家小妞,上次没能捉住你,这次连你也要得到!” “全是我的,黄家,沧州,河北!” --夏褚前脚走,夏浩后脚就搜寻了野猪帮,计划除掉徐清。这种事干得不少,套路价钱也不用细说……几天后,一队五十多人的队伍悄悄潜入沧州城边,伺机而动。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刚出发,野猪帮寨子门口,有一道黑影穿梭于林中,转瞬不见。 徐州城边上一处校场,临时搭建了十个擂台,另外一边,做出了三十个靶子,一千二百人聚集在此,火热朝天,摩拳擦掌。 --徐清一道令下,一千二百人奔向擂台,貌似都不愿意去比那个射箭。不一会儿,擂台上站上了人,接受挑战。倒是没人扭扭捏捏,一个个 积极的不行。哪能不积极呢,队正啊,是从九品的官了,从此之后上了一个阶级。这对于庄家汉出生的士兵们,那可是一个大大的诱惑,从此以后见了里正都可以不用打招呼了! 负责记录成绩的是原来的队正,至于徐清就在各个擂台边上转悠监督。除了监督之外,后世来的徐清知道:好将军都是从士兵里面发现的,徐清想发现一个薛仁贵式的人物呢。 可惜,徐清没有找到薛仁贵,上台挑战的人,有一回合就败落的,也有坚持两三回合的,没有发现更厉害的。不少灰溜溜失败的人,又转头跑向射箭比赛的场地,貌似射箭只是他们的第二志愿。射箭的比赛比较容易,先是五十步,选最优,然后每次增加五十步再选最优,直到选出最后十名。 巡视几圈,徐清便高坐台上,扇着蒲扇,等待结果。这晚春的阳光还是不错的,晒了半日太阳,徐清背上已经沁出不少汗液了,而擂台上,最后一对汉子搏斗完成,靶场也没人射箭了。众队正,和齐泰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成绩,将最后的人选给确定下来了。 第一章 剿匪(1) 第一章 剿匪(1)(此章重复,请跳读) 沧州新刺史的消息几乎瞬间传遍了整个沧州,不论这些人对新刺史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都在第一时间带着礼物带着祝贺前来刺史府探探究竟。 首先,是沧州四个县的县令,自然是第一个来拜访的。南皮县令姚余,一个精明的不行的小老头;海兴县令汪毅,正直严谨,刚而外露,中年男人模样;黄骅县令詹增,城府颇深,看不出性格;还一个沧县县令,邵登,也是一个小老头,比起南皮县县令的精明,这个人更多的是圆滑。四个县令,汪毅和詹增不是本地人。 --徐清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听完他们的汇报,得知他们也才上任不久,县里的情况和州里一样,一穷二白,匪徒横行。最富的是沧县,最穷的却是海兴。沧县南皮的县令,是本地的乡望出来的,海兴黄骅县令是上面调过来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海兴县令汪毅是被贬而来。看他那个宁折不屈的迂腐劲儿,肯定是个得罪上司的主。 过午,四个县令又单独和徐清见了一面。沧县县令邵登送了一对玉璧,一副银器餐具,一驾马车。海兴县令汪毅,则是上陈了一副折子,上面只写了一件事——剿匪。此事和徐清的计划不谋而合,故而徐清留着他多谈了一会儿。而且海兴县有个老伙计卢靖,他的近况,让徐清很是感兴趣,结果汪毅说:“一个伪君子罢了……” --姚余送礼之外,还把自家子弟给推荐了三五个,想要徐清帮帮忙。詹增也上了一个折子,说的事情也是剿匪,不过他却透露了一个秘密:沧州的匪徒,是大族的私兵!徐清心中了了,想起税收一事,所谓的匪徒横行,扰乱收税,莫非是这些世家大族将税收回家里去了? 会见过了县令们,又来了一群管家,当是沧州各大家族吧。看看礼品的价值,沧州共有三大家族,夏、邵、黄家,这三家在沧州城的势力颇大,在沧州全境的势力也不小,另外还有姚家在南皮的势力也堪称第一。此外,还有数十家小家族。这群管家只是来问候一下的,邀请徐清参加一个接风会。 刺史作为高官,不同于县令们,每天要坐堂办公,只要将送上来的公务一一处理了就行。另外,发布一些总的政策方针,让县令们去执行。 打定主意要剿匪,自然就要掌握军队了,徐清将齐泰叫过来,问了一下州兵的情况。齐泰是个直爽汉子,他说一千州兵最多只有三百才能算得上中上,余下七百,都是中下的兵,单兵对战盗匪还会有些力不足。只不过这些兵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算是老兵,行为举止很不错,令行禁止,排兵布阵的还算通晓,遇到战斗不会慌乱。 --徐清看齐泰的样子,觉得此人的心性不错,对于徐清这个新刺史,那是非常的尊敬,完全不见其他那些人装出来的尊敬,实则不服的表情。不过徐清也没因此完全相信齐泰,将他手下的兵,分出来四百,交给牛吃草和王山训练。牛吃草和王山各带三百兵,一个驻扎在外城,一个驻扎在内城,相互呼应。 劳累了一天,见了各种人,徐清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截纸条儿——“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静夜悄悄,一间破屋里头,徐清面具黑袍加身,旁边围绕着杨成,和许久未见的杨信等人。徐清询问了杨信这些天的动态,杨信说暗河夺下了一个小山头,站住了脚跟,而且周围的势力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沧州地界的盗匪,合起来差不多有七八千人,有的是自己建立的,有的是世家养的私兵。养私兵的目的,一开始是为了应付乱局,到了后来,政府的机构被破坏掉了,这些世家一心动,这些私兵就成了威胁百姓的好东西。 据暗河的调查,近三年的沧州的赋税,是全部落进了世家的口袋里! 三年的赋税啊,那群世家可真是肥得流水啊!徐清暗暗想到,又听见了杨信说,沧州的田地差不多一半落进了世家的口袋里。虽然名义上还是算作别人的,但那些写在户口本上的农户全是空户,实际控制田地的人却是世家。世家拿着这些田地,招收黑户,黑户不用给官府交税,于是地里的收获几乎全部进了世家的口袋!而真正交税的人却是空户,官府也没地方收税,一来二去,沧州几乎就被三十户世家把住了命脉。 --暗河汇报完后,徐清下了“摸清敌情,制造混乱”的八字方针。他让杨成杨信继续对沧州各种盗匪的所在地,实力进行调查统计,另外,调查清楚哪些山头是私兵,哪些是盗匪。在调查之时,还要对各个山头的盗匪用些离间之计,让盗匪们的心不在同一个地方,如果有可能,也可以当一把盗匪,做做劫富济贫的好事!比如绑架绑架夏公子…… 暗河的成员,无不是天下大乱时期留下来的人,个个是大浪淘沙后的金子,对付小小盗匪,是小儿科的事情了。 徐清透过面具黑黝黝的眼洞,望着沧州城的城发愣。身后的杨成杨信,断红尘,杨多眼等人静默不言。 “对了,还有一件事,黄诗梅你们知道吗?” 杨成杨信相视一眼坏笑的道:“主公,难道你……” “我只是好奇她和夏家的事……” “哦,主公……”杨信笑意未尽,但也点点头:“那黄家乃是沧州三大家族之一,黄诗梅是黄家嫡女。近年来,黄家在官面上没什么建树,家里得状况也是愈来愈差,隐隐的被其他两大家族排挤。” “黄家几次挣扎,不过作用不大。黄家家族的人丁也开始凋零,有影响力的老一辈越来越少,而嫡系后代只有一个小男孩,才四岁,继承不了家业。所以黄家虽然还是三大家族之一,不过已经是外墙中干,后继无力了。” “而说起黄诗梅,那也是个奇女子,生的乖巧,还能操持家业,这几年的黄家,几乎都是由她打理。”杨信一口气说完,仿佛是说自己的故事一样。徐清十分佩服杨信的这个本事,凡是徐清想问的情报,他几乎都能说得详细。徐清点点头,又问: “那她和夏家是怎么回事?” “夏褚瞧上了黄家,夏浩瞧上了黄诗梅,想要借联姻将黄家的产业纳入囊中。黄家肯定不愿意啊,故而屡次刁难黄诗梅。黄诗梅脾气一来,将刁难他的夏浩偷偷打个半身不遂,半年下不来床,故而夏浩怀恨在心。前几日听说黄家小姐还遇到了盗匪,那群盗匪就是夏浩喊过去的,只是不知道谁将那黄诗梅给救了下来……” “唉,这黄诗梅若是个男子,那也是重振黄家家风的人物啊!对了,主公,那黄家是唯一没有将私兵变成盗匪的家族之一,他们家上百家兵,都被安置在庄子里头。” 面具之下,徐清微微一笑,心道这个小妞还不错。另外,黄家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好了,今天的事就商量到这里,那个八字方针你们要贯彻落实,每七天都要向我汇报一次。还有,千万、尽量不要暴露暗河的存在。”由于面具的阻隔,徐清的声音显得机械冷冰,第一次听见的人肯定会起鸡皮疙瘩。不过对于徐清来说,声音的变化,也是很好的一层保护。 暗河的人,除了几个队长,剩下的人都不知道徐清的真实存在。平时做事,没有为什么,没有怎么做,只有一些零散的任务下发,然后完成。除了杨成杨信,没有人能从这些琐碎的事情中分析出来明显的目标。 一张蜘蛛网由徐清开始蔓延,布满整个沧州! 卧室里: “我的小雪儿,我回来啦,嘿嘿嘿……”徐清摸索着向荀雪儿走去。 “徐大哥,今天……今天不行,天葵……”衬着一点点月光,也能看得出她小脸红红。 “呀,你还没睡着?”徐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没想到荀雪儿还在等着她。 “睡不着啊,疼得慌……”荀雪儿说着,又是一阵绞痛,疼的她捂着肚子,躬起身子。 “哎呦 ,你等下,我去弄点热水……”徐清跑出去烧点热水,又放了点蜜糖,端回来,趁热给荀雪儿喝了一碗。 “徐大哥,雪儿今天没办法伺候你了……”荀雪儿躺在徐清怀里,紧紧地抱着徐清,仿佛抱紧了就能肚子不疼了似的。 “没事,我自己有手有脚,要你伺候干吗?”徐清意味深长的说道,结婚之前必备技能课一点么忘啊。可荀雪儿听不懂啊,她直道是荀雪儿没理解那个“伺候”的意思,又说:“徐大哥,不是那个伺候……” “哪个伺候啊?”徐清坏坏的笑。 “哎呀徐大哥,你坏……”荀雪儿掐了掐徐清道:“徐大哥,我听说别的爵爷家里都有许多美妾的,雪儿也想给你物色一个……” 嗯?陷阱?该怎么回答……徐清道:“额,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有你就够啦……” “这样就可以有人在我身体不适的时候,伺候雪儿的大爵爷了……”荀雪儿的语气诚心诚意,不假思索的地道。 - 今天起,每一章字数加一千! 第三章 剿匪(3) 第三章 剿匪(3) “刺史令:牛吃草、王山、齐泰为营长,各统兵五百,辖队正三人。不足者准予招募补齐。新增队正十人,各统兵一百五十人,辖伙长三人,新兵招募补齐。” “刺史令:沧州州兵甚少,现募兵二千人,入募者,家免粮四石,无户籍者发钱二百。有战斗经验,武术功底者优先。” 两道徐清签发的手令从沧州城发出,一道发往三个军营,一道发往各县张贴,另有一骑,带着徐清的命令前往冀南,向刘赞通通气。 此令一下,哗然一片,各房州官急匆匆前来探风。徐清只说是匪徒大多,小生怕怕,要招些兵马守住沧州城。各房州官听了,大松一口气,偷偷的将徐清的意思传达给外面的人,外面某些人听了,也是大松一口气。 募兵令刚下,各个新晋的队正迅速占领沧州城的街口,没抢到位置的,出城占领各个入城的道路。拉大旗,敲大鼓,往各个地方宣传当兵好光荣。在有了徐清的严厉警告之下,没人敢拉壮丁。 实际上,也不用去拉壮丁。开张第一天,刚打开旗子,招兵地点就被挤爆了,仔仔细细按照要求,也选了九百人。徐清大手一挥,拿了三两银子,卖猪买米,大吃一顿。下车饺子上车面,先让新兵吃饱了,好让他们安心。至于住处,原来的沧州城就有几处军营,容纳五六千人不成问题。被褥草席,衣服鞋子,兵器甲具一应军用物品倒是个麻烦事情,这些东西可不是几两银子能办到的。 于是,徐清又下了一道秘密点的命令:老兵十天训练,十天之后参加一次秘密演习。 嘿嘿,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徐清心想早晚喝那群盗匪有一战,不如先吃你一口,让自己吃饱了,养肥了,在和你掰腕子。不过这第一口是有讲究的,第一不能动世家的私兵,第二要有江湖规矩,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虽说第二条是狗屁,但也不能不当回事,没个理由就动刀子,会让剩余的盗匪忌惮,连在一起就不好了。可这怎么才能让盗匪来惹到我呢?徐清冥思苦想啊,心道:难道真的要用那个理由吗? 老子看你不惯!怎的,打你怎的!? 傍晚,徐清视察完齐泰的训练场地,带着几个亲兵,正准备进城呢。一个男子从城里跑了过来,跪在徐清马前哭丧道:“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快救救乡亲们,有强盗那边上掳人!”男子说完,指着一处城外的小密林。徐清拨马就要去救人,一名亲兵拦下了徐清道: “刺史大人,不可去,天色太暗不安全!” --徐清又拨回马头,问道:“你说说具体经过!” “我们是黄家村来的村民,带着我们村的一些物产道沧州城来买卖,天色晚了,我们就带着剩下的东西回去,谁想到刚出门一里路就遇到强人,将乡亲们捉去了,我是走得慢才逃了出来。”男子声泪俱下,倒不像是假的,又补充到:“盗匪只有十几人,求刺史大人救我百姓!” --徐清听了,当即带着四个亲兵骑马去了男子所指的地方,男子迅速跟了上来。走到一处密林边上,果然,里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似乎还在教训不听话的俘虏。徐清准备查看之时,谁料异变突生,那名报信的男子走到徐清五步之内,暴起一跃,手中的匕首直刺徐清的喉咙! “大胆!”一名亲兵反应较快,抽出刀来就要抵挡,奈何那个刺客身手快了一步,匕首已经近在徐清眼前了。可是同时,一声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 “咻!” 只见徐清用手一拨,那名刺客的身子软弱无力的飞向一边,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背上还插了一支血红的弩箭,那个匕首也仅仅在徐清身上碰了一下,连外衣都没能刺破。 空气安静了十息时间,徐清几名护卫长出一口气,差点没从马下摔下来。 “刺史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然早有准备,只不过吓死我等也!” “不知刺史大人怎么发现蹊跷的?” “破绽甚多啊……”徐清冷笑到:“其一,此人从城中跑出,却说遇袭之处在城外,我就开始怀疑了。其二,我来沧州,在百姓面前露面不多,我今天又没穿官服,没几个能认出我,何况几十里外的农夫?此时我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有假,只不过我想看一出好戏罢了。其三……” “徐大人明察秋毫……”几位亲兵心中佩服不已,嘴上适时送上一个马屁。 “刺史大人,快回城吧,天色太晚了……”一名亲兵心有余悸的说道。 --徐清却是摇摇头,指着那处小密林说:“恐怕回不去了,你们看……” 话音刚落,几名盗匪从密林中走了出来,狞笑着道:“你倒是个聪明人,可惜沧州的刺史不能是个聪明人……” “哦?你们是那个山头的?” “哈哈哈,小毛孩充老成,还想哄猪爷我。”那个自称猪爷的人问道:“告诉你!河北的绿林不叫山头,叫林子……你该问我是那片林子的,嘿嘿……” “那,那猪你们是那个林子的?”徐清特意把“爷”字去掉。 “野猪帮,咦?不对,你叫我什么!?”猪爷明显怒了,虽然他们野猪帮个个自称“猪爷”,但是“猪爷”和“猪”是不同的,特别是被人称作“猪”,只不过要徐清比较的话,他会说,小猪多可爱啊,那是你们这种凶神恶煞的人能比? “口误,口误,猪他爷爷不是?你孙子是猪?认的,还是生的?啧啧啧……”徐清讥讽到,至于讥讽的勇气,就在于他看见了一棵树上悄悄呲牙笑的杨信,只不过杨信隐藏的极深,露面的时间极短,那个角度也正好让徐清能够看到。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以前也有不少人这般嘲笑我,大大小小的官也有,可他们都死了,我却活着……”此时的猪爷却反而镇定下来了,颇有些自我欣赏的感叹到。 “就凭你这几个人?”徐清指着猪爷旁边这几个人,嗤笑道。的确,看周围天色和环境,是喊破喉咙和喊“破喉咙”都没用的。要是来的人多一点,就算徐清骑着马马,也十有**能把徐清留在这里,可惜杨信的哪一张脸,的确给了徐清极大的信心。 --猪爷听了,忽然颇为豪爽的大笑一声,朝后面的招招手,道一句:“兄弟们,都出来吧!” “出来吧!” “出来呀,怎么还不出来?” --猪爷找了几次手,见没人出现,不由得心里大惊,几个带出来的小弟却动动鼻子惊到:“猪爷,有血腥味!”猪爷听了惊怒交加,准备回到林子查看一番的时候,又是一声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 “咻!” 把背后露给敌人,也不知这个所谓的猪爷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将“趁你病,要你命”精神贯彻落实到底的徐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对着猪爷就是一发。手下几个亲兵,也跟着徐清发射了一支弩箭,然后打马上前,抽刀断颈,向猪爷一伙人杀去。到这个时候还让“刺史大人”动手的话,那他们这个护卫就别当了,兵也别当了,找块粪球自杀算了。 结束战斗只在瞬间,徐清饶有兴趣的去密林查看了一下。不看便罢,一看却把徐清吓了一跳,五十多具尸体,横躺在密林中间,默默的流淌着鲜血,仿佛空气都要红了一般,有的从脖子处被割了脉,有的脑袋上插在弩箭……徐清惊讶的是,一时杀了这么多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安静无声的?因为徐清在密林之外,那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啊!几名亲兵也不明所以,不过看徐清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道是徐清神机妙算,崇拜至极。 只不过后来,杨信告诉徐清,其实很简单。先派遣几个人装作盗匪的样子,悄悄的潜近盗匪的背后。另外林子里面再潜伏着弩手十名,每人手持三把弩,待到潜伏之人悄悄将后面一些盗匪割了颈脉之后,一齐发射弩箭,三弩连动,杀敌于转瞬之间。 而且日暮时分,林鸟归巢,百虫鸣叫,一些弩箭和闷哼的声音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徐清听了仍然是后怕,于是安排几个善察之人在身边,凡是出门必穿软甲云云,当然这是后话。 沧州几处地方,世族头子聚集在一起: “刺史遇袭?盗匪干的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 “那,是死是活?” “是活……” “那还好,明日去慰问一下?” “是哪片林子干的?” “看现场痕迹,应当是野猪林错不了。” “野猪林?谁家的私兵啊!” “嘘……年兄慎言。” “唉,都不是,不是谁家的私兵!” “那群人,太嚣张了,这是……” 卧室里头: “徐大哥,你没事吧?呜呜呜……” “雪儿,我没事……” “不行,你脱了衣服让我看看!” “额,好好好……” 军营里头: “什么?!刺史大人遇袭!” “你们干什么吃的!少爷啊,你的恩老牛报答不了了,啊啊啊啊!” “老牛,你先别急,刺史受伤没有?” “没有……” “那还好,不然,哼哼。不行,这个营长我老牛不当了,我还是去守在少爷身边当护卫……”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第四章 剿匪(4) 第四章 剿匪(4) 在确定徐刺史被袭事件的真实之后,沧州的倒是意见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对策划,组织,实施这场事件的人和组织,表示强烈的谴责。 沧州世族面对沧州权力结构变化的唯一期盼就是,稳定、保持现状。锅里的粥,按老办法分,锅底下的柴,按老办法烧。可这么一搅和,就是吧这个稳态给打破了,让新刺史得了一个天大的,无法拒绝的理由去做一件事,剿匪! 可,盗匪里面很多世家养的私兵啊! 这群世家大族,就靠着这些私兵维持着在沧州地界的座序,可这一剿匪,谁能知道是什么结果?世家们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可不敢将徐清除掉以了结事端。要说在刺史被盗匪袭击之前,若是徐清伤害到了他们的利益,暗暗除掉刺史,大家众口一词,掩盖过去,倒也是个有可能实现的办法。 但刺史被袭可是个天大的事,早就已经传遍了全城,是掩藏不住的。就算费劲千辛万苦把徐清除掉了,也只会引来朝廷派兵剿匪,到时候结果一样难看。况且,还有那么多的人期盼着沧州地界,来一次大洗牌呢! 众人只是一边急得团团转,一边咒骂这个背后之人,但是没人能够想出个两全的办法。终于,有人提出来: “两全之美无法做到,莫若放弃一全,想个一全为美的办法?” “你是说,伤十指不如断一指?”一名大族之人说道,此话一出,众人灵光一闪,有人喜,有人y忧,一名小族的人道: “哼,你们想弃卒保车,难道不怕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别价啊,老弟,这个野猪帮不算我们的人,这种林子在沧州大大小小也有不少吧?把他们弄出去,让刺史大人消消火……”那名大族之人笑着说道:“而且那群人本来就不服我们的管教,每年还要许多钱粮去送给他们,除掉了,也对我们有益无害啊?” “哦?老哥当真是老成谋事啊!”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只不过为了彻底洗清我等的嫌疑,还要给刺史大人送上些许军费才好,众位可能答应?”那人向在场之人询问,目光却最终落在了“夏、邵”两家代表的脸上,二位代表点点头,表示可以。在场之人顿时将心放了下来,天塌了,夏邵两家能顶一会儿! 计划传出去之后,始作俑者夏浩大发雷霆,将家里的下人统统拿做了出气筒好事一番责难,愈来愈对徐清憎恨了,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憎恨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因为徐清的到来,将他几十年顺风顺水的少爷生活给打断了吧? 而徐清,从遇袭之后,一直待在刺史府等!等沧州那群头脸上门!本来剿匪一事还没个好点的理由,而现在却是师出有名了,徐清心里还有些感激那群袭击他的盗匪了,或者盗匪后面那位人。正名的事,徐清已经做到了,剩下的顺言,就得看他们配不配合,主动不主动了。 等了半日,果然夏邵黄三家连着十几家的代表一齐找到了徐清,表示了慰问之后,先对邪恶的盗匪林贼表示了一番谴责,接着痛哭流涕,当真的痛哭流涕啊,说多年来沧州饱受匪患的迫害,民不聊生。然后义正言辞的请徐清出面剿匪,并且给了徐清一个名单,上面罗列了十几处盗贼的名单。 --徐清配合的表示震惊:沧州的盗匪原来有这么多!?本刺史一定要为沧州百姓主持公道,剿灭了这群无法无天的盗贼!可惜…… “刺史大人无需为军费担忧,我等大族凑齐了五百两白银,两千石粮食,还有自家一些护卫的军备,一起交给刺史大人,助力刺史大人剿匪。” “哈哈哈,诸位乡绅真是深明大义啊,有了此番助力,本刺史必能得胜而归!”徐清原本只打算要点粮食的,没想到这群老狐狸倒是识时务。徐清打开单子一看,那军备居然有了皮甲刀剑,槊枪弓箭,要是按照府兵的标准配置——横刀弓箭枪,也能装备八百人,要是分开装备,两千人也能勉勉强强。 于是徐清又道:“此番剿匪成功之后,我写上奏折,上表朝廷,给诸位加封爵位,请皇上给诸位家里送 上‘首善’的牌匾!名流千古!” “刺史大人言重了,维护本乡治安本是我等大族的责任,义不容辞啊……”诸位大族之人压住内心的激动,他们原本只想给徐清消消火,落个安稳,没想到徐清说了还能加爵赐匾,面子里子全能得到。 与此同时,野猪林中: 猪大爷看着猪二爷的尸体沉默不语,猪三爷在哪里咆哮:“大哥,二哥就这么死了,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我们能做什么 ?你二哥最为机智,都落个这般下场……”猪大爷哀声叹气:“那位刺史大人不简单啊……” “都是黄家,要不是他们说刺史是个小毛孩儿,二哥也不会如此啊……” “对,猪三,你把寨子里的弟兄都叫上,我们去吧黄家劫了,为二哥报仇!”猪大爷省明柿子要捡软的捏的道理,知道沧州刺史是个硬骨头,只得将寨子里的怒火烧到主顾身上,因为主顾的信息报告错误,才导致的行动失败。 野猪林近二百人风风火火跑下山去,直奔黄家的庄园里。 而夏浩,听了一位心腹的报告之后,嘴上的怒气全消,笑意更甚,十息时间过去,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那名心腹,正是去野猪帮商量“活儿”的人,他跟夏浩说,他去野猪帮商量的时候,是以黄家的名义,而非夏家,而此时他料定,野猪帮的人肯定在去报复黄家的路上了。 黄家庄园一旦被劫掠,黄家几十年的积蓄就会毁于一旦。这样一来,黄家必然血气大损,不复往日,夏 家就可以趁机吞并之。吞并黄家,邵家也会屈服,那么沧州就是夏家一家独大了。夏浩想着吞并黄家之后的爽快,想起把黄诗梅狠狠压在身下的滋味吧,不由得痴呆起来。 在古代,小地主愿意住在城里,因为城里比较安全。但是较大的地主却更愿意住在乡下的庄子,乡下宽 敞自由,能让他们安置一大家子人,而且他们自己手上有护卫,不用怕盗匪袭扰。 野猪帮怒气冲冲向黄家,夏公子得意洋洋望未来的时候,徐清手上上出现了一个小纸卷。 “二百匪往袭黄家” 不一会儿,齐泰牛吃草各自集结起手下五百士兵,徐清带着四十名骑兵,整装待发。一场力量不对等,信息不对等的战斗即将打响。 黄家庄园,黄诗梅一个人待在书房,面前一大堆信件、账务让她不得不守住寂寞,十六七岁也不见说个婆家。还别说,整个黄家没个能做事的人,全家的事情都压在黄诗梅身上,是个人看了都心疼。 “小姐,该休息了……”一名丫鬟探进书房提醒到。 --黄诗梅听了,看看窗外天色,伸伸懒腰,不知为何,心里出现了一个怪怪的感觉,而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却将那个怪怪的感觉一扫而空。那个身影,正好是那天救下她们商队的那个男子——徐清。身形壮实,眼神深邃,骑着马像有如天兵下凡。至于面貌长得寒碜,那是可以忽略的,正所谓粗柳簸萁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黄诗梅想着想着,不由得呆了。 “小姐?今天是练剑还是弹琴?”小丫鬟再一次进来提醒到。黄诗梅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色一红,慌忙说:“啊?哦,练剑吧……” 可小丫鬟又问: “小姐,自从那天你回来之后,总是发呆,是不是不舒服啊?” “你这小妮子,管得倒挺多……”黄诗梅笑骂一句,那天她回来之后,并没有将遇袭的事情告诉家里人,而是严锁消息,希望暗中调查。 “是不是,小姐有了意中人?!”小丫鬟笑嘻嘻的道,一副你不好好交代、我就不放过你的架势。 “小妮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哈?”黄诗梅伸手掏小丫鬟的胳肢窝,小丫鬟躲避不及,反抗式的也闹黄诗梅的胳肢窝,顿时两女打笑在一团。 “好了好了小姐,别闹了,练剑去吧……”毕竟小丫鬟年纪比黄诗梅小,只得连连求饶。 “哼,小妮子……”黄诗梅哼哼两句,表示胜利,却听见外头传来一些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下人老远就喊到:“小姐,不好了,庄子里来了匪,几百人呢!” “什么?!几百人?!”小丫鬟吓了一跳,黄诗梅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不过几年处理黄家事务的经验告诉她,一定要镇定,她吩咐到:“集合家兵,把庄子里的汉子都集结起来,战斗!” “小姐,有几百盗匪呢!不能去,我们走吧!”小丫鬟急得跳起来。 “不,黄家的底子都在庄子里头,不能走!”黄诗梅接着对小丫鬟说到:“乖,你去让家里的女眷们离开,抱着小少爷偷偷去沧州城,城里边黄家还有些底子,一定要保证小少爷的安全。” 黄家的庄子很大,从盗匪进入的地方,离黄家中心地带还有不少距离。黄诗梅将一家的下人护卫集结完毕之后,看见不远处横冲直上的黑烟! 黑烟之下: 烧!杀!抢!掠! ———— ———— 今天918,勿忘国耻,振兴中华 第五章 剿匪 (5) 第五章 剿匪(5) 野猪帮作为沧县地面上数得着的帮派,不仅人数不少,其恶名也传播甚广。野猪帮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其恶心,凶狠倒在其次。广为人所知的传言还属“食婴”一事: 有传言,野猪帮初建之时,无恶不作,常掳掠女子,举寨上下共之以泄欲。女子不死,怀胎数月之后,孕象显现,方止其辱。以人便伺之,使其产下婴儿,洗刷干净,烹其母子,食之。 此时虽然是传言,但沧县地面上的人,大多耳熟能详,谈之色变。这个传言流传开来之后,没人再敢招惹野猪帮,周边乡村更是主动送上粮米以求平安。 黄家庄园外围,庄户的聚集地,一座座房子被点燃,风助火势,一条条黑烟直冲云霄。一袋袋粮食,一头头牲畜被抢夺,来不及逃离的村民被杀死,半大的小孩子坐在地上哭嚎,被人一脚踩过去,在地上翻滚,又被人踩上去,直到成了一具冰冷的、糜烂的尸体。 哭嚎,淫笑,破碎,怒吼,悲号…… 这不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黄诗梅看着远处的黑烟越来越多,心中焦急,骑着一匹驽马,带着五十个家兵,赶往事发地点。 “住手!”黄诗梅勒住马,怒出一声断喝。不过烧房子的大火同样发出呼啸的声音,哔哔啵啵直响,一面围墙哄然倒下,也将黄诗梅的一声怒吼给淹没了。 人间惨相充斥在黄诗梅的眼睛里,黄诗梅瞬间懵逼了。作为大小姐的她,虽然执掌黄家大小事务几年了,修炼出来的心性仍然不能丝毫抵挡,面前人间惨相带来的负能量冲击。黄诗梅嘴唇发白,血色全无…… “哎呀,这里有个小美妞啊……”猪大爷远远看见了黄诗梅,又看见黄诗梅边上的家兵,哪里还不明白是黄家主人来了,吩咐手下聚集,狞笑着向黄诗梅走过来。黄诗梅看见猪大爷那张显得特别丑陋的脸,不由得一激灵,醒过神来,回看一眼,家兵基本到齐,不由分说大吼一句: “杀!” “哎呦,这小妞烈的啊……”猪大爷听了黄诗梅的话,笑了笑向后面的人说到:“这个小妞不错,烈性的很,捉回去和弟兄们一起享用!上吧!” “哇呀呀……”一众匪徒怪叫这冲上去,和冲上来的五十家兵撞到一起。看着自家五十家兵和近百人厮 杀,黄诗梅柳叶眉皱到一起,心里差不多开始后悔起来。看了一眼对方的人,黄诗梅心里一惊,不对, 不是说来的人又几百人吗?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点,还有人?后面!黄诗梅迅速看了一眼身后,果然,又有近百人已经悄悄进入到了一百步之内。黄诗梅后背全湿,刚才专注于前面的战斗,没注意后面,要是 再晚一下发现,那就全糟了。黄诗梅从前面撤下十人,放到后面,将整个部队变成防御阵型,可惜刚才那几下战斗,自家的家兵已经丧了近十人。 想起那天,黄诗梅用十几人对战五六十人的盗匪,也能堪堪一战,坚持到徐清来临。那完全是因为黄诗梅一方完全处于防御状态,而现在,两边都是进攻一方,一比二的人数之下,黄诗梅家兵一触碰就落下了十条人命,而盗匪一边才伤了几个人罢了。 黄诗梅责怪自己鲁莽了,带着剩下的三十家兵,窜到一处没被点燃的院子里头,靠着半人高的围墙展开了防御战。盗匪围住院子,不断向里面投掷石块,里面的人也不时回敬一二。猪大爷一声吼:“全都给我上!” 一种盗匪不在丢石块,乌泱泱拿着兵器冲了上去! 五十对战两百! 看着家兵接连又倒下几个,黄诗梅脸色凝重,知道了此战必败,也无心指挥了。败则受辱,黄诗梅不会等到那一刻,她缓缓抽出手中的精致小巧的宝剑,架在了脖颈上,最后一刻,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那个英武的男子,嘴边喃喃到:“我承认好了,你是我的意中人! ” 黄诗梅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耳边响起了那日被救之时“噔噔噔噔噔”的马蹄声,睁眼一看,却是自家家兵又倒下五六个,剩下的几乎已经挡不住盗匪闯进院子。黄诗梅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又闭上眼睛,将宝剑架到脖子上,正准备拉动之时,一个家兵大叫:“援兵来了!是骑兵!” “噔噔噔噔噔”的马蹄声越来越响,黄诗梅再一次睁眼,看着奔腾的战马,热泪盈眶! 来的援兵,正是徐清一行人!徐清带着四十骑兵先行,已经到达了黄家庄园。徐清发现了盗匪正在围攻 一个小院子,当即下令进攻。徐清一队人,先拉开了*,放了一阵弩箭。然后变队成为楔形,顺着院子前面的空旷地坪冲了过去。 一阵弩箭,一次冲杀,盗匪由于是被偷袭,又站的比较密,当即留下几十条性命,而且士气大跌,慌乱起来,端不知天兵哪里降下! 猪大爷也心惊胆战,他是知道骑兵的威力的,对战自己这几十人,以一对十不成问题。他思考了一下,知道不仅眼下这个院子打不下,自己的命也可能要丢在这里。挥动手,向着村民聚集地里面退去,哪里有很多房子,可以坚持一下,以便看情况有所变动。 这么一撤,盗匪乱哄哄的人踩人,那些受伤的盗匪也没人管。徐清趁机打马而回,再一次发动了攻击,又是一轮冲击下去,盗匪又丢了几十条命。追击一下,徐清见房子越来越密,止住了马蹄,带回部队,他也清楚骑兵一旦丧失机动性是什么结果。用不着冒风险,反正身后不还是有一千步兵么? 黄诗梅带着剩下的伤兵,追了过来,可看清楚援兵那一刻,特别是看清徐清的脸那一刻,脸色一变,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了。“怎么这么巧,又是他救的我,莫非,这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黄诗梅一开始倒是期待那个英武身影来救她,确定了这个事实之后,却又担忧起来。她担心徐清是为了得到她,或者她的黄家,特意演了这一出贼喊捉贼,英雄救美的戏。 “难道上一次也是……”黄诗梅心中滴血,执掌黄家给了她镇定自若,也给了她不小的疑心。虽然眼前那个“英雄”不一定是演出来的,但疑心让她还是十分伤心。 盗匪暂时退守,徐清这边也开始休整部队,刚才也有好几人受了伤的。黄诗梅走过来行了一个男儿礼,道:“多谢公子搭救。”不过面色颇有不善,谁知徐清看都没看她,一边低着头帮伤兵处理起伤口,一边回了一句:“保境安民,剿灭盗匪乃本刺史的责任,黄小姐不必言谢。” 黄诗梅听了,一下子被徐清话里的大信息给弄得晕乎乎一阵子,反应不过来。待到徐清笑意盈盈的站 在她面前时,她才重新清醒,低着头满脸羞红的说到:“你,你是刺史啊……”这下就说得通了,传言 刺史已经有了婚配,自然是因为人好才发兵来救。英武,善良,我黄诗梅相中的人怎么能差呢?黄诗梅怪自己没能一开始微笑,一点都不淑女,担心起来是不是在徐清面前有了坏印象。可转念一想,心中失落的道: 可是,他有了妻子啊,唉…… “怎么,不信啊,你看这是我的鱼符……”看着眼前刚才还冷漠的不行的,而现在又跟小女子一般害羞的黄诗梅,徐清好笑,解下腰间的鱼袋递给黄诗梅道。黄诗梅哪里敢接,再一次行了礼,行的是女子的万福礼。 刚行完礼,黄诗梅小女孩般嗔到:“你怎么来的这么晚,盗匪杀了好多人,你个坏刺史!”可话一说完,黄诗梅就后悔了,心道对方可是救了我的刺史啊!而我,却使起小性子了…… “啊哈哈,是我的错,如今只能报仇了……”徐清一阵无语,刚才还是小迷妹的,现在又责怪起来了。 黄诗梅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看着居然徐清不生气,反而老实认错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耳边嗡嗡的响。谁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更加优秀,更加厉害,更加体贴,更加脾气好呢?虽然心上人终究是别人的枕边人,可,黄诗梅还是十分乐于看到徐清这短短时间里宠着她的小性子。 “徐大人,盗匪派出人来了,说要和你谈判……”一名骑兵下了马,对徐清禀到。 “谈判?不谈!”徐清也知道野猪帮的恶性,对于这圈丧失人性的人没得谈,徐清又令下:“分出十骑,监视他们,一旦发现他们出来,就给我杀!剩下的人给我用弩箭招呼他们!” 徐清对部下吩咐完,又对黄诗梅说:“你带家兵退到后面去,收集跑散的村民……”徐清说话,黄诗梅哪里会不听,只不过她吩咐完家兵去做事之后,自己却留了下来。徐清要赶她走,说不安全,她却指着自己那匹马,倔强着抬着头注视徐清,意思是我有马,能跑的掉…… 盗匪守在房子里面,被弩箭压着不敢动,一旦冲出来,又有骑兵冲击。虽然还有百二十人,但却毫无用处,只能待在被他们烧得只剩断壁残垣房子后面喘息,绝望的回视一辈子…… 一辈子?哪有一辈子,不过是昨天一般罢了。 杀人,杀不同的人,也被人杀; 抢劫,抢不同的村子,也被别到盗匪枪; 吃,带人血的蒸饼,喝,带着*的酒浆。 十几年?一天罢了…… 只不过当回忆拉到童年,父母亲人的面容再一次清晰起来,心中唯一存在的“人性”被激活了,断墙之中传来呜呜的哭声。 - 想不到今天会加更吧,啦啦啦啦,求一波打赏! 第六章 剿匪(6) 第六章 剿匪(6) 残阳如血。 太阳的余晖,将断壁残垣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部分盗匪们躲在影子里面,低声啜泣。 在外面的徐清等人也隐隐能够听到,一个个露出黯然的色彩,在场的人都知道被围住的盗匪罪无可赦,但他们仰望,仰望生命的力量,能够在最后一刻唤醒人性的死根,向生命,致敬! 唉,一声叹息也许就是致敬最好的方法吧? 村子里面逃离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一些外围的人找到了自家人的尸体,流着泪,嘴巴张得奇大,却哭不出一点声音。除了村民低着头收拾烧毁的房屋的声音,抱着尸体摩挲的声音,整个场面静的可怕。 静,也许是对生命的另外一种致敬吧? 天色悄悄暗了下去,徐清担心敌人逃跑,又派出去十个骑兵,加紧巡逻。幸运的是,或者对于徐清这边幸运的是,齐泰牛吃草赶来了!一千步兵直接将盗匪们围个水泄不通。包围圈形成不久,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却是猪大爷。 猪大爷走了出来,向徐清这边喊话:“狗官,你敢杀我?!” “射箭!”徐清二话不说,向全军发出攻击的命令。一千步兵都是府兵装备,人人都配有弓箭,这一千支箭下去,真如雨一般,猪大爷见此,慌忙逃到断墙之后,堪堪得了一条小命。 “狗官,我告诉你,你敢杀我,沧州同道都会为我报仇的!” “在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要是还有半点人性,就杀了那个猪大爷,出来投降!我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不然挫骨扬灰,叫你们下地狱!”徐清倒是没给他们留什么生机,就算留了,旁边的黄诗梅手中的宝剑,也会试着捅他一捅。下地狱,徐清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阎王的概念,但是有佛教的话,地狱一定会有的。 断墙之后,盗匪们一个个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猪大爷,从前他们是末流盗匪,吃剩的,喝剩的,干最脏的活。今天反正是要死的,不如死之前为自己报仇,为自己赎一点罪。猪大爷慌了,用咆哮掩饰他的慌张: “你们看什么看,没听到他要杀你们吗?”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敢杀我?!” “啊!” “留个全尸就让你们这般听话!?” “我杀……啊!” 在外面的徐清只能听到这几个声音,然后一个人头就被人扔了出来,正是猪大爷。随后,一众盗匪走了出来,徐清提着马槊,打马向前,问道: “尔等之中,有没有杀过一人的吗?” 茫然…… “尔等里面,有入野猪帮少于三个月的吗?” 没有…… “尔等之间,也有救过人的吗?” 这次不一样了,几个人站了出来,如果盗匪们抬头看得话,定是知道几个人 的身份,正是平日里为虎作伥的猪三爷和其手下,还有几个猪大爷的亲信,但众匪低着头,毫无发现。徐清倒是发现了蹊跷,面前几人没有半点悔悟的神情,反而 怒气冲冲的样子。徐清打算喝住了几人,没想到异变突生: “狗官,拿命来!”上前的几个人持着利刃,拿出搏命的架势,他们这是要给猪大爷报仇,齐齐向徐清奔来。 “大胆!”齐泰牛吃草黄诗梅齐声喝到,拿着武器打马向前。而其余将士也是紧张的不行,却没办法射箭支援。 因为徐清离猪三爷只有几十步,猪三爷等人又跑得快,瞬间就到了徐清面前。徐清扯动马缰,不退反进,双腿一夹马腹,马小跑起来,接着马的速度,徐清提起马槊向前一挥: “铿!” “呲!” 一名盗匪应声倒下,徐清翻身下马,将马横在他和盗匪之间 ,靠着马匹的阻挡,拖延了几秒钟,快速向后退去。此时牛吃草和齐泰 也到了,拿起武器 ,砰砰将盗匪砍倒几个。黄诗梅走到徐清一侧,想要给他护卫一番。猪三爷见势不妙,对着徐清顺势将手中的柴刀甩了出去,一记飞刀向徐清奔去。 “不要!”黄诗梅几乎是滚下马匹,将身体横在徐清面前,想要为徐清挡住这一个飞刀。谁料徐清反身将黄诗梅抱到后面,挥动马槊,一个漂亮的回马枪,将飞刀打下,然后对躺在自己怀里的小美妞说到: “傻妮子,我有铠甲……” “嗯……” 没了武器的猪三爷被齐泰一刀砍下头颅,血溅三丈!结果了那几个打算算计徐清的盗匪之后,牛吃草下令对着剩下的盗匪放箭,数百支箭如雨下,盗匪全部毙命。 “你还不打算放开吗?”徐清看着一只手臂就能抱动的黄诗梅说到。 “啊……”黄诗梅脸红红的起来了,纠结的捏着衣角,生怕徐清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 徐清心里笑笑,貌似在这个场合之下弹琴说爱不好吧……随后下令收集尸体,该烧的烧,该埋的埋,该哭丧的哭丧,该愤恨的愤恨,徐清不管了。 “黄小姐……”“刺史大人……”徐清和黄诗梅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叫我大哥吧……”徐清提议到。 “那,你要叫我诗梅?”黄诗梅低着头说到,也许只有才徐清面前才能露出小女子的面容吧。 “好,诗梅……”徐清点点头,又问:“你知道这群盗贼为什么来吗?” “我猜……也许是夏家动的手……唉,我黄家没落了,放在八年前,我家还有二百家兵呢!”黄诗梅眼神中黯然之色一闪而过。 “不会吧,夏家敢如此公然……”徐清怀疑的说道,不过黄诗梅打断他说: “刺史……徐大哥,听说你被袭击了,是真的是假的?” “真的……”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和夏浩有过冲突?” “哦?为何这么问?” “我黄家和野猪帮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着,定是有人从中挑拨……而野猪帮最近只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袭击刺史失败……” 聪明如黄诗梅,一下子从诸多事之中找出了联系,可徐清还是不理解。 “那和他夏浩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袭击你的人定是他请去的,而他用的是黄家的名义,因此不论成败与否,一旦泄露,都能让黄家顶住这个罪名,承接来自官府或者野猪帮的怒火,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徐清思考了许久,还是说到:“只不过没有证据啊……”事实上夏家或者夏浩和徐清的冲突也就刚开始到沧州的时候发生了一次,自那以后 ,夏家对徐清那是恭恭敬敬的,不论是真是假,在徐清这边看,总是守规矩的。因此,徐清太会将这次袭击直接怀疑到夏家身上。 “哼,你不相信我?”黄诗梅干脆耍起了小性子。 “额,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没有证据啊……”徐清犹豫了,的确极有可能是夏浩所做的,但徐清后世带来的思维惯性,让他不得不注意一下。 “这种事情那会让人留下证据,夏浩又不是草包……”黄诗梅幽怨的瞟了一眼徐清,气鼓鼓的说。徐清看黄诗梅萌萌的样子,也不好反驳了,苦笑一声,点点头。 二百盗匪,连土匪头子都是用的大号柴刀,就可以想象其穷得多么叮当响了。徐清倒也不嫌弃,搜刮一下,倒卖一下也能换点小钱不是?不过盗匪们身上的甲具那就不敢要了,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那些生皮甲,破烂不说,还特么的臭,穿着走出去能熏到一里地外。 刀已出鞘,不饮足血,是不会收回的。 修整片刻,徐清下达了扫清沧县地面盗匪的命令。第一个目标就是野猪林,野猪帮几乎倾巢而出,只留了几个守门的盗贼而已。几乎兵不血刃,野猪帮就被徐清打下来了。搜刮一番,搜出三百石粮,几十两银子。银子被徐清发下去犒劳了,三百石粮食合着一些还能使用的器具,分出五十个兵,送到沧州城。 接着带着剩下的士兵赶往下一个地点,散兵杀哨兵,小股偷袭夺门,放火之后,大队压上的步骤。一夜之间,连下三寨,伤兵和掠夺的物资被送回沧州城,又从沧州城里面补充了一队新兵过来。 三天疯狂的出击,沧县面上能动的盗匪,被徐清一扫而空。由于出击的比较快速,所有盗匪都没能做出有效的准备,徐清这边的损失比较小,只有十几个阵亡,百多人的伤兵罢了,而且由于徐清的治疗,这些伤兵也能活下来。徐清的声望在军队里也暴增: 身先士卒、待人和善、亲自为伤兵治疗、妙手回春的神技,一个个名词加到了徐清头上,让士兵们崇拜不已、唯他命是从。 徐清调来六百新兵,补充兵马之后,牛吃草和齐泰带领八百兵,分别开往黄骅和南皮讨伐盗匪,另外,徐清打算用以战代练的方式锤炼新兵。能够提高军队力量的只有两个东西,令行禁止的纪律,不怕死的血性,新兵的队列和纪律已经差不多练熟了,拉出去打一仗,见见血才是真的。 徐清手里还有王山的五百老兵,另有七百新兵,可以随时支援 两边,或者开往海兴县除匪。沧州四县之中,海兴最穷,盗匪也最少,差不多都是小股的,这种练兵最好。 第七章 剿匪(7) 第七章 剿匪(7) 沧县盐山旁边有一处贼窝,其寨子刚好处在沧县和海兴的交界之处。盐山产盐,故而多商队常过往于此,因此也正好让这处贼窝大赚其财,富得不行。商队常常主动贡献出过路费以求自保,盗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白拿钱粮,故而这个贼窝称作“白帮”。 白帮的势力颇大,全寨上下近四百多人,和府兵一个装备。寨墙,别人用的木桩子,他们用的土砖石块,放在沧州地界的匪徒里头,也是一个字——“土豪!”。白帮自己也认为自己力量不小,对世族颇为不敬,故而在世族们递上来的名单里,白帮名列第一…… 近日来,沧州地界的盗匪屡屡被击破,盗匪人人自危之时,白帮也提高了守寨的力量。巡逻的人数,增加了一倍,寨门和寨墙重新修缮,刀磨光,枪擦亮,寨中的弓箭的数量也是激增。整天守在寨子里面,等着官军上门。可等了十几日,连官军的影子也见不着,不由得泄了气。于是又开始蠢蠢欲动,下山“收账”去了。 白帮的强大不仅仅在于他自身的强大,更是在于他和很多同道中人交往不浅。沧县、黄骅、海兴、南皮四个县,剿灭之后剩下的盗匪,还来不及被剿灭的实力小的盗匪,五天之内,几乎全部集结到了白帮周围。只有几个有先见之名的中等盗匪,能够有口气跟白帮提议“结盟”一事,其他的盗匪,或硬或软的被白帮收纳进去了。 现在的白帮,盗匪加起来有一千二百余人,这还没算上将来未来的盗匪。一场决战即将在白帮周围打响!可惜,众盗匪慌忙抱团取暖,而预计的寒冬却没有来临。那么,这位吓破沧州“匪界”的徐刺史,去哪里了呢? 徐清,忙着绑票呢! 一天夜里,杨成杨信扛着一个麻袋悄悄走进徐清书房,打开一看,竟然是夏浩那名联系野猪帮的亲信!野猪帮作为沧州城外一个比较大的贼窝,杨成杨信自然早就监视上了,徐清那次遇袭的事也多亏了这个监视,暗河才能过来帮忙。 遇袭之后,暗河就开始调查是谁在幕后谋害徐清。寻找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之下,竟然找到了夏家,叫那名监视野猪帮的人来看了一下,于是找到了这名夏浩亲信。 拷问之下,这名亲信就将如何谋害,如何嫁祸,徐清的命值多少钱一起给说了出来。杨成杨信不敢轻举妄动,直接将着亲信捉来询问徐清。 徐清照样听了那亲信的话,却一脚揣在夏浩那名亲信的身上,暴怒到: “狗日的王八蛋,老子才值五十两!?” “刺史大人,饶命啊,小的贪墨了三十两……”那人跪在地上请饶,徐清坐下,气喘不已,喝了口水愤愤的道:“八十两也想买爷的命,那也忒抠门了,这次得让夏浩那小子涨涨记性不可……” “你说,你的脑袋值多少银子?”徐清踢了踢下面那人道。 “小人的脑袋不值银子……” “不值钱,拿出去砍了喂狗……” “哎哎哎,小人脑袋虽然不值钱,但是小人脑袋里有一个消息却值钱得很啊!” “夏浩经常去这些地方……”夏浩那名亲信将夏浩的行踪娓娓道来,希望得到徐清的饶恕。 “哦,不错不错,这条消息很是值钱,可消息我已经拿到了,你的脑袋不值钱了!”徐清恶狠狠地说到。那人听了,脸色一白,身子一抖,一阵骚气从裆部传来,竟然屎尿齐流。徐清赶紧把他赶了出去,道:“你说的消息要是假的,我将你的头卸下来,要是真的嘛,夏家不会放过你,嘿嘿,我倒是可以给你点钱,让你安度余生……”徐清说完,心道,小爷就是心好。转头对隐藏起来的杨成杨信问:“你们说,夏浩的脑袋值多少银子?” “八百两……” “靠,那不是我的十倍!哼,看在钱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了,你们想个办法给他绑回来!” “绑的时候留哪家的痕迹?” “白帮……” “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夏浩能请盗匪袭击我,我也能请人绑绑架,八百两?再加八千石粮,五百口好刀,三百匹布,才对得起你夏公子的身份! 等了一天,夏公子被花式捆绑着,丢在徐清面前。由于夏浩的眼睛被蒙上了,徐清也不怕被他看见,拿着一条马鞭嘿嘿的笑。 “你要干什么?别靠近我……啊啊啊……” “我是夏浩,夏家公子,你敢打我?啊啊啊啊……” “啊,别脱……” “壮士,我家里有娈童,长得贼俊了,我用过,挺好的……还有没用过的,壮士,我都送给你?” 徐清打算扒了夏浩裤子打的,听了这话,停住了,恶……这话的信息量貌似有点大?夏家公子有龙阳之好?嚯……这个消息恐怕能卖钱吧?徐清把鞭子一扔,也不打了,瓮声瓮气的说:“好个夏公子,你们这群大族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玩的好啊!” 夏浩一听,不是劫色,长吁一口气回到:“不知夏家有何得罪之处?” “你夏家资助钱粮给官兵,将沧州地面上的绿林好汉打了个遍,你可之罪?!” “哎呀呀,山大哥饶命,我也不想资助那个狗官啊,我和他一向不和!” “还敢狡辩!”徐清听骂他,再一次挥动了手中的马鞭。 “大哥大哥,我给你钱,赎罪行吗?” “那得看你给多少了……” “大哥你说多少给多少,我不减一个子儿……” “当真?” “当真!” “好,夏公子果然爽快,单子已经写好了,你摁个手印吧,我好送给你家人……” “好嘞,多谢山大哥……事成之后定要给那个徐狗官……哎呦,我多嘴我多嘴……” “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我会安排几个,额,壮汉伺候你的……” 家中嫡长子被绑!这可不得了,看着单子上面的手印,还有徐清从夏浩身上搜来的信物,夏家高层急得团团转。夏浩被绑让人如此担心,不仅仅因为他是嫡长子,更是因为他父亲是夏家的顶梁柱,一旦有失,夏家的势力就会一落千丈。 先交钱,赎回来才是正道,夏家高层不久就达成了一致共识。为什么?因为绑架夏浩的是白帮!以前的 白帮,夏家就无法保证能靠自家打赢,而现在的白帮更是有了千二百人,夏家更是无法打赢了,何况还有人质在对方手里。可一看赎金,傻了眼: “银千两,粮万石,布五百,送至盐山官道,大呼上供,自有人来接。”徐清将赎金微微调整了一下,五百口好刀去掉了,打赢了白帮,什么都有了,不缺那个。而这么多东西送到白帮,既有了嫁祸的意思,也有离间白帮内部的意思。 “简直是……”夏家一位长老看了赎金,直接晕了过去。 “哎呦,哪里来这么多钱啊……” “借吧?” 夏家手忙脚乱,穷尽手里的力量,又四处借了一些,凑齐了钱粮布匹,装了整整八十两大车,押着送往盐山。 故而,白帮诸盗匪等了十几天,没有等到徐清的官军,却等来了一笔天大的财富。 八十辆大车! “收还是不收?” “接还是不接?” “傻还是不傻?咱们做什么的?不就是求财的吗?送上来还不要?” “收了这笔钱,咱也就金盆洗手了,看见路人再也不抢,小点的村子我看都不看……” 财富,让人动心的,一大笔横财出现在白帮的面前是,结盟开始出现动摇。不患寡而患不均,当以前紧巴巴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你吃肉没错,我也有口汤喝。而一旦富裕起来,这种差距就会显得格外明显,你吃山珍海味,我他娘的还喝当年那口汤,哪能不嫉妒呢? 白帮得了钱财,夏浩捂着谷道回了夏家,在人看来,白帮还真是守信用! 可出了大血的夏家,算得上是亏损严重,整个家族也是精疲力竭,族里人对这位未来的主家人。掌舵者夏浩也有了很明显的抵触。另外一方面,他们也从心底里也有了对盗匪的仇恨,主动找上徐清,要求讨伐白帮诸匪。先前白帮手中有人质,不敢声张,只能说什么是什么,现在牌在我的手里,哼哼……要是就这么吃了闷亏,我夏家的面子何在? “咳咳,打,倒也不是不能打,但怎么个打法,拿多少人打,打不打得赢,这是个问题……” “刺史大人,您的威名沧州地界谁人不知?您一定战无不胜的……” “唉,这打仗嘛,都靠这粮草充沛,将士用命……” “粮草我夏家提供三千石,将士,我夏家出一百人家兵!” 徐清暗暗心惊,还这么阔气呢,夏家不简单。转念一想,也是,沧州三年的粮税都让世家给吞下去了,作为三大家族的夏家,自然是钱少粮多了。 “好吧,既然白帮如此嚣张,百姓反应如此强烈,我,沧州刺史徐清,深受皇恩,自当奋勇讨贼,还黎民百姓以太平,还沧州之地以安宁!”徐清包含慷慨之情的喊到。 “明日,起沧州马步军两千,进攻白帮!” “刺史大人为百姓谋福祉,实乃我沧州一境之万幸……” “好说,好说……”徐清不好意思笑了笑。 这一仗,定要赚他个盆满钵满。 第八章 剿匪(8) 第八章 剿匪(8) 白帮的寨子建在一个矮矮的山上,这座山山颇有些崎岖,加上白寨的坚固,颇有一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山上到处是石疙瘩,没有多少黄土,因此这座山也叫做疙瘩山。由于环境的原因,白帮寨子四周方圆一里,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只有些许野草。徐清到此看了地形,也道强攻不行 ,只能智取。 智取的话,按照以前的格式,那就是:先暗杀散布在寨子周围放哨的盗匪,然后大军悄悄潜伏靠近,另外派小股军队潜入放火以制造混乱,趁势夺取大门,大军杀进去,结束战斗。这一套打法几乎成了定式,而且在前半个月的剿匪战役中很是管用。可现在却不行…… 其一,白寨外面空旷,无法静谧无声的除掉哨兵。其二,即便是趁着夜黑风高除掉放哨的了,也很难在里面制造混乱。因为里面的房子几乎是砖瓦结构,很难烧起来。至于烧粮草,徐清说算了,那都是小爷我的!其三,盗匪人数众多,千二百人,即便是混乱起来了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自己这方必然是死伤惨重,这不是徐清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徐清否定了前式,下令驻扎围寨。疙瘩山多石,其水必然缺少,不妨当一次司马懿围街亭,渴死他们,只要他们把不住了,出来觅战,那就有了把握利用阵型的优势降下损伤率击溃盗匪。徐清安排人不断袭扰在寨子外面放哨的盗匪,使得其不得不放弃在外巡视,全部退回寨中驻守。 果不其然,围了几日,寨中的盗匪头子没了水喝,终于按耐不住了,派了百多人下山寻水。由于寨子外面的盗匪已经被徐清打回里面去了,所以他们对寨子外面的敌情一无所知。战战兢兢的下山取水,去的时候没事,回来的时候却糟糕了,齐泰带着五百人等着他们呢! 只射箭,不厮杀,众盗匪吃了几千支箭后,留下七八十条命,带着几桶水回去了。十几桶水哪里够用,到了晚上,盗匪头子又叫人下山寻水。可这一次,齐泰的军队没有出现,仿佛上一次是偶然碰见的一般。 可哪里知道,这是徐清的计策。整座疙瘩山都在徐清的严密监控之下,哪里有盗匪寻水,他是一清二白,但是他想利用赌徒效应,也就是让盗匪心里认为可以赌上一赌还能取回水。从而让盗匪不断派人下山取水,趁机击杀其有生力量,又不至于逼的盗匪轰然下山拼命。这当的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好计策! 可惜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雨开始下了起来。不仅解决了白帮众匪的缺水的问题,还让徐清这边的士气开始低落起来,因为徐清这边住的可是帐篷啊! 盗匪寨墙上灯火通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只老鼠爬过去也会发现。 “为之奈何?”徐清自问到,一方面叹息疙瘩山的难攻,一方面叹息自己身边没有个计谋之士。 “牛吃草,齐泰,你们各带一通鼓手,每天晚上在拿出拗口击鼓呐喊,作进攻之态,但见敌人出来查看了,你们立即退回来。” 疲敌之计?也许是其中的一个想法吧,只不过徐清的第一想法是看着疙瘩山上每次换岗都会增添许多柴火,又想起里面千多人,恐怕柴火耗费不小,由此生了一个让他增加柴火耗费的计策,进而想到了疲敌之计。 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徐清开始着手分化敌人内部了。前几日的几次小交锋,杀了大概 一百多人,可以从装备上看得出,出来取水的盗匪不是原来白帮的人,一定是新加入的,或者结盟的人。如此不平衡,恐怕里面怨念不小吧? “告曰:此番征讨,原为夏家报仇,只打白帮一伙。其余诸绿林,既往不咎,假若自行出寨承诺不缴不杀,身上财物一应不取。若有从良只愿,可官拜校尉,领兵如前。持节沧州诸军事沧州刺史徐清,告慰。” 一封书信,谢了二百份,待到寨中盗匪被齐泰牛吃草扰得疲惫不堪之时,全部射入寨中。面已经揉好了,酵母粉也下了,就等着发酵吧…… “混账!这是离间之计!”白老大看着手中的书信怒气颇大的道。白老二也跟着劝在场其他人道:“诸位不要轻信,这是官军的计策,你们一旦出去,必遭迫害……” “白老大放心,我等岂不知官军狡诈?”一位联盟的头目摆摆手,坦然的说。 “这种东西,也能骗得了我们?我们不就是干这些出来的吗?哈哈哈哈……”。另外一个头目不屑的讲,讲完了还将手中的那封信给扔到火堆里,噗呲一下烧没了。 可惜人嘴两张皮,人心似海深,手中的信烧没了,可那心里的信还在不断重现: “招安……”“不缴不杀……”“财物一应不取!” “财物一应不取!” “财物一应不取!” “官拜校尉!”“领兵如前” 信上的内容不赌的在诸匪的心中出现,哪怕白帮老大不断咆哮,也无法将心中那个念想去掉: 将白帮的那一大笔钱夺走!出去!从良!官拜校尉!带着手下的小弟安度余生!买田买宅,住到城里去!再也不用打打杀杀! 出来落草不都是逼不得已吗?不都是求口饭吃吗?现在有更好的机会!干不干?干! 信投了进去三天,徐清等到了想要的东西——疙瘩山上乱了!而且乱得不止一点,简直就是天崩地裂的乱。 徐清的信被射进去之后,众盗匪看见了信上有一个“财物一应不取”的条件。于是一些加盟进来的帮派蠢蠢欲动,对白帮的一大笔钱垂涎不已,想着要偷袭夺取之后下山投奔徐清,可惜事发之前,他们之间由于分利不均,出了内鬼,将计划告诉给了白帮的首领。从而引发了白帮对寨子里的大清扫, 白帮联盟800vs联盟叛军200。 联盟里的叛军之后,白帮自己又开始出现矛盾了。因为寨子里的人数一减再减,火并之后甚至只剩下不到七百人了,这让白帮一些人感到了危机,知道了这些的战斗失败的几率很大,所以白帮一些中层的人员开始另谋出路。 再一次火并! 白帮中层人员联系自己的亲信,加上一些外面新来的盗匪,发动了对白帮盗匪头子的进攻。 白帮头子500 vs 白帮叛军 200。白帮头子,胜! 不愧为经营了白帮这么多年的人物,两场火并都是以白帮头子的胜利而告终,再一次清洗了寨子之后,寨子里面只剩下了三百多人可战之人。就算用上夏家送过来的三百家兵也就够用了。 让疙瘩山从千余人到三百人,徐清做的只不过是一封书信罢了。一封书信杀敌千人,徐清顿时被传为卧龙在世。徐清听了笑了笑,心道:我特么也没想到啊!徐清原本想,能够招安个一百人,起了冲突死个一百人,那对战起来也就差不多三比一了,可没想到,哇哈哈哈哈…… 感慨啊,想当初当个小兵在山东打王黑虎的时候可没这么简单。当初王黑虎的人呢有两千余众,若不是他傻了吧唧的来偷袭,而是靠着山寨坚守,那刘赞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徐清对着自家两千兵下了命令:三更起床,四更造饭,吃完就进攻! 现在徐清手里的兵,基本是经历过一次战斗的兵了。见过血,就是老兵……此外,还有一小部分招安来的,一些落草不满三个月,或者完全是被掳上山的盗匪,都被徐清选了出来充做州兵,数量不多,也才一百人不到。 州兵和府兵不同,府兵则是征召军,按照一定的规律和需求参加训练,务农,征召。府兵参加的是征讨割据势力和敌对国家这样的任务,平时也是负责守边的一部分人。这种制度既能节省军费,也能在短时间建立大量军队。而州兵是常备军,负责维护州里的治安和一般的守备任务,其性质更多是武警部队。一般来说,府兵多而强,州兵少而弱。 可徐清手下的这群州兵不少也不弱,三千人,装备士气都和府兵不分上下。虽说白帮剩余的人,都有了府兵的装备,但没有府兵的士气,所以打下现在的疙瘩山,可以说是轻轻松松的了。 天蒙蒙亮,疙瘩山上一队队士兵如潮水一般,静悄悄的涌上了白帮寨子。白帮寨子由于缺少柴火,而且人员疲惫,所以放哨的人稀松的不行,远没了以前的阵势。 这下可以用老办法了,小股潜入,夺下大门,大军杀入。齐泰牛吃草带着兵杀进去,至于徐清来到的时候,就只需要骑着马,慢悠悠踏入白帮寨子了。白帮头子的尸体被丢在路边上,苍蝇知道的最早,已经成了一团黑雾。 一千三百多两银子,一万五千石粮食,原封不动的五百匹布,刀具装备足以再招五百新兵。还有夏家留下的八十两大车,和拉车的马匹,一齐被徐清运回了沧州城。至于夏家的东西,不对,那是脏物,要交公滴…… 如果有人能够思考的开阔一些,徐清剿灭白帮,就是假道伐虢的翻版。 第九章 流民(1)(第三更!) 疙瘩山一战,沧州地界的力量格局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首先是盗匪数量减少,由原来近八千人,下降到了四千多人。剩下的盗匪,除了一些零散的小流寇,就只剩下海兴县一些寨子了。 州兵方面,几次战斗下来,功绩凸显的队正被提升为营长,加封了都尉,其他有功绩的将领也有了不少奖赏。又招了好几百新兵,徐清手中的军队正式成型:牛吃草王山齐泰和新营长楚江,各领七百五十人,刚好三千人。徐清还往海兴南皮黄骅三个县派了一个伙长,领二百新兵,驻扎在县城进行训练。最后,徐清手里还千有拼万凑出来的的一百骑兵! 近四千人,就算和全沧州世家干上了,也不会落於下风。不说徐清还有一个价值千金的暗河在手,暗杀刺探,什么都能干。这次整个剿匪战争暗河功不可没,缴获了近三千两银子,徐清直接给了暗河一千两用于购买武器装备和奖赏。终于,有把握动动所谓的世家了。 说起世家,他们的力量格局变化也大。 夏家挣了面子,徐清给他们在刘赞那里讨了一块匾额,虽不是皇上封地,但也是封疆大吏送的不是?而且夏浩也被授予了破虏校尉一个散官。面子挣足了,可里子却丢了不少,说元气大伤也没错。首先家里对夏浩的怨言越来越多,就因为他的破事,家里到处凑钱,完了他还能得了个校尉当当,谁心里舒服?其次,因为凑钱的原因,夏家不得不抛售了一些产业。没了钱可以挣,但抛了产业,就是杀鸡取卵,伤筋动骨了不是? 黄家丢了面子,野猪帮打进黄家庄园,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黄家颜面大损,走到哪儿都要被人调侃一番。房子烧了可以再建,人死不能复生但世家大族最不缺人,可以说,黄家的里子没有遭受的很大的冲击。至于三大家族之一的邵家,在这次沧州剿匪的战役里面受到的伤害最小。故而,现在沧州家族的排名发生了变化,成了邵家第一,黄家第二,夏家第三。 “邵家?嘿嘿……”徐清一双贼溜的眼睛盯着邵家的情报,嘴上泛起了笑容。 “刺史大人,黄家小姐求见……”一名护卫进门说到。徐清听了淡淡一笑,回到:“让她进来吧。”话音刚落,之间黄诗梅急匆匆跑进来,道: “刺史……徐大哥,我弟弟,我弟弟丢了!” “什么?弟弟丢了,有线索吗?”徐清不会想到是她弟乱走丢的,而想到肯定另有隐情。 “不知道,那天野猪帮来,我让弟弟躲到沧州城里来了,可我问遍沧州的黄家铺子,全都没看见……”黄诗梅的样子像是要哭了,她苦苦撑住黄家,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弟弟能够长大成人,接替她掌管黄家,这是支撑她的唯一信念,而现在…… “那,那你弟弟是和谁到沧州城来的?总不会他一个人走来的吧?”徐清问道。 “我的一个贴身小丫鬟……”黄诗梅怔怔的回到。 “她也不见了?” “也不见了……”黄诗梅蹲在地上把头埋进双臂里哭泣。徐清起身拿手拍拍黄诗梅,道:“好了,别哭了,哭也没用……我帮你找……” “哇……呜呜呜呜……”黄诗梅听了徐清的话,反而冲过来抱住徐清,在徐清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徐清好生安慰了她一下,再让她回想了一下,想要找出一点线索。黄诗梅想了想没有线索,更加绝望了,徐清问她道: “难道又是夏家?” “不,我感觉不是夏家,夏家除了夏浩是疯子,其他人不会这样……” “唉,两个人在沧州城丢了,我去问问邵登吧?” “徐大哥,只怕,就是邵家……”黄诗梅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一个猜想。 “为什么?” “邵家是沧州唯一一个有过暗势力的家族……”黄诗梅睁开红通通的眼睛说道。 “有过?唔……” 徐清当然不会蠢到去问为什么是“有过”了,而是心道这个邵家真是深藏不露啊。暗势力的唯一作用是为了战争做准备,邵家以前还能参与战争啊…也许战争之后,邵家是不赚钱的一方,养不起了暗势力,也有可能邵家是为了掩藏下自己的势力。 杨多眼受到徐清的召唤,在沧州城外一处亭子谈话: “邵家有个暗势力,你知道吗?”徐清带着面具,语气平淡之中带着冷酷。 “暗势力,邵家那个算不上暗势力,主公……”杨多眼笑着道。 “哦?怎么说……” “邵家那个所谓暗势力只能算得上情报机构吧,是李密手下分出的一个小小指头罢了。” “调查他们,找出黄家嫡子,灭了他们。”徐清冷冷地吩咐到,显得不容置疑。杨多眼听了点点头: “喏……” 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种生活的确是挺刺激的,但徐清也想休息一下,黄家那个事交给暗河去做就行了。而徐清想做的,是去看看他在沧州的职田呢! 按照唐朝的规格,徐清作为四品刺史,是拥有七百亩职田的。这七百亩职田的税,完全由徐清制定,想定多少就定多少,想要他们种什么就种什么。七百亩地,少说也有十几户人家吧? 徐清和荀雪儿同骑一匹枣红大马,一上一下有规律的颠簸着,荀雪儿的翘臀在徐清面前摩擦摩擦,害的徐清恨不得就地来一次马震。抱着荀雪儿,徐清说道: “雪儿,我出去打仗这几天苦了你了……” “徐大哥,你疼我吗?” “当然了,我不疼你疼谁啊?” “那……徐大哥,让我去做马车吧?” “为啥?和我一起骑马不好吗,我抱着你……” “雪儿……雪儿那里疼……”荀雪儿说着回头幽怨的看了一下徐清,噘着嘴那下巴指指自己的大凶器。 “哦,我明白,你下去吧……”徐清忘了这个时代没有专门托住凶器的那种小衣服,荀雪儿也很久不裹胸了,自然受不了一上一下的颠簸。至于马车上的颠簸,那是一左一右的,不会疼,而且徐清看来,荀雪儿疼是一方面原因,羞才是真的原因。 说起裹胸,徐清发现小月的东西貌似也有所改善,不知道是不是荀雪儿告诉了小月“自由”的好处呢。 听着马车吱呀吱呀的响,一处繁荣的庄子出现在徐清面前。瓜架豆苗将道路两旁变得绿茵茵的,透过间隙,可以看得见田地里有许多人在劳作。由于这里的地都是徐清的职田,所以地里的活儿都是大家一起干,集体劳作。徐清赶在这个时候来,也是因为此时夏粮刚收完,正是种秋粮的时候了。看着农夫们弓着背在地里忙活,徐清很好奇他们再种什么。 这次下乡,徐清足足带了三十个骑兵护卫,没办法,谁叫荀雪儿也来了呢?三十多匹高头大马在乡间陌路上穿梭而过,吓得有些地里劳作的农夫赶紧溜走了,徐清想找个人问路都没办法。徐清一马当先,驱马走远了,捉住了一个半大小子,装作坏坏的样子道:“小子,快把你们领头人捉来,不然我吃了你……” “呜哇哇……” “别哭了行吧,咯,这里有麦芽糖,你吃不吃?” “好,我去帮你叫管事的来……” 半大小子拿了糖,瞬间止住了哭声,飞快的奔走了。不一会儿,一个大块肌肉男露着上半身骂骂咧咧走出来了: “他娘的谁啊,这里是官家的地方,不是谁都能来的!” “你是管事的?”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忍住了怒火,徐清说道:“我是刺史大人派来收夏粮的,你把收的夏粮拿出来一半吧?” “啧啧啧,唬我?收粮不见你一辆车?”那大汉也不是好摆平的,不屑的回答徐清说到。 “粮食本该你们送到刺史府上,还要让我来车接不成!”徐清反问道。 “嘶,理是这个理,可惜夏粮没有……” “就算刺史不在,官田也有人耕种,三分麦三分豆四分稻,何为没有?” “我是管事你是管事?我说没有就没有……” “若是没有粮食,那你这个管事就算渎职,杖责八十!”徐清拿出官威出来大声道。 “就凭你?”那男子抖抖身上的大块肉不屑的看着马上的徐清问道。 “难不成我还怕你一个官奴!?”种植官田的大多数是官奴,这群人几乎免费为官家种田,生死之权都在官员手里。 “放你的狗屁,你叫我什么?大爷我邵本五,邵家的人,你家刺史大人见到邵家还要行礼呢,你算个什么!”邵本五听到有人喊他官奴,不由得大怒道。徐清一听这话,大笑:“哈哈哈哈,邵家侵占官田,好大的胆子啊。” “别乱说话,我邵家怎么会侵占官田呢?是帮助管理官田……” “那粮食呢?” “没有……” 一看那大汉一副死不承认的劲儿,徐清知道有鬼,道: “那我可搜查了……” “就凭你?” “不是,不凭我,你看……”徐清指着“噔噔噔”出现的马队,一个个胸甲干净,头盔善良,整齐划一的护卫在马车两旁,缓缓走来。再看那大汉,脸色煞白,大晴天的居然瑟瑟发抖起来。 第十章 流民(2) 第十章 流民(2) 三十把明晃晃的横刀,寒光乍泄,早就把邵本五吓得瑟瑟发抖,丝毫没有之前的气势了。徐清稍稍逼问之下,邵本五马上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事。 州官官田有三千亩,全部在沧县的地面中。邵登当上县令之后,将空闲出来的一千多亩官田尽皆分配给自家子弟,这第一季的夏粮全都被他家的子弟给拿了。徐清当了刺史之后,也不知怎的,官田的事,邵登仿佛不记得了,也没准备把屁股擦干净。 徐清还真得把邵登从县令的位子弄下去,不仅贪墨官田,而且贪墨的还是上司的,撤你的职怎么了?这放在法理还是人情上都说得通。弄倒邵登,也算是让邵家损失不小。只可惜,邵家的掌门人还不是邵登,而是一位前朝的刺史,邵景,邵登的大哥。 比起邵景,邵登的圆滑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邵景那个圆滑的功底,才称得上老祖级别,老奸巨猾正是形容他的此语。听说他掌权的时候,别说沧州地界,就是河北,他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即便这样,邵景在河北还能够交友广泛,一个个掰着手指算,河北的豪杰,他排在第六个。 近年来,邵景是深居简出,如老僧修行,只不过凡是邵家有危机,只要他动动嘴皮子,立马迎刃而解,没有例外。 总之,得罪不起邵景,而得罪不起邵景的时候,一定不能惹恼邵家。 但有传言说,邵景老头子身体不行了…… 官场上,人情场中,直道是人在,情就在,哪怕你无权无势了,那份旧情总得算数,没人能就此揭过。这看起来很温暖,但是还有另一面,那就是,人死,情就断,哪怕是亲儿子,嫡孙儿,也可以不卖你半分面子。邵景不行了,邵家的顶梁柱要没了……当然这些课不是能从邵本五的口中能知道的,这是暗河手里得到的情报。 看着刺史七百亩官田中间一座小小的院子,精致小巧,像是新修的,徐清问跪在地上的邵本五:“这个院子你是的?” “不不不,这是用刺史大人的钱建造的……我只是帮刺史大人打理这里的……”邵本五虽然用了一点自己的银子,但他哪里敢承认是自己的,只得苦着脸说道。 “好吧,既然这样,你也算做的不错,放心,工钱照算……”徐清拿出纸笔,当即写下一张交接书,给了那个邵本五三十两银子算是安慰他了。邵本五收拾了 一些东西之后,灰溜溜的跑了,连场地都没带着徐清熟悉一下。 不带就不带吧,我自己转悠。 官田就是好啊,尽眼望去全是上等地,低下头来,也没有半点杂色。徐清自己找到了村民的聚居地,看见七八十口人,好几头牛,看起来都强壮健康,鸡鸭也满地跑。只不过当地居民看徐清的样子颇有些警惕,不是对于生人的那种戒备,而是,对于已知的仇人那样?徐清不明白他们的眼神,下了马,走到一名看起来年纪大的村民面前问道:“老大爷,这个庄子有管事的吗?” “管事的不是刚被你赶走了吗?”老村民面无表情的回到。 “额,他不算管事的,他是邵家派来的,我问的是官田管事的,有吗?” “俺啊,不知道……”老村民说着拍拍屁股走到屋里去了。 徐清就纳闷了,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害怕邵家报复不成?合着我还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啊…徐清虽然得罪不起邵景,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算报复吧要是邵家真的这般蛮横,我也不怕…… “你,是不是来收税的?!” 徐清抬头一看,原是刚才在外面碰到的那个半大小子,半大小子用手指着徐清,一脸的不善。 “兔崽子,你敢偷闲不干活,让你爹回来教训死你……”一个中年妇人将半大小子给打了回去,眼神中不住的对徐清带着怨恨。 “你说吧,交多少?”一个中年男人见徐清站在那里不走,站起身来,咬咬牙说道。周围的村民,也停下手中的活计,注意的听着徐清这边。只不过,徐清听了这话,才从发呆中清醒过来,问道:“什么交多少?” “夏粮都是麦子……”中年男人不耐烦的道。可徐清听不明白啊,又问:“夏粮啊,夏粮不是收过了吗?” “嗤……”村民嗤笑一声,那中年男人歪着嘴说到:“别装蒜了……” 徐清哪里知道,从河北战事完结,到现在,仅仅四五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这官田已经换了好几茬管事了。一开始是州官代管,交了一次粮,后来又到了沧县代管,又交了一次粮,两次交粮把往年的一干存粮弄得一干二净,刚收了夏粮,邵本五又来了,夏粮又去了一半。 种官田的虽然是官奴,种出来的粮食都算是官家的,但他们也要吃饭啊,所以一般来说,官家会给他们留下足够的口粮。稍好一点的,他们就吃得饱,过年还要钱发,稍怀一点的,就不饥不饱撑着。 三次换管事,官田生产的粮食都差不多已经被搬空了,几乎只剩下口粮,但官奴们也忍了。但如今交了粮不到两个月,又来了一个管事,这不得不让他们警惕起来,再交粮,再交粮就得饿死人了。 “什么装蒜?” “装什么蒜?” 这话是谈不下去了,徐清只得承诺到:“额,放心吧,夏粮已经收了,我就不会再收了……”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耳朵差不多拉长了半尺,中年男人眼睛也放出光芒,马上又狐疑的问: “当真?” 徐清没有回答,反而问到: “你们上次交的多少粮” 那男子听了,仿佛早知如此的一般,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了。问交了多少,前面三个管事也是这样问的,结果都回答说不够,再交一些。这次恐怕又是这样,不过中年男子还是老实回答到:“上次交了一半……” 徐清又问:“够吃吗?” 中年男子长叹一口气,道:“还够,再交就要饿肚子了…… 谁料徐清却说:“放开吃吧,不够去那座官仓里拿……” “老…老爷,这…” “唉,这样吧,以后你们种官粮,每家每户按人头包田地,无论年产几何,纳粮三分……” 中年男子一听,算计了一下,压住了面上的喜悦,问到:“老爷,这恐怕不妥吧,没这个规矩啊…” “放心,三年之内不变。”徐清心想三年刺史,这七百亩地的规矩,总在自己手里定的。 明显庄子里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长出一口气,面上美滋滋的,心想终于盼到了一个好主家。中年男子气宇轩扬地走到家门口,仿佛在炫耀他和徐清说了这么多话,他问出的新种田规矩。见着了自家婆姨,踢了一脚:“还站着,做事去,去给老爷煮俩鸡蛋!” 又有几个人怯生生的在问:“主家,庄子里黑户也能放开吃?” 徐清转头一看,见一家三口,穿的破破烂烂似乞丐,一个小孩瘦的皮包骨,肚子却出奇的大,一看就是饥民。徐清皱皱眉,那一家三口眼神瞬间落寞了,徐清马上说到:“你们也能吃,给劲吃没事……” 三口人听了,希望重现在他们的眼睛里,那个女子摸摸自己的孩子,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徐清心里暖暖,问:“村子里有多少黑户?” “也不多,才十几人,都是闻着食气来的,做点零工糊口。”那名转身进去的老者又走了出来,回答说到,也不再面无表情了。说起黑户,有了十几个人靠近了徐清,满脸的不好意思。 徐清看了看他们,一个个憔悴得不行。这些黑户没有户口,远走他乡,不受地方官接待,居无定所,食无定餐。徐清道:“唔……这样吧,所有黑户都去县衙给登记了,就在这里安家吧,能住得下吗?” “那敢情好啊,反正村子里的人种不了这些地,有些户都空了……”村子里的人远远的回应。 “空户?”徐清问那个老者。 “对啊,根本没人,但是户口册上有实实在在登记了的……” “唔……” 徐清心里开始计较,要展开一次人口普查,把空户都给销掉。 “对了,说起黑户,前几天不是来了一队姐弟吗,怪可怜的,啥都不会做……”一个妇人把自己手里的麦麸喂给鸡吃了,拍拍手说道。 “姐弟?!” 难道是黄诗梅他弟弟和那个婢女? “对哩,在那边……”妇人一指,在村子的边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徐清走进去一看,看见了一男一女,像姐弟一般,看穿着不像是富贵人家的人,不过徐清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他们的衣服被抢走了也不一定呢,于是问道: “是黄家的人吗?” “你是?”那女子护着自己的那个小男孩,警惕的问到。 “我是沧州刺史,徐清,黄小姐认得我的……”徐清解下鱼符,晃了晃。 那女子见了,身子一软,翻白眼晕了过去,留下那个啥也不知的男孩,哇哇大哭。 第十一章 流民(3)(第五更,求打赏! 第十一章 流民(3) 那天野猪帮袭击黄家庄园的时候,黄诗梅让贴身婢女小香带着她的弟弟黄琦去沧州城避难。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没想到在路边上又碰到了强人打劫。小香和黄琦两个人被抢了个精光,连衣服都被抢了去。幸好小香发育的不是很全,强人心里不忍,留了一线,才免于了被那啥。 穿着单衣走到沧州城,又碰到了人牙子,三两句话把他俩忽悠得云里雾里,被带到了城外一处山村。差点被卖了才猛然发现,偷偷逃了出来,运气倒是不错,逃了一天撞见过路的流民加入了进去,靠着流民的接济到了官田附近,留了下来不走了。 一个婢女,一个公子,小香和黄琦走到城外那是两眼一抹黑啊,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又不敢乱走了,帮着村里人手提肩抬的,每天能吃些汤水过活。 直到碰到徐清,并且看见了鱼符之后,小香才松了气,一时激动昏了过去。救醒小香,听着小香说了这几日流浪的故事,徐清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邵家,不是邵家那就好办。不过徐清还是意识到了两个严重的问题:流民和流寇。 流民和流寇其实就是一个东西,流民不想流浪了,就定居下来,成了流寇。流寇混不下去了,也会金盆洗手,成为流民。那先有流民还是先有流寇呢? 先有饥民…… 天灾,或者**,总能将农民土地里的果实夺走,造成一大堆的饥民。没有粮食吃,就挖野菜,挖完路边上的,就去远处。野菜越挖越远,远到回不了家。那就继续向前走下去吧,除了县,就成了流民。原来的那一户人家,就成了空户。 运气好一点的,走到一处野林子,发现地方不错,有山有水,土地也还不错。最主要的是,没有官府管着,可以不用交税。于是,在地上挖个洞,盖上茅草定居下来,靠着采集打猎,先开个荒。熬到第二年,粮食收获了,日子就好过了。 再过几年,地已经种熟了,各家也不住地洞有了矮房子了,税吏按时出现。搜刮一笔,在户口册上画画几笔,于是成了白户,像徐庄就是一个例子。直到下一个天灾**,直到下一个温饱无依的时候,或者几年以后,或者几代以后。 运气稍差的流民,瞧见了哪家地主老爷缺人手,去帮两天工,卖力气让地主老爷赏识到了,那就留下来当个短工。也在地上挖个洞,在洞上盖茅草,于是就定居下来了,成了黑户。这种黑户久而久之,就成了地主老爷的附庸。 这一部分黑户,由于交给地主的粮食要比官府少,有没有许多皂吏盘剥欺压,所以这一部分的人是最多的。 运气再差一些,就是最差的了,成了流寇,拦路打劫,刀口舔血。 无论哪种流民,都会产生很多空户,空户没有人,收不上税,但是他们的田地里却诡异的长出了粮食。为什么?因为地主老爷们养的附庸在帮种地。 附庸,是黑户,种地不交税。空户,占着土地却交不了税。如此,官府的税收就越来越少,地主越来越多。朝廷受不了,改革,改革失败,造反,改革成功,中兴。秦以后,大中华的王朝的兴衰,无不是由土地在掌握着。 徐清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招收流民,清理空户,看来是要摆上议程了。可是该怎样下手呢?这可是在动世家们的命根子,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要是引起了世族们的暴动该怎么办? 有道是一口吃不成胖子,从长计议吧,莫若先从邵家下手,将世族们的台柱子给扳倒。 徐清将黄琦两人送回黄家,黄诗梅好一阵感谢,但绝口不提徐清喜欢听的哪一类话,如以身相许。邵本五那个人貌似也消失不见了,徐清也就住着这个小宅子,和荀雪儿在乡下好好住了几天,算是度假吧。 度完假,回到沧州城,徐清第一件事把邵登叫来问话。 请了坐,看了茶,徐清脸色平静的问到: “邵县令,我官田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话音一落,邵登直起身子,长揖道: “下官死罪……” 直接说理由不认错,那是新手,不懂人情。只认错,不辩解,那是老手,但却奴性。先认错,再说理由,那才是妙手,邵登看起来战战兢兢的说到: “下官却是存了私心,想为自家子弟谋个职务,没想到他胆大包天,竟敢如此!” 一见如此,徐清也就不说邵家侵占官田了,只说这个人不好,用人失当。徐清长叹一声: “唉,你找的什么人啊!” “请大人降罪……”邵登行个稽首礼请罪。都主动请罪了,根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规矩,徐清也不能对邵登怎么样。何况就算邵家硬着头抵抗徐清,徐清也只能先忍一忍。既然邵登给面子,徐清转移了话题:“算了,那件事我不想追究了,我们来说说流民的事吧?” “流民?”邵登明知故问。 “沧州流民已经开始泛滥了,流民变匪,可不是小事啊……”徐清回来的时候特意却沧州城四处逛了逛,发现乞丐成群,这是他下乡之前所没看到的。 邵登思考了一下到: “不如派兵驱逐如何?” 徐清长笑一声:“驱逐?那倒是省事……不过我为天子牧民一方,自当安民为上,驱逐不可啊……” “徐大人心怀慈悲,但沧州并无田地给他们啊……”邵登疑惑地问道。 徐清眼中精光一闪,嘴里道出一句:“沧县不是又许多空户吗?” 邵登听了,身子一颤,警惕之色一抹而过,马上又恢复如常了,邵登看着徐清问: “大人如何得知?” “哦?不是刚剿灭了盗匪吗?我想上山落草的人必定成了空户吧,至于哪里知道的,我也是道听途说的,难道是假的?”徐清如此说到。邵登听了,心里稍稍安定一下,摇摇头说: “假到不假,生老病死嘛,空户总会有的,大人的意思是把空户的田地分给流民耕种?” 徐清敲敲桌子,道: “可以这样,也可以让流民自行垦荒,许多黑户也就可以进行注册登户……” 流民,空户,黑户,这位刺史大人要干什么?难道真要搅动沧州?邵登心里嘀咕,嘴上不愿意的说到: “这事情太过繁杂,难啊……有的黑户在大林子里头,有的空户空了许久,也不知是死是活,总之,额,太复杂……” “不不不,我又不是要现在就弄完,只要等到秋收的时候,能够正常交粮就可以了。” 原来刺史是担心秋粮征收不利啊,邵登心里想到,不行,还需要再探一探口风,邵登问: “那此时不知交给谁负责?” “你一个县父母在此,还能交给谁呢?”徐清嘿嘿一笑,又说到:“沧州四县,每个县要安排一千户流民,黑户注册和空户清理都由各县自行负责,到时候报个数就行了。” 邵登一听是县里负责,心道大可放心了。如果清理空户是交给徐清的亲信来负责,那么就要警惕徐清是真的搅动沧州了。但是交给了县里负责,那情况就好得很。至少可以确定,徐清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管太多,可能是一时起意,而下面做做样子也就可以了。 稍微让清理出白多户空户,上册几十家黑户,就可以了。而且许多世家都养了附庸,让他们的户籍合法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于多出来粮税,一点点啦~~~ 只不过那个流民的事情徐清很是上心,还规定了完成数量。邵登也没在意,清理出的空户,让自家附庸占着。至于流民,随便划一块野地,让他们自己去改造吧。为表示负责,邵登再一次开口问道: “徐大人,下官还有一事……” “请说。” “安排流民需要农具,不知……” “前番剿匪,缴获的武器里面许多农具,还有我上任之前有人送我足够几千户用的农具,好几车呢,不用担心……”徐清回答道,那些农具放在手里,只能生锈,还不如发下去呢。 “那,下官领命……” 每县一千户流民,那就是四千户啊,多大一批人,现在赶紧开出农田,还能赶在下雪之前收上一点点粮食来。如果不收税的话,可以坚持到下一个收获季节。 黑户和空户的事,徐清只是想摸一摸老虎的屁股,探一探世族们的底线。一点一点的摸上去,反正自己又不亏损什么。等到世族们的底线被徐清冒犯到,再想和徐清开战的时候,已经被徐清放了一大盆血。 一道清理户口和接受流民的政令从刺史府发出,看着政令标题的时候,让人好是一阵惊慌,但看到内容的时候,一个个的都放下心来了、 事实证明,聪明人总会有两个。一个敌人,一个朋友。所有世族都无视徐清这道政令的时候,一个世族之人洞若观火,看出了蹊跷。 而这个人却是,黄家大小姐黄诗梅。黄诗拿着手上那份抄录来的政令,悄悄叫了轿子,前往刺史府。 - 爆更16万字!第五更求打赏!!! 第十二章 流民(4) 第十二章 流民(4) 刺史府,乃是一州的心脏。刺史持节,代天子牧民、巡视,是沧州的一片天。故而刺史府,就是长安皇宫的缩减版,县衙,又是刺史府的缩减版。天子前殿后宫,民间就是前庭后院。天子有六部,刺史就有六司,县衙就有六房,连最下面的一处驿站还有六班呢!从上到下,权力一步步减小,面子架子一样不落,叫做有模有样。甭管哪个地方再穷,也要把县衙修的像样子,这就是官僚主义。 沧州刺史府,也是修的不错。前面,坐北朝南一处大堂,乃是刺史会见上官,接圣旨,开大会,或者面见一些重要的地方人士,一般不用。大堂右边稍后,一处内堂,是刺史处理日常事务,见小人物的地方。 大堂左边,坐东朝西,是六司和书吏 的的办事房。后面,是一处食堂,供各司首和书吏吃饭,食堂内部,又分内外,外面四菜一汤,一个荤菜,里面八冷八热,想吃啥有啥。 六房办事房对面,是衙役皂吏门子巡拦一些杂事人的住处。又有一处食堂,只有咸菜窝头,五天才吃一次荤菜。 前面是公,后面是私,诺大个后宅,都是刺史一个人办公用的。有美池,有假山,回廊小亭,应有尽有。说起来,数次遭遇战火,而此处的刺史府仍然不毁,还要感谢前面几任伪刺史和代刺史的修缮了。 唐律规定,刺史可以住在刺史府,但没规定刺史的家人可以住进来,历史上就有不让家人住刺史府的清官留名,但徐清显然不缺那一个名字了。 刺史府内院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秘密会见客人。黄家小姐和徐清就在内院里的一间密室谈话,黄诗梅洋洋得意,徐清咬牙切齿。 “如此,就可以软刀子割肉,未遇其敌,先减其力,徐刺史好计谋,小女子佩服!可惜……”黄诗梅将徐清这几天的政令一一联系起来分析,一语将徐清的计较道破。徐清心里一惊,暗暗佩服了一下黄诗梅,好个小美妞!要是个男的,还真算是一个对手啊…… 可惜,这是个女的,还是个小美妞,如此孤男寡女之下……徐清心里歪心思飞转:要不要用我的大鸟征服她?!先“野蛮”其体魄,再“文明”其精神!还是先奸后杀?貌似都不吃亏啊……徐清歪着脑袋想,眼中一丝对淫邪闪过。被黄诗梅捕捉到了,一脸紧张地看着徐清。 ——徐清见此,眼中恢复清明, “黄小姐,前几天我才救了你弟弟啊,你难道就这么报恩的?” “徐刺史说笑了,小女子哪里敢不敬刺史,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将此事桶出去……” “哦,你是来作交易的,说吧什么条件……”徐清点点头,手一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黄诗梅听了“交易”二字,柳眉倒竖激动道:“不!不是交易,是合作……”不过转眼,黄诗梅意识到了失态,脸色微红但气势不减,又说到:“我确实有几个条件,但是不能算作交易……” “黄小姐,你不是要我……”徐清扣住衣领惊讶到,一副就要咬舌自尽的架势。 ——黄诗梅一愣,秀脸红遍,娇嗔道:“你……你也是一州刺史,竟如此不顾斯文面子!” “哎呀,小生怕怕嘛……”徐清厚着脸皮卖萌道。黄诗梅不禁噗嗤一笑,又叹口气道:“徐大哥,我有三个条件,你可以考虑一下……” “唔……你先说……” “第一,不能动黄家的附庸,我黄家也保证不会再增加附庸了……” “第二,盐山的盐,我黄家要占七成……” “第三……你先考虑前两条,第三条我待会儿说……” ——黄诗梅说完,低着头,偷偷地打量徐清,只见徐清微微一笑,道:“第二条随便你,我答应了,第一条嘛,我不答应……” 黄诗梅急道:“为什么?” 徐清缓缓说:“人无信不立,事无信不行,一旦我开始清理沧州一大帮子世族,那就要干到底,地均用于民,税尽入其仓,一个人,一粒米也要查清楚……”其实,徐清这话也是吓唬人的,水至清则无鱼他怎能不知?徐清心里的想法是,大世族必须清理,小地主可以当过。猪,要养肥了再宰…… “这,徐大哥,那些附庸可是我们的命脉啊,一旦附庸没了,那还成什么世族?”黄诗梅悲伤地说到,她实在无法平衡心上人和肩上担。 “诗书传家,礼仪子孙,才是大家世族,可传承百世而不衰……田宅传家,法外子孙,只是塚中枯骨罢了。”徐清来唐这么久,也学了不少文绉绉的话。 “唉,我岂能不知,可黄家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才算啊……” “我倒是能给你们黄家场大富贵,你信我吗?” “徐大哥,我……”黄诗梅犹豫的说到。 “我知道你不信……”徐清见此,笑了一声,又道:“沧州产盐,贩抵塞外,可得牛马。贩抵蜀中,可得锦绣。南下江南,西去洛阳长安,可得绵帛、粮食、西域来物。若是由全部运回沧州,那别说整个沧州,就是河北山东的货物都是我们说了算,那利润有多大?” 唐朝时,海水晒盐不发达,还只是用的矿盐,煮卤水制盐,产量极低,价格也高,同样的利润也大。 “可……”黄诗梅怀疑的说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官吏剥削,路边强汉罢了,那我说,我亲自带兵护商呢?或者说,我发出五百州兵护商,请了一封皇命呢?” “皇命?!” “喏……”徐清在身后面找出一张黄帛,扔给黄诗梅。黄诗梅接了,打开一看,嘴巴睁得大大的,合不拢来,只见上面写的是: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敕曰之后,就是空白一片,最下面还盖了一个玉玺印,有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这字迹,这玺印,这黄帛,端的是一张八成真的圣旨! 为什么是八成呢?因为黄诗梅根本不信!她只是听说过圣旨的模样,没见过,就算见过,也不相信徐清有一张空白圣旨,这可是无价之宝啊!她担心地看着徐清,声音颤抖的问到:“徐……徐大哥,你……你敢私做圣旨?!” “哪能呢,我胆子小的很,这是李老头子给我的……”徐清心里苦笑,这是他临走之前,答应李渊两年之后每年供应朝廷和塞北军队全部食言才换来的,算起来,这是他和封建皇权签订的第一份不平等条约呢! ——黄诗梅彻底震惊了,徐清刚才叫皇上什么?李老头子!这说明什么?徐清和皇上的关系十分密切,到了忘年之交的地步,恩宠无加!连一张代表着最高权力的圣旨也能“讨”来,不论多么狼狈的“讨”,总该是拿到手了,普天之下还有别人吗?没有! 徐清最大的依仗不是哪个世家大族,不是哪个高官公也,是皇上!大唐的主人,而且也指日可待成为整个中华的主人!黄诗梅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都错了…… “怎么,小傻妞?哥厉不厉害?” “好了,我相信你……”黄诗梅不再怀疑,因为她听徐清说的,看徐清做的,无一不是灭九族的事情,绝不会拿出来吹牛,也绝不会为了沧州的这些世家而说这样的谎言。何况,话是从心上人嘴里说出来的!不会有假的…… “诗梅……其实我的计策不是软刀子割肉,我那叫做温水煮青蛙……”徐清将“黄小姐”换成“诗梅”,为了缓和气氛说了个无关痛痒的话。 “哦?温水煮青蛙?” “咳咳,你不知道吧,如果将一只青蛙放在有水锅里,慢慢的加热,而那只青蛙却感觉不到水温的变化,一直呆在水里,知道被煮熟死去……”徐清恶狠狠的说道,想要吓一吓黄诗梅。 没想到黄诗梅笑了笑,期待地说到: “徐大哥懂得真多,我回去就要试一试……” “额,青蛙是益虫,还是不要残害它们了吧……”徐清尴尬的笑了一下,又道:“你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哼,不告诉你了……”黄诗梅嘴巴一翘,撒起娇来,又直勾勾看着徐清道:“你想不想知道?” 女人心,海底针,徐清要是猜的到,上辈子就不会是单身狗了。徐清只认为黄诗梅要钱要地,没往其他方面想,本着少一点算一点的原则,徐清回到:“不不不,不想知道,说了我也不同意,我都给你们一场富贵了!” “哼!”听了这话,黄诗梅齐哼哼的站起来,转身就走,嘴里念叨一句“大傻瓜……”走到门口,看见了荀雪儿推门进来,她知道这是徐清夫人,行了一个万福,继续气冲冲的出去了。走远了,黄诗梅回看了一眼荀雪儿,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徐清对着荀雪儿做了一个“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外加一个“怪我咯”的表情。荀雪儿问了一下整个经过,徐清对荀雪儿毫无保留全说了,除了小调戏那一段。荀雪儿听了,“噗嗤”一笑,道: “徐大哥对着男女之事却不通晓……” “怎么?” “让雪儿看……”荀雪儿顿了顿:“那个黄小姐的第三个条件恐怕是……” ”要嫁给徐大哥你呢!” 第十三章 流民(5) 第十三章 流民(5) 安置流民的政令一下,沧州的流民一下子多了起来。由于丈量土地,登记造册一堆事情没能够完成,流民也一下子不能够妥善安置,只能搭个简单的棚子,由州县出粮食,办个施粥厂赈济着。 刚刚发下赈济粮食不到两日,一名吏员慌张跑来,说流民闹事了,将施粥厂给砸了……徐清思考一下,难道,是赈济粮的用词不对? 天朝自古以来好面子,就算是贫苦人家也不例外。要是某年收成不好了,一家人粮食吃没了,等着别人接济。但是,待到地主送过来粮食的时候,必须说借的,有借有还,要是说接济,立马翻脸,救命的粮食也不要了…… 徐清出了府门时,外头已调了一队官兵,又见到沧县县令邵登赶了过来。相互了解了一下情况,都说麻烦,二人一并往流民安置地匆匆而去。 安置地地头是在一处河滩边上,现在闹事已是结束,徐清走在前面,但见两三百名老百姓被衙役看押着,这些老百姓在如狼似虎衙役看视下,无助地哭泣着。还有五六十名青壮,赤着上身被五花大绑,跪在河滩上。 虽然是青壮,但这些人脸色多是赤肿,眼窝深陷,红果的身子都是瘦干干的,一旁官差喝道:“哭什么哭?刺史大人来了,尔等还不快跪!” 那边两三百名百姓都是朝身穿绯袍的徐清跪下叩头,然后口呼冤枉,喊冤之声震天。徐清沉声道:“尔等喊够了没有?”徐清一语即出,河滩上下鸦雀无声。 “有何冤情?你来说!”徐清点了一名被五花大绑,面相老实的瘦汉子。这大汉见徐清一身绯色官袍,其他官员连县太爷也他在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心底惧得十分,颤栗得说不出话。 “还有没有会说话的?”徐清不满地道。众百姓你望我,我望你,这才推了一老者道:“刺史大人,草民等都是幽州屏风拗人,前些日子糟了匪祸,全拗屋子没有了一间,草民虽逃得性命,但儿子媳妇都给掳走了,剩下我糟老头子一个人,地里庄稼少了,仓里一粒米都没留下……” 一旁邵登见了这老生的戏份来了,不耐烦催促道:“这些没要紧的话,就不要啰嗦了。” 老者擦干泪叩头道:“是,草民啰嗦。刺史大人,这招收流民,粥铺施粥乃刺史赐给的恩德,但你看这施得是什么粥?麦糠麸皮也就罢了,草根树皮我也忍了,那石子,沙子,糯米土也是人吃得?” ——徐清微微皱眉,又听老者说到:“刺史大人,小人在寒风里站了一日,等得浑身都没劲了,方领到一碗粥,但粥里的米,老朽数了数,连十粒……十粒米都不到。” 众位被绑缚着的汉子又是齐齐喊冤:“草民等实在没有办法,活不下去了。” ——徐清闻言道:“将粥锅端来!” 两名官兵将粥厂的粥锅抬来。这粥锅初看官兵抬起甚沉的样子,徐清还觉得颇为疑惑,但待放在面前时,徐清再一看眼,大缸里只是一锅混浊液体,粥米不知何处。 一旁邵登拿起勺子往粥锅里一搅,竟还没搅出什么能吃的东西来。也徐清起身,亲自取过勺子,在锅底中才沉沉一捞,才捞出满满一勺‘实物’来。但见勺子里都是树皮草根,而黄米不到半勺,比砂土还少! “粥厂司吏何在?”七名鼻青脸肿的官吏,一排跪在徐清面前。 “你是哪个衙门的小史?”徐清指着一个老吏问道。 那老吏员叩了头道:“回刺史大人的话,小人在沧县户房任小吏,从前隋起,至今十一年。” 南北朝朝廷更替的快,但是一帮子文官不会变,前隋到现在,沧县几经易手,县令换了几个,但各房的吏员却不变。 “十一年,也是衙门里老人,当知贪污朝廷赈灾粮何等下场,竟敢知法犯法?”徐清拿出官威喝到。老吏员额上冒汗道:“刺史大人,小人冤枉。小人虽只是一名小吏,但也是知道什么是良心的。” “这往赈灾粮里掺沙掺土,乃是朝廷习规。若真是干干净净的白米,如何入饥民之口。小人实没有贪污啊,请刺史大人明察。” ——徐清听了恍然,这吏员所说却实如此,粥厂免费施粥,若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别说流民,就是平常百姓也人人都想来吃。可是官员又如何分辩哪个是饥民,哪个又不是饥民?一视同仁,那么一点赈灾粮马上吃光。 所以官员想到一个办法,掺入贱粮,再往粮里掺沙。真正的饥民哪里管你粥里有沙无沙,有饭吃不饿死就好,如此可以筛除掉来混吃混喝之人。 话是这么说,可规矩到了最后,都成了底层官吏名正言顺贪污赈灾粮的说辞。徐清点头道:“看来你还实心用事。” 老吏员叩头道:“为朝廷办事,小人不敢马虎。” 正是徐清要原谅他诗,不料邵登却道:“给本县拿一把筷子来!” 满场闻言,无不脸色剧变,纷纷道:“县令大人饶命,饶命啊!”邵登不理会,等着衙役从百姓手里收来一把筷子,然后一把掷进粥锅里,但见筷子噗地一声, 轻而易举地扎进‘粥’中,然后尽数浮在‘粥’上。 吏员等无不面色如土。邵登冷笑道:“我不管你掺了沙石是不是哪个什么朝廷习规定,但本县却知道,粥厂施粥,以筷为准。” “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邵登的话重重的击在众人心头,吏员等人低着头,似乎已经死了一般。徐清倒是疑惑的不行,这个邵登什么时候变成酷吏了?这些吏员都是他的手下啊,他这么做,不怕失了人心吗? “诸位百姓,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御下不严,今后的粥,再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邵登又转向徐清,跪在徐清面前说到: “刺史大人,下官御下不严,请刺史大人责罚……” “县令大人真是好官啊~”一众百姓感动的说到。 若是别人来了,说不定也会被面前这个官民鱼水情感动得稀里哗啦,但让熟悉邵登为人和看多了新闻联播的徐清看来,不喾是一场幼稚的作秀罢了,徐清心里道:邵登,你想收买百姓还是干什么别的事情?徐清一扫百姓中间,有几个人看起来有些突兀,虽然衣衫破破烂烂,但掩饰不了面色健康。原来邵登老小子是为了在流民里头安插自己的人,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了? “邵县令不必如此,往后的沧县还要靠邵县令维持着呢,本官岂可为了几个污吏断自己的手脚……”徐清回答到,又对那些吏员道:“尔等革去吏员资格,充入奴籍!”不管怎样,这群污吏总是不可饶恕的。 一阵闹哄哄之后。徐清对着在场的百姓说道:“今后的粥要插筷子不到,不再有一粒故意掺杂的沙粒……” “刺史大人……”邵登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敢相信徐清会说出这样的承诺,徐清哪里来的粮食?! “但是,以后的粥,也不免费施舍。建造屋舍,修建城墙,搭桥铺路,开荒造田,凡是想吃粮的,全都要干活满五个时辰且完成任务,不干活不干完不给饭……” “什么?!吃你这破粥还要给干活儿!” “谁?!” ——徐清眼睛急转,盯见了那说话的人,是那群没有被捆着的百姓中间一位,徐清指着他让官兵捉来。见那汉子跪在面前,问到:“你是谁?本刺史说的话你不服?” 那汉子眼珠子斜瞟,理直气壮的问到:“自古以来施粥就是白吃,到你这里就变规矩了?!” “哦?刚才吃沙土粥你不敢说坏规矩,现在要干活了你敢说了?”徐清蔑笑的说到,说完,不给那汉子反驳的机会,喝到:“左右,将他衣服给扒了,军棍伺候!” 那汉子衣服被扒了,满身壮肉显现出来,比起徐清还壮硕几分,那有半点饥民的样子,徐清见大家看清楚了又说:“咦?还敢假装饥民,骗取官粮……” “刺史大人,就是他,叫我们砸了施粥厂的!”还未松绑的人里头传出一个声音。徐清听了大怒,冒充饥民是懒,被人安插进来是被人操纵,尚可说得过去一点。而现在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怂恿生事者,指使他人作乱,自己安居一旁,其豺狼般的心,丑恶无比。 也不管打狗看不看主人了,徐清喝到:“推远了,枭首示众!”那汉子的悲嚎怒骂瞬间而止,徐清虎目一转看着这些百姓,说到:“今后的粥,我会亲自查看,再有贪墨者,动乱者,一律斩首。再有,干活吃粮,等到丈量完了地,再分田上户,想要白吃的,沧州不留,请走……” 徐清说这些的时候,一边打量着邵登,却看见他一脸平静,心道一身,好个老狐狸! 更让徐清佩服的是,邵登还十分愧疚的道:“下官之地教化颓废,才致如此,请刺史责罚……” 难道,此事和邵家无关? 第十四章 流民(6) 第十四章 流民(6) 大棒加萝卜,流民们老实的不行。一部分修筑城墙,更多的人则是开垦安置区。开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能赶上下一次的秋收,让安置下来了的流民能够良好的进入到自给自足的循环中。 另外三县,也都跟着沧县的步伐走,由于以工代赈执行得比较早,没有出现流民暴乱的事情。当然,也有普通百姓混在流民中间的,但是他们也卖力气干活儿,不是白吃饭,所以徐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安闲了几天,又出了一桩子事。沧州城内,粮价飞涨,传言刺史府给流民吃大白米饭,导致粮食被买光了,所以粮价飞涨…… 只有一家粮栈还能按照平价卖粮,哪家?黄家……为什么黄家能够按平价出粮?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天黄家小姐气冲冲的从刺史府出来。并且有人说,从未见过黄家小姐这么失态,一定是吃了大亏导致的! 于是又有传言了,沧州诸位世族被刺史逼着卖粮,只有黄家没有遵从刺史的意愿。所以黄家还有余粮,但是黄家从此要被刺史敌视了。其他家族没有粮,所以粮价愈来愈高。 ——徐清自然知道这是谣言,因为他从没向世族买过一粒大米,更不用说逼着别人卖了。但说出去没人信啊,不然你说说为什么粮栈粮缺价涨? 是谁在造谣生事? 上一次流民闹事,就是有人在怂恿的原因。徐清暗中让暗河跟踪那几个剩下的吃白饭的汉子,想要调查了一下,却所获颇少。 只知那几个汉子不是沧州之人,似乎真的只是吃白饭的。徐清下令以工代赈之后,他们马上出了沧州,朝着河南方向而去。暗河跟出了沧州,又跟了四十里,没见他们有返回之意,也就没注意了…… 沧县县令邵登递上折子来,称“民怨沸腾”。 看了折子,徐清冷笑一声,民怨沸腾?沧州城买米吃饭的不过五百户,加上城外,也最多八百户。这点人还算不上民怨沸腾……粮栈的大头,是来往的客商。 小型商队的人数也有五六十人,人吃马嚼的,一天粮食的耗费也颇大。商队行进速度又慢,从此至彼,往往十多天,他们便要在粮栈中一次补充满。故而一旦粮栈粮价高,影响最大的就数他们了…… 幸好,城内买米的人少,商队也不多,粮价飞涨,但黄家的粮食还是平价,所以对沧州城的实际破坏力有限。破坏最大的,是徐清的在沧州的名望。 条条传言指向徐清,只道徐清牺牲沧州自家人,讨好外来人,厚此薄彼,肥水外流。徐清支了一个信给黄诗梅,让她按着市价将黄家的粮价涨上去。徐清知道,黄诗梅是为他担着责任呢。徐清不需要这点事她来帮忙,他还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世家里面当内应呢…… 一天时间,黄家粮价涨的和市价一般高。城内几百户人家要看就要断炊,气氛低沉…… 于此同时,暗河开始在各处安排眼线,严密监视有无人聚众闹事。 黄诗梅递了一封信来,说各世族本来是没有意识到徐清政令中暗藏有带毒针头的,除了黄诗梅。但之后,徐清安排流民以工代赈之后,又有一人看出来了,而且他将这个想法一把捅了出来。 世家之人也不是傻子,这一提醒,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是软刀子割肉。 各个世家聚集在一起,商量怎么和徐清掰手腕。结果就商量出来这么个先坏了徐清名声,再限制徐清权力以保证自己利益的主意。 信的末尾,黄诗梅笔迹稍草,写了一句,“原来青蛙真的不会跳出来”。至于桶出来的那个人是谁,黄诗梅就没提到了,想来她也是不知道的。 有人察觉出那几封政令的危险,本就是情理之中,温水煮青蛙的这种计策本就不甚高明。之前世家没有重视徐清,所以不担心徐清做的事会有什么深意,徐清也就利用这一点,想能割下几两肉就几两肉吧。 如今,既然已经被察觉到了,是想掰手腕了,那就那就掰手腕吧…… 遍查沧州上下官吏,找出和世家关系密切的几个,反正他们也不干净,很容易就找了一些证据,全部被徐清下狱。沧县之外的几县,还要押回沧州…… 尽起沧州兵马,近四千人,白天风风火火出称,在几个世族庄园边上散一散步,喊一喊口号,搞搞军演,而且还是真刀真枪的“实弹”演练。 另外,一道政令发出: “凡是新增的户口,不论是流民还是黑户,今明两年每丁纳粮半石,杂税全免。旧的户口,今年两年每丁纳粮一石,杂税同样全免……” 最后,收买了一些市井之人,对谣言进行反攻。散播,世族想要提高粮价挤走为国为民好刺史的言论,虽然这种言论让徐清自己都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但为了掰腕子,鸡皮疙瘩算什么? 谣言是止不住的,打不完的,不如主动掌握造谣的权力,把握谣言的动向,让他利于自己这一方。 官场,市井,武力,减税,徐清几乎就是全面向世族开战了! ——徐清发出了挑战,世族敢接着吗? 民不与官斗,这是徐清拥有的优势,有了这个优势,徐清对付世家就是俯视,几乎做什么都名正言顺,别人不敢明着面反对抵制。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世族的优势。世家势力,在沧州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舆论导向几乎被他们垄断。 针尖对麦芒,沧州的气氛压得更低了。乌云滚滚,闷雷阵阵…… 说起来,徐清和世族本身之间还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来自后世的知识,让他知道了世家土地兼并的巨大危害,所以才选择清理空户的。其次,他揣摩到了李渊放他来此,有对付世家的一个意思,所以他才决定对付世家的。 总之,他和世家之间的战争是必然的,不可调和的,既是徐清所代表的寒门对世族的阶级斗争,也是徐清身负的皇命,也就是中央对地方的集权斗争。不然,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跟世族掰什么手腕? 几次军演,几乎让沧州世族人人自危。一些小家族开始将家人和钱财送往沧州之外,他们身家不多,属于那种能从渔网里面滤过去的鱼。 但几个大家族还是和徐清僵持着,他们并不认为徐清能够动用州兵对付他们。粮价居高不下不说,接着其他油盐酱醋茶也在涨价,这一下波及的范围就更大了…… 买米吃的少,那是因为许多人自家有种,可必需的油盐酱醋不是每家人都生产啊。要不怎么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呢,徐清和世族的斗争让沧州百姓白白受几天罪。 现在才是民怨沸腾…… 邵家里,邵景卧于病榻上,奄奄一息。 “大哥,徐清还没有动静,看来他是没了后招……”邵登在一旁持汤握罐,低着头看着病榻上的邵景说到。 “咳咳……”邵景咳嗽了一下,缓缓气,声若蚊音的道:“这个新刺史啊,不是一般人……” “大哥,我明白……”邵登帮邵景掖掖被子,点点头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一名小厮走来了。邵登见了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一名心腹。带他转身到了一处角落,小厮凑到邵登耳边说:“刚刚刺史下令,取消沧州境内过关关税,商人到沧州贩卖都不用缴税了!” ——邵登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冷气,心道:他还敢这么做!? 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我就疯狂,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我就不顾一切了。沧州的商品价格那么高,至少会引得外面的商队疯狂了吧! 以前的商队,除了有背景极强的头领之外,不会超过三个县去贩卖货物。有道是“过三县,倒亏钱”,走了太长的路,就意味着官吏剥削的更加严重。 而现在徐清取消了沧州关税,那无疑会让利润平白又增加了一大截!本来沧州外的商人秉承着你的地盘你做主的态度,不插手沧州地界的斗争。但这个情况下嘛…… 利润啊,商人不就是追求利润的吗,管那么多潜规则干嘛?徐清政令一下,整个冀南的商人,开始蠢蠢欲动…… 邵登也意识到了这个,他又折返会邵景病房,苦着脸向老狐狸请教。邵景听了徐清的政令,也是微微一惊:“登啊,你忘了,咳咳咳……商人除了怕抽成,还怕打劫啊,邵家养的那些个人,咳咳咳……” “哦,大哥,打劫商队,何不直接……”邵登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登啊,换一个刺史绝非好事咳咳咳……我们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刺史,眼下这个,*好了就行咳咳咳……” “大哥,我明白了……”邵登点点头。 “登你记住,若是不能将刺史掌握在邵家手里,那也可以毁掉……”邵景难得一次露出野心来,说完咳嗽不止,仿佛刚才那句话抽空了他的精力。邵登见此,帮邵景顺顺气,再一次出去了。 沧县边境,刀口寨里,寨主刀口王聚集起五百喽喽,出了寨子,直奔沧州西界去…… 第十五章 流民 (7) 第十五章 流民(7) 刀口寨后山,有一处山洞,看似是存放杂物的地方,可若细细查看,会发现有人长期生活的痕迹。 往里走,乱堆着些布满灰尘、蛛丝的旧朽家具,另一边堆着些树根枝桠,显得杂乱无章,破烂不堪。再往深处,黑洞洞的,仿佛是通往地狱一般! 刀口寨盗匪私兵出寨之后,三十名暗河成员悄悄潜伏进来,守在洞口附近。不一会儿,负责给刀口寨传信的那人走了过来,正是邵登老头子的那名亲信。他左看右看,做贼似的…… “唰!” 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放到了那传信的脖子上,匕首的主人正是杨多眼。杨多眼轻声道:“老实点……” “啊?” “砰!” 那传信的不老实,刚想发声,被杨多眼一把打晕。杨多眼拖着那亲信,回了一处林子里面,一扔,到了杨信脚下。 见那传信的昏迷不行,一名暗河成员咧嘴一笑,脱了鞋子,拿脚往他鼻子边上凑了凑。 “哈嚏!”传信的一个打喷嚏打出来,人也醒了,环看周围,只见十余人盯着他看。杨成,杨信,断红尘,毒蝎子,杨多眼,五个暗河头头全部到齐,暗河,几乎全员出动! “小哥,说,你来干什么?”毒蝎子媚笑一声,身若无骨的“晃悠”的走到了传信那人面前,吐吐舌头,就要朝他脸上舔去。本是妩媚至极的动作,但见毒蝎子舌头上一条黑线逐渐变大,竟爬出一条手指大小的蜈蚣,张着毒牙做咬人之式。 在场之人,出了断红尘一脸平静,其余暗河之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好一个毒蝎子! 暗河之人都是如此,就别说那送信的小哥了,他向后用手爬了几下,一脸惊恐道:“你你你们,别别别乱来,我我我我可是邵家的人……” 毒蝎子噗嗤一笑,那条蜈蚣消失不见,只剩下毒蝎子黝黑的嘴唇,那嘴唇张开,吐出几个字:“姐姐找的就是邵家,说说那里面的情况……” “不,我可是邵家的……” “哎呦,姐姐想和你亲热一番了……”毒蝎子再次媚笑道。 “咕嘟……”送信人强吞一口口水,把到了嗓子眼的心给咽下去,道:“我说我说……” “山洞里共有十个子洞,九死一生,从左至右,第七个是生!” “行数十丈,到了里面,会有一面墙,上面有九九八十一盏灯,点燃横四竖八一盏,就能点燃三十六盏明灯,有一个刀字显现出来,如此就会有人来接了……” “那里面有多少人啊?” “十八男人,还有女人不知数……” “女人?” “供供供他们……” “够了!”毒蝎子回过神来,明白了女人的用处,一个山洞里藏着军队,可是要保证他们的“娱乐”啊。毒蝎子眼中的嫉恨一闪而过,媚态再生,朝着那送信人强吻过去,那送信人竟然挣扎不过,只得任由毒蝎子施为。 众人在惊奇毒蝎子饥不择食之时,见毒蝎子松开了送信人,送信人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十几息时间,送信人脑袋顶上钻出来五六条蜈蚣,满身的*,脖子处钻出来两只蜘蛛,拳头大小,满身鲜血…… 毒蝎子一肚子毒虫!这是在场之人意识到的事情,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他说的能信吗?”毒蝎子看看断红尘,断红尘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眼神深邃若能洞察万物。 见断红尘点头了,杨成杨信也眼睛一亮吩咐到:“十人在外放哨,我们俩各带十人潜入,行动……” 按照送信人的话,杨成杨信小心翼翼的进入洞内,先见到了十个子洞,数了第七个,杨多眼率先进入,探索了一番之后,果然安全,后续几人鱼贯而入。 杨多眼一个人点燃了横四竖八一盏灯,嚯的一下,一瞬间,三十六盏明灯一下跟着亮了,果然一个大大的刀字。杨成吩咐众人埋伏起来,他也不知道这个刀字到底是什么信号,还是小心为上…… 不一会儿,出来一人,看不清面相,长得比较矮小。 “呦,你是谁?往常送信的不是你啊……” “以前那个死了,来不了了……”杨多眼如实说。 “哦,行吧,你进来……”那个人话没说完,拿手摸了摸脖子,拿手一看,一手的鲜血。一脸惊讶,晃了晃,倒了下去,一只蜘蛛悄然爬出来……杨多眼撇撇嘴,道: “现在好了,怎么进去?” 意思是问毒蝎子,现在领路的人死了,等下怎么走。 “跟着小女子,就行了……”毒蝎子面作委屈的说道,看起来楚楚可怜,但在场之人没一个这样觉得。杀人于无形之中,还装可怜? ——毒蝎子一人在前,跟着一条蜈蚣,众人跟着毒蝎子…… 一天后,邵家大宅里: 昏暗的屋子里,有着更加阴暗的脸色。邵家能够有权限接触到暗势力的几个人都在这里了,邵景也难得一见没有躺着,被邵登扶着,靠坐在一旁。邵景干瘪的嘴唇动了动:“也就是说,全部没了?邵家养了这么久的一把利刃,还没见血,就全没了?” ——邵景的语气听起来有自责,有自嘲。 “难道,是有人泄露了?”邵登环看了屋子里的人,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说的话,在场之人都是邵家老人,根子都埋在邵家,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说泄露了,又有谁能将他们灭了,又不留一丝痕迹呢?”邵景发问。 屋子里再一次寂静无声。 “把刀口寨的人撤回来吧,不能再有损失了……” “唉,难道,真的要沦为鱼肉了吗?”邵登不甘心的道。撤回了刀口寨,邵家也就没什么后招了,等于向徐清认输,接着粮价也会应声下跌,就再也没有能威胁和动摇徐清的东西了。 “只能从长计议了……” 沧州西境,一队队商人拉着马队进入沧州,大路旁边,密林丛生,十步之外,就看不到里面了。商队头领紧张兮兮,这种两州交界之处,没官家管辖,最容易出事。 刀口寨数百人摒气凝声,悄悄埋伏,真打算收网的时候,寨主突然下令撤退。众人不解,到了嘴边的肉,为啥不啃一口?寨主匆匆扔下一句,官军在来的路上,强行带着手下离开了。 别说他手下不明所以,就是他也不明所以,可上面来的人说,一定要撤,他也就必须遵从了。毕竟他这个寨主没了背后的人撑腰,早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了。 路上那队商人,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脱了杀身之祸。离开了林区,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大松一口气,跃马高歌!速度行至沧州城,将所带的货物全部倾销掉,大赚其财! 又有几天,外来的商队越来越多,沧州本地的商人见市场没了,抵不住压力,纷纷开始降价,降到比平时还低,只求抢回外商占领的市场,只有几家粮栈还维持着高价。 刺史府内,邵登逢迎着徐清,递上了一个帖子,道:“徐刺史,在下大哥明日大寿,宴请刺史大人赏光……” “哦?一定,本府一定亲自前去祝寿……”徐清也笑容可掬的回到。外人见到的是上下级之间和谐有加,殊不知徐清和邵登一柱香时间达成了个刺史和世家的临时协议。 一,世家的商品不在攀高价格,按照市场行情定价。清理出一部分空户,放出一部分附庸,补交一部分的粮税。 二,刺史这边,不能再加紧对世家附庸和沧州空户的清理,对外来商人要重新加政税收。 邵家作为世族暂时的头头,说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徐清也非常同意啊,能削弱你的力量就行,至于协议,哈哈哈……你见过山姆大叔吗? 最后,邵登借着邵景的寿宴,邀请徐清去“商讨具体事宜”,全沧州的刺史都来的那种。徐清想了想,现在他和世家的关系只有一层皮没有拉破了,去会不会有危险?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而且是亲自去,暗河和火枪的力量让他觉得不论什么危险都能挺过去…… ——邵登出去没多久,沧州粮价,世家最后的坚持,瞬间崩溃。先是邵家的粮栈的价格,一下掉回去了,也比“冷战”之前要低不少。其他几家粮栈,见到邵家的粮价掉了,松了口气,粮价也跟着掉了。 城内百姓欢呼雀跃,拿着所有的钱,全部换成了粮食,有道是“手里有粮,心中不慌”,百姓唯一的期盼,无非是衣食无忧,温饱而已。至于粮价一高一低背后的东西他们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他们只能对着天说句感谢。当然,前几天,他们也是同样如此,对着天咒骂的。 关于粮价的那一件事,仿佛就此消失了,路边酒楼讨论的也变成了别的,五花八门。可是徐清还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黄诗梅所说的那个看破徐清计策的人,到底是谁? 只可惜,所有的线索也跟着舆论的导向,不知飘向了何方,彻底埋藏在了时间里,仿佛大雪封山。 一天,徐清端坐在书房里,忽然觉得旁边有些异样,猛然一回头,只觉得心惊片刻,似乎看见一颗毒蛇的眼睛,滋溜~~又消失不见…… 第十六章 流民(8) 第十六章 流民(8) 好在古代人重面子,就算是夏天,也要穿的密密的衣服,不然徐清手持四杆火枪还真不知道放在哪里。 赴宴,徐清仿佛察觉到了危险,可又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他派王山提五百兵守住刺史府,杨成带着十个暗河在刺史府周围巡视,保护荀雪儿等家人。又让牛吃草带五百兵驻扎在宴会的周围,杨信带着暗河成员在一旁监视,潜伏,随时准备接应。 枪,装的是散弹,散弹打不死人,但是能打伤一片。 其实徐清也不想搞得这么严肃认真的,不就吃个饭嘛,然后吹牛打屁,可他好几次察觉到了有人用恶毒的眼神盯着他看,可他又查不出是谁,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总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样子。 作为贵宾,徐清应该是晚到的,以显尊贵。到了邵家大宅,十几个僮仆迎出来,拿着酒,拂尘,花瓣,穿着统一的贺寿服,先用酒扫路,再跳一段迎宾舞,至于什么舞,徐清也看不懂,最后撒上花瓣,请徐清的尊足踏上,表示蓬荜生辉。 令徐清惊讶的是,邵景居然出来迎接他了,只不过被人抬着出来的。其他人,大小官员,各世族家主,跟在后头也出来了。 看着面前那个穿着喜庆,但精神颓废的老头,徐清躬身见礼。之后,邵景躺着强行做了个半揖还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徐清,然后道: “刺史乃京里的大官,此番能来沧州为官。本地的官绅百姓如久旱盼甘霖。以后我邵家多多仰仗刺史大人了。” 这话说的,徐清心里鄙视了一下,肃然道:“老刺史言重了,下官武官出身,没有任地方官的经历。在此为官一任,要多向老刺史,以及列位高绅贵士请益才是。” ——邵景闻言,抬起干枯的手抚须微笑,他是一任刺史出身,而且也做的不错,倒也当得这一番话。 但是邵景之外的其他人,却不敢当这句话,纷纷口称不敢。邵登见大家没了话,脸上堆满了客套的笑意,伸手道:“刺史大人,内堂请。”徐清一步不动,推让道:“还是老刺史先请。” 徐清点了点头,示意下人抬着他率先迈步,徐清没有立即跟在邵景身后,而是顿了顿看一眼周围,但见其余人一并笑道:“刺史大人先请。”徐清笑了笑,跟着邵景身后迈步跨过仪门,其余人这才按照各种潜规则、次序跟着徐清从仪门进入。 ——徐清被带着等穿过正堂,来至后堂。这里早设下席位,众人各居座次。邵景一家之主的席子,乃居中背北面南的正坐,东侧放了一盘空席,同样面南。除此之外,其余下面两排坐席左右对坐,由邵景至远。 邵景请着右手,对侧面向南的椅子道:“刺史大人请坐。”徐清道:“不敢不敢,本刺史乃是客,不敢坐主位……” “刺史此言差矣,刺史乃沧州父母,在哪儿都是主人……” 于是推让一阵,二人折衷。徐清依旧坐在邵景身侧,但是位子从原来向南改为向西。其实这并非是折衷,而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所谓“贵族”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位序坐定,就是定下了府衙里的尊卑上下,下面众人前来参拜,祝寿。 三巡过后,大家自行啄饮,不必细说。而所谓商讨“具体事宜”,是不会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的,就算拿到大厅广众之下,在场之人也没几个有发言资格的。 一些蒸菜烤菜,弄得也不是很精细,最多比路边上的那些个酒楼好一些,所以徐清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了。不多时,邵景邀请徐清内堂议事。徐清走后,后堂里的众人停下交谈,看着徐清的背影似乎颇有深意。 ——徐清走到内堂,却发现只有邵家几个人,心道不好。但徐清也不动声色,跟着邵景的,额,步辇?一种算是担架样子的东西吧。 又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园子里,终于停下来了。待到下人们都离开了,邵景开口说到:“徐刺史,你大意了……” “哦,我知道啊……”徐清手已经摸到了袖里的火枪,一脸平静。 “啪啪……”邵登见状,没有含糊,直接发了暗号。五人手持利剑,翻墙而入。 “这五人,算是邵家剩下的高手了,供奉了好几年,没想到在今天用上了……”跟着邵景进来的几个邵家人,护住邵景,看着徐清好似看见了猎物一般。 “就凭他们?” “徐刺史出身武官,有些自恃也是能理解的,可不知徐刺史能否一人打得过五个以一敌十的高手呢?” 以一敌十,算得上将官的标准了,若徐清对上了,一个都打不过。徐清笑了笑道:“你邵家倒也看得起我,说吧,什么条件?” “刺史大人果然聪明……”邵登拱拱手,又道:“邵家的想法不多,只要刺史大人安心当刺史就行了……” 安心当刺史,言下之意,沧州一切事物都不管,任由邵家等大族施为。 “唔……就不知你邵家想没想过,今天这件事失败之后怎么办……” “邵家只做稳赢的事……” 这话听了,徐清心里好笑,在场之人,以他现在的枪法,三枪也能勉强干翻。不过他面上装作无奈,后悔,摊摊手道: “好吧,我答应你们……” 反正是口头承诺,算是缓兵之计,出去变卦就是了。这个缓兵之计是个计中计,极容易让邵家看破,从而让邵景生出轻视。 “哈哈,刺史大人,口头答应可不行,借您鱼符一用……”邵景在护卫之后笑了笑,意思是一应文书他已经准备好了。 “哦,那我有一个疑问,只要你们告诉我了,我马上答应……”徐清想起了那个两次造谣生事的人。 “呵呵,刺史大人有问,我等必有答……”邵登笑笑,刀光剑影被隐藏在这一言一语之中。 “挑起你们粮价飞涨的人,是谁?” 邵家人听了,微微一怔,回到:“只是一封书信,不知是谁……” “哦,好吧,既然这样,你们的事情,我不答应……”徐清面露狠色,率先动手,先对那五名高手开了两枪,散子弹伤害面大,五名“高手”顿时全身都是小洞洞,失去了战斗能力,不可能再有人验证他们的武力值了。 另一边,邵家人见徐清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又见五名“高手”瞬间倒在地上打滚,大为惊骇!看要怪一般的看着徐清,只见徐清又掏出两把短木棍,嘿呦的枪口对着他们,两束烟随着爆炸声腾空而起,那五个高手的遭遇就到了他们身上。 只剩下邵登邵景两个老头子,瘫在地上,屎尿齐流!不多时,邵景口吐白沫,一口气若游丝的气,顿时断了…… 约莫三十多分钟之后,邵登和徐清重新出现在内堂宴会上。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得意洋洋,不过和世族们的期望恰恰相反的是,那个小的得意洋洋,老的愁眉苦脸,而且不知为何,还换了一件衣服。 可众人还是不甘心啊,明知故问道:“邵县令为何这般……” “唉,我长兄过世了……”邵登哭丧着说道,这是刚才和徐清讨论好了的。 邵景死了!满座哗然…… 震惊归震惊,众人还是利索的将寿宴变成追悼会,一边做状悲嚎,一边暗自讨论。又有一名下人走出来对徐清说到:“家主走了,二老爷伤心过度,随大老爷去了……” 众人再次震惊,邵家一大一小狐狸双双毙命,怎么回事?看着台上悲伤不已的徐清,一个个想到:大小狐狸的死,全是因为眼前那个徐刺史……他们可不会相信是什么意外什么悲伤过度之内的话! 这是什么能量!邵家从此不振了…… 以前全沧州都想做的事情,现在已经实现了,可却不是他们所想要的了。各怀鬼胎的恸哭一番,低着头散去了。 原来徐清和邵登的条件是这样的,将邵景的死亡定为自杀之后,邵登再自杀,以求徐清放过邵家一马。虽然徐清不一定会兑现,但这是邵家唯一的机会了,不答应也得答应。 如此,大小狐狸双双毙命,邵家龙头被斩,从此低调应付起来。至于邵家的刀口寨,也脱离了邵家的控制,“自由自在”起来。 所谓商议具体事宜,也就是世家和官家之间的谈判,也因二邵的毙命,被搁置一旁。 沧县县令的位子空出来了,徐清不可能再让世族的人担任,写了一封信给刘赞,让刘赞派了人过来补缺,人叫秦时,乃是武德五年进士一个,还算是徐清的门生。 自此,沧州的势力再次发生大动。原来看似颓废的黄家,从世族中脱颖而出,成了新的老大。夏家仍旧没能缓过来劲,南皮余家暂居榜眼。由于黄家和徐清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两边的斗争暂时停止下来。 没了地方势力的阻隔,安置流民一事,也顺利的开展下去了,四千余户流民被安置下来,农具什么的徐清这里也有,不用另外打造。 登记造册,分田分地真忙! 空户和黑户一事,大家心有默契的谁也不说,谁也不动,暂时的被无视了。 —————— 第十七章 余震(1) 第十七章 余震(1) 传承百年,五代为官才算世族。夏、黄两家是沧州的新秀,邵、余两家才是沧州世族中的老牌。邵家更是老大哥,不论祖上还是如今,都不曾衰落。 老大哥的瞬间缩水,和当年某联解体一般,不喾是一个100级的大地震。大震虽平,余震不断…… 只不过,在黄家求稳,夏家求安的情况下,没人带头作乱,显得平静无波…… 刺史府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任命——**业被授予左司戈,负责刺史府的岗哨、巡检,领百人。**业本就被授予过散官,是有官身的人,而且和牛吃草等人学了不少武技傍身,任命他做这个司戈倒也合适。 在这之前,刺史府的岗哨、巡检,都是由牛吃草和王山二人负责。现在认命**业,不是说不信任他们两个人,而是徐清手里就这两员跟着来的大将,每次出去总要留下一个保护家人,徐清觉得用着别扭。你想啊,打个架总是让人一只手,怎么打得爽快? 虽然还有齐泰,可那毕竟是太子留下来的人不是?用着总觉得隔了一层膜不说,还欠人家人情。徐清远离朝堂不用管那些事情不假,可徐清总是在官场的,对于有可能联系到站队的事情需要谨慎再谨慎…… ——**业的一百人,全部都从带来的老兵里面选拔,全都是经历过血和糖衣的考验的,徐清还打算对他们先进行一下专业的保安训练。比起战场厮杀,保安更加注重要发现隐患的能力,而且有着一定的伺候别人的能力。还有最重要的——忠诚,死忠是最好不过的。 还没将**业的小部队训练出来的时候,“轰隆隆”,冒出来一个余震,是邵家没办法控制的那个刀口寨,出走沧州,人间蒸发,不知去向。 和所有蒸汽一样,终究变成水珠会落下来。只不过了几天,一千多新流民聚集到了沧州城边。 这批新流民和往常的不一样,从面上看去,一般无二,破烂可怜。但这群流民一来,那就是嚷嚷着要入住沧州,跟走亲戚一般自热,丝毫不见作为流民的自卑感。其中更是有一些流民,一到沧州城就开始了闹事,五六十人一群,在沧州城里呼啸而过,弄得沧州城里鸡犬不宁。 一开始,流民还只是成群结队招摇过市,到后来,就开始偷东西,甚至明着抢吃的……沧州城的治安急剧下降,秦时派衙役捉了满了牢房,可后来,流民居然公然反抗衙役。 ——秦时没了法,来请徐清。徐清听了秦时报告之后,不用问暗河也明白了,是刀口寨的人混在里面。至于目的是什么,谁指使的,就不得而知了。但这些刀口寨的人,足足好几百人啊,要恶心一下徐清几乎是必然的了。 麻烦的是,这一千流民之中,有真有假,徐清分不清楚啊。加上徐清心子儿软,不想对真流民动手,不然让一众兵丁去全给捉了就行,容易的很!可现在,唉…… 不能一棒子全打死,那就杀鸡儆猴吧。捉住几个闹得欢的,在菜市口直接以乱党给枭了首。人头落地,人血冲天,倒也确实吓住了一帮子人。 吓住还不行,徐清又让兵丁将流民尽数赶出沧州城,安排了一个临时的驻扎地,派人登记造册,稳住流民的心。剩下的事,那就是施展火眼金睛,把妖怪给找出来了。 ——徐清灵机一动,三百多盗匪混在流民里,以我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够轻松应付,不急。还有,刀口寨神秘出走,现在又混在流民里面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急冲冲的去解决流民的事,而是召集沧州的诸位官吏,共同商议。众人要是能提出有效的意见,那自然是好事,徐清的真正意图,是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身边官吏的纯度。 刺史府大堂,难得一次的聚集升堂议事。徐清坐于正前方,从脸色上看不出任何东西。众司官员心里忐忑,以为徐清要旧事重提。听见简单的介绍了城外流民的情况之后,稍稍安心,有一句没一句讨论起来。 只不过大多人提出的徐清都觉得是废话,杀光他们啊,当作乱民驱逐出境啊,全部贬为官奴云云。徐清摇摇头,看见秦时忽然来了灵机,然后见他拱手道:“刺史大人,城外流民甚多,真假不辩,下官以为,若是有家室的,必是真流民……” “善……”徐清张口说了一个字,再一次沉默不语。徐清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学生不错的,想出了一个较为可行的办法。 “司户赵田启禀刺史,下官以为,城外流民可以按照秦县令的办法分离出一部分,再将老弱分离出来,余下之人可以派往修补城墙……” “唔……”徐清点点头,一个字没说,心里计较着得失,让流民修补城墙,的确有可能筛选出真假,可里面有好几百的盗匪啊,要是他们修城墙的时候,引入同党就完了。沧州地面的私兵盗匪还有数千人呢! “不可,流民之祸在于乱,不可使其近重地……”司田慈元抽出两根干枯的手指,摇了一摇。徐清不置可否,转而询问其他事情,如教化啊,诉讼啊,等等。不过徐清没有问空户的事情,让大家暗暗松了一口气,最后徐清又回到了城外流民一事。 “暂时先分离一部分吧……”徐清说到,盗贼人多,能分离出一部分百姓有利于筛选剩下的,于是对慈元赵田二人道:“此事麻烦二位了……” 慈元赵田微微一惊,错愕互相看了看,对徐清说:“喏……”慈元说完,想起什么,对拱手道:“下官斗胆,请兵丁百人以震慑乱民。” “允了……” 其他官员也跟着告了退,剩下秦时一人,秦时不敢再坐在席上,忙起来执弟子礼,恭恭敬敬站在徐清面前。徐清不由哑然,秦时此人二十七八总有的,但因为是徐清选中他的进士,他也不得不恭恭敬敬执弟子礼。幸好徐清还有一个“文宗”的派头,不然秦时也不会服气的吧。 “秦时啊,来沧州好几天了,我们也没叙叙旧,这个沧县县令当的还顺吧?”徐清“和蔼”的对秦时说道。 “学生自觉勤恳,还算顺利……”秦时这话,要是放在清朝,那就是自大得不行了。在上官面前,在老师面前,什么叫“自觉勤恳”?就该说自己“浑浑噩噩”,然后老老实实请教。不过此时毕竟是唐朝嘛,没那么奴性,秦时的话在徐清耳中也只是自信罢了。 徐清点点脑袋,道:“你看沧州之政,当何以为之?” “回老师,学生以为当重农抑商,劝工商,归田值桑,才是固本之道……” 自远古开始,大中华的政治家就以重农抑商作为强国的不二法门,有几个重视商业的理论如《管子》,也被埋没在高阁书海中了。徐清微微一笑,又问:“固本之道,何为国本?” “民以食为天,食从农来,农业为国本……”秦时很疑惑,他不知道徐清问这个干嘛,农业是国本不是普天皆知的吗? “诚然,温饱由务农而来,农业之重的确关乎国本,但从前朝代代代重农,为何又代代衰亡?” “这……难道国本是君主?” “厉王暴,其国不灭,又是为何?献帝有贤名,曹氏继其国,何为?” “那,那国本就是枢臣……” “哈哈,也不是,也是,君主,枢臣,农业都是国本,却不是唯一的国本……”徐清顿了顿,秦时了然,这是老师要传授知了,于是执礼愈恭,听着徐清说道:“若是想要将诸多国本统一来说,就只有一个——人。人是水,国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人为本方能开创盛世……” “大禹为民治水,得天下,文王交界华、夏、诸夷,革商命,秦还地于庶民,庶民亦加爵,故而一统……”徐清从古至今,将重视人民才能胜利的一番话总结出来,比起之前政治家宣传的朦胧的所谓“正义”,更能切实,也更加轮廓明显…… “孔曰爱人,孟云同乐,就是这样啊……凡盛世,百业必兴盛,不独兴农;臣民皆守法礼,忠孝之人名声不显……” 徐清能说这么多道道,不是他学识渊博,而是后世各种碎片知识,快餐文化,让他各行百业,诸子百家都知道点,若是深究,那徐清还不如清朝一个中不了秀才的老童生。鉴于此,徐清趁着秦时出神之后悄悄溜了出去。 希望这一番话能够让这个唐朝学子,有所启发吧,也算是徐清播下了一颗种子了。 下次,下次就给他说商业…… 出了大堂的徐清,走到了沧州城城墙上巡视。沧州城墙高三丈有余,的大部分地方都只能容纳两个人同行,只有几处塔楼才宽敞得可以站几十人,还可以放弩车。 站在一处塔楼上,看着城外那处临时的流民安置区。慈元和赵田正在带着兵丁在一一清理真假流民。清理出百多人有家室的流民的时候,流民里面出现一阵骚动。 “官兵杀人啦!” “杀人偿命!” “让狗官以命抵命!” 第十八章 余震(2) 第十八章 余震(2) 一队官兵提着长枪,排着军列正在流民堆里巡视,看见一个老妪摇摇晃晃倒向官兵的队伍,一名官兵眼疾手快,出列扶住稳了她。本是军民鱼水情的一幕好戏,可此时异变突生,那军士的长枪不知为何,脱了手,直挺挺刺向老妪,一下子刺了个对穿! 待到那军士拿回长枪的时候,老妪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长枪血淋淋,那军士脑袋一片空白,人群中也是寂静无声,直盯着那军士手中的长枪。 “官兵杀人啦~” “偿命啊!” 那枪头的速度之快,或者说被人摆弄之快,站在城楼上的徐清也始料未及,几乎就和枪头自己有了意识一般。不可能那个军士自己主动杀人的,在场的流民上千人,惹急了能把他踩成肉泥。 流民躁动不已,慈元指挥部队集合,一二百汉子也聚集起来,和部队对峙起来。有人大喊一句:“杀狗官!” 躁动的流民仿佛有了共同的目标,不是真是假,都对慈元赵田等人怒目而视。假的流民自然别有用心,真的流民自然也有他们的愤怒,饥饿,劳累,流浪到了沧洲,还要被杀戮,这是为什么?老天不公! 一时安置区负面情绪瞬间暴涨,流民指着慈元这边的人怒骂不止,开始有了肢体冲突不断,徐清挥挥手,牛吃草领了八百兵出去维持局面了。徐清虽然没有看见枪头是谁拨动的,但是他站在城墙上盯住了那军士旁边的流民,看见一人在混乱中悄悄离开中心地带。 看清楚模样了,徐清带俩兵丁,趁着牛吃草包围流民的时候一把捉住。那汉子眼珠一转,一惊,一白,嘴角渗透出鲜血。徐清眼睛直勾勾瞪着他,只见他抽搐两下就没了气。 死士!这是一个死士! 用翻江倒海来形容徐清的内心好不为过,沧州的水越来越深了。首先是家家户户养私兵,现在连朝中那些贵族才会有的死士都出来了,沧州一地,徐清真的能够压制住吗?真的像徐清所想的那样,邵家没落了,其他人不足为虑吗? 还有隐藏得很深的猎人,或者说,很大的猎物……徐清看着流民们在军刀之下老实起来了,眼睛横扫过去,毫无所获。徐清自己也暗笑,在这里扫一眼哪里会找得到呢? 那老妪的死,总要有交代的……那军士本想扶着老妪的,哪想到还要背这么大一个黑锅。徐清知道真相,也不愿意处罚,可流民们认定了“眼见为实”,如果判军士无罪的话,又恐出现流民闹事…… 幸好,冤死的老妪,还只是黑户,和奴籍无二,杀死的话本就不用是死罪。徐清给了军士八十鞭,当场打完,安定民心,暗地里送去许多疗养钱粮好生安慰。 折返回府,荀雪儿眼睛红通通的找到徐清,声音嘶哑地道: “徐大哥,夜羽和琪妹妹不见了……” 荀夜羽徐琪失踪了! ——徐清面沉如水,心里似冰的凉:“敢动我家人的,不死不休!”徐清一面安慰荀雪儿,她可不能再出什么伤心过度的事情了。 荀夜羽失踪了,徐清的感触还不是很大,一来荀夜羽有个姐姐,还有其他家人,二来荀夜羽不比徐琪,是徐清初来唐朝遇到的第一个至今为止算是“家人”的人。 想起当初买驴的时候,看见徐琪瘦得跟鸡崽儿一样,还被人牙子教训,一时心疼将她一起买了下来。本想着能有个小女佣的,到后来发现徐琪比徐清还一窍不通,啥都不会,索信就一直当成了妹妹带着。 昨天还在徐清书房闹得欢呢,嚷嚷着要学写字,学了几次还不会,徐清骂了一句“笨丫头”,气得徐琪徐琪咬了徐清胳膊一大口,牙印儿现在还在呢…… 如今,牙印的作者却不在了。徐清一想这个,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又蹭了出来,全身骨头得咯咯作响。更让徐清不爽的是,他空有一身力气,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啊。 回忆总是伴着悔意,难怪两个词谐音。 折返回了刺史府,徐清见到了牛吃草王山齐泰都在,压住了怒火,说了一个字: “查……” 别看王山牛吃草手下好几百人,但他们并非吃的朝廷俸禄。理论上他们是徐清的家将,感情上他们也是徐清的家人。他们知道了荀夜羽徐琪失踪,一样的愤怒,一样的紧张。徐清只说了一个查字,他们便领兵去了。 线索?方向?还要那个干什么,把沧州城翻个底朝天就行了! “雪儿,你仔细说说,夜羽徐琪是怎么丢的?”徐清看着忧心忡忡的荀雪儿。 “徐大哥,唉……”荀雪儿一脸自责,徐清捧捧她的俏脸,荀雪儿继续道:“夜羽和琪妹妹在院子里玩耍,不知怎么,到了那座假山之后,只听见‘轰隆’响了一下,我跑出来看,就看见琪妹妹他们不见了……唉……”荀雪儿忍住了眼泪,低声说完,眼睛忧伤地看着徐清。 见徐清若有所思,“假山”“轰隆一声”,难道是,密道?这特么太狗血了吧,自己后院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徐清想着一阵后怕,立即招来下人,打算挖了假山一探究竟。 到了假山那里一看,徐清明白了一些。假山就放在徐清书房外面,平日里他就在书房办公,而书房外面的院子就是徐琪两个屁孩玩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徐清一直呆在书房办公,那就不可能有机会下手…… 流民,调虎离山……不为人知的密道……刺史府里面……刺史府是谁修建的? 思考一下,徐清急急地直接下令挖开假山,他没有耐心再去破解什么机关。还好这个假山比较小,只有三块巨石而已,先挖空一边,在用绳子绑上,众人有力,也只是轰隆一下,就将巨石拉倒了…… 第一块巨石倒了,露出来的是地面,第二块巨石倒了,才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出来。果然有密道,徐清虽然心中早有预计,但还是吓了一下,毕竟是卧榻之处嘛。 洞口不大,初极狭,才能通人。进入洞口,下行五六尺,打起火把一看,没有任何痕迹,看来徐琪等人是被迷晕了的,不可能会被杀。那个杀手会傻不拉几的潜伏进来就为了结果两个小孩? 大着胆子往前探索,密道很短,只走了约莫一里路,就看见前面宽敞起来了,那火把一照明,是一个小圆洞,跟一间小房子一般。往上看,一个盖子。徐清没打开,他知道这是到了刺史府外面,上面的人肯定早就走了。 吓!徐清一拍脑袋,感觉让人去封锁大门,虽然凶手可能早走了,但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刺史府外,牛吃草王山早就已经将整个沧州城铁索城楼了,大街上一家家的搜索。 民家、店铺、厕所,上到楼顶,下到地窖,外到大门后面,内到女眷梳妆台……关了门的踢开,在吃饭的掀掉,在拉屎的堵住,在造人的扯下来……不论是贵族家,是平民户,是青楼,还是酒楼,都得到了牛吃草王山的清扫。 虽然“兵祸”蔓延甚广,但是这一波兵丁貌似在找东西,东西不抢也不砸,出门的时候还自己带上,礼貌得很!平民百姓自然无虞,反而乐的清闲,看着兵丁们来来往往…… 只不过世族们的家里,可就一个个郁闷至极……女眷内房闯进了外面的男人,真是有辱斯文啊! 刺史府里,徐清走出密道,由于密道里封闭,空气不流通,徐清脑袋有点晕乎乎,用力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这一晕一醒,徐清理清了一下思路,睁开眼,眼睛是红的…… 沧州城城门继续封锁,牛吃草等人重新被徐清找回来,马上又从刺史府发出两队人马。一队牛吃草带着去将各世族家里的人全部捉来,管你是无辜不无辜……要是我徐琪夜羽受到伤害了,就准备拿沧州世族的命换吧! 另一队人马,齐泰带着,赶往南皮余家,徐清调查得知,这一座刺史府最先的修建者,就是余家! 沧州平静了几天之后,再一次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问,刺史怎么了? 黄家族议上,一个老头子拍着桌子大吼: “这个刺史是疯了吗?你看看,这里就是讨好他的结果!” 族议的上首位空了,黄诗梅坐在旁坐,她知道这是有人趁机向她发难呢……黄诗梅轻声道:“可伯父不了解情况啊,徐刺史的妹妹失踪了,不小心冲撞了伯父的房中事,也是……” “哼……难道他丢了个妹妹,就要将沧州城翻过来翻过去?难道沧州城是他的玩物不成!” “徐刺史救了黄家一次,又帮黄家找回了嫡子,欠他的人情总要还的,望伯父看到大局……”黄诗梅表面上平静,其实她也替徐清担心起来了,黄家这一边她能压住,可,其他世族……可是爱面子得很啊! 菜市口,十口油锅架上,锅里的油被烧的翻滚,似乎要被点燃了似的,小厮连忙撤下了些柴火。十名沧州城杀猪的好手立在一旁,头上系着鸡血歃过的红巾,还有数十名犯人跪在一旁。 兵丁重重围住了菜市口,徐清绯服加冠,面色冷酷的坐着…… 第十九章 余震(3) 第十九章 余震(3) 菜市口人头攒动,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围观群众的身上发出。陆续,一个个世族能管事的都被“请”来,哭嚎者有之,怒骂者有之,装冷酷者有之……唯有黄诗梅,还能安然坐着轿子,踏着莲步,坐在离徐清最近的位置…… 请世家来做什么?观刑!昨天,徐清让暗河“专业人士”在城外流民里面找出几个小头目,又用举报他人可获得赦免的一个条件,换了众假流民竞相举报…… 结果就是,所谓刀口寨假扮的流民,他们自己早就不耐烦这种为别人卖命的活计了,一个个相互举报,人人自危,又推出来几个“幕后之人”,是真是假,徐清不知道。也许半真半假,但总有几个真家伙就是了。 “诸位,昨日家妹和妻弟失踪了,经查,与某世家大族有关啊,更有线索,指向消失已久的刀口寨……” “你那是污蔑,就算和世族有关……”一个世族的人喊到,但看着兵丁的怒容声音越来越小,他不敢说,有人胆子大,接着他的话道:“就算和世族有关,沧州世族多的很,难道和我们都有关,而且你徐刺史也没资格把我们捉来吧!” “哦?捉来,得罪了,我是叫手下去请诸位的……”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那人说到。 “可以……”徐清点点头,又向牛吃草看了一眼。请君入瓮,哪能让你再走出去呢?牛吃草会了意,他动了动手,在场兵丁瞬间煞气逼出,刀出鞘,箭搭弓,长枪林立,见此场景,谁还敢走?没人会用自己的脑袋试刀锋的,一个个老实的待了下来,反应慢的,连个座儿都没有。 徐清站起来,踱步说到:“诸位应该也知道家妹的事情了,据查,和诸位之中某些人有关,而且证据确凿,和沧州余匪刀口寨有莫大关系,行刑台上十三人便是……” 证据确凿?徐清一个证据也没有,有的只是直觉,和暗河的细微调查……幸好也没人在这个时候犯愣,问徐清要证据。徐清接着道:“佛说,人死入地狱,又说地狱十八层,有十八大酷刑,今天我借了两种,滚油锅和刀山片肉……” 众人皆是看向行刑台上的十口大油锅,齐齐整整的屠夫行头,不禁一寒。 “你们,招还是不招?” “狗官,要杀要剐请便!” “爷爷做鬼不放过你,来生还要绝你子孙!” 徐清面无表情,冷冷道:“行刑吧……”闻言,牛吃草亲自动手,带着兵丁,将一个倒霉鬼拉出来,拿铁叉子叉住,二话不说,扔进油锅里,前后不过十几秒中。不论是看客还是犯人,一个个都没准备…… 那人被扔进了油锅,油锅里马上泛起白花,哔哔啪啪地响。那人在油锅里打了一个滚,全身表皮立即炸的金黄,发出地狱才有的嚎叫。 还没死,那人站了起来,想要爬出来,又被牛吃草叉了进去……如此反复了三次,那下了油锅的人才不动弹了。比起血肉,嚎叫,死亡更加恐怖的是,在场之人都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肉香,肉香里还夹杂着一丝丝煮屎的味道,连兵丁也忍不住呕吐起来。牛吃草同样急急地下了台,一边干呕去了…… 黄诗梅看着徐清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微微颤动,这是一个怎样冷酷的人?!可……可他以前不是这样啊,他在我面前……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黄诗梅到现在才发现,她对徐清的了解,是那么的少,更加她害怕的是,如果她和徐清现在还是敌人的话,那是面对一个怎样深不可测有凶狠的敌人! 徐清心里也不好受,他转而看向那些跪在行刑台上的那十二个人,眼里的怒火又开始燃烧。 阴谋诡计朝我来,中了你的计,算我本事不够,敢朝我家人来,那我特么也就不想做人了。 徐清道:“你们招,还是不招?” 静…… “不说话,行刑吧!” 这一声语毕,在场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真的是地狱才会有的事情啊!而现在,又开始了! 又一个倒霉鬼被拉了出来,不仅他被拉出来了,他肚子里的掩攒物也被“拉”出来了……徐清指着另一边的屠夫们,点点头,意思是换一种玩法。 一名杀猪屠夫,他自己也紧张,拿着寸宽的尖刀,手抖的不行,他杀猪可以闭着眼睛,人刀合一,可杀人嘛,没经验啊。刀子一上一下,找不准从哪里下手,就好像去医院打针,看见的那种新护士瞄不准血管,比直接一刀来的更吓人。 不是每个人都属于硬汉的……所有的人躲在城墙后面都能是无敌英雄,一旦面临真的危险,膝盖总是容易放软。 “我说!我说!”刀子还没到身上,那个倒霉鬼就被屠夫的“**刀法”给吓的不轻,加上之前那个下油锅的给了他许多震惊,口头一松,就要招出来。 “是,是……啊,啊……”那人由于紧张,竟然呼吸急促起来,倒在地上,屠夫靠近了探探气时,已经死了。 被吓死了!是怕死?怕凌迟,他既然已经招了,就能逃离一死,又还有什么怕呢?他看见了什么! 徐清心道真是灯下黑啊,一个隐秘的手势打出: “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暗河,出动! 众看客不会想到徐清那一步,只是震惊于徐清的酷刑直接吓死一人,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别人掐着自己,自己还觉得痛的话,那群世家之人肯定要祈祷自己赶快醒来了。 另一边,暗河使劲搜索,徐清平静地宣布行刑继续!也不知为什么,接下来的几个都硬气得很,连着炸了两个,剖了一人,看得徐清自己都受不了了才有人招出来几个字:“余……余家……刀口寨是余家让回来的……” 余家,徐清早有预计,藏得很深啊! “剩下的人先关起来吧……”徐清转头一看,眼神所过之处无不低头,只有黄诗梅对视了一眼,徐清接着道:“诸位作证,余家与盗匪勾结,祸乱百姓,现封锁余家上下,查清为恶之人再放……” 兵士适时的拿开了武器,众世族如蒙大赦,仓惶而逃,怕稍有不及就要重回梦魇。黄诗梅回看了一眼徐清,见徐清颓废的盘膝而坐,心疼地挣扎一下,还是走了。 不多时,一个小纸条凭空出现在徐清手里,上面写着:“无所获”,徐清眼瞳又大变小。暗河查不到的人,会有多强呢?难道…… “老爷,小少爷回来啦……”一名刺史府下人跑来了,在徐清旁边低声说到。徐清听了猛然起身,疑惑到: “什么,你是说夜羽?” “是是是,小少爷回来啦!”下人点点头。 徐清又问: “他怎么回来的,有没有受伤?!小姐呢?” “老爷,小姐没回来,小少爷安然无恙,怎么回来的他却不说,说要见到您才说……” “走!回府!” 徐清火急火燎回了刺史府,见到了荀夜羽,从荀夜羽的嘴里得知了他们的情况。 被掳之前的事情,荀夜羽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和徐琪醒来之后,就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屋子里,用荀夜羽的话就是,好大好香的房子里。 两个人都没受到伤害,但后来徐琪被带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徐琪给了荀夜羽一封信,嘱托了几句,一定让荀夜羽给徐清带回来。之后荀夜羽就被别人送到了刺史府附近,怎么送过来的他也搞不清楚,东西南北乱指一通,荀夜羽说,他一开始是在一朵云下面…… 得知徐琪安全无恙之后,徐清心里安了一安。打开信来读:“兄兄,琪好的,不年,琪去远的方了,如回来,加兄兄……”信的后面是一堆徐清看不懂的文字,信的最后:“上文,兄不懂,以后再看。琪有六百七十二枚,一天一枚,无则归。” 这封信肯定是徐琪写的,因为满满的是徐清恶搞的痕迹。兄和哥哥是一个意思,徐琪学了之后就喊徐清兄兄,如果按照人话翻译这封信就是——我很好,不要挂念,我要是能回来,就嫁给哥哥你,……,写一段话,哥哥现在看不懂,以后再看。我现在有哥哥每天给的一枚钱,攒了六百多了,一枚钱算一天,钱没了,我就回来了…… “傻丫头片子啊……”徐清苦笑着摇摇头,他原来想到过徐琪身份不简单,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简单……上面那一段他看不懂的文字,显然不是汉字,徐琪啊,是外国人啊……可,看徐琪的样子,又和中原人一般无二,那徐琪到底是哪里的呢? 不对,信里有夹层!徐琪的信的末尾,纸张明显厚度较大,小心翼翼打开一看,夹层里又有一封小信。信上前四个字就让徐清惊下得不行:“参见暗河王……” 接着看下去: “……明日晚间运来亭一叙——断红尘” 断红尘!难怪了,难怪暗河好几次的搜索都查不出一点东西,原来真正的“敌人”在暗河这里。可,断红尘,他和徐琪是什么关系?他潜伏在暗河这么久的目的是什么?是敌是友还是过客? 第二十章 余震(4) 第二十章 余震(4) 北魏孝文帝时期,孝文帝为了巩固统治,制定了严格的士族制度,“士”是官位,“族”是世族。世族根据等级享受政治经济特权,通过仕宦途径和婚姻关系来维护门阀制度,形成封闭性集团。 世族所居官都是被认为“清显”的职位,一般不理政事。地方世族,能当上长史别驾之类的,也就算一州之内的大拿了。而刺史一职,大多是外地的人担任,并且由中央委派而来的。要是能在家乡附近当上一任,那该官家族就算地方上的“巨鳄”了。 余家和邵家都是这样的巨鳄,只不过余家的刺史“去世已久”,其影响力远不如邵景在世的“退休刺史”。但是,余家还担任过沧州较早一次的长史,沧州刺史府就是那个时候大改一次的。 怂恿流民闹事的,是邵家,“掳走”徐琪的却是断红尘,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徐清不确定断红尘是“掳走”还是“带走”徐琪的。徐清也不知道,余家和断红尘又有什么联系,还是说一切都是巧合?毕竟穿越这种事情都能落在徐清身上,也就没什么巧合是不能接受的了。 齐泰已经带着兵去余家“做客”了,徐清带齐了火枪,去面见断红尘。根据现有的情况,断红尘还没有跟暗河割断关系,而且他也没有在暗河里面发展什么势力。身为队长,除了带兵的时候能多说几句话,其他时间都是孤独无声。 运来亭,传说离别之时在运来亭折柳,能给双方送好运。断红尘看着面前黑袍面具加身的徐清,道:“徐刺史,还有必要这样?” “好吧,这也怪热的……”徐清脱下面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本来也想不到暗河王和徐刺史会是同一个人,但如果有了这个想法,再联系暗河近期的动向在一起,也就差不多能猜到了……” “徐琪怎么样了?”徐清问:“我不会因为你是暗河的人,就将徐琪轻易交给你的,她是我的家人……” “正因为如此,你才有可能站在这里而不是一具尸体躺着……”断红尘稍稍微笑,只是以前没见过断红尘微笑显得有些别扭。见徐清不说话,断红尘自顾自补充了几句: “她不叫徐琪,她是渤海国公主,宝琪兰……”断红尘又道:“我是宝琪兰的父亲,渤海国王族,没有姓氏……” “两个王族,又怎么到这里来的?”徐清问了一句,断红尘打开了话匣子。 总结来说,靺鞨在中原经历五胡乱华之后趁势崛起,在辽东一代建立了一个小小的王国。靺鞨族在游牧时代,是五个汗王共治,后来才一王独大,领导靺鞨人打下好大一片土地,后来也是这一支建立的渤海国。 传了几世,渤海国开始兴旺发达,向西学习中原文化,接受中原流民,向东积极的拓展土地,一时国力强盛,威震今天的东北地和高丽一带。盛极而衰,地域扩张得太快,遇到了突厥和新罗等强大敌人,加上中原进入统一起来,人口开始稳定不在迁移,渤海国后劲不足。 外忧总是伴着内患,早已消失的所为其余四王,又冒出来一个个的后人,提出所谓重新五王共治。四王勾结外人,将国王推翻,渤海国一分为五,瞬间回到解放前。 而断红尘,是原来那位最强国王的后代,渤海国的继承者,至少是五王之一。但,新的四王毕竟是造的反,想要巩固自己造反的正义性,又怎么会对断红尘这一脉斩草不出根呢? 四面围攻,断红尘的小国很快就支撑不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国王只能倾尽全力,护住自己的子孙后代,以求来日能够复仇。所幸,他的一个儿子断红尘得了老天的照顾,逃了出来…… 断红尘只身逃出,可谓妻离子散,一无所有。到了中原之后,成了一个行侠仗义的游侠。生活让他变得坚强不屈,生活,也让他变得沉默冷酷。如他现在的名字,断了红尘一般。 而徐琪和断红尘的相认也是传奇的,只是因为断红尘无意中听到徐琪说了几句靺鞨贵族语而已。加上徐琪面貌相似,又对断红尘有些印象,所以断红尘几乎马上就断定了徐琪的身份。至于徐琪或者宝琪兰怎么逃出来的,就不为人知了。 听完断红尘的话,徐清似乎看了一场史诗大片一般。反应过来,徐清问:“那余家呢?” “余家就是余家,与我无关……” “哦……”这就放心了,要是余家还和徐琪有点关系,徐清就不好下手了,小妞可是很互短的。 想起断红尘还是暗河的成员,徐清不知道他是留下来还是走,也不知道徐琪要去哪里。于是徐清又道:“接下来,你去哪里?” “回渤海,去辽东,报仇,复国……”断红尘说话之时,眼中照常没有情绪露出。 “复国之后,徐琪当王,靺鞨不分嫡长男女,都能继承家业,这是我觉得唯一比中原好的地方……” 只是徐清听了,不同意啊,这不是带着徐琪回狼窝虎穴吗,徐清急道:“你要报仇,你带着徐琪干嘛!当王也不行,她还太小,你不能让徐琪跟着!” 徐清见断红尘依旧无所动,又说:“你应该知道这会很危险……” 谁知断红尘斩钉截铁,眼中难得的一丝愤怒露出:“杀父之仇,灭国之恨!” “可徐琪,唉……你来找我,是想要帮助的吧?” “暗河王,徐刺史……”断红尘道:“的确如此,我本以为绝了后的,复了国也没人继承,没想到遇到了宝琪兰……” 荀夜羽安全了,徐琪暂时也无恙,徐清心里原本被怒火掩盖的扣地主心思又起来了,打断道:“这点条件,你想我会答应帮你?我可是唐国的官……” “靺鞨五国若是统一,国势重回,南下可与唐国攻高丽,北上可牵制突厥东胡……”断红尘以为徐清提起唐国,以为是要以唐国利益为重,没想到徐清再一次打断:“不不不,我说的不是那个……” “我说的是,我能得到什么……” “额,我发现现在还不全认识你啊,暗河王?”断红尘接着慷慨道:“无他,若徐刺史有朝一日在中原遇到了陷害,只管来渤海!” “这个条件还算可以,那你复国之后,渤海百姓能得到什么?” “实非相瞒,四王叛乱之后,丢弃了中原文化,又要开始居无定所的游牧了,没有游牧的遭到了洗劫,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我若复国,要重新借鉴中原文化,让百姓好过……” “好,最后一个,徐琪愿意跟着你去吗?” “事实上,复国的想法徐琪提出来,我才重新展开复国大业的……”断红尘显得十分无奈地说。 “什么?”徐清盯着断红尘,想要找出哪怕一丝恨意。 “宝琪兰说,她的母亲……” 徐清顿时明白了,徐琪的母亲肯定被四王杀害了,她也要报仇。徐琪如亲妹,她母似我母,此仇不包不行。既然徐琪也愿意,于国于民都有莫大利益,于己来说多了一条可靠的的后路,一石这么多鸟,还能不答应?徐清于是道 “那我怎么支持你?” “一队暗河,五百两,年后还要银子。” 徐清咬咬牙,点头到:“好,我可以答应你,那,我可以再见一次宝琪兰?” “呼,也好……” 见了徐琪最后一面,徐清心里的顾虑消失的一干二净,和她谈了好一阵子话。但徐清知道,徐琪比较随他的性格,认准了的东西,就是不撒手,复国报仇,徐琪该怎么该怎么,劝不回。就连徐清问徐琪那段靺鞨文什么意思的时候得到的也是徐琪断然拒绝:“哼~就不告诉你~~” 徐琪荀夜羽失踪事件总算告一段落了,回首整个事件,徐清觉得家人那一块的保护实在太弱了,要尽快将**业手下的兵给选拔、训练出来。其次,徐清发现:“完了闯的祸颇有些大啊!” 滚油锅,凌迟二刑罚,至少能让徐清多一笔“残暴”的评价,这个无所谓,放在一边了。驱动兵丁扰乱百姓,闯进人家后院、女眷内房,甚至恐吓世族衣冠,这些可都是大忌! 面子,面子……人为什么一定要争个高下?还不就是为了面子?世族们最有用的是面子,出门在外,威风得很,凡是有权有势的,都认你这个“面子”三分。可谓面子越大,手眼越通天,故而世族最为看重的也就是面子。 钱没了可以再挣,房子没了可以再建,老婆没了可以再娶,面子没了?再从地上捡起来就有灰,让人耻笑一辈子的……对于世族来说,这能忍吗? “这能忍吗!”一名世族老头子大怒,排着桌子吼,如果不是衣服太繁杂,差点没跳起来。 “对,不能忍,一定要给那个小子一点点颜色!” “唉,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发发牢骚,你们难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对啊,他手下可是有三千多人兵马,咱手里的私兵比较散,打不赢他的……” “可,若是聚集起来呢?” “那就更加给了他口实,让他先下手为强,在聚集之前,一一消灭我们。” 一间秘密大厅里面,世族各家代表距离在一起,照常对徐清远程批斗,却又没办法“治理徐清”。忽然一个人提议道:“小弟以为,可以先来一个调虎离山,再来一个釜底抽薪!” 看清楚了,是海兴县丞卢靖! 第二十一章 余震(5) 第二十一章 余震(5) 浑了,浊了,乱了,被搅动了,这就是沧州这一滩水。黄家带领其他家族和刺史默认达成的临时停战协议已经开始变得灼热,转眼间,就要化为灰烬。 徐清不知道世家们在背后算计他,他在想,是直接摊牌,还是再用一次缓兵之计呢,重新回到温水状态慢慢来? 徐清纠结的时候,长安来人了。来的人还顺路带来刘赞的一封信,确切的说,是一封信,一纸处罚单。那一封信,是刘赞暗中给徐清的私信。 在信里面,刘赞夸徐清做得非常好。刘赞本人是冀南大总管,也被那群世家弄得撑不开手,伸不了腿,被束缚的紧。现在徐清在沧州搞的火热,打了世族一个大耳刮子,让他好不爽快。 那个处罚单的风格完全不同,虽然也是出于刘赞之手,但一开口就是严厉斥责,大骂徐清扰乱百姓,有损朝廷颜面,然后给徐清罚了三个月的俸银,以观后效。 徐清微微一笑,三月俸银,小意思,反正整个刺史府都算我的,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面上看来,刘赞是对徐清打“八十大板”,可实际上却是对徐清十分支持的。徐清不禁想到,远有皇权支持,近有老铁压阵,要是还不能大发一笔,咳咳,大干一场改革事业,那就誓不为人了! 长安来的四个人,分别是燕苦,赵璐,魏冼,韩子棒(从齐泰开始,以齐楚秦燕赵魏韩战国七雄为姓,好记吧?),这四个人,是选进士没选上来的,但他们在俗务一方面颇有能力,而被徐清选出来的人。 徐清选出来十人左右,作为自己的门生,给了门生贴,约定好沧州见,没想到只来了四个人。不过也罢,毕竟沧州太远,“穷山恶水”嘛。另外京官外放,从来都不被看好。徐清大笔一挥,将四个人安排到了刺史府的一些关键职位,只差一个借口,就可以将原来的人架空了,甚至搬空。 四个人之中,只有一个韩子棒徐清不喜欢,你看那个名字,呵呵哒。只不过韩子棒在算才一方面比较有才,算得上唐朝人里面的佼佼者,徐清也没矫情,派他去户房任职,以便为将来的清理空户做准备。 至于应对世家,徐清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通过黄家,释放出所谓的歉意,能有多大的效果就不所谓了。关键在另一方面——招练团结兵。 团结兵,也叫土团、民团,是除了州兵之外,地方政府可以大规模组建的兵员。团结兵十个良户选一丁,介于府兵和雇佣兵之间,算得上民兵一类的。在役之时,只发给身粮酱菜,免赋税。 平时在家务农,允许持有弓箭,地方遇到事情了,可以参与地方的防守任务,也可以随时听从刺史的征召。十户一人,算是比较重的比例了,沧州百姓肯定会有埋怨。 比例轻了,也没什么用,再说按照户口抽人,又要经过层层官府,质量肯定不能保证。所以徐清决定,干脆,征召志愿兵。打着团结兵的旗号,让除了沧县之外的三县驻兵自主招收五百团结兵。 团结兵是民兵,只要没有紧急的战事,很多时间都在家务农,不耽误农事还免收赋税,故而比起府兵,许多人更愿意当团结兵。如今秋粮已经全部下地了,可以趁着农闲好好搞搞集体训练。 一旦三县招满五百团结兵,那就有了抵御一般盗匪袭击的能力,就算沧州地界所有世族的私兵一起动乱,也不会让徐清手尾难顾。 孙子曰:“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意思是,善于用兵的人,一开始就要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才能抓住敌人的弱点予以痛击。 团结兵练成了,世家手里的私兵对徐清的威胁基本就清零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私兵没了威胁,世家在沧州的影响力也就一落千丈。等到徐清真正的剿灭了私兵盗匪,百姓也就不鸟世家的威逼利诱,转而鸟官府的威逼利诱了。 可惜,世家们没有让徐清有机会、有时间那样去做。招收团结兵的命令一下,还没开始招收,沧州就开始了大乱。盗匪成群结队,重新出现在各大村庄祸害,在道路上架卡,更有甚者,在县城边上集结,骚扰县城。 刺史府里,又有两封信出现在徐清的案头: “沧州盗匪全部出动,动向不明,原因不明。” “调虎离山,釜底抽薪,不可轻动。” 前一封信是暗河递过来的,后一封信字体娟丽,女子所书,是黄诗梅送来的。 “哼……”徐清重重的将手中的信拍在桌子上,长呼一口气道:“一次收拾了也好……” “徐大哥,怎么了?”荀雪儿端着一碗人参汤出来,用小汤勺舀了一勺,喂给徐清。 “没什么,一些人捣乱……”徐清从来不和荀雪儿谈论公事,喝了一口,顺势将荀雪儿揽在怀里,一只手到处动。 刺史府里有个小库房,里面有好些以前留下来人参药材,徐清天天能吃到荀雪儿精细整治的补汤,补药,一个个晚上精神得不行,g2邦硬。 这一碗参汤下肚,徐清的邪火又开始上浮,眼睛直冒绿光。要是以前,荀雪儿也会忍着羞赧让徐清索要一番,可现在,她摸摸自己的小腹,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徐大哥,这个月的天葵没来……” 徐清听了,脑袋里面一炸,手中的“活儿”迅速停了下来,惊道:“天葵没来……什么?!你……” 天葵就是月事,月事不来,那不就是怀孕了? 荀雪儿点点头,微笑不语。徐清乐了,心里邪火尽消,赶紧抱着荀雪儿,把脸很纯洁的贴近荀雪儿的肚子,要听胎动。 荀雪儿银铃般的笑了一声,道:“徐大哥,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真啊,我上传的还能有假!”徐清撇撇嘴,贴在荀雪儿肚子边上听得很有一番滋味。里面,可就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啊。而且那个小生命身上缓缓流动的是我身上血液! “上传?” “对啊,我上传了好几个g呢!” “徐大哥尽说些雪儿听不懂的话……” “别说你了,没人能听得懂我的话。”徐清感受着荀雪儿身体里面生命的气息,感慨无限。 孩子!血脉!繁衍! 传递基因,也许是所有生物的原始欲望。这个欲望,让徐清更加强烈的感觉到了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贯穿了徐清的全身,更有一种顿悟的感觉在徐清脑海中冲撞。 原来的徐清,潜意识里就把穿越到唐朝当作的是一场梦,虽然梦境很真实,但徐清还是觉得总有一天会突然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周围的一切都会消失,然后重新变成原来一无所有的苦逼学生。这种落差是会让窒息的…… 徐清今天才顿悟,这特么就是生活,从来都不是梦!现代,回不去了!明白了这个,徐清心里一股莫名的通畅,暗暗发誓: 买房子,买大房子!做地主,做大地主!挣一份庞大的家业,生一群的儿子,家大业大容易让孩子变成纨绔子弟?!没事,纨绔就纨绔,老子就是要把儿子们都宠坏了! 去吧,我的小蝌蚪们,你们再也不用在被窝里挣扎,在墙壁上扭动,和手上的汗液一起生活,去变成人吧! 占领这个世界! 豪言壮语充满了徐清的内心,一下子又消失不见,被徐清深埋。 “雪儿,我爱你……”徐清感慨的道。 “徐大哥……”荀雪儿放下参汤,依偎在徐清旁边。 徐清也不说话,吻了一下荀雪儿的额头,心里道:“世家们啊,又有一个对付你们的理由了,我得靠你们给我儿子挣一份产业啊……” 各地盗匪袭击的报告迅速传到了徐清案头,县城告急,请求徐清派兵扫匪。开始两天,徐清只说各县组织人手自行防守。第三天,才让驻扎在各县的州兵协助防守。第四天,盗匪围攻海兴县,县令汪毅带着壮丁抵御,却被流矢击中,不幸遇难。 海兴县县令身死,海兴县危在旦夕! 徐清大怒,发兵剿匪。由于齐泰领着一部分兵去了南皮控制余家上下,徐清手里只有三千余人马。不过徐清还是集结了全部人马,大有一个和盗匪拼个你死我活之势。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说徐刺史是个好官,不顾危险也要就海兴百姓于水火。 一切的一切,都按照世家预计的一般发展,徐清忍不住了。沧州地面的各种私兵凑齐了五千人,三千人攻打海兴,海兴县令死了之后,三千人埋伏在沧县和海兴之间,埋伏支援部队,这就算做调虎离山之计。 另外两千人,绕路埋伏在沧县,等待徐清带兵出城之后,占领沧州城,捉住徐清的家人,逼其就范。如此,便是卢靖提出来的釜底抽薪一计。 这两个计策一经提出,几乎是全部世族一致赞同。这个刺史,他们实在忍受不了了,一定要除之而后快!而卢靖,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个“严”上司汪毅除掉,顺势上位。 还有,最重要的,他和徐清之间的那个大仇,要趁此机会一次报了。 第二十二章 余震(6) 第二十二章 余震(6) 大清早,当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沧州城内的兵营已经站立着一排排的士兵了。角号一响,三千人马的军阵开始缓缓流动,朝着沧州城外开去。 军队出去之后,城门大关,外面的人进不来,一个个进城赶集的村民吃了闭门羹。里面的人想出去,可以,从城墙上吊着个篮子,您坐“电梯”下去。 沧州城中,有一处大街,叫沧南街。进了城门不远就是,若再往里走,弯弯绕绕一里路就是刺史府。此时的沧南街,堆放着许多草料。这是徐清各处征集来的马草,为了方便运输,堆在大街两旁,几乎一条街都是。 王山,带五队州兵,也就是七百五十人,作为前军,牛吃草和新晋的营正楚江,也各带五队作为左右军,徐清自己带了三百亲兵,一百骑兵算作中军。中军人数随少,但有骑兵压阵,战斗力最为强大。 如果用一个比喻,那就是徐清这两千多人,向狂风暴雨一般直扑海兴县。无论是世家,还是普通百姓,几乎全部相信徐清带兵去救海兴县了,做足了样子。只有一个人是不信的,那个人是黄诗梅。 海兴县,汪毅的尸体本来是被摆放在棺材里供人吊唁的。但恰恰相反,汪毅躺着的棺材旁边,高歌艳舞,推杯换盏好不欢乐。 “卢县丞,哦,不不不,现在该叫卢县令了,卢县令请满饮此杯……”一名富态老头子笑着道。他口中的卢县令,自然就是卢靖了。汪毅死后,他这个县丞就代理了县令一职。 卢靖心里十分受用“卢县令”的称呼,压住暗喜。摇摇头,回敬道:“不不不,员外先请……” “一起一起……”胖老头喝了一口,大为高兴啊。那个烦人的汪毅终于死了,而这个代理县令是个很懂事的人,都海兴县的世族们同呼吸一口气的啊。更让人高兴的是,那个同样烦人的徐刺史也快要命丧黄泉了。 一杯饮罢,歌舞起,有人问卢靖道:“卢县令今后如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在海兴安度晚年喽……”卢靖抚抚胡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道:这么个小县城也就得下我?等我捞够了银子,转身就去长安,不,洛阳,捐个官当就行。 在场之人听了,都道:“最好不过了” “来,为卢县令浮一大白……” “喝!” 酒过半酣,一名小厮带来一封书信,卢靖取来看了,展开给在场之人看,上面写的是徐清带兵来海兴支援,卢靖口说:“徐小子离死,又近了一步!” “哈哈哈,我等百年衣冠,岂是他那种寒门能够撼动毫分的?”胖老头嗤笑道。 众人听了,都附和道:“不错,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谁也不知道,棺材里的汪毅,死不瞑目…… 汪毅之死,完全不是盗匪所为。 事情是这样的,汪毅因为刚正得罪上司,一贬八千里到了海兴县任一名县令。汪毅到时,立刻意识到海兴甚至河北这边最大的危害是世家,于是他就开始针对世家默定的一些陋规展开改革。 海兴县穷,世族力量不大,于是他的改革没有遭到特别明显的抵抗。由于汪毅只是个县令,能量不大,他的上司也还是世家,故而海兴这些世家们也只是对汪毅阳奉阴违罢了。直到沧州刺史出现,徐清来了…… 徐清的一些政令和措施让汪毅受到了极大鼓舞,加紧了改革的进程,海兴县世家很是郁闷,招架不过,找到了同样郁闷的海兴县县丞,卢靖。 卢靖自从被贬之后,屡屡不得意。他以前是言官,鸡蛋上找缝最拿手,但对俗务一窍不通,又摊上了汪毅这么个刚正严厉的上司,更是一肚子不爽。 一来二去,前因后果,汪毅就和海兴地方势力搭上了关系。等到徐清大闹沧州城,整个沧州世家不爽徐清的时候,适时地策划了“调虎离山,釜底抽薪”一个计划。 先组织私兵围攻海兴,然后暗杀汪毅,以此引诱徐清率兵而来,用伏兵将徐清击溃,另有一队人马控制沧州城。 如此,卢靖当上县令开始捞钱,世族们也除掉心腹大患,两全其美。 汪毅惨死,徐清正在惨死的路上,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卢靖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跟女生来大姨妈之前一样,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有什么不对。 不放心,卢靖罢了酒宴,亲自到了埋藏伏兵的山坳口,检查一番。 伏兵都是世家养的私兵,不论是战斗力还是装备都要比徐清之前剿灭的土匪要强上几分。但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也就是内部四分五裂,互不相信。导致没有互信的原因,一是因为世家之间本来就有恩怨,二是因为没一个能压制矛盾的领袖。战友之间如果没有了高度互信,还能谈什么携手并肩呢? 这些私兵看起来强大,那是因为有徐清一只老虎在此,如果徐清这只老虎走了,那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就会进一步激化。往常各自呆在山头,隔空对骂,可如今见了面,还能只是对骂吗? 徐清针对此,打算来一个连环计。 世族伏兵的斥候将徐清部队的动向一一汇总起来送到卢靖手上,卢靖焦急的分析信息。带着一把剑在伏阵里走来走去,颇有一番文人带武的英气。有一份情报到了卢靖手里: “官兵前三十里扎营” 卢靖皱皱眉头,不敢置信看看天色,天色还不晚啊,怎么就扎营了呢?心中疑惑不解,只以为徐清是谨慎,不敢贸然前进。吩咐手下加强戒备,继续侦探。 卢靖不知道的是,徐清军营里煮好了两顿饭,一顿吃了,一顿埋在锅里热着…… 另外一路世族私兵,也已经悄悄进入到了沧县境内,到沧州城要看只有八个时辰脚程了。这一对私兵明显更加团结,看那带兵的,竟然是夏家大公子,夏浩…… 夏家是三大家族之一,其大公子带路,威慑力不言而喻,故而这群私兵比较老实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本来夏浩作为夏家嫡子,是不被允许参与到此的,万一失败,还有最后一层遮面纱不是?但经不住夏浩一哭二闹三上吊啊,他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了一个月,翅膀早就发痒得不行了,于是夏家也就派他来了。 夏浩看了一下自己带的队伍,好一阵自我佩服,心道我夏浩不愧为河北第一,文的不差,这武的嘛,一来就行。 “张叔,我看这带兵也挺容易的嘛……”夏浩愉悦地道。 这位张叔,是退伍老兵,夏家派来协助夏浩的,。他听了夏浩的话,心里不屑,面上还是点点头:“少爷天赋异禀,将来文成武就不在话下啊……” 夏浩听了大笑:“哈哈哈,张叔是个实诚人,不像别人,都说我天下第一,出将入相呢……我哪里有那么厉害?” 张叔心里大汗,回到:“天下第一却是有些不实,毕竟没有和他们比过不是?河北第一是肯定的啦……” “唔,没错,下次我要游览天下,和天下人争一争高低!”夏浩说的豪言壮语,给别人听了还以为是有天大本事的人呢。张叔听了无话可说,又不敢得罪,只道:“少爷,前面林子密,我去查看一番。” 夏浩看看前面,哪有什么密林,就是一个土坡罢了,正疑惑了,只见张叔一骑绝尘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夏浩再笨也明白了张叔的意思一个厌恶的表情直接浮现在脸上。不过转瞬间,被一个邪淫的表情取代,只听见他喃喃道: “这个徐清,运气可真好啊……啧啧啧,特别是这小子艳福不浅,他老婆,他那个婢女,那个小妹妹,哎呦,想想滋味就美,就不知道他都享用过几次了。对了,还有他身边那个姓牛的壮士!啧啧啧……” 夏浩竟然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只听他又说: “无所谓,今天公子我都要一个个试一次,不,三个一起试……憋了一个月了,今天我要重振雄风!” 说完,夏浩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脸上的邪笑更甚了。 夏浩这一路,足足两千人,直奔沧州城。五个时辰,到了半夜,夏浩离沧州城只有七里路,张叔把他叫了住: “少爷,我们行军这么久了,休息一下吧……” 夏浩却不见丝毫疲惫,回到:“休息?沧州城近在眼前,休息干什么,给我继续走……” 张叔知道夏浩是二愣子,解释道:“现在是晚上,又接近沧州城,怕埋伏啊……” 夏浩执拗不变:“沧州城留守的人不超过三百人,拿什么伏击我们?赶到沧州城,立即攻城!” 见道理说了没用,张叔又打感情牌:“少爷,不好吧,兄弟们都累了,有没做准备……” 谁知这话一出,夏浩一口口水吐出来: “呸,什么兄弟,你们这群人就是我家养的狗,还敢和我称兄弟,马上攻城!” 虽然是张叔和夏浩的对话,可还是有不少人听见了,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张叔强压住内心的愤怒,沉声道: “少爷!” 夏浩见张叔还想说话,拿出了终极必杀技:“你还敢违反命令,难不成忘了我夏家的威力?!” “好吧,攻城……”张叔无奈啊,夏家他是不敢得罪的只得答应。他想,这一次应该能成,毕竟城里只有几百人,就算伤亡大一点……唉,人家都不把我当人看啊!这一次活儿干完,一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走他乡,反正也有不少积蓄了…… 夏浩这边里连夜打算攻打沧州城,卢靖手里却收到了一份令人震惊的情报: “官军消失不见,留下空营一座!” ———— 想了想,爆更还是不如细水长流的好,毕竟我要是扑街混全勤的男人,从今天起,一天两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用kb支持,嘿嘿,因为代金券不统计销售量,而销售量不足,就影响全勤…… 星空没有云,在此拜谢。 第二十三章 余震(7) 第二十三章 余震(7) 月明星稀之时,夏浩一队两千人摸索到了沧州城门口。派出小股部队打探,竟然发现城门无人镇守,回来报告给夏浩。 “嘻!城门无人镇守,快快攻进去……”夏浩听了大喜过望,连忙催动手下人攻城。 “少爷,不可……” 夏浩回头一看,面色不爽,原来又是张叔,夏浩道:“怎么?你怕了不成?” “少爷,城门无人镇守,恐怕有诈……”张叔说出了他的忧虑。 “大半夜的,谁会来守城门,要是我我也不守。”夏浩回到。 听了这话,张叔一阵冷汗,心道你个公子爷肯定是搂着娇妾睡大觉了,可兵丁不是那样啊。可他也不好再反驳了,只好沉默,不断暗示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一旦发现不对,立马远遁。 “大家伙儿,给我冲进去,进去之后,任你们抢劫!”夏浩这是激励众喽喽,发动了最后的动员了,众喽喽开始兴奋,嗷嗷的叫。张叔听了大惊,不是怕喽喽们乱叫被城中守兵发现,而是担心夏浩的那个激励士气的话。 进城乱抢说得轻松,可城中店铺有大半是各个世家的店铺啊,手下这两千人马可分不清是非,这一乱抢,夏家在沧州可就没了立足之地!也就是说,这次攻城无论成败,夏家在沧州都将除名!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夏浩的话已经传遍了在场所有人,张叔也没想能劝回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走,快走,早走早好! “上吧!”夏浩大喊一声,看着近在眼前的沧州城仿佛已经攻下了一般。 “哇呀呀呀呀……”两千人的私兵喽喽,朝着城门口涌去。只剩下张叔的一部分亲信,还有一些较为聪明的人只肯慢慢走,落在了队伍最后。张叔还在纠结,走还是不走,他想看看城门口的战斗情况再说。 异常顺利…… 沧州城没有护城河,众喽喽直接冲到了城口面前,刀砍斧劈。城门是厚木制作的,不是很坚固,又没人镇守,和别的攻城战相比,沧州城城门几乎算得上瞬间崩溃。 众喽喽涌入沧州城,夏浩大喜,把手中的小瓶子打开一,倒进嘴里,用手指使劲点了一点。然后夏浩骑着马,撞开手下兵卒,直接穿过沧南街。而张叔在城门崩塌那一刻,趁着月光看清了门后面的样子,转身就走。 为什么?城门只有一道! 城门一般是有三道的,少也有两道。众所周知,城门那里是一条短巷子,有一前一后,一内一外,两道门。有条件的,中间还有一道铁闸门。但现在只有一道门关上,后面两道都开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城内的人根本不想守城,留这一道内门不关,难道是请客的?不!是请君入瓮,关门打狗的架势! 张叔是老兵,军事素养还是比较有的,这个局他一眼看破了,所以转身就走。凡是进城的人,都不可能出来了…… 其余人就不同了,他们是土里面刨食的,受了天灾**才上山当土匪的,大部分人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私兵身份。有了一个没了防护的沧州城在面前,哪里来会想其他的? 夏浩就更不用说了,二货一个,骑着大马,目不斜视的穿过了沧南街,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大部分人进了沧州城,月亮虽然比较明亮,但毕竟是黑夜里,众喽喽又没进过沧州城,人生地不熟,一时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不久,他们就察觉街道上堆积了不少干燥的马草,正当他们疑惑不解之时,“砰”的一声响,城门内门关闭了,城头上人头攒动。 “埋伏!”众喽喽哪里还不明白,一个声音大喊了出来。众喽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耳边传来弓箭破空的声音: “咻咻咻……” 街道两旁的房顶上也冒出来不少人,一照面,直接搭弓射箭。上百喽喽应声而倒,混乱中,街道上的马草被人推翻不少,房顶上的射手将弓箭变成了火矢,一轮射下去,眨眼之间,一整条街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海中的众喽喽挣扎,逃跑,被火烧到的在地上翻滚,也有一部分开始反击。奈何火光明亮,众喽喽在宽敞的街道上有如活靶子一般,还未能拔刀出来,又有几百人被箭射中,栽倒在地。 马草干燥,烧得很快,将二百私兵点燃之后,也式微下去。如此一来就有了七百余人失去了战斗能力,剩下的私兵一起退回城门口,又遭到了城门上的弓箭招呼。 接着,四面八方官兵一齐奔了出来,肉搏战开始! 刺史府门外,夏浩一人一马驰来,刚一下马,揉揉下体被药物刺激硬起来的毛毛虫,一阵酥爽,差点没让夏浩原地“缴械”。 夏浩朝着大门走去,旁边跳出三个兵丁,不由分说,臭袜子一塞,麻袋一套,就把夏浩捆了,不一会儿送到了徐清面前。 其实世家私兵的动向,徐清全都知道,哪怕没有黄诗梅的提醒,暗河一样会打探出来。 于是徐清特意在离卢靖埋伏地点三十里的地方扎下了营,晚上煮了两顿饭,吃了一顿,全营睡觉休息,还有一顿温着。半夜起来,再吃一顿,星夜赶回来沧州城,等待夏浩这一支兵。 虚晃一枪,再化被伏为埋伏,化劣势为优势。早早放好的马草也是做此准备的。一切的一切,在徐清前几天的“蛰伏”时就已经安排好了,可以说,在世家们联合起来搞破坏之后一天,就已经落入了徐清布置的大口袋。 猎物所看到的,往往是布局者希望他看到的。 “呜呜呜……” 夏浩被臭袜子熏的晕过去,又熏醒来,像一条受到惊吓蜈蚣一样,在麻袋里扭动。当然,夏浩也有可能是受不了药物的刺激而扭动的…… 解开麻袋,夏浩血红的眼睛露出来,看见了绯服加冠的徐清,立刻怒道:“徐清,快把我放了,再送上你家的女人,不然……” “不然怎的?” “你家的女人可不是我一个人享用了,外面两千人等着呢!”夏浩恶狠狠地说道。 “唔……”徐清倒是不被这话所激怒,反而是,他越看夏浩越觉得可爱,好大一座金山啊!要知道,上一次徐清绑了夏浩,可是赚了一笔巨款,夏家差点没榨光了,这一次,再榨一榨?夏家不可能只有那点底蕴吧,他不是还有个去了山东当刺史的老爹么? “你,你不怕?”夏浩见了徐清的热切的眼神,以为徐清要对他“索取一番”,但夏浩没有失望,反而小腹开始燥热,终于最后一道防线崩溃了:“徐刺史,没想到……好吧,是我误会你了,外面的人我叫他们离开……” “……徐刺史,你一定要轻一点……” “额……”徐清激灵一下,从思考中醒过来:“夏公子,你觉得你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钱?” 咦?这话似曾相识,一个月前…… “你!”夏浩听了心里怨恨再起,他受了一个月苦,不都是拜之前那个绑架所赐? “你就是之前那人,是也不是?” 徐清微笑着不回答,表示默认,没等夏浩再次说话,他吩咐手下人道:“这小子吃了药,在他身上找出来,全喂给他吃了……” “不,不,我会死的,我死了你怎么拿我做人质?!” 徐清坏坏一笑,继续吩咐道:“东巷王二娘家有头母猪,发了草,一直没找到种猪,牵过来,陪陪夏公子……” “我要杀了你!”夏浩直扑徐清,可他怎么能伤到徐清,徐清一脚把他踢飞,径直走了出去。不久,一头肥壮的花猪被牵了过来。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夏浩的咒骂,过了一会儿,就慢慢传来粗喘气声和花猪哼哼的声音。 徐清则到了沧南街。 沧南街两旁,几乎所有的居民都被吓了个半死。本来熟睡的他们,被突然吵醒,起初以为盗匪进了城,急忙藏住家小,后来又以为走了水,祈祷不要烧到自家房子。后来,就只听见门外的喊打喊杀,要死要活…… 约莫办个时辰,门外重新静悄悄了,只听见一些马蹄声,和拖尸体的声音……到底谁赢了?他们不知道,也不敢看,蒙着面,呼唤老天。 马蹄声,自然是徐清的一队人喽。 “启禀刺史,此战杀敌二千,伤亡五百,伤员已经得到医治,还有二百兄弟断了气的。” “按定额抚恤吧……” 有战必有伤亡,避免不了的,阻止不了的。若真要组织这种伤亡,唯一的办法,是付出更大的伤亡。唉,慈不掌兵,徐清能做的,只能是善后了。 “喏!” 海兴县与沧县交界处,那个埋藏伏兵的山坳里,徐清不战而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伏阵,众人大气一松。有人拍拍旁边人的肩膀,以示庆祝,但旁边那人却骂道:“你敢动我?” “我,我动你咋地!” “你再动我一个指头试试?” “试试就试试,动了,你咋地?” “哎呦,兄弟们,这小子敢动我!” “抄家伙!” …… 所为世族联军,伏兵大阵顿时乱做一团,一开始还是分成两边打,然后就是三打,四打,直到混合乱战。 卢靖制止不了,也知大势已去,回到县衙卷了钱财,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 还有一件大事忘说了,感谢为本书创建百度词条。 2017/10/1 8:23:25|42970045 第二十四章 余震(8) 第二十四章 余震(8) 三千伏兵大乱,有如发生了“夜惊”一般,死的死伤的伤,战斗力全无。天一亮,四散而去,有的重新归田为农,有的三五成群偷摸抢劫,倒是徐清落了个轻闲,不费吹灰之力,世家兵力威胁消弥于无形之中。 充分发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精神,徐清命令牛吃草,王山,楚江三路军队出击,剿灭较为大股的流匪。另外命令驻扎在南皮守住余家的齐泰将余家上下给绑了,押送到刺史府里来。 沧州世族,全部惶惶不安。小一点的还好,趁着徐清还没清洗,大肆抛售手中的定产,飘往他地落根生存。大一点的家族就不行了,他们家的人太多,在沧州的底子太深,走,也走不掉的…… 徐清亲自带兵,到海兴县走了一趟,以串通盗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将海兴世族一网打尽,再热热闹闹的为汪毅举报了个葬礼,安顿好他的家人。对于这种刚正的官员,徐清是不喜欢近之的,但徐清依然深深地敬之。 另外,徐清认命长安来的四人之一盐苦为海兴县县令,至于任命权力,无所谓啦,再请示刘赞就是,朝廷那边也不怕有人找不快。 至于其他世族,徐清好像忘了一样…… 可徐清怎么会忘呢?他只是没想到用怎么样的好理由,可以将世族们安安静静的“宰杀”罢了。串通盗贼?世族们完全可以推出几个替罪羊。通通杀了?徐清的胆子还没大到那个地步。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杀鸡儆猴才是好办法。杀鸡,这一次要杀两个,才能配得上徐清的“震怒”。两只鸡,一只由余家,另一只是夏家。余、夏两家是大家,杀一个抵十个,肥得啊……即能赚钱,又能给出足够的威慑力。 但是这一次,只有威慑还远远不够,所以余、夏这两只鸡还要杀的有技巧。 徐清与世族的斗争,不过是因为三个方面:1、清理空户、黑户,遏制土地兼并。2、缩减世族的官员,拿掉世族的印把子,枪杆子。3、改变地方上“知有世族,不知有朝廷”的现象。 所以对余家,徐清决定处理掉余家的直系,和官场上的人脉。将剩下的余家人,迁移到另外的地方,按人头画一块地,让他们重新建立一个徐家村。原来余家所在地的黑户全部注册,沧州城,南皮各处余家的店铺全部没收,最后拿出一些遣散费给店铺里打工的。 地没了,势没了,钱没了,店没了,连根拔起!余家一天之内,沦为平民。 对于那样被清理出来的直系,徐清冠以串通盗贼的罪名,该杀的杀,改流的流……女眷们,充足官奴,余家下人,变成部曲。 而夏家,徐清不打算这样大张旗鼓的干,他打算在夏浩身上做文章。毕竟,夏家还有一个在山东的刺史呢,几乎随时可以在官场上报复徐清。 明着不行,暗着来,反正沧州现在是徐清的天下! 十几天前,夏家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事情发生:夏家家主夏禇回来了……不是去了山东吗,怎么回来了? 原来,夏禇接了圣旨赶赴山东上任,到了山东,发现自己上任的那个州已经有了刺史,进刺史府询问,又收到了一个旨意,让夏禇进京。那个时候,夏禇就心里明白,是被算计了。 先升夏禇的官,只不过是要将他调离沧州罢了,一旦调离了,哪里还会让他当官?夏禇心里知道,又不敢不听旨意,硬着头皮去了长安。到了长安,被安排了个上朝议事的散官,当真的是“一清二白”,夏禇当不下去,告病还乡了。 夏禇暗地里回到家,严守自己失势的消息,除了几个最亲密的人知道,其他人就连暗河也不知道。可纸包不住火,夏家其他人渐渐的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不是直系嫡系的夏家人开始准备后路。 “五千两,二十万石,换夏浩人头”夏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念完手中纸条上的字,神色麻木:“诸位,想想办法吧……” “……”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夕阳之悲,莫过于此吧? 许久许久,那位老人终于明白到了在场之人的意思,长叹一声:“夏家,终于走到末路了吗?” “老叔公,没办法啊,我们……”一名夏家管事道:“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夏家败家子,把夏家都给葬送了啊……” 又是沉默,夏老叔公再一次哀叹:“也只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去丢老脸了……” 夏老叔公勉强凑了八百两银子,准备好了夏家最大的让步,拜访徐清。可笑的是,威风八面的三大家族之一,竟然凑齐八百两银子还要卖掉家里的小妾、娈童。 最终,为了要回夏浩一条命,夏老叔公清空了夏家部曲,变卖家财,带着夏家人集体迁出了沧州地界。只是还有一部分不愿意迁走,也就是那部分夏家非嫡系的人,他们没必要迁走,想他们这种人,反正也得不到夏家的庇护,在哪里都一样。 降维打击! 余、夏两家,一个根断,一个远走,剩下来的早已不能称为世家,最多最多,能称作大族。徐清也不含糊,划给他们的荒地都是比较肥沃的。原来依附余、黄两家的家族,要么就随他们出走,要么就转而投靠黄家。 沧州势力去了几乎三分之二,徐清收住了“虎牙”。因为除了剩下的小鱼小虾,就是黄家了。空出来的市场,闲置起来的店铺几乎全部被黄家收入囊中,其中当然有徐清和黄诗梅关系的作用了。 只剩下十个店铺,徐清没有让给黄家,而是暂时关门,而他要用这十个店铺有什么大用?暂时按下不表。 黄家得了大利好,自然要有所表示了,带着剩下的世族一一将隐藏的户口人口全部给清理出来。徐清简单统计统计,吓了一跳,空户六千四百余户,黑户出来一万零七百余户。 什么概念?之前徐清到沧州之时,账面上的户口也不过一万多户的样子,现在清理出来一半是空的,也就是官家手里只有六千多户实户,还收不上一粒米。世族掌握的附庸,却占了整个沧州的大半,这又是什么概念? 钱啊!这群世家该富得流多少油?! 让徐清失望的是,世家掌握的人口虽多,手里的钱却实在可怜。因为收的租子基本都是粮食,他们又不肯降一点点价,就算开粮栈也换不来多少银钱。再加上战争的消耗,世家用钱也捉襟见肘。 没收那么多粮食,徐清放在手里没什么用,堆满了沧州城里有的仓库,再按一文钱一斗,全部卖了,有多少卖多少! 市价粮食,少的时候要四文钱五文钱一斗,一文钱一斗说出来简直是白给。 抢购!有多热闹?第一天,当场挤伤三个汉子……有了这个低价粮,秋收之前,再也不用扣扣嗦嗦了。不用担心吃的,可以做多少别的事情?房子终于可以修补了,终于可以计划买一只小猪养一养了,还要再孵一窝鸡崽儿…… 就连沧州城里的乞儿也用自己平时藏在肚脐眼的一枚铜钱换了满满一大斗粮食。 徐清无本生意,大赚一笔,也得了沧州民心。黄家收购市场,如日中天。百姓们乐得吃饱了饭,终于有了户口。沧州内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至于消失的大批世族,谁还记得? 沧州徐清也全部掌握了在手里。南皮老县令余姚被徐清撤了之后,变成了赵璐,沧县县令是秦时,海兴县令燕苦。沧州四县,三个县被徐清的门生管理,说白了,那都是自家人。只有黄骅县令詹增能官居原职,没有收到沧州乱的冲击。 没了人捣乱之后,刺史要做的事情实在少,徐清干脆放下刺史的事,军队交给牛吃草等人,政务交给自家几个门生,开始专心陪荀雪儿。只是荀雪儿怀孕了,徐清年轻力壮,精力旺盛,一时没地方发泄,憋的难受,只能打打手枪。 孕妇期间的女人,特别敏感,听说孕妇的嗅觉听觉是其他时期的好几倍。这不?荀雪儿也发现了徐清的异样……荀雪儿决心一下,一个“陷害”徐清的小计划开始启动。 六月末,沧州上下被治理得有条不紊,民无讼,市无争,牛吃草和小如的婚礼终于提上了议程。徐清在沧州城里拣了一处宅子,不是什么豪宅,但也干净宽敞,住着小两口绝对够,足够有地方给他们折腾。关键是,离刺史府较近。 徐清作为牛吃草小如两个人的“主子”,自然要办一个热热闹闹婚礼了,再者说,这是也徐清到沧州以来第二个大喜事,而且这个喜事不用徐清小心翼翼的捧着看。 喝,大喝一顿,喝到酩酊大醉,喝到天旋地转……这也是徐清第一次自愿的喝醉吧。 宴会归来,徐清在大门口撒了一泡大尿,跌跌撞撞回到卧室,剩下的理智提醒他荀雪儿身子有孕,又跌跌撞撞回到了书房。往被窝一钻,咦?不对…… 软的,香的,熟悉的香味?记不起是谁了……好香,好软,好滑…… 不行,忍不住了! 第二十五章 诡运(1) 第二十五章 诡运(1) 清晨,阳光早早的溜进了徐清的书房。徐清懒腰一伸,在床上打算打几个滚的,却发现旁边有个人,滚不动。 “咦?小月,这么早就来啦,我还不想起床……” “我的手,怎么在……” “小月,你怎么在我床上?” “呀!我把你上啦?!”徐清脑袋昏昏沉沉,不知道说什么好,小月也羞赧不知事,干脆埋在被子里躲猫猫。 这一动作倒是让徐清吓了一跳,忙道:“小月,你别想不开被子里面是憋不死人的……哦,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月,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我对你负责……”徐清心里后悔,也庆幸身在古代,不然又是三年起步…… 小月耳边只有嗡嗡声,听不见徐清的说话,继续埋在被子里不肯动弹,因为,她和徐清还是一丝没着的窝着啊。 “小月,你说句话……”徐清见小月没动静,轻悄悄掀开了被头,小月又吓了一跳,像一只受伤的兔子一样,颤抖着、半带自哀,半带可怜的看着徐清。 小月生得本就清新可人,似出水莲花,这一可怜兮兮的样子跃然脸上,看得徐清“食指”大动。 “小月,你……”徐清温柔地说着,理一理小月的头发,小月顺势拥在徐清胸膛,紧紧抱住徐清。 在接近徐清身体那一刻,小月感受到了徐清身上那一根“烧火棍”,火一样烫人的棍子!小月娇躯一震,她昨天晚上可领教了那烧火棍的厉害!不过,小月没有后退,而是坚定的迎上去,紧接着…… 徐清差点yu火烧身,爽快一下子后,连忙后退,道:“小月,你是愿意的?” “小月,只想服侍少爷……” 又撩我,她又撩我,想起小月初次见面之时,比徐清还大上几岁,可如今徐清成熟愈加,小月却比起当初还要“鲜嫩”。呃,多不多汁儿,就不得而知了,昨天喝醉了,哪里记得半点? 扭捏了一柱香光景,徐清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如果有一根烟,一口槟榔就更妙了。徐清问小月:“小月,是昨天晚上,还是今天早上?” “少爷,是昨天晚上。”小月属于偏理性的女子,徐清这一坨烫炭离开之后,她的羞赧也就少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声音大不少。 “晚上,你晚上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徐清想了想,惊讶的说道:“是雪儿,雪儿让你来的?” “嗯嗯,是夫人让我来的……”小月见徐清面色不是高兴的样子,紧张补充说:“少爷,你不要怪荀妹妹,她都是为了少爷舒坦呢。” “这个事,你们计划多久了?” “少爷还记得上次你突然闯进来,看见我和夫人说体己话吗?” “那个时候你们就……好吧,她怎么想到让你,让你……”徐清不好说出口了,小月听了也明白,道:“小月在那之前,就喜欢上了少爷……” 徐清摸摸下巴,我有那么吸引人吗?又听小月喃喃: “荀妹妹发觉了,没我责怪,却和我说白了,她,她让我准备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小月语毕,徐清心里自是了然,两个女人的选择和计划,全部是因为对徐清真真的爱,不是宫斗剧里面那些“李代桃僵”,“移花接木”,“借机上位”的片段。徐清感慨啊,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想清楚这些,徐清装作生气的样子,拍了一下床边,道:“你们两个干瞒我,我要惩罚你们两个,雪儿身子不便,小月……” “你准备承受我无边的怒火吧!” “啊……少爷,怜惜……” 事后,徐清把二女叫到一起,好好的教导了她们一些相亲相爱的话,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没想到二女莞尔一笑,说,早就知道了。徐清于是大感放心,高高兴兴的拿了钱赏了刺史府上下,又亲自下厨给二女好好的整治了些补汤,营养满满,修复损伤…… 后院起火,萧蔷之祸远比外在的那些威胁要强的多,破坏性也大的多。有了荀雪儿和小月的治理,刺史府井然有序,加上**业的一队人马也选拔出来了,安全也得到了保证。 左右无事,徐清就想到处去逛一逛,瞧一瞧自己治下的百姓如何生活,过得怎样,而且这个想法愈来愈强烈。 七月,乞巧一过,徐清终于下定决心,要巡视沧州一圈。单素衣,小草帽,骑头老驴,徐清穿得像一个乡间小地主。牛吃草是农夫、长工打扮,牵着驴走在前面。 去哪儿?先去海兴看看吧……海兴是沧州最贫困的县,怎样让海兴富裕起来呢?徐清想借此机会找到答案。 骑驴入海兴,遇到了一群孩童追着蚱蜢跑,一边跑一边唱读道:“两人友,三人师。余粮有,盗匪驱。水满田肥鸡鸭跑,青苗争高年景好!” 初听之下,徐清便明白了儿歌里的意味,“两人”“余”,是徐,“水”和“青”是清,加起来就是徐清了。如果第一首儿歌还有牵强附会的意思的话,那么下一首,就肯定是说徐清了。 又听见那群儿童唱道: “徐公子,是宿星 下凡来,把田均 肚饱力足安耕田 家家户户机杵声” 这几句话一出,牛吃草也明白了, 是说徐清来了之后,吃得饱了,力气也足,耕完田地还能做些别的手工活儿,牛吃草咧嘴一笑:“少爷,他们在唱你呢!” 徐清倍感欣慰,这就是民心啊,看来我做的事情还是有作用的。这也许就是成就感吧? 可这些儿歌是谁传唱的?难道是百姓有感而发,徐清摇摇头,心道沧州这些地方还是有人才的。 在被几首儿歌刺激了一下后,徐清忽然这个刺史当得挺有味道的,于是愈加有兴趣去思考如何开发海兴了。 围着几天的打探下来,徐清瞧出来了一些端倪。 农业社会嘛,制约经济发展的无非就是土地,种粮食不能多产,那个地区就会穷。徐庄在没有徐清的大改造之前,也是贫困得不行,一旦修了渠,挖了井,立即改天换地。 海兴海兴,依海而兴,有了这个名,却不副那实。 海兴由于近海,境内三分之一的土地是滩涂,还有三分之一的土地是盐碱地,剩下的可耕之地不多,还是比较贫瘠的土地。从而出产就少得可怜,果腹也很勉强。 那有人问,怎么不搬迁出去呢?要知道,在后世,还有些贫困村庄的人,有许多“乡土情节”的人,穷到穿开裆裤也不肯迁移。 徐清想的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海兴面对着这么一大片富饶的海洋,就算是靠着捞海货也不必如此贫困啊。 只是徐清不知道,因为交通和保鲜技术不行的,加上下海风险太大,宋以前,华夏古代海洋渔业一直不发达,偶尔有几个渔夫,也只是比弃民好不了多少。 思量片刻,徐清觉得,海兴县的出路还是要从海洋上找。因为有一种安全易得的东西,在这一片海取之不尽,且利润颇高。 骑着驴,徐清慢慢行近海边。 事实上,徐清还是挺激动的。来唐之前,他还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呢…… 看电视里面,那个海边:细沙碧浪,阔远无边,咸风徐徐……捡贝壳,拾海螺,听海的呼唤!多美…… 可……徐清问清了路线,跟着指引到海边一看,傻了眼:“牛吃草,你看见海了吗?” “没有……”牛吃草摇摇头。 “你给了那指路人多少钱?” “五文钱……” “一文钱就行了,你给这么多干嘛,钱多啦?” “不是你让我多给的吗,还……还说什么就当作门……门票啥的……” “昂,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徐清无奈,骑着驴左看右看,除了一片浓茂的森林,哪里有一丝海的样子?连水都没有……看不见,徐清静下来听,果然,有几分海浪拍击的声音。徐清忽然想起来了人与自然还是贝爷求生里面说过,海边通常是有一大片红树林的,面前这些树应该就是类似的。 徐清走了五六里,艰难的找到一处海崖,爬了上去,往东一眺望,是海! 没有徐徐风,细细浪,只有波涛汹涌,白浪滔天,卷起来,有如千堆雪,拍击海岸。 目极之处竟然有一渔船,张帆撒网,与这大海斗得正凶,丝毫不肯屈服。 壮美啊! 白浪滔天落幽燕,秦皇岛外打鱼船。 片帆流知向谁边?一片汪洋都不见…… 秦皇魏武同临此,挥鞭碣石有遗篇。 …… “唉……”徐清本来想抄抄伟人诗词的,还改编了一下,却没想到中气不足,才气不济,最后一联久久念不出来。有倒是有几句,可那股气势,远不能比上前文半点。 毕竟,伟人要做的,是改天换地的大事,徐清想做的,只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顺便做点改天换地的事情…… “少爷,下去吧,这里风大……” “唔,我们去海兴县县城,我有办法了。”徐清心想,只有一个办法了,伐林造盐田。不仅为了海兴百姓考虑,也为了那一张空白圣旨所欠下的债。 “少爷做的,都是大事,嘿嘿……”牛吃草憨憨的笑。走到崖下,徐清看见,栓住的驴旁边站了一个斗笠渔翁。 “喂,兀那渔翁,干嘛呢?”牛吃草以为有人偷驴,急忙喝到。 “牛将军勿惊,小老儿是找刺史大人的……”那斗笠翁嘶哑着声音说到。 徐清面色一沉,手已经摸到了怀中的火枪,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2017/10/2 6:52:27|43026293 第二十六章 诡运(2) 第二十六章 诡运(2) 红树林旁边,徐清与斗笠翁对视着,各自都想对方先转移视线。徐清看着斗笠翁的面庞,有着久经风雨的痕迹。发了一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斗笠翁听了,露出一抹笑意,答到: “闻其言语,晓其为人,刺史在崖上诵诗,小老儿无疑听到了,知沧州地界,只有刺史大人能有此气魄了……” 虽得了奉承,徐清也没因此放下戒备,冷冷道:“有何贵干?” “无他,见一见刺史大人罢了……”斗笠翁又说:“徐刺史,黄骅县出了一件怪事,不知徐刺史能否解开呢?” “你是谁啊!”牛吃草不客气的说到:“你也敢对刺史做的事指手画脚?” 斗笠翁不在意的道: “徐刺史若是能解开此迷,小老儿送上一份大礼!” 说完话,斗笠翁“嗖”的一下离开了,在红树林里行走如履平地。徐清再想问,也没了机会,只能带着疑惑回了海兴。 “老板,看看盐……”徐清走到自家盐店里面,把肩上的褡裢一甩,铜钱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盐作为商品,从商鞅那里开始,就差不多都是国家专营,可在隋朝之后,到安史之乱之前,短时间的成了私商能运营的了。 店伙计听了声音,瞟了一眼徐清,心道:哪里的乡下土包子!徐清钱袋哗哗响是没错,但店伙计也知道,徐清这种“乡下人”最不好相与,买头蒜,非要搭上条葱,买斤肉,非要一页肺…… 店伙计有气无力,皮笑肉不笑道: “这位客官,这里买盐概无送品……” “这样啊,我还打算买个百十斤盐的呢,既然如此,我去他处……”徐清转身就走,我是贪你拿点零搭的吗?徐清进了进这家店,纯粹是因为门牌上吊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写了一个黄字罢了。 “客官留步……”店伙计砸舌,几斤几两盐,送不出东西,可百十斤盐可又不同,那可算得大宗交易。店伙计着实重新认真打看了一下徐清的服饰,心道看不出嘛,人不可貌相,可店伙计的眼光又下移到了徐清的褡裢上。 “不是说不送东西吗,我去别的送东西的店还不行?”徐清回过头来,褡裢里的铜钱再一次清脆的响动了一下。 “客官说哪里话,羊毛出在羊身上,别的店送东西,还不是价格就高了许多?”店伙计眼珠直溜溜转道:“再说了,交易不送礼,交情送千金啊,我家掌柜可是好客之人呢……” “唔,先看看盐,再见你掌柜……” “好嘞……”店伙计拿出来一排木盒子,从浅色到深色五六样儿盐。伙计开始介绍了:“这是精白盐,是用来泡茶的,沧州原来那样世族们都爱吃,这呢,是粗白盐,煮菜吃的……” “这些盐,都不是我想要的,还有其他吗?”徐清一个个看了,摇摇头。 “这最后一样,是海盐,苦人家才吃,只要二文钱一斤,富人家都是买去给马舔食的……”店伙计指着一小袋盐,黑乎乎的,连盒子都没有。他话里的意思是,穷人都不吃,你这地主老爷吃的话,太掉面子了。 “这马,为啥子要吃盐?”可徐清的注意了显然不在面子上,只是好奇马吃盐的事情。 这时,门外面传来几声驴叫,店伙计心里不仅笑了几声徐清,只有驴没有马,自然不明白马要吃盐,笑着解释道:“马吃了盐,力气大呢……” “哦,那,那就先来二十斤黑的!”徐清往袋里一摸,大手一排,四十大钱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摆在桌上。 “哎呀,我说客官,这海盐可不好吃,卖也不好卖啊…… “这盐我拿去喂驴不行吗?钱又不少你的!”徐清反问到。 “额,客官,我给您包上……”店伙计收了钱,不声不响落了一子儿在自己口袋里。留意了一下徐清的样子,觉得以前没见过这路商人啊,买这么多盐干什么?伙计不解,也没在意,正所谓活久见,怪人怪事多了去,伙计躲在柜子后面,开始幸幸福福数私房钱了。 只不过伙计从此以后,逢人便说一个故事。故事里头,有一个一个地主,家里每次吃饭都不放盐,为了看得更清楚,于是要买黑色的盐,以便看清楚。此故事一说,总能博得众人一笑。当然,这些“小民”的趣事,不是徐清能知道的。 银货两清,徐清不计较店伙计之前的不敬,他可还急着改进海盐呢…… 早在黄帝的时候,就开始了海水煮盐,那样做出来的盐量少杂质多,后来才知道了晒盐。 可以往晒盐制海盐的方法太土,就是在大潮过后,用钯子钯海水浸过的沙土,在烈日下暴晒。等沙土上有白色的小颗粒出现,盐工们将沙土再用海水冲,冲出来的就是卤水。 然后将这一部分卤水用竹席什么的过滤一下,再煮干,结成一团团黑物,就是所谓的海盐了。 这样的盐有黑乎乎的,味道差,远不如内陆的盐。海水制盐一直没有得到推广的,也不能用作商品销售,只能稍稍让贫苦人家解解燃眉之急罢了。 保证海盐的质量,最重要的是过滤这一步。记得初中化学,就有过滤粗盐,徐清要做的,就是改进过滤这一步了。 走到县衙,为了给燕苦这个县令面子,只从后门进入。燕苦也明白,徐清这次来,是检查“作业”的,或者布置“作业”的。见了燕苦,简单寒暄了一下师生之情,徐清直入正题,让燕苦抬来几口大锅架上。 大锅架好了,只见徐清每个锅里放了约莫两斤海盐,倒了一桶水,锅下面再烧了一把火,搅动搅动,海盐就在水里慢慢化开了。 盐溶解到了水里,而眼里的杂志却在锅底慢慢沉淀,形成了一层细细的底垢将水倒出来静置。 “燕苦啊,你到海兴十几天了,当如何治理?”徐清是燕苦的老师又是上司,可以直呼其名。 “老师,苦以为,海兴地力小,不宜生产,可海洋里物产丰富,只要能建造一处小船坞,再组织渔民打捞,制作成为干货,销售到邻县,就能改善不少生活……”燕苦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徐清听了十分高兴,难得有睁开眼向海洋看的人,徐清试探道:“可,农业乃治国之本,你做那些可是旁门左道啊……” “老师,恕学生直言,凡是利国利民之法,皆为国本民生,不以农商为别。” “哈哈哈哈……”徐清拍手大笑,看得燕苦一愣,徐清解释道:“将来发扬光大为师学问的,就是你燕苦啊!” 听了这话,燕苦受宠若惊,赶忙跪下:“老师……” “起来起来,你刚才说的那个用海货致富之路还有瑕疵,譬如,建造船坞的人力物力何来,你可有办法?” 燕苦叹了口气,摇摇头:“学生惭愧……” 徐清不说话,将静置的盐水拿了出来,放入洗净的大锅里。之前放盐水的桶子里,因为温度的降低,竟然又析出了一层薄薄的尘泥。 “老师说的,莫非是海盐?”燕苦嘟嘟囔囔,想不清徐清把海盐煮来煮去干什么。 徐清用手指蘸蘸锅里的盐水,尝一尝,品了一下,心道还不错,至少尝不出杂味了。 加大火煮开盐水,改用小火,锅里的水渐渐蒸干,一些小小的白色晶体开始越来越多。徐清用木棍慢慢搅动,不然盐糊了。搅了半天,燕苦也想上来试试。 盐晶体越来越多,把火灭了,靠着锅里剩余的热量将水蒸干。 “老师,这海盐,原来还可以变白啊……”燕苦看着锅里一层白盐,惊叹不已。拿手指蹭下来一点,尝尝道:“味道,这味道和粗白盐不相上下……” “如此,能致富否?” “老师真如神仙下凡,学生有幸,受教了……” “哈哈哈,万物有道自在其中也……”徐清谦虚有加。 其实后世有更为先进的晒盐之法,奈何徐清不会啊。所以只能使用这种较为低效的办法了,微微一算,不过是耗费了些许柴火,而且一个熟练工人也至少能管五锅。再加上黑盐变白盐,重量减少的损失,和黑盐本身的价格,一斤白盐的成本不过三文钱。但若卖出去,马上能卖到十文,若是运到缺盐地区,十几文也是有的。 师生两人探讨了好一会儿,关于海盐纯化的推广,量产。徐清给燕苦下达了一个指标,年前日产五百斤! 这么大的产量,等到马尼德回来,就可以装上一大袋子了。等到他的商路打个大圈,经济效应马上就会显现。而且,盐山那边的盐作坊全部被黄家垄断,徐清直接可以拿到三成产量或收益。两边加起来,还皇帝老子的账,就有底气了。 忙完海盐这边,徐清心里头大畅,想起那斗笠翁的话,十分好奇。 黄骅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里的县令不像其余三县的,都是徐清门生,天地君亲师,一家人的关系。那个詹增,徐清也有感觉看不透的样子。 徐清让牛吃草回沧县调了八百兵丁,安放在黄骅旁边以防万一,自己则骑着毛驴去了。 第二十七章 诡运(3) 第二十七章 诡运(3) 黄骅县也沿海,但黄骅的情况就要比海兴好许多了。沿着海岸,走到黄骅,渐渐的可以看见茂密的红树林慢慢减少,变成徐清原本想象中的那种沙海岸。 沙地上,农民种着成片的瓜或者萝卜,郁郁葱葱的。海面平静,有人架着长长的海桥在上面钓鱼。徐清拍拍胯下的毛驴,自言自语:骑着驴看海,倒有一副混搭的美感。这黄骅,才是建立港湾的地方啊…… 进入黄骅县城,听了百姓议论: “今天县老爷开堂视事哩……” “又过了十天了?这日子过得可快……” “待会儿大家去瞅瞅热闹?” “好啊,不过,这次轮到你留守摊子啦……” 徐清暗笑,古代重愚民,诉讼少被当做民风淳朴的表现。又加上县令在地方的权力极大,有的官员就干脆一个月不开堂,以此来“平减讼诉”,以显得“教化有方”。如此,即便无半点功绩,也能在吏部的册子上评个“中”字,以保禄位。 由于县令开堂视民事的时候不多,故而每一次开堂,总会有不少堆积起来的事情要判决。一有冤怨在大堂上摆出来,互相争辩,你来我往之下,必然有不少平时听不到的家长里短,家中丑事要泄露出来。看热闹,也就是看这些**,偶尔邻里间唠嗑,以用在长时间枯燥的生活中调剂味道。 “青天大老爷啊,小人王五,告赵六偷我骡子……” “你……你胡说,那骡子我养了三年,怎么就是你的了?” “你说养了三年就养了三年,你问问骡子,看他答不答应?” “那你问他答不答应?!” 两人要看就要叉腰骂街了,围观群众面露期待之色,只是詹增在上面拍了一惊堂木,道: “肃静!” “大老爷……” “王五,你告赵六盗骡可有证据?” “禀大老爷,小人有人证,乃是王五的妻子!”王五跪着说道。 围观群众听了,低低地呼了一声:“哦?” 赵六的妻子给王五作证,此中真意……难道? 赵六斥道:“王五,你好不要脸,我的老婆,怎么会给你作证?!” “你老婆人可明白了,知道偷盗要吃板子,大义灭亲呗!”王五不给赵六说话的机会,对詹增道:“请大老爷明察……” “唔,先请证人……”詹增话说完,一个夫人哭哭啼啼被带了上来了道:“我,我家那头骡子,的确……的确是偷来的……” “贱人,姓王的给了你什么好处!” “哼,你这没用的家伙……”那妇人看了赵六一眼,又嫌弃的转过头去。 “哦?”人群里又一次齐声低呼。 “看吧……”王五昂昂头:“大老爷,小人勤勤恳恳做田,实打实攒下钱,买头替力的畜牲,而那赵六,好吃懒做惯了,乡里都知晓的事……” 王五絮絮叨叨诉说了自己的辛苦付出,围观群众听了开始责骂赵六懒惰偷盗,要打他八十板子! 徐清挤进来一撇,摇摇头,种田的人,腿上没毛,皮肤黝黑。看这两处地方,应该是赵六辛勤劳作,王五好吃懒做才是。 台上的詹增正要让赵六吃点苦头的,忽的瞧见了围观人群中一个冒着光圈的草帽,为何扎眼?因为草帽下面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沧州刺史徐清。燕苦心里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为何又这副打扮?难道…… “县老爷啊,那骡子身上一根毛我都清楚,腚上有个痣我都知道……”赵六说的情真意切,又有人开始相信他的话了。 詹增无心审案:“两边皆有理,日后再审……” “县令大人,我有一计可断真假……”徐清前走一步说。 “大胆,何人扰乱公堂?”衙役头子指着徐清斥到。 围观群众也惊呼:“呀……” 他们不认得沧州刺史,燕苦可认识,詹增摆摆手,喝退衙役头子,道:“集民之智,善哉……” “县令大人,我有一法可断真假……”徐清重新说道,不料又被打断。 “你懂什么,毛都没长齐!”王五看看徐清不屑道。 这可是骂了刺史,詹增忍住骂人的冲动说:“阁下尽管说吧……” 徐清长揖一下道:“在下自小会和骡子说话,只要把那头驴牵过来,我一问它便知道了。” “哦?阁下真奇人也……”詹增是会演戏之人,装作一副才见过徐清的样子。 “胡说八道,那有会骡子话的,你又不是骡子精。” “我是驴精嘿嘿……”徐清嘀咕一声。 “小哥,那骡子还在家里呢……”赵六回道。 “远不远?” “不远,出城不到一里路……” “县令大人可否移尊步,往去一观?”徐清笑意盈盈。 詹增哪里会说不是,大笑道:“哈哈哈,本县正好无事,正好观此奇事!” 詹增坐着二人抬轿子,徐清骑着毛驴,半柱香时间,被领到了几所房子旁边。县老爷可难得出来一次,这一下看热闹的更多了。 赵六牵来一头骡子,健壮有力,众看客见了,议论纷纷,羡慕不已,都道:“好骡子,养的不错……” 官员用马,百姓才用驴和骡子,这样一来,骡子和驴自然在百姓中间有着一些家底的象征,想当初,徐清初到徐庄的时候才有一头驴呢…… “阁下如何审这畜牲?”詹增伸手一请,这在百姓眼里,那是徐清有着莫大荣誉。 “看好了……”徐清起了开腔,寻根棍子,指着骡子骂:“你个畜牲,你家主人养你养的如此好,你竟然给你主人带来官司,说,你家主人是谁?” 骡子不说话,也说不了话,茫然的看着周围扎堆的人。看着那些扎堆的人,用手指指着它嘴巴开开合合,发出“哈哈哈”的声音。还有一个人拿根棍子指着它声音好大的喊: “不说?你这畜牲,好不知羞耻,竟然忘恩负义,是不是想害死那男人,寻找下家?!” 众人听了,都明白了,这是指桑骂槐,骂的是赵六妻子害自己丈夫,哪怕是不是什么“大义”,她的作为都让人不舒服。赵六妻子听了也明白,气呼呼撞回了家里。 “你再若不肯招来,我就抽你个遍体鳞伤,让你下辈子畜牲都做不成!” 徐清说完,骡子继续茫然,赵六面露心疼之色,嘴巴微张说了一个:“别打……”却没了下文,徐清看见了这一个细节,心道这一下赵六为真主人的几率就大太多了。 “啪!啪!啪!”三棍子劈下去,骡子吃痛,叫了一声,急步走到赵六身边,那鼻子蹭赵六,好像再说:“主人,他们人多欺负我,我只是个几百斤的孩子啊,呜呜呜……” 赵六摸摸骡子的大头,一人一骡似父子一般,看客们纷纷点头。而另一边的王五见此情行,暗道不好,拔腿就跑,众人见了顿时肯定了王五是假的那个,大喊捉住他。詹增手下眼疾手快扑了上去,诬告反坐其罪,詹增当即判王五五十大板,赵六与其妻和离。 看客们齐呼:“大老爷万岁……” 唐朝,万岁这个词暂时还不算给皇帝的专用词,只是百姓们表达庆贺的祝词罢了。 事后,詹增好好奉承了一下徐清的,什么明察秋毫啦,什么千古明判啦,三分真七分假,徐清笑一笑不以为意。 詹增见此,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还真是那点点小贪被发现了?唉,我詹增这次要臭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詹县令,最近县里有无怪事发生?”徐清问道。 詹增想了想,想不出徐清话里的陷阱,老老实实回到:“禀刺史,县内鸡毛蒜皮的民斗有许多,但,能说的上怪事的,却没有……” “没有?”徐清郁闷了一下,心里直呼大受其骗,是被忽悠了。好容易稳定了一下情绪,徐清按例询问了黄骅的各种情况,提出了一些小建议。至于詹增所担心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徐清一句话没提,这让詹增大大放心。 詹增不是徐清的门生,怎样治理,徐清也没什么可以教他的,最后徐清提到了在黄骅建造一个船坞或者港口,再进行捕捞,制干货的计划,詹增仔仔细细记下徐清的一词一句。 其实制作干货还只是其中一个小目标,徐清想要的目标是,以沧州为基地,在东北亚建立海上商路,继而建立海上霸权。 徐清的大目标是要在东洋岛国赚一笔大钱。 要知道,古代华夏铜贱银贵,而东洋岛国却银贵铜贱。如果在中原赚了铜钱,再和倭人换银子,那个差价是不可估量的。 再说现在几个岛还是四分五裂的,到女帝时,才有统一的政权。所以有条件的话,还可以直接冲过去给岛国换一换天地…… 这个计划,只是在徐清心里多浮现了一下。徐清不认为他一个人就能完成如此大的改变,最多种下一些因吧。 徐清与詹增吃了一顿便饭,正吃着詹增亲煮茶的时候,门外一个脚步声由远至近。 “老爷,不好了,出命案了!” “黄家……黄家盐铺掌柜,他睡在房间里,门窗紧缩,没想到却死在里面……” 密室杀人! 难道,那个所谓的难题现在才出来? 2017/10/3 9:05:20|43086421 第二十八章 诡运(4) 第二十八章 诡运(4) 黄骅县城东双塔街,有一家黄家开的盐铺,掌柜伙计三个人吃饭住宿都在那里。 一夕,有两老道士叩门借宿。唐朝崇道教,那盐铺掌柜没有多想,打扫了一间客房,恭恭敬敬的留他们住宿了。 次日至晚,不少人过来买盐,可惜盐铺门敲不开,大喊也没人应。邻人越墙入视,竟然五个人,连同道士和盐铺掌柜皆断了气,而一物不失。道士行囊中藏数十金,亦具在。 最怪的是,五个人晚上睡得房间也同样关的紧闭,如果是大门关了还能越墙而入的话,那内房可就没得墙翻了。那内房五个人怎么死的?莫非是有了鬼神? 街上管事大骇,百姓尽皆自危,惶惶不安。管事报了上来,这才有了詹增和徐清吃饭之后那一幕。 徐清和詹增来验,一伙计言他是第一个见到内房死尸的人。徐清一看,竟然是海兴那个卖盐的伙计。徐清问:“你不是在海兴吗,到黄骅来做什么?” “哎呦,是你,买十多斤海盐的人!”那伙计惊奇地指着徐清道:“你买了海盐之后,第二天,县令大人居然也要海盐,一开口就是几百斤,海兴那边没那么多存货,掌柜的让我来黄骅这边调……” 詹增看看徐清,徐清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两家店铺同样是黄家的铺子,相互调货,也确实是正常的。 那伙计接着说了:“我到了这里,却敲不开门,喊不出人,翻进去一看,就发现了这些人都死了……” “你翻墙进去就看见了他们?那怎么又说内房的门窗是紧闭的?” “不不不,我说漏了,是关着门窗的,我撞开的……” 徐清瞅了瞅,没发现伙计有什么异色,应该去看看尸体才好。 伙计麻利儿的又翻墙进去,打开大门。徐清詹增往视之,则五尸重叠在焉。 然仵作检验之后,道皆无伤。詹增愁眉苦脸道: “一物不失,则非盗。年皆衰老,则非奸。邂逅留宿,则非仇。身无寸伤,则非杀。门扃不启,五人何以同死?事出情理之外,非鬼神莫能为之。吾能鞫人,不能鞫鬼。人无可鞫,惟当以疑案结耳。” 说完,看着徐清,意思是,不是劫财劫色,也不是报仇,死的很怪,是猛鬼杀人,我无能为力了,只能当作疑案匆匆了结,你看怎样? 徐清作为根正苗红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相信鬼神之事,所以继续让仵作检查尸体。进一步检查之后,发现五具尸体全部大小便失禁,这是为何? “县老爷,这……这些人是被活活吓死的啊……” 仵作话一出,周围空气骤然冷了几分似的,鬼神的想法在众人心里愈加浓厚了。 “可这鬼,怎么连道士也能杀?” “厉鬼,绝对是厉鬼,几百年修炼成精的厉鬼!” 真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连从不暴露自己情绪的詹增也不禁有了几分异样。 吓死?什么东西那么可怕?徐清想起当初给世家们“表演”两大酷刑的时候,就吓死过一个人。当初以为是断红尘做的,但后来断红尘却不曾提起,难道真的还有别人? “为什么不能是中毒啊?”徐清问,因为有些神经毒素也能致使大小便失禁。 “你看这五人,嘴唇面容红润,哪里是中毒能导致的?” 徐清一看,由于这几人刚起不久,嘴唇看起来是挺红润,跟樱桃儿似的,的确不像中毒。 慢着……什么?樱桃!樱桃红……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死者嘴唇不会呈现发紫发黑的现象,而是相反,正是如樱桃一般的红色。 一氧化碳,唐朝有么? 一氧化碳俗称煤气,如果用煤在缺氧环境燃烧,就能粗制一些煤气。把煤气制作好了之后,装在密封性好的盒子里,让人吸入,就能造成死亡。 徐清亲自检查了其他地方,用针扎破皮肤,流出来的血液也同样是樱桃红色,徐清徐清愈加肯定了一氧化碳中毒的猜想。 可是,谁会制作煤气?又是怎么进入房子里,让这五人毫无察觉,又毫无抵抗的吸入一氧化碳?徐清百思不得其解…… “咳咳……”詹增见徐清陷入沉思,一时半会出不来,又不好把他刺史的身份叫破,所以只能干咳几声。 “哦哦,詹县令,不知附近几个县有没有生产煤的地方?” 可詹增不解其意:“什么?煤是什么……” 徐清一拍脑袋道:“或曰石炭……” “据我所知,沧州境内,无石炭产地。”詹增十分肯定的道,又问:“难道和石炭有什么关系?” “哦!对了……”徐清没说话,仵作反而大呼道:“这两个人是中了石炭的毒,中此毒者面唇反而红润!” 仵作搓着手,像看金子一般的看了几眼徐清道:“小伙子,你很不错,和我学验尸吧,这九死二十七毒三十八伤我一个不落全告诉你!” “不不不,我怕死人……”徐清连忙摇头,害的仵作好一阵可惜。 徐清很是奇怪,沧州之内没有产煤的地方,难道是用木炭制作的一氧化碳?这范围就大了…… “唉,入土为安吧?”徐清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想到了暗河。 自从断红尘带领一队人出去执行“特殊任务”之后,暗河一直在搜集和监视沧州剩下的一些残余势力,希望能有机会一些线索吧。 道士……黄家……盐铺…… “莫非有什么联系?” 徐清想起道士都是有“身份证”的,忙叫人去找,可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死活没有发现两个道士的镀牒。这两个道士,是野的……野道士如乱絮,没办法顺藤摸瓜,有一条线索断了…… 断案本就不是徐清的长处,断个驴还能装装逼,可密室杀人嘛徐清表是他密室逃脱的玩不过。 五个人冤死,徐清也没办法,只能照常入土为安了。至于引起的民众恐慌,徐清只是将责任推到两个野道士身上,说他们上了道士所谓“修仙”的当,误吸石炭而死。 草草结了案,只是徐清掩人耳目和安抚民心的手法而已。以徐清身份的高度,几千盗匪消弥于他的一声令下,他看这一个五人惨死案,也不过比苍蝇的死重要一些罢了。 所有人都在一张张蛛网上,总有一张可以让你丧命。 一个小小的苍蝇之死,也许不足以让徐清注意,可这只苍蝇处在的那张蛛网却引起了徐清的注意。 盐,这种硬通货一样的存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该给予最高的关注。 以安全为重,暗河与徐清的联络点只有在沧县有一个。徐清从黄骅回到沧县,立即通知暗河去展开调查。 另一边,徐清觉得拜访一下黄家大小姐。徐清有种直觉,黄家大规模占领盐山的时候肯定出了大事。 黄家庄园,黄诗梅搭弓练箭,一脸怒容。可那箭矢却很顽皮,连靶边都碰不着。越是射不中靶,黄诗梅就越气愤,干脆把那饰金镶玉的秀弓给一把扔在地上。 “小姐,有人要见你……”一名小婢女启禀道。 “不见!谁也不见,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黄诗梅气鼓鼓的,煞是可爱。 “哈哈哈,黄大小姐可“气势逼人”啊,不知谁惹着你了?”徐清自顾自闯了进来,爽朗一笑。 “你这人……” “你退下!” 小婢女刚想呵斥徐清,没想到反被黄诗梅呵斥了,怔怔的不说话。木了木,脚一蹬,气呼呼转头去了。 四下无人,黄诗梅踢开脚下的弓,看着穿得破破烂烂的,噗嗤一笑又马上绷紧了脸道:“你来干什么,也来看我笑话了?” 徐清不回答,低声唤了一句:“诗梅……” 没想到黄诗梅却激动坏了,一时忘了男女有别,扑过来抱在徐清怀里,跟个猫似的喵了一声:“徐大哥……” 徐清心里大汗,他可刚收了一个小月,现在又有一个投怀送抱的,怎么得了?不过…… 赚点便宜?嗯!就赚赚便宜:“诗梅啊,你抱紧点,别松开 啊……” “徐大哥怎么办啊,黄家那群忘恩负义的人,要把我卖了呜呜呜……”黄诗梅没意识到徐清话里的坏,一边说还一边哭了起来。 “额,怎么会,黄家不是还靠你撑腰吗?”徐清抚着黄诗梅的背安慰道。 “现在沧州没了和黄家匹敌的人,我就被他们架空了,我连弟弟都见不着了,呜呜呜……” 徐清一想也是,一群男人哪里容得下一个女人指手画脚。 “诗梅啊,你也不小啦,嫁个好人家也好啊……” 黄诗梅听了这话,柳眉倒竖,瞪了一下徐清,手却不松开徐清的“蛮腰”,继续抱着道:“要是好人家,哼,好人家,也就罢了,可……唉,可他们要把我嫁给我表哥,一个花花少爷,厚颜无耻到极点的人!” “这……诗梅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好好生个猴子,哦不,孩子……”徐清话没说到一半,黄诗梅踮起脚尖,朝着徐清脖子下方到肩膀那里,一口咬了下去。 黄诗梅喝了一声:“我咬死你!” 这一咬,差点疼死了徐清,徐清挣扎不来,又不舍得打伤到,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扭在了一起。 扭在一起不要紧,可又恰好被匆匆赶来的黄诗梅表哥看见了,从他的角度看,正好像徐清抱着黄诗梅“强吻”。 “哇哇哇,你敢非礼我的女人!?” 第二十九章 诡运(5) 第二十九章 诡运(5) 黄诗梅听见他表哥的声音,才松开徐清,嘴角还带了一点点血迹,徐清捂着脖子退了几步。徐清这一退,黄诗梅他表哥却恰好看见了黄诗梅嘴角上的血迹,这一下他怒火攻心: 禽兽啊!畜牲啊!强吻就罢了,还咬别人!我表妹,我自己都摸不到她的小手手!你却…… “我要杀了你!”黄诗梅她表哥老远就抡起拳头,朝着徐清砸了过来。 “误会啊误会……”徐清脖子边的痛楚让他使不上劲儿,只能用“缓兵之计”了。 别人却不想放过他:“去死吧!” 可徐清也不是吃醋的,身子一晃,脚一撩,黄诗梅他表哥就摔了一个狗吃屎,喝到:“你还来?!” “你别凶,土包子,等黄家的人来了!”黄诗梅她表哥只敢威胁,不敢再上。 黄诗梅叉着手,看着徐清,笑了一声,徐清吓了一跳,指着黄诗梅道:“你别凶,母老虎,等下黄家啊呸……等下看我怎么教训你!”徐清说完做了一个龙爪手的样子,只敢威胁不敢再上。 她表哥听见徐清威胁黄诗梅,不由得英雄气概顿生:“表妹,别担心,我保护你!” “刘万金!你别来,臭人渣!别靠近我,嫌弃!”黄诗梅说着做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一时三方对峙,不说一话…… “咳咳,我觉得,我有一个建设性意见……”徐清弱弱地道,其余两人看着他,徐清又道:“我们来一个三方会谈,暂时搁置矛盾好不好?” 谁知黄诗梅媚态突显,柔柔地转动腰肢,春风十里一般笑了一声,欢喜地道:“徐大哥,瞧你说的,我都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谈不谈的,都听你的了啦……” 黄诗梅说完,徐清和刘万金顿时石化,木然不动,黄诗梅趁此机会接近了徐清,小鸟依人的靠在了徐清胸膛上,掂掂脚,脑袋一伸: “啵~” 黄诗梅一只手掐了掐徐清,徐清心领神会,知道黄诗梅要他帮忙呢,可,这是别人家家事啊,帮,还是不帮? 刘万金看着徐清那张脸,完全不像十分享受的样子,反而是挣扎纠结一般的表情,心里大呼禽兽,怒意更甚了……一下子心里又想到,原来表妹喜欢用强的啊,强吻一次就这般听话了!可惜啊,后悔啊,女人心啊…… “哼,小子,放开我表妹,和他一刀两断,我放你离开,还给你一百两银子……”刘万金上下打量了徐清,全身上下没一丝娟,一块玉,簪子也是木头做的,以为徐清只是哪里来的乡下小地主。心想,一百两,能买下他全家了,他能不心动? “这……”徐清看看怀里小鸟般听话美人儿,又抬头想了想,道:“一百两?不换!” “五百两!”刘万金大手一挥说道,只等徐清答应了伤了黄诗梅的心,他再趁机而入,银子?别想了! “我娶了诗梅,黄家该给我多少嫁妆啊,五百两够吗?”徐清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 “呃……”刘万金一时无语,他来和黄家联姻不就是带着“经济目的”的吗?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漂亮的表妹,不愿意来,可一见了黄诗梅才知道他赚了天大的便宜。 “哼,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 “强龙不压地头蛇,斗不过,我还躲得过嘛……”徐清一副美人我要定了的架势,又对怀中的黄诗梅道:“诗梅,你我两情相悦,就是不要那么多嫁妆也罢,你我私奔吧!” 黄诗梅知道徐清在演戏,可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所以黄诗梅一个劲儿点头…… “这……”刘万金哑口无言,私奔的话都说出来了,黄诗梅还答应了,这表妹喜欢用强到这个地步?! “小子,我表妹千金之躯,嘿,你就算变卖了全家,你能养活她么?!” “咳咳,诗梅……”徐清轻轻松开黄诗梅,诵到: “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带发间,从今不再受那俗务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我耕田来你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 徐清一篇《天仙配》让黄诗梅感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就把徐清的衣服撕开,给他生个孩子,然后私奔到一个小山村,真的去过耕田织布的生活:“徐大哥……我答应你……” 叮!刘万金受到一万点伤害…… “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刘万金怒吼。 “我的好侄儿啊,是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一个小老头踏着官步,带了一众七八个随从,一股威严无比的气势。 看见小老头儿,刘万金大喜过望,这次带他来联姻的就是他们刘家老二,他的叔叔。刘万金指着徐清对小老头儿道:“叔!是他,是他,就是他……” “不不不,我不是哪吒?”徐清连忙摆手。 “嗯?”小老头不懂徐清的话,就要摆出一副蔑视徐清的样子,鼻孔朝天,可无论他怎么昂头,看起来也只是在仰视徐清。没办法啊,矮徐清一个办多头呢!别的长得高的人,都会主动弯腰曲膝,徐清不这样做,他也就没办法了。 一交手,落了下风,没面子,小老头挥手道:“打断手脚,扔出去!” “我看谁敢?”黄诗梅英气逼人,拾起弓来,腰间一支箭拔了出来。 小老头想不到黄诗梅这么护着他,打量了一下徐清:“哦?”转眼看着黄诗梅:“小女娃,你家大人已经将你许配给我刘家了,只差礼仪,你最好不要在这得罪我,刘家家规可是很严的!” “什么?许配了!”黄诗梅一阵无力感,徐清忙扶住她。 “没错,还把盐山那多余的三成做了嫁妆!” “哈哈哈,太好了,小子,我要玩死你,还有表妹……”刘万金恶狠狠威胁道,那小老头听到了,只是无所谓一般。 “徐大哥,那三成是说好了给你的,我对不起你……”黄诗梅已经绝望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唐朝的女子再如何自由开放,也终究抵不过封建礼教的层层压迫。 “好一个黄家!竟然都是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徐清也真的生气了,为黄诗梅不平,也为了黄家此举伤害了他的利益,盐山三成的盐产量!现在,他倒是真的想管一管了,没有黄诗梅的黄家,和其他世家也一样…… “哼,无知小儿!”小老头不屑的道。 “这事,我管了,黄家那群人,我要一个个收拾了!” “就凭你?哈哈哈……”刘万金等人笑得前仰后翻。 “看来,你们是不知道我是谁了……”徐清冷冷地道。 “不知道,那有怎样?呃……”小老头想继续鄙视徐清的,却看见徐清手里吊着一个鱼袋,银的! “沧州刺史?”小老头也算见多识广的人物,哪里不认得这银鱼袋,沧州可能有的,就只有沧州刺史! “看来你还是知道一点东西的嘛……”徐清点点头。这时刘万金也震惊了,刺史?沧州刺史?就是那个将沧州大世族一网打尽,弄得小世族四散而逃的沧州刺史徐清!完了我刚才得罪他了,我的身份在这个恶魔眼里,可毫无作用啊…… 还是小老头比较镇定,反驳道:“刺史又怎样?你还能干涉男婚女嫁?” 徐清坏笑一下,他想要收拾世家还不简单,哪个世家没点龌龊的事情? “男婚女嫁我管不了,可黄家一些龌龊之事,比如吞下盐山……我有一万种理由让黄家下地狱,你觉得他们会为你刘家承受我的这种怒火吗?” “你……那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小老头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就要在这里杀了徐清。可徐清说道: “你以为你这几个人比邵家那些人要强吗?” 对啊,邵家,多么强势一个家族,徐清单刀赴会,还弄得一大一小俩狐狸双双死亡,坊间传言,是徐清一人将邵家高手击杀了个遍!沧州世族大变,小老头也听到过类似传言,虽然不敢相信,但他也不敢动手…… 再一次看看徐清,除了那一身不成样子的衣服,还特别的年轻,一看就是来沧州镀金的。镀金的嘛……小老头又生一计: “我刘家在朝廷也有些势力,你难道不怕我刘家在朝廷里动手脚,让你这刺史当不成了?” “不怕……”徐清淡然地说道:“要是你刘家让我当不成了刺史,那我还要感谢你呢!” “你以为我想当这么个破刺史,我放着好好的县伯不当,来当刺史?我图什么……” 吓,县伯! 这眼前的年轻人是县伯!县伯可是爵位,和官位的尊贵相比又上了一个阶级,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县男,刘家也不曾有过…… 再说了,都县伯了还镀什么金?这么年轻的县伯,肯定是大家族的后代,得罪不起的…… 小老头根本没有怀疑徐清的话是否有假,几十年摸爬滚打,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徐清,强压下愤怒,拉着已经震惊的不行的刘万金灰溜溜走了,直接出了沧州,与黄家不辞而别…… “诗梅,你写个名单吧……” 2017/10/4 9:40:02|43125978 第三十章 诡运(6) 第三十章 诡运(6) 在徐清的干预下,黄家得到了一次大的清洗,那些不服从黄诗梅管理的,全部该流的流,该迁的迁,还有不服的,打板子! 倒是有一个老头子,哭着喊着骂黄诗梅招来野男人,要害了黄家上下。徐清让暗河一调查,倒是查出来不少这老头子变卖黄家祖产,私拿黄家出产的证据。 整个一个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娼女盗的家伙。证据一摆,名声俱碎,年纪大受不了这种打击,一病不起…… 自此,黄家再无一人敢不服从黄诗梅了。谁手里干净?身败名裂,不如忍气吞声…… 而徐清想调查的那件事也已经有了些许眉目……问题出在,还是余家。 原本的余家在沧州排名并不靠前,但是,余家却在盐山的占有比例却是最大的,至于为什么,谁也调查不出来。 只知道,余家其他产业被一一崩溃之后,盐山这边岿然不动,丝毫不受打击的样子。 当时,正好是黄诗梅被架空的那一段时间。黄家那群老头子手中终于有了权力,很是目中无人,一口气连抢带骗把盐山上的余家人全部赶走了。 黄诗梅重新管上事了,才发现这几天下来,黄家的各处店铺亏损了大半,到处都有人闹事,闹事还不算什么,还发生了许多怪事。 比如,黄家鱼铺买的鱼,肚子里有纸条,写着:黄家在,旱三年。再,有人买了一匹白布,刚想裁件衣服的,却突然变得血红一片……云云。 那个密室杀人案,也已经被有心人捏造成了恶鬼事件,徐清的那招安抚人心一点用都没有。 总之,黄家现在在沧州百姓的眼里,已经成了受诅咒的东西,沾上黄家,就会霉运不断。 症结在此,那就对症下药!封锁全境,严查造谣生事的,抓住一批人,日夜连审!这不过是造势罢了,显得徐清势必追查到底一样。 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暗河各个成员如追风箭一般,沿着各种不为人知的暗线摸索下去…… 可惜,刘赞一封信并着长安一封诏书,压在了徐清头上。 刘赞信里只有八个字,乃是:“事关枢争,不可再动。” 那封诏书就比较耐人寻味了:“制曰,徐清在沧州推行暴政,有辱衣冠,因多御史声讨,故而责徐清罚全俸禄三月,望其斟酌行事。” 罚俸就罚俸吧,原因是什么?是有人声讨徐清,不是因为徐清有辱衣冠。完了没让徐清反思其过,而且“斟酌”,斟酌个屁啊…… 两封书信,透漏了几个信息,徐清这边发生的事,或者说黄家做的事,惹到了一位大佬。而这位大佬呢,也想借此机会能搞一搞运动,所以刘赞告诉徐清,事关枢争,不可再动。 徐清苦笑不已,这是惹到谁了?朝廷上的人,差不多他都认识,虽然一个个都是跺脚震天下的人物,但是他们还只是一个人…… 真正的力量,是党派!这一次,应该是惹到了*,或者二爷党……是谁,徐清也搞不清楚,但是,别人都惹到头上来了,特别是还让徐清蒙受如此“巨大”的经济损失,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管你是谁,这次都要咬你一口…… 将已经捉到的几个造谣生事的人推出去,在菜市口让他们招认造谣的事实。招完了,并上暗河捉住的一个比较大的人物,一刀断头,血溅三丈! 这样,不知道是不是算交了打卷呢?只不过,那个神秘的斗笠翁,一直没有再出现了。 一个巡视,徐清仔细了解了沧州各地的情况,发现沧州的情况其实也还不错。至少,在那一次粮食大甩卖之后,各地的百姓吃饭的问题是暂时解决了。 海兴开始用建造盐场,只要几十口锅,搭个棚子,关键的是需要隐秘。不过,海边人少,徐清派了几百人去围守,还有暗河监视,暂时的隐秘性应该可以保证。如果将来扩大了生产,人手多了,就不一定隐藏得住了。 黄骅也开始组织人口建造船坞,这个工程比较大,暂时只能建造渔船停靠的港口。 回到沧州城,继续陪荀雪儿和小月两人过小日子。刺史府住的腻了,回乡下住一住。养些鸡鸭,生下来鸡蛋,用糖水煮了,刺史府上下几十个人都能吃到一个。 徐清得空去田里走走,看着秋粮慢慢变成熟,稻麦开始抽穗,风徐徐吹来,满鼻子的清香。 稻田里养着螃蟹,稻根边的害虫被吃个精光。等到秋天来了,螃蟹开始肥了,官农们全部捉了,小的可以腌着吃,大的蒸一蒸,或者烤一烤放在汤面里吃。以前的贵人们,富人们都不吃这个,这是属于穷人的福利。 可徐清一来,就把他们的福利抢了。姜葱炒花蟹,爆炒香蟹,螃蟹紫菜粥,闲聊蟹……徐清本来是不会做的螃蟹的,可是经不住有这么多原料让徐清实验啊……几十次之后,也把螃蟹的做法给摸索出来了。可惜,没有辣椒…… “徐大哥,今天吃什么?”荀雪儿每天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了。不是说孕妇胃口不好,看见荤腥都会反胃吗?怎么只见荀雪儿越吃越多啊…… 一张嘴张口要吃的还不行,另一张嘴也被徐清养刁钻了。小月天天对徐清做的菜评头论足,全没有了之前连徐清进厨房都要反对的架势。 休闲无岁月,一晃十几天。 黄家,黄诗梅与家中几人商议一件天大的事: “诗梅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名老者忧心忡忡,他是黄家剩下不多的“老干部”。 “我已经想清楚了,黄家确实是不需要我了……”黄诗梅眼神坚定:“以前我气不过那群老头子忘恩负义,才要和他们斗一斗的……” “那,诗梅,容伯伯再问一句,那个徐清有什么好的啊?你要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子……” “你嫁过去,他家里,他大妇,能容得下你吗?” 黄诗梅听了不以为意,自信满满的道:“哼,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父母,他妻子不过是和农家女罢了,到时候我还收拾不了她?” “那他也不是世族子弟喽?”那老者听了这话,更是把徐清看得更低了,南北朝以来,多重文轻武,老者又道:“而且他也不过是一介武夫,小姐你文武双全,恐怕……” 徐清在长安有文宗之称,可到了河北,就几乎没人知道了。 “这……”黄诗梅听了这个,倒是有些犹豫了,她心里的确希望徐清能文能武的。 “小姐啊,你不用急着嫁人的……” 黄诗梅想起那天徐清念的那首《天仙配》,虽然诗不是诗,赋不是赋,可韵律齐整,别走一番风味。她道:“不,徐大哥一定不是鲁莽武夫,我要去探他一探……” “小姐,你……”老者也不反对了,这个黄诗梅说一不二,他再反对,恐怕就要去颐养天年了。 第二天,徐清在林子里捉鸟玩的时候,黄诗梅在徐清身后蹦了出来,唰的一刀,把徐清手里的斑鸠给判了死刑。 徐清一手的鸟血,横着眼睛看黄诗梅,却叫她十分欢喜,道:“徐大哥,你以鸟为题,淫一句诗好不好?” 徐清不好意思了,擦擦手上的鸟血,结结巴巴地念::“呃,这个,独……独……坐空房呃手作妻,此……此事羞与外人提……” 徐清不敢再念问道:“这个算吗?” 聪明多识如黄诗梅,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徐清念的的歪诗,鼻子一哼,道:“徐大哥,你耍流氓!” 不过黄诗梅转头一想,难道这是徐清在暗示什么? 第三天,徐清在菜园子里摘菜,黄诗梅又跳了出来。 “徐大哥!” “哎呦喂,徐大小姐你怎么又来了?”徐清下了一跳,叉着腰差点没骂出来。 “怎么又来了,这话什么意思?”黄诗梅说着,挥一挥手中的一根长棒,徐清见了忙道: “呃呃呃,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话一出,黄诗梅用牙齿咬了咬,意思是,上次我动口,你不是也……徐清摸摸脖子那里,一阵恶寒: “好吧,你连口也不准动!” 黄诗梅灿然一笑,把手中那长棒展开,原来是一副山水画。 “徐大哥,你帮我题个诗吗?” 徐清一看,原来是一副山水画,山水之间颇有股超脱气质,徐清于是说道:“奈何无墨……” “走,去你家!” “额,你一个女孩子,去我家,不好吧?” “怎么,徐大哥还惧内不成?” “呵呵,你个女娃子都不怕,我还能怕?” 到了家里,徐清去书房题字,黄诗梅去拜访荀雪儿。 徐清在画上写到: “山就是山,水就是水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山又是山,水又是水” 写完了,徐清大呼过瘾,难怪乾隆爷总爱在名画上乱涂乱改。 “汉字,好句……”徐清自我欣赏一下,黄诗梅也见过荀雪儿回来了,面色不喜,似乎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走进来,看见徐清那笔臭字,一下子怒火外露:“哼,你这么敷衍我,不理你了……” 拿起画,气冲冲出去了,留下徐清一愣。一会儿,荀雪儿也来了,见到徐清说道: “徐大哥,诗梅,她和我说明白了,要嫁给你为妾,可我和她说了小月的事……她……” 第三十一章 诡运(7) 第三十一章 诡运(7) “花心大萝卜!”黄诗梅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死徐清,臭徐清!红漆夜壶!”红漆喜庆,夜壶刷红漆,却只能盛脏污,意思是浪费了一个好好的面子。 黄诗梅这是在生徐清的气呢。一方面,怪徐清敷衍她,他给徐清题字的那副山水画是她最得意的一副,可被徐清草草题上了那么几个臭字。 更让黄诗梅生气不已的是,徐清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对荀雪儿也忠心不二,可他除了荀雪儿,居然还有了其他女人,把自己的婢女嘿搞上了,还要给个名分,这个婢女也就是小月了。 嫁给徐清,就算是做小妾,黄诗梅也就忍了,她知道徐清身份其实是高贵的,除此之外,她也真的中意徐清。可现在,黄诗梅连小三都不算了,这是她不能忍的,气到处乱撒,荀雪儿也不放过:“这个荀雪儿,果然是个农家女,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黄诗梅又想起了那天荀雪儿说的话,觉得自己错怪荀雪儿了。 荀雪儿说:“诗梅,你喜欢徐大哥,我早知道的,你想嫁给他,我也知道……只要徐大哥愿意,我就同意,你做大妇也可以……” “再也不想理你了……”黄诗梅悲伤地说道,说完折了一根树枝,一片片叶子扯下来: “理你,不理你,理你,不理你……” 数落叶,数落叶,话说数落一词是不是这样来的?没将手中枝条叶子扯尽,黄诗梅就停了下来,将纸条扔在一旁。抛硬币也许做不出一个好的决定,但是它能让你知道心中所想。黄诗梅怕,怕最后那一片叶子数出来是“不理”。 手上又没事了,呆了半天,一个婢女走过来道: “小姐,有客来了,从长安来的……” 黄诗梅听了,立马回过神来,神色一变,一副当家人的气势俨然而出。黄诗梅整了一整自己的仪表: 头梳双环望仙髻, 金簪倒插,另有一支鸟雀衔珠金玉钗,斜插在一头乌黑秀发里,宝珠随步行摇颤,倍增韵致。耳边,一朵精致小花梳别于发上。 两笔小山眉平添黄诗梅一股子英气,面颊太阳穴处两道红色的月牙形斜红,又让她多了几分妩媚。 此时节,天气尚炎热,黄诗梅只穿一件素洁齐胸襦裙,虽说齐胸,但和外露毫无关系,照样裹得严严实实,只不过是将裙带系到了腰部以上,这种齐胸襦裙显得黄诗梅显得十分飘逸。襦裙外再披了一个“半臂”,也就是短袖一般的东西。 裙子下,雪白的脚腕,踏着一双木屐,屐于夏季赤足着用,为民间女子所喜,如李白诗云:“屐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 要去会客,黄诗梅换了一双蒲草精致编织的草履。 “诗梅,近来可好?”一位翩翩公子,面容比女人还要俊俏几分。摇着纸扇,一副满腹诗书的样子。 “欧阳镇东?”黄诗梅面色一冷,欧阳镇东她是认得的,世族嘛,就算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也要互相攀一攀。这欧阳镇东她见过几面,是个书生,家族也算一州中的头头。只不过按照黄诗梅她的性格来说,相比徐清“能武不能文”的这种类型,她更讨厌这些能文不能武的,对欧阳镇东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黄诗梅毫无热情的说道:“欧阳公子何事?” “哈哈,诗梅啊,你还是一点没变……”欧阳镇东倒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道:“诗梅,我知道你文武皆通,为兄有本书送给你做礼物吧……” “哦?欧阳公子送书?”黄诗梅倒有了兴趣,书在唐朝价格确实有些高,可是,送人也太寒碜了吧。不过,黄诗梅反而有了兴趣。 见黄诗梅脸色终于不在漠然,欧阳镇东愈加兴奋了:“我前不久,游历长安,恰好遇到了长安一代文宗开坛授课,有幸远远地听了……” 其实吧,欧阳镇东是去长安考进士去了,可惜,名落孙山,只能说成是游历。黄诗梅点点头,欧阳镇东继续说: “那人饱受长安士子书生追捧,大雪纷飞之日,亦有人苦苦研读他的诗词文章,被人敬为‘徐子’,而他竟然年不满二十……” 这是黄诗梅兴趣越大了,文废柴她不喜欢,可文宗级别又是一个情况了,武道要求也能降低,黄诗梅问道:“莫非这一本书就是徐子所著?” “嗯,没错,徐子一篇对韵,可写尽了天下八斗之才啊……” 谢灵运说天下才共十斗,他一斗,曹植八斗,天下人共分一斗。黄诗梅点点头,心里对那本书期待高了不少: “欧阳公子的礼物我收下了,请问找小女子可有什么事?” “的确有事相求,说来惭愧……”欧阳镇东面露尴尬之色:“诗梅,你也知道,我饱读诗书,可身无一技,家里寄钱也还要不少时间……” “哦,你我两家世交已久,欧阳兄暂且住下吧,一应食宿尽管使唤下人……”黄诗梅终于面露一丝笑意,欧阳镇东知道再无他话,也就识趣退下了,只是心里还有些惊艳于黄诗梅那一抹淡笑。 黄诗梅拿起那本书,轻轻拈开第一页,就是徐清写的望岳一诗。这首望岳,气势磅礴一下子把黄诗梅吸引住了…… 话说徐清离开长安之后,还引起了好一阵骚乱。京官外放,文宗去当刺史,这不是被贬了吗?长安士子眼看自己的“恩师”被贬了,一个个的痛心不已…… 上书,奔走,搞大串联……最后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徐清是主动请命去河北的。 为什么? 为救河北百姓于水火! 我不信,好好的长安不待,清要的官不当,去河北? 不信,那好……你难道不知徐子说的“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吗?这都没读过,还说是徐子门生! 如此,徐清的名声又大躁了一下。就上次,朝中御史参徐清“有辱衣冠”那事,虽然李渊发下诏书惩罚了徐清,可不到三天,那些御史也一一得到了弹劾! 原因就是士子们不愿意,他们不相信“日夜操劳”“夙兴夜寐”“为国为民”的徐夫子会做这种暴虐之事,再一次四处奔走,御史们便被以“民愤”的理由被弹劾了。 《徐子》也是在长安那群徐清的学生自己出资印制出来的,意外的事,本来他们是抱着亏本的想法印书,可没想到最后还大赚一笔。 这些事远在长安,身处河北的徐清不知道罢了。 黄家大宅内,黄诗梅正好也翻到了“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那一句,不禁拍案大喊:“好,好诗!”丝毫没有作为闺中小姐的觉悟。 黄诗梅细细地读,半日过去,翻到了最后一面,本以为没了的,可黄诗梅在最后一面却看见了一张“徐子尊相”的图画。 这一幅画一看就出自大家,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画的正是徐清哪天开坛讲学,在坛上大吐口水的画面。只不过因为时代和印刷的原因,画面仍然是粗糙的。 “咦?这怎么和徐大哥有些相似!?”黄诗梅也通画技,竟然瞧出来了画中的神韵很像徐清,她心里惊讶的比较:不到二十岁,长安,徐子……难道,真是徐大哥? 黄诗梅感觉上认定了徐清就是“徐子”,可理智让她不敢相信:“徐大哥有如此文才,这……” 嘀咕着,黄诗梅忙找出来徐清题过字的那一副山水画,看着徐清那笔臭字,一脸嫌弃。忍住嫌弃,黄诗梅读了下去: “山是山,水是水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山又是山,水又是水” “这字的确丑,可这三句话,却颇有些禅意,是什么意思呢?两句话中间那个又蝌蚪是什么意思……”黄诗梅即便是聪慧,也参不透徐清的意思。 可是现在,黄诗梅心里几乎已经认定了徐清就是“徐子”,只差当面认定了。 黄诗梅摇摇头,她实在不好意思去找徐清了。上一次朝着徐清和荀雪儿摆了脸色,发了脾气,算是得罪了将来的两大“上司”了。 本来黄诗梅的得失感还不多,可看了徐清的书,她彻底倾心于徐清了。 越是爱得深沉,就越是患得患失。 如今之计,也只有让家中长辈出面了。可黄家那群老头子本就不愿意看着黄诗梅嫁给徐清做妾,又哪里会帮她呢? 一来二去没有法子,这责任嘛,又重新回到了徐清头上: “死徐清,坏徐清,花心大萝卜!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再也……再也不叫你大哥了……” 刺史官田的小庄子里,徐清左拥右抱,懒洋洋在树底下歇凉,鼻子一痒: “哈嚏!” “哈嚏!” “哈嚏!” 连打三声喷嚏。荀雪儿掩嘴一笑,似乎有些深意的道:“徐大哥,有道是‘一声嫌,二声厌,三声情丝绵绵有三千’,看来是有姑娘思念你了……” “哦?难道是他?”徐清疑惑说,头却伏了下去,贴在荀雪儿肚子上仔细听胎,小月见此,也跟着徐清一起伏了下去,也贴着听。 “小月,你听什么?”徐清问。 “我,我和雪儿学一学……” “改天让你也怀一个,不,就今天吧?” 2017/10/5 8:50:35|43169771 第三十二章 诡运(8) 第三十二章 诡运(8) “哼,我在这里生闷气,他在家里左拥右抱,太可恶了……”黄诗梅不去见徐清,却天天叫人打听徐清的近况。得知徐清一天三顿,一顿三碗,还有两大美人一左一右服侍喂汤加菜,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而她黄诗梅,却只能一整天唉声叹气,半碗饭吃不下,还要天天见一些她压根不想理的人,比如欧阳镇东。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黄诗梅写了一封信,约了徐清到一处僻远的野外会面,徐清家里她是暂时不会再去了,免得吃醋嘛。再一个,她也知道只要徐清待她好,妻与妾,只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名分。 凡是在华夏,名位永远不会和实际利益有成正比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关系”。所以古代的圣人啊,反复强调,不要看重虚名,就是这个意思吧。 徐清收到邀请,不敢自作主张,请示完大老婆又请示小老婆,大小老婆都说: “诗梅是个好同志!可以接收进我们组织!” 徐清这才准备了一下,微微思考,也觉得黄诗梅这个女同志很不错,如果有缘的话,是可以收纳入房,若是无缘,也不能叫她伤了心。如果黄诗梅成了刘万金那种人的妻子,徐清也会大呼可惜的。 既然是约会,牛吃草等人也就没有同来,反正沧州境内那个势力敢惹怒徐清和黄家了。只不过,徐清还是带了三把火枪,一把中看不中用的文剑。剑是武器中的君子,凡是贵族成年男子出行没有不带一把的,换句话说,就是流行。 黄诗梅选的的地方,比徐清想象的还偏僻,方圆五六里没有人烟。走过几个弯口,七八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处亭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鲜有人迹的地方修建一座亭子。 亭子左边是一片密林,一座小山,另一边,一马平川,目极之处,是苍茫的小山。 黄诗梅依着亭边,呆呆的望着远方,显瘦的身子让人忍不住好好抱在怀里疼爱一番。 你在楼下看风景,有人站在楼上看你…… 近了,徐清观察到亭子周围的杂草已经被修整好了,干干净净,看来黄诗梅使了不少劲。黄诗梅好似没有发觉到徐清的靠近,徐清就一直站着,看着黄诗梅的背影。 “你还要等多久才准备和我说话?”黄诗梅转过头来,已经是泪眼汪汪,眼睛红了一圈,她一直等着徐清先开口说话的。 徐清心里感慨万千,他从没想过黄诗梅居然会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他还是低估了古代女子对爱情的认真啊。这一感慨,徐清原本想好的一些开场白,全都说不出口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徐清摇摇头,走到黄诗梅身边,也看向远远的山岚,一只手负在背后,一只手扶着那把文剑。 黄诗梅抬起头来,直愣愣看着徐清的眼睛:“你讨厌我了?” “唉……”徐清不敢看她。 “叹什么气,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告诉我!”黄诗梅不放过徐清,掰过徐清的肩膀,让徐清直视到她,她觉得现在徐清是不是徐子,有没有文采,有没有背景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她要一个答案。 黄诗梅本就是一个女将式的人,这一用力,竟然让徐清双肩疼痛不已。这一来,徐清愈加不知道说什么了,干脆顺势一抱,把黄诗梅拥进怀里,唤了一声: “诗梅……” “现在知道说什么了?”黄诗梅小脸贴在徐清胸膛上,使劲闻着徐清身上满满的阳刚之气。 “疼……” “就说这个啊!”黄诗梅一拳砸在徐清身上,她的拳头可不是和棉花一样,那可是实打实的带着武力呢! “我说我心疼,看着这个样子,我心疼……”徐清感受着黄诗梅身体的香软,不仅想到,荀雪儿不过是一个吻定的情,小月更不用说,恐怕早就瞄上了徐清,怀里的这位也没有穷追苦打,就得到了一片芳心,古代的女子真是好泡啊……可是,若不是有徐清有本事,恐怕这几人都不会遇到吧?三妻四妾的,三妻已经到手,不能再多了,真的不能再多了…… “真的,有多疼?” 这个问题和“你有多爱我一样”,是不能用语言回答的,徐清一个深吻回应了黄诗梅的款款情话,黄诗梅初此品尝这等滋味,一时间身子酥软火热起来。 “徐大哥,这……这里没人,要不我们在这里生孩子吧?” 吓,徐清心里大汗,这是要来野炊?黄诗梅果然是女中豪杰!徐清是老手了,自然还没有被这几个深吻给弄大魂迷意乱,还清醒的很。忽然,徐清耳朵隐隐察觉到了一种异样而熟悉熟悉的声音,他松开黄诗梅往地上一趴,耳朵贴在地面上。 他在军队中和程咬金等将领学过一招,可以靠听地来判断敌军人数,若是骑兵,几乎百发百中。 而徐清察觉到的那一丝异样而熟悉的声音,正是马蹄声! “六个?七个?”徐清技艺不太娴熟,只能听个大概,六七匹马,可能也有十匹马,急速地朝着徐清这边奔来。 骑兵,整个沧州也就在徐清手上能有百多人了。百姓家里,商队也有马匹,不过那都是驽马,驮马,跑不起来,这么飞奔地马匹,必然是战马…… 可战马又从哪里来的呢?骑兵又来干什么了呢? 徐清手下的部队,纪律严明,断不会在徐清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五个人以上的调动,骑兵更是不可能。难道是出现紧急情况了?那也不用这么多人来报信啊…… 徐清有很强的感觉,那些骑兵是来要他命的! 是谁要害我?黄诗梅?她邀请我来的这破地方! 徐清的思考不过一瞬,想到这个,徐清暴起身子来,虎目一瞪看着黄诗梅,只见她若受伤小鹿一般手足无措:“徐大哥,你怎么了……” 黄诗梅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心里道:我刚才是不是太杨花了?徐大哥不喜欢,他一定认为我…… 黄诗梅表情有愧疚,有后悔,有被杀,徐清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这几秒钟耽搁,徐清来的那条路上出现了一队骑兵。 徐清回头一看,马上数出来有十一个!而且,是突厥人! “徐大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错了……”黄诗梅还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中,不知道危险以至。 徐清心里一横,一把扛起黄诗梅,就朝亭子左方的密林子里面钻了进去。黄诗梅身体还没从酥软状态回过神来,也就任由徐清抱着了。徐清想,如果真是黄诗梅要害他,他手里也有了人质,如果不是,那也不能留下黄诗梅不管不是? 骑兵转瞬就到了,到了林子旁边还放了一轮羽箭,果然是下杀手的! 好在徐清也钻到了林子里头,身形快速移动,与黄诗梅一起在丛林里消失不见。 徐清有三把枪,没带子弹,装的也是实弹,不是散弹,就算百发百中,也最多打中三个人,如果对方只有六七个人,还有一战之力。可现在,十一个!徐清只能进入到林子里,暂避锋芒了。 林子虽然密,但是也只能挡住马,几个突厥人把马栓住,一行人想也不想就钻入了林子里。显然他们也颇等跟踪之法,寻着徐清留下的痕迹,穷追不舍。 徐清跑了一段路,黄诗梅也回过神来了,知道徐清不是要带她到林子里干活儿,而是在逃命。 她急切地道:“徐大哥,快放我下来,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追上……” 徐清一咬牙,算了,信了她,赌一把!放下黄诗梅,徐清终于有空整理掩盖一下自己走过的路了。黄诗梅也不简单,随手布置了一些似真似假的迷阵。 不久,徐清发现一个山洞,手里掏出一把火枪,钻进了进去。山洞里漆黑一片,徐清在洞口掩饰一番,无法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 徐清适应了一下黑暗,打量山洞,暗叫不好,这个洞很小,远不如他从外面看到的那样幽深。 只能祈祷追兵没看到洞口了。徐清抱着黄诗梅,伏在洞里面,却刚好是个上下体位。 “该死,有反应了……”徐清骂了一下徐小清,刚才在亭子那里都没这么没出息。黄诗梅也发现了徐清气喘如牛,一个邦邦硬的棍子顶着她,她哪里不知道这是徐清的男人气概实体化了。 徐小清这一闹,紧张兮兮的逃命变得旖旎得不行。 追兵没有放过徐清,还是追了上来。而且也发现了他们追击的猎物的痕迹,在这里消失不见,开始四处寻找起来。危险时刻,徐清的听觉变得十分灵敏。 脚步声,一步步接近了。 徐清手臂上一痛,用手一摸,原来是一只蜘蛛。捏起来,徐清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毒蛛,不然就要冤死了。 “蜘蛛啊,算了,我今天在劫难逃,反正要去地狱了,就不杀生了,放你一条命……” 徐清那着蜘蛛往外一扔…… 几十息时间,蜘蛛拉过来一张已经织好了一半的蛛网,刚才徐清打扰到它了,差点断了…… 徐清看着蛛网,心里生出一个想法,要是蛛网织好了,那追的人还会进来吗? “大哥,那边有个洞!” 第三十二章 诡运(9) 第三十三章 诡运(9) “老大,那里有个山洞……” “哪呢?” 徐清闻声,也顾不得对黄诗梅保密了,拿出来一把火枪。不管怎样,总要反抗一下不?徐清悲哀啊,刚混的风生水起,居然就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殒命,雪儿她们怎么办啊……还有我那没出世的孩子,唉…… 都怪黄诗梅! 徐清想着,使劲压了一压身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压,黄诗梅果然有了感觉,强忍着不发出声来。 徐清再一抬头,那张蛛网已经结了一大半,还剩下个小洞没有织上。 “谁去看看……”一个粗犷的声音想起。 “让三儿去?” “怎么又是我,让九儿去!” “别嚷嚷了,一起去。” “老大英明……” 脚步越来越近,那张蛛网也接近完美。 突然,一声怪叫: “啊~” “什么?有人?”一众追兵被吓个半死,那当老大的却大笑: “哈哈哈,你们这群胆小鬼,你看,洞口有一张蛛网,里面肯定没人……” 众喽喽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 徐清也道:“吓死小爷了……” 待到再也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洞内二人都是长呼一口浊气。这山洞,那蜘蛛,总算救了他们一命。 “黄诗梅,你看你把我害的……”徐清坐在地上,抱怨黄诗梅到。 “对不起啦……”黄诗梅揉揉被徐清压得麻木了的地方,委屈地说道。 徐清回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黄诗梅有可疑的地方,应该不是她主谋的,可这次会面知道的人不多,徐清这边也就大小老婆知道,那么问题就还是出在黄诗梅那边,徐清问到: “诗梅,这次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黄诗梅低着头道:“那……那可就多了……马车夫,一打婢女,修补亭子的泥水匠……”黄诗梅越说声音越小,她也知道是她这边出了岔子,这个岔子还差点害死她的徐大哥。 见她这个样子,徐清也只是无奈,长叹一声:“唉……休息一下,再等一会儿我们出去……” 黄诗梅点点头,环顾一下四周,哪里有地方可以休息?刚才是逃命,才没心思管山洞里的环境,趴在地上。可现在一看,哪里还敢休息,洞顶倒挂着几只蝙蝠,地面上软瘫瘫的泥巴,里面不知道掺了多少粪便,还有蛇褪下的死皮,六寸长的蜈蚣…… “唉,可现在又不好出去啊,他们刚走不久,很有可能会折返回来……”徐清懂得黄诗梅的犹豫,还好洞顶比较高,可以站着。 黄诗梅眼睛一亮,指着一个稍有光泽的不明物体道:“咦,徐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徐清顺着黄诗梅手指你看,即便是暗黑一片的山洞,也能若隐若现的看见微弱的金色光芒。 “金子?” “宝贝!” 徐清在心里惊叹,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徐清要上前查看,却被黄诗梅拉住了,回头一看,见她一个劲的摇头。 “怎么了?” “徐大哥,我有不好的感觉,别去看吧……” “唔,好吧。”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有很多不可思议的,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如母子连心。天大的宝贝,对徐清来讲,没有他一条小命重要。话是这么说,等到徐清走出困境之后,他还是对这个未探明的物件恋恋不舍,这种感觉,叫做强迫症。 徐清把心思放到了追他们的那一队突厥人身上,他们到底是谁? 要说他们是突厥人吧,可 他们说的中原话,要说他们是中原人,可他们的服装完全不像正常人。唐朝杀马特?还是上一次的暗河反击遭到了报复? 一照面就下杀手,目的性极强,追击技能加满了点,专业性极强,有战马可骑,其培养造价肯定不菲。这样一队人,沧州会有多少? 完了,荀雪儿她们! 徐清一想起荀雪儿她们会有危险,也就顾不得等待了,带着黄诗梅一步三看出了山洞,绕着奇行八折路,出林子而去。 一定要没事,不然,我的怒火,不是有人能够承受的!徐清心里在呼喊。 快走出林子之时,一声马鸣传到徐清耳边,徐清暗道倒霉,撞到刀口上了。原来,徐清又回到了扛着黄诗梅钻进来的那个地方,那一队突厥人的马正好拴在这里。 马在这里,肯定会有人留守,有多少人? 徐清牵着黄诗梅的小手,在灌木里慢慢前进,朝着马群一看,只有一个人! 徐清想都没想,也不管有没有其他暗哨了,松开黄诗梅,掏出火枪,奔走几步,靠近了一点,见那留守的人发现了他,果断开枪! “砰!” 一颗铁丸穿透那留守之人的头颅,由于铁丸不规则,进入头颅之后运动也不规则,那留守之七窍流血。 徐清松了口气,不想后世的狙击手,专门大头,以求一击毙命。用这种土式火枪,可不能瞄准了头,只能瞄准身子开火。打中头,只能说这一枪打歪了,真正的歪打正着。 徐清以为无事之时,黄诗梅却大喊:“徐大哥,小心!” 原来真有一个暗哨! 黄诗梅虽惊讶于徐清手中可以发出雷声,发出火光的武器,可她毕竟是女中豪杰式的人物,自然不会干看着,她一直观察着周围,帮徐清预警。 黄诗梅和一只弩箭同时飞向徐清,一个是要徐清的命,一个是要救徐清的命…… “嗖!” “徐大哥,小心!” 面临危险,徐清早就调整为战斗模式了,反应也比平常嘻嘻哈哈的徐清要敏捷不少。见到黄诗梅要替他挡箭,徐清掏出又一把火枪,一个驴打滚,绊倒飞扑过来的黄诗梅,让弩箭落空,一只手在这一滚之后果断开火。 “砰!” “傻丫头……” 上一次打野猪帮的时候,黄诗梅就想这样救他的,上一次没有救成,这一次又落了空。 “傻丫头,你就这么想报了我那救命之恩?”徐清见一枪打中,坏笑一下对黄诗梅说到。他说的事,是第一次见黄诗梅的那次,他带五六个亲兵解了黄诗梅的盗匪之围。 可就在这时,一个让人后脑皮发麻的声音响起: “嗖!” 枪打中了,但是那人没死! 这时候,黄诗梅把徐清一翻,压在身下,袖中一把匕首抽出,顺着弩箭箭头一击: “铿!” 弩箭应声而飞,再一次没有击中目标。黄诗梅在徐清身上单手一撑,身子跃起,走到那暗哨旁边,连捅几刀,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说起来慢,其实这两条命的消失也不过电光火石一般,几十息罢了。 徐清也不客气,将拴在这里的马匹全部给放了,然后忍着恶心,将两颗子弹找到,一颗射出来了,一颗还在人肚子里头。 留下两匹马,徐清和黄诗梅一人一匹,飞奔回家。 回家一看,小月带着荀雪儿在门口晒干菜呢。徐清提着的一万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黄诗梅骑着马跟在徐清身后,不敢露面瞧荀雪儿二人。走近了,荀雪儿笑了一声道:“徐大哥,看来雪儿又多了一个姐妹了……” 说完,荀雪儿眼里一半爱恋,三分不舍,还有一分欣慰,一分徐清看不懂的颜色。 荀雪儿说得客气,黄诗梅也不好再端着架子,也微笑一下道:“徐夫人……” 一边的小月打趣道:“还叫徐夫人?” 黄诗梅看看徐清,见徐清点点头,羞赧唤到:“二位姐姐好……” 小月道:“我可不敢做姐姐,我只是少爷的婢女……” 徐清听了,身形一转,跳到小月背后,拍了一下她的小翘p说:“再过几天,把你们一起娶进来,不分高低,不分彼此,我待你们都一样的,知道了吗……” 徐清说完,看了一下三人,三人都互相看了看,点点头,算是正式接纳了对方。 荀雪儿体贴,小月是徐清的小神算子,内相一般的存在,黄诗梅算是徐清的女将了吧?嘿嘿…… 徐清看着眼前三女能和谐相处,十分宽慰,人生如此,做男人如此,还想有什么其他要求呢?也难怪将相和能够成为美谈吧…… 不过,徐清想起远在辽东靺鞨的地方,还有一个小萝莉公主说要嫁给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美好的时光最让人忘记伤痛,特别是美女环绕的这一类,效果更加明显,刚刚不久过去的虎口脱险,已经被徐清抛到了脑后。 洗个澡,换件衣服,端一盘洗净青枣,好好休息一下。黄诗梅留了下来,和荀雪儿他们一起服侍徐清,早早的熟悉一下“业务”。 傍晚时分,徐清看着如血的夕阳,心道,莫非哪里有了血光之灾不成?又是哪场大战结束啊,想不起了…… 徐清的问题,马上有了答案。 远远的天空上,映衬着血红的夕阳,一道乌黑的黑烟冲天而起,显得格外刺眼,接着,又一道黑烟,在然后,又是一道! 三道黑烟,是徐清给暗河的信号。一般来说,只有徐清联系到暗河的时候才会用到,除非暗河出现了巨大的危险或者伤害,才会主动发出联系信号。 而且,这是三道黑烟! 一道黑烟,首领阵亡,两道黑烟,人数减半,三道黑烟…… 灭顶之灾! 2017/10/6 9:39:04|43214147 第三十四章 诡运(10) 第三十四章 诡运(10) 暗河出问题了,沧州地界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刺史府?哪里只能吓住平民百姓…… 徐清想去营救暗河,却又不敢放下荀雪儿等人。 两难之下,徐清让驻扎在附近**业一队人马调来,先护送荀雪儿等人去黄家。黄诗梅在黄家经营多年,对黄家上下应该熟悉情况,去那里,相对来说应该算比较安全的。 另外,徐清快马回到沧州城,带着骑兵营赶往暗河驻扎地,哪怕手中有枪有弹,他也不会自负到单身去救…… 另外,通知牛吃草,王山,楚江,齐泰带齐所有徐清能够调动的部队,成包围态势合拢在暗河驻扎地周围。 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世家俱灭之后,有不少零散私兵转而投入州兵,加上招收的团结兵,沧州的州兵又进一步扩充不少,整整五千马步军! 暗河到了现在,可不仅仅是徐清的兄弟了,那是徐清的乾坤圈风火轮,左膀右臂,眼鼻耳舌一般的存在。有了暗河,徐清才有了三头六臂。 暗河还能够发出三道黑烟,说明杨成杨信还在,暂时还没有到达全军覆灭的程度。徐清心里只想一个,无论来人是谁,或者说背后的人是谁,都要将进攻暗河的人,通通留下! 州兵如潮水一般涌出沧州城,近一个半时辰急行军,就已经初步的展开了包围阵型。徐清带的骑兵速度更快,不惜马力的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暗河驻扎地——暗营: 营地外围,一百多个人站立在那里,一块黑巾遮挡着他们的面容,眼中乍出冷光。手中横刀斜持,不少人的刀口上都残留着鲜血。地上横着竖着躺了不少尸体,有暗河的人,也有不明身份的。 看来,已经经历过一场大战了…… 狡兔三窟,暗营深处,杨成杨信带着剩下的十多个人暂时躲避了起来,总算保留住了火种不灭。这个地方很隐秘,易守难攻,只是空间狭小,经不住用火一烧。 “杨成,我们不该发信号的……”杨信沉声道:“主公见了黑烟,马不停蹄赶来,恐怕带的人不多啊……” 杨成长叹一声:“唉,我也想不到啊,居然惹到的是这么个大家伙!” 暗营外围一百多人,装备精良,所佩戴的横刀,比暗河佩戴的长三到五寸,弓箭手几乎全是神箭手,百发百中。装备和人员素质上的差异,使得暗河与他们刚一接触,没有五回合,就落于下风。还是杨成杨信急流勇退,才保住手中的力量。 另外,还有毒蝎子的人外出不在,断红尘的人去了靺鞨。此消彼长,人数也不足,以暗河现在的力量,对上来犯之人,不喾是鸡蛋比石头。 “如今之计,莫若突围,哪怕有一个人出去了,能给主公报信,也是好的啊……”杨成摸着下巴,一脸决然之色。 杨信却摇摇头,忧心忡忡道:“不妥,这是白白送了弟兄们的性命。” “杨信,你别忘了,我们的命还是主公救的呢!”杨成提高了声音,引得在场其他人开始注意了。两人之中,杨成多勇,杨信多智。 杨信听了,急急地回到:“你以为我怕了?你想想,就凭我们能冲得出去?还不如留下来,等主公一来,两面夹击或许还有转机,要知道,当初宇文通以一敌十没压力,也不是主公的对手!” 在场其他人听了,面色微微有些激动,他们平日里极少知道暗河王的消息,现在听到不可一世的宇文通也打不赢暗河王,不由得对现在的绝境有了些许希望。 杨成长叹一声道:“双拳难敌四手啊……” “我猜,主公一定带了他的一百骑兵而来……”杨信眯着眼睛,目光如炬。 众人听了,眼睛中的希望愈加多了,骑兵对战步兵,那是天生的压制。 可惜,他们好像等不到徐清的到来了,外面的人,放火烧寨了! 徐清带队接近到了五里多时,速度就慢了下来。他虽愤怒,却并未疯狂。能让暗河感到灭顶之灾的势力,哪里会让徐清懈怠呢?慢下来行军,既可以让马匹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又可以不让奔腾马蹄声暴露自己,保证骑兵的“突”和“疾”的优势。 事不尽如人意,走到二里路的时候,徐清远远看见暗营火光冲天! 暗营不是在什么山上驻扎,不存在佯攻俯冲的问题,徐清挥刀向前,喝到: “冲!” 作为将帅,徐清一马当先跑在前面。 暗营旁边: “报,一里外发现上百骑兵!” “撤!”那为首的人想也没想,低沉地说道。 一里远是多少?就是五百米。五百米远,人要跑多久?一分钟,最多两三分钟,马就更不用说了……人能撤得走吗? 可是那首领毫无犹豫,直接了当,下令撤退。语音一落,一百多人也毫无犹豫,立即如鬼魅一般四散开来。 这是化整为零的战术,只要等到脱离了追击,就会汇合到预订地点,哪怕失去了少部分力量,也对大局无碍。使用这种战术的,恐怕只有家大业大的人才舍得吧? 若是一百步兵,对上一百骑兵,任你步兵单兵素质再强,只要骑兵不是病秧子,那也要冲得你七荤八素。可单兵作战,徐清还真不敢用手下的骑兵散开去追。 等到徐清追到,已经只看见四散而逃的背影,还有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不住的轻蔑。 徐清强忍住怒火,提醒自己道:“救人重要……” “八十骑集结待命,剩下的四处寻找活口!”徐清吼叫到。 “杨成!” “杨信!” “活着给我答应一声,死了给老子还魂!” “暗河还有人吗?!” 徐清一个人在各处角落寻找,喊一声没人回应,喊两声,三声,直到徐清喉咙嘶哑,还是没人回应。徐清欲哭无泪,甚至忘了自己还身处熊熊大火中间。 “啪嗒!” “主公小心!” 一根横梁被火烧断,就要砸在徐清头上的时候,杨成杨信齐齐跳出,一记飞踢将落下的横梁提走。徐清大喜,却一话不说,看着杨成杨信身后的暗河成员鱼贯而出,激动得说不出话,忙赶出了危险区域道: “还有其他人吗?” “……” “嗯?怎么不说话……”徐清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心里一沉。 “……” “杨多眼呢?张狗蛋呢?毒蝎子呢?!” “主公,我等无能……”杨成杨信跪了下来。 “起来!忘了规矩?”徐清红着眼睛大吼。 暗河的规矩是见面不跪。 徐清这一吼,杨成杨信慢慢站起来低着头啜泣道:“狗蛋被乱箭射死了,杨老爹被砍了头,毒蝎子外出未归,暂时还没有消息。” 这次换徐清沉默了。 许久许久,徐清道:“他们是谁?” “主公,这次遇到了铁板,兄弟们恐怕要白死了!”杨成哭丧着说道。 “放心吧,这一次,就是天公在捣乱,我也要斗他一斗!”徐清补充了一句:“你们是我兄弟,如我手足,敢伤我兄弟者,冒犯我家人者,虽远必诛,虽强比灭!” “主公!” 在场的暗河齐声感动道,暗河的规矩和精神虽然早就在他们心里形成反射,可那只是训练得来的,毕竟没有见过真的不是? 可现在,暗河王,神秘中的暗河王,在他们面前说,他们是兄弟,是家人,冒犯他们的人,虽远必诛! 他们不是徐清手里的一张冷冰冰的棋子,也不是简单的杀人机器,是有血有肉的人了! 有血有肉,信念才会无坚不摧……徐清这一次没有再带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派出骑兵,给牛吃草四人发出合围缩拢的命令,为避免被截住,每个人分十批送出。 牛吃草等人差不多形成了合围状态,剩下的只要修补缺口足矣。四散的那群人,应该还没跳出包围圈就会遇到迎面而来的合围部队。 剩下的骑兵,由徐清带领着,在包围圈里游走,见一个杀一个。而暗河成员,他们带着徐清的信物去执行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去黄诗梅和徐清见面的那个亭子,搜捕追击徐清的那一队人。徐清有感觉,围攻暗河的人,都是硬茬子,即便是捉住了也撬不开嘴。 包围的部队里,都是三人一组,一人拿着弓箭,一个拿着长枪,还一个拿着横刀。两组之间不超过三十米,两两相望,一旦有事,立即靠拢。徐清手下的州兵虽然比不上特别训练出来的杀手,但也不弱,从远程武器到,近身格斗,不说一击必中,三击之下,也能让人死的不能再死。 包围圈越来越小,撞上包围圈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没有选择突围,而是另择出路。哪里容得他们找到一个细缝儿? 不久,那些人都意识到了危险,开始在包围圈里聚集。所以徐清这边,带着骑兵队乱撞,也收获不小,只是一个活口都捉不到。 现在最怕的,就是狗急跳墙了,怕他们集结起来朝一个点冲击那包围圈可受不了这一冲击。可他们四散而逃,又没人指挥,狗急了,却跳不起来…… 网愈来愈小,已经看见网里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 第三十五章 言商(1) 第三十五章 言商(1) 寂静的山岭下,耸动着一个个人影,还有摇曳着的火把,无声,连空气都凝住了,只有暗夜无边…… 最后的敌人已经聚集在眼前这座岭上,无处可逃,只等徐清下令进攻了。 可徐清却下令,在岭下驻扎休息,因为他已经累了,士兵也累了,马也累了。虽然凭着人数上的优势在,山上的敌人是不堪一击的,可徐清不想因此付出更大的牺牲。谁的命不是命呢? 徐清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徐清下令,放火烧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放火烧了暗营,徐清不玩玩火攻?那可就输了气势。况且,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证实了对方应该是一营死士,留不下一个活口,与其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像蚂蚁一样进攻,不如一把火烧他个精光。 火势蔓延的很快,比初生的太阳更红…… 简单的说吧,山上的人忍不住火势蔓延,置之死地而后生,发动过几次突围,可还是都被徐清指挥用箭射了回去。最后对方首领想和徐清鱼死网破,带着本来就不多的人冲击徐清所在的中帐,可惜只是不自量力。 战斗,赢得毫无悬念,只是徐清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快意恩仇,执掌生杀夺予,实际上是要背负很大的压力的。还有一个东西让徐清高兴不起来,那头领人物死之前,远远地给徐清留下了话: “你敢用官军对付我们,坏了大规矩!等着上面的人,暴怒吧!” 徐清很郁闷啊,到底得罪谁了?动用官军,又怎么坏了规矩? 从上次黄家盐铺的那个谋杀案,到现在为暗河报仇,徐清面对的是一个对手,可是,徐清连对手到底是谁都搞不清楚。拍了一地的苍蝇,却不见背后的猛虎,关键是苍蝇还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早知道,就不管黄家那劳什子事情了…… 暗河回来之后,带回来一个确切消息,徐清得罪的人,来自长安,但却没有更具体的消息了。又是一个断了的线索,徐清心里挠痒一般,也没无可奈何。 暗河大受损失,急需补充血液,徐清就直接把他们安排进了军队,让他们暗中去搜集可以培养的人手。另一边,徐清也“老实”了不少,没有再四处乱窜。重新打造了一批火枪,给荀雪儿她们三女装备好,以防万一。 暗营那一战,应该是给了对方大大的损伤,日子似乎平静了下来…… 一个月过后,田里的粮食开始收割,金灿灿的田野一点点被镰刀蚕食,留下一个个的秸秆堆和黑色肥沃的土地。秸秆放在田里晒一晒,可以拿回家补房顶,垫床铺,还能做柴火。 洛南有人过来了,带过来许多徐清田里的出产,还有几十头大白猪。这可把徐清乐坏了又有半年多没吃猪肉了,外面的那些吃shi长大的猪,哪里敢吃? 丰收的季节,家家都有余产,可家家也有不足,就要用多余的,去换不足的。所以一到收获的季节,商人就开始活动了。用工业产品,从农民手中换回来农产品,又转手买给手工业者,要是运到缺粮的地方一倒,马上就是几倍的利润。 徐清抽的税非常低,基本只够徐清上交国库和发工资的。盗匪没了,不用交保护费,加上今年收获还算不错,百姓家里终于能过一个安详幸福的年了,连猪肉也变得紧俏起来了。从隋末,到今年徐清来沧州,沧州百姓算得上过第一个肥年了,百姓为了感谢徐清,这一年秋天出生的孩子,都被冠以徐姓。 流民也有粮食获得,肚里不缺食,就会想其他改善生活的事。流民们自发的组织起来盖房子,铺桥修路,最重要的是,盖了一座庙——徐刺史庙。 徐清听了这件事,他乐呵呵的换了平民衣服去徐刺史庙看看他自己的神像。却只看见一个大腹便便,长须刚目的猥琐中年男人像,合着百姓心中的好官都长这副模样? 这种个人崇拜是要不得的,不实惠啊……徐清不客气的在神坛上拿了一个大苹果大吃起来,结果被庙祝那扫帚追了出来,这还不算完,出了徐刺史庙,庙祝招呼过路之人一起追徐清,要不是徐清跑得快进了沧州城,不然还真得被愤怒的“信徒”给削平了。 在徐清和世家商业战的那几天,徐清发布了一个政令:沧州境内免过路税。可在商业战结束,甚至世家灭绝之后,徐清一直“忘记”把政令收回。这导致沧州城内的商队与日俱增,好有一副摩肩接踵的繁荣迹象。 徐清站在城墙上看着一队队的货物运进沧州城,又一队队运出去,口水那个流啊…… 如此多的商人啊,那一天的流水账该有多少?稍微抽一点点,那又会有多少钱?虽然抽的税是进了公家的账上,可整个沧州不都是在徐清手上么,想拿多少拿多少。 实物税徐清是不会重新收的,那个东西收益少又让商人望而却步,一旦开征,沧州城繁荣的景象就会如泡沫一般快速消失。徐清要收的,是增值税…… 以前的税收制度是,一斗米运过来,不管你卖多少钱,反正进城就抽十分之一。十分之一是给朝廷的,还有税吏的辛苦费另算,去茶水,脚路费,耗损,虫鼠费各种明目。这种税收制度对商人来说是很不合理的,赚了钱还好,可以补上税收那一块的损失,可假若没赚到钱,就那抽的这几次税,就得让商队亏到吐血。所以以前的商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不肯出手货物。 而徐清要征收的增值税则不同,举同样的例子,一斗米成本十文钱,二十文卖出去,那就收一文钱税。也就是说,如果一趟跑商没赚到钱,好歹还能原原本本收回来货物,不用抽掉十分之一。这一来,商人的风险就大大降低了,凡是手里有货,不都来沧州先看看? 可是,怎么收税?谁来收税? 这一个制度需要两个方面能配合自如。一方面是商人要配合,如果他们将账目弄虚作假,明明利润十文钱,他硬说一文钱,这税就收不上来。当然,徐清可以官方查账,可那挨不住许多的商人联合起来对抗啊,最终,又会走到官商对立一条老路上去。 另一方面,就是税吏的素质了。阎王易过,小鬼难缠,税吏就是小鬼,如果他们阳奉阴违,对下巧立名目,对上隐瞒私报,照样的又会一如从前。 制度未定,人才先行,先办一个招聘会吧! 一张大红纸贴在菜市口的布告牌上,红纸两边站立了两个威武雄壮的士兵。过路的人一看,咦?是红纸,是喜事!难道又要减税了?赶紧凑了过来……华夏自古爱从众,不一会儿,布告牌下面就人头攒动,密不透风了,哪怕在场的人没几个看得懂布告牌上的东西。 “挤挤……挤挤……让我先看看……”一名瘦插缝儿伙计挤进来,拍拍胸脯,站到前面自豪地看着道:“我认字,给大家读一读……” “哎呦,看不出啊,你还识字?”一个人带着疑问地道。 “我这叫真人不露相……”瘦伙计念道:“招……长一人,二人,干……五十人,一百人!” “就,就这个?我看那好些个字呢……” 瘦伙计黄脸腾的就红了,他曾经帮着掌柜管过几天帐,他一看布告牌上挺多数字,马上跳了出来,可布告牌上的字他只认得数字啊,其他那些字他哪里认得,只得灰溜溜下来了。 又见围观群众混乱了一番,人群里有人道:“张书生来了,他识字,让他看看……”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人拿着纸扇悠然自得,闭目养神。众人心里暗骂一声,你要我们让路,说一句话不就完了吗,装什么高深?只不过众人还是凑出了一条空道,让那书生趾高气昂的到了布告牌下。那书生摇了一摇头,看着布告牌念: “招聘:刺史府新建商税司,招司长一人,副司二人,干事五十人,巡街一百人。即日起,有意者十日内到刺史府面试,择优录取。特,无人不可……” 众人听了砸舌,一个进城售米的老农开口道: “这,这刺史府招长工?” 如今田里粮食收了,他正想干点零活儿贴补家用呢。另一个老农听了,也是眼睛一亮: “听说这新刺史是个大好人,连流民干活也给大白米饭吃,要是他招长工,那工钱该不会短的!” 一个屠夫大笑一声:“哈哈哈,你这两个糊涂老倌,刺史大人是招税吏呢……” 那书生听了,做模做样点点头:“然也……” “嘿嘿……而且啊,好像还没有条件,你这两个老倌去当当官?” “不敢不敢……”那两个老农连忙摇头。他们口说不敢,其他人心里却暗自计较,哪怕是当个小巡街那不也是铁饭碗,吃皇粮?光宗耀祖啊!这次一次招一百人,我难道比别人差? 那书生却一脸不屑:“呔,税吏罢了,哪里能算官员?但税吏好歹也是朝廷中人,怎可谁都能去,这刺史糊涂啊,有辱斯文!” 书生说完,飘然而去…… 2017/10/7 10:19:39|43261352 第三十六章 言商(2) 第三十六章 言商(2) 建立商税司,无条件招聘人员,徐清的这一封政令一下,沧州各方反应不同,差不多分为了两派。 一派,以沧州的书生为代表。徐清招人不设条件,一下子让他们自诩高贵的读书人身份给弄成了一文不值,这让他们极度不满,联合起来对徐清展开口诛笔伐,说徐清坏了朝廷的抡才规矩,坏了天下的根本。 在那些读书人眼里,士农工商,他们才是天下根本,其次才是做田扒粪的、打铁锯木的和行商的。既然是根本,缺了谁都不能缺了他们。 这个等级观念在,他们在哪里都不容许这个被破坏。进城要读书人先进,吃饭要读书人先吃,总要高人一头,先人一步才舒服。你要问他为什么,他要说:孔子讲的“先进于礼乐,君子也”,我们读书人要当君子,自然就要处处为先了。孔子的理论,就被读书人如此运用于实践了。 另外一派,就是普通百姓了。徐清的减税,低价粮每个政令都为他赢得了巨大的人气,徐清是个好领导的观念深入人心。别说是招人去吃铁饭碗了,就是徐清在外面振臂一呼,也会有成千上百的人相应徐清。 只不过有的人认为自己没什么才能,帮不上刺史的忙,才没有那么热衷于这次“招工”,也就是徐清说的招聘会。 毕竟是“铁饭碗”也,还是有不少人眼巴巴盯着的。司长副司,他们不敢期望,干事巡街还是能觊觎一下的。 小四就是其中之一。 小四是老四的儿子,长的高高壮壮的,人也机灵,会算数。本来小四是在酒楼跑腿的伙计,无意中看到徐清的布告,心动之下回家和老四一合计,老四举双手赞同,于是就决定来试一试了。 小四换了一件半新半旧的麻布衣,缩着脖子瞅门口那威猛的卫兵,在沧州内城门口“路过”了好几次,一拍腿,一咬牙,才走了进去。 小四不知道的是,他一进门,他的身后立即引来了无数眼光。原来是所有人都不想做第一人! 进了门之后,见那卫兵没有动作,才长出一口气,背后湿成一片。 小四抬头一看,是两张牌子,左边写着:“干事”,右边的是“巡街”。小四想到,干事招五十人,巡街招一百人。而且小四不知道干事是啥子,至于巡街,小四听名字就知道是巡逻街面的。 “好,先试试巡街吧?”小四心里道。迈开腿就朝右边的走廊走过去。 小四进大门那一刻,就有一个小厮飞奔进内院,大喊道:“有人来了,刺史大人,有人来了!” “噗……” 徐清正吃桂花糕呢,听见有人来应聘,激动得桂花糕从鼻子里喷出来。那能不激动?从吃了早饭开始等,都老半天了……看来他还是轻视了封建等级的压力。 小四走到后堂面试地点之时,徐清已经整理好了仪容仪表,端坐在上位。小四见了,毫不犹豫跪了下来,道:“草民小四,拜见大老爷……” “唔,你为什么要应聘巡街啊?”徐清自有官威。 小四紧张的不行,抖抖索索道:“草民……草民不知……” 徐清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可有一长?” “小民会算数……”小四答到。 “哦?我考你一题……”徐清摸着下巴微微思考一下道:“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哈哈,有趣……”题目一出,小四展开思考,竟连紧张也忘了:“兔有十二,鸡有二三,如何?” “嗯,不错,还有一题……”徐清又问到:“今有木,不知长短.引绳度之,余绳四尺五寸,屈绳量之,不足一尺,木长几何” “这……”小四沉吟一下肯定地到:“绳长十一尺,木长六又五寸也……” “好……”徐清满意的点点头,难得有人“不务正业”学习算术。徐清继续提问,不过这次徐清不再问算术了,他问:“你为什么想当巡街啊?” “草民……草民想挣一份好活儿,不用被别人呼来使去。” “我和你说,巡街一职就是维护沧州治安的,不论风吹日晒,都要在街上巡逻,你还愿意?” “恕草民直言,还要工钱够就行。”小四咬咬牙道,做田扒粪哪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可那个又比得上吃皇粮倍有面子? “哈哈哈,放心,一年十二两,月禄米五石!”徐清直接摆出来了工资待遇。 “吓!月禄米五石?”小四差点没蹦上房顶。 五石米,六百斤!一年能吃多少米?一天吃一斤也不过三百多斤,这一个月就挣出一年口粮来了,哪能不干?绝对要干啊,累死了也要干……什么?还有十二两银子!一两银子能换千余开元通宝,五钱一斗米,那是多少?小四下意识的把徐清给出来的待遇换算成粮食,可他发现,他已经激动得完全数不清一二三了,看着徐清一个劲儿的点头,意思是他肯干。 徐清却没有小四他期待中的点头,而是道:“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有一个马车司机,驾车技术很好。一天,他发现一块头儿般大小的金子放在悬崖边上,却只能驾车去取。如果你是那位马车夫,你会怎么样做?” 这可是某佛学院的题。 小四忐忑的道:“草民不会驾车啊……” “假设你会驾车,而且很会驾车,怎样?” 小四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草民不去,那可是悬崖哩,马也有失蹄之时,金子没命重要!” “好,我现在拜你沧州商税司副司,从九品职,干得好一年后擢正九品。” “九……九品,九品官?我?”小四眼睛瞪的比牛眼睛还大。他本就只准备混个巡街,以后也好管上一片街,说出去倍有面子。可现在,却成了官!有品级的官!小四家往上十八代也不曾出过半个官啊…… “嗯……”徐清微微点颔。 小四连忙跪了下来,感激涕零的道:“大人恩情草民比当大谢,敢问大人是?” “沧州刺史徐清!” 小四听了猛然抬头,注视徐清三秒钟,翻白眼晕了过去。 “快来人~掐人中!” 一柱香时间后,小四已经换了一身绿袍官服,头戴青色僕头,出现在内城门口。少年英俊挺拔,官服稍小一点显得修身。外面等候的人见了,齐齐看过来,有人惊呼道:“那不是,刚才进去的那小子吗,他怎么穿上官老爷的衣服了!” “嘿,小心说话,不要命啦!”又一人站了出来提醒到,有官袍加身,就是一根木头也有三分威慑力。 小四环顾一下门外众人,强忍住两腿打颤道:“承蒙刺史大人恩惠,在下以一介草民之身,忝位副司,诸位有应聘巡街,就和我来吧……” “什么?他真的当上了官!”众人悲呼,可惜自己没有第一个进去,若是第一个进去,现在肯定就是他们当官了。悲呼没用,另一个副司被徐清内定了,也就是徐清的门生——韩子棒。 徐清对韩子棒和小四只有三个要求,第一不能收受贿赂,第二不能有所歧视,巡街要身强力壮,干事要会算术,但技能越多的,肯定越先录取。第三,宁滥勿缺,平等归平等,到是偷鸡摸狗,坐吃山空的人,徐清是不会要的。 将招聘会的事甩在一边,徐清也不得闲,还要去一趟黄家。 黄诗梅和徐清的事情基本上是定下了,只不过还没有对外宣布。话说徐清作为县伯爷,倒是有几个“配额”的合法妻妾,不用像普通百姓一样取俩老婆还要偷偷摸摸,瞒天过海。 带几个骑兵随从,踢踢踏踏到了黄家庄园,徐清四处打量,枯藤老树,小桥流水,上一次野猪帮在这里烧杀抢掠的痕迹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只不过从当地人的眼神里,还是看到了对外来生人的恐惧和警惕。 徐清穿得华贵,也比较面熟的样子,所以黄家下人没有过来阻拦,徐清得以径直去了后院找黄诗梅。 穿巷过门,找到黄诗梅的那座院子,正打算进去呢,一个声音在徐清身后响起: “站住,你是何人,敢在后院乱窜?” 徐清回头一看,见一翩翩佳公子,折扇纶巾,诗书华气,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真一个潘安似的美男子!原是寄居黄家的欧阳镇东…… 徐清心里暗骂欧阳镇东伪娘,嘴上也不客气道:“我乱窜,你又是谁,你在这里干嘛呢?!” “哈哈哈,我是黄家大小姐的表哥,你待如何?”欧阳镇东确实长的美,这一哈哈大笑,竟然让徐清也失神几分。徐清忙自掐了一把腰间软肉,暗道这男的怎么还有魅惑一般的功夫? “我也是黄家大小姐的表哥,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这话应该我来问才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靠,你新来的吧!” “我……你是假的吧……” “你才是假的……” “诗梅来了,让她评评理,揭穿你这乱闯后院的登徒浪子!” “哈哈哈,以后我还要穿她后庭呢,后院算什么?” 徐清回头,见黄诗梅微笑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书,伸开双臂,就要抱过来…… 第三十七章 言商(3) 第三十七章 言商(3) 黄诗梅笑魇如花,如春风十里一般,张开了双臂就要抱过来,欧阳镇东以为黄诗梅要投怀送抱呢,惊下巴差点掉地上。 “表妹,你……好吧,虽然我知道不应该,但是……咦?” 欧阳镇东只看见黄诗梅掠过他的身边,一下扑到了徐清身上,像小猫似的那头蹭一蹭徐清的下巴糯糯的唤了一声:“徐大哥……”此时的黄诗梅,女英之气尽消,掌权之威全没,看得欧阳镇东失了神。 倒是徐清一身鸡皮疙瘩…… “诗梅,我今天来找你有事……” “哼,你啊你,没事就不会来找我一下?”黄诗梅幽怨的小表情近在徐清的嘴边眼前,这让徐清好一阵鸡冻。 “我不是忙么,等你……”徐清话没说完,黄诗梅捂住徐清嘴巴,微微一摇头道:“我都知道……”徐清了然,原来是有外人在此,不便多说枕边话。不过徐清又奇怪了,那男子不是黄诗梅表哥吗?怎么让黄诗梅这般见外,难道又是刘万金式的人物? 欧阳镇东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他眉头紧皱道:“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诗梅啊,不是我说你……” “我不要你管。”黄诗梅转过头对欧阳镇东冷冷地说道,原来那股黄家女主人的气势再一次显现出来。 “呃……”徐清和欧阳镇东都是无语了一下。徐清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故事说啊,刘邦娶吕雉洞房的时候,对吕雉说过这样一番话: “雉儿,以后,遇到难事了,你可以哭,但只能在我面前哭,不能在别人面前哭;遇到烦心事了,你也可以生气,但你只能在别人面前生气,不准在我面前生气。” 如今徐清才明白个中滋味。 有人喜有人悲,冰火双标准,欧阳镇东可感受的是寒冰那一重。他见黄诗梅惹不起,自然就要威胁徐清了,他道:“小子,你这般没有体统,要是被黄家长辈知道了,这种怒火可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欧阳镇东来了沧州十多天,自然也知道黄家如今在沧州如日中天,无人能比了。 黄诗梅看看徐清一头黑线,正要开口驳斥欧阳镇东,徐清却大笑一声道:“哈哈哈,沧州还有我徐刺史不能惹的人?”以前黄诗梅和他没有关系,他且帮她辱退了刘万金,现在黄诗梅已经差不多扶正了,那还不主动维护?黄诗梅满意的笑了笑,鼻子轻轻一哼,带着徐清进了自己那幢小院,留下呆若木鸡的欧阳镇东。 “徐刺史,那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啊!” 入了内院,黄诗梅的院子简素有加,没有什么特别的闺房气氛。这与唐初崇道的风气十分符合,当然,崇道的人也分许多种,有及时行乐的,有狷狂不羁的,有炼丹磕药的,有远遁山林和,还有道在人心,随遇而安的,各有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黄诗梅放下手中的书,特意把封面盖在下面,跑进了房里拿什么东西招待徐清了。徐清自顾自走过去,拿起书一看——《徐子》。随便翻了一页,靠,这不是笠翁对韵吗?不对,这不是小爷写的韵经吗…… “哎呀,徐大哥,乱动人家东西!”黄诗梅放下一套器具,忙把徐清手中的那本《徐子》给抢了过来。 “哼哼,徐刺史原来对诗词也颇有研究啊?”欧阳镇东一脸阴鹫的走了进来。 “额,不敢不敢……”徐清忙摇头,他是文抄公,哪里真的对诗词有研究? “别谦虚了,徐刺史,你看看这本《徐子》写得如何?你和徐夫子可是本家,又和他年级相仿……”欧阳镇东没有将徐刺史和徐子联系起来,倒是想用徐子的年轻有为讽刺一下徐清。 “这本啊,嘿嘿……一般一般,不过如此……”徐清笑一笑回到,不都是说的谦虚使人进步么? “你,你说什么?”欧阳镇东惊怒交加,憋了半天,阴笑到:“徐刺史什么出身?” “府兵一个……” “哈哈,果然如此,诗梅,原来徐刺史乃是府兵啊,害得我还和他讨论诗文呢!”欧阳镇东转头瞧了一眼黄诗梅,却发现黄诗梅一脸鄙夷的眼神。呃,不应该是和我一起笑的吗,最差也是不高兴啊,怎么…… “这本《徐子》,就是徐大哥的文集,徐大哥这是谦虚呢!”黄诗梅满是骄傲的笑着注视徐清。 “不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徐子,徐清?不对,徐子的名字其三个字!” “可是徐初六三字?吾少也贱,名甚俗也,不想阁下亦知……”徐清文邹邹的样子引得黄诗梅笑意盎然。 “不不不,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一个府兵,怎么可能写出这文章来!”欧阳镇东失了神,嘴里胡乱念叨,落寞地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诗梅,他是你表哥?”徐清看着欧阳镇东的背影,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可仔细一想,却又在脑海中搜寻不到那人。 “算不上,见过几次,前几天才从长安来的,没有盘缠才寄居黄家。”黄诗梅将桌上的器具摆开,原来是一套茶具。 “长安?”徐清点点头,又坏坏地问到:“诗梅啊,你觉得你表哥长得怎么样?” “不男不女,恶心死了……”黄诗梅不着眼的笑了笑,将手中的茶具玩的飞快。 徐清心里了然,这才是了,河北是燕赵之地,女子多半喜欢豪旷男子,欧阳镇东一副奶油小生模样,在这里不吃香。这倒是可惜了,若是放到后世,说不定也是男神般的人了。徐清摸摸自己的脸,这些日子过来,他终于弄清了他模样的等级说的好听点——平正。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还算是个人吧。不帅不丑,不阴柔,也不英武,五官端正,老实巴交中带了一丝猥琐,平凡中夹杂了不少龌龊。 唐时的茶多制成茶饼,饮用前先碾末,再予烹点。《茶经》上说煎茶,就是在茶壶中煮水,水沸之后,量出茶末从中心投下,随即用竹搅动,俟沫饽涨满面,再按口味放入葱姜蒜,盐胡椒等调料品,甚至豆子大米,随后便酌入碗中饮用。 所谓茶汤,就是这样喝的,即便到了后世,还有许多地方喝茶的时候,喜欢放“盐姜”,更有益阳擂茶,豆子茶。 徐清在唐朝这边也喝过,后世的什么味道他不知道,但这里的茶汤嘛,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徐清见黄诗梅将茶壶、茶托、茶碗、茶瓶、茶碾、茶罗等茶具侍弄得行云流水一般。茶水煮好,三枚寸方的木炭刚好烧完…… “徐大哥,大才子,尝尝我煮的茶吧……”黄诗梅满意的拿了一碗,将茶碗举到了额头处,恭恭敬敬就奉到了徐清眼前,这就是有名的举案齐眉了。只不过她还不熟悉操作,差点把碗直接推到了徐清身上。 “嗯……不错。”徐清面上表现的十分享受,其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酸苦涩咸齐聚一堂,一股怪味儿直冲鼻腔,就跟第一次吃芥末一样。 黄诗梅听了徐清的话,眼中自信之光一闪道:“真的吗,再来一碗……” “放一放,等下再喝。”徐清连忙摇头:“我是要和你说件正事的呢……” “我知道,不就是要黄家联合沧州周围的商人建一个商会吗?” “你知道?”徐清的确是想让黄家主导一个商会,以便知道市场行情,以免商人乱改价格来逃税避税。 “没想到吧?”黄诗梅狡黠的一笑。 “啧啧,没想到,诗梅你真是冰雪聪明啊!”徐清的确从心底里想夸黄诗梅。 “哎呀,大才子,比上你家里那位雪儿如何?”黄诗梅拖着下巴,眨眨眼。 “这,人家怀上孩子了,这个你暂时还比不了……”徐清知道黄诗梅是一直想“转正”的,她毕竟是世族嫡女嘛,不过徐清却想维稳,所以爆了一个猛料。正妻以有子,那就雷打不动了。 “什么?怀上了!哼……”黄诗梅果然嘴一撅,不高兴了。 “嗯咯,别生气哈,过几天我就让你也怀上,不,你们不能一起怀上,不然谁来伺候我?” “谁稀罕伺候你了……” “哈哈哈,换我来伺候你好不好?”徐清说着,拿起茶具,想要喝一个泡茶。 谁知黄诗梅却不愿意,拦住徐清道:“不要,这让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没什么,我家里一日三餐都是我做……” 黄诗梅听了这话,眼睛瞪的贼大,似乎看见了石狮子天上飞似的。 煮水,泡茶,喝茶,听说茶道钻研至极,也就剩下了这三个最为本真的东西。 泡好了茶,徐清看见了熟悉青色茶汤,给黄诗梅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下肚,咂咂嘴,还不错。 虽没有后世的炒茶清香,也有些醇厚吧。 “这……这也许就是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吧?”黄诗梅想起了徐清题的三行字问道, “不是,这是泡茶,然后喝茶……” 与聪明人说话,话只要说一半,与聪明人做事,事只要做三分。徐清想建立商会,只和黄诗梅提了一下加入商会税减半,州兵护送之类的一些简单的政策,黄诗梅立即心领神会,办事去了。 难怪当官的都要挑个好秘书!还是美女的…… 2017/10/8 8:11:52|43301381 第三十八章 言商(4) 第三十八章 言商(4) 新的税收商税是这样收的: 商队进城,先让干事检查商队,将货物的数量登记上,马匹骡子需要交一文钱治安税。收上来的治安税,徐清用来请几个拾粪老头,打扫完街上的粪球,他对满街黄白之物的景象实在是深恶痛绝。 登记完了货物之后,发一个小牌子,而且这牌子不能丢,没有这个不准出城。丢了也还可以补办,只不过要交上账簿核对。 商队可以选择是否进行实名注册,如果实名注册了,那以后进城只需要将货物账簿交上来,不再检查了。而且拥有一块永久性的出城令牌,优先进城出城。如此一来,就可以节省出许多时间,先机即商机,不耽误买卖。还可以让持此令牌的商人,倍有面子。 买卖的时候,会有巡街的维持市场秩序,相当于城管。也会有一队干事巡街,负责检查价格,以便等会儿出城的时候收税。 进城走南门,出城走东门,南门登记的账单,半个时辰内发到东门。 等到出城之时,再检查一次货物,少了的就算卖出去的。再和干事们统计到的价格一合计,算出应该缴纳的税额。 可是,要是商人不进城呢?不进城,我在外面完成交易,你凭什么收我税?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有偏法,上亦有邪门。对付企图在城外交易以逃避缴税的商人,前人就有许多办法,何况徐清? 出城之时,徐清再发一块令牌,持此令牌,沧州境内畅通无阻,一文钱不再收。若是没有此令牌,那就得检查检查,顺便再补交一次税款了…… 对于单纯想过路的,也至少需要在各县打好文牒。 若是还有人想投机,绕过关口城郭,翻山越岭,徐清也有办法。商队一般来说比较庞大,不易隐藏,两支商队想要完成交易想要隐藏,更是难上加难,只要被徐清的城外巡街发现了,立即以聚众闹事捉起来! 要是有人在账簿上动手脚怎么办? 敢欺瞒官府,简直罪恶滔天!下狱,没收全部财产,并处罚金…… 徐清如此雄心勃勃要建立新的商税制度,不单单为了给自己创收,还为了用这一个小小的支点,撬动整个华夏的历史走向。 农业,也许让人安安分分,醇厚朴实,却难以抬起头来看世界。唯有商业,才能让人迸发出冒险精神,探索欲望。如果历史上一定要有一次残酷的殖民运动,那就让被殖民的土地,全部在华夏之外吧! 另外还有,凡是加入沧州商会的,都减免一半的税收。减免的一半,也不会回到商人手里,而是缴纳入了商会。 这一笔钱,算是保障金,若是哪家商队在外遇到了天灾**,损失惨重,就可以动用这一笔钱接济一二,让人过得体面。其次,这一笔钱还可以给商人们提供一些额外的服务,如免费马草什么的。 反正这一笔钱也是该交的税,交给谁不是交,还能从中得到不少小甜头,何乐而不为? 为了活络商业,对于那种出售余产的小农,徐清选择免税。一则能够收聚民心,二来也能让农夫们生产的“原料”价格降低。 同样的,加入商会的商队,也有他们应该遵循的义务,比如所有商品的价格都只能根据商会的规矩来定云云。这些事情,徐清不用操心,自有黄诗梅去主持。 因岗而设人,徐清招五十干事百人巡街,都是有计划了。 干事的分配,进城十人,出城十人,街上统计十人,海兴黄骅南皮三县各五人,还有五人随时替补。 海兴黄骅南皮三县暂时还不会按照新的税收制度来收税,驻扎五个干事,也不过是初步将商税和其他税区分开来。 百人巡街,进城十人,出城十人,城内三十,城外三十,还有二十应急。 若是放在以前,收的商税还不够养活这百五十人呢。即便是如今,按照徐清统计的理想税收,也才堪堪够这才五十人的用度。 眼光要放长远啊! 第一天新税收制度实行,徐清站在城门楼子上观看。进城的时候,稍有阻滞,但商人们也没说多话,不过是登记检查而已,以前盗匪猖獗的时候,也要检查的。以前检查的时候,总要被人揩油。而这一次不一样,商人们主动送上东西,那检查的人却道: “不要,我们是有纪律的……” 城门上的徐清数了一上午,确定不会再有商队的时候,止住了傻笑。除去那些附近村庄来兜售农产品的“个体户”,剩下有骡子有车的商队,大大小小竟然有二十余队!徐清完全想不到他的免税政策会让这么多商人齐聚沧州。 一支小商队差不多是由五六个商人凑在一起的,正所谓一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唐朝行商的也差不多是如此打算。一次远行,不算路上人吃马嚼,纯利润总要五六两。也就是说,徐清一天,靠着收税,也差不多会有五六十两到上百两银子的进账。 如果你把这话和徐清说,徐清会板起脸反驳道:“这都是公家的,什么进不进账……”不过徐清心里却是乐得开花的,一天五十两,一年就有一万八两啊!我偷拿一点,就拿个零头,八千两,不过分吧? 重新收税之后,商人数量肯定会减少许多,这一万八千两,就要打一个对折。再加上还有淡季一说,还有徐清的一些减税制度,一万八千两收上来,肯定就是对折对折再对折了,有个三千两就算是大吉了。 税收在徐清眼里,其实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徐清的商队——远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马尼德。 “等赚够了钱,就去黄家提亲,把黄诗梅小月正式按上名分……”徐清掰着手指数钱的时候,一个小厮来报: “东城门那边,商人闹起来了!” 徐清火速带了人赶往事发地点。为了让这类纠纷处理得更加专业和测试商税司的应变能力,这一次徐清没有带自己的亲兵卫,而是选择带手下的那几十“城管”。 巡街着盔甲,持短棒,十人一队,队长才有一把横刀,比民兵还要低一级。 徐清驰往东门,远远看商队的旗号,应该有三四队人马。城门半开,守门的巡街和干事不肯放行,那些被堵在里面的人埋怨顿生。徐清刚停脚,韩子棒和小四就来了,朝徐清施了一礼,面露惭愧。徐清回了一揖,道:“不用多说,事为先……”韩子棒和小四互相看了一眼,再施一礼,支开人群,找两方主事人去了。徐清带的几十巡街也和徐清道了一句话,跟上去了。 “安静,听我说,我是商税司副司,尔等有话,都和我说吧……”小四站在前面,大声呼喊到,几天不见,小四已经隐隐有了官威。 “大老爷,沧州不是不收税吗?怎么又突然开始收税了……” 此事徐清早对小四他们有交代,理由是,赋税乃国家之本,不可久废。其实徐清在新税收制度实行之前,也想过公布一下的,可想到现在信息流通太弱,即便是公示了也没多少人看,所以就直接实行了。 “赋税乃国家之本,岂能久废?前些日子,沧州粮价飞涨,刺史体恤沧州百姓,才免了商税以促进外来商粮的。”小四本回到。 “那也应该和我们说一声啊,这一声不响就重新收税,哪里受得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语气里饱含不满之情。 韩子棒听了大怒,喝到: “放肆,刺史大人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刺史大人想要收税还得请教你不成?” 那人果然老实了,道:“小人不敢……” 小四接着说:“哼,莫说是十价抽一了,就是收你一半,又能如何?” 在沧州这片地,确实是徐清说抽多少,就抽多少,没有人敢说不是。就算抽得太多,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风评,因为徐清总有一个借口——重农抑商。当然,徐清是不会这么干的。 可那些商人不知道啊,他们畏惧的道:“小人知错……这……这就缴税……” “可这新税如何征收,我们不懂啊……”一名老商队头领道,几十年带商队的经历,也没有听说过“十价抽一”是什么东西。 小四清清嗓子: “好吧,我和大家说一下……” 小四和韩子棒都通算法,韩子棒略胜一筹,但韩子棒老成一些,小四干练一些。所以小四带巡街人员,以便处理应急事务。韩子棒带干事,以精巧统计,防止有人在账簿上动歪心思。 徐清悄悄在众人身后听了小四对“十价抽一”的解释,微微点头,小四的话,语句通俗,条理清晰,意思明白,就是孩童也能听得懂。 果然,在场之人都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都说新税收制度好。可又有一个人问了: “二位老爷,新的税收制度我都懂,意思是只要卖出货物,取得利润,就得交抽税是吧?” 小四和韩子棒一起道: “然也……” “那俺们都是从沧州进货,没有卖出去货物,是不是就不要交了呢?” 徐清听了,心道糟糕,这个情况他根本没想到! 第三十九章 言商(5) 第三十九章 言商(5) 进货收不收税?小四和韩子棒悄悄撇了一眼徐清。徐清一咬牙,对二人摇摇头,意思是不要收税了。 进货的人虽然也是商队,可他们在沧州城内的这一次交易,也算是“买家”,而不是“卖家”。理论上不能收税。可 问题在于,他们进货的对象是那些经过徐清免税的那些附近村庄的农户。农户免了税,他们卖的东西自然就价格低,低价进货,和别人一样的价卖出去,这价格差,赚得就多了。 赚得多了,徐清却一毛钱捞不着,这是徐清恨的牙痒痒的事。可徐清不能再一次不教而诛了,于是忍着肉痛,摇摇头…… 小四看了徐清的动作,眼中思考之色一闪,试探性的道:“暂时不收税……” 徐清大悦,赞赏的点点头,若是直接说的不收税,徐清要是以后缺钱了,要想收税了,那岂不是言而无信?暂时不收税,也就是说不定将来就收税了,不算言而无信。 “小四同志做事,我是很放心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沧州原料进价低,赚头大,徐清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机会的。徐清想到的,还是黄家…… “凡是进城兜售货物的村民,必须到制定地点摆放;凡是想要在沧州进货的,必须加入沧州商会;非沧州商队,想要加入沧州商会的,必须缴纳一定摊额。” 不到三天,徐清就将此三条政令下达到了沧州各地。 挑明了回护黄家。 沧州之内的商队,基本上已经被黄家垄断,徐清政令的意思就是,除了黄家之外,其他的人都需要交钱,才能在沧州进低价货。这个钱也不是入会就交,而是登记进货数量,按照卖出去的增值税来交。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要比在其他地方进货要赚头大。 为商嘛,舍小才能得大。 商税司运转如常,发生过几次小事也被小四和韩子棒三下五除二摆平。徐清又无事可做起来…… 平静得久了,可徐清感觉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果然,徐清的感觉对了。一天,一骑绝尘,送来一大包文件,和上司的命令。 之所以说成是上司,那是因为刘赞被调走了。调走的原因无他,唐与突厥终于再一次互相看不过眼了,只不过还没有酿成战争。刘赞领军北上,缓解防守压力,留下冀南副总管代理行事。 刘赞给徐清的信里交代了,要徐清好好配合这副总管,有什么听什么,吩咐什么就得照做。只不过,刘赞的署名却暴露出一丝别的意味。他的“刘赞”二字是横着写的。 古代文字书写习惯是由上至下,由右至左。签名的话,就是从上到下竖着签,而刘赞的却是由右至左签的。刘赞不是那种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莽将,恰恰相反,刘赞是难得的类似文将式的人物。这样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难道是故意为之? 我国传统戏曲中的小生行当中有一个叫“翎子生”的角儿,其头冠上的两根翎子,上下翻舞起来,包含着种种“戏语”。 翎子一豁,暗送出喜悦、惊恐、忧虑等信息。 到了官场上,“豁翎子”意思得到了引申,把人们之间的暗示称为“翎子”,其中,“豁翎子”一方常常通过某种言行向对方暗示想表达的信息,如对方会意,就叫“接翎子”。 两个人的交流常常就在“你一豁”“我一接”中暗中传送。这便是华夏长达两千年的官僚政治衍生出来的一种政治亚文化。 “乌纱略戴心情变,黄阁旋登面目新。” 一圈人都说圈内话,入了官场,自然就得说官话。 如果说话是门艺术,那官场话就是这门艺术登峰造极的产物。 一般来说,话不能说得太多、不能说得太快、不能说得太满、不能说得太明白。保持一份神秘感,让下属多揣摩自己的心思。 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一来二去,就成了特定的官场话。久而久之,“兰室”成了“鲍室”,艺术成了陋规。 一些官场新人总是要“吃过几次亏”,才会被前辈“一语点醒梦中人”。徐清有幸,早早的了解过一些,刘赞奇怪签名打的暗语徐清也明白,这里面藏着的门道是: “横着写”表示的是“不一定要办”或“搁置不办”,“竖着写”则表示“贯彻到底”。 刘赞不太中意他那位贰佐官啊……也是,封疆大吏一把手和二把手要是太合得来,就该李渊不放心了。 只不过这位副总管似乎后台不够硬啊,刘赞调防幽州,也没让他扶正,只是让他代属冀南事务。这位代理总管,叫刘墨。徐清歪头想了想,没有印象,无论是后世的记忆,还是从徐清现在的社交圈去寻找,都没听说过,看来也是个籍籍无名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位刘墨新掌权,会不会烧三把火呢? 地方事务,无非军政二事,刘赞带走了军队,那刘墨总要在政事上做出一番绩效来。 刘赞和徐清的“亲密关系”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就算刘墨知道了,也对徐清有害物质。 翻来送过来的那一堆文书,徐清心里暗骂,这副管事掌权三把火,第一把火烧到了积压下来的讼事纠纷上。 这是沧州大换血之前,所积的近两个月讼事卷宗,徐清草草过目后,这卷宗竟有六十卷之多!其中有户役,贼情,婚姻,继立,债负等等之事。 事多,其实还不是徐清郁闷的原因。徐清郁闷的是,这么多卷宗为何从冀南管事那里发下来。 一问才知道,在唐朝时,军民讼词皆至下而上陈告。但是各分守道,还有一道中主理刑名的按察司,都可以接百姓讼词。 接是可以接,但不可以亲自审理,需发往州县。至于州县,也不是什么案子都审理,一般民事都由乡间宗老裁断,有一句话叫“清官不断家务事”,就是如此。 一般只有大案要案疑难案,这才交给州县审理。徐清看这么多卷宗,不由郁闷问到:“难道这地方知县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伺候在一旁刑房司吏,向徐清说了其中的情由。要说这积攒的讼事,还是和之前说过的地方官考评有关。地方重教化,以平静无波,百姓和睦为妙。若一个地方老百姓好讼,就被称为健讼之地,吏部评价官员就会说治理出满地刁民。 还有很多地方州县,都将四月至八月定为息讼期,理由时这段时间为农忙之时,尔等小老百姓应该安心种田。为了不打扰农事,咱们州县不接民间讼状,名为息讼养农。 老百姓有了冤情,又没地方发泄,一怒之下,就越级上控。徐清眼前这一堆的文书中,就有豪强侵占民田的,有的是打死人的案件…… “唉,前任那些人,居然还给我留下了这么多烂摊子……”徐清想骂人,却发现该骂的人早已经走的走,死的死了。 烂摊子已经摆在面前了,不收拾不行了,徐清叹了一口气对刑房司吏道:“三日之后,你将这些案件涉及的被告原告都喊过来吧……” “都……都喊过来?”刑房司吏不明所以。 “怎么?”徐清抬起头,只见刑房司吏猜想着惊问道: “刺史大人,你是要一天审完这些案子?” 六十卷,可不是简单的六十件案子,而是上百件!一天审百案,谁听说过? “别问了,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徐清不回答,淡淡的说了一句,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徐清开口道:“记得把四县的县令也请过来……” “喏……”刑房司吏强行忍住心中排山倒海的好奇,应声出去办事了。 桌上卷宗虽多,徐清再看之下,却觉得每个都可以轻松审理。他虽不是福尔摩斯,但他在后世毕竟是正牌工科大学生,逻辑和思维不是唐朝人能够比得上的。 这些卷宗,大多数是民事纠纷,有几个杀人案,也和剿灭的土匪有莫大关系。这些案子自然没办法再审,抚恤一下受害者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民事案件,徐清看了微微一笑:这都是白送经验啊~~ 三天之后,海兴县令燕苦,沧县县令秦时,南皮县令赵璐,黄骅县令詹增齐聚沧州城,刺史府。四人各自饮茶叙旧,他们也已经了知道徐清是想要一天审理六十卷案子。燕苦等三人是徐清的门生,自不用说,是抱着学习的心理来的。詹增则是徐清的粉丝,完全来看徐清表演的…… 徐清要“一天审百案”的消息也传到了百姓耳边,刺史府外,人头云集。 日上三竿,时当正午,徐清才缓缓而来。一通鼓响,衙役们拿水火棍在外维持好了秩序,徐清道了一句: “开始吧……” 班房里,众多原告在这里等待传唤。 让他们奇怪的是,以往哪些嚣张跋扈的衙役们,今日却一个个都是十分和蔼客气。以往递状纸给他们一笔钱通融,但今日这些人是一文不收,主动送都不要。 事出如此有异,难道有妖?众百姓心里也忐忑。一个小孩儿昂着头问他头发花白的爷爷说: “爷爷,徐刺史他是个好官吗?” 2017/10/9 9:48:59|43356861 第四十章 初入草原(1) 第四十章 初入草原(1) 公堂之上,徐清道了一句开始,两名小吏捧着六十多卷卷宗放到徐清旁边。两个大木盘,被堆得尖尖的,满满的。徐清抚了一下那些卷宗,然后朝同在堂内的四个县令拱手道: “诸位,这里是本州百姓越级上访积累的诉讼,沧州四县都有。这些讼事都在诸位上任之前积下,这次叫诸位过来,也是想便宜将这些杂事一并处理了……” 四人齐道:“谨遵刺史大人差遣。” 徐清二话不说,摸来一卷宗,由于这些卷宗徐清已经看过两次,比较熟悉,所以他一目十行看完一卷,对堂下伺候的刑房司吏道: “把南皮县苦主张三、李四带上来……”不一会儿,堂下来了两名百姓,上前跪下,道:“小人张三李四拜见父母老爷。” 徐清仿佛没管堂下两个苦主,继续拿起一卷卷宗读了起来,口里发话问:“你说邻居李四抢你之木仓,有何凭证?” 张三当下开口诉说案件,徐清一面听,一面继续拿起手中的卷宗飞快的浏览,寻找巧破之法。张三说完案件,李四正要分辩,徐清却止住问道:“你们二人用这木仓盛什么?” 张三道:“装菜籽。” 李四道:“装谷子。” 二人说完,徐清毫不犹豫的道:“汝二人之话,不知真假,待我将木仓审上一审。把木仓带上来,打二十大板!” 众人听了,先是一惊,再是心里暗笑。那刑房司吏也愣了,提醒道:“禀大人,木……木仓不是人……” “我怎会不知?带上来,打板子!”徐清不容置疑地道。 三两衙役把木仓抬了上来,拿起水火棍几通板子就噼里啪啦打在木仓之上,在场之人无不好奇,这刺史大人干嘛呢? 只见徐清目不转睛看卷宗,看也不看堂下那出怪戏。打完了二十棍,徐清问:“仓中有何物?” 堂下衙役上前一看,回禀道:“仓中有菜籽……” “好,此案以定,木仓判给张三。” 众人此时已经明悟,打木仓只是为了将木仓缝隙里的夹藏敲出来,以辩其主何人。对徐清转瞬即想出此法,不由得心里大叫佩服。 徐清手中又有一个案子,王五有个儿子,早年过继出去给了赵家,而现在,王五又想把儿子收回去了。 王五说生恩大于养恩,理应让儿子认祖归宗,而赵六说养恩大于生恩,十多年养育之恩,早就化清水为浓血了,理应儿子归赵家,且此子已经不认识王五了,也不愿认这个突然出来的生父。 两人各自道完苦情,各自不服,先是互相指责,后来竟然当堂吵起架来。徐清眉头一皱,喝到:“来人!先将此二人拖下去杖六十。” 衙役们作势要拉二人下去,王五赵六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忙跪了下来道:“老爷饶命……” 徐清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衙役见了,退了下去,徐清这才道:“依古法,过继子弟只可在本宗五服之内,若有收养异姓子弟者,送养者,养者皆杖六十。” 王五赵六听了都是大惧,一并跪下道:“此小民不知,求老父母饶命,替我们二人裁断,只要不受杖责,如何我们都听。” 徐清当下继续翻看剩余的卷宗,一边口中判到:“例载归宗,姓难乱也,赵六收养异姓子弟,已是违律在先,本不正焉言末正,怎能以生恩养恩论之,判子归王五……”王五赵六二人对视一眼,只能领判。 至于旁边四位县令再一次给了徐清一个大大的“服”。詹增尤其是,别人不清楚此案的风险,他作为官场前辈,他是心知肚明的。争子案,事关伦常,十分难判,一个弄不好老百姓骂,御史听到了也要问责。 但徐清一句话摆平二人,断案更是合情合理,更难得是片刻间作出决定,这不得不让人极度佩服。 众人看徐清手书判词,眼睛不停,口中发落,耳边听判,断案无有任何失当之处。任何疑难的案子,到了徐清口中,三言两语立解。 就算被告人是已经消失的盗匪,还是出走的世族,徐清也能安抚一下原告,判一个原告能接受的结果。 恩威并施,张弛有度。但见徐清每审一案后,听判的老百姓无不心悦诚服,连连叩头而去。 詹增等人唯有惊奇,徐刺史真乃奇才!三国演义中庞统决案,也不过如此吧…… 不消多久,但见徐清公案旁如山高的卷宗,如冰融雪化般消解,最后余下几卷,徐清抬头一看,天色尚早。门外的百姓们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双腿都已经站的麻木,也不肯稍移一步。 最后一个案子审完,众百姓齐齐跪下,呼道: “万岁,青天大老爷!” 徐清微笑一下,摇摇头心道还好唐朝时候,“万岁”一词不算皇帝专用,不然就真要出大事了。 案子审完了,可审案子的影响还在继续传播。随着从沧州一队队出去的商队,“沧州刺史日审百案”的故事被绘声绘色的散播到河北各地。而且,传得越远,就越传奇,都说徐清是星宿下凡,能上问天庭,下寻地府,手下三千鬼差察人间,八百仙巡导清明。 不然,怎么能一断一个准,一判一个服呢? 百姓们把徐清捧得高高的,自然就有人不高兴了。刘墨听了手下一人的禀报之后,重重的将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 “哼,一个黄毛小儿,也敢玩弄刑法,简直是扰乱地方教化!” 刘墨是贰佐官代属正印事,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他也是憋着委屈的。本想趁着开张三把火,赚一些名气,证明自己的,却没想到这风头都被徐清抢了去,根本就没百姓想到他的功劳。 没赚到风头也就罢了,他这一个“挖坟”行为还得罪了不少下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让他恼火得不行…… 主子不爽,狗子自然要出歪主意给主子消气了:“刘大人,要不要发文去……” 他的意思是要发文责难徐清。一文责难,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可能就升官难望了,政治污点嘛…… “唉~他总归做了实事的,还是我先提出来的,要是我责他不周,未免让冀南同僚笑话。”刘墨也是官场老人,贪名好利却也头脑清醒,知道不好凭此事朝徐清发难,徐清现在在百姓心中可大有声望啊。 狗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幽北局势紧张起来,兵员增加,食盐已是不足,上面摊派下来的份额不少,既然徐刺史这么能干……” 刘墨微微眯眼,思考道:“你是说……” 狗子接着上面的话,继续道:“可以让徐刺史去办这件事,上面只要五千斤,咱们可以问他要一万斤,如此一来……” 刘墨听了眼前一亮,要一万斤,交五千斤,还有五千落在他手里,五千斤盐,那可是宝贝啊,刘墨又问道:“可他能凑出难么多盐吗?” “大人有所不知,沧州地界有一处盐山!若是凑不齐,不正好让大人你……” “有个盐山?!那正好……他能学庞统审案,我看他能不能再学诸葛亮借箭!”刘墨恶狠狠地道。五千斤盐的份额,搁在刘墨手里也的确很难完成,沧州有盐山,如此一事,不推卸给徐清,还能推卸给谁? 一万斤白盐!五天时间!看徐清怎么借的来! 以前盐山的产量,一天也不过百斤,加上销量展开不了,沧州的存量也就三千斤。按照这个数据,五天时间四千斤都凑不齐! 凑不齐就是渎职,渎职就得被罚,如此一来,刘墨就有了机会借徐清上位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刘墨的命令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徐清也无力拒绝。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话放在同是徐清的身上,竟然也同样印验。当然,前提是徐清真的像刘墨心中所想的那般普通。 可这天难的盐供任务,放在徐清身上,不和凑齐一万斤泥巴一样简单? 海盐的生产早已进入了量产阶段,日产五百斤,一直在攒着呢。为什么攒着?一则不想和黄家争利,二则欠李渊的盐,总要想办法攒起来还了不是? 沧州商队有所增加之后,徐清才放出一部分以稳定盐价,如今还有六千多斤放在库房里头。加上盐山的产量,徐清白得了三成,一万斤的数,只消一天时间运筹,就能凑得齐。 问题是,徐清这一次送的盐,算不算在李渊的账上呢? 恰如此,徐清接到了刘墨发来的文书时,就是如此想的。纠结了半天之后,那送信之人要徐清给个回信,说是徐清若有难处,可让他回报副总管大人。 徐清暗笑,一万斤盐,放在别的地方简直就是下了死手,回报有用的话,就根本不会全部摊派在他头上了。 也不知道,这个素未蒙面的副总管大人为何对徐清如此。 总之,这件事徐清想接也得接,不想接也得接。徐清沉吟一下,对那求回信的人道: “你回禀刘大人,就说一万斤盐没问题,我三天之内必送到……” “什么?三天?” “军情瞬息万变,前线缺盐,容不得耽搁,三天盐不齐,我立即辞官!” 第四十一章 初入草原(2) 第四十一章 初入草原(2) 天色昏沉,刘墨在官居府里处理杂事,忽然一通脚步声由远至近: “刘大人,大好事啊~” 刘墨抬头一看来人,自知是给徐清送信的人回来了,低沉问到: “哦?那小子如何说?” “刘大人,那小子说,三天之后,盐凑不齐,就主动辞官!” “三天!你确定没听错?”刘墨猛得站起身来道:“怎么可能!” “这不正好么?刘大人,我看那小子,本就不愿为官啊……” 刘墨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什么不愿为官,我看那位徐刺史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这……” “三天凑齐一万斤盐,人力能做到否?那小子立此誓言,就是让官场上的人都看到我在逼迫他啊,如此陷我于不义。”刘墨猜想到。也难怪刘墨能猜一万种徐清可用的诡计,也猜不到徐清能凑齐一万斤盐。 “那小子诡诈如此,为之奈何?” “后生嘛,聪明是聪明,可还缺了一味老练……”刘墨抚一抚长须笑到:“他此计,不过是依着此事人力不可为,又强加于他一身而博取同情罢了,如果我不逼他,反而为他求情如何?” “哦?这要是误了军期……” 刘墨却毫无犹豫地说到:“误了军期才好,到时候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让刘赞去收拾他,我也落个爱护下属的名声……” “东翁妙计……”狗子知道主子拿了主意,自然要奉承一番了。此计妙与不妙,就没人知道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又过去了,刘墨正打算提笔写下文书宽慰徐清的时候小厮来报: “徐刺史亲自押送一万斤盐,已经到了三十里外!” 刘墨听了大惊,以为耳朵出了问题,反复询问之后,才确定了徐清真是押着一万斤盐来了。 可他想破脑袋也还是想不通,徐清到底怎么变出来这一万斤盐的! 买?哪里来那么多钱?莫不是徐清把沧州盐行给全部抢了?抢也抢不来这么多啊! 从沧州到这里,可要走个一天两天,现在徐清已经带着盐在三十里外了,也就是说,徐清一天时间就把盐准备好了…… 难道,这个徐刺史真的有神仙法门? 不可能,难道……海盐,对!一定是海盐!能够凑出来这么大数量的盐,一定是海盐。这位徐刺史是打擦边球呢,想要以次充好!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啊…… “嘿嘿,一万斤盐,质量不好,可是要折色的……”刘墨暗暗地道。 要真按照往常的价格,十斤海盐还比不上半斤白盐。这样一折色,徐清的万斤白盐,就缩水成了五百斤了,看他怎么交代。 等了几个时辰,徐清一行到了外郭郊,刘墨听了小厮传的话,整整衣衫,一副忠厚长者就要提点后辈的样子,带了手下人去迎接徐清了。 那么徐清为何亲自来了?他想去草原逛一逛…… 沧州去幽州,不过半月时间,往半月,回半月,留半月,过年之前还能回到沧州。 他写了一份密奏送到了长安,和李渊好好算了一下这第一批盐,算是清了帐。 而且他亲自押着盐,不怕被沿途官员截留,能尽数送到前线,算是对前线将士负责了,毕竟徐清是府兵出身,香火之情啊。 正是秋末牛羊大肥之时,还能和塞外人交易一番,换个千余头牛羊回来。 出门这么久,徐清也不太放心家里的,就着牛吃草等人尽数布置在沧州城周围,保卫荀雪儿等人。荀雪儿也不放心徐清,就拜托黄诗梅随徐清走一趟了…… 一天准备,第二天就出发了。上百辆大车,合着护送部队,足足两千人,乌泱泱一长毛线。 行至河间,也就是暂时的冀南总管治所,徐清派人去报告了刘墨,说要换取文书。 刘墨本不需要出门迎接徐清的,可他惊讶之下,一时忘了这一茬,带着总管府内一干官员,站在河间城外。明白过来之后,已经进退两难了。还好,徐清来得比较快。 只留五百民夫押运,千众卫队驻扎远处,没有露面。徐清远远就瞧见了刘墨等人,一马当先,走到河间城边。对于这个刘墨,徐清是不太感冒的,一万斤盐都能全派在他头上,加上刘赞的暗示,刘墨在徐清心里还能是什么好鸟? “下官徐清,应命将一万斤盐送到了……”徐清下了马,朝着为首那官员拱手,却不拜。 “大胆,见了上官,岂有不拜之礼?”一名与刘墨同行的官员指着徐清喝到。 徐清撇了一眼那人,暗暗地把他移到了黑名单。刘墨不过是从四品上,徐清也是从四品下,刘墨随是上官,却也不过比徐清大一级罢了。官场上,大一品才算大,大一级还真不算。况且,徐清还是开国县伯,这刘墨算个什么东西? 徐清于是理直气壮道:“我乃开国县伯,诸位恐怕受不住我的拜见吧?” “你……”那人听了,也不好反驳,比较有爵此有官不知尊贵了多少。 “好了,徐刺史为本道解决了个大问题,诸位就不要在细枝末节上难为他了……”刘墨说话,看不出心情好坏。徐清却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个徐清,不懂礼数,该拜的不拜,看在他辛苦的份上,不要计较细枝末节了。诸位,要为难他,就打他七寸要害! 果然有人心领神会,对徐清道:“徐刺史一日备齐万斤盐,我等佩服,可这盐也有好有坏,徐刺史当心下面人以次充好啊……” 刘墨不动声色的看了那发声的人一眼,点点头。打自己家孩子,打别人家狗,这是官场过招。 “敢问何等盐为好,何等盐为次?” “斗水两盐,不见泥沙者可……” 这个条件,能要得到徐清?徐清大笑道:“哈哈哈,刘大人以为如何?” “本官同意……”刘墨也点点头,军队里吃盐,没有泥沙即可。 “好,请诸位往视!”徐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刘墨心里重新震惊了,这海盐可是不干净,徐清能有如此自信,是在装,还是真有其实? 真相马上揭露…… 盐,雪白的盐,虽然只打开一包了,反射出的光芒也让人眼花……这盐,若是有人还说质量不好,恐怕就真有晴天霹雳砸人了。 刘墨一阵眩晕,心道,这才是后生可畏啊。他对徐清道:“徐刺史真是厉害啊,不知老朽可能帮上徐刺史一二?” “刘大人过誉了,下官只为了讨一纸过关文书。” “好好好,立刻办理……”刘墨回过神来,突然想起这一万斤大白盐里,他能扣住一半,不由得转悲为喜:“来人,去把这些盐接管了,给徐刺史备一桌好酒!” “不不不,刘大人,这一批盐,需要我亲自押送至幽州……” “什么?”刘墨听了脸色一沉。 徐清好不退让,强调到:“我说,这一批盐,我要亲自押送……” 徐清话说完,马上有官员跳出来,对徐清道:“不可,徐刺史身为一方主事,岂可轻易远行?” 徐清轻笑一声:“呵呵……那敢问现在河间驻地可还有半点兵将可以外派?如此巨大的一笔盐,若是被盗匪抢去了,在场诸位的乌纱帽可保得住?” 刘墨却挥手喝到:“胡说,冀南全境,乾坤朗朗,民风淳朴,哪里有什么盗匪!再说了,我们没兵,徐刺史手中莫非就能拿的出兵将?” 徐清暗笑,沧州盗匪厉害成那个样子,难道其他州县就干净?明明乱成了一锅粥,却还要那块遮羞布盖着。徐清一根手指头伸出来: “不多,一千马步军在三里之外……” “简直胡闹!十兵出境形同造反!” 唐朝兵纪确实如此,调动府兵需要中央派来的虎符,而州兵则需要一道总管的授权,徐清要的文书,就是这个了。 “这不是就到副总管您这里请文书了嘛……” “我不会给你的!” “不给就不给,我先去了幽州,问刘大总管讨要一张就是,事急从权,朝廷怪罪我,我就推给刘大人你……”徐清一副你爱给不给,我反正要去的样子。 在刘墨看来,就是一副臭脸,他大怒道:“来人,此人私自调动兵员,以成乱贼,将此乱贼抓起来!” 跟着刘墨的一干衙役动了,就要捉住徐清。徐清退一步,不急不缓的道: “刘大人确定?” 此时,他身后那些运盐的民夫,突然爆出一阵凶狠的气息,这几百民夫,竟然是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老兵! 两边对峙,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这要一打起来,可就是闹出了天大的笑话了。一名官员忙出来做好人,劝住双方,刘墨虽然生气,也知道事情严重,对徐清道: “你是非去不可了?” “非去不可……” 亮亮肌肉好说话,不到一柱香时间,刘墨就写好了文书,盖了公印,就送到了徐清手上。徐清看了一下,没什么毛病,于是赞赏了一下刘墨的一笔好字,带着手下就出了河间,留下一地愤愤不平,却又毫无办法的河间官员。 “哼,看你回来之后,沧州是怎样的天翻地覆……”刘墨望着徐清车队的背影,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 上推荐了,pc端大图,大家多多支持! 2017/10/10 9:34:29|43418241 第四十二章 初入草原——到幽州 第四十二章 初入草原——到幽州 幽州,治所在蓟县,案《禹贡》冀州之域,舜置十二牧,则其一也。《春秋元命包》云:“箕星散为幽州,分为燕国。”北方太阴,故以幽冥为号。 幽州的范围大致包括今河北北部及辽宁一带。隋时为涿郡,唐时复幽州的称谓,军事地位十分突出,东边是高丽、渤海,北方是突厥、羯人。炀帝在涿郡筑临朔宫,大业七年三征高丽,都以涿郡为基地,集结兵马、军器、粮储。 幽州还是河北平原北端陆路交通的枢纽。隋大业四年,开永济渠,引沁水南通黄河,北达涿郡;七年,炀帝乘龙舟自江都经黄河入永济渠,至涿郡,繁忙的时候,有“舳舻相次千余里”的景象。幽州是运河的终点,于是又成为北方水陆交通的中心。 据房山云居寺石经题记,安史之乱前幽州城内有白米行、屠行、油行、五熟行、果子行、炭行、生铁行、磨行、丝帛行等,五花八门,可见当时幽州商业和手工业之盛。 有了徐清的镇路,一行人没收到半点阻挠和剥削,出奇顺利的就到达了幽州: 远处的黝黑的土地果露着,秸秆堆一个两个,路边一颗颗老树散落,有小孩和花狗一起追逐,徐清的车队在这条官道上走过,发出吱呀吱呀的车轮声。 “诗梅,瞧,那里就是幽州!”徐清站在小山坡上,马鞭一指,豪气冲天。 “才十一天就到了呢,徐大哥……”黄诗梅穿了一身女铠,也是英姿飒爽。 “还要一天才到蕲县。”徐清微笑道,黄诗梅点点头,与徐清并骑而走。 “驻守蕲县的,似乎是卫国公、李靖大将军,徐大哥知道吗?”黄诗梅提醒到。 “李靖啊,这个人我认得,熟人……”徐清微微一想,他与李靖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黄诗梅倒是十分佩服徐清,认得那么多大人物:“徐大哥,你认得他?他可是好厉害的人物呢……” 徐清只是点点头,笑而不语,轻轻一夹马腹,马匹立即小跑起来,黄诗梅也就跟上了。再有两天,徐清一行也就到了蕲县。 幽州治所虽在蕲县,军营却还要向北走不少路。徐清把文书,鱼符给了留守官员一看,问了详细地址,又走了一天,才到交付盐的地方,也就是李靖镇守的军营。 首先刘赞出来接见,一见押运官是徐清,先是一喜,后是一忧,问徐清道: “难道是刘墨那货挤兑你来的?” 徐清就把前前后后、想明白的想不明白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刘赞听了,心中了然,冷冷地道: “那刘墨,是个贪名之人,你抢了他的风头,自然是要怼你的了。” 不过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还真没人当回事。刘赞继续请徐清道:“先去见一下李靖将军吧,你以前见过的。对了,这一次,你要小心应付……” “为何?”徐清问道,刘赞却不言语了,只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清。 中帐,两边文吏武将站立,李靖面沉如水端坐在上首。如果问李靖面色为何如此不好,那有人就要说了,十天之内,已经杀了三批押运官了!今天这一批,不知运气如何了…… 为何杀押运官?所运的物资,数量有缺,日期太晚,成色太次,都杀……押运官的死亡率,竟要比前线士兵还要高。因为运物资的开始,就要被扣去一成到三成,还要掺沙子,和泥巴。层层削掉一点,运到前线,就只剩下该要的物资三成不到了。 唐初还好,政治清明,不过即便是这样,也经不住一路上的损耗,押运官自己又没钱补上这一层差额,故而少的少,次的次,碰上李靖这等治军极严的将领,就难逃一死了。 徐清不解刘赞话里的意思,忐忑的进了中帐,先是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大声道: “下官沧州刺史徐清,奉命押解万斤食盐来此,现交付军令。” 在场之人一阵骚乱,刺史亲自押解?那可不得了……看这人年轻如此,莫非是被人当猴耍了? 李靖眉头一皱,也想到了这个,加上徐清他认得,不由得问到:“你一介刺史,应该镇守州县,何以来当这押送官?” “军资事关重大,我恐沿途有乱贼污吏,故而亲自带兵押送。” 众人一听,点头称赞这小子心赤。李靖却不动,问道:“也就是说,你这一批盐保质保量了?” “保质保量……”徐清回答得斩钉截铁。 “主簿,看一下这一次要交付多少盐?”李靖偏头一边说道。 “五千斤,黄盐以上!”主簿沉吟一下道。 “徐清,你听清楚了?”李靖再一次看向徐清。 “这……”徐清懵逼了,不是说一万斤吗,怎么只剩下五千斤了?难怪刘墨那小子不愿意让我来押送…… 李靖见此,心里一沉,可徐清毕竟在朝中有些影响力,他也有些投鼠忌器。治军严肃,不代表就不懂人情世故。李靖温声道:“怎么?不足还是太次?” 徐清摇摇头:“都不是……下官,下官带来了一万斤盐,都是白盐!” 在场之人听了,无不大睁其眼,李靖更是惊道:“你,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断无戏言!” 十息时间,徐清领着李靖一帐人匆匆赶往车队停下的地方。这些物资没有李靖的验收,谁也不能私自送进去。 “来,打开一袋看看……”李靖隔三丈远,就朝送盐的民夫喊到。那些民夫看看徐清,徐清点点头,他们才去拉了一包出来。用小刀一划,哗啦啦的白盐顺势流到了地上,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李靖却一皱眉头发了怒,急道:“败家玩意儿,就不知道拿手接着啊!” “白盐啊,不是黄盐啊,这可是大户人家都要精打细算吃的白盐啊!”李靖激动不已,用手指蘸一蘸,直接送到嘴里,品了一品,道:“好盐!” 众人也跟上去尝了尝,各自称赞了一番。李靖拍拍手,将地上的盐拈起来,这才站起来,对徐清说道:“你小子做了件大好事啊!” “过誉了,不过是些许盐罢了……”徐清连忙摇头。 “只不过是盐?你还真是说得轻易……”李靖眼中放出一阵光芒:“有了这等好盐,可以让将士们吃好些还只是小事……”李靖话说一半,却止住了声。 又是话说一半,刘赞刚才就话说一半,李靖又是,怎么这群武将一个个的都学了文人那一套弯弯绕? “咦?你这群民夫哪里找来的,不简单啊。”李靖突然扫了一眼那些原本毫不起眼的民夫,凭他的虎眼,只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民夫眼神的不一样。 他们看着军营,完全没有丝毫畏惧感…… 要知道,别的百姓看见了军营,可是恨不得绕路走呢! “他们都是退下来的伤兵,老兵……” “你就这么白养着他们?”李靖眼神中一丝怜悯闪过,马上又不见。 “我找了块荒地划给他们,他们也能做做简单的农活儿,总算不会饿肚子,秋收之后,无事可做,带他们来送这一趟……”徐清淡淡地道。 “不错,你小子有情有义,徐老弟没说错……”李靖面露一丝喜色,是那种看自己人的喜色。众人也都是称赞徐清人不错。 “徐世绩大哥?”徐清问到。 “哼,不说这个了……”李靖道:“你小子来,恐怕不是为了送这些盐吧?” “哈哈哈,小弟还想在这看看塞外风光呢!”徐清挠挠头,不动声色攀上了交情。 得了李靖的允许,徐清便放护送的一千余人和那些民夫回去了,只留下了三十骑兵,放开手在幽州玩了。 李靖得知徐清带了女人来之后,好好奚落了一下徐清,笑骂他因私废公。不过最后,还特意给徐清划了一块静谧的地方过小日子。 有人比较了唐宋二朝的战争胜率,发现宋朝的胜率远远高于唐朝,由此得出来唐不如宋的结论。本来,历史是进步的,拿两个朝代相比,好比拿三岁小儿与青年壮年比一般。从军事上来讲,终唐一代,没有修建过抵御外族的长城。为什么不用修?因为没必要……如此,就可见唐朝军事之强了。 现在李靖驻守在此,一半是依着以前留下来的城墙,一半靠自己扎营守卫。房间有限,徐清这等闲杂人等只能搭帐篷。好在帐篷本是军用物资,拣一拣,还有一些不错的。 徐清黄诗梅在李靖划的那块地方简单住了下来,中间扎的是徐清黄诗梅的大帐,旁边扎着的是那三十骑兵的。 每日伙食,一人米一斤,咸菜二两,都有军中的人送过来。吃这些,徐清肯定是吃不惯的不过主要目的是旅游的徐清,怎么会亏待自己呢?带来的一车风干肉,熏鱼,应有尽有,每天大开野餐。 一晃三日过去了,周围的景象也看了个尽,徐清又有了无聊感。想起了那一万斤盐,本只要一半的,李靖也就还留给了徐清一千斤。这一千斤盐,就在徐清手里只能再运回去,与其运回去…… 对了,不如出塞去看看? 第四十三章 初入草原——狼 第四十三章 初入草原——狼 每年牛羊入圈前,突厥人都会先驱赶牛羊南下,换取一批过冬用的物资。关内的人,也需要估摸着余货,去买来一只羊,或者几家人凑钱去买只牛犊子,好喂大了耕田。这种大型交易,一年之中有好几次,开春一次,入夏一次,秋末一次,每次都差不多要持续十天半个月。 地点则不一定,有的在塞外,有的又在关内的城池,全看当年双边的关系如何。关系不好,就只能在塞外交易,如同今年一样。 徐清黄诗梅穿了商人服饰,带了几十护卫和一百斤盐,就往塞外的草市过去了。 出塞往北走了十余里,景色才大变。之前一路走过来,四处都还有一丛丛的落叶林,而这里却是一望无际的黄草。由于放牧的原因,草大多数都被啃得只剩下短短一截。一阵风刮过来,风吹得尘土飞扬。 “唉……”徐清叹了一口气。 “徐大哥,怎么了?”黄诗梅察觉到徐清有一丝失望的神情,不由得关心地问到。 “我原以为,这大草原,该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却没想,只有这黄沙尘飞……”徐清拿了块纱巾盖着脸,也给黄诗梅拿了一块。 黄诗梅笑了一声:“不是还有天苍苍、野茫茫可以看吗?” “嘿嘿,还有你啊~” 又走了一会儿,徐清一队人碰上了另外一队过来买货的人,一打听,是去买耕牛的,而且这是第三次来了,熟路。不多时,一个凌乱搭着各色各类帐篷的临时集市,映入眼前。 “牛嘞~二匹布就给换嘞~” “皮子啊,好皮子啊,大家来看一看喽~” “有奶干卖喽!百钱不换,只认白盐!” 这里是边境交易,不认货币,大多数都是以物易物。徐清听到有人要拿奶干换盐,不由得来了兴趣,正要前去看,没想到一个人趁护卫不注意,钻到了徐清身边:“这位贵客,我这里有个好货,可有兴趣一观?” 徐清止住正要上前驱赶的护卫,道:“听你流利的汉语,不似塞外人啊~” “贵人看得不错,小人就是燕赵人氏……”那人自报家门,不过燕赵之地,可就广了,说了也白说。 “哦?既是汉人,你的好货该卖给胡人啊,何以问我?”徐清不由得好奇了,难道他看起来想胡人。 “贵人有所不知,这好货可不是胡人会卖的,我也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到啊……” “哦?你能到,我就不能?非得让你左手进,右手出,白赚去许多钱!” “嘿嘿,不是我驳了您的面子,这货,你也能得到,可不愿废那功夫罢了……” “莫非是偷盗来的!” “呔,莫高声,这可不能被人知道了……”那人打起了香火情这张牌:“我又不盗汉人的,盗胡人的有何不可,他们还能抢杀我们呢!” 这便是“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的理论了。徐清不言语,那人又道:“买卖成不成,看过货再说不迟……” 走到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那人掏出一块布卷,打开了给徐清一看,黄诗梅也凑过去看,却只一眼,就羞红了脸。 什么东西? 拳头大,三尺三,有如大蛇一般,原是一条粗壮的“牛鞭”。牛鞭也名牛冲。 难怪让黄诗梅一眼看红了脸。 “这位小哥,怎么,不好意思了?还是自叹不如了?放心放心,这畜牲玩意儿,都这么长……”那人见黄诗梅红了脸,不由打趣了一下。黄诗梅转过头去,不肯理他,原因是,那人把黄诗梅认成了男子。哪怕黄诗梅自己的确着的男装。就要拽着徐清走,那人却拦住了徐清,道: “贵人,这货好不好?” 徐清心里一动,他不知道这牛冲的具体功效,可也听闻过期强大的增补功能啊。 “好是好,可也不算稀奇吧?”徐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想要压一压价。徐清的话也没错,牛冲虽不多,可在后世也能常常听见人吃这玩意儿。 “吓,你莫要诈我了,关内不许杀牛,胡人又不肯杀公牛,这牛冲,可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 “算了,不要了……”徐清转身要走,那人又慌忙擒住徐清,道:“只要十二两,这个是没交过母牛的公牛冲!” 这是牛的悲哀啊,徐清心里暗道。不过还是没有在再转头回去,这牛冲吃与不吃,对他无甚大碍,他可是有一库房的滋补佳品呢。再者说,这牛冲如此难得,这不知名小人物如何得到的,恐怕也是次品,不想他说得难么好的。 徐清带着黄诗梅回到了那卖奶干的人面前,却发现那人的货已经全部换了出去。再转了一下,徐清心中一个灵感蹦出来,以物换物,那不是可以……徐清对黄诗梅说: “我给你变个魔术,你好好看着……” “魔术?”黄诗梅不解。 “换个说法,我今天要无中生有……”徐清摇头晃脑的说道。 “怎么可能,徐大哥说笑了……”黄诗梅不信,众护卫也是摇头。却见徐清提溜了一袋盐,打了一个怪怪的指法,“啪嗒”一响,然后就小跑的去了一个大棚子处。 “这毛皮怎么换?”徐清问道, “盐,铁具,大米,南边的什么我都换……” “盐怎么换?” “一张整的,五两盐,我有二十张。” 五两盐,一张皮,徐清忍住了对价格的惊讶,皱着眉头道:“五两?有点贵……” “要是你盐好的话,四两也成!” “好,这一袋盐八斤重,你看看如何?” “嘶~白盐!好,我全换了!” 徐清换了二十张皮,又走到一个汉人的棚子里,几番压价,换了十五匹布。继续交易,走到一个胡人的棚子,换了十八头牛,五头羊…… 只见徐清换来换去,老半天下来,已经是盆满钵满,还要不断的叫护卫去搬东西才拿的下,再回到黄诗梅这里,已经牵了十只大小羊,五六头母牛,还有皮子,羊毛,奶干,布匹,黄盐应有尽有。 黄诗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却又见到了徐清第一次交换那个胡人走到徐清身边,道: “这位贵客,刚才看见了难么好的盐,一时激动,一下把毛皮都换了,唉……我还要换些其他过冬物品的,没了皮子,也不敢拿出这些盐出去……” “所以你想换回去?” “贵客,我……” “没事,换回去吧,这里有黄盐,你可以拿白盐多换些……” 那胡商听了,感激涕零,把白盐完完整整的还了回来,直接在徐清这里换了许多黄盐,布匹等物资。至此,徐清拿出去的一袋白盐,又回到了手上,还有不少牛羊特产,真可谓“无中生有”。 黄诗梅和手下那些护卫,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刚才换东西的时候,徐清打听到了,草原更深处,还有一个更大的交换市场。哪里的物品多,而且成色都好。 的确,经徐清到处打量,这里的牛羊,大多数都是比较瘦弱的。那想马匹这种贵重一些的牲畜,竟然见也见不到。 想起家里的荀雪儿徐清决定再往北去看一看,买几头奶牛,活着产奶的羊,带回沧州。好给她补补身子。于是,徐清带着护卫继续深入草原了。如今两边的关系虽然不睦,好在年景好,两边百姓之间的矛盾还小,比较安全。 若是草原遭了雪灾,牛羊冻死了,才会展现出两边关系恶的那一面。那时,别说深入草原了,你让徐清出塞走一走,你看他答不答应…… 天渐渐暗了,凉风起,月光泄,显得凄清极了。黄诗梅咳嗽一下,徐清才从欣赏风景的境界中出来,吩咐手下护卫,找地方扎营休息。 吃了晚饭,看落日余晖,洁净的天空,月亮已经出来了,又过了一会儿,星光闪耀。 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人是有道理的,此时徐清就看到了星空上有前世过往,今生散遇的所有人的面孔。 有一首诗,徐清在心里常: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徐清孤身在大唐,恐怕陈子昂那份“天地悠悠独怆然”的滋味,也就徐清能体会最深了。 徐清混的是不错,风生水起。可是,他却很孤独。那种有人陪伴就能缓解的孤独,只是无聊,只是寂寞。哪怕有美女环绕,官爵加身,家大业大,也缓解不了徐清的那种孤独。 徐清的孤独,是无话可说。 所以,孤独的人,最怕安静…… 凉飕飕的夜风,带来一丝声音,初听之下,不过去风划过地面的呼啸,徐清没太在意。可他身边的护卫就不同了,一名有经验的老兵,低低地唤了一句: “小心,周围有狼!” 徐清闻言,也就尖着耳朵去仔细听,原来那夜风带来的声音,竟然是狼嚎! 一声,两声,三声…… 徐清色耳朵快炸了,他感觉到,上百只狼正在唤月。那上百只狼,正在徐清可以肉耳听见的地方活动…… 狼一般不吃人,可徐清队里的那些牛马,正是狼群喜爱的食物,恐怖的是,狼群有嗜杀的特性。 想起狰狞的狼,当真是毛骨悚然。 2017/10/11 10:05:46|43465202 第四十四章 姓耶律的男人 第四十四章 姓耶律的人 有狼在侧,徐清一行人不敢再休息了。那老兵说,徐清他们暂时还处在下风向,可以趁机远遁。只要到了突厥部落,就能得到安全。以防万一,徐清悄悄拿出枪来,装上散弹,事实证明,这散弹的效用比一颗铁丸的那种更加好。 走了四五里路,徐清一行的马匹渐渐显露不安。正要打探的时候,远处人影一动,定睛一看,只见两三骑手奔逃过来。再一看,五六十只恶狼在那几个骑手之后追咬。 “该死!”徐清暗骂一声,因为那骑手引着狼群向他们奔来了。 就在徐清思考的一瞬间,一匹奔逃的马力气不足,被狼咬上,转瞬间,就被撕咬成烂肉一摊,剩下的狼继续追击骑手。 “所有人下马,车推上前隔成一堵墙,人围成一圈,把牲畜围在中间,架弩!” 他知道,在狼群的面前,马匹如同小兔子一般无用,骑兵发挥不出作用。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徐清最后还是决定搏一搏的,毕竟徐清还是有三十护卫的*的呢。若是不搏,反而逃跑的话,更会激发狼群的野性,难免被追上几个。白白牺牲同伴,还不如用弓弩招呼它们一下,好靠着威慑之力,让狼群退去。 “不要射箭,不要射箭!”那狂逃中的俩人大喊,生怕徐清等人误射道他们。徐清却不理,面沉如水喝到: “放!” “嗖!嗖!嗖!” 弩箭随着徐清的一声断喝,破空而去。趁着月光,徐清手下这些护卫还是尽量瞄准了狼,没让那两人扎成刺猬。可狼群就不能幸免了,一排弩箭下去,就倒翻了七八头狼。只不过这七八头狼的死亡激发了狼群的暴怒,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狼嚎,仿佛卷起了一阵风似的,呼啸而来。 “放!”徐清再一次下令。 “嗖!嗖!嗖!” 狼群靠得近了,徐清这边就瞄得更加准,又是一排弩箭下去,十几头狼狈射翻在地。那逃亡的二人二马一笨半丈高,越入徐清用马车围成的矮墙之内,徐清暗道一声“好马!”,紧接着就又要应付随着马匹后面而来的狼群了。 本次出寨只带了横刀*,没有长枪马槊,故而狼群接近之后,只能贴身近战。十几人上前抽到砍狼,十几人互住徐清和黄诗梅,在后面瞅准机会放弩箭。眼看狼越来越多,徐清哪里看的下自己兄弟被狼撕咬,喝了一声带着手下人就冲上去帮忙了。黄诗梅也不是林妹妹式的女子,顿时也英气勃发,跟着徐清上前砍狼。 有道是野物都怕人声,徐清等人士气一涨,拿出不要命的气势,一边击砍,一边哇呀呀大叫,狼群渐渐不支。狼群稍稍退了,两边对峙之下,徐清又令人把弩箭架上,放了一排。也不知是不是伤了头狼,只听得狼群又是一阵嚎叫,埋着脑袋遁走了。不过它们显然是不服气的,因为到了远处,徐清还能看见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狼的眼睛。 狼血的腥味蔓延开来,为避免招惹更多的狼追过来,徐清让人带着手下一阵狂奔,差不多十余里才停下来。 也不知到了哪里,让人看过了四周,确定暂时无碍之后,徐清让大家休息一下。徐清突然想起了让那两人,一看,居然还在他们队里。于是让人“请”来,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叽里呱啦噶里他摸他哭……”两人指手画脚说了一阵徐清听不懂的鸟语。 徐清却冷笑一声:“少装蒜了,刚才你们被狼群追的时候,不就是说的汉语?” “这……”那年轻一点的男子缓缓说道:“我是罗处可汗之子,耶律白……” “可汗之子?那为什么被狼群追着跑?”对于这个将祸水引来的人,徐清可没有什么好气。 “唉,说来话长……”耶律白回头看了一眼仅剩的一名伙伴,不仅悲从中来,就要大哭出来,徐清怕狼群跟着过来,忙阻止了他,忽然又心里一动: “咦?你说你叫什么?” “耶律白……”那男子苦笑一声,以为徐清还在怀疑他的身份:“我是罗处可汗的私生子,我的母亲是东边的大贺氏。” “耶律啊~这个姓不多……”徐清还想确认一下心里那个才想,故意装作满腹怀疑的样子。 耶律白摇摇头:“不多?呵呵,举世也就只有我姓这个吧?” 徐清大笑:“哈哈哈……这个姓氏将来必定要发扬光大啊!” 耶律氏啊,那可是叱咤亚欧的一族人,徐清还在打算要不要绝了这一支人呢 ,毕竟后世的中原大地就被这一群人给攻下了。 不过想了想,两个种族必然会有冲突交融,存在即是合理,没了耶律,将来还是会有椰果,椰子等等。五胡乱华,未必不是兴华,从大局看来,对双方种族的进化,都有着促进的作用。 冲突,是取长补短最快的时候,虽然有些野蛮、血腥。你看那古今中外,从来没有纯血人干的过混血人的事。对于历史上的那些民族冲突,徐清也还是抱着比较理性的态度的。 当然,如果从忠义的角度出发,又应该带着另外一种态度了。再者说,现在的中原,可是有徐清这尊坐镇,即便是会有民族交融,也一定会是和平的,而不是血腥的。 耶律白不懂徐清的话,只是自哀道:“我如今是到处流浪,部落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后代呢?” “你是可汗之子,而且突厥人没有这个嫡庶之分啊,为何沦落至此?”徐清问道。 “平常人家是没有嫡庶分别,怀就坏在我是可汗之子……” “哦~”徐清恍然,又是一个可怜生在帝王家:“我看你汉话讲的不错,不如去关内混个将军?” “不去,我是要立志要当可汗王的男人!”耶律白忽然雄心壮志起来,可惜腰间无一把好刀,身边无一个好将,甚至看起来有些好笑。 “好吧,你我相见便是有缘,我为你算上一卦,归你母亲那个部族,必有大用!这里是一些牛羊,我全部赠与你充当盘缠!” 耶律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你……” “收下吧,若是来日我与困境,还望你帮助一二……” “不知阁下何人……” “大名徐清……” 种善因,得善果,徐清不知道,他用手中没什么大用的一些牛羊,种下的这一善因,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将给徐清带来一场大的机缘,让他脱离险境。 耶律白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自然知道方位,临走之时给徐清指了一下,说往东一个时辰,往北两个时辰,就能到达一处繁盛的集市。 一不小心,救了个王子。徐清只是大呼可惜,怎么运气就那么差呢,要是就个草原公主该多好?也好在这茫茫草原播播种嘛…… 交替休息,天一亮,就按照耶律白指的路线,往东走了一个时辰,往北再走了两个时辰。完了之后,还是荒无人烟,难道耶律白瞎指?不,只是因为草原马比徐清的马跑得快,耶律白用的是他们的速度计算的。 瞎转了几圈,徐清才找到那个集市。一看,果然繁华不少,不仅一个个帐篷搭得整齐多了,各种货物也成色极佳,还有零散的突厥武士骑马巡逻,维护治安。进去第一逛,听见不少人都在谈论昨天晚上有商队被狼群袭击,甚至还有不少部落遭了狼灾,损失很大,看来最近是狼群频繁出动的时候了。 这个集市,各种商品都分了类别摆放,不像之前的那个那样混乱,这一次徐清想要“无中生有”是不可能了,只得老老实实砍价。徐清手中一百斤白盐几乎是被疯抢了出去,牛羊肉奶买了个满 ,只不过徐清一直想买的好马却被突厥人死死扣住,不允许卖。 “回关喽~~想要搭伙的速来~”集市上一个男声响起,不少汉商忙伸头去看。最近狼群众多,要组成大队才安全一些,徐清听了也想去问问,却又听见那人说到:“入本团的要交五文钱一个人,三文钱一个牲畜,拉车加十文,有意者速来……” 所谓本团,就是几个大的商队合在一起,互相支持,然后吸引剩下小的商队依附过来,好收些外快。徐清这里有三十多人马,好友牛羊二十多,车子也有七八辆。 这一算下来,半两银子就没了。这还只是徐清这种不专业的商队,车少,牲畜少,一些其他的商队可就不同了,要一两多银子才入得了团。这自然就有人不满意了,道:“不去不去,这么多银子,怎么不去抢啊!” “对对对,我们自己凑个团,不比去那里差!” 那开始招人的男子却反讽道:“你们几个铁公鸡,当真是要钱不要命,就你们那几个人,还不够狼群塞牙缝的呢!” 这话一出,有人就犹豫不定了。小命是最大的本钱,若是没了小命,挣多少钱也是枉然,而且入大团也确实安全些,一部分人忍痛割肉,入了大团。但是商人又是趋利的,有的人也选择了铤而走险,自己拉了几个小商凑团。 徐清好纠结,哪儿更好玩一些呢? 第四十五章 回程风波 第四十五章 回程风波 就在徐清不知道选哪个好玩的时候,黄诗梅悄悄地拉一拉徐清的衣袖,神秘地道:“徐大哥,那一个小商团为首的和刚才大商团招人的那两人之间又猫腻。” “哦?你怎么知道的……”徐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黄诗梅在黄家掌权之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这个,这个徐大哥你就别问了,反正那两个人有猫腻……”黄诗梅诚心说道。 “那你说说,我是加入哪个好呢?”徐清问黄诗梅,在这方面她比较拿手。 黄诗梅沉吟一下:“选小的,一旦出事,也能应付得了……” 对于徐清来说,那个大团看起来有些欺客,加入之难免不好做人吗,小团更加自由,于是也就加入了小团。小团不需交什么保费,几个头领互相认了一下,互相暗比较了一下实力,最后选了其中老成的一位为首,称他都管,让他帮着赶马队挑夫。而那都管,正是黄诗梅说的有猫腻的一人,唤做李均。 徐清不动声色,在队里以后辈自居,处处谦让,让众人起了照顾之心,倒也处得和谐。只不过有了黄诗梅的告诫之后,徐清手下吃饭喝水,都不与别人一个锅。 过了半日,徐清这些人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商人,总是躲着自己。抓住了时机,徐清上前一擒,却发现是之前向 徐清兜售牛冲的那个人,没想到在这里也碰见了他。那人说,牛冲卖不出去,只能再深入草原寻找顾客了。而现在,已经用那牛冲换了不少货物,要赶回关内了。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徐清也就没多问了。 此时正是十月半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颇为寒冷,土地被冻的硬邦邦的,大风刮得呜呜吹,十分难行。李均带着这一行人要趁着大雪封路之前赶回关内,只得在路途上紧赶慢赶。自离了那集市,端的只是每天五更起床,趁早蒙蒙亮便赶路,日中马累了时便歇。 徐清先前来的时候一顿乱窜,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离边关多远,这次回程走了三四日,竟然还不见边关的影子。不仅徐清,其他人也心生疑惑。李均知道后解释说这里狼少,大家认他年长,就信了他的。 人家少,行客又稀,一站站都是荒路。白天就已经很冷了,李均却要申牌起身,辰时才歇。申牌起身,这是夜里赶路。夜里更加寒冷,还要赶路,让众人叫苦不迭。除了徐清,剩下的商人都有许多货物,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天气冷,脚被风一吹,冻得行不得路,见着小坡便要去躲风歇息。 李均不肯歇息,赶着催促要他们继续走,那些夫子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几个商人自己虽只背些包裹行李,也心疼手下被李均打骂。 稍加劝惜,李均却连着其他头领一齐教训道:“你们好不晓事!我是这条路上的常客,十多年来,你们不替我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耍处!” 一个商人道:“不是我们要慢走,其实冷了,四肢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天亮要走,还不这么受冻,如今怎地暗夜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 李均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两国交界,尴尬去处,马贼游荡的地方,不夜里赶过去?谁敢大白天的走?” 几个商人惊呼,怎么到了马贼的地盘了,依着李均是前辈,口里不言,肚中寻思:“这厮不值得便骂人!” 李均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老当益壮自去赶那些挑担的夫子,十分负责的样子,众人真就不好说坏话了。几个商人拿披风一裹,坐在马上等得徐清走到面前来,有两个商人告诉道:“李家那老厮强杀,直这般会做大老!” 徐清道:“他是老商了,这一路要靠他带路,就不要和他闹别拗了,这两日也看他不顺言,只是我不做声,权且再耐他几天吧。”两个商人道:“相公你也只是懂得人情话儿,你那群手下个个骑马,自不知我等的不易,自做个主便了。”徐清只是又劝道:“且耐他一耐。” 又一天,行到辰牌时分,也就是早上,寻得一个小矮坡里歇了。那上百个夫子早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个个都叹声嘘气,对自家雇主说道:“我们不幸做了这趟夫子,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冰似冷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 又不拣白天暖时节赶路,动不动老大藤条打就过来。都是一般父母生出来的皮肉,我们就凭什么这么的苦!” 那些商人听了,也是心里不舒服,忙道:“你们不要抱怨了,等回到蕲县时,我自赏你。”有了赏钱许诺,众挑夫子才道:“若是似主顾您这样看待我们,并不敢怨怅。” 一齐睡觉,过了白天,天色快暗下去的时候,众人起来,都要趁着还有一点点天光起身赶路去。李均却跳起来喝道:“你们要到那里去!都去睡了,不要理会!”众挑夫道:“趁早不走,夜里冷时走不得,却打我们!” 李均大骂道:“你们知道得甚么!”也不说理由,拿了藤条要打。众挑夫忍气吞声,只得睡了。当夜直到申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坡处歇。那上百挑夫子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商人们也在徐清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徐清听了就劝几句,也不着意,他手下众人都有马匹,衣服也十分暖和,不似挑夫们那般苦楚。 似此又行了半个晚上,那些个夫子没一个不怨怅李均。半夜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当然对众人来说,这是午饭。 一轮冷月当天,却无一丝温度,风刮的特别的大,十分寒冷。那挑夫们思量要把火继续燃起来取暖,这夜里烧火,容易招来危险,李均自然不让他们去。挑夫子们不听话,李均拿着藤条打将来,喝道:“快走!教你去生活!” 吃了饭,又要赶路,众挑夫子看那天时,冷风不可当,冻得脚疼,走不得。众挑夫子道:“这般天气冷,兀的不冷杀人!”李均再一次喝着挑夫子道:“快走!赶过前面去,就让你们歇息。”李均只说是前面,却没说是哪里。正行之间,前面有不少断木横在地上,众人见了,都奔了过去,歇下担仗,都说要生下一堆火暖和暖和。 李均说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生火取暖,起来,快走!”众挑夫子道:“你便剁做我七八段,也是去不得了!”李均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打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那个起来,这个又倒下。 这李均打那挑夫子,众商人头领见了,说道:“老都管!端的冷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李均道:“诸位,你们 不知。这里正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烧火,不是自取灭亡吗!” 商人们听李均说了,便道:“这几句话,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可你是说的强人在哪里,毛都没有!”说完这话,众头领自顾自坐下来道: “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你的人他先走。”李均拿着藤条无可奈何,也只能作罢,冒个险,让他们烧火取暖。 此时,黄诗梅紧张兮兮把徐清拉到一边,对徐清说道:“徐大哥,恐怕我们是中了计了。” “怎么说?”徐清不解,这个李均都管虽然严厉了一些,但的确做的很负责啊,不像是坏人。 “你不觉得我们走的时间太长了吗?”黄诗梅提醒到。 这倒是了,时间过长的问题徐清也早就发现了,不过还谈不上质疑,徐清点点头,示意黄诗梅继续说。只听见她说:“徐大哥,恐怕我们是遇到了燕赵地界常有的打劫办法——迷大虫。” “这是个什么东西?”徐清对唐朝的一些“土办法”的确不太了解。黄诗梅向徐清缓缓解释到: “那大团商人,故意提高入团的价,逼得一些小商自己凑团行路。而这些小团里头,会安排一个看似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般会被推举为都管。这都管带着这些小商到处转悠,故意让他们身心疲惫,再用一些手法,把小商杀掉,夺其财物商品。” “可是这里有上百号人啊,他们怎么可以做到掩人耳目?” “下药就行,而且这百多人,要么就被野狼吃掉,要么就被突厥人买了去,反正再也回不来了,好似被大虫吃了一般,故而叫做迷大虫。” “这着实可恶,不如我们悄悄溜了?”盗亦有道,拿人钱财,就不伤人性命,这种叫迷大虫的盗匪,竟然让人财命双空,简直是穷凶极恶。 “虽然我不肯定这次是迷大虫,但假如是的话,这周围肯定还有他们的人……”黄诗梅沉吟一下,十分有把握地继续道:“待会儿,会有人提出来喝酒暖身子,你看着吧,无论如何,别让我们的人吃酒。” 第四十六章 果然有人要吃酒 第四十六章 果然有人要吃酒 众人生火取暖,正舒服的时候,众人听见李均在和其他商人争吵,仔细听去,原来是李均在和其他商人在商量行程的问题: 李均拿着藤条,挥得直响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俺二十棍!”众商人一齐说道:“都管,挑夫们提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暖和天气,也得照顾他们一下。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强!” “你们这畜生要怄死俺了!打死你们!”李均骂着,拿起藤条,就要劈脸打去。 那些商人躲过这一鞭子,喝道:“老货,且住,你听我说!我们几个无一不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过的商人没有一千 也有八百,不是我口脏,量你是个老前辈,抬举你做个都管,比得芥菜子大小的职位,你也配在我们面前逞能!别 说我们也是商队头领,便是一个脚夫,也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我们打,把我们当成什么看了?” 李均道:“诸位,你还是年青人,哪里知道这塞外路途上千难万难!”有商人说道:“四川、两广这种地方我们也曾去来,没见你这样卖弄的!”李均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这塞外之地,也不必四川、两广啊……”商人们却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李均却待要回言,只听见另一处火堆旁边有人道:“若是黑夜赶路,就得温一壶酒让大家暖暖身子。”众人也寻声看过去时,只见那里一字儿摆着七辆小推车儿,十一个人,在那里烤火,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朴刀,这十一人也是一队小商人,早就面熟了的。 拿起朴刀,李均喝道:“你等莫不是歹人伙细,让我们吃酒糊涂,好夺货物?”那十一人道:“你颠倒问!你带着我们七转八转,还不见边关,你莫不是歹人?我等是小本经纪,那里有钱与你!”李均不作这些无用的争辩,问道:“你等且说哪里来的人?” 那十一人回道:“早说过,我等兄弟几人是山东人,贩枣子出塞外去。”李均点头道:“原来如此,也是一般的客人。”那十一人道:“诸位请几个枣子了去。”李均道:“不必。” 提了朴刀,再回商人这边来,李均把朴刀插在地上,也烤起火来。 没半盏茶功夫,众人又想要吃酒了,有一个汉子就道: “我桶子里还有白酒。” 有人继续问道:“多少钱一桶?”那汉子道:“五十文足钱。”众挑夫子商量道:“我们又冷又渴,何不买些烫来吃?活活经骨……”正要在那里凑钱,李均见了,喝道:“你们又做甚么?”众人道:“买碗酒吃。”李均调过朴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听俺的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 挑夫子回道:“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你甚事?也来打人!” 李均劝道:“你理会得甚么!到来只顾吃嘴!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 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李均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是我不卖与你吃,却说出这般没气力的话来!” 这边闹着,那伙贩枣子的客人走过来道:“你们做甚么闹?”挑酒的汉子回道:“我把酒拿出来卖给别人吃,烫了在此暖身。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都管。这个都管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你道好笑么?说出这般话来!” 那十一个客人说道:“原来是如此,说一声也不打紧。我们正想酒来暖身,既是他们疑心,且卖一桶与我们吃。” 那挑酒的汉子道:“不卖!不卖!” 这十一个客人道:“你这鸟汉子也不晓事!我们须不曾说您,反正是你也要挑回关内,便卖些与我们,打甚么不紧?” 那挑酒的汉子便道:“卖一桶与你不争,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又没碗瓢舀吃。”那十一个人道:“你这汉子忒认真!便说了一声,打甚么不紧?我们自有椰瓢在这里。” 只见分出两个人去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一个捧出一大捧枣子来。十一个人立在桶边,开了桶盖,轮替换着舀那酒,又放在热水里烫一烫,把枣子过口。 无一时,半桶酒都吃了。吃酒的十一个人道:“正不曾问得你多少价钱?”那汉道:“我一贯不说价,五十足钱一桶。” 吃酒的那几人道:“五十便依你五十,半桶算你二十五,饶我们一瓢吃可行?” 那挑酒的汉道:“饶不得,做定的价钱!”一个客人把钱给他,一个客人便去揭开桶盖,兜了一瓢,拿上便吃,挑酒的汉子看见了,抢来劈手夺住,望桶里一倾,便盖了桶盖,将瓢望地下一丢,口里说道:“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戴头识脸的,也这般罗唣!” 这么一趟酒香飘开,众挑夫子和商人见了,心内痒起来,都待要吃,看着李均道:“都管,那卖枣子的客人买他半桶吃了,我们胡乱也买他这剩下的吃,润一润喉也好,老爷方便!” 李均于是道:“既然大家这么说了,就吃些酒吧,热热身子,便起来赶路了。” 众挑夫子听了这话,凑了二 十五文足钱,来买酒吃。那卖酒的汉子道:“不卖了!不卖了!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 众挑夫子陪着笑,说道:“大哥,值得便还言语?” 那卖酒的汉子还道:“不卖了!休缠!” 这边吃过酒的,贩枣子的客人劝道:“你这个鸟汉子,你也忒认真!”那挑酒的汉子道:“没事讨别人疑心做甚么?” 说完也把桶放下,那些挑夫子变开了桶盖,借来这椰瓢,先烫了一碗给李均,他摆了一副臭脸,放在一边不肯吃。有各自给雇主舀了一碗,雇主们一饮而尽。卖枣的几人快意地道:“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 众挑夫一发上,那桶酒登时吃尽了。不一会儿,只见这众军汉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厮觑,都软倒了。那卖枣子的人推出这七辆小推车儿,眼中冒出狼一般的光芒,那有胎记的汉子对“李均”道:“李老头子,宝刀未老啊……” “那是那是,李老伯可是我行泰山啊……”说话之人,正是那挑酒的汉子,如果徐清在这,肯定就认得,这是那个向他卖牛冲的人。 李老头子道:“这酒不多,他们软不了多久,且收拾完他们再说话。” 正打算要把在场的人收拾好的时候,却有人发现了异样。 “不对,那年轻商人呢?” 可惜,回答他的只是一阵无情的弩箭迸发的声响: “嗖!嗖!嗖!” 这些弩箭的主人,自然就是徐清手下的人了。早在有人提议要吃酒取暖的时候,徐清就悄悄命令手下该隐退的隐退,该装晕的装晕,一个个把弩箭架上。 而且,众人争酒的那一刻,早就被躲在暗处的徐清瞧了个清楚。 原来拿出的那一桶酒,本是好酒。十一个人先吃了小半,让人死心塌地以为这桶酒没问题。又有人故意兜了半瓢吃,却被挑酒的那人,劈落在桶子里,妙处就在于此。劈落下的那一个瓢里,已经藏了蒙汗药,劈在桶里,药便全倾在酒里了。众人再吃,便中了奸计。 那些歹人一发现异样,徐清便发动袭击,那群歹人不过二十人,这一阵箭雨过后,只剩下了几个人。徐清等人一拥而上,把众歹人的命取了,其中就包括那卖牛冲的,李老头子等人。徐清看见卖牛冲的人也是其中之一,想起来上次他兜售牛冲的场景,心道,幸好没买,可能那就是一个钓鱼的鱼饵了! 不过真相,似乎已经随这些人的死亡被永远掩盖在了烟尘里。 剩下的人慢慢转醒,一个个唏嘘不已,对徐清千恩万谢。那些歹人的货物,自然就落到了徐清手里。徐清一数,竟然有几百两上等纯银。 此地不宜久留,徐清重新带着这些商人遁走了。路线什么的其实不打紧,一直往南走就可以了。不过走了十余里,就已经可以看到定居边塞的人家了。问了路之后,边城不过在西边五六里的地方罢了。 事实证明,李老头子一直在带着他们在附近转圈。事实也证明,听老婆大人的话,的确没错。这次要不是黄诗梅察言观色,可能徐清也就做了大草原的肥料了。 这次出草原,徐清最重要的收获不是买了很多廉价牛羊。最重要的收获是,他知道了两边百姓,在底下是很友 好的。只不过有一些政治投机者,还有一些游荡在边关的寇匪,在不断损害双边互信。既然两边老百姓都是很友好的,又是相互需要的,那么合作共赢就是有可能的了。 徐清早早让马尼德去做的大商路,就是建立在这基础上。一旦商路建立起来了,两边百姓,互取所需,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态势,那战争怎么还会被提上议程呢? 听起来,和某某联播似的了…… 徐清回到边城,正打算入城之时,却碰见了那个所谓的“大团”。 第四十七章 商人运粮 第四十七章 商人运粮 到了边城关前,徐清本是可以走后门进关的,不过看见先前那个所谓的大团,不由得一阵心疑。按照黄诗梅的描述,这个迷大虫的法,还有两套红黑脸。 李均打骂挑夫,卖枣儿挑酒的宽慰众人,这算是一对儿红黑脸。还有一对红黑脸,是在徐清离开集市的那里,大团提高保费,逼的徐清周围那些小团不得不抱团。 如此说来,那这组建大团的人,和“李均”等人还有些龌龊之事。这等边匪,不仅穷凶极恶,还挑拨离间,徐清既然遇上了,那还真得管上一管。先探探情况吧…… “呦呦呦,这干人竟也完好回来了,真是走了大运!”一个大团里的商人看见徐清等人,阴阳怪气的说到。他们出的钱多得多,可也不过是完好回了关内。 “不,你们看,还是少了几十人了,那姓李的都管呢?”有人瞅出来异样。 “哈哈哈,这才对了,不然我们的钱不是白给了?” “看他们那狼狈样,我们算是花钱落个安闲罢…… 徐清一行人被李均带得团团转,如今看来,的确有些狼狈。而大团的人走得慢,也安全,所以还精神焕发。两相对比,那些当初后悔加入大团的人,一个个庆幸起来。 徐清不理这帮幸灾乐祸啊人,却听见人群中一声冷哼,闻声看去,是一开始招团的那男人。他见到徐清看他,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可这愈加让徐清产生了怀疑。徐清道:“诸位商友,我等不幸,遇到了燕赵地区流传已久的‘迷大虫’,此种贼寇陷阱,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吧?” “吓,迷大虫?!”众人听了,不再嬉笑,凝住气,屏住神,仔细听徐清说故事。他们这些人,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盗匪,可传说中的迷大虫,却是只闻其声不见真事。可现在有了一个逃脱出来的人,哪里还会放过这一次“学习”的机会。 徐清就将全部过程原原本本的给大家说了一次,只不过恰到好处的将那大团负责人和“李均”他们之间的关系给漏掉了。什么是恰到好处呢?就是刚好让众人隐隐猜出来,又不会肯定的那一个点。 众人听了,被徐清的急智所折服,都道出门在外不能吃别人的东西。学到了经验,众人连忙对徐清道谢。不过没人将心中那一丝猜想说出来,只是入了关,交完税匆匆地离开了。没能让这些商人检举,徐清摇摇头,也暂时没了办法。寻思了好半会儿,大团的商队差不多,徐清才准备入城。 “活物交钱,死物抽成,粮秣二十抽一,其他十抽一。”关将看到有商队接近,高声喝道,旁边稀稀落落站着的巡检兵也眼前一亮,忙一齐拦住徐清喝到:“官过商检民查!”意思是,官军的车队自由通过,商人和百姓过路要检查。 所谓检查,不过是趁机勒索罢了,徐清这一队的商人简单应付了一句:“行商。”交过了茶水钱,跑路钱,弯腰费,商人们一个个才去交皇粮正供,一个接着一个入关而去。轮到了徐清,却被官将亲自拦下了: “站住!” “哦?看这个……”徐清是想拿出他的那个“后门通行证”的,却没想到那官将一脸正气喝到:“大胆,竟敢行贿本官!” “不不不,误会了……”徐清忙摆手。 “大胆,你算什么鸟东西!岂有本官误会的时候?”那关将鼻孔朝天,看都不看徐清一眼。 “启禀大人,这人和通缉的马贼好相似啊!”一名小兵指着布告牌上的画像喊道。 “咦?不错,我说怎么要行贿本官的呢,原是马贼这等歹人!” 徐清也看了一眼那画像,络腮胡,邋遢脸,牛鼻子,俩下巴,不用说和徐清香不香了,就那画像哪里能算得上人的样子? “看什么看,那画像和你如此相像,没有半点错了!”关将一招手:“来人,把他们给绑了!” “我看谁敢!”徐清怒了,说他长得不好看可以,居然说他长得像这画像上的妖怪,那可就不能忍了。况且,这等边关要地,竟然还有这种无法无天的关将,那还了得? 语音刚落,徐清手下几十护卫*齐刷刷拿了出来,指着守关的那些兵丁,一阵冷寒之势,裹挟着寒风,仿佛冻住了时间三秒钟。此时关将的内心是崩溃的,本想徐清不过是普通过关商人,那个人给了不少银子,陷害了也就陷害了,只要没出人命,不会有很大的事情。可这弩箭,却昭示着眼前这些人的迥然不同。 唐朝民众可以持刀枪,但是弓弩却是严禁的,有这些*的,决然不是普通人。不是王公贵胄,那就是马贼盗匪,而徐清从关外而来,自然就被默认成了马贼。 真的马贼! 关将回过神来,屁滚尿流一溜烟跑到明事鼓处,一通乱敲: “马贼扣关啦,马贼打进来啦!” 这一通鼓下去,众兵丁也慌忙退了去,守住大门。徐清看了点点头,这关将虽然有些糊涂,但也还不是吃白饭的,至少没带着这些兵丁逃走。看在这个的面子上,徐清决定饶他一命。 军队这一部杀人机器是可怕的,特别是有李靖这么一个神一般的将领镇守的时候。关将一通明事鼓下来,关口守军动了。 不过三十息时间,城墙上冒出来一丛丛的人头,强弓已经似满月,只等徐清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了。不过徐清这边只不过是拿出了*,还没进攻,他们也就不敢先开打。在他们眼里,城下那一波人绝不会是什么马贼,反而是关内出去玩耍的贵胄更有可能。不先动手,总是没错的。 城门砰的一下关上了,不一会儿,吱呀一声又打开了,奔出来一千骑兵,左边五百,右边五百,死死围住了徐清一行人。再过一会儿,一名虎将走了出来,看见徐清,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的问:“怎么是你?” “此中多有怪事,待见了大管事再说。”徐清拱手道:“先把那关将捉住,那是个歹人。” 关将也在一侧,听了徐清的话,正欲分辨,却被那虎将的手下给绑了个结实。 徐清运来不辞辛苦亲自送来万斤白盐的事情早已经悄悄流传开来,别说这虎将认得徐清,就是不认得,只要 徐清拿出鱼符一示意,这些兵丁也会听从徐清的话。不错,徐清在军中没有半点职务,这些兵丁也会听徐清的命令,随只限于跑个腿儿,抓个人之类的活儿,但也反映了权力不与职务大小有关的现状。 误会一场,一干“冒”出来的马步军,又重新像冒出来一样神奇的,消失不见,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倒是徐清完整无虞进城的那一刻吓破了一人的胆子。 徐清见了李靖,又将他的遭遇说了一通,李靖迅速吩咐人去捉拿,不一会儿,就将那大团的几个头头给捉住拿回来。一拷问,便真是黄诗梅所猜想的那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狼狈为奸。 当徐清问及为何关将如此不堪的时候,李靖只回了一句话: “外松内紧。” 原是如此,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倒是徐清太纠结于毫末了。 “徐老弟啊,该回去了,马上大雪就要来了,恐怕又有许多百姓家里要过不了冬了……”李靖话说得直,没半点客气。 “不瞒老哥哥,今年我治下还算丰肥,只要不是大灾,也还可保无虞。”徐清自夸了一句也不是想做赖客,于是又道:“我本也想马上回去的,可还有一事要和老哥哥说一下。” 李靖苦笑一声:“说吧,才见你这么做客的……” “老哥哥可知为何这押运的物资都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情况?” “我如何不知,只怪路上盘剥的太厉……”李靖以为徐清是要劝他不杀押运官,便又道:“我也不想杀那许多押官,奈何没有他法啊……” “常闻百姓家里若是摊上了这押运的职务,如得不死,比杀猪庆贺,刑罚如此厉害,还是次次押运都要缺次,是为何?”徐清做大侃之势:“以害止,不如以利动,去其叶,不如刨其根……” “如何以利动?其根又在何处?” “运之事弊于关隘,若是过关不抽检,那损失要少十之二三,若是物资不从官仓发出,成色便要好上许多。” “愿闻其法……” “小弟以为,莫若使商人运送物资,使其能得免税……” 商人运粮的办法,是明人提出来的,商人每往边境送多少粮食,那就可以获得相应比的盐的贩卖权。别看仅仅是盐的贩卖权,这可让许多商人趋之若鹜。 唐朝盐不是*,所以徐清提出,商人每运多少粮食到边境,就免多少的关税。这就叫以利动。而且商人运的粮食,不是从官家仓发出,而是自行收购,运到边境之后,再按照平价收购。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双向选择。运送物资的可以选择是否要送,接受物资的也可以选择是否要接受。 这样一来,成色问题就解决了。 第四十八章 沧州别驾 第四十八章 沧州别驾 成色的问题解决了,那沿途关隘盘剥呢? 徐清也有办法,他直道:“商人活动,本就不该地方管辖,设商税司,凡是给边关运粮的,都有牌子免税……”徐清搬出来的,是他在沧州弄得那一套办法,只不过转换了一下对象罢了。 李靖是军神一般的人物,就算不太懂徐清所说的办法,但凭那股子料敌于先的直觉,他也知道了徐清所说办法的好处。可是涉及到关隘,税收等等许多制度,即便是位高如李靖,也不敢乱指,于是李靖道:“太难……太难……” “小弟莽撞了,但此法却是可行,或可取小弟一二言用之。”徐清本就没期望李靖能够全盘接受这种办法,他只希望能有一小半运用出来。就算一小半,那也对如今的押运之弊大有裨益。 “会考虑的……”李靖回了一句,他的这句话这不是那种敷衍式的考虑,而是实实在在的在想办法,不多久,第一批商人——押商,从长安出发,做了实验。再之后一年,两年,这种押商,就愈来愈多起来。二三十之后,边关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被运抵,而且质量伤了一大截。这都是李靖在使劲的原因啊…… 且说徐清与李靖刘赞他们别后,上路行了数日,时遇隆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不时,又见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行不到十余里,只见满地如银。 如此美景,徐清心里十分欢喜,提了一杆铁枪,下了马,打开架子舞了起来。枪花并这大风大雪,似要与这天地争斗一般。 说金人完颜亮有篇词,名叫百字令,单题着大雪,其气势如现在徐清的豪气: 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虎颠狂,素麟猖獗,掣断珍珠索。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 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旗脚。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貔虎豪雄,偏裨英勇,共与谈兵略。 须拚一醉,看取碧空寥廓。 舞完了枪,众人齐声道好,徐清大感舒畅,重新上马赶路。 天气冷得紧切,渐渐晚了,雪大封着路,实在难走。 忽的,远远望见枕溪靠塘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但见银迷草舍,玉映茅檐。数十株老树杈,三五处小窗关闭。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徐清见了大喜,带着人奔入那酒店里来。揭开芦帘,拂身入去,倒侧身看时,都是座头。手下们安顿了马车牲畜, 各自拣一处坐下,倚了衮刀,解放包裹,抬了毡笠,把腰刀也挂了。 只见一个酒保端来一盆热水,叫众人擦了把脸,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徐清道:“先每座儿取两角酒来。” 酒保将个桶儿打两角酒,将来放在徐清的座儿旁边,又每座儿添了个炉子,好烫酒来吃。 徐清又问道:“有甚么下酒?” 酒保道:“有生熟肉、肥鹅、嫩鸡。” 徐清道:“先每人切只熟鸡来。”在坐除了黄诗梅,都是大汉,吃得多,一只鸡的确不算什么,只担心这小酒店有没有那么多嫩鸡。酒保去不多时,将来铺下一大盘切好煮熟的鸡,数盘菜蔬,放个大碗,一面筛酒。 这里的酒不错,甜甜的,淡淡的,徐清本不吃酒的,也干下去了三四碗酒,只见店里一个人背叉着手,走出来在门前看雪。 那人问酒保道:“甚么人吃酒?” 徐清看那人时,头戴深檐暖帽,身穿羊皮袄,脚着一双窄靴,身材短小,貌相老实,双拳骨脸,三叉黄须,只把头来摸着看雪。 酒保也不知徐清身份,只是摇头道不知。徐清以为这是店主人,便上前长揖一下:“在下徐清,过路客商。” “贵客勿多礼,我等乡里人,不懂那些……”那店主人简单回了一下礼,又看向门外的大雪,不住的哀伤叹息。 “瑞雪兆丰年啊,店家为何这般忧伤?”徐清好奇的问道。 “什么瑞雪兆丰年,不过是冻死许多人罢了。”那店主人喃喃地念:“富豪之家,向的是兽炭红炉,穿的是绵衣絮袄。手拈梅花,唱道国家祥瑞,不念贫民些小,吃不饱穿不暖,要在这大寒夜抱着取暖。” 酒保听了这话,也在一边说道:“要是我,巴不得不下一丝雪呢……这雪啊,都是恶雪,哪里有什么瑞雪!” “此言差矣,我看冀南那沧州之地,下的就是瑞雪……”角落里,一个酒客缓缓说道。 “怎么说?”酒保店家齐齐问到。 那酒客半醉半醒,正是话多的时候,他道:“你们不知,那里有个徐刺史,仁义得很,收流民,减粮税,只要踏实做了田的,没有吃不饱的。” 徐清退回了座位,和黄诗梅对视一眼,静静地听。那酒保说道:“那便是极好的了……” “我和你们说,那徐刺史是星宿下凡,一天能审一百场案子哩!”那酒客打开了话匣子,把徐清日审百案的传奇故事在这里重新说了一遍。 酒保听了嘟囔一句:“这可奇了,我们这县太爷,一天也断不出一个……” 众人笑一笑,只有那酒客却伤了神,叹了口气道: “唉,可惜啊……” 店主人不明白,问道:“有这等好官,应该是万幸啊,怎么可惜了呢?” “可惜就可惜在这好官身上了,好人总是让人嫉恨啊。”酒客作势,又要大谈一番,众人倾耳过去: “徐刺史弄了个商税司,让沧州好是繁华了一下,什么货都便宜,又有日短百案这等传奇,徐刺史在百姓心中被捧得犹如神明一般。” “可这冀南大总管刘墨却是个小人,他容不得手下人比他还厉害,派了个别驾给沧州。这别驾一到沧州,立即把商 税司给取消了,一众商人都被关在了沧州。而且徐刺史的许多制度都被取消了,免了的税,竟然要补收!” 店主人拍了一下手掌,道声可惜,然后问: “那徐刺史不做声?” 酒客落寞地道: “徐刺史不知去了哪里,一个月不见人了,百姓们都说他被坏官给锁起来了。” 徐清在一边听着,本来挺高兴的,听到后面,却越来越面沉。暗道,这个刘墨真是好手段啊,连别驾这种高官也能说安排就安排。幸好现在不过一个月,形成的破坏还不够。加上四县县令都是徐清的人,这个所谓的别驾下的命令也恐怕没人听吧。 酒足饭饱,徐清等人以最快的速度驰回沧州。到最后,徐清让黄诗梅带着这些护卫还有牲畜慢慢走,自己单骑回了沧州。 男人嘛,都是有占有欲的。沧州现在,如同徐清卧榻之地,岂容他人在那里指手画脚,乱使绊子。 先回了乡下那个官田的庄子,和荀雪儿小月温存了一下。然后发信召来牛吃草等人,左右一问,果然如同猜想的一般。这位天降别驾的话,没一个人听,只是商税司被强制关闭了,阻滞了大批商队在此,怨言颇大。而且这别驾要重新加征免掉的税,让沧州百姓忧心忡忡,不得心安。 “这别驾什么来头?” “是刘墨的一个不出五服的亲戚,叫刘义……” “刘家,这刘墨刘义,和刘万金家里有什么关系?” “主公知道刘万金?这刘万金正是他刘家嫡子啊!” “原来如此。” 找到了冤的头,债的主,徐清就可以有的放矢,不用像上次那样不顾一起的顺藤追击,最后得罪自己惹不起的人。这个小小的刘家,还是可以动一动的。 徐清回到刺史府,大手一挥,把一个月来刘义做的决定全部废止。商税司重新办事,粮税不再补收。此令一下,沧州城内欢颜如沸,百姓纷纷上街庆贺“徐刺史出现了”。 发了令之后,徐清等了半日,果然正主就来了。 刘义气冲冲来到徐清公事堂,指着徐清的鼻子就骂道: “竖子,你敢废了我的政令!?” 徐清被气得不行,这是恶人先告状啊,明明是他先废了徐清定下的规矩,现在却把怪罪起徐清来了。而且一进来就 大喊大叫,和疯子一般,徐清怒极反笑:“哈哈哈……来人,把这个乱闯官府的人叉出去棍棒打死!” 门外护卫应声闯进来,把刘义一把叉住。刘义此时穿的不是官服,又没佩戴符印,若不是穿得冠冕富丽极了,怕是徐清这公事堂都踏不进来。此时徐清说他是乱民闯进来的,要乱棍打死,也的确合理合法。 “我是别驾,竖子你敢杀我?!”刘义大骂,挣扎,可惜徐清的护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你也知道你是别驾,就这么和上官说话的!?”徐清也怕把这个所谓的别驾给打死,毕竟也是一州大员不是?故而止住了护卫,只是喝骂。 刘义挣脱了护卫的钳制,啐了一口: “呸!你个小毛孩儿算什么上官?我不放在眼里,我可是刘家的人!” 听闻此话,护卫们皆是大怒,徐清却反而冷静了下来。这个刘义这般疯狂,难道是特意惹怒我,另有目的? 第四十九章 不过是贱民罢了 第四十九章 不过是贱民罢了 闹到最后,刘义还是被打了。只是徐清让手下留了一丝力气,二十军棍,直把刘义的屁股打得开花,晕了过去,虽没死,却也去了半条性命。 在徐清眼里,刘义不过是条疯狗罢了,不值得费许多心思。虽然这条疯狗极有可能是别人故意放出来咬人的,甚至这疯狗一旦被人打了,它背后的主人一定还会跳出来“索赔”。 但如果忍着不打,这条疯狗就会一直时不时出来咬人,咬不到人,那就吓人,反正是让人不爽的。 一不做二不休,徐清心道,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就算有人借此机会要讹上徐清,徐清也有堂堂正正的理由撇清责任。 冲撞上官,咆哮公堂,这样被打了,也是只是白打。闹到哪里去,恐怕别人不会说过火了,只会说打得好。毕竟僭越犯上之事,在封建时代,看得尤为重要。 事实也证明,刘义只是个疯老头罢了。 其疯癫程度,让他背后那个人——冀南副总管刘墨,也大呼所托非人。 打掉的牙,可不能轻易吞下肚子,刘墨虽然知道这徐清打刘义,打得有理有据,但他还是厚着脸皮,发文过来责难徐清。 并在文书上写: “到我办公室来谈一谈!” 刘墨不敢到沧州来动徐清,只敢让徐清到他的地盘上去。只要徐清到了他的地盘,那还不是他说了算?总要给徐清安个什么罪名的……如果不去,那更加给了刘墨动徐清的借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墨要收拾徐清,徐清也没干等着。对刘墨这种瑕疵必报的人,只有 将他一棒子打没了,才制得住他的一次次使坏。 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暗河在受了大创之后,被徐清安排进了沧州州兵里头。悄悄地物色可用之才,可植之木,到了如今,又开始有了生气。而且这些选出来的雏儿,不似以前召集的江湖人士那般难训,纪律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还有一部分暗河没有并入州兵,那就是毒蝎子手下一干女兵。起先毒蝎子带着这些女兵出去特训,才在暗河遭逢大难的时候没办法及时帮忙。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毒蝎子一队人得到了最大的发展,如今算是徐清手中最厉害的宝刃了。 徐清发动暗河,开始搜集刘墨的各种龌龊之事的证据,然后把证据送到了北境刘赞的手中。而他自己,则慢慢的挨日子,黄诗梅等人将牛羊牲畜运回来之后,徐清还抽时间研制了一下牛羊奶的除腥工艺。一天挨一天,挨到最后期限,徐清才缓缓动身。 十一月中,大雪更甚,徐清骑不了马,改换乘车。徐清出门,不太吃外面的伙食,故而还有一车要专放徐清的吃食,有还要一车专门放做饭取暖的火炭等物,不可不谓娇贵。 行近河间野郊,忽闻远处哭声凄切,徐清解开绑车帘的绳子正欲查看,冷风便夹着雪如刀子一般刮了进来。忍着寒冷,徐清正欲查看,外面车夫停了车,抖抖斗笠上的积雪,对徐清说道: “大人,那边雪压塌了屋子,恐怕要冻死人啊……” 正所谓什么主人,就有养的什么下人,徐清宅心仁厚,其府上赶车的也好、护卫也好、便是打柴挑水的都淳朴有加。马车夫听见了远处哭声凄切,自动了恻隐之心,求徐清怜悯那塌了房子的人家。 即使是别人不说,徐清见了这等事情,也是要帮助一二的。于是吩咐手下把车子赶了过去。 马车夫撑开了大伞,帮徐清挡住风雪。徐清冒着腰,在风雪里穿行一下,找到了那家人。只见那四周的土墙只剩下了三堵,一屋顶的茅草全部给吹得四零八落,房架倒塌在一边。 一家子人躲在剩下的三堵墙那里,冻得瑟瑟发抖,这种天气,若不是徐清遇到了,恐怕就要活活在这里冻死了。那一家子人躲在墙角,也发现了徐清等人,面对外人,也不哭了,只是不住恐惧的眼神。 “大人,唉,这么可怜,要不施些粥米吧……” 大雪弥漫,能见度低,徐清环看四周,找不到还有其他人家。于是走到那“房子”里头,喊了一句: “有男人在家吗?” “男人出去做工了,还没回来……” 原来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塌了房子,难怪只能躲在这里嚎哭。徐清身边的马车夫招了招手: “出来吧,到我们车上坐,不然要被冻死了。” 哪些人扭扭捏捏出来了,徐清一看,这隆冬时节,竟然还是穿着单衣,三小孩和一女人。徐清把他们迎进马车,生了一盆炭火,给他们取暖。马车夫看看天色,发现已经是不早了,请了徐清的意思,去清理出一块平地搭帐篷过夜。 三个小孩烤着暖和的炭火,脸色红扑扑的,不一会儿,都躺在那女人身上睡着了。徐清轻声问:“怎么这天还要出去做工?” “没粮……”女人怯怯地回答,对徐清这种衣服穿了三件的人十分恐惧。 “粮呢,今年可无灾……” “俺们没户口,粮交了七成……”女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七成?”徐清也惊了一下,就算是黑户也不用交这么多啊。那些税吏把黑户的税粮放到自己口袋里,但是为了来年继续收,他们根本不会收得太过分。 “都怪那副总管……”那女人说着看看徐清的脸色,发现徐清在仔细听,于是继续道:“若不是他强力要求河间县令要交满十万石,那些税吏对我们也只抽四成粮的,家里墙早破了。而且那副总管还养了许多狗,把百姓们的耕牛谎称病牛宰了喂狗,唉……” 那女人说话没个章程,一顿乱说,一会说这里,一会儿又说那里,前言后语风马牛不相及。只不过从她的话里来看,这刘墨还真是个酷吏贪官,杀耕牛喂狗,百姓却在家里挨饿受冻。 不多时,那家人的男人回来了,看着塌了的房子,哭了一阵。徐清的人找到了他,让他们一家人相聚了,一齐吃了晚饭,又给了些钱米,让他们一家子往沧州去投奔活路。 第二天,徐清再上路时,手中已经握着了许多刘墨的各种证据,还有一个刘赞已带人回冀南的消息。短短几里路,徐清竟然又见到了不少在寒风中忍饥挨饿的人。 入了河间城,徐清径直去了总管府,排衙后,徐清向刘墨道:“副总管,不知唤下官来何事?” 刘墨听徐清对他的称谓了带了一个“副”字,于是冷冷地道:“沧州别驾上告,说你欺辱下官,可有此事?” 徐清笑着道:“怎是欺辱,那是教训一下下属罢了、” 刘墨对一旁师爷道:“你去把刘义的文书拿来……” 师爷称是一声,经过徐清时也不行礼,白了一眼即离去。 刘墨坐定道:“别驾这等大人,你也敢说教训就教训,而且本官怎么记得,是你乱改别驾下发的政令?” 徐清冷笑道:“那依刘大人的意思,我这个正印官还驳回不料贰佐官的话喽?” 那师爷端了文书过来,直接给徐清甩了脸色,正眼不瞧地道:“刘大人的文书里说你重末轻本,与民争利,他才改了你的政令,没想到你却蛮狠不讲理,还打了他军棍,几近晕死。” 刘墨问道:“是也不是?” 徐清冷笑道:“一面之词,刘大人倒是信得快!” “那你建商税司,免过路税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刘墨喝到。 “没错,这是真事!”徐清点点头。 “哼,商人都是见利忘义之徒,你徐刺史却给他们大行方便之门,此间是否有龌龊交易!从实招来!”刘墨一拍矮桌喝到。 “不收过路税,但收增价税,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你也好问,我听说你沧州城商人趋之若鹜,如此见利忘义之徒聚集在哪里,你沧州怕是早已经民不聊生了吧!” 徐清听了哈哈大笑,这个刘墨倒是个颠倒黑白的好手。河间城边,不过十里的地方就有人人差点冻死,他却说沧州民不聊生,真是不知羞耻。徐清道:“你说我沧州民不聊生,不知你治所在的河间如何?” “自然是欣欣向荣,家家欢欣了……”刘墨抚须说到。 “呔,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徐清暴怒:“你去城外看看,有多少人埋藏在寒风之中!就本官这一路走来,就有了五六家塌了房屋还没饭吃的人家!” 哪知刘墨却振振有词:“哼,一群贱民罢了,本官不将他们往外赶就不错了。” “汝为一道总管,当替朝廷安民守正,如今看见流民在外,不思安抚,反而加重征粮是什么意思?圣人说的博爱,你学到哪里去了!” “什么?你怎么……”刘墨自觉失语,忙改口道:“哪里有加征粮,徐刺史你得了失心疯了吧!” “好好……你说没有,你敢出去找百姓当面对质否!” “你你你疯了,本官事物繁忙,哪里有那许多时间去管这等末流小事?”刘墨指着徐清,气得发抖:“再者说,想要接济流民,哪里来钱,哪里来米。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五十章 徐清失心疯 &nsp;&nsp;&nsp;&nsp;第五十章&nsp;&nsp;徐清失心疯<r/><r/>&nsp;&nsp;&nsp;&nsp;说起没钱,徐清愈加气愤了,摆开手中暗河收集的证据大声道:<r/><r/>&nsp;&nsp;&nsp;&nsp;“你将耕牛谎报为病牛宰杀喂狗,要撒出去多少钱?”<r/><r/>&nsp;&nsp;&nsp;&nsp;“在河间城北私修的百十间狗屋子,又修了多少钱?”<r/><r/>&nsp;&nsp;&nsp;&nsp;“还有那每犬皆雇有狗奴吃喝喂养,这役银又是多少钱?”<r/><r/>&nsp;&nsp;&nsp;&nsp;徐清几句话一说,全堂都是色变。这些事情府衙吏员,不少人都是知道。刘墨爱犬如命,故而下面的官员为了巴结他,将这些狗伺候得比人都好。但这些事大家心底明白,却没一个人敢在刘墨面前道一句的。<r/><r/>&nsp;&nsp;&nsp;&nsp;刘墨怒道:“徐清你说什么糊涂话,这些斗犬都是本官养来警卫防贼的。”<r/><r/>&nsp;&nsp;&nsp;&nsp;一旁的师爷也是赔笑道:“徐刺史,你误会了,这些犬的确是为了防贼的。”<r/><r/>&nsp;&nsp;&nsp;&nsp;徐清冷笑道:“养狗充作警犬?这等话,也只有尺厚的脸皮才说得出罢。刘墨,我劝你一句,别以为你能在这冀南就能一手遮天。”<r/><r/>&nsp;&nsp;&nsp;&nsp;徐清此话,刘墨听了沉默起来,不敢回应,暗自思来,这徐清到底有什么底气在我的地盘这般猖狂?对了,这可是我的地盘!刘墨握紧了拳头,却见徐清又看向在场其他吏员道:“尔等助纣为虐,万事奉上,作恶更盛,将来朝廷追究,你们也一并要将这牢房坐穿。”<r/><r/>&nsp;&nsp;&nsp;&nsp;吏员们也是心底愧疚,被徐清说得无言以对。<r/><r/>&nsp;&nsp;&nsp;&nsp;至于刘墨,则面色狰狞大叫道:“快来人,来人,这徐清失心疯了,胡言乱语,将他拿下。”<r/><r/>&nsp;&nsp;&nsp;&nsp;众衙役皂隶一并涌进堂来,徐清本是军队里混过的人,虎目一瞪更是吓人,接着他一句斥下:“哪个敢乱动?”<r/><r/>&nsp;&nsp;&nsp;&nsp;众衙役皂隶见徐清的威风,竟皆不敢上前,退后三步。<r/><r/>&nsp;&nsp;&nsp;&nsp;徐清走到刘墨面前道:“而今事已至此,本官劝你一句,极早将你之事向大总管上禀,自请发落。”<r/><r/>&nsp;&nsp;&nsp;&nsp;刘墨闻言上下打量林延潮,陡然大笑道:“本官养了几条狗而已,哪里是罪?倒是你今日咆哮公堂,不将我这上官放在眼底。本官一本参上,看看是谁乌纱不保。”<r/><r/>&nsp;&nsp;&nsp;&nsp;徐清不语,刘墨便顿了顿斥道:<r/><r/>&nsp;&nsp;&nsp;&nsp;“哼,乳臭未干小儿,意气用事,你以为吵几句,就能将本官扳倒吗?你以为是你钦差?有王命旗牌,可斩本官?”<r/><r/>&nsp;&nsp;&nsp;&nsp;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大叫道:“冀南大总管刘赞回来了!”<r/><r/>&nsp;&nsp;&nsp;&nsp;外头有来客?<r/><r/>&nsp;&nsp;&nsp;&nsp;刘墨心底一凛,怎么可能,那刘赞不是去了幽州吗?怎么说来就来了。难道是眼前这个小子的能量?心道怎么可能……众人也是诧异,也心问这徐清有什么本事,能把刘赞请回来。若是他真有这个能量,那今天帮谁的腔,还有考虑一番。<r/><r/>&nsp;&nsp;&nsp;&nsp;不管怎样,刘墨想快刀斩乱麻,掏出早已经写好了的文书,盖了印章快速道:“传总管之令,徐清受惊得了癔症,免去他一切差事,先将他押起,请医生好生医治。”<r/><r/>&nsp;&nsp;&nsp;&nsp;徐清总算也见识到刘墨这等扭转乾坤的本领,自道真是望尘莫及。<r/><r/>&nsp;&nsp;&nsp;&nsp;刘墨此时还大公无私地道:“徐刺史,你咆哮公堂,顶撞上官,欺辱下属的事本官会上禀朝廷,若真是疯病的原因,本官自当替你求情,不会让你受冤枉的。”<r/><r/>&nsp;&nsp;&nsp;&nsp;一个敦厚响亮声音在门外响起:<r/><r/>&nsp;&nsp;&nsp;&nsp;“谁要将徐刺史治罪?”<r/><r/>&nsp;&nsp;&nsp;&nsp;众人向门口看去,就在这时,一个绯服官袍,金带大官,排众来至正堂前。这人正是从幽州赶回来的冀南正印总管,刘赞。<r/><r/>&nsp;&nsp;&nsp;&nsp;刘赞看了一眼同样穿着绯袍的徐清,点点头,又看看台上,明知故问道:“谁要将徐刺史治罪?”<r/><r/>&nsp;&nsp;&nsp;&nsp;面对正印官,刘墨也只能暂时收拢了先前的蛮横态度,起身来,请刘赞上座:“总管大人请,不知为何突然回冀南了?”<r/><r/>&nsp;&nsp;&nsp;&nsp;“我回冀南,难道要告诉你不成?”刘赞坐在正堂上,皱着眉头道。<r/><r/>&nsp;&nsp;&nsp;&nsp;“额,下官多嘴……”刘墨低着头,老实得很。<r/><r/>&nsp;&nsp;&nsp;&nsp;“刚才在门外听说徐刺史得了癔症,徐刺史,是真的吗?”刘赞把刘墨晾在一旁,对徐清问道。<r/><r/>&nsp;&nsp;&nsp;&nsp;刘墨却抢着回答道:“正是,这徐刺史刚才还疯了似的在堂上咆哮,前几天差点把别驾给打死呢!”<r/><r/>&nsp;&nsp;&nsp;&nsp;“我问你了吗?”刘赞不乐意的道。<r/><r/>&nsp;&nsp;&nsp;&nsp;“喏……”刘墨退到一旁,让徐清说话。<r/><r/>&nsp;&nsp;&nsp;&nsp;徐清郎声道:“总管,下官参劾冀南道副总管刘墨三大罪……”<r/><r/>&nsp;&nsp;&nsp;&nsp;徐清一语即出,满堂皆惊!官员间参劾都是奏章互扔,但是面对面站出来打脸的,这等事还是少见。<r/><r/>&nsp;&nsp;&nsp;&nsp;刘墨惊怒交加,半响后侧头看了徐清一眼,但见徐清大声道。<r/><r/>&nsp;&nsp;&nsp;&nsp;“其罪一,勒逼地方,暴戾虐民!”<r/><r/>&nsp;&nsp;&nsp;&nsp;“其罪三,挪用公帑,扈养狗奴!”<r/><r/>&nsp;&nsp;&nsp;&nsp;“其罪三,颠倒黑白,栽赃同僚!”<r/><r/>&nsp;&nsp;&nsp;&nsp;徐清袖中取出了奏疏,亲自奉上道:“下官所禀之事,在奏章中内详,请总管过目。”徐清哪里有什么奏章,不过是把暗河搜集的证据给了刘赞罢了。回身时目视刘墨片刻,然后袖袍一拂,满堂生风!<r/><r/>&nsp;&nsp;&nsp;&nsp;刘墨额头青筋爆出咆哮道:“徐清,你我份属同僚,你为何如此歹毒,要致我于死地?”<r/><r/>&nsp;&nsp;&nsp;&nsp;徐清正色道:“我与刘大人无怨无仇,但我等为官,当以苍生为念。”<r/><r/>&nsp;&nsp;&nsp;&nsp;的确,在未来河间之前,徐清最多是想让刘墨吃吃苦头,还没想到要一把将他置于死地。可看到河间百姓生计如此艰难,一时心比石坚,定要将这刘墨一害彻底除去才放心。<r/><r/>&nsp;&nsp;&nsp;&nsp;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墨自付在河间也经营了这么许久,不怕徐清这三大罪的弹劾,于是冷笑道:“你想要扳倒本官,没那么容易。”<r/><r/>&nsp;&nsp;&nsp;&nsp;“那我扳不扳得倒你呢?”刘赞同样冷笑着说到。<r/><r/>&nsp;&nsp;&nsp;&nsp;“哼……”刘墨冷哼一下,已经明白了徐清刘赞这真的是联手在整他呢,于是也就和刘赞也撕破了脸皮:“不是我说,你就是正印官又如何?我是四品大员,没有朝廷的命令,你有权力处置我?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r/><r/>&nsp;&nsp;&nsp;&nsp;刘赞拿出徐清搜集的那些证据,还没等他仔细查看,一名将领来至正堂外面道:“启禀将军,末将已将本府各个官仓封锁住,盘问之后比对帐本,查得倒卖官财六千余两……”<r/><r/>&nsp;&nsp;&nsp;&nsp;刘墨一听这个,直接瘫软了下去,原徐清在这里和他吵架,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要另一边的人去查仓库。<r/><r/>&nsp;&nsp;&nsp;&nsp;刘赞大怒道:“没想到我才出去几个月,你就能捞这么多银子,哼,就凭这倒卖官财一事,本官就可剥去你的职位!”<r/><r/>&nsp;&nsp;&nsp;&nsp;“来人!”刘赞一声断喝:“剥去刘墨官服,暂时停用所有印符,收押起来!”<r/><r/>&nsp;&nsp;&nsp;&nsp;刘赞是老牌正牌的大总管,他发了话,没人敢不听,等于已经将刘墨身上的老虎皮拔去。昔日威风赫赫不可一世的刘墨,现在看来如风中残烛一般了。<r/><r/>&nsp;&nsp;&nsp;&nsp;人的衣,树的皮,一身官服谁舍得脱下,刚要去脱刘墨官服之时,他却要狗急跳墙,喝道:“谁敢动手!没有上命,本官仍是暂代冀南总管,谁敢动手!”<r/><r/>&nsp;&nsp;&nsp;&nsp;刘赞也不是好惹的,他冷笑道:“本官面前还敢张狂,你既然不愿脱官服,就拿绳子直接捆起来!”<r/><r/>&nsp;&nsp;&nsp;&nsp;堂下要去绑刘墨的衙役,是刘赞从幽州带来的兵丁,刀枪箭矢都不曾为惧,哪里会怕刘墨的恐吓,于是看向刘墨道:“刘大人,事已至此,就不要作徒劳之事了,否则大堂之上,旧属眼前,这面子就不好看了。”<r/><r/>&nsp;&nsp;&nsp;&nsp;刘墨瞪着刘赞,又瞪着徐清,也只回天无力,只可秋后算账,当堂道:“今日之事,本官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这二人,你就等着劾本吧!”<r/><r/>&nsp;&nsp;&nsp;&nsp;说完重重拂袖,自行脱去官服官帽,然后昂然离去。身后的那几个兵丁,忙赶上去,将他收押起来。<r/><r/>&nsp;&nsp;&nsp;&nsp;徐清想起那师爷为虎作伥的模样,又上前说道:“总管,刘墨的那个师爷,也是走狗,干尽伤天害理之事,请总管大人将其一并拿问。”<r/><r/>&nsp;&nsp;&nsp;&nsp;在场的吏员听了,心道:打倒了刘墨也就算了,还要将这小蚊子也拍灭了,简直是睚眦必报啊!<r/><r/>&nsp;&nsp;&nsp;&nsp;这师爷里得罪了徐清,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但眼下就被下徐清整治,这莫非是报仇不隔夜?<r/><r/>&nsp;&nsp;&nsp;&nsp;那师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徐清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你与刘大人有私怨,害他也要害我。”<r/><r/>&nsp;&nsp;&nsp;&nsp;“一派胡言!”徐清正色道:“我与你从未见过,为何要害你,你这血口喷人,污蔑上官,那是罪上加罪,请总管明鉴。”<r/><r/>&nsp;&nsp;&nsp;&nsp;师爷此刻急红了眼,整个人飞身朝林延潮扑来骂道:“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奈何他手无缚鸡之力,徐清稍稍退一旁,自有衙役将他拦住。<r/><r/>&nsp;&nsp;&nsp;&nsp;这官员当堂动手打人,简直成了笑话。<r/><r/>&nsp;&nsp;&nsp;&nsp;在场之人无不掩面道:“这不成体统,不成体统。”<r/><r/>&nsp;&nsp;&nsp;&nsp;至此,刘墨与徐清之间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至少已经不关徐清的事了。只不过,徐清从此又多了一个“瑕疵必报”的标签,冀南官场,无人再敢惹徐清。刘赞走后,朝廷派来了一个平正的总管,也是个恪守中庸之辈,于徐清没什么影响就是了。<r/><r/>&nsp;&nsp;&nsp;&nsp;回到沧州,窝在家里,看门外连下了半个月大雪,出也出不得,别人进又进不来。没有绿菜可吃,只能每天吃枣子补充维生素,嘴里已经长出了泡。<r/><r/>&nsp;&nsp;&nsp;&nsp;忽的有一天,门外的积雪被人清出了条路。 第五十一章 马尼德回来 &nsp;&nsp;&nsp;&nsp;第五十一章&nsp;&nsp;马尼德回来<r/><r/>&nsp;&nsp;&nsp;&nsp;三天前,一大队商人行到了沧州地界。有多大?两辆货车相隔不三步步长,竟然绵延二三里路。七八百辆各色货车车,如推车,有骡车,有牛车等。每辆车上插着一个同色的小旗,代表这这七八百辆车,都属于一个人。<r/><r/>&nsp;&nsp;&nsp;&nsp;这商队为首有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锦帽貂裘,迎风踏雪,正是徐清先前所遇到的商人——马尼德。<r/><r/>&nsp;&nsp;&nsp;&nsp;自离了徐清之后,马尼德便试着往长安行去,十几天跋山涉水,凭着徐清的信物见到了荀方。说清了来意,荀方便带他去了酒坊尝了一尝火爆长安的酒仙酿。马尼德尝罢,大声赞叹,如此佳酿,若是云出塞外,一坛子可以换一匹骏马!一坛子酒仙酿在长安不过卖一两多,可一匹马,就是在塞外也要五六两足银。<r/><r/>&nsp;&nsp;&nsp;&nsp;马尼德瞅出了其中巨大的商机,又用徐清的亲笔信,打着官家的旗号,便带出了几车的酒仙酿,准备大干一场。出长安的时候,不过五辆骡车……<r/><r/>&nsp;&nsp;&nsp;&nsp;从长安出发,往酒泉一去,由于一路上又徐大刺史的官文护驾,连关税都免了不少。一到塞外,酒仙酿果然大受欢迎,竟然还要比马尼德的期望值还要高不少。塞外多酋长,都惊酒仙酿为仙家美酒,每一坛酒,就给换了一群牛羊,换到最后,还有不少补差价的银钱。要知道,在草原,银子可不常见。<r/><r/>&nsp;&nsp;&nsp;&nsp;得了大便宜,马尼德又往西走了很远,换回来不少西域产品,香料,葡萄干等等稀奇物品。再回长安时,带出去的酒仙酿竟然还有一车!<r/><r/>&nsp;&nsp;&nsp;&nsp;在长安,马尼德将换回来的塞外之物,变成银钱。进了不少长安生产的工具,又买了不少车辆,一齐运到了四川。到四川,用这些牛羊,西域之物,长安工具,又换蜀锦。顺流而下,过湖广,到江南,一日千里。<r/><r/>&nsp;&nsp;&nsp;&nsp;钱换成货,货换成钱,低价入,高价出,由于马尼德每一次进的货都要留下十分之一不卖出去,在江末上岸之后,已经是五六百辆大小车辆了。<r/><r/>&nsp;&nsp;&nsp;&nsp;再北上,闯淮河,过齐鲁,渡黄河,来到沧州之时,便是大雪纷飞之日,总算是完成了和徐清的承诺了。<r/><r/>&nsp;&nsp;&nsp;&nsp;到了沧州,又是不同。一开始,马尼德发现这里的商队明显多一些。要知道,平日里,这大雪天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商队。除非,除非这沧州有大商机……其实吧,马尼德这次还真想错了,他看见的那些商队,不过是被刘义他们一闹,而留下来的商队罢了。<r/><r/>&nsp;&nsp;&nsp;&nsp;进入城之后,马尼德才“恍然大悟”,沧州商队的数量多,原来是因为这里的关税已经全部免了。马尼德大于徐清竟然敢如此逆时而行,公然重视商业。<r/><r/>&nsp;&nsp;&nsp;&nsp;可免了这些税,官府可就少了一大笔收入了,这些钱,徐清从哪里补足呢?<r/><r/>&nsp;&nsp;&nsp;&nsp;不过马上,马尼德就知道了徐清的办法,也就是增值税。增值税到了民间,叫法已经有了不同,有的人叫抽价法,有的人叫做增价税,有的叫差税法,不一而足。但名万千,法不变,徐清改收的增值税,得到了商人们巨大的拥护。<r/><r/>&nsp;&nsp;&nsp;&nsp;马尼德最为精明,当然看得出这种新的税法里的奥妙。这种新的税法,把税收的成本和商业的风险间接的分出了一部分买家,不再让商人那么畏手畏脚了。到了沧州城,马尼德按照普通商人那般走了一套程序,每走一步,都不住的惊叹设计这套规矩的人,也就是他的恩人,徐清。<r/><r/>&nsp;&nsp;&nsp;&nsp;在这一路上,马尼德格外的运气好,经常能赚到平日的好几倍利润。钱多了之后,他也想过要卷这钱货跑路的,可一天忍着,两天忍着,忍过了那一把冲动,看着钱越来越多,马尼德反而不在意了。一股子在商业上证明自己的欲望,蓬勃生长!<r/><r/>&nsp;&nsp;&nsp;&nsp;卖了大部分货物,马尼德打听到了徐清乡下的庄子,带了剩下的各地特产,就来交差了。<r/><r/>&nsp;&nsp;&nsp;&nsp;趁着徐清还在和小爷荀雪儿大被同眠之时,马尼德把徐清门外的雪都清理掉了。由于没看见徐清家里炊烟升起,马尼德知道徐清还没起床,不忍打扰,于是恭恭敬敬立在门外。<r/><r/>&nsp;&nsp;&nsp;&nsp;老天不怜惜人,雪照样的下,不多时,马尼德的身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马尼德的下人想要把他叫回去,奈何马尼德这次十分执拗,完全没了商人的理智,坚持不进马车躲风雪。<r/><r/>&nsp;&nsp;&nsp;&nsp;徐清起床,照常要刷牙,站在屋里面,往门外一看,十分好奇地道:<r/><r/>&nsp;&nsp;&nsp;&nsp;“咦?谁在这里弄个雪人?”<r/><r/>&nsp;&nsp;&nsp;&nsp;再过了一会儿,徐清睡意消失了,又一看:<r/><r/>&nsp;&nsp;&nsp;&nsp;“吓,这莫不是个人吧!”<r/><r/>&nsp;&nsp;&nsp;&nsp;徐清忙叫下人把外面那个“雪人”扛了进来,若不是马尼德自己低低的说了句,“草民马尼德拜见刺史”,徐清肯定不认得他了。说完之后,马尼德就睡过去了。<r/><r/>&nsp;&nsp;&nsp;&nsp;持汤沃灌,让马尼德转醒回暖之后,徐清才定睛看了清楚他。商人不允许穿绢,于是商人们就转而在皮草上下手。此时的马尼德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獐皮窄靴,比起徐清还要富气半分,与当初徐清救下的那个瘦弱男子完全不同,也难怪徐清认不出。<r/><r/>&nsp;&nsp;&nsp;&nsp;“草民马尼德拜见刺史大人……”马尼德要翻身起来给徐清行礼。被&nsp;&nsp;&nsp;&nsp;&nsp;&nsp;&nsp;&nsp;&nsp;&nsp;&nsp;&nsp;&nsp;&nsp;徐清一把拦住:<r/><r/>&nsp;&nsp;&nsp;&nsp;“勿多礼,你怎么在门外傻站着啊,不知道敲门进来。”<r/><r/>&nsp;&nsp;&nsp;&nsp;“我怕打扰刺史大人睡觉……”马尼德愧疚万分。<r/><r/>&nsp;&nsp;&nsp;&nsp;“还叫刺史大人呢?”徐清鄙视的看了一眼马尼德,让他不要那么生分。<r/><r/>&nsp;&nsp;&nsp;&nsp;“主……主公?”马尼德猜了一个称呼。<r/><r/>&nsp;&nsp;&nsp;&nsp;“叫我老板吧,哦不,老总吧!”徐清说完,自己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r/><r/>&nsp;&nsp;&nsp;&nsp;“老总?”<r/><r/>&nsp;&nsp;&nsp;&nsp;“哎!”<r/><r/>&nsp;&nsp;&nsp;&nsp;几天之后,沧州城里的百姓之间,多了一个可以用来教训子弟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名称叫做“徐门立雪”。<r/><r/>&nsp;&nsp;&nsp;&nsp;马尼德的到来,总算是给了徐清在这无聊的冬季一些调剂。徐清帮他在沧州城落了户,并且帮他加入了沧州商会,经过徐清的操作,马尼德一下成了沧州商会外跑的总负责人,负责在全唐各地行商。<r/><r/>&nsp;&nsp;&nsp;&nsp;此事完了,又重归寂静。雪,继续一丝不苟的下。<r/><r/>&nsp;&nsp;&nsp;&nsp;荀雪儿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了,现在走路都已经要人扶着了。徐清看那肚子的规模,心道,莫不是我一枪打中了两个?<r/><r/>&nsp;&nsp;&nsp;&nsp;小月,也在徐清日日夜夜的滋润之下,变得愈加成熟诱人。好在徐清每次做事,都会留那么一线,给小月“逞一逞口舌之利”的机会,所以小月还没怀上。不然,徐清又要开始过“独坐空房”的生活了。<r/><r/>&nsp;&nsp;&nsp;&nsp;日子平淡,没有娱乐,徐清便上午看书,下午给荀雪儿小月讲故事,从孔雀东南飞,讲到西厢记,再到红楼梦,每个故事总让她们感动的死去活来。<r/><r/>&nsp;&nsp;&nsp;&nsp;晚上,徐清总要架一口小锅,将些新鲜的牛羊肉切得薄薄的,和大家一起涮来吃。这火锅,也是徐清无聊至极之时才研究出来的,粗陋得很。唐朝没法只做铁皮,只有灌注法,所以徐清这火锅的铁壁很厚,温度控制不是很灵敏。<r/><r/>&nsp;&nsp;&nsp;&nsp;荀雪儿已经见不得荤腥,只能每天吃萝卜,炖煮蒸炒,徐清绞尽脑汁让她的萝卜大餐尽可能不腻歪。<r/><r/>&nsp;&nsp;&nsp;&nsp;幸好马尼德从西域带回来几斤葡萄干,这可是好东西。维,糖分各种微元素都有,徐清一家子一人一天吃个一把,嘴里的泡就好得差不多了。<r/><r/>&nsp;&nsp;&nsp;&nsp;就这般过日子……<r/><r/>&nsp;&nsp;&nsp;&nsp;一天紧挨着一天,马上就是除夕,接着就是元旦,又是一年过去了。<r/><r/>&nsp;&nsp;&nsp;&nsp;正月里来是新春,黄家,马尼德,牛吃草等人,各县县令,刺史府上下官吏,全来给徐清拜年。开宴喝酒,赋诗送礼,忙了一个月。<r/><r/>&nsp;&nsp;&nsp;&nsp;开春之后,麦田青青,柳条将舒未舒之际,这正是万物生长,百姓兴作的好时候。身为一州刺史,按规矩,徐清是要写个劝农诗啥的。<r/><r/>&nsp;&nsp;&nsp;&nsp;劝课农桑,为地方官员政务第一事,对于一个千年农耕文明的国度,劝农之事有多么重要自是不用多提。<r/><r/>&nsp;&nsp;&nsp;&nsp;别说庶民要以这农事过活,即便是上到天子,也要每年种一次田,也就是籍田礼。为了劝课农桑,不久,发布一条政令——劝农书。<r/><r/>&nsp;&nsp;&nsp;&nsp;这劝农书,既是法令也是教化。诗经里有云:“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攘其左右,尝其旨否。禾易长亩,终善且有。曾孙不怒,农夫克敏”,这里说的一事,就是周成王劝农。<r/><r/>&nsp;&nsp;&nsp;&nsp;再好的政策,也会被玩坏,而流于形式。后来的劝农书,都忽略了真正劝勉农事的本意。不少官员所作的劝农文,只为了显摆自己的文采,只注重文辞华美,甚至堆砌词藻,读来佶屈聱牙,普通百姓一句也读不懂。就这种劝农文,贴在布告牌上,看的人还不比看旁边那通缉犯的人多。<r/><r/>&nsp;&nsp;&nsp;&nsp;徐清写的劝农文,不过是用向郑老伯请教的种田经验,再加上自己后世所知的一些先进技巧写成的。<r/><r/>&nsp;&nsp;&nsp;&nsp;“兴农之事,在田,在水,在人……”<r/><r/>&nsp;&nsp;&nsp;&nsp;一方面鼓励大家兴修水利,用以防备旱涝,一方面勉励大家要勤劳致富。平凡朴实的语句,毫无华章之气,句句却言之有事。<r/><r/>&nsp;&nsp;&nsp;&nsp;可是,就在大家备战春耕时,海兴却出了大乱子。 第五十二章 驱逐鳄鱼 第五十二章 驱逐鳄鱼 海兴自徐清去过之后,燕苦便按照徐清的安排,大力发展海盐业。海边的制盐作坊是开了又开,扩了又扩,这几次扩张之下,惹到了寄居海边的咸水鳄,好几家海盐作坊的人被鳄鱼咬了。 海边之人,对这种庞然恶兽,敬若神明,以为是制作海盐激怒了他。这种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大家就全都相信了。盐也不做了,人心惶惶,还把制好的盐倒回海里,以此希望平息鳄鱼的怒火。 于此同时,又有几个普通民众在海边被鳄鱼吃了,跑过来报案。其实,鳄鱼之害,早就有了,只不过海边人少,没几个人注意罢了。 最近鳄鱼袭人的事件频发,又有谣言乱窜,似乎百姓有些躁动不安起来。可海兴县令燕苦也对鳄鱼束手无策,可他手下有个小吏,急中生智,提议道:“百姓说鳄鱼是神明,可我们沧州刺史也是神明吗?若是惹毛了海里那位,不如请岸上那位去说说情,他们都是神仙,该有一份情谊啊……” 百姓们听了,皆言此法不错,燕苦左右没有更好的主意,也就来请徐清这位“陆地神仙”了。 请神还得去庙里。 燕苦带着百姓去徐刺史庙祭拜一番,以此安抚人心,暗中却派人和徐清道明了情况。 徐清知道后,好是一阵无语,摇摇头,封建迷信可害人不浅啊…… 鳄鱼伤人,多半也是因为人类进犯了它们的领地,影响了它们的生存。真要论起道理来说,这个恶人,只能算人类。可海兴要发展啊,百姓要致富啊,就只能暂时牺牲一下大自然了,反正唐朝的时候不存在物种危机。 鳄鱼不除,百姓对海洋的恐惧便加深一层。越是对海洋充满恐惧,那就越发现不了海洋的财富。徐清决定要下大力气,除掉这一威胁。 想当初辜鸿铭不剪辫子,常被人笑话,他却解释说:“你们头顶上的辫子除掉了,可你们心里的辫子却还留着,我正好相反。” 徐清既要除掉海边的鳄鱼,也要除掉百姓心中的鳄鱼。既然如此,徐清倒想好好利用一番这封建迷信的作用了。 百姓们认为到徐刺史庙祭拜,是有很大作用的。因为第二天,刺史府就下发了文书,要在海边开坛作法,驱祭鳄鱼。 要知道,普通百姓一般连县太爷都见不着面,别说比县太爷高那么多级的刺史了。除了上次徐清主动开堂审案,基本上徐大刺史如闺中女子一般,没人见过。 徐刺史庙真灵! 从今往后三个月,徐刺史庙香火鼎盛,远超沧州境内其他庙宇,自不用提絮。 选个良辰吉日,带了八百标兵,摆个土墩祭坛,布着三牲,点上香烛。徐清面前摆了一卷娟布,上面写得是驱逐鳄鱼的檄文。 八百标兵,各个着盛装,绑红带,持弓箭。海边往后二三里,站着一干虔诚的百姓,观看徐清起坛施法。 徐清左手捏莲花指,右手便结不动明王印,一身青色宽道袍,装模作样,在祭坛上面端坐。当然,这些装b的动作,只不过是忽悠广大的普通百姓罢了。 忽的,徐清站起来了,拿起祭坛上的那一卷檄文,先是念到: “恶溪!恶溪!徐某到这里来做刺史,为的是保土庇民。你们却在此祸害百姓。如今姑念你们无知,不加惩处,只限你们在三天之内,带同族类出海,远走岛国,去吃岛国的人吧,听说那里的人常在松下嘿咻的。三天不走就五天走,五天不走就七天走。七天不走,便要严处!” 恶溪是普通百姓对鳄鱼的称谓,徐清这段话也是说给普通百姓说的。徐清每说一句,他身后的八百标兵便重复一句,这一下,更在身后的一干百姓就听得清楚了。徐清说完,他们也齐呼道: “恶溪快走,恶溪快走!” 在场观看的还有不少书生,于是徐清又向天祷告了一会儿,这才展开手中的那一卷檄文,念到: “昔先王既有天下,烈山泽,罔绳扌蜀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后王德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沧州海之间,去京师万里哉?…… 今天子嗣唐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之内,皆抚…… 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吏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百姓们听完,皆是心道,原来神仙们说话吵架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念完檄文,徐清接着下令,让手下八百标同放三箭,以示对鳄鱼加以小惩。最后,杀了一头猪,一只羊丢进了海里,以示对鳄鱼的安抚。众人又呼万岁,大声喊道: “恶溪快走,恶溪快走!” 从此之后,人们把徐清祭鳄鱼的地方叫做“清埔”,海边以后开通了一个渡口,叫“清渡“,又叫”鳄渡”,还把面前那一片大海叫做“徐海”,旁边一座山叫做“徐山”。当然,这时后话。 现在徐清在乎的是,仪式做了之后,怎么真正除掉鳄鱼。檄文上说的,鳄鱼七天不走,就要严加惩处,也就是说,百姓要在七天之后,再也见不到鳄鱼了。 放狠话是吓不到鳄鱼的,徐清只得带着放箭,下套,甚至放火烧了红树林,沿着海边一路清理过去,见鳄鱼便杀。鳄鱼虽凶猛,但那也是对于几个 人类来说,如果遇到了一群人,凶狠如鳄鱼那也只是盘中餐罢了。 生活环境被徐清破坏了,小鳄鱼也被徐清杀个一干二净,说起来和就和抄家灭族一般。 鳄鱼消失不见,徐清这个事件被后世的史学家称作“徐刺史平鳄鱼”,徐清辛辛苦苦捕杀了七天鳄鱼,却只是被史学家说成:“徐刺史祭鳄,祷告海神,鳄尽东迁也。” 要说影响最为广泛的,还是徐清抄,哦,不,写的那一篇《祭鳄檄文》。加上徐清先前颁布的那一篇《劝农书》,两篇文章,都是用的朴实之字句,毫无辞藻堆砌之感,却有朗朗上口,读起来让人愉悦。不少文人都发现了徐清文中的妙处,但又抓不住其中的诀窍,模仿了几篇,只是四不像。 但还有一部分人呢,只说徐清写的东西不过是下里巴人,比不上那些华丽辞赋那般阳春白雪。还有一派人,是中间派,主张徐清的这篇文章大俗大雅,雅者见其俗,俗者也能见其雅。三方各执一词,各不相让。 为此,两边的人还举行过辩论: “……” “所以宋玉说其曲弥高,其和弥寡,他说圣人之行,瑰意琦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之所为。”一名学子举了先秦典故的例子,如此说到。 另一位学子笑着道:“我明白了,这位年兄,你想说在老百姓眼底,下里巴人最好,在士人眼底阳阿薤露最好,而在高手家眼中阳春白雪最好?” 那第一个学子便道:“然也,于世俗之人眼底,阳春白雪奏得再好,他们也不能领悟,那么如此曲子文章再妙与他们何用?如《祭鳄檄文》《劝农书》两文,语言朴素,言之有事,百姓看得懂,如何不好?” 另一个老书生站起来反驳道:“错了,错了,以你们之见,下里巴人读的人多,文章就好,那柳巷那些市井风月之文,读者甚多,那不是天下第一妙的文章?” 意思是大家都爱看小h文,怎么高考不考小h文?老书生接着道:“文章之事,是为了传达圣训,教化民众,怎么可以用平俗之词呢?那还谈什么教化?” 一个年轻书生却不同意,立即站起来驳道:“谈及教化,那些诗词歌赋,辞藻虽然华丽,可普通百姓哪里看得懂?就算没有下里巴人,百姓不会由阳春白雪而知礼乐,倒不如循序渐进,由下里巴人而及礼乐。” 老书生听了,连忙摇头:“文章之道岂能媚俗于读者,受惑于吹捧者众也。此非以文教化之道。” 又站起来一个学子,止住众人口舌,却道:“诸君之言都差矣,文章须要雅俗共赏,故而应是在阳阿薤露中取……” 此话中肯,有人同意道:“还是阳阿薤露最好,雅者不厌其俗,俗者能见其雅。” 这人话说完,立即又有人出来反对,当的是你唱罢,我登场,唇枪舌剑不断。 如此辩论之下,沧州的书生学子,各自努力在自己支持的那一种文风中坚持笔耕不辍,五年,十年,终于下笔成熟,冒出了不少可圈可点的好文章。 将这些文章拿出来一看,有的豪气,有的华丽,有的清奇,有的朴实,但篇篇文章都或多或少有一股子相同的气象,再和徐清的几篇文章一比,后人都恍然大悟。这些沧州文章,都受到了徐清的影响。于是,就将写这些文章的人,都称作“沧州学派”。 而驱逐完鳄鱼沧州学派老祖宗,也就是徐清,正在急慌慌的忙一件极大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徐小清出生 第五十三章 徐小清出生 正是傍晚时分,一声婴儿啼哭从徐清家里传来,一个新生命诞生了! 徐清在天井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如释重负。不一会儿,小月跑出来了,对徐清道:“母子平安!”徐清提脚就要迈进产房,小月忙拦下:“里面还没扫邪,男人不能进去。” 自徐清除鳄鱼刚一回来,荀雪儿的肚子就一天天阵痛。徐清怕荀雪儿要生了,一口气把周围五十里能找到的稳婆全部喊过来了,日夜看顾。 孩子已经被乳母抱了过去睡着了,徐清守在荀雪儿旁边,看着疲惫至极的她,轻轻唤:“雪儿……”荀雪儿枕着徐清的手,眯着眼睛休息了半日,问道: “徐郎,孩子怎么样了?是男是女?” 荀雪儿得知黄诗梅也是称徐清为“徐大哥”之后,就换了一个称谓——“徐郎”,徐郎也是徐大哥的意思,更准确一点,是徐大帅哥。 徐清听了一愣,心道不好,他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呢!他扭捏地道:“这……” “徐郎,哪有你这么当父亲的……”荀雪儿笑骂了一句,半是嗔怪,半是欢喜。男人爱她比爱孩子多一分,对于他妻子的身份开说,不该是欢喜么。 荀雪儿看着徐清的脸,请求道:“去,抱孩子来看看……” 徐清听了,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但要抱孩子的时候,却又纠结了半天。为什么?因为他不知道怎么个抱孩子啊!和乳母学了半天,捧心肝儿似的捧到了荀雪儿面前。 荀雪儿强撑起来,接过孩子,幸福的吻了一下。不过徐清看那孩子,却长的皱巴巴的,还有些丑丑的。 “雪儿,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就有毛啊?” “……”荀雪儿白眼。 “雪儿,你说怎么这孩子长得像我,还是像你?” “……”荀雪儿笑一笑。 “雪儿,你看他长的那般模样,就叫狗蛋如何?” “……”荀雪儿哼了一声。 “雪儿,是男孩还是女孩?”徐清终于关心到了性别的问题上。 “是儿子呢……”荀雪儿也说话了,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莫过于以生男为荣。 “吓,怎么就是儿子了呢……” 薛定谔的猫,你不去打开盒子,永远不知道猫的死活。徐清知道了是男孩之后,他才发现比起男孩,反而是喜欢女儿多一点。 “男孩不好吗?”荀雪儿反问一句。 “不不不,我只是男孩要是长得像我,不如女孩长得像你……”徐清忙解释到。 荀雪儿噗嗤一笑,不过转眼觉得徐清没有夸她生个好宝宝,便是不依,轻轻咬了一口徐清。徐清也回应了一口,然后道:“雪儿,你说给他取个什么名字的好?” “你是父亲,自然你来取,可以先取乳名,正名可以以后再取。” “就暂时叫你一秋吧!”与此同时,另一个平行世界,北京某胡同,一个编辑打了和大大的喷嚏。 孩子睡得沉,二人没法逗弄,便陪着一齐休息了。 新晋父母欢乐多,一切关于孩子的事,徐清荀雪儿二人都感到好奇。好在乳母经验丰富,不然依着徐清的毛手毛脚,还真有可能养不大这孩子。 不久,徐清有了孩子的消息传遍了沧州。各级官吏,四方豪右,皆来道贺。 草长莺飞二月天,真正的春天来了。 徐清当初和李渊说的是,温饱之后明法度,兴教化。如今温饱已经暂时无虞,除掉了沧州盗匪和世族之后,普通百姓不偷不抢,根本用不着明法度。常有一些民事纠纷却不是明法度能做消除的。于是兴教化就提上了日程。 以前的官府,眉毛鼻子一把抓,民政,刑律,国土,教化,全归县太爷一个人掌管。这自然不行。要知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认知是不同的,即便是圣人,一碗水也难以端平。县太爷一个人管这么多事,不是轻视了民政,就是轻视了刑律,反正管不到全面。 所以,要做事情,还得专人专事,责任到人,这也是徐清之前设立商税司的目的之一。 少年智,则国智,教育事业,关乎千秋万代,徐清不敢怠慢。天气一好起来,便要筹备建立学校的事情了。 教育大计,教师为本。徐清决定先建立教育局,招聘教师。 “告示:刺史牧民,使其有温饱,明法度,知礼法。上知有君父朝廷,下知有父母兄弟,忠孝悌义,智美体劳云云。今建教育局一所统管四县教化,再建学校二十八所,每县咦人口分多寡。再募教师六十,吃住朝廷供给,给官身。” “告示:沧州四县原有私塾,皆需登记在册,每年考核,如有滥竽充数,误人子弟者,立即惩处。” “告示:新建学校,学费书本一律官府供给,凡八岁童,皆可入学。” 一次三份告示贴出去,响应者如云。上一次招募干事巡街就要不少人自叹脚步太慢,没有选上,这一次,哪怕是挤破脑袋也要去混一个官身回来。只可惜,这次招的是教师。一些掏粪,做田的来应聘,奈何他们自己一字不识。只能是悲戚而去。 还有一个教育局局长,徐清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内定,给了长安来的四个人中的魏冼。他没有考上进士,只不过是因为开国第一次科举龙虎过多罢了,并不能说他不优秀。 徐清办学校,不是为了培养一个个穷经皓首考进士的书生,仅仅只是为了传播文化知识,其次为了培养一些长于俗务的人才。毕竟,将来的沧州,徐清是想打造成为东部经济中心的。 每个学校配备两个教师,一个授句读书经,一个教算术体劳。从六岁入学,读书四载,能背的下《论语》,算得出鸡兔同笼便可,重要的是识个字。选其优秀者加以培养,再读百家经书,世俗百技。至于体育和劳动,徐清想了想还是算了,那些小孩,那个不是下水捉鱼,上树掏鸟的好手? 教师的选拔,教算术的,徐清打算从商税司里直接调三十个干事过来,授经书的也不愁,反正在沧州徐清还是有一票粉丝的。那些书生,虽比不上魏冼这种长安来的,但教一个小娃娃总是够的。 教师招聘会上,徐清见过了一个个学子,初步查看了一下他们的秉性。至于考证他们的真才实学,徐清照样甩手给魏冼。 魏冼领命,一番贴经墨义,一番写诗赋词,搞得热热闹闹的选出来四十书生,有老有小的,不过大多数都是贫寒子弟。 人有了,那场地呢?校舍什么的,可以回收以前那些世族留下来的大房子 。桌子就简单的弄个木板板,椅子 也不用,直接坐地上。条件差一点,好在可以不用雨淋日晒。 除此之外,徐清还想亲自弄出一本给孩童开蒙用的教材。如果单用《论语》的话,太过于单一,而且圣人的东西,传了那么久,一句话有各种解释。所以,相比较于论语,徐清更加中意于他小时候背过的一篇三字韵文——《弟子规》。 《弟子规》三字一句,易学易记,文中穿插了相关文史知识、成语典故。可以说是一本顶三本,治标又治本。只可惜徐清现在有一小半已经背诵不出了,而且背出来的那一些其中有些典故,唐朝人读不明白,需要大改一下。 最需要头疼的事情,是印刷术。 徐清在沧州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现在沧州的书籍全部都是手抄本,没有一个人会印刷术。徐清记得宋朝毕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但是这个雕版印刷术的发明时间却不知道。 没有现成的,徐清就只得自己探索了。 对于中文来说,特别在唐朝这个时候,活字印刷的成本几乎和雕版印刷差不多。徐清决定还是暂时采用雕版印刷的好。 唐初的印刷之术虽没得到发展,大门刻印之术却有千年传承。由传国玉玺便可知,早在秦汉之时,刻印之术就已成熟了。刻板的过程有点象刻印章的过程,只不过刻的字多了,印的过程与印章相反。印章是印在上,纸在下,印刷是纸在上,板在下。 找来了工匠,徐清准备了结实的松木,让写字的方家认真写上了首短诗,准备刻板。纸比较薄,反过来可以透过纸张看见字,字是反的。刻板上刻印的,便是这反字。 徐清令刻工用不同形式的刻刀将木版上的反体字墨迹刻成凸起的阳文,同时将木版上其余空白部分剔除,使之凹陷。板面所刻出的字约凸出版面两颗米的宽度。刻完了,用热水冲洗雕好的板,洗去木屑等,这便成了。 刻工技艺精湛,一首短诗下来,竟然一笔不错。徐清迫不及待在刻板上刷上一层墨汁,再拿厚厚的宣纸往上面一盖,拍了拍,等稍微干了,小心翼翼的揭下来。 拿出来一看,一个个字清晰可见,的确可用。印一张可不行,再刷墨,再贴纸,直到四十多张,出了问题。开始印出来的字还清晰可见,可到后来,这些字却变得臃肿起来……徐清准备再研究一下的时候,黄骅县快马送来一个坏消息: 海上来贼,寇略民众!js3v3 第五十四章 辽东来的船 第五十四章 辽东来的船 翻来那告急文书来读,徐清胆战心惊: “海上忽来三只大船,下来千余贼寇,屠烧数村,掠其女子粮食,复入大海” 海上来贼,莫非是倭寇?可现在哪里来的倭寇,还是棒子?没听说唐朝也有来自海上的威胁啊,怎么回事……不过那告急文书上写的有三只大船,千余贼寇,想必是有目击者的。 到底是什么人,能制作能乘几百人的大船,行驶到沧州边上闹事。徐清第一想到的,是谁能建造如此大的船? 华夏的造船业算发展不错的,汉朝的时候,便有能乘坐上百士兵的大楼船。到了三国时期,更加不得了,造船业发达的东吴,能造出最大的上下五层,可载000名战士的大船。当时的吴国,还可以从海路志愿远在辽东的公孙氏。由此可见当时船只之远航能力。吴国在灭亡时,被晋朝俘获的官船就有5000多艘,可见造船业之盛。 到南朝时,江南已发展到能建造1000吨的大船。为了提高航行速度,特别是大科学家祖冲之,造出了装有桨轮的船舶,利用人力以脚踏车轮的方式推动船的前进,史书上记载他又造千里船,于新亭江试之,日行百余里,称为车船。 到隋朝时,隋炀帝未来了要到扬州一游,命官吏督造龙舟及杂船数十艘。他本人乘坐的大龙舟,高45尺,长200尺,上层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竟有多达120个房间。由此可见,几百人乘坐的大船是有条件造出来的。 可隋末大乱,一直到了唐初之时,百业凋敝,这海盗怎么可能造出来?徐清不解,调集了三千精兵,驻扎近海地区,以备海贼再来。而他自己,则带着护卫和黄骅县令詹增一起去调查一二 被洗劫过的村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还残留着各种烧焦、血液的痕迹,海风一吹,呼呼的响,仿佛冤魂在这里四处游荡。 詹增找来目击者,原是个老渔翁。老渔翁说,那日他在远处钓海,幸免遇难。贼人渐退的时候,才敢出来查看,看见大船三艘,小轲几十叶,贼人千余如潮水一般退往海里。半日不到,海面上的大小船只已经消失。当初詹增赶过来,只剩下了烧毁的村庄。 这老渔翁只记得清船和许多许多海贼,问他那些海贼的衣着装备,老渔翁便说不清了。隐约知道来者穿着破烂,有斧子之类的武器。 徐清再到旁边村庄,问遍了所有老人,都说从小没见过没听说过有什么海盗。 这就奇怪了,这群海贼忽然而来,有快速离去,所为何事?牛吃草是老兵,他说出了一个猜想: “这群人尽数洗劫了村里的粮食,想必缺粮。现在春末,差不多是青黄不接之际,村里粮食肯定不多。如此,那些海贼获得的粮食必定不能长久,不过几天,极有可能再一次上岸。” “此话有理,可这大船日行百里,下次上岸,也许就不在沧州了。”詹增也是才想到。 徐清巴不得他不出现了,可一想好几个村子的人就这么被那群海贼杀的杀,掠的掠,心里又不甘心,他道: “海兴沿海多红树林,宽有数里,海贼不会上岸。要是上岸,海贼仍然会选择黄骅。如果海贼逃离,北上到了辽东,那里不是我唐土,南下则去山东等地。无论再劫掠哪个州县,都是我大唐的损失……” 徐清沉吟一下,让詹增代笔按他的意思写下通告文书,派骑兵加急,通告沿海州县,有一帮海贼沿海劫掠。 沧州境内,徐清将三千人分兵驻扎,互成拱卫支援之势,又掉黄骅,海兴二县的团结兵,巡逻警备。这般如临大敌,徐清既是不爽也是无奈。他手里要是有个几艘大船就好了,出海直接干他一仗。 三天过去,没等到海贼上岸。徐清倒是等到了一个来自辽东靺鞨人和徐琪寄过来的书信。 这封书信,在各种问候关心之后,将这三船海贼的身份给说破了,原是徐琪和断红尘在辽东灭了一个小国,夺回了一块地方,而那小国君主则开了大船,逃亡海外。 可一个小国,怎么会有那么先进的三艘大船?徐琪的信上也有提到。这些战船,竟然还是当初杨广三征高丽时落下的。 徐清得知这三艘大船竟然几乎是无主物之后,不住的可惜,期望那些船可以重新在沧州上岸才好。这几天下来,他早已经拟订了好几种应敌计略,只消那些海贼一露面,便可全数歼灭。这船嘛,自然也能够归徐某人了。 如果有了这等大船,便可在海里四处耍得。 也许是徐清的念想太厉害,一天傍晚,骑哨骤至: 禀刺史,海贼来了! 徐清欢喜得跳起来,对来人道:“计划行事!” 徐清这边都已经得到了报告,你不用说早在海边布防驻扎的牛吃草等人了。 海边的村庄,早已经被清理干净,换成五百兵丁藏于海边村庄,乃是伏兵。另有五百兵丁佯装成村民,在海贼上岸之时,缓缓后退,这是诱敌深入。 只等海贼上岸,自有人先凿沉其小船,让海贼逃无可逃,坐等被杀。另外,徐清还寻找了不少摇撸好手,带着另外的兵丁乘渔船,摇入大海,夺下大船。 海边的战斗,如徐清所设想的差不多了,赢得毫无悬念。海贼上岸,看见逃跑的村民,要去追,结果被伏在村庄里的兵丁和佯装的兵丁两面夹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海贼的武器大多数都是短柄斧之类的,有没防具,几轮箭雨下去,就是一半的人躺下。 这一边战斗,徐清管都没管,径直去参加了那夺大船的行列之中。 “刺史大人,请上船……”一名兵士将徐清扶上一只半蓬渔船。渔船里头,还有六个军士,都拿着船桨。 “快上船,马上出发!”徐清一声令下,在场兵丁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船,甩开膀子就开划。 划到近处,只见那船五六米高,随着海水上下浮摇。船上的人,基本都上了岸,剩下既没有戒备,又开不动大船,天色较暗,让徐清钻了一个好空子。 五六米,不过是爬个二楼罢了。在后世读中学的时候,外面通宵完了,还要爬上三楼哩…… 屏气凝神,上了大船,徐清脚下忽然一滑: “呦!” “砰!” “刺史小心!” 兵士来不及护住,徐清只得摔了个狗吃屎。徐清翻过身来,定睛去看自己踩了什么,竟然是一坨人粪。再环顾船上,还不止一处,当得是一步一个*啊。这船即便是得到了,恐怕也要画不少时间清理这些人造“缓存”吧。 这些海贼胆子也忒大了,这甲板上居然一人无有。知道徐清把一层二层的人杀的杀,捉的捉才意识到有外敌。说起来,不过是单纯的杀戮罢了。徐清暗骂:一点也不刺激! 哀莫大于心死,那小国之君,成了亡国之君,想必已经心死了吧? 一番偷袭砍杀,平淡无奇,不需多说。 三条大船陆续拿下,夺下那主船之时,还缴获了一堆的金银珠宝,想是那小国之君慌乱之时带出来的。只不过徐清没有找到那小国国君,不然捉住送给徐琪也好。后来从俘虏的口中得知,早在几天前船上就发生了叛乱,他们的国君早已尸沉大海。 发笔小财,徐清嫌弃不刺激的郁闷一扫而空。海边村庄被掠去的妇女,虽被救了出来,但…… 唉…… 斩获有功,且是斩获的外敌,徐清就上报朝廷,给手下州兵将领捞了个不大不小的名誉。 如此海贼之战,只算小插曲罢了。三艘大船被徐清开了回来,置于一旁。等到以后,也可以招募水手,去大海里逛一逛。 现在的任务,是把雕版印刷术给弄出来。 上一次印刷虽然成功了,但是刻板的使用率不高,十几次之后,总会出现一些字体臃肿。 徐清实验了几次,才发现原来是松木吸水膨胀。多印几次之后,松木吸许多墨汁,也同样的膨胀起来,从而使字变得臃肿。徐清也试过重新晒干,但字也不会变回原来那般,而是变得更扭曲了。 难道是木头的问题? 徐清换了几种木头进行实验,却发现只有松木还能印到四十多张,其他的木头连这个四十张也印不了。 松木吸水膨胀,若是事先将其泡湿,那是不是就不会膨胀了?没错,的确不会膨胀了,但印出来的字,却是漆黑一片,鬼画桃符。 再一次实验失败,徐清落魄地走在回书房的路上,重重地叹一口气:“唉……” 忽的人影闪动,直奔徐清背后而来! 一个勉强算得上粗犷的声音响起: “呔,交出小命,大爷饶你不死?” 徐清吓了一跳,不过转瞬便明白了,这是黄诗梅在嘶着喉咙和他闹呢…… “交出小命还绕我不死?哪有你这么笨的贼?”徐清转手一摸,将黄诗梅抱入怀中,使劲揉捏一把,道:“不如,让大爷我教教你怎么打劫吧?” “坏人,劫财还是劫色?” “不多求,只劫你一身衣裳,如何?” 第五十五章 有乃父之风 第五十五章 有乃父之风 “你敢吗?荀姐姐看着呢……”黄诗梅一脸坏笑。 “哪呢哪呢?”徐清一听见荀雪儿再侧,忙松开黄诗梅。不怕别的,就怕荀雪儿见了有那个啥产后忧郁症就大大的不好了。 “哼,胆小鬼……”黄诗梅一指,荀雪儿便从窗边露出一半脸颊。 “说吧,你来干甚,别想蹭我家饭吃了!”徐清想起刚开春的时候,黄诗梅天天过来,吃的又巨多,吃不下的还要全部打包带走。 “才不是,我可是来看小宝宝的,谁稀罕你那点吃食?”黄诗梅双脚一登,便进了荀雪儿在的那间房子。 想起小徐清,徐清便也心里一动,跟着去了。进屋一看,小月也在,只是不见荀雪儿手里的小孩。 “雪儿,一秋呢?”徐清拉着荀雪儿的小手,一边把手上印出来的几件成功品,放到桌子上。 “刚睡着……”荀雪儿一脸疲惫:“他一醒来,就得带着他到处走走逛逛,不依他就哭,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东西……” “都说婴儿的目光一日长一拃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月插了一句。 “咱家宅子大嘛……”徐清傻傻的笑,黄诗梅见没人理她,无趣得紧,拿起徐清放桌上的几张印刷品来看,一边道: “让我来看看徐大才子有何作品啊,我记得徐才子的字,可是古拙的很啊……” “不不不,我的字的确臭,不是古拙……”徐清说着,老脸一红,倒是诚实,这些事情本就没必要撒谎,月满则亏嘛,有个缺点不是坏事。徐清接着道:“这字是请方家写的,诗是我写的……”徐清说完,老脸又是一红,其实诗也是他抄出来的。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黄诗梅念完,在座之人具是点点头。清秀小品,雅致如水,的确不错。 “只是这诗有什么不同?”荀雪儿问道:“向前徐郎写诗,都不写出来的,这次怎么非要请方家题写上?” “咦?”不等徐清说话,黄诗梅惊了一句。 “这些字……”黄诗梅继续道:“这些字,怎么如此相似,不,不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大家都问:“怎么,一个人写的,难道就不可以不一样吗?” 黄诗梅答道:“不,不会的,当初王羲之醉酒之下写出兰亭集序,可酒醒之后再写,却再也写不出兰亭集序初本那般样子,可知一个人写字,也是写不出同样的两个字的……” “这些字,写了几十张,竟然气势,格调,一笔不错,这是怎么做到的?”黄诗梅看着徐清,不住的疑问。同时小月和荀雪儿也同时看向徐清,希望他老实交代。 如此三堂会审,徐清哪敢再卖什么关子,绕什么圈子,便老实地从印章的原理出发,给众女深入浅出的讲解了一番雕版印刷术的道理。聪明贤惠如三女,一听就知如此法子可大用于文章的传播。徐清点点头,一人给了一个摸头杀,意思是孺子可教也。 再过一会儿,又得吃饭了,三女将一脸黑线的徐清赶了出去整治果蔬鱼肉。徐清委屈落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三个老婆难得罪。一抹眼泪,心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过几天农奴翻身把尔等仨女就是干! 荀雪儿正在坐月子,吃得要营养,但是又得清淡。徐清有时候炖一只整鸡,有时候又花点时间把整鸡切成片,熬些酱汁儿蘸着吃,有时候 时间还要充足,干脆切成小丝儿半成饭。其他东西,如牛羊肉,都要清淡可口,差点没将徐清的厨艺掏空。 “菜来了~”徐清学小二一般高声喊:“今天吃的是,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晾肉,香肠,什锦苏盘, 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罐儿野鸡~” “哇哇哇……”黄诗梅听见徐清报的菜名,兴奋得一蹦三尺高,全没点女孩家家的样子,可等徐清端上桌来,却只看见泥巴团四个,脸一黑,对徐清道:“徐大刺史怎么吃土啊?” 其余二女也皆是不明白,看着徐清,徐清叉着腰道:“别嫌弃,等下你们吃完肯定是不够滴……” 说完,徐清也不等三女再反驳,用小火钳仔细敲开一个泥巴团。刚一敲开,里面露出来了一层绿油油趁着春天刚长出来的新鲜荷叶,一阵荷香扑鼻而来 。再行打开一些,一阵鸡肉的芬香,四散开来,在场四人皆是口水连吞,眼神被这泥团勾住。 “此乃一品叫花鸡是也……”徐清在三女的眼神下用小刀将鸡切开,摆了三个小盘子,每个放一份,请三女尝一尝。 三女互相望了一眼,黄诗梅不敢动,小月也不敢动,荀雪儿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道:“徐郎先吃一片……” 平日里,若是三女单独和徐清相处,肯定是大大方方吃了,甚至还会和徐清抢着吃,因为她们知道徐清喜欢她们不拘束的样子。可现在三女都在,就不同了吗,特别是有个“外人”黄诗梅在此,荀雪儿二人自要显得有教养,不能坏了夫妻的“规矩”。先夹一片给徐清,以示伺候夫君。黄诗梅做为第三个,也不能先吃,要尊奉大妇。 徐清吃了一片,自觉还不错,咸淡适中,荷香扑鼻,还有其他味料让鸡肉更是鲜美无边。徐清吃完,荀雪儿才吃一片,荀雪儿吃完,小月和黄诗梅才动筷子。小月黄诗梅都是后来者,不分尊卑。 对于这些小动作,徐清看在眼里,只是默不作声。三女做到这样,他已是非常满意了。 三只鸡下肚,三女连个饱嗝都不打,还看着徐清要吃的。都说男人最喜欢听的是“我要”,最怕听到的却是“我还要”,荀雪儿要喂奶吃得多,徐清理解,黄诗梅不喂奶不怀娃为什么要吃如此多,徐清就不理解了。 第四只鸡吃完,黄诗梅抹抹嘴,吐了一句话:“这个泥巴蒸鸡,不错~” 徐清黑着脸道:“您老吃得开心,就是小的我福气……” “嗯嗯呢,这个态度不错……”黄诗梅一拍肚子一笑,好似一个恶地主。 饭后,徐小清醒来了,哇哇的哭。徐大清过去安慰,徐小清却不给面子,一泡大补的童子尿给徐清来了个颜射。三女笑得乱颤,都道:“这孩子,有乃父之风……” 有乃父之风?怎么说,徐清不解,看了一眼荀雪儿和小月,却发现她们两个脸色一红,发觉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忙又带着徐小清在宅子里到处逛去了。留下依旧一脸茫然的徐清和坏笑地黄诗梅。 徐清将脸洗了,清理掉自家儿子这大补的童子尿,坐下来呷了一口茶问道: “诗梅,你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啊?” “徐大哥,我想邀你去外面玩~”黄诗梅诧异片刻,乖巧下来,对徐清道。 “不去……”徐清直截了当拒绝了。 “为什么?”黄诗梅急了。 “你不记得上一次出去了?”徐清撇撇嘴,上次出去就是亡命丛林,他可记忆犹新。 “不不不,这次不会的……”黄诗梅道:“这次我们带些护卫过去……” “去哪儿?” “我们去打猎!” “不去……”徐清再一次直截了当拒绝。 “为什么?” “我怕野猪啊,蛇啊,獐子,我都怕,不去打猎。” 黄诗梅听了,知道徐清是开玩笑,也装作生气的样子,转过去不理徐清,不过三息,黄诗梅道:“你不去,我就只能和那个欧阳镇东一起去了……” 徐清继续不说话,黄诗梅见此,眼神魅色一闪,撩腿坐到了徐清身上,糯糯的道:“徐大哥,就陪小女子去一去嘛,伦家需要你嘛~” 一旦女人开始色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只能暂时答应,不然,就等着至少半个世纪的冷战吧。徐清终于点点头,黄诗梅欢呼雀跃,对着啵唧一下。 得了这等便宜了,徐清却摇摇头,道:“想让我去嘛,可是可以,不过你要付出一点什么……” “坏人,你要干什么?”黄诗梅坐在徐清腿上,顺势在徐清耳边轻轻的说 ,说完,还在徐清耳边轻轻的嗬了一口气。 徐清拍拍黄诗梅屁股,也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想……我想问一下,刚才雪儿他们怎么那个样子,那一句‘有乃父之风’是什么意思啊 ?” “哼,原来是问这个……”黄诗梅白了徐清一眼,站了起来道:“不告诉你……” “那我不去了……”徐清二郎腿一翘,也是头偏向一边。 “哎呀,那种事情,怎么好说出来嘛……”黄诗梅秀脚急得直蹬。 “什么事情不好说,都快要老夫老妻了。”徐清不肯放过这次机会。 “雪儿…和小月…说,说你…有一次,唉……”黄诗梅脸色如朝霞结结巴巴地道:“…说你有一次,行周公之礼的时候,弄到他们脸上了……” 吓,原来“有乃父之风”竟然是这么个意思,难怪黄诗梅也要三缄其口,徐清愈加好奇荀雪儿三女一起说的体己话了。 第五十六章 三妻(1) 第五十六章 三妻 “怎么会到脸上?”黄诗梅弃了羞涩,昂着头问,反正这种事以后免不了,不如早早地有心理准备 “你凑过来,我和你仔细说说……”徐清口说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直闹得黄诗梅脖子也红透,才作罢。房中之术,在这个时候可是修仙大军的首选法门。 约定好了打猎的地点,两人话别。 第二天,徐清在护卫里选了几个都打猎的人,和黄诗梅相见,一起上山。不过见到黄诗梅的时候,徐清发现她有些不高兴。再一看,黄诗梅队伍里,恍然大悟,原来欧阳镇东也在。只不过欧阳镇东这一次老实多了,看见徐清,也只是默不作声。 这次打猎,两队人马十二人,没什么很大排场,用的方法也只是挖陷阱之类的。当然,挖陷阱这也是最简单,最安全的一种打猎方式。 不需要很多人,也不需要很多的装备,就算是最普通的百姓也可以。 黄诗梅挑选的几个护卫,也都是老猎人。一看这些人,就知道他们常在这一片山里打猎,有了这些熟悉环境的人,徐清的心放了一半。 华夏重家传,一间屋子,一亩水田是家传,一本书,一支笔,一句话也能算家传,还有传职务的,哪怕一个门子, 一个衙役,也讲究父辞子继。而这山上一条猎物多的路线,也是老猎人们的祖辈传下的。老猎人在这,徐清选得几个打猎好手,一点忙都帮不上,只是低着头走。 老猎人们一路观察每一片叶子,每一根藤条,越走越深。说是打猎,徐清和黄诗梅不过是观看罢了,脏活苦活儿都是别人做。 上山不骑马,徐清手拄着一根木棍,走得腰腿酸疼无比。徐清的体质可算不错的,他都走得如此狼狈,其他人却只是微微喘气,没什么大碍,就连欧阳镇东一个文士也是如此。徐清暗暗惊讶古代人的身体,一边暗暗打量着那些五花八门捕猎陷阱。 不同的陷阱,针对不同的猎物。对于狍子来说,有一种相当简单的夹子: 拿一根长竹筒打通,在底部上面点位置打几个洞,然后用油脂把竹筒内壁抹的光滑。寻到狍子常出没的地方附近,放一点食物在底部,兔子闻到了竹筒里的食物,就会钻进竹筒里面,可却只能看到吃不到。当他们无奈想要退出来的时候,却会发现,进去容易出来却很难,狭窄的竹筒本来就空间很小,尤其是里面抹上了油脂后,狍子会在里面打滑,很难出来。 还有一种更强力一些的夹子,则是捕野猪的。铁制成的钳子,摸得锋利,野猪一踩进去,就能把猪蹄给夹断。 正在徐清偷偷学师的时候,一名老猎人止住了众人的脚步,低低的呼道: “有猎物!” 终于发现了第一个猎物!徐清心里顿时感觉到欣喜,俯下身子。徐清帮不上忙,就让猎人们先上。老猎人们拨开一丛丛树木,便见到了一个硕大的动物在哪里哼哼唧唧,徐清见了,吓了一跳,竟然是一头巨大的公野猪! 那野猪被铁夹子钳制住了腿,可仅仅只是被夹住了,并未伤到它的腿。一旦让它挣脱了,这被惹怒的野猪,可是比黑瞎子和大虫更凶! 徐清心里的欣喜一扫而空,悄悄摸住腰上别着的火枪,作势把黄诗梅护在身后。 眼前的这只野猪很大,黑乎乎的起码有三百斤。还好夹中它是专门对付它的大架子,要不然徐清等人可就撞到了枪口上。野猪看见徐清等人,暴怒不已,虽被夹子夹住了,也在哪里横冲直撞。绑住夹子的是棵粗壮的树,暂时还容不得野猪撼动一分。 总不能等野猪精疲力竭啊,谁知道那家伙精力有多旺盛? 徐清问:“那现在怎么办?” “杀死它。”一个老猎人眼中迸发一股狠劲儿,徐清和黄诗梅退后一段,欧阳镇东也退回一点,然后其余九人一齐搭弓,准备合剂将野猪杀死。。 徐清带的人,都是个弓手,有一把军队里配备给他们的上好强弓。九人各自取出一支箭,对着了那只不停嚎叫的野猪。同时一声低沉弓弦振动声响起,箭呼啸而出。 “嗖!” 徐清看那野猪,竟然好几支箭被野猪身上的“厚盔甲”弹开了,毫发无伤。剩下的箭,也只不过扎到了浅浅一层罢了。老猎人脸色一沉,道:“扎它眼珠!” 九人点点头,知道野猪其他地方都坚硬无比,要攻,就攻其弱点。于是九人再一次搭起羽箭,运足了气,找准机会,一齐放出。嗖! 弓箭声响,几乎同时,野猪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再定睛细看,野猪的两支眼珠上都插着羽箭,还有那鼻子上,竟然也贯穿了一支。 “好!”徐清不禁叫了一声。 野猪眼睛受伤了,血流不止,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弹了。 “动手,咱们得抓紧时间了,时间一久,万一狼和老虎闻到血腥味过来,就麻烦了。”老猎人招呼在场其他人一起动手宰猪。 山林中,不论是独行的虎还是成群结队的狼,都是猎人不敢硬惹的动物。 这只野猪太大,因此不方便直接抬着下山。老猎人打算就地宰割,然后把一些不要的内脏等扔掉,切割成几大块后,大家分别带走。 “一二三,用力!” 一群人,抓猪脚的抓猪脚,抓猪耳的抓猪耳朵,徐清力气最小,却也要去凑热闹。猎人们不敢拒绝,徐清于是光荣的得了一个扯猪尾巴的任务。几人合力,将那大野猪抬到了树木稀疏点的林区,猎人们掏出一把短尖刀就要给这大野猪放血。 徐清看着那猪血哗啦啦流,不由得可惜,连忙叫住了他。 “这也太浪费了,大家把水壳都来拿过来,把猪血接起来。” “猪血太腥了,不好吃。” 那是你不会吃,徐清心里鄙视了他一回,猪血岂会不好吃。猪血不仅好吃,做起来也简单。 接下刚宰杀的猪新鲜猪血,加点盐摇匀让它凝固,然后吃的时候,再过一些水,水开了,猪血颜色变了,就可以捞出来,用冷水冲一下,就成了极好的血豆腐。煮着、炖着都是极方便也极好吃的。 见徐清坚持,大家还是拿出来一个装吃水的葫芦,递给了徐清。徐清收集了剩下的一些猪血,趁着血还热着,徐清连忙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盐包,放了不少。完了,才让猎人们继续。 众人都是打过猎的好手,杀猪的速度也不慢。却见他们直接把猪的两个前蹄吊起来,然后合力把猪挂到了一棵树干上。然后一刀捅进了猪颈,从上而下,准确的捅到了猪的各个柔软地方。 满肚着的心肝肠肺一下子都出来了,猎人们一把抱着这些又要扔掉。徐清一见,连忙又大喊不可。家猪不能吃,那是因为家猪吃得太恶心,这些野猪可不比家猪。而且,这野猪在后世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后世一只真正的野猪肚,可是能做上五盘菜,一盘还要七八百哩。浪费不得,浪费不得…… 这只野猪是公猪,猎人们再剖析完了之后,把那根猪冲给抽了出来,恭恭敬敬给了徐清。这个徐清反而不在意了,送给了那些猎人们。 为了快速处理干净,野猪的毛也不刮了,内脏也只是清理掉了食物残渣,没有精细的处理。有了这等收获 ,徐清一行人也不贪心了,走另一条布置了陷阱的道路退出山林。 不走老路,也是山林里打猎的法则。因为人走过的路,会留下气息,若是走老路的话,容易遇到一些掠食动物。从收益的角度来说,走老路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出了山林,寻回马匹,徐清给了众猎人不少赏钱,再让他们把野猪送到家里。自己则带着黄诗梅在旷野上骑马游玩,当然,还有一直跟在身后的欧阳镇东。 欧阳镇东虽然没惹徐清,可徐清还对他颇有意见:你丫的那么大,那么闪亮一个电灯泡,能不能有所自觉? “诗梅?怎么突然想到,要和我出来打猎玩?”徐清问道,打猎一般是在秋末冬初,这个时候打猎,是不常见的。 “没什么,就是闷得慌,想出来走走罢了……”黄诗梅摸着坐下的骏马嘀咕到。 “不会吧,这荒郊野外的,有什么好逛的?”徐清摇摇头,对黄诗梅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徐大哥,你喜欢我吗?”黄诗梅忽的泪眼婆娑。 “喜欢啊,你这是怎么了……”徐清最见不得女孩子流泪,手忙脚乱。 “那你为什么迟迟不来提亲?”黄诗梅噙着眼泪,对徐清诘问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去说服族中长辈?我一个女孩子,天天去你家,你还要我怎么个暗示法?” 徐清恍然,原是这般。也是,自从上次黄诗梅提过之后,徐清便将这提亲的事情忘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和黄诗梅天天你来我往h段子,已和老夫老妻一般了,竟忘了两人还不是一家人。第二方面也因为徐清有了经验,不似娶荀雪儿那般猴急了。 徐清头偏一旁: “那欧阳公子,你跟着来做什么?” 第五十七章 三妻(2) 第五十七章 三妻(2) 徐清的意思是,我和诗梅两个人说私相授受的话了,你欧阳镇东还杵在这干嘛?当电灯泡也就罢了,还是个傻不拉几的电灯泡。关键是欧阳镇东那肌肤雪白雪白的,晃得徐清不能装作看不见他。 “徐清……”欧阳镇东看了一眼徐清,道:“我今天来,只为和你说一句话……” “请教了。”徐清拱手。 “来日方长,你我之间的较量,不会停下……”欧阳镇东转而又对黄诗梅说:“表妹,我走了。” 欧阳镇东轻提马缰,转身快马走了。徐清看着那背影,脑海中再一次闪过一丝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在第一次看见欧阳镇东的时候也出现过。这一次比上次的还清晰一分,熟悉中,似乎还夹带着一丝危险? “这人有病不是?”徐清嘀咕一句。 “他自从知道了你是徐大才子之后,整日茶饭不思,定要做一首诗出来和你比比,这可惜……”黄诗梅看徐清疑惑的样子,解释了一句。 “你不生我气啦?”徐清问了一句。 “哼……” “好了,明天,我亲自上门去提亲。” 古代女子等待提亲的时候是十分敏感的,君不见诗云:“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既见复关,载笑载言。”之语? 这种事情,女孩子期望越快越好,所以徐清说明天就去,不是虚言。 “哪有男人亲自上门提亲的,你羞不羞?”黄诗梅嗔怪一句。 商量好了各种礼仪细节,两人换同乘一马,再次行走在路上,以是再次言笑晏晏。走不多时,徐清一拍脑袋问黄诗梅:“诗梅,那个欧阳镇东有孪生兄弟吗?” “没有……” 徐清为什么这么问?他忽然将那次暗河被袭,看到的那黑衣人首领背影和欧阳镇东的背影结合起来了!当时,那个黑衣人首领轻蔑的回看了一眼徐清,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和欧阳镇东的眼睛十分相似。徐清心里大骇,刚才要是欧阳镇东背后偷袭,说不定徐清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了。可是为什么欧阳镇东不动徐清?还要说出那么一番话,徐清久思不得其解。 这些猜想,徐清都埋在心里,未和黄诗梅说。 打了一头野猪,黄诗梅当然不会放过徐清。回到了徐清家中,让他速速整治起来。 一头野猪,能做成多少道菜? 就算是身为后世的徐清,也说不清楚,因为能做成的菜实在是太多了。就是同一个部位,都能随便做出十几道不重样的菜式。唐朝时候,华夏不吃猪肉,可在后世华夏的各大菜系,猪肉菜式却占据了大半江山。 一头野猪三百斤,除了不要的那些,还有二百多斤。徐清一个人肯定是玩不转的了,徐清指挥着下人把猪肚、猪肠进一步清理干净,把内壁粘膜给撕掉,再用谷糠放在大锅里干炒去味。 另一边请了一个屠夫,将运回来的大块猪肉去掉猪毛,然后再一次分割。有着两颗大牙的猪头先被切了下来,一颗大牙给了徐小清,一个大牙给了徐大清,这可是辟邪之物。 然后是四只猪脚也被切割了下,接着猪颈也给卸了下来,再把猪腔顺着排骨切分成了数大块。徐清开了火,把那一葫芦猪血烫熟。放一些细盐,再放一些姜片,猪油,很快猪血便慢慢的变色凝固。这时徐清将锅里的猪血捞出来,划成豆腐块一样的小块。收起来放凉水里泡一下,然后就可以拿去加工烹饪了。 黄诗梅大着胆子铲起一块来,咬了一口,果然一点腥味都没有,滑滑的,出人意料的好吃。 “真好吃。” “我也要。”一旁的小月也连忙过来试吃,吃过后纷纷感叹好吃。 可惜徐清当初手脚太慢,被猎人们放了太多,少了一点,这一葫芦猪血烫熟了也不过几块。徐清将两块切碎了,汆猪血汤,剩下的,徐清拿出来洛南那边送过来的冬笋,加上一些酸菜炒一炒。 走到切猪肉的屠夫这边,看他们刮毛,竟然是直接把猪皮扒下来丢掉。徐清又看不下去了,猪皮可是一道好菜,就是不知道野猪皮怎么样了。徐清想起野猪整天在泥巴里打滚,皮肤上寄生虫一定不少,便打消了这个再捡起来的想法。 肉切好了,内脏肠子什么的也都洗好了。徐清满意的看着这一盆盆的肉,又道可惜。可惜什么?可惜现在不是冬天,不然将这百多斤肉腊一下,这滋味,肯定更加好。可现在,猪肉放得久了,就会生蛆,熏不成腊肉。 不过二百来斤肉,大家也不可能一天吃完,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放不了几天。因此这些肉还是得熏着。 徐清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再看看地上那些肠子,心里忽的有了灵感,不如灌香肠吧?香肠不比腊肉,研制的条件稍微宽松一些。大太阳晒干,晚上还可以大火焙烤,速度也快。 于是徐清取了前夹心和后腿部份精肉和足膘肥肉二十斤,切成碎末,撒盐,搅拌均匀先腌个半小时。再加点麦芽糖、黄豆酱等的, 等肉腌好后,便把肉灌进肠衣里。 “记得拿针在肠上戳眼放出里面的气,用手挤抹,隔一段用线扎牢。”荀雪儿走过来提醒道。 徐清惊讶的看了一眼荀雪儿,问道:“雪儿你会灌香肠?” “徐郎,这灌香肠在洛南那边多,反倒是沧州这边没见过。”荀雪儿微笑一下。 其实徐清不知道,灌香肠早在南北朝就有了,只是猪肉是贱肉,猪肠更贱,故而香肠一物,传播得不是很广。 “好了,现在在把这些香肠挂到墙上晒太阳就行了,有太阳时早上拿出来,晚上再用明火焙烤,应该四五天天,就可以放到家里晾晒通风,不必再拿出去晒了,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吃了。” 晚饭,大家齐聚一堂。徐清和三女,还有荀夜羽,**业,牛吃草等人一桌。徐家下人也有一桌,嘿,下人吃主子 炒的菜,那可不多见,而且那主子竟然是刺史大人,如此殊荣,恐怕前推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也不会再有了。没办法,猪肉太多,一次不吃完,过几天就得烂,再者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野猪肉本就美味,被徐清一整治,变得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吃不胜吃,尝不胜尝。 红烧肉、小炒肉、红烧狮子头、黄豆炖猪脚、萝卜炖排骨、清炒猪肝、拌耳丝、烧猪尾、炖猪头、炒猪血…… 一顿全猪宴,吃的在场之人无不挺着肚子走路,连说再过三天,也不必吃饭了。那群下人们,更是兴奋的不行。连嘴上的油光也不肯擦去,留了好几天,逢人便吹嘘吃了仙宴。不信?你看看我嘴边的油光…… 饭罢,下人们收拾碗筷。徐清叫大家来到前院,荀雪儿和牛吃草等人一起出来了,不知徐清要做什么事情。 徐清先抱了一下徐小清,和荀雪儿说了几句话,只见荀雪儿点点头,给了徐清一个鼓励的眼神。 随即,徐清将牵来黄诗梅,让她站在众人面前。小月见了,明白了徐清要做什么,微微失望,转身要走。刚踏出去一步,一双大手箍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坚实拉着她的手,也牵到了黄诗梅身边。 只见徐清一手一个美人儿,众人皆是恍然大悟,知道徐清这货,要搞妻子委员会“扩大会议”了。 徐清站在中央,微微一沉吟,对众人道: “我徐清,运气好啊……” “前年娶了雪儿,本以为将这辈子运气就全用光了,可月老多情,又将小月和诗梅二人送到了我的身边。”徐清看看三女,接着道: “承蒙大老婆宽仁,不计较我的花花肠子。从明日起,小月和诗梅便要正式娶入我徐家。从此之后,三人不分妻妾,我都同等视之。” 接着,徐清宣扬了一下什么妻妾一个样,嫡庶无分别的思想。众人都是喜上眉梢,齐齐的祝贺,道天长地久。只有牛吃草,稍一显露出羡慕的表情,小如就在他背后使劲掐。 一般来说,只有正妻才有“社交权”,也只有正妻才会被丈夫介绍给亲戚朋友认识,现在徐清将黄诗梅小月向大家介绍了,便是向大家宣布了这两个女人,在哪里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我徐家面子。有人欺负她们,就是驳了 我徐清的面子。在场之人,自会再向别人谈论,从而传达徐清的想法。 接着就是婚礼的举行,纳采(男家请媒人向女方提亲)、问名(女方答应议婚后男方请媒人问女子名字、生辰等)、卜于祖庙以定凶吉、纳吉(卜得吉兆后即与女方订婚)、纳征(男方送聘礼到女方家)、请期(男方携礼至女方家商定婚期)、亲迎(婚期之日男方迎娶女子至家)一串的繁文缛节。 这些事情,徐清在娶荀雪儿的时候做过了一次,也就轻车熟路了。等到真正洞房的时候,还要一个多月。 第二天,徐清纳采完回家,架起锅把剩下的野猪肥肉。徐清用的是水煮肥肉一种比较健康的炼油法,看着那浮在水面上不断摇动的油脂,徐清茅塞顿开。 第五十八章 有天使来了 第五十八章 有天使来了 经过好几次实验,徐清从一开始用抹猪油的方法防止松木吸水膨胀,再到刷蜡,终于掌握了雕版印刷大部分技巧。不仅印刷的质量进一步提高,且一个刻板的使用寿命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有了蜡的加入,为了进一步加强刻板的“保鲜”,也就是放置年限,徐清再一次重新对不同木材进行了一次比较。最终选中了,各方面都和松木不相上下,却质地紧密,防腐蚀性强的枣木。 找了一个清晨,徐清避开所有人,凭着记忆,默默的在书房挥笔写下弟子规: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非圣书,屏勿视,蔽聪明,坏心志;勿自暴,勿自弃,圣与贤,可驯致。” 当然,这些写的只是草稿,徐清是不敢拿出去给别人看的。再找到了荀雪儿,让他一字字写过。让徐清格外汗颜的是,荀雪儿在认识徐清之前也几乎是一字不识,可如今那一笔子,娟秀清丽,比徐清的三脚猫“古拙”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雪儿,他醒来了啊?”徐清看见荀雪带着徐小清在后院逛。 “嗯,徐郎快帮我抱一抱,手都酸了……”荀雪儿看见徐清,嘴巴一撅,马上从一位仁慈的母亲变成了乖巧的少女。徐清本来是请了一位乳母的,别问为什么,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可荀雪儿觉得,自己的孩子,还是喝自己的奶好,于是就辞退了乳母换成更加有经验的老妈子跟着伺候。徐清一看荀雪儿被他开发的程度,如果不排除那些奶的话,反而对身体不好呢。 “来,让爸爸抱抱……”徐清接过徐小清,掂了掂:“长得挺快啊,这差不多要有十斤了吧?” “吃了睡,睡了吃,自然长得快。”荀雪儿又转换成少妇。 徐小清在徐清怀里挣扎,伸出小手摸了摸徐清的脸,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不住地打量眼前这个大大的脑袋。徐小清天天看见这个脑袋出现,现在已经不再害怕了。而且看见的这个脑袋每天往他妈妈身上蹭,不由得也越发好奇了, 这个大脑袋,是弟弟吗? 咦?脑袋消失了,怎么回事…… 吓,又出现了,这是怎么办到的? 消失了…… 又出现了…… 又消失了…… 再一次出现…… 徐小清咧嘴一笑,笑的灿烂,徐大清也咧嘴一笑,对徐小清说:“傻蛋……” 徐小清嘴巴一抿,晴转多云,就是一声哭了出来:“哇~” 徐清顿时手忙脚乱,重新递给了荀雪儿道: “汗,你听得懂?” 荀雪儿接过去摇了摇,徐小清哭声立马止住,荀雪儿道:“父子连心,他怎么不懂你的意思?” 徐清不抱小孩了,连着荀雪儿一起抱在怀里,一人赏了一个大吻。此时的徐清,或者说徐清这一具身体,才不过年二十啊。已经有了三妻,目测不过几年,就会儿女一大堆。那么多孩子,徐清一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头疼。 以前看各种晒熊孩子,他都会评上一句,都关我的鸟事,到现在,却成了真实。 “雪儿,帮我写一笔字把?”徐清想起正事,松开拥抱,把藏在怀里的写的弟子规掏了出来。 “夫君有命,妾自当从命……”荀雪儿莞尔一笑,指了一个下人,去拿文房四宝。不一会儿,笔纸墨拿过来,荀雪儿将徐小清放在徐清做的婴儿车里,自去铺纸写字。徐清无聊,又跑过去 “徐郎,这个字,我看不懂……”荀雪儿指着纸上一个字,徐清凑过去一看,原来是“髀”字,徐清便一笔一划写给了她看。 荀雪儿的字,清秀,却不方正,不敦厚,徐清不打算放在教材上,倒不是说教材上的字就非得敦厚,但敦厚的字的确显得严肃一些就是了。而且清秀一风,不是心地简纯如荀雪儿这等人,是写不出来的,不易模仿学习。 找来了方家,将《弟子规》三百六十句,一千零八十个字全部方方正正写上,再交付徐清自己建立的刻印坊去刻板。 约莫十六开的纸,一面才印上六句,只写一面,加上封面,一本书共六十二张。本来徐清是想一页纸写两面的,只是现在的学子都用毛笔,一落笔,浸的第二面看不起,于是就放弃了这个节约点的方案。 六十张纸,价值几何? 当初徐清在山东跟着张中一起抄寨的时候,发现他搜查的那间房子里摆着几十张大白纸,已经暗暗里惊呼这个房间的主人很有钱了。如此就可以知道六十张白纸的价格了。 当然,徐清是不会用白纸去印制书的。他采用的是,质地粗糙,但却便宜厚实的黄纸。这些黄纸用的原料都是破布、树皮、麻头、废鱼网等相对廉价的东西,一本书的造价不过几文钱,一斗米的价格。即便将来徐清不在此为官,这一笔钱,也不会让后来的地方官大感头疼而撤销。 开蒙的教材,就先用这一本,还有算术的,“高年级”上的《论语》等还要印制。不久之后,就会出现沧州纸贵的繁荣景象。 这本《弟子规》徐清先复印了七十本,给聘选上来的六十个教师一人发了一本,不论是教算术的还是教经书的。这本书,徐清还要一一给诸教师讲解一番。 徐清让魏冼选了个时间,借着踏春的契机,带着这些新教师一起出去,给他们传授《弟子规》的纯正解释。 可是,徐清忘记和魏冼说要“内部保密,严禁外泄”八个字,所以他要开坛讲课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 徐清在沧州的粉丝虽不比长安,但那也是有好大一票的。加上沧州四县,有三个县的县令都是徐清门生,这一开坛讲学,愈加被捧得高高的了。 第二天,《弟子规》就抄出去五百多本,是纯手抄啊,不是印。众学子读了这本《弟子规》,无不对徐清顶礼膜拜。 《弟子规》不比寻常文章,乃是三字一句的韵文写成,光是这韵文,就蕴含了别人一辈子也学不会的技巧。一片文章,现需句子通顺,语义清楚,然后再妙笔生花,花团锦簇,再上一层境界,才是返璞归真,有了韵味。 《弟子规》不仅好读,其中还参杂了各种礼仪道德,经典故事,读起来却流畅无比,趣意盎然。最关键的是,《弟子规》一千字,极为精炼的转述忠孝礼智信等儒家思想,可以说十分恰到好处。李氏为了标高自家祖先的位子,吧老子奉为先祖,可这治国之道,还是儒家的合适一些。 社会上,修仙不耽误礼仪,放荡不会是少了仁义,大家将诸子百家融会贯通,各自为用。 《弟子规》一文传开,原来研究徐清文章的各种流派,竟然一拍即合,众口一词,都说徐清这一篇文章写得好。上可居于庙堂,下可诵于孩童,乃是于日月争辉,于江海比大的好文章。 什么阳春白雪,什么下里巴人,都不如徐清写的这一篇文章,传达圣人之训来的好。要不是徐清抄的那本《笠翁对韵》已经被奉为《徐子》的话,那么这本《弟子规》肯定会是首选。 学子们都在争相传言,说徐清是西汉董仲舒以来,最得圣人真传的千古一人。徐清的名号也瞬间从徐子变成了徐公,好比从四五十岁,变成了六七十岁。可徐清,才二十岁啊~ 沧州城一处民宅,几位书生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大门口人影一动,一名书生走进来,众人都是站起身来问: “打听到了没,打听到了没,徐公在哪里讲课?” 书生们在一众同年之间问道,念到“徐公”二字之时,还恭恭敬敬的用手握拳,举过头顶,行了一个礼。 “唉,别说了,那帮子所谓的教师,现在一个个都牛气冲天,不肯透露半分……”那进门的书生,灌了一碗茶汤,然后说道。 众位等待着的书生听了,不由得唉声叹气,愤愤道:“啧啧,那群见利忘友之徒,去年还和他们是一个桌儿吃饭的,现在却……” “诸位,求人不如求己……一名男子站了起来:“徐公讲课就在这几日,我等不如轮流守在刺史府,一旦看见徐公出门,便可通知其他人,一并跟上……” “此法甚好,我们来一个守株待兔……” “你……怎可将徐公比喻成兔子,真是有辱斯文!” “在下唐突了。” “嗯嗯,我愿第一个去守!” “我第二个去!” “在下甘愿晚上蹲点!” “还有后门,后门我去……” 一个个人争先恐后,自高风云,就连十天之后,徐清家第二扇小窗,都有人把守了。 那想出计策的书生忽的又提议道:“慢着,大家守得的时候,一定要悄悄的,千万不要打扰到徐公他老人家治学办公了。” 其余众人皆是道: “还用你说,徐公日理万机,我等自然明白。” 教师们不说出徐清讲课地点,其实是徐清要求的。原因是《弟子规》中涉及的经典太多,他讲不透! 第二天,徐清还未起床,外面小厮慌张呼喊: “有天使来了!” 第五十九章 皇上赐名 第五十九章 皇上赐名 “徐大哥,快醒醒,下人说有天使来了……” 小月听见外面小厮急切的呼喊,忙起身细听,听见“天使”二字,不由得吓了一跳。小月是宫里出来的,知道“天使”二字威力无穷,忙摇动徐清,让他醒来。 “去去去,什么天使,别管他……”徐清搂过小月顺滑的腰肢,却连眼睛都不睁开就道:“小月啊,这么早把我吵醒,是不是想做早操啊?” 小月连忙摇头,她可知道徐清说的“早操”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小月想了一下,又道:“少爷,圣旨来了!” “吓,圣旨?”徐清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小月道:“真的有圣旨?” “嗯嗯……”小月点头称是。 天使就是皇帝的使者,皇帝的使者跑到沧州来了,难道是为了叫你起床?一定是传圣旨来了…… 这李老头干什么呢?觉也不让人睡……徐清先叫小厮带天使去刺史府正堂,漱口牙,洗把脸,换上朝服,见圣旨如见皇帝,那可不能穿公服,是要穿朝服的。 摆下香案,三束青烟直上云霄,以示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转发给了天上,作为天子的皇帝啊,您注意查收。 徐清趋步走出来,躬身跪下,行了一个臣礼,拿圣旨的那位太监才肯动身,走到徐清面前不阴不阳的道: “持节沧州诸军事沧州刺史徐清接旨~” “臣沧州刺史徐清接旨……”徐清大声的回到。 “敕曰:徐清在政为民,勤勉有加,内除盗匪,立法明章,外御海贼,护唐子民,朕心甚慰。”这里太监顿了顿,徐清也醒了醒,这句话后面一般都带着赏钱呢! 那太监继续念圣旨: “予尔两季俸银俸米,以资鼓励。” 这话说的,徐清差点一个“卧槽”就迸出口来,心道就这么几个月俸银就打发了?我被罚的银子也不止那一点啊。不过徐清还是忍住了,原因是那太监还在继续念,大头在后也说不定呢。 “徐爱卿不在朕躬,乃少一千里驹噫!前日思一教化之书,诸博士皆不得朕意,爱卿长于诗文,必能有所出。” “喜闻爱卿得子,赐名“文”,加‘’。钦此!” 徐清听见了钦此,第一个反应不是谢主隆恩,而是“噗”的一声,惊讶地问道:“我儿子当官了?” 那传旨太监咳咳两声,提醒道:“徐刺史……” “哦哦,臣叩谢圣恩。”徐清磕头,把圣旨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呈放在堂上,这才下来谢谢这传信的太监。 “公公舟车劳顿,不如歇息几日,徐某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刺史客气了,咱家一个残破之人,哪里能让劳烦刺史大人?”那公公除了声音阴阳怪气,单看面色还是慈眉善目的,只听见他又说:“徐刺史可是圣眷隆厚啊,皇上在千里之外,也要为徐大人要文章哩……” 想起圣旨中李渊提到的“朕思一教化之书,诸博士皆不得朕心”,徐清心里暗暗心惊,上一次在长安,李渊也是这般不满意大臣们的议词。当时李渊问的是“万物皆遇热而大,独水不同,遇冷而大”,徐清则对以“水得道,君得道,故而殊”之语,结果李渊龙颜大悦。那这一次,是怎么个情况? 徐清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再看这太监,徐清收到褒奖,儿子赐了官身,哪个都好拍马屁,他为什么单单要提起这事情?难道……宁可错杀,不肯放过,徐清摆出恭敬的架势问道: “这教化之文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公教我?” 那太监眼中精光一冒,点点头,赞叹的看了一下徐清,然后道: “咱家一概不知,只知道君臣父子,天下的人各有各的位子,守好本分才是正道。” 徐清心领神会,道:“多谢公公教诲。” 那太监面部表情全部消失,冷冷地道:“徐大人少年英才,领悟到了什么,和咱家可没关系。” 这太监的畏畏缩缩,不敢再多说一字,转身而走,留下一些箱子,那是给徐清的赏赐。徐清派下属给太监送过去金银珠宝,竟然一个子儿没要,全部退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太监不要钱了?就算狗不吃肉,猫不吃鱼,那人也不会对财色二物免役啊,这太监不要钱,莫非还是个好色的?徐清这个就想不通了…… 只不过,那个教化之文,徐清却有了眉目。太监教徐清的话里,有最关键的四个字——君臣父子。李渊现在最头痛的,恐怕不是突厥,也不是各地按下又起来的割据势力,而是朝中太子和秦王两党的内斗,故而李渊需要一篇教化之文来敲打一下,朝中其他大臣,警告他们该做的做,不管的不管。 徐清甚至猜到了,朝中那些博士,写的文章肯定是什么“周文王和商纣王之间不可不谈的十大秘辛”,“春秋五霸成功经验”之类的,李渊肯定不喜欢啊。李渊想要的,徐清手里正好有,也就是那一本《弟子规》了。 《弟子规》中有语:“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便是劝诫兄弟之间要恭敬守礼,相亲相爱的,这才是李渊想要的止痛药。 徐清稍一思考,便决定了就拿《弟子规》交差算了。上次印出来七十本,送出去六十多本,还余下几本,正好送去长安。只是单有这些文章是不够的,最关键的,要一位能够全解此文的人才,替徐清传达意思。 “徐郎,怎么我听说有圣旨来了?”荀雪儿在后院等着,一看见徐清便问。圣旨没说是全家接旨,女眷是不能靠近的。 “好事,好事……”徐清道:“也不知一秋出生的消息什么时候传到了皇上耳边,这不,我这乖儿子,百日不到,就有了官身。” 荀雪儿问:“他能当什么官?还没名字呢……” 徐清笑着说:“一个从九品文林郎,芝麻儿大小的散官,当不得什么,当不得什么……” “啊?”众下人听了,惊了一下,从九品,那可不得了,对徐清来说,那是芝麻儿大小不错,但是他们一辈子也挣不下这么个官身啊。一边羡慕的看着徐清一家子富贵荣华,一边连忙向徐清道贺。徐清也不吝啬,掏出钱来发了一圈。 “唉,也罢,我却不想他从小这般顺畅,要吃些苦才好。”荀雪儿患得患失,严慈兼有。 “对了,皇上还给他赐了名,单名一个‘文’字……”徐清道:“这也好,省的我给他取名字了。” “噗~”荀雪儿笑了道:“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 “嘿嘿,他以后要是嫌弃自己的名字,就只能找皇帝去了……”徐清说完,逗弄徐小清片刻,这才起身让小厮去找来魏冼,准备讲课。 这几天,徐清早就发现了刺史府周围有许多“暗哨”在盯着,故他也知道那些学子并无恶意,只不过是想蹭一堂课听听罢了,只是徐清不乐意在那么多人面前演讲。 刺史府里头有一处密道,还是上次徐琪失踪的时候发现的,徐清也没把他堵塞,只是派人守住了,并且再外面加了封锁。如今看来,正好有用。穿着平民装束,徐清从密道里穿行到外,悄悄于六十个新选上来的教师一起出城踏青去也。 一处小溪旁边,春水哗啦啦的流淌,溪边野花烂漫,青草萋萋,兼又蜻蜓蝴蝶飞来飞去。不久,此处一阵喧闹,正是徐清等人来了。不一会儿,这六十多人,排班论坐,徐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其余人都站立在徐清面前,低头束手,作恭敬状。 “大家无需多礼,坐吧……”徐清“和蔼”的笑了笑。 “谢徐公。” 众人就坐,徐清拿起书,众人也迅速就地铺开纸笔,拿出发给他们的《弟子规》,做聆听装。徐清不再卖关子,便道: “《弟子规》总 序,《弟子规》, 圣人训,首孝弟, 次谨信,泛爱众, 而亲仁,有余力, 则学文。有人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咦?这不是要传课吗,怎么反而问起问题了。众人心里见疑,都看向魏冼,魏冼拱手起身,对其余人道: “诸位不读论语?圣贤们讲大道,便是如此……” 论语记载孔子教导学生,便是采取的一问一答,共同讨论的方式。 哦,原来这是模仿圣人的教学方法,难怪有人说徐公乃董公之后儒家第一人,此言的确不虚。众人皆是明白的点头,不过只有一名年轻书生反应过来道: “学生可解,徐公此言乃是说,做人啊,首先要孝敬父母,尊敬兄长,其次要对己谨慎约束,对人诚实可信。处事要博爱民众,并亲近有德行的人。做好了这些如果还有余力,就去学习文化知识。” 徐清点点头,众人都道可惜,这第一句最简单,在坐之人无人不知,可独让那年轻书生在徐公面前露了脸,好不可惜。 再之后,徐清也是如此,先念一句,再问在场之人,是否有能解答的。如果没有人,徐清就稍作提示,如果有好几个人回答,徐清就都点评一下,然后选取其中满意的,或折中一下。徐清每点一次头,别人唰唰写下笔记。 一本《弟子规》讲解完毕,天色尤明。 第六十章 牛皮任我吹 第六十章 牛皮任我吹 天高任鸟飞,牛皮任我吹,徐清或微言大义,或故作禅深,反正不主动说出个所以然,不多时,手中一本《弟子规》哔哔完了。结果,众位教师,也就是现在的徐清面前这些“弟子”,都说老师高深莫测。所谓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徐公此为便是典范。 刺史府门前哄闹一阵,有人急急忙忙大呼道: “哀呼哉,哀呼哉,徐公授课,以毕矣……” “你说什么,这……这徐公怎么出去的?” “对啊,我们都守在这里,连窗户也没放过,这怎么可能…” “徐公乃星宿转世,想必是穿墙而出吧?” “唉,徐公的大道,我等终是无缘……” “这位同年勿忧,徐公已经命其下弟子,将讲义抄下,不日便可刻印成书,大家都有份啊……”一名穿着普通,却健壮英武的学子说道。众人闻言,皆是凑过来打听。那英武的学子顺势清清嗓子,好有一番故事要说的样子,只听他道: “诸位啊,不才今日外出挑水,正好遇见一行襕衫文士路过,看他们口中文雅至极,不由得心向往,便随他们而去。” “缘是何人?” “年兄勿问,某便说来……”那英武学子笑了一下道:“我跟了上去,只见众襕衫文士至一溪水边,席地而坐。但见其中一名文士,年约二十,相貌英俊,一举一动看去,皆有妙不可言之韵味!众文士皆以他为首……” “哦?” “不才,也远远的放下扁担,坐下,只见那文士拿出《弟子规》一书,高坐上首,妙口赞莲花,娓娓将书中大义道理讲出……” “呔,此人必是徐公矣!年兄好不义气,竟把我等忘了!” “对对对,不义气,就是把我们叫过去,听了半场也值当了啊!” “诸位,我看那文士年青至极,与我年纪相当,哪里想到会是徐公,有听他讲义听得入迷,只到完了,才发觉斯人为徐公。” “唉,天可怜见,你个笨瓜却遇活水!” 众人皆是无奈,又想起先前这人说过,徐公的讲义都被抄下,于是便问道:“你可知徐公讲义何处有售?” “喽,往东不远,有一家兴德书坊,便是发售之处,诸位可以可以试一试。” 众人闻言,便又去兴德书坊“盯梢”了。而那位英武学子,摇头便笑,却是何人?正是沧州刺史徐清本人。徐清露面的机会不多,上一次祭奠鳄鱼,也只不过让这些学子远远看过一次背影,加上徐清穿着普通,这些学子认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兴德书坊,是徐清存的一点点私念。建立州办学校之后,徐清选用公家出钱的方式,订制统一的课本。这一笔钱,与其让外人白白赚取了,不如肥水流入自家田地。兴德书坊便是徐清的自留地。 兴德书坊,是徐清组织几个已经学会雕版印刷术的老刻工一起筹办的,说是自留地,徐清也不过赚三成股份。余下的七成,都算那些真正经营者和管理者的。今后州学印书都从这里来,质量高,价格低,还兼着出版一些经典读物,贩卖得钱。以前没有印刷术,一些书籍都要人工手抄,故而书本贵的很,如今将一些四书五经之类的印刷出来,市场应该很足。 徐清正欲踏步而入,却见一个人影闪到面前,恭恭敬敬打躬唤了一声:“徐公……” 是谁认出来了? 徐清心里微微惊讶,抬头一看,却是马尼德。不由笑骂道:“好你个马尼德,和我玩起了这一套……”抬起手来,就要打将过去。 马尼德连忙道:“徐公饶命……” 徐清哪里会真打,手到了马尼德身上,却力道大减,轻轻一拍道:“怎么不去里面?” “我一介草民,护卫哪里肯让我进去,进不去,我只能在这外面等了。”马尼德无奈道。徐清想起马尼德上次 站在门外被冻成雪人的景象了,微微一动,问道: “可有什么要事?” “不瞒刺史,去年末带来的货物,已经是卖完了……”马尼德掏出来一个账本,交给徐清道:“前几天从盐山进了上百车盐,打算再去一次塞外,绕路去河套,再去长安。这里是去年的账本……” 徐清随便翻了翻,看见不过是流水账罢了,便直接揭到了最后一页,惊叹道:“去年一年,竟然收入千八银子,你小子可以啊!” 马尼德嘿嘿一笑:“还是老总你的仙人酿卖得好,一下凑齐了个大本,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 徐清听了“老总”二字,差点笑了出来,这还是上次作怪,给马尼德专用的称呼。还给马尼德账本,马尼德接过道:“下午,便将一千八百两银子全部送来,太重了,我一个人拿不动……”一千八百两,也就是一百八十斤, 这还只是都算作银子,其中肯定还有不少铜钱,一个人拿来,的确拿不动。 徐清听了,却摆手道:“不,银子,你全拿着,不用给我。” 马尼德一阵错愕:“老总,下一趟的本钱已经被扣除了,五百两哩,这些钱,你不用给我。” 徐清道:“拿着吧,我暂时不缺银子用,当然,我也想让你带点东西。” 马尼德道:“老总尽管使唤……” 徐清问 :“你说你要北上塞北,再去河套,那中间的路,是走关外还是走山西?” “自然是山西。” “那你可知山西那里,有许多石炭?” “石炭我知,就不知山西是否有了……” 石炭就是煤炭,山西是煤都,甚至漫天遍野都有裸露出来的好媒。“有的有的……”徐清沉吟一下:“唔,你去带上一百辆空车,路过山西的时候,转满一百车,送到我这里来,我有大用。” 至于石炭到底有什么用,徐清不说,马尼德也不问。 “没问题,空车甚多,正好不知道怎么办呢。”马尼德领命而去,又开始了一个大循环的商旅之行。 徐清走进刺史府,换了衣服,还要忙着将各地学校的校舍和各种教学用品审批一下。 全沧州建二十八所州学,沧县九所,南皮八所,黄骅六所,海兴五所。每所学校配经学算学二位师,招收学生,不超过五十,优先贫寒子弟。校舍皆用过去世家大族舍弃的老房子,有简单的宿舍,保证远处的学生能够安心 读书。设一学仓放粮食,有退食堂,供给日读生中餐,住宿生全天。当然,这些米麦,是学生家里自己出。 本来徐清也想干脆将学生的食宿也全包干的,甚至计算了一下,所费的银钱,也不过州里一月的商税罢了。但常言道,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斗米养个仇人,全包干,反而会促进那些学生不应该有的懒惫。读书时为了养家糊口,不是躲家里的农活儿然后白吃的,有压力才会有动力,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想清楚这个,徐清把那一笔粮食拿出来,像在洛南一般设立“学谷”,选择成绩优异的学生,发放奖励。 月考一次,季考一次。月考前五,奖励五斗谷子,前十,三斗。一斗谷子,能打出八升白米。一升白米,一斤二两五钱,五斗谷子,能有五十斤白米。一个人一天就算能吃一斤米,一个月书读下来,还能赚二十斤米。只要进了前十,就几乎是免费读书了,这算是极好的。这排名也不是乱来的,如果所有人成绩都不行,那就不奖。 季考,四个月一次,徐清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规定了这季考必须是刺史出题。季考的奖励,愈加丰富,粮食布匹灯薪钱,纸笔砚台大红花。 和后世差不多的是,月考之后,有一个假期,每年三伏三九也都有长假,可以让学生们回去干农活儿。 这就是暂时的州学制度。 当然,徐清出钱出人出地,肯定不是不求回报的,学生们需要承诺,要在沧州商行,或者商税司,或者沧州的其他地方工作满五年。这是人力资源开发战略。 忙完了一堆文书的审批,已经到了晚饭时,下人们烧了一大锅热水,放在了大木桶里,叫徐清去泡。浴桶是徐清自己找了工匠定做的,齐胸一般高,里面有一个斜斜的坡,可以舒服的躺在里面享受热水的浸泡。每天一通热水澡泡下去,全身酥爽。 泡完了澡,便吃晚饭。家里的厨子已经学了不少徐清的菜式,做的也有模有样,徐清不是挑剔之人,便懒得自己动手了。只有荀雪儿想吃新菜的时候,才下一次厨房。家里人多,稍微忙一点,徐清就到了最后吃饭,一个人吃。 一碟白切鸡,一碗卤牛肉,一盘马齿苋。别看只有两荤一素,单那碗卤牛肉可就不简单,朝廷禁止私自宰牛,除了病牛老牛,一般来说吃不到什么牛肉。牛肉能上桌的人家,可都是大富大贵且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人家。说白了,只有徐清这种中上层特权阶级才能享用。 徐清也不是私宰耕牛,他吃的牛肉,还是从塞北带过来的风干牛肉。风干肉重新煮发,再用酱汁葱蒜小卤出来的。 吃罢晚餐,一壶红枣老姜茶送到了徐清桌边,一碗下去,生津养胃。这个时候,徐清忽的想到什么了,一拍大腿道: “忘了正事,去长安送信的人还没选出来!”js3v3 第六十一章 荀小二的回归 第六十一章 荀小二的回归 徐清只顾得装高深,丢三落四,好在魏冼不是这种人。魏冼连夜将徐清选中的《弟子规》正解全部抄录于一本书上,还加上了徐清有一搭没一搭的提示。 抄录之后,魏冼将回答徐清问题最多的几个人给叫出来,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上刺史府。一边将《弟子规》送上,一边听徐公“训示”。 徐清阅毕呈上来的加强版《弟子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 又一想,觉得“不错”夸他们还不够,便笑着道:“甚好甚好!” “多谢徐公斧正……”魏冼带着一名襴衫书生对徐清长揖不止。 徐清抬手道:“勿须多礼……” 又道:“魏冼,你身旁那人是谁?” “徐公,此人名崔山南,那日回答最为积极的人。” “崔山南……”徐清眼中精光一闪,微微念叨一句。徐清这是想起了二十四孝图中的一个人物,正好也叫崔山南,唐朝人。 崔山南以为徐清喊他,上前一步,拱手再拜道:“学生在……” 徐清看着恭恭敬敬地崔山南问道:“崔山南,这本《弟子规》,你可能全部解得?” 崔山南自信满满道:“回徐公的话,学生不仅已经全部解得,还能倒背如流……” 徐清冷哼一句,心道莫非你有张松一般的才能? 当初曹操写了一本书,极为不得了的在张松面前炫耀,张松 拿过来一看,说这本书是抄的。曹操不信,张松便道,这本书以前我就读过,还能背呢,说完便背了一段。曹操吓了一跳,忙说“古人与我神合”。这便是张松过目不忘的故事。 徐清想的是,我当初被弟子规,可背了一个学期,你一天就背下来了?我不信。 “年轻人,还是需要谦虚一些的,你说能倒背如流,那你倒背一个试试?”徐清问道。 “山南,不可浪荡,快向徐公认错……”魏冼也是如此劝到。 魏冼不管,眼睛一闭,做思考状,不一会儿便沉吟道:“致训可,贤与圣,弃自勿,暴自勿;志心坏,明聪蔽,视勿屏,书圣非……训圣人,规子弟…… ” 徐清见他真的敢背,不由一愣,翻来手里的书本,对着原文一字一句对照着看,结果大惊,竟然一字不错。 “好,还真有张松之才!”徐清赞叹不已:“本官收回之前说的话……” “山南,还不谢谢徐公?”魏冼拉拉崔山南的衣,崔山南立即道:“都是徐公的三字韵文好读好记……” “呵呵呵……”徐清又对崔山南道:“不知山南你姓崔,和清河崔氏有什么关系?” “祖辈一家,五服之外一个姓罢了。” 徐清敲着桌面,突然一声喝到:“魏冼,崔山南二人听令!” “啊,”魏冼、崔山南见徐清突然这般,一时不知所措,再过几息时间,纷纷下拜道:“学生听令……” “今日拔擢你二人为州主簿,祭酒,将这《弟子规》全文送去长安,面圣呈文!” “面圣?!”魏冼、崔山南互看一眼,都觉天大的馅饼砸在了头上。 面圣啊,那可是看皇上啊!都不用看见皇帝,只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皇帝面前,那都是莫大的荣誉,更是莫大的机遇。 要是皇帝高兴,说不定就给个什么实职,赏个什么爵位哩!当然这些是不太可能的,但让皇帝看见一下自己,那走在大江南北,也是极尽可以大吹牛皮的了! 况且,这是送《弟子规》啊! 《弟子规》是什么文章?那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文章,上课高悬于庙堂,中可常驻于士子心中,下可流传于百姓道途。此等文章送到御前,还能不是功劳? 铁定的一笔大功摆在面前,就是因为徐清的一句话…… “学生叩谢刺史大恩!” 魏冼,崔山南行五体投地大礼! 魏冼走了,徐清好是忙了三四天,把各县州学的问题给解决了。 三月中旬,开学招生。 由于去年收入还算不错的原因,各家农户都挤着挨着把自家子弟往学校送,最后,徐清一咬牙,一拍板,让每个州学招了七十学生!而且年级大一点的,先上。 两个老师,各自管三十五个,已经算是极限了。这可不是管羊群,一根棍子能管上上百只,这可是要教东西的。 二十八所州学,加起来有近两千个学生,徐清一下子感觉到头疼了。光教材就要四千本,按照德兴书坊的速度,要足足印制三天。 只是一算银子,一本书十文钱,就是四万文钱。就算银铜一比一千五,不过是二十六七两的样子。 刺史府里,徐清躺在摇椅上,晒着暖洋洋的春光,慵懒至极。不一会儿,一名丫鬟跑过来和徐清说什么事。 事实上,由于荀雪儿要带孩子,管不了事,黄诗梅还没进来,名不正言不顺,徐清惫懒,不想管事,现在徐清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小月打理。还在洛南的时候,小月就已经显露出管理的才能,算得上徐清的小丞相了。现在更是不得了,家里不时多出一些徐清都不认得的丫鬟啊,老妈子啥的在勤恳做事,余家也愈来愈有“大家风范”了。 只听拿小丫鬟道: “徐……徐老爷,外,外面,秦县令……秦县令求见……” 徐清看那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罢了,此时面对这徐清这等“大佬”,紧张得不行。徐清一时起了玩心,便对她道: “你说什么?没听清……” 小丫鬟此时更是憋红了双颊,一字一顿的回道: “徐 老 爷,外 面 秦 县 令求 见。” 小丫鬟说完,长吁一口气,低着头,希望徐清就此放过她。可徐清这等“恶霸地主”,哪里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调戏丫鬟的机会? “哎呀,你这丫鬟,声儿忒小了,再说一遍!”徐清佯装生气。 那丫鬟低着头,差点就要吧嗒吧嗒掉眼泪了,可她忍住了,语气坚定而流畅的道: “徐老爷,外面秦县令求见!” “这才对了,记住了,说话就要这般模样,自个儿去小月姐姐哪里领赏吧?”徐清站起来,笑着对小丫鬟说道,说完,起步往外走去。秦县令,便是沧县县令秦时了,他来这里,必然有要事相商。 见到了秦时,徐清道:“时啊,有什么事情吗?” 秦时拜了一拜:“夫子,州学开办以有数日,现在又是息讼兴农之时,左右无事,我想请夫子一同去巡视一番。” 徐清半尴不尬,他这位大领导,除了晒太阳,逗丫鬟,再无半点事情可做了。 便道:“也好,对了,我们不如换上微服,再去如何?” 秦时立而揖道:“从夫子所愿。” 于是,徐清和秦时便换了农夫装,随便带了几个随从,一齐巡学。 这就是教育局搞检查的正确方式。像后世检查,先发个通知的那种,那还检查个毛线? 鸟语花香春天里,春天里书声琅琅。 田野上,牛在哞哞地叫唤,里田野不远处,有一所宽敞的院子,白墙黑瓦,一张大门新刷了红漆,上面挂了一张匾“白露书屋”。左右各写一联(星空没有云原作,真不是抄的,不,真不是借鉴来的) “白露夜生而日消,不悔而周” “道理昨忘而今学,不倦以求。” 这个白露书屋,已经是徐清看过的第五所州学了。可是看到这里,徐清才看见这对联,心道,这对联的玩法竟然从长安传到了这沧州。眼前这联,用词虽朴拙,立意却还算有志,算得上不错的了。 悄悄站在门口出听里面上课,没听个一盏茶功夫,徐清听见田垄上有二人在吵架,且愈来愈近。 转头看去: 其中一个人冲着另一个人骂的狗血临头:“我自倒运,碰到个兄长碰到你这丢脸的家伙,历年以来,不知累了我多少。如今不知因我发个个什么财,你却不去买田造屋,却去买来一个杂种当儿子。念你老大没个种,这也就罢了,你不叫他干农活儿,却管教他来读甚么书!” 另外一人唯唯连声,:“我……我当时看他怪可怜……” 不等他说完,骂人的那个又开骂了:“可怜!你不可怜?老大的人了,每天小菜饭,几年来了,不知猪油可吃过几回哩!” 那被骂的不言语,站在田垄上发痴。 “你站着干什么,走啊!我们家,不过些做田的,扒粪的,是平头百姓,哪里读得起书?你好不糊涂……” “那是州学,刺史大老爷办的,不要钱……” “呔!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若真不收钱,那就是坏了学校规矩,你是个烂忠厚没用的人,不知道这些,所以这些话我不得不教导你,那不要钱的课,能学到什么?!” “可刺史大人办的学,不能……” “嗐,就算能学到东西,我们家里也养不起这个吃白食的啊!可怜可怜……” 二人打打闹闹便走到了这“白露书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钻了进去。书屋内读书声嘎然而止,不久,一个孩童被揪了出来,一个大耳刮子下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师,学生,孩童,大人,乱做一团。 秦时一脸不好意思,这毕竟是他治下的百姓嘛,他看了看徐清,只见徐清也是眉头不展,走进书屋门口。 徐清走进门一看那孩童,惊得差点咬断舌头: “那不是荀雪儿的堂弟,荀小二吗!”js3v3 第六十二章 荀小二 第六十二章 荀小二 徐清倚靠在大门出不再进去,暗自思索,荀小二缘何到了沧州?难道,洛南那边出了什么徐清不知晓的变故? 当初荀小二被他三位舅舅带走了,徐清等人一时气不过荀小二的态度,没去管他,但他毕竟是荀雪儿的血脉之亲啊,怎能不管?只要荀小二遇到了过不去的难关,随时回来,认个错,哪会过不去? 再者说,荀伯父也在洛南哩!徐清临走之时也交给了荀伯父一票管理之权,他也算有了权势,就算不把荀小二和他母亲就回来,那也不会让他们遭罪啊。 为什么,荀小二流落到了沧州?天灾还是**,无意还是有意?那二人说的过继,买下来,有是什么意思…… 徐清在一边思考,白露书屋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首先是一旁的学生,看到有人闹事,课也上不成了,便欢腾得到处乱窜,有的围成一圈,看着荀小二和那两个男子在吵架,当然,还有他们的一个先生。 每吵一句嘴,众小孩儿就哄闹一阵,荀小二就哭两声。荀小二哭声大了之后,那骂人的男子便扇他一嘴巴。这一扇嘴巴,那忠厚男子便阻止,于是又遭到了一顿臭骂。又吵架,又欢腾,又哭,又挨嘴巴…… 那上课的先生是左右不知道帮谁,便先把自己那群哄闹的学生赶到了后堂,又对众学生道: “出去出去……快去叫大先生来!” 徐清招聘的时候是“教师”没错,可在这州学里面,他们还是自己那一套叫法——先生。教经学的,乃是传圣人之训,排为大先生,叫算学的,一时让人还重视不起来,排位二先生。 后堂,是学生们吃饭玩耍的地方。不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从后堂出来,一手还沾着菜叶,想是在后堂择菜呢。徐清看见,便心道,还要给州学配一个做饭菜的才好。 不过容不得徐清计算清楚,里头吵架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教经学的大先生执着律尺虚打道:“你们两头朽木,怎的在此扰乱课堂,扰了圣人的清净,不怕遭报应!” “呔,什么圣人?学堂里的神灵罢了,吓吓学生就罢了,能报应到我头上来?”那骂人的男子骂上了瘾,成了惯性,见人就骂,就是眼前这受人崇敬的先生也照样不给面子。 “你……”大先生脸色憋红了,就此败北。倒是二先生有了办法,他道:“哼,好大的胆子,你不知这州学乃是刺史大人亲手操办的?乡长里正都不得在此闹事,你有瓣屁股够打的?” 二先生说的乡长里正不得在州学附近闹事的规矩,是徐清订的。二先生教的是算学,徐清为了能让教师质量高一些,乃是直接从商税司的干事里调过来的。商税司的那些人,虽然拿的的笔杆子,可涉及到了税务,那一支笔便有了印把子的威力。所以,二先生也是当过几个月“官”的,他如此一说,话中夹带着一丝官气,威严有加。 那骂人的男子果然一愣,不过片刻,那男子便省过神来,张口便道:“刺史又怎的?他这州学不是不收钱吗,我把人接回去不行啊?” 大先生道:“有始有终,怎能半途而废,你可知这名额多么难得,别人想来的来不了,你来了的却要如此!” “你管我,老驴!爱来便来,要走便走,你这儿又不收钱,短了你什么?”骂人男子叉着腰,如泼妇一般。 “你……”大先生再次败下阵来。 “大胆,州学里头,岂容你如此,待我去县学办里头告你这刁民一状,教你屋子田地都给罚得全无!”二先生咆哮道。 “哎呀呀,我知道你这怎么的了,好个州学,不过是诈人钱财罢!”骂人的男子见状不对,便泼起脏水来。 “此话怎讲,州学乃是刺史大人的惠民教化之举,你怎敢如此污蔑?”大先生气得发跳,二先生也怒得青劲爆起,刚才不过是闹闹事,那时治安问题,如今可是侮辱了“德高望重”的徐公啊,怎能不叫身为徐公弟子的二人生气? 二先生骂道:“徐公免的粮,减的税,卖得低价米,都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骂人男子避重就轻,不说徐清,只说州学,道:“这州学啊,开学不收钱,等你学了几天,又不让走啊!这是要秋后算账,事后给钱,又不讲明白,叫人活上当!” 两位先生再也忍不住了,放下先生的斯文,扑身拿出律尺朝那骂人男子头上敲去:“好个乌龟王八蛋,竟敢如此污蔑徐公的州学,看我打死你!” 骂人男子也是吃惊:“两个老驴,你们竟敢!” 骂人男子虽如泼妇,但毕竟是庄汉子,手脚并不慢,左扑来,他便右闪去,再加上二位先生拿的是律尺,吓吓孩童尚可,如今对上这个大人,却犹嫌不足。 倒是荀小二和那个忠厚男子,抽出来了空,退到一旁。 徐清见自己“学生”快要支持不住了,和秦时同时喝到: “住手!” 那骂人的男子吓了一跳,回头看徐清二人,不妨被抽了一律尺。 “哎呦!” 徐清大骂道:“你个短命鬼,端的是好大胆,敢在学堂闹事……” 骂人男子跳闪到一旁,警惕的道:“你又是谁?” 两位先生看见徐清,神色大惊,连忙收敛衣衫。二位先生是徐清的忠粉,此时徐清穿的虽是农夫服饰,可他们二人哪里会忘掉徐清那一副“尊荣”? “徐公……”二位先生执弟子礼:“方才我二人丢了斯文,请徐公责罚。” “无妨……”徐清抬抬手,表示没关系,刚要再说话,却听见荀小二大喊一句:“姐夫!”徐清方才错愕,刚才他看见荀小二被打不出来,先生被打却立马出来,就有此考虑。他怕荀小二不认得他,反而被人误会。 “姐夫呜呜呜……” 荀小二这一哭,加上二位先生的一打躬,二位男子都是不解。还是秦时对他二人喝了一句: “刺史再次,还不拜见?” 吓!刺史? 那骂人男子恍若虚脱,这刺史可是号称日断百案的星宿神仙,刚才他那些花花肠子还不一下字被看穿了。既然被看穿了,那不如老实认错,以求宽大? “刺史饶命……” 对于这些小老百姓,徐清懒的询问细节,又加上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楚,大概也了解了情况,便指着那骂人的男子道:“你,自去里正出领十天苦役。”那骂人男子连爬带滚出去了,徐清转头对那忠厚男子道:“你站起来,说说这孩子怎么在你家的?” 忠厚男子站了起来,却两腿打颤,局促不安道:“小小小人在在人牙子手手手里买来的,不只是刺史亲戚,未能伺候的好,还请刺史大人饶恕。” “无须担心,唔……你家离此地多远?除了种田,还做什么活计?” “小人家离此地十多里地,小人只会种田。” 士农工商,老百姓都以为种田是除了当官之后唯一正当的职业,自己会什么小副业,也会选择在外人面前隐瞒。徐清挥手道:“无须担心,有什么会的,尽管说出来……” “呃……”忠厚男子还在犹豫,小二却道:“姐夫,王珂伯父还会杀猪,砍樵……” “呵呵,好吧,杀猪的没有不会做菜的,你叫王珂?”徐清道:“王珂,今后我与你一碗轻松饭吃……” “啊?”王珂惊喜不已,刺史大人身上拔出一根毛也比他大腿粗啊,谁知道刺史大人一不小心拔下来多少? “你每天在这白露书屋做饭,砍柴,一季五钱银子,放假不给,柴钱另算,如何?”徐清想了想补充道:“你家里的田,可以托人种,反正还有许多假……” “刺史大恩,小民感激不尽……”王珂跪了下来,头头瞟了一眼,满是诀别前的不舍。徐清看在眼里,便对他道: “小二以后也还要在此读书的,他见你不叫伯父,我抽他屁股!” 王珂这才真正泪水模糊了眼睛,重重得应了一声“哎”。 二位先生,秦时皆是道:“徐公寻回小舅,可喜可贺,小公子也是拨云见日,大福在后啊。” 先生们见徐清急切的想问荀小二情况,便聚集起学生,稍微讲了几句“今天的事,不要到处乱说”之类的话,早早的散学了。 还有十几个住在这里的,一个先生去做饭给他们吃,王珂也去帮忙。另一个先生拿出点心茶水,招待徐清等坐下休息。 徐清看小二,瘦了不少,只是个子没长,还和从前一般,五官也没变,徐清这才一眼认出来。 点心上桌,小二先请徐清吃,徐清不吃,这才狼吞虎咽的“塞”起来。徐清心理微微心疼,眼前这人可是徐小清的舅舅哩,特别是还这般小。不过徐清看见他懂了礼数,知道让先,又对这白露书屋有了新的看法。 点心吃罢,徐清正欲问些情况的时候,外面一阵嘈杂。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里头,在里头,就是这里,那个假扮刺史的人,就在这里!” 徐清赶出来看,是那骂人男子,他身后一个高大威猛兵士,骑着军马,却是徐清手下一名报急信的骑兵 第六十三章 海上又来人 第六十三章 海上又来人 “启禀刺史,黄骅海边又来了海贼!”兵士下马,远远地就朝徐清喊。 “什么?又来了海贼?” “不不不,这位军爷,他是假扮的刺史……”骂人男子说道。 那骑兵虎目一瞪,那骂人男子便不说话了。这骑兵从黄骅赶来报信,却得知徐清外出巡视州学了,一路打听过来。 那骂人的男子出门之后,想起要去里正那里领苦役,不由得回味了一下。这刺史,是天大的官,怎么会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来?又是刚刚好的时间,呀,那刺史穿的衣服还不如我哩!怎么这么糊涂,中了那两个老驴的奸计,什么狗屁刺史,是老驴找的田汉来诓我的! 骂人男子一时气愤不已,这时,一个骑高头大马的军士来到他的面前,问是否看见刺史大人。他道,真的不知道,假的却见一个。报信骑兵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便跟他来了。 骑兵人少,一开始徐清每天带着他们转悠,故而人人都认得徐清。 这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哼,你的苦役加十天!”徐清带着荀小二秦时临走之前狠狠丢下这一句话。 回到了刺史府,徐清再问那送信的兵士,只知道这一次海上来了两只大船。 而且,由于上次的海贼袭击事件,海边的人有了警惕。海边的村民并没有什么伤亡,只不过村庄被洗劫了,屋子烧个精光,粮食全无。 徐清让手下的传令兵快马发信给楚江,牛吃草,齐泰三人带兵驰援黄骅,防御海贼。又让传令兵给黄骅县令詹增传信,让他带着本地民壮衙役守住先前捕获的三艘大船。 荀小二到了刺史府之后,徐清让他和荀雪儿荀夜羽见了一面,姐弟相见了,各自关心问候之后,简单安排他住下,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小月。这般安排下来,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徐清便急匆匆备马,赶去了黄骅。 徐清急啊,生怕那两艘大船离开了沧州,到嘴的肥肉跑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船!大船!都是我的!哈哈哈……这次肯定又是徐琪那里打赢了仗,灭了个国,国王乘船逃了出来。 这次又该有一船财宝吧! 而且这一次徐清更加有把握,因为他手里也有船,而且有三艘大船。 耗子腰里别了杆枪,都能起打猫的心思,何况徐清呢? 他想,现在又没个什么炮火导弹,开船打仗,不过就是换个地方拼杀罢了,有什么了不得?我三艘船,三千多人,还怕了你两条船,几百人不成? 到了黄骅,牛吃草等人也已经带兵赶到,没等徐清下令,他们已经将兵驻扎在了离海边不远处。 徐清得知,只说了一句: “你们之中可有会打水战的?” 楚江凛然道:“末将知水战!” “好,命你在三营将士里挑选兵士,黄骅港三艘大船全部交付与你,你可能与海上贼寇一战?” 楚江犹豫道:“末将……唉,末将无能,不能……” 徐清惋惜一下,又问:“可能勉强对上?” 楚江解释道:“刺史大人,这俗话说养兵千日方能用,水军尤其如此,没有几年功夫磨合,这一下水,恐怕就晕头转向,船都开不动啊……” “唉……”徐清心痛,仿佛错过了一个亿,牛吃草等人也是自愧,他们不懂水战,不能给徐清帮上忙。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打仗不是儿戏,不能拿手下士兵的性命轻易去搏风险。 “罢了罢了,楚江,带兵守黄骅港,牛吃草带兵巡视沿海,齐泰带兵随时支援。”徐清平淡地吩咐应对之策,以为和眼前的两条大船失之交臂。 楚江却道:“刺史大人莫非是想要夺来那两条大船?” 徐清问:“为之奈何?” 牛吃草三人几乎同时道:“如此,莫若用上次的老办法……” 上次的老办法就是诱敌深入,把海贼引上岸来,再歼敌,另派小船夺大船。 徐清道:“可这次,海贼们没杀到人,肯定知道我们有所防备,还会上当吗? “我们有没有防备不管,海贼总是要吃东西的,没了粮食淡水,他们总要上岸。”牛吃草道。 “牛将军说的不错,只要这群海贼不走他处,便可依旧法而行。” 看着眼前三人,徐清思考一下,点了点头。这就跟买彩票一样,万一中了呢? 等待之时,徐清也没有闲着,仍然叫楚江挑选兵士,准备登船试一试。 徐清上次夺回来的三艘大船,长十余丈,宽数丈,半载之时,水面到甲板还有二丈高。 搜遍海边有下海划船经验的人,加上楚江挑选出来三百兵士,凑齐四百人,登上一条船。 一开始徐清也准备兴冲冲登了上去的,楚江以不安全为由把他拦了下来,于是徐清就站在岸边观看。 毕竟这几艘船也是个从海里弄回来的,不说战斗,开起来走一走还是可以的。 楚江令人升帆出海,走了一会儿,左右转了一下,打了个圈,便停在海中抛锚停下了。 停下之时,海上兵士练了一套横刀,射了些弓箭。 看着船海波的起起伏伏,徐清望向远方,徐琪在辽东,应该还算不错吧? 接二连三的击破敌国,大概是因为断红尘带过去的暗河出奇制胜吧。只是事不过三,下一次,就该有苦仗打了。 徐清想,要把海军操练出来就好,可以把兵运过去支援一下,顺便大捞一把也不错啊。 不过个把时辰,船又来了回来。楚江说,若是对起同样的水军,那是必胜,若是碰见了训练过三个月的水军,那就必败。选上去的兵士虽没有反胃晕船,但战斗能力,弓箭准头已下降不少。还有那些水手,旗号鼓吹一概不懂,全靠大声吼。楚江又说,他会的水战是河战,湖战,不知这海战有什么区别。 徐清听了,并未让他停下训练,而是让他放手去干。三条船,要招齐一千二百人,州兵里找不出那么多熟悉水性的,那就团结兵里找,再不行,从百姓里招。徐清,算是打定主意要筹备水军了。 晚间,徐清就在黄骅港旁边一个集子歇脚,詹增为他清出了当地里正的房子。 这里正家是集里最好的屋子,但也不过是两进的宅院,用砖瓦勉强修了个大屋,其他旁边的次房,也只是土坯罢了。 里正家里的女眷女眷都避入后屋,这地方不大,院子里还养着鸡鸭,徐清和手下护卫一进来,即站得满满当当。还有本地乡绅过来看热闹,毕竟徐清可是“天大的官”了。 徐清被请进了大屋里,坐了正位,牛吃草,楚江等坐在侧边,詹增客气了一番也是坐下,至于还有一些过来看热闹的乡绅,也只有里正坐下,其余人都是站着,满脸忐忑。 坐定后,徐清见窗外厨房升起灶火,多看了两眼。里正也是个聪明人,时刻察言观色,立即就道: “穷乡毗邻,又刚遭了灾,没什么好招待府里老爷的,集里找了好几户人家凑了些白面,今晚煮了。” 徐清恍然,普通百姓家里的主要食物还是黑乎乎,粗加工的黑面,这里正家和百姓没什么两样,自然也吃黑面,当然,里正家里的黑面管够。 徐清问道:“集里的老百姓,多久能吃一次白面?” 詹增摸一摸头,这上官视察民情,的确让人紧张。万一这些个乡绅说了什么不好的,他面上总不好看的。 里正道:“以往一年只能吃上一两次,今年就好了,过个小节,也能舍得吃……” 众乡绅一并感慨,都道这些日子,光景不错。詹增长吁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以往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一旦到了徐清跟前,就开始不由自主的紧张了。 热闹看了,乡绅们退了出去,詹增也以公事繁忙走了,吩咐里正好好招待徐清。 于是剩下的众人用饭。 几名年轻女眷拖着长案,端上饭菜。洒了葱花的白面条子盛了一碗,淋上香油,葱花。 一壶浑酒,用小火蒸着。浮着厚厚油花的,整只老母鸡和汤汤端上,还有野兔干……当然,这在海边,总有些海货吃的,海带紫菜,鱼、虾什么的,只是大多一锅煮,徐清吃不惯。给个面子,每道菜夹了一筷子,海带新鲜,多吃了几口。不给面子不好,为了接待徐清这上官,这可是这个集子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吃完饭,两名女眷给林延潮打了热水,热茶,徐清抹了脸,喝了茶漱口。从怀里拿出一锭,约莫二钱银子,摆在桌子上。 里正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徐清只是说:“这是赏给你的……”里正这才千恩万谢的手下。一只母鸡,二十文钱了,其他海货,小吃,根本不值钱。都是为了凑几个碗,才端上来的。海鲜在古代不吃香,只有穷人才吃。 是夜,海面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湿气也越来越重,几道电龙在夜空中咆哮,暴风雨,来了! 又擦边而过。 还好暴风的脚步摞开了,没有龙卷风,台风,只是下了稍大的一点风,一点雨罢了,不然徐清很可能就要饮恨于此了。 即便这样,没有海边居住经验的徐清,还是吓的一晚没睡。二天清晨,太阳照样升起,仿佛忘记了昨夜大风大雨。 这时,牛吃草来报,海面上飘来七八只小船…… 第六十四章 小船 第六十四章 小船 海贼出现的地方不远,徐清快马加鞭赶到之时,海贼还在海面上张望,牛吃草带的人都在岸上隐藏处埋藏。徐清也偷偷伏在隐蔽处,果然不见了大船,只有小船。徐清心里猜想,难道是昨天夜里那一场大风雨把他们的船弄坏了?同时徐清心里也庆幸,要是昨天夜里没那场风雨,海贼有偷摸上岸的话,还真要吃个小亏。 楚江伏在一旁,一一将船指给徐清看,这是先登船,那是蒙冲船,这是赤马……如数家珍。 徐清问:“这些小船哪里来的,先前的大船又去哪里了?” 楚江稍一思考便道:“昨天夜里大风雨,恐怕那两艘大船是遭了灾,而这小船,应该是大船上绑的附舟。” “附舟?” “大船常在船下部绑上小船,既可以增大吃水力,又能在紧急时候起到作用。” 徐清仍旧有疑问:“哦?可大船都抵御不了这风雨,小船反而能抵御?” 楚江也耐着性子解释:“小船灵活,反而可以在浪涛中来去自如,只要躲进了一片小港,就得了安全。” 徐清点点头,看着海面上依旧不动的小船。就这时候,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传来,铃铛声之后,跟着十几声“咩咩咩”叫声。 一群羊,从海岸的沙地“无意”走过去,站在边的盐碱地舔食盐。徐清看看楚江,只见他笑了一下。这是猎人放出鱼饵了…… 果然,海面上的船动了! 窄而长的蒙冲冲在最先,如龙舟一般,除了近岸的时候慢了一下,几乎跟一支箭似的。 羊倌看到凶神恶煞的海贼举起斧头砍杀过来,“惊慌失措”,但是那羊倌竟然“舍不得”几十头羊,带着羊走的很慢,“慌不择路”的钻到了一处海边丛林,几乎跟进入到了“死路”一般。 蒙冲船最快上岸,其余海贼稍微慢一些,乌泱泱七八百人,人头杂乱,却大多穿着统一的外甲,几乎一律的短柄斧头。还有几十个衣着富贵些的,乘一个带篷船,落在最后,近岸,却不上岸。 在众海贼眼里,那个赶羊的老倌几乎是龟速一般,可就是这样的龟速,却硬生生把他们带进去一里多路。每次都是要看要追上了,那老倌忽的“精神焕发”,急步跑了。 再一次,那老倌面前,遇到了一片小林,众海贼一阵大叫,三步并作两步跑,将羊倌追到面前。 正欲杀人夺羊之时,却见那羊倌抽出两把*,一手一箭,嗖嗖两声,两个海贼顿时没了生气。再看那羊倌,已经提起了一把横刀,那还有半点舍不得羊群和腰老腿朽的模样,缩身一跃,窜如林子。 那羊倌遁入山林之时,千枝羽箭如瓢泼大雨一把飞来。众海贼这才看清楚周围,中了埋伏! 待他们出反应,箭雨已经射过去了三轮!而他们做出的反应,也让人拍案叫好,他们的反应是——转身就跑。 这拍案叫好之人,自然是徐清了…… 徐清一开始还担心海上那一波海贼剿灭不尽,岸上的海贼逃跑乱窜带来许多问题,可他一看楚江,楚江却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道:“刺史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岸上的海贼逃跑,楚江也不追,叫士兵不远不近的跟进,一边射箭,一边解决在路上遇到的那种剩下半口气的海贼。 海贼们回到海边,却发现自己的“国王”驾着带篷船已经逃走。为什么逃走?因为楚江已经叫人夺取小船,在死命的追呢! 岸上的盗匪束手就擒!海里逃的海贼,精疲力竭,最终也束手就擒。 此战,得首级七百,俘虏一百。一一排查之后,找出来了哪一位十足的大佬,那个逃亡的小国之君,或者对于徐琪说,是篡位夺权的人。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两艘大船,带着钱财俱葬于鱼腹。 不论“国王”还是其他小喽喽,徐清对他们的待遇都是一样——罚做苦役。徐清不是没想过上缴朝廷来赚取军功的,可是他也怕李渊给予渤海国太大的关注,影响了徐琪在那里的发展。毕竟一个混乱的邻国,总是符合本国利益的。 这边海贼的事情告一段落。 有了两次海贼的袭击之后,徐清干脆令楚江齐泰驻扎在黄骅,楚江操练水军,齐泰负责海防。 过了几天,辽东一个靺鞨人来了,是上次给徐清送信人同一个人。徐清想了想,把所谓的国王,枭了首,硝制好了,封装送去辽东。 徐清回到家里时,想起荀小二,疑问重新涌上心头,他怎么到沧州来的?还没人牙子卖掉了,洛南,卢县,出了什么事? 荀雪儿早已经问清楚。 原来去年,洛南周边遭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蝗灾。 这次蝗灾不重,波及范围也小,洛南几乎没什么损失,所以洛南来的人,也就没有提及。 但卢县就不同了,蝗灾比较严重,稻子麦子还在藏包的时候,漫天遍野的蝗虫如割草机一般,把田里的粮食吃个光。 粮食白种了,一年就没了盼头,甚至一一辈子就没了盼头。可以打个比喻,从九月份开始,找个种子放土里,然后一直给他浇水,伺弄那颗种子,直到他找出来粮食才允许吃饭。有人问,那不得饿死?别说几个月,几天也受不了啊。没错,古人生存之艰,比此更甚。 还好,这一次蝗灾不算过分。蝗灾过后,农夫们拯救田亩,还收回来一二成粮食,再打打零工,加上地主们、富农们接济,官府接济,倒也能撑过去年。 荀家庄离洛南近,蝗灾更浅,又为什么会逼迫得荀小二流落至此呢? 因为荀小二他娘,二嫁了。 俗话说“荒年娶媳妇,丰年生娃娃”,古代一到荒年,就是众多农家单身汉的极好契机。荒年之前一直攒下的老婆本,本来不够,一到荒年,就会绰绰有余。本来要十石新米的聘礼,如今只要两石……荀小二他娘,便在几个舅舅的拾掇下,嫁了出去。 说来也是让人叹息,荀小二几个舅舅在徐清家里吃了闭门羹,回家之后,一字不提荀雪儿嫁了个好人家,只说“那贱人做了小妾,你家那短命鬼去他家打短工”。荀小二他娘也信了,不知道荀伯父其实走了大运。 蝗灾之后三四个月,青黄不接的时候,荀小二他娘就二嫁了。二嫁的那男人,却不喜欢荀小二,总归不是他的血肉,自然怎么看怎么不爽。这次,荀小二就不止放放牛难么简单了,要上山砍柴,下田扶垄,脏活儿累活儿尝了个遍。这也不算什么的,其他人家小孩子照样如此,可荀小二过惯了悠闲生活,吃不下这累苦。 一天,一根冰糖葫芦伸到了他面前,然后就被拐卖了。辗转南北,就到了沧州,又被王珂买下,继而到了徐清这里,真是无巧不成书。 徐清听完荀小二流落记,不由得一怔,然后一阵长吁短叹。不过,好在红山乡没出事情,徐庄也没出事情,这让徐清一颗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日子照过,荀小二回白露书屋,楚江在操练水军,徐清在筹备婚礼,期间徐清又为二十八所州学找了做饭的人,都算得上大事了。 唐,武德七年,蔚州总管、上柱国、北平郡王高开道起兵造反,结果被自己部下杀死。说起高开道,也和沧州有关。高开道本人,乃是沧州盐山人, 高开道其家世代靠煮盐为生。少年时矫捷勇悍,跑起来追得上奔马。起兵之初,就靠着一百多人兼并军马,渐渐做大。后来投降唐,被封北平郡王。 刘昫等写的《旧唐书》上将他和刘黑闼相提并论:“黑闼、开道,勇而无谋,顾其行师,祗是狂贼,皆为麾下所杀,驭众之道谬哉。” 再过些时日,徐清孩子百日,拿出圣旨宣读一下,将皇帝的“恩泽”告诉别人。 百日宴后,夏粮渐熟,抢收抢种“双抢”之时,州学放长假,叫学生们回家帮农。 丰收之时,徐清婚礼架场,小月和黄诗梅修得正果。黄家与徐清联姻,一时风头无二。只是婚礼盛大程度,稍微低于荀雪儿一丝。 一娶娶两个,别人是艳羡不已,徐清却犯了难。这新婚之夜,该和谁共枕同眠呢?和小月睡,显得轻视了黄诗梅,和黄诗梅睡,又显得徐清喜新厌旧了。若是陪荀雪儿睡,那可就得罪了两个,徐清实在为难…… 老婆多了,竟然也是难事啊……大不了,来个大被同眠。 婚礼上徐清被人敬了酒,半醉半醒。洞房之时,接着酒醉的掩饰,将小月一把抱起,送去了黄诗梅房里。又去荀雪儿房里捣乱,把她也抱起来送到黄诗梅房里。 她们都以为徐清酒醉开始霸道,虽是羞赧,却只能顺从。 荀雪儿久不经滋润,王者归来,小月如今得了名分,经验丰富,干劲十足,只有黄诗梅是的新人。 这一夜,徐清动也没动,任由荀雪儿和小月带着黄诗梅那位“新人”伺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进进出出,将徐清的存弹榨个一干二净。 徐清如此尽情奉献,生动地给黄诗梅讲解了“为什么会弄到脸上”的一个生理知识。 第二天,众女都说徐清好坏,徐清抱着腰护着肾道: “昨晚醉了,醉了…… 第六十五章 渤海有危 第六十五章 渤海有危 尽享齐人之福,徐清几乎是夜夜笙歌,要不是底子厚,又有许多补药壮气,恐怕早就要被吸成人干儿了。 每一个月一分为三,一个人十天,不偏不倚。三女在一起处得久了,便知道了徐清不分嫡庶的话并非虚言。如此一来,三女之间愈发的和谐,和谐之余,大有要“孤立”徐清的架势。 但就三女之间的关系看来,是这样的: 荀雪儿作为大妇,虽然徐清不分嫡庶,但她生下了徐家第一个男子,大家还是心知肚明,知道她在徐清心里或者说徐家地位不可动摇。小月就不要说了,和荀雪儿情同姐妹,黄诗梅虽生分一些,但也礼节周到有加。黄诗梅和小月也十分相敬。 再说黄诗梅。黄诗梅作为世族嫡女,这个优势不是荀雪儿和小月这种“农女”和“婢女”可比的,所以荀雪儿对黄诗梅既是尊敬,却又有些羡慕,羡慕之余,还有些自卑。 徐清家里的杂事都由小月处理,稍大一些的事情,小月若拿捏不准,不直接向徐清询问,而是向荀雪儿先问,让荀雪儿询问徐清。 黄诗梅离开黄家之前,已经全部将手里的事安排好了,如今的她,已是代表徐家同黄家合作,并且担任黄家的事务顾问罢了。但黄家有了和徐清的关系,风头正盛,几乎没了什么困难的事情要处理了。可以说,只要徐清这棵“大树”一日不倒,黄家在沧州的地位便一日不可撼动。 白天徐清处理一些如每天沧州城的税收之类的公事,说是处理,不过也就看一看罢了。商税司和教育局是州里直辖的部门,一应支出收入都不经过县里,直接上报徐清。 这些公事,每天不过做半个时辰就完了,完了之后,徐清便逗弄小徐清,一逗就是半天过去了。可惜徐小清啥都不懂,只会吃手手,傻傻笑。 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五月,端午前后,驻扎黄骅的水军渐渐成型,人员齐备,甲兵成制。有了上次捕获的几艘小船,加上第一次海贼上岸时候留下的又修补好的小船,更是完善了水军的硬件设备。 楚江报告说,如果再碰上先前来的那种海贼,亦有了一战之力。徐清一听,激动得不行,并将三艘战船授予名称——沧州舰、黄骅舰、海兴舰。本来徐清是想授予三艘战船屠日、灭韩之类的名字的,不过想了想,倭日,棒韩还没建国,如今生活在半岛和群岛的人,还不知什么民族呢,也就没有下手。再说了,他现在生在唐朝,自然要从实际上出发,好好发展我华夏百姓,让他们强大起来,智慧起来,这才是正事。赚点口头便宜,有什么好的? 战船授旗,第一次航行,由徐清指定航线。升帆出港,东行二十余里,水手力尽,抛锚休息。小船下海,拿出渔网,在大船抛锚的地方周围打了几网,收获满满。有了这个技术,出海即便没了粮食,也能靠着打渔过活。 吃了饭,休息个把时辰,海风渐起,海浪变得大起来。有时候船登上浪顶,如上了三层楼一般,有时候又潜下波底,似乎要被大海淹没。徐清站在船上,感受着上下起伏,却无丝毫恐惧,反而对这大海有了一种想要征服的感觉。这种征服欲,来自对大海尽头的探索欲。 大海的那边是什么?船上面的人都听见了徐清的提问,可没人知道,他们眺望远方,想要寻找答案,可依旧不知道大海那边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徐清却知道。 往东北走,那里是辽东,靺鞨人,棒子祖先,奚族,大贺氏,突厥人在那一带犬牙交错。往南,是山东。往东,先是岛国,再往东,就到了美洲——有着红薯土豆玉米和辣椒的地方! 只要有了红薯或者土豆其中一种,人口过亿不是梦。 既是检验战船的效用,徐清和海员一起,在海里面停船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海上起雾,又试了一下在能见度低的情况下的行船效果,中午回港时,没能一下子找到黄骅港,偏了不少,沿着海岸行船五六里,才到进入黄骅港。 徐清如旅游看风景一般走了这一次航行,楚江却没闲着,他借此机会看出了海战与河战湖战的不同,总结了不少海上行船的宝贵经验。如出海便要记录航海日志,以便找到航线回来之类的。 徐清在海里逛了一圈,也萌生了不少探索欲。回到家里,觉得那种平淡日子有些无聊了。 五月下旬,于沧州来说,正是“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的时候,连天累月的雨更是将徐清锁在了家里。 也只有徐清会被雨锁在家里,农夫们则不同。雨大水多,田里需要排涝,不然刚种下的稻种,就会被这大雨泡得糜烂。好在沧州境内没有大河,徐清免了一桩大事,若是处在黄河边,你看他有没有心思在家里睡觉?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天一放晴,温度便连连高涨,飞到了近三十度。徐清一下脱了三件衣服还不够,只着了一件半臂——也就是短袖还热汗淋漓。 “徐郎~你家一秋又尿了,把你的那个那个叫什么不湿的快拿过来~” 关于孩子的事,哪怕是拿个尿不湿这种小事,荀雪儿从来不使唤下人,而是隔空喊话给徐清,让这个懒人爸爸动手。 “哦哦……就来就来,那叫尿不湿……”徐清从摇椅上跳下来。 不用说,尿不湿也是徐清无聊之时乱做的,只是用棉花、布和一些吸水性强的东西缝制在一起罢了。一次做了八百片,一天两片,也能用到明年。效果不大好,好在不用总是换衣服裤子,省了荀雪儿不少事。 “徐郎,这天儿热得厉害,怎么不跟去年一样,做些冰镇杨梅来吃?”荀雪儿将徐小清换好片儿然后对徐清道。 徐清听了一愣,对啊,怎么把这个享受给忘了! “家里的硝石在哪里?”徐清问。 荀雪儿摇摇头:“不知道,要去问小月才知道……” 找来硝石,徐清便开始制冰。老办法,两个铜盆,下面放水放硝石,上面放清水,硝石溶于水吸热,上面铜盆里便可结成冰。硝石碾碎放进去,徐清又让下人去买十斤新鲜杨梅过来,又拿来数十个白如滑玉的小盌,这小盌边壁极薄,冰水放在里头能马上冷透。那时候,端在手上也是极清凉的享受。 杨梅回来,半青半紫鹌鹑蛋般大小,看着就让人舌底生津。此时,上面铜盆中的水已经结出来较厚的冰皮了。 徐清将冰皮敲开打碎,和着冰水一起,一勺一勺舀进小盌里。然后又在每个小盌里放入十枚杨梅子。 再将小盌放入铜盆里,继续用剩余的冷气镇一下。盏茶功夫,几十份冰镇杨梅汤便好了。 水是井泉水,就是喝凉白开还有一丝清甜,梅是有机绿色梅,个大肉厚,酸甜正宜,吃一个,暑气大减…… 三女各自吃了两碗,徐小清也沾了一点点汤汁儿,笑得咧嘴,剩下吃不完的分给下人们吃。 又做了不少,那冰镇着,黄家,刺史府里,沧县县衙里都送过去不少。夏季吃冰,沧州这里除了徐清家里的人,其他人都没有过。黄家和那些接了徐清这一碗杨梅汤的,无不感激涕零,称徐清从天上带来神物都分与他们,殊不知徐清家里上上下下,连倒夜香的下人也有一天一碗的福利。 徐清在清理世家的店铺时,特意留下了几间好房子,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不久,正值三伏热天的时候,自家冰坊在沧州来办。一开始只有三种商品——冰镇杨梅,冰蜜糖水,冰镇浑酒。但就是这三种冰爽之物,一炮而红。 普通百姓也能花上一两文钱买蜜糖水喝,稍富裕一些的人家就吃杨梅,若是爱喝酒的,就来一盅冰酒尝尝。天气热,徐清的冰坊更热! 连开三家店,依旧缓解不了门口的拥堵。蜂蜜,杨梅,浑酒不过是寻常东西,但有了这夏季之冰却倍添风采。物以稀为贵,百里之外的食中客也要慕名而来,吃一吃这稀罕之物。 但若让他们知道,徐清每天睡觉都要在房间里摆上上十盆的冰,恐怕会冲进刺史府来抢了吧? 日进斗金的冰坊,徐清也是用别人的名开的,不放在他自己的名下。这一个小小的冰坊,不仅给徐清带来了一大笔收入,让他减少“染指”刺史府金库的次数,还在不经意之间还带动了沧州的商业发展。本是商业不太活跃的夏季,也有了一大批商人来到沧州买卖。 于徐清而言,除了冰坊最开始几天的时候还有些兴奋,到最后,又觉得不过是钱罢了,钱,徐清还少吗? 于是日子依旧平平淡淡…… 可是这一次,徐清想要寻找刺激的愿望有机会实现了。这个机会,却让徐清的心,吊的老高。 一天,徐清正在地里理瓜架的时候,以前来过的那个徐琪的信使又来了,这一次不再是带来海贼的消息,而是: “篡逆之贼,联合高丽,奚族攻我渤海!贼众渤海危!” 第六十六章 让你抢走屈原 第六十六章 让你抢我屈原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斩了来使,不死不休…… 安居平五路毕竟是“妖人”才能做到的,断红尘叹了口气,谈判是彻底失败了。 但也还不算失败,五个信使死了四个,还有奚族那里的还没回来。不过断红尘不会寄希望于那里的,因为哪怕那里的谈判成功了,奚族人一个不来,也不会对这个守城战有许多影响。威胁最大的是高丽人和三小国联军。 要战,便战吧! 断红尘决心一定,却还不住的望向大海方向,和他一起眺望的人,还有宝琪兰。 往东再往北,三天三夜不辍的航行,徐清往终于看见了一线陆地影子。只不过这一陆地的影子,不在徐清所猜想的东北放,而是西北方。徐清心里大汗,若是走得快一点,就差点和辽东半岛擦肩而过了。 靠近海岸沿着走,寻到有人烟的地方,派小船下去问了路,岸上的居民说:“渤海,渤海,这里是渤海国!” 徐清听回来的小船说了,觉得渤海国在普通百姓心里还是没有被忘记的。得知了地点之后,徐清没有选择马上上岸,而是派杨成杨信带着所有暗河成员上岸,花个一天时间搜集所有能搜集到的情报。他则带着沧州,黄骅,海兴,三艘战舰沿河而上。 徐清直奔高丽棒子和辽东的近交处,因为徐清也有一种预感,这次战斗,高丽棒子的威胁是最大的。如果能够出其不意的将这一个铁板击破,能让徐琪减少一半的压力。 一天之后,杨信在一个岸边打出信号,意思是此地安全,可以上岸。徐清于是让楚江抛锚停船,运兵登岸。 大船不能靠近岸边,因为岸边水浅,如果太过靠近,就会被搁浅。一旦搁浅,大船就动不了了,那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情况,可就危险了。所以只能用小船一趟趟运兵,花了半天将兵卒运上岸,扎好简便的军营。又花了半天将粮草运上来,放到军营里,这里算是徐清在辽东的征讨的桥头堡吧。 从沧州调集部队、物资,再到出发,前前后后,林林总总花了五天时间,总算到了辽东。 徐清上岸不久,杨成也回来了,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徐琪面临的状况,奚族,三小国联军,高丽棒子的位置,数量等信息也调查清楚了。让人惊讶的是,高丽棒子的行营不过距离他们不到五十里路。 高丽棒子援军人数二千,装备和中原府兵一般无二,都还是上一次大败家子炀帝打了败仗留下的,都有些陈旧。徐清得知之后一笑,这群棒子,连回炉重炼的技术也没有,这么好的铁兵甲具只能放着让它陈旧。 已经调查清楚了敌情,迅速找来楚江齐泰二将,商量破地之策。 楚江的意见是:“辽东之地没有大*队,现在我们出击,那叫做出其不意,唯有伏击才能将这个优势使出来……” 齐泰则说:“他们远路而来,粮草必多,可以夺其粮草,食于敌……” 最后,三人得出“可以打,应该打,必须打”的结论。徐便迅速下令夜袭高丽棒子军营。 留下二百人守船和粮草,其余二千余众,只带三天粮草,下午开拔,奔袭五十里。 由于没有马匹,徐清作为最高指挥官也只能两条腿急行,五十里路下来,他已经完全落后于大部队了。还好徐清之前就已经授命楚江齐泰带兵前行。 现在徐清身边只有小月和暗河成员。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徐清全身被汗水湿透,微微凉风吹过来,稍微缓解了一下劳累。可徐清再想跑时,却两腿发软,已经走不动了。 徐清的体质比起后世白领来说要好上许多,比起身边的文士也要强上不少,但比起军士却还差了一大截,不说军士,就是比起黄诗梅这等英气一些的女子也还要差一截。 杨成杨信寻到一处山坡,将徐清扶过去休息。黄诗梅也气喘吁吁,坐在徐清身边,将些点心拿出来递给他吃。点心太干,徐清吃得咳嗽不止,黄诗梅又拿出来了一筒水喂给徐清。缓过劲来,徐清才察觉到黄诗梅带了这么多东西,关键是她带带这么多东西竟还不如他累,这徐清羞愧了一下道:“诗梅啊,我真是……” 可这话没说完,黄诗梅扑在徐清身上,赶紧捂住了徐清的嘴巴,低低的道:“嘘……有人……” 再看旁边的杨成杨信,人影闪动,早已经飞扑而出,刀出鞘,弩上架! 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暗河就是搞的侦查,刺探,暗杀,潜伏这些事情的,如今到了陌生的地方,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风吹草动,虫鸣蛙 叫全部落在了他们心里。 他们察觉到山坡另外一头有人说话…… 立即行动,杨成带着一半人上前搜寻,杨信一半人却反方向搜寻,为的是避免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上前侦探的一半人,不是急忙出手打杀,而是悄悄上前,暗中观察。 伏在灌木丛里,定睛一看,却只发现了两个人在那里嘀咕什么。再看他们手里,一个人提着一个木盒子,一个人背着麻袋,那二人说这话,不禁开始在那里抹眼泪哭。杨成觉得莫名其妙,观察了一阵,发现没有那二人虽是奇怪,却没有威胁。留下一个人监视,杨成自己问了徐清之后,悄悄撤走了。 好几天之后,徐清才知道,这天晚上碰到的两个人乃是断红尘派出去和高丽棒子谈判的信使。这二人是信使的随从,信使被铡了头之后,却放过了他们,又让他们将尸体运回去。那天晚上,他们走到半路之时,悲从中来,又累又看不清路,于是就坐在那里嚎哭了,没想到被徐清撞上。当然,徐清则更加惊讶于黄诗梅的侦探能力,那可是能和暗河相比的! 黎明之前的夜格外深沉,夜生动物也都沉睡了,夜太黑,伸手不见五指。 徐清重新找到楚江等人之时,他们已经在高丽人的军营旁边歇息了一个时辰了。 徐清喘口气,将暗河成员一分为二,一部分潜伏接近三小国联军,伺机刺杀其为首之人。另外一部分去三小国的后方,刺杀其国君,三小国的联军几乎让他们后方无兵可守了。 这一边,突袭按照计划发动了。 楚江带一千五百人从左突袭,先尽量接近,悄悄的杀其岗哨,夺其大门。可这高丽棒子毕竟不是沧州的匪徒,他们的警戒体系较为完善。只不过一两个岗哨被杀,就马上发出了警报,有暗哨! 楚江等人无奈,只能发动冲击。好在高丽棒子还在深睡之中,没有及时应对楚江的袭击,这让楚江得了大便宜。 夺取了大门,齐泰早已经带兵绕到了高丽棒子军营后面。 棒子这座营是行营,围墙做的很是简陋,不过是鹿角拒马空车围成的罢了。如果墙后面有人守卫还好,可以把围墙当作掩体,若是没人,就不过是一丛篱笆,挡鸡还嫌缝儿太大。 所以楚江能不费吹灰之力夺下大门,并且冲近去乘棒子乱哄哄之时大杀四方。但真正便宜了的,还是带兵绕到行营后面的齐泰。 高丽棒子反应不慢,楚江在前面杀了一阵之后,他们也组成了阵型有板有眼的开始反击。高丽人有两千余众,又是装备精良,一下子还与楚江战个平分秋色。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待他们发觉之时,他们的后背已经插上了尺余长箭矢!齐泰出现了。 齐泰带兵翻过围墙,先在军营里杀掉残敌,再悄悄到了前面,搭弓射箭,连放三矢! 由于棒子的阵型排的很整齐,齐泰又令手下兵卒平射,所以不用担心误伤在前面拼杀的楚江等人。连放三矢,那就是三千支箭,又加上是出其不意,朝他们后背射箭,这个杀伤率就更大了。三支箭射中一个人,那也是一千条人命,棒子被这箭雨打蒙了。 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来一个夜袭给弄醒,慌慌张张应战,战得正酣之时,背后却来了一阵箭雨。这可不是什么惊喜,这是一波一波的催命符啊! 棒子乱了,楚江齐泰二人趁机挥兵夹击,一举击破。 夜尽天明,恐怖的杀戮已经停止了,这一个时间,也就是断红尘见到四个信使尸首,期待地望向大海方向的时候。他当然还不知道,此时徐清已经到了辽东,歼灭了棒子援军…… “叫你踏入我华夏之地!” “叫你狼狈为奸!” “叫你抢我屈原!” “叫你害得我大老远跑过来!”徐清挥舞着铁鞭,将俘虏打个遍体鳞伤,一腔郁结之气被发泄得一干二净。 黄诗梅见徐清脸色舒畅不少,走到徐清面前道:“徐大哥,刚才我看你打骂……呃,审问那些俘虏,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徐清摊摊手,摆出一副“你永远不会明白但我还是告诉你”的样子道:“高丽棒子啊……” 黄诗梅继续问:“高丽是什么?棒子又是什么?” “高丽嘛,前隋杨广打了三次没打赢的那个,从这里沿着海往东就能到了……棒子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长得像吧?” “炀帝三征?不是征讨的高句丽么,怎么是高丽了,徐大哥记错了……” 第六十七章 斩首行动 第六十七章 斩首行动 “高丽,高句丽……”徐清心里念叨,暗骂一声搞错了人了。高句丽在与唐的战争中失败之后,就全民族迁入了中原,后来在半岛建立国家的根本不是高句丽人,而是生活在半岛南部的新罗人。新罗人建国之后,才改称高丽的…… 徐清明白了这个之后,讪讪一笑,心里对跪着的几个遍体鳞伤的俘虏道:抢我屈原的罪,你们就免了,可乱窜我华夏之地和害得我大老远赶来的罪,断不可免。徐清也没有太多愧疚感,反正这高句丽和高丽都是一个林子的鸟,能有什么好东西。 那些俘虏看着徐清阴险的笑,在这大热天里也不由得背脊发凉,瑟瑟发抖。 徐清在旁边这么一耍,时间过得很快,没人知道,包括徐清自己,他欺负俘虏不仅仅只是为了发泄,而是借着欺负俘虏的时间,逃避焚烧州兵尸体的景象。 死二百人,伤四百……伤兵还好,徐清手里有消炎止血的法子,死的却永远不会复生了。 战死州兵的尸体,被烧成骨灰装坛,运走,此时太阳高照…… 战场清理完毕,缴获的武器粮草被装上车,往徐琪方向运过去。剩下一些杂碎,和敌军尸体堆积在一起,一把火点燃。 这时楚江来报,说: “缴获战马十匹!五十头骡子!” 顿时徐清就欢喜了,有马可骑,双腿终于不用支撑自己的体重了,徐清幸福得几乎开始呻吟。黄诗梅楚江等人都换上马,骡子拉车,伤兵可以坐在货物上面,还留两匹马给出去了的杨成杨信。 这边大胜而归,断红尘那里所有人,却枕戈待旦。 五个谈判信使四个躺着回来,剩下去奚族的那一个要是没有消息。断红尘城内只有三千不到的士兵,还有几百临时招募的新兵,但却要面对五千靺鞨兵外加二千强大的高句丽外援。断红尘,压力很大。 五千联军,如期而至。断红尘站在一座较为宽的箭塔上,左边站着徐琪。他们身边,十余个暗河成员手持弩箭,警惕地看着周围。断红尘看着久久不肯进攻的敌军,不禁心生疑惑。他不知道,在远处的敌军军营里,几个首领已经自己吵起来了: “哼,我就说那些高句丽奚族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钱都收了,人到现在还不看见!”一个首领抽出刀来乱砍,以发泄气愤。另一个年长一些的道:“我想他们快来了吧?” 第三个人一脸不耐烦:“快来快来,你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没看见,我们派出去的斥候也查不到?” 年长首领叹一口气:“唉,钱都送了,现在能怎么样?” “糊涂,我早就说了,不要找外族人帮忙……” “不找他们,怎么打得赢?” “那个小杂种,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就会搞偷袭,正面对抗我会怕他?” “为今之计,只有等了……” “等什么等,要来早来了,现在不会来了,不如现在就杀进去!” “唔……若是大胜还好,可若是两败俱伤的时候高句丽人来了,两边都抢怎么办?” 联军这边没见到援军,进又进不得,怕黄雀在后,正所谓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他们退也不愿意退……纠结了一阵,其中一个带兵的忍不住了,大骂道:“你们畏手畏脚,看我引二千人攻破这泥丸城!”说完,引本部兵马摆开阵势就去攻城了。剩下两位首领互相一看,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深意,那就是“不如让那小子探探路,趟趟雷”。两人商量罢,各自回各营去了,毕竟他们还是各属一国。 说先出去的一人,引来二千兵卒,攻打断红尘,也就是他话里的“泥丸城”。不攻不知道,这泥巴丸子一般的城池竟然还有三头六臂。接近城池一里路,也就是五百米,就有人被暗器所伤了。再近一些,就有陷坑倒刺上人,这些陷坑最大的作用并不是让人掉下去刺死,而是让进攻的人队形散乱。队形一散,盾墙就坏了,等进入弓箭射程的时候如同少了一层盔甲一般。 不过,那个首领虽然急切,却还不莽撞,留下十几条命后,果断撤离,连断红尘城池的一百米以内都没进入。 可他回了营之后,却再一次收到了另外两个带兵首领的邀请,要他赴会一谈。这可不简单,因为他们属于不同小国,即便一同行军,都难得会有几次会面。这刚刚会了一次,怎么又来?难道是用刚才那一战嘲笑我? 心里虽然疑惑不已,他还是来到了会面之地。路过其他营地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调兵,稍一打听,便知道了除他手里二千人之外,剩余的三千人一分为二,呈包围之势重新摆放在断红尘城池的周围。他思考一下,对这一招大为赞叹。 围而不打,既能削弱敌人的力量,又不会因为战斗过多的削弱自己的实力,防止高丽人和奚族人黄雀在后。而且,三人军队分离,可以减少三小国之间的摩擦,又能互成犄角之势,可以互相响应支援。他大步向前走,以为这一次商量的定是围城细节。 可当他一踏入会面的的军帐,久经沙场的警惕告诉他,有极大的危险!一幕幕从他脑海里飞过,景象定格在他进门前一刻。对,那些护卫,那些护卫和以前不同! 不过已经容不得他想清楚护卫没什么被换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一记掌劈把他敲晕了…… 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在第一个首领引兵出战,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暗河行动了。早在之前,他们就已经潜伏在了军营里头。这个时候,正好进行徐清教给他们的“斩首行动”。 控制住两个首领,并或威胁他们,或假借他们之手,命令他们本部兵马调离此地,无意中做出了“三面围城”的动作。再然后,想办法骗来第三个首领,一把擒获! 断红尘处,满城军民为“首战告捷”欢欣鼓舞,只有断红尘和徐琪两个人知道,这只不过是敌人在探温罢了。当然,此时他们也不知道,暗河已经将敌军头脑控制了。 其实,断红尘手里也有十几个暗河成员。在以往灭亡两个小国的战斗中,他们也起了不少作用,如烧粮,间谍,以一敌十之类,唯一没做过的就是斩首。 首领嘛,身边肯定会有精兵强将守卫,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断红尘这样认为,所以暗河没有斩首。联军首领自己也认为不会有细作敢对他怎样,但正因为如此,那些个首领身边都是阿谀奉承得亲信,能真刀真枪干的,反而少了…… 过了半日,各分兵驻扎的部队刚刚扎下营,又立即收到了命令——马上进攻!命令上还有一句:只管进攻,城中有内应。 断红尘愈加疑惑了,原本敌人一而化三开始围城就让他心里一惊,因为他本就是抱着决一死战的态度去准备应敌的,这些天来只将注意了放在城防上了,粮食什么的一概没有管。等到敌人化强攻为围城之时,他才想起查看储量,这一查,吓他一跳,只有不到十天粮草了。如果八城内百姓的口粮给抢了的话,也不过个把月,而且徐琪不一定会同意……这样一个状况,让他压力颇大。 可现在,不过半日功夫,敌军开始进攻了,而且三面同时攻打。有道是围城必阙,难道敌人在剩余的一方布置了伏兵?难怪暗河没有查到高句丽人的踪迹,原来如此…… 断红尘将城中三千人也一分为三,分别派往三个方向的城墙守卫。 五百米,有暗器杀伤,三百米,陷坑打乱阵型,阵型乱了的时候,三小国联军没有听见应该有金、鼓之声。 众靺鞨兵埋着头往上冲,进入一百五十米的时候,就有弓箭射过来,阵型是乱的,盾墙也是乱的,此时依旧没有金、鼓来调节阵型。继续冲,一百米,箭如雨下,二十米,石头滚木,十米,进攻的人架起楼梯准备攻城,城墙上倒下来一锅一锅滚烫的热油沸水。此时的三面城墙以成了人间地狱、修罗场,人命贱如蝼蚁。 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联军的数量只不过是断红尘的两倍,算是战斗力来,不过是势均力敌,如今分了兵,又是攻城,当然打不过断红尘了。 攻了一会儿,计划中的“内应”没有出现,联军中的中级将领知道了异常,马上鸣金收兵,八百多联军被杀死城边,城内伤亡小一些,也有上百的伤亡。 那些中级将领气冲冲跑到“司令部”,想要讨个说法的,可一进中帐,却发现三位带兵的首领双双被铡下了头。 首领被刺,群龙无首,又战斗失败,联军人人自危,几乎大乱,靠着几个有威望的中级将领暂时维持局面。 再一次大胜,城内士气高涨,断红尘将所有暗河成员派出去刺探军情,结果得到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答案。那就是敌军首领全部意外死亡…… 就在这时,城外不远处的敌军军营里,喊杀声震天! 第六十八章 渤海复国 第六十八章 渤海复国 “杀!” 站在城墙上,远远眺望,只见远处敌营黑烟冲天,喊杀震地,三面大旗各自写了红红的“徐”、“楚”、“齐”三个大字,带领着兵卒如长龙一般在敌营里横冲直撞。那三面大旗所向披靡,所过之处敌兵屁滚尿流,只有逃的份,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徐清来了! 断红尘见了,也沉不住气,眉开眼笑。随即,断红尘尽出城中之兵,和徐清一起夹击三小国联军。这一前后夹击,联军愈加溃散,不过片刻,近三千人齐弃甲投降。 战后,夕阳如血,祭奠所有死去的亡灵。 打扫了战场,将两千八俘虏分成七部管理,然后楚江齐泰和断红尘各自收回兵卒,心有灵犀的都没先交流。徐清 断红尘在城外相见。 相见之时,双方只带了五六个随从,为的是避免一个礼节上难题。一个是暗河王,一个是渤海王,二王相见,该谁拜谁呢?一个是地主,一个是老领导,又该谁请谁“吃饭”? 两人都聪明,避开了这个尴尬问题。在几个亲信面前,那就谁也不拜谁。拜是不拜,可称呼不能少: “暗河王……”断红尘道,徐清同时也道: “渤海王……” 二人点点头,这就算是寒暄已尽,徐清接着道:“我没有来晚吧?” 徐清歼灭了高句丽援军之后,消除了后患,又立马转兵来支援断红尘。运动到附近的时候,却发现这三小国联军已经乱了,于是果断进攻,正好和断红尘形成了夹击之势。 断红尘大笑一声,大步走到徐清面前道:“来得正是时候啊!”徐清也笑一笑,听断红尘接着道:“不愧是暗河王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他们首领给杀了,啧啧啧,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徐清摆摆手,不再聊战斗的什么事情,而是道:“看来你回辽东之后变了很多嘛……”断红尘之前更像寡言的游僧,而现在却像沉稳不失豪爽的大将。 断红尘收起大喜之色,只余微笑道:“家嘛……” 徐清了然,流落他乡几十年,自然不会太外向,寂寞是会形成习惯的。 聊着聊着,聊到了暗河的变化,听到暗河遭受大难,断红尘唏嘘不已,然后安慰徐清道,如今暗河已经浴火重生了,徐清也大为感慨,点点头,如今的暗河,已经比之前更强了不少,的确算是凤凰涅磐吧。 “徐琪呢?” 断红尘不语,神秘地看了一眼徐清身后,不等徐清回过头,便听见一声“臭徐清”。然后,一个小身影扑过来,接着徐清手臂上就传来一阵巨痛。 原来徐琪早就站在了徐清身后面,就等着徐清提到她呢,没想到徐清和断红尘唧唧歪歪那么久才提到她,这让她好不生气,一口咬在了徐清手臂上。 此时炎热天气,徐清只穿了半臂,这一咬,就留下一排牙印。而且徐琪咬了一口,竟然还没意思要松开,徐清吃痛不住,急中生智,道: “徐琪,别咬了,我手臂被人伤到了,你再咬我就要断了。” 话出于徐清之口,入了在场之人的耳,别人知道徐清是逗徐琪,旁边小月却脸色腾的红了,原因是她听见那一句“你再咬我就要断了”。 倒是徐琪忙松开徐清,捧着徐清的手臂,一脸忧色和心疼地道:“啊?伤到了,哪里哪里!” 徐清见“脱了虎口”,赶忙抽出来手,闪跳到一边,轻轻揉揉手,看着自己的几个护卫,意思是有人偷袭我你们怎么不吱声儿啊,不争气!护卫们忙解释道:“这是大小姐,我们认得的,我们认得的……” 以前徐琪在家的时候也和徐清这么闹,护卫们已经习惯了,徐清只得摇摇头,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徐琪。徐琪此时反应过来,自觉中计简直不能忍,再扑过来要咬,却被徐清一把抓住,抱了起来。 徐清掂了掂徐琪然后道: “小丫头,重了不少嘛~” “松开,坏徐清,臭徐清,松开!” “我可以松开,你要答应不咬我了。” “好了好了,不咬了不咬了,臭死了,谁要咬你?” “臭?哪里臭了。”徐清闻一闻身上,不特意闻还不知道,可这一闻,徐清差点没把早上吃的给吐出来。 看徐清吃瘪,徐琪一笑,跳出徐清的“怀抱”。然后看到了一旁扮男装的黄诗梅,指着她道:“咦?徐清,这是新婢子吗?我没见过……” 徐琪虽是这么说,但一张小脸充满幽怨的小表情,众人明白,徐琪乃是明知故问。她知道,能陪徐清大老远来的,一定不是普通女子,更不会是婢子。 徐清讪讪一笑,回到:“她是你三嫂……”徐琪上次在信里说什么再见之时要嫁给徐清,徐清只当时小儿之言,大风吹去,没有在意,仍旧当她妹妹。黄诗梅是徐清妻子,自然就是徐琪的嫂子了。 徐琪昂着头,倔强的道:“什么三嫂,我要叫她姐姐!” 徐清看看断红尘,发现他并不在意,便在自己胸膛上横了一横,对徐琪道:“唉,等你长到这般高,再说这个……” “那雪儿姐姐呢?” “她生小孩儿了……” “什么?小孩儿,男的女的,叫什么?” “是弟弟,叫徐文……” “什么弟弟,我不是要见你叔叔了?不行不行,他是我……”徐琪说到这里,也不知道徐文该是她什么人了,便道:“怎么取徐文这个名字?真不负责任……” “呃,那是皇帝给的,我也没办法啊……” “皇帝真不负责任……咦?不如我给他取个靺鞨名字吧?” “随你……” “就叫,叽里呱啦……” …… 说完这些闲话,徐清急急地叫叫人找来个大木桶,打来清凉井水好好洗了一番,换了干净衣服。接着,收拢兵将,将俘虏和战利品都交给断红尘。再一数自己军队,只有两千一百可战之人了。战利品中,有二十多匹马,还有许多骡子驴,徐清自己留着。马可以变出几十骑兵,骡子可以将伤兵运送到海岸边那个船上。 做完这些,徐清一拍脑袋,对了,怎么不趁虚而入呢? 于是就找断红尘商量,二人一拍即合,两军合一,又整编俘虏两千多人,共六千众齐齐向剩余的三小国张开了锋利的牙齿。 那些普通士兵,本就是连哄带骗加入军队的,在哪里打仗都和他们无关。再者说,渤海分裂之后,辽东百姓的生活却是苦困不已,他们看在眼里,自然就也想过重回渤海时期。断红尘一顿义正言辞的话下去,立马就说动了这些俘虏。断红尘撂下一句话,愿意和我收复故国的,加入军队,不愿意的,只要你放下武器,那就可以恢复自由,再若与他为敌,定杀之。 于是两千余人投靠断红尘,还有几百人选择离开。 此时的断红尘手里,已有了四千人,加上徐清的二千人,就是六千,这一下,竟然比之前三小国联军还要强大。 三小国没了军队,又加上有徐清派过去的暗河作为内应,断红尘几乎是攻无不克。 第一天,扶余国被攻下,扶余国国王被斩,只有几十人逃出断红尘的“魔掌”。 第四天,龙泉国被攻下,国王自杀,自杀之前,后宫之人全部被他处理掉。 龙泉是渤海国旧都,有一座比较大型的城池,只不过旧不修理,经历过兵灾后,更显得破烂。 第五天,断红尘在龙泉府正式称王,设计定龙泉为京。 第八天,最后一个小国长岭主动献上城池头像。主动投降,仍然有杀父之仇,灭国之恨,国君一家被杀,其余旁系罚做苦役。 第九天,渤海国全境收复。虽然面积还不如渤海国鼎盛时期,但已经是有了立国基础了。 收拢渤海国旧民,在故国都城重新建立城池——龙泉府。其余还有不愿意迁移的百姓,也聚拢起来,并为长岭,定理,南海三府。南海,是指的辽东半岛靠近南边的那一片区域。 复国称王,断红尘将境内所有人才,不论是汉人还是靺鞨人,全部予以任用。也和唐朝一般,中央有六部,地方有县令,只是由于国小,没有三省罢了。 稍一统计,发现这渤海国有沧州四个大,却只比沧州稍微多一点人口。这是因为气候寒冷,出产又少的所致。再加上渤海国自己的生育人口很少,一半以上要靠外面迁入,近年来中原渐平,而渤海却乱,致使迁移的人变少,所以渤海国的人口才如此凋零的。如果在正常时候,渤海国的人还是有两个沧州多的。 徐清没有在渤海国朝廷上露面,军队也暂时放在断红尘手里。 复国称王之后,断红尘要做的事情还极多,首先是都城破旧,要大规模修复。而是要时刻警惕北边奚族,东边高句丽人的袭击。 当然,高句丽远道而来的援军已经被徐清消灭了,不用担心,但防不住高句丽人狼子野心举兵再来啊。 良机就给有准备的人,危机绕过有准备的人。 幸好断红尘提前做了不少御敌准备,渤海国刚立足未稳,就有面临一个挑战,三千奚族骑兵来了! 第六十九章 强弩战骑兵 第六十九章 强弩战骑兵 不是原来的一千,而是三千!那个信使之所以没被杀,那是因为他把渤海国内的情报,兵员配比,各种明暗势力,全部泄露了出去。卖身求荣,那个信使不仅没丢命,还在奚族人手里赚了一大笔,有名有利。 奚族人得了情报,按兵不动,一面派人回到他们部落里头又调来二千人,大有一举吞并渤海的势头。 断红尘得知真相之后气得跳起来,指着天,指着地,咒骂了一通靺鞨人特有的话。骂完了,断红尘调集军队开始应敌。 靺鞨人半农半牧,国内还是有不少马匹的。断红尘将马匹征集起来,组建了一支不大不小五百人的骑兵队,还给徐清分了口汤,让徐清组建了个百人骑兵队。 别看这几十匹马,那可是塞外草原马,和关内马场里面养出来的马完全不同。草原马更高,更强健,而关内的马却孱弱。历史上,几乎所有汉人王朝都会想尽办法去找来草原马混血育种来提高军队战斗力,所谓千金宝马真是千金。 但是草原上的人都会对汉人买马格外警惕,只有三代无战马的那种废马才会出售给汉人。换而言之,这就是技术垄断,即便是两边和平之时,也是如此。汉人难以买到马匹,草原人和草原人之间的交易却简单很多。 徐清看到了价值,如果渤海国作为中转站,在沧州以海路想接,岂不是可以源源不断的买来马匹?这个想法徐清只暂时在心里想一想,现在还是要合起力来解决奚族的这一波威胁才是。 断红尘和徐清手里有六千人,还有几百骑兵。六千人里头,有四千渤海兵,本来大多数都还是拿着短柄斧之类的武器的,但徐清把那二千高句丽人的装备送了他们,这才总算有了些军队的样子。但这六千步兵对上三千骑兵,依旧是死路一条。另外,徐清断红尘手里的骑兵也只是刚刚组建的,不熟练,对上奚族人弓马娴熟的骑兵,也没有一战之力。 不能据城而守吗?不能,因为城中许多百姓都是迁移过来的,带的口粮不多。没有被围住的时候,可以打猎,捕捞,有商队前来,反正有许多途径搞到吃的,但被围了之后,就只能吃老本了。 吃老本是可怕的,本来一边搞粮一边吃粮,能吃一个月的粮,如果只吃老本,就只能吃十天不到了。之前攻下五国的时候,缴获了大批军粮,但那还是不够。即便是计划分配,城内的粮食也不够众人吃一个月的。 粮食不够了,据城而守就不能够了。可出城决战吧,即便胜了也损失惨重,将来再有别人来犯,那就毫无抵抗之力了。逃?逃去哪里?两条腿也走不过四条腿啊。断红尘再一次束手无策了。 奚族骑兵在城外驻扎下来了。唉,没办法,骑兵对步兵,天生的克制,谁能逆得了天命呢? 徐清说:“我可以!” 徐清步兵战骑兵的逆天法则就是——弩。弩是一种致命的武器,之所以被普遍使用,是因为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可以操作,即使是新兵也能够很快地成为用弩高手,而且命中率奇高。 在西欧,弩被认为是一种不正当的武器,因为它只需要很少的技巧即可足以杀死一个花了一辈子时间来接受战斗训练的装甲骑士。 英国的狮心王理查就曾经两次被弩箭射中,并在第二次伤重不治。如此一个伟大人物竟然死在一个普通或低等的士兵之手,对于贵族来说简直骇人,为此,在十二世纪时,教皇就曾尝试以残忍为理由禁止弩的使用。 西欧的弩是中国传过去的,徒子徒孙的弩都有这么强劲,那更不用说老祖宗的了。明朝的床弩可以达到千米的射程,比某些步枪还远哩。 靺鞨人或者说渤海国还只有弓,没有弩。很巧的是,徐清刚好研究过一下弩的制作。 弩的结构其实不复杂,不过就是:臂、弓、机。“臂”一般为木制;“弓”横于臂前部;“机”装在臂偏后的地方。 弩最重要的部分是“机”,弩机一般为铜制,铁质也可以,装在弩“郭”内,前方是用于挂弦的“牙”,“牙”后连有“望山”,也就相当于瞄准镜的东西;弩的“望山”上刻有刻度,便于按目标距离调整弩发射的角度,提高射击的命中率。在铜郭的下方有"悬刀",即扳机,用于发射箭矢。 当弩发射时先张开弦,将其持于弩机的"牙"上,将箭矢装于"臂"上的箭槽内,通过"望山"进行瞄准后,扳动"悬刀"使"牙"下缩,弦脱钩,利用张开的弓弦急速回弹形成的动能,高速将箭射出。 徐清知道一种强弩,北宋时期的神臂弩。要知道,北宋一直是军事力量毕竟孱弱的,能够挡住蒙古铁骑,不仅仅是因为火器大量使用,更是因为弩的长足发展。因为火器在那个时候不可能大规模装备,而制作相对简单的弩却可以。 神臂弩便是宋军大规模装备的制式武器,几乎每个步兵都有一把。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射程远达三百四十多步,威力强大,矢可入榆木半杆。威力足够,制作也简单。另外,大唐的精良弩箭也不比这个弱,这个神臂弩长处在于可以大规模装备,所以徐清也不怕渤海国将来以此威胁到大唐。 想清楚利害关系,徐清便手绘图纸,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断红尘和徐琪。单单靠这个弩是不够的,弩的装填比较慢,对上机动性大骑兵,就需要以持续制快速。为了能够有持续杀伤力,徐清还做出了一个五排线阵。 由于弩比弓射得远,所以使用弩的时候需要更大的力量进行装填。每次填装弩箭是,需要脚踏弯腰,利用杠杆填充弩矢。 基于此,徐清弄了个三排线阵。第一排射箭之后,弯腰填充,然后第二排继续射箭,射完之后,蛮腰填充,第三排射箭。在第三排射完之后,第一排刚好填充完毕,又可以再一次射箭了。如果提前填充完毕,那就直接蹲在地上进行放箭。 如此,一个配合弩箭对付骑兵的阵法就成了。其实这个三排线阵是有一个好听点的名字的,可惜徐清记不起来了。 府兵的装备是弓箭,横刀加铁线枪,高句丽模仿府兵进行装备,所以上一次徐清剿灭他们还留下二千强弓,加上断红尘守城的时候制作的,差不多有五千把弓了。挑出劲儿足,好用的,就可以改装出弩的“弓”部分。 在加上徐清护卫手里有*,那“臂”和“机”的图样也容易画了。先前城墙大修,留下许多好木材,虽然不是严格的干木,但用来应付这一场战斗是够了。 断红尘看了徐清的计划,大呼可行,迅速做出决定要执行徐清的这一套计划。先晓喻全城百姓,说奚族人一旦进来就会烧杀抢掠,激发起城内百姓的守土欲望。随后,断红尘组织百姓制作弩的“臂”和“机”部分,军队里则进行弓得改造。 弓的威力之所以不如弩,那是因为弓是算手动,从拉开到射出,全靠一个人的“臂力”。越好的弓,需要的臂力也就越大,除了少数名将如飞将军李广,普通人连拉都拉不开。普通人的臂力只有那么大,所以弓的威力也就被限制了。 而弩则不同,使用弩可以接住臂力之外的力量,如前面说过的“脚踏”,所以就可以使用强度更高的弓弦弓身,从而威力更大。徐清要做的,就是将手里已经有的弓,加硬弓身,加强弓弦,已达到弩的要求。怎么就算达到弩的要求了呢?俩人拉不开就是了…… 由于城外已经被围,情态较为紧急,大家赶制的各种部件也不太精致。徐清拿出来一把组装好的成品弩试了试,有效的射击,最远能射出三百一十多步,比神臂弩稍微差一些,但比以前的弓要强许多了。反正是解燃眉之急,那就当一次“差不多先生”吧。 一月口粮在库,三千敌兵在外,时间紧急,情况危急,在这种氛围之下,求生守土的意志被激发得淋漓尽致,一天就赶制出三百张可用的弩。 一边赶制弩,一边训练三排线阵,第十八天,三千强弩手整装待发。 不知为何,城外的奚族人非常给面子,从围城到现在,只不过是来叫骂了几次,连箭也没放一支。当然,除了骂几句话,他们也的确不能做其他事情了。龙泉城虽破旧,但也不是骑个马就能飞过去的。 在徐清的三线阵型上,断红尘又稍加改良。乃是,一千枪手摆在阵前,三千强弩手在中,一千横刀手在阵后,横刀手手里还有一把弓箭,可以在骑兵靠近些的时候,和弩手一起合力。给予更加密集的箭雨打击。除此之外,还在阵两边各放三百骑兵。 一日奚族人再来叫骂之时,断红尘只令徐清带一千人守城,点齐剩余的五千六兵马,轰然出城。不等奚族人惊叹,断红尘这边已经将阵型摆好。 战鼓声寂,沙场上只有风吹过。 —————— 我似乎又参加了爆更周活动,不打算得红包,只想趁机混个脸熟。 这几天订阅惨淡啊,没啥推荐,月末还要自己弄订阅,不然全勤减半,悲伤辣么大。 过几天我要上渠道了,可能会在咪咕那种地方见到我的书哈哈,求评论,求kb订阅,大家多多支持! 第七十章 大破奚族 第七十章 大破奚族 龙泉城外,奚族骑兵远远地站着,打量眼前那些“懦弱”的渤海兵。在过去的二十天时间里,他们叫战咒骂无数回,城里的人一直“不敢”出来,而如今他们却一涌而出。他们在问,难道是骂到了他们痛处?谁骂的,人才啊……总的来说,奚族兵还是十分骄傲的。 打量过后,发现渤海兵没什么动作,于躁动一阵,不一会儿,马头对准了渤海兵,冲锋起来。 奚族骑兵驱赶这胯下的骏马“噔噔噔”呃响,若在平时,这“噔噔噔”的马蹄声那就是步兵的梦魇,可现在,断红尘手下的步兵,一个个却像猎人一样看着远处冲来的奚族骑兵。 奚族骑兵以游骑兵为主,一个骑兵,一般持一把游牧弓,一袋子箭,一把弯刀,其中最令人恐怖的是那一把游牧弓。 草原人依靠马匹过活,从小练习,有“不会走路,以会骑马,不会持刀,却还射箭”的比喻。所以奚族游骑兵个个都是骑术高手兼神箭手,一把弓时刻在手。进攻的时候他在射箭,对峙的时候他在射箭,逃跑的时候,还可以射箭!所以北方游牧民族到了东欧之时,就成了“上帝之鞭”。 可是,这一个屡试不爽的神器,却要在这里大打折扣。原因是,弓的射程,只有弩的一半! 也就是说,还没等游骑兵走到他的射程之内,渤海弩兵的弩箭已经可以射到他们的头上了,手短这么多,这仗还怎么打? 奚族人不明觉厉,继续前进。他们中的首领也是见过弩的,他知道,那个东西填充慢,只要抗住了这一箭,没等他们再来一发,他的骑兵就可以冲到近一些的地方射箭了。想到这里,他还微微一笑,心道这些渤海人,还真是…… 呃?不对!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怎么这么快,怎么填充得这么快! 奚族骑兵好不容易冲进射程之内,弩箭已经射了两轮。 两轮,六千支箭!而且是精确度非常高的弩箭!徐清在城墙上看,只见数千骑兵,连人带马猝翻在地打滚。一波一波,骑兵如收麦子一般倒下去。敌人死了,他自然高兴,可那些马匹也死了,徐清不由得心窝子疼。 再看战场上,奚族骑兵冲到了射程之内,已经损失了一半人。这时候,他们已经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了弓上,弓如满月,射出一箭。 数千支箭射向弩兵阵! 这时弩兵一手持弩,一手掏出圆盾来,边射边挡,其余长枪兵,横刀兵也是如此。奚族人一轮箭下去,弩兵阵不过几百人受伤。 而且,当奚族人进入弓箭射程的时候,弩兵阵中的横刀兵也可以搭弓射箭了。加上倒在地上的尸体减缓了奚族骑兵的冲击,不过转瞬之间,又有一千多奚族骑兵被杀,而他们不过射出两箭! “撤!”奚族死了命地首领大喊,奚族人如蒙大赦,四散逃去。 “追!”断红尘则豪爽的大喊。虽说穷寇莫追,但敌人已经被削弱一段很大的力量了,追一追也无妨。其实,两条腿哪里追的到四条腿,除了骑兵,其他人不过是冲到战场上抢战利品罢了。 靺鞨人的规矩是,抢到的都是个人所得,不是交公再分配,而是个人得到之后,再缴税。 奚族人仓皇而逃,所剩不过不过几百骑兵。当天夜里的龙泉城门马肉的香味飘到了十里之外。死去很多战马,走不能久放,徐清渤海兵将马肉都分给了城中百姓。这一战最关键的力量——“弩”,那可是百姓们一起赶制出来的,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就是如此。 军民同庆! 败了奚族人,渤海国里里外外的反抗势力总算是喑了声,断红尘再一号召,又钻出来半个沧州的人——渤海国豪右。豪右,就是地方世族。 为了笼络这些有不少力量的豪右, 断红尘在渤海小朝廷上又多加了不少“清要”的官员。当然,这些“清要”的官员都只是名字响亮,实则没有半点用的虚职。 龙泉府周围一片片农田被开垦出来了,有开的荒田,但大多数是以前的旧田,如此,龙泉府又有了一片繁荣景象。五国时期,国君们享受着农业社会的优渥,却推行游牧部落的生产方式,几年来渤海百姓几乎不务农,而是漫山遍野的养牛羊,没有牛羊的,赶着一群鸡鸭也漫山遍野的放。 迁移到龙泉府的百姓大多数是这样的个体放牧户,他们过了游牧的清苦日子,现在想回归田亩,安定的过日子。卖了牛羊换了口粮,在龙泉府外开辟农田,种下晚稻,虽然晚了一农时,但若种植得当,还是能够收到七八成粮食的。农田荒了这么久,非得很! 还有一部分便是那些本地豪右,他们有的迁移到龙泉府来,是为了掌控或影响渤海国的中央。 有的豪右不愿意迁过来,在其余三府落下根,是为了在地方上占据一方势力。新渤海国建立,旧势力倒台,谁不想趁此机会分一杯羹? 其实最令人垂涎欲滴的,是断红尘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年幼的女儿。靺鞨对女子的束缚虽然要比中原少许多,可女子地位依旧不高,谁都没想过徐琪能继承渤海国王位。 可国不可无君啊,断红尘又总不会把王位送给外人,那谁会继承王位?仍旧只有徐琪……可这时候,就会有另外一种情况了,那就是徐琪继承王位,成为女王,徐琪的丈夫继承王权,成为阁魁。 徐琪年幼,渤海国初立,此时正是抢占“第一夫君”位子的关键时刻! 当然,断红尘春秋鼎盛,再生几个不在话下。谁也说不准啊,一时豪右家的女子不时“无意”的出现在龙泉王府内。到后来,竟然有打包好了,主动送上的。断红尘怎么办呢? 断红尘一一拒绝。接着下昭: “封渤海国宝琪兰公主为王世子,继承渤海王位,建世子军一千。” 断红尘王诏一下,渤海国内的悠悠众口全都张得合不拢。不只是确认了徐琪的继承地位,还建立了徐琪专有的部队,看来这是铁了心要弄个女王了。 塞外人果然容易接受女王,众豪右根本没想过反对,明白过来断红尘的意思后,忙在一起商量,弄出了一个计划—— “为了提高王国继承人的综合素质,我们聘请了中原知名教师为宝琪兰公主讲课”。 不仅如此,他们义正言辞的说: “为了让公主学得开心快乐,我们挑选了家中年纪与宝琪兰公主相仿的子弟,希望能和公主一起学习!” 为了陪徐琪读书,众豪右挑选出来五十个子弟。 他们的心思断红尘哪里不知道,但对于这个,断红尘点点头同意了,毕竟学习是个好东西。 要上课了,这让徐琪郁闷不已。因为要上课了,就不能每天骑徐清玩儿了,没错,就是骑着徐清。每天,徐琪就自己爬到徐清脖子上,到处逛,拍一下脑袋徐清就跑,揪一揪耳朵,徐清就停。 “徐清,我不想上课,我想和你玩儿。”徐琪坐在徐清肩膀上,揪着徐清的头发嘀咕到,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教苑门口。 “去吧去吧,反正只有半天……”徐清将徐琪取下来,可徐琪却抱着徐清不松开。 “我不,你打完了仗,就要离开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徐琪害怕徐清如梦中一般,刚遇见,就消失。 徐清默然,他其实也不想和离开徐琪的,可没办法,他也不可能离开荀雪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丢了那块不心疼?只能趁着现在多陪一陪吧? 片刻,徐清道: “我陪你进去上课怎样?” 徐琪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暂时性折中办法,至于将来的是个什么情况,徐琪选择逃避这个答案。 二人拉着手,就进了教苑。这教苑是断红尘特意画出来给徐琪上课的,里头众陪读,还有老师,早已经等候在侧了。 此时,在陪读们的翘首以盼中,宝琪兰公主……终于驾临了! 没有想象中那种奢华夸张的排场,没有前呼后拥的场面,只一个伺候一旁的人。宝琪兰公主几乎是只身一人,来到教苑!那,岂不是有更多机会接近宝琪兰公主? 教苑的二门门口,一众豪右子弟,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等候在那里。 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宝琪兰公主! 随着徐琪越来越近,人群当中,猛的躁动起来。这位宝琪兰公主,早就因为体恤百姓而有了名声,最近又被定为了王位继承人,大街小巷,山村野外,几乎都在谈论着这位宝琪兰公主,有的人甚至还说,渤海国复国时战无不胜,都是宝琪兰公主带来的祥瑞。 举国上下,没有人说她一句坏话!这一点,就连当今的渤海国王断红尘也无法做到! 可当徐琪更近了的时候,众陪读发现了不对, 他们发现那位侍者不一般。原本他们以为徐琪是一个人来的,而站在徐琪身边的徐清,则直接被当成公主的侍者给无视了。 有人问: 他他……他们的手,怎么牵在一起?js3v3 第七十一章 徐清惹的大麻烦 第七十一章 徐清惹的大麻烦 众陪读不解徐清和宝琪兰公主为什么牵着手,再看徐清,穿得普普通通,一看就是没什么地位的那种, 于是他们就自行脑补了一番徐清其实是女儿身,为了保护公主才女扮男装之类的狗血剧情。 抱着这种猜想,陪读众人里头站出来一个人。徐清定睛一看,这位陪读少说有二十岁了,不知道怎么来陪徐琪这幼稚小儿读书的。去他的吧,就算是抱着娶徐琪的目的而来,那也年纪太大了吧。 再看那人,他自我感觉良好地鞠了一躬道:“草民孙豪给宝琪兰公主殿下请安。” “孙豪,孙家!这孙家家里数千人,可是前五国也要打好关系的人啊……” “前日里新增的渤海太尉不就是孙家?” “这位孙豪,莫不是孙家子弟?” 孙豪听到后面那些人议论纷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暗自道: “你们这群无能的人,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们再怎么往前挤,公主会多看你们一眼吗?” 徐琪看了一眼孙豪,微微一蹙眉,还是很礼貌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想:眼前这个人,和徐清一般大了,怎么还和我一起念书,这不是笨么…… 随即,徐琪捏了捏徐清的手。正要提步进去,那个孙豪又道:“公主,您初来乍到,对这里肯定还不了解,就由在下,带公主参观一下,给公主做个详尽的介绍,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孙豪说着,一只手伸在徐清旁边,低低地说:“至于公主的下人,我看还是守到门口去吧?” 孙豪说完朝徐清一瞪,又转头风度翩翩,来到徐清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相信,宝琪兰公主就算心中不愿,也绝不会当众扫了他的面子!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孙家嫡长子!而公主,她是渤海国继承人,她还代表着渤海国王室! 若是宝琪兰公主当众不给孙豪面子,渤海太尉那里的颜面便会不好看,其他人便会猜测是不是断红尘对世家有想法 这……可是会造成君臣失和,渤海大乱的! 徐琪除了在徐清面前蠢一点,在外人面前还是聪慧绝伦,这也是她在百姓心中大有名声的原因。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宝琪兰公主秀眉蹙的更紧了一些,但眸子里,却是闪过一抹无奈。就在徐琪要张口答应之时,旁边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孙豪,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敢挡住爷的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滚!滚远点!不然打的你娘都认不出你来!” 这声平淡的声音,十分突兀的在人群中响起,虽不大,但却仿似一道惊雷般,炸响在人群中。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又拉着公主手的男子。众人惊讶,不仅仅惊讶于他拉着公主的手,更惊讶于他敢公开驳斥孙家子弟! 由于公主年幼,徐清极有可能是较为亲密的护卫,拉公主的手也不会让别人过于浮想联翩。而打脸孙家,那可就让人“刮目相看”了。孙家是什么人,孙家,是地头蛇! 原本有些安静的人群,骤然间,变得喧嚣起来。陪读们瞪大了眼睛,无比惊讶的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站在那里的高大,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疯了吗敢这么很孙豪说话” “天呐,难道他以为和公主关系好……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吗” “就连公主,也不会对孙少这样说过话吧” “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啊,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紧随而来的,是学生们在私底下的各种议论声音。孙豪的脸色骤然一变,刚刚的笑容完全僵在脸上,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徐清一张脸,渐渐随众人的议论变得铁青。 心中暗道:你和公主关系好,难道真以为……本少不敢杀你 徐清此时却打了个哈哈,不再理会孙豪,转过身,松开徐琪的手,对她微微一弯腰,又伸出手道: “美丽的公主殿下,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邀请公主您,参观一下这伟大而又美丽的教苑呢” 徐清的声音,犹如吟游诗人,拖着长音,整个人更是显得风度翩翩,一身高贵的富一代气质,断不是孙豪那种狐假虎威的少爷味道,让不少在场之人的眼睛都是一亮。这个人,不简单! 徐琪强忍着笑,心中却紧张而又忐忑的,将纤纤素手递到徐洛的手中。 孙豪的那张脸从铁青转为苍白,再从苍白变得一片漆黑,怒火中烧,妒火熊然,他不敢相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宝琪兰竟然会陪着这个人一起胡闹! 作为孙家的嫡出,孙豪自然懂得一些渤海国各大势力的犬牙交错情况。他知道,陪公主读书一件事,绝不是简单的荣誉问题,而是关系到孙家今后几十年上百年的兴衰。而此时和徐清争夺,也并非两个少年争风吃醋那么简单。 徐琪那张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嫩细滑的脸蛋上,浮出几丝红晕,虽然幼嫩,却娇俏美艳至极。貌似平静实则忐忑的被徐清的手牵着,跟他提步要走。 可,孙豪还挡在前面。 “啪!” 徐清反手一巴掌,然后骂道:“好狗不挡道,你特么还给我挡着!” 原本那些期待着孙豪能够大发雷霆,当场和那个公主的“侍者”打成猪头的陪读们则完全失望了。 孙豪被打了,打脸了,尽管他的脸上充满愤怒,眼中似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可却是没有任何表示。 “孙少爷……”一个孙豪身边的小厮,一脸不平的叫了一声。孙豪却置若罔闻,也不理会身边的那小厮,朝着外面径自离去。 孙豪不敢和徐清硬碰硬,一溜烟跑回了孙家,叫爸爸出场。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是渤海第一家的大少爷!怎么可以和人掐架? 震惊,孙家大少爷被无名氏当众打脸! 渤海百姓都惊呆了,孙家大少爷被无名氏打脸后选择沉默! 街上,坊间,迅速开始流传一个孙家被打脸的“大新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紧盯着渤海王宫。 孙家,第一时间提出严正抗议,要求宝琪兰公主交出肇事者。但是又怎么可能呢?断红尘将孙家的呈词大加驳斥,说他们有扰公主在先,被打之事在后。 孙家扰公主在先!百姓再次哗然,现在街边坊间的故事已经变成了,孙豪打扰公主,被正义的无名氏抽了一耳光。 孙家见舆论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对断红尘表示不满,说:你还想不想接受我们的支持? 断红尘说,我要你们孙家不得不支持。 果断出兵!以外通罪将孙家上下财产全部没收,所谓孙家大少爷,流放海岛! 本来渤海国初立,断红尘手里还不太宽裕的,这么来一下,那就要钱有钱,要粮有粮了。特别是孙家手里有人口,更是让断红尘暗爽不已。 渤海豪右,再无唧唧歪歪之语,老实起来了。无意之中,徐清和断红尘两人配合的出演了一场杀鸡儆猴的好戏。可这出好戏中的重要角色——无名氏,却还在苦苦思考,怎么在离开之前给徐琪一个交待呢? 留在辽东,是不可能的。沧州那里还有两个老婆,一个儿子等着他呢,不可能顾此失彼。就算把荀雪儿他们接到辽东来,也是不可能的。 刺史叛逃,那指不定李渊派几万大军来追杀的,到时候,渤海国可护不住徐清。 一走了之吧,又是不妥的。徐清毕竟已经把徐琪当成了亲人,差不多从到唐朝以来,徐琪就一直陪在身边。而在这些天看来,徐琪对徐清的依恋,那是与日俱增,一个不小心,那可能就伤害到了徐琪一辈子。 至于骗,徐清倒是试过几次,奈何徐琪太过于聪明,对徐清说的“过几天就来看看你”的谎言一看就破。 其实,这也不算真的谎言。徐清想的是,等渤海和沧州的海路真正走通了,时不时“出国”逛一逛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再过不到一年,徐清就要回长安述职了。到那个时候,李渊将徐清安排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徐清思绪如潮,不如,把徐琪带走? 可,她是渤海国的继承人了,又怎么能长久的离开自己国家呢,她愿意吗,断红尘愿意吗? 左右比较,徐清觉得只有第三种办法,也就是把徐琪接到沧州比较可行。不用动徐清的老底,只需要说通断红尘和徐琪就行了。还有就是,等徐琪要即位了,再送过来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断红尘一直忙得很,徐清不好和他开口,只能每天做些可口饭菜给徐琪吃,亲亲抱抱举高高陪她尽兴的玩着。黄诗梅也和徐琪打得火热了,两个一大一小两个都是外向女子,意气自然相投。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徐清不知道,他刚来辽东剿灭的二千高句丽兵,惹来了一个大麻烦。 惹麻烦的原因是,尸体焚烧得不够干净。 那些残余的尸体被高句丽人仔细查看,他们马上得出得出了一个“渤海国的兵用斧子不可能形成这种伤,必有中原援兵”的结论,麻烦就随这个结论来了。js3v3 第七十二章 高句丽大使 第七十二章 高句丽大使 “高句丽大使到~” 廷上众臣伺立,断红尘坐于王位,徐琪立于一旁,两名穿着宽大类汉服的人阔步而入。徐清在断红尘后面一层帘子之后听朝。徐清想,现在的断红尘的脸色一定是很难看吧。 就因为高句丽人的那一声宣入语。 在古代,有一种荣誉专属于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的,那就是赞拜不名。什么是赞拜不名呢?其实说起来也是个淡疼不已的鸡肋劳什子。 那徐清来说,他去面见皇帝,那宣入的太监就会说“洛南县伯沧州刺史徐清觐见~”,但是,如果皇帝给了徐清“赞拜不名”的特权,那太监就会说“洛南县伯沧州刺史觐见~”。所以就是少了两个字的关系。 可就这么个鸡肋福利,放在历史上,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甚至为此丢了命的不在少数。 断红尘面色难看的原因也就在这里。给你,那是恩赐,不给你,你却要,那是不规矩。你没有,却在这里堂而皇之用,那就是大逆不道! 徐清正在猜测断红尘脸色之时,只听见外边儿有渤海大臣怒道:“大胆,面见我王为何不拜?!”靺鞨语没有文字,所以渤海官话用的是汉语,徐清自然听得懂。 他尖着耳朵听,只听那高句丽人一阵叽里呱啦,旁边一个人不急不缓的译道:“大国之臣,不拜小国之君。” 哗~ “大胆,高句丽也敢在渤海自称大国?!” “杀了他以儆效尤!” “把他头颅送回去,看高句丽人怎么办!” “高句丽人难道真的强大如斯?” 廷上哗然一片。大臣们义愤填膺,也有的暗自猜测高句丽的强大。 按照古礼,确实是有这么一条,宗主国的大臣到宗子国不用行大礼,大宗之臣,不必对小宗之君执臣礼。可,高句丽人在渤海用这一条,那不就是直接把渤海国降低了一等吗? 这好比当面让你叫爸爸,你能不能忍? 不管你能不能忍,反正断红尘是不能忍的。 断红尘冷笑一声道:“孤想,这种挑拨离间的话,贵国使臣是不会说的,定是译者从中作乱!” “来啊,将这译者拖出去枭首示众!” 这时候,译者慌了,他就是个打杂的,谈不上要是什么骨气,慌忙跪下道:“大王,小人万不敢挑拨离间啊。” “那刚才的话,是大使你亲口所说?”断红尘摸着下巴对高句丽大使说道,意思是,你有没有胆子自己背锅? “你敢!就不怕我高句丽的兵锋吗?”那高句丽人一时语失,竟然说了一嘴汉语。 本来就是,高句丽和渤海、中原本就相交甚多,而且各种文化制度都要抄中原的,能说一口汉语那本就是应该的,甚至有的高句丽人,汉语比高句丽语还说得顺溜。可为了维持高句丽使臣的体面,才不得不装的高格一些。 断红尘闷哼一声,恶狠狠地道:“哼!你要想清了说话!” 此时,那些兵卒已经上来二人,提起那译者就往外走。译者挣扎不断呼救,大喊“冤枉”,高句丽大使看着却不敢救他,一旦救他,那可是要自己背刚才的“黑锅”。 兵卒们也不拉远了,正好在高句丽人看得见血,听得见哀嚎的地方,手起刀落,血溅人头滚。 高句丽大使合上惊讶的嘴巴,整理了一下衣冠,对断红尘拜道:“高句丽臣,拜见渤海王。” “起,给坐~” 高句丽大使坐下,断红尘问你来做什么,徐清高句丽大使又站起来道:“贵国大乱时,我国派兵来保护贵国百姓,没想到贵国好心当成驴肝肺,竟然将我国士兵全部杀害,当真是没有人性的暴徒行径!” “无耻!”徐清在帘后暗骂,这群高句丽人得了三小国的钱财美女才发兵来的,哪里是什么保护渤海百姓?就连支援三小国恐怕也不是真的,趁火打劫才是他们的心思。 “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和高句丽兵交过手!”一名大臣义正言辞的说到,他们的确不知道徐清灭了高句丽人,他们只以为是高句丽人来了,又自己走了。 另一个附和道:“对,我们一直在守城,哪里见过高丽人?” 高句丽大使转身,对他们驳道:“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嘛,尸山血海还在原处,难不成我二千高句丽兵自杀了不成?” 又一位大臣站出来: “大使谬矣,我国战乱也是我国自己的事,我国百姓何须尔等来插手保护?” 高句丽大使笑道:“天下有四海,子民是一家,保护百姓哪里分你国他国我国呢?我国派兵来天经地义,难道不是?” “这……”廷上诸臣一时无语相驳。徐清则在帘后气得牙齿咯咯响,这特么不是米国人人权高于主权的同一个意思?打着这个幌子,哪里去不得?可打着这个幌子的人,哪里又真正在乎人权! 见没人反驳了,高句丽大使洋洋得意。 “坐~”断红尘又让高句丽大使坐,待他屁股沾座,又问:“贵国想要怎样?” 高句丽大使冷笑一声:“无他,二千高句丽子弟的抚恤,装备,另外家长岭以东的所有土地,你渤海都不能踏入。” 断红尘“哦”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渤海复国之时,曾派使节过去,不知为何被杀了?” 这话一出,高句丽大使心里大骇。出兵,可以打着保护百姓的旗子,但处斩使节,那可是直接宣战啊。既然是直接宣战,那他剿灭高句丽二千兵马就是合情合理,断没有做错一说。而且,断红尘说出这话,肯定是真的,假不了。 见高句丽大使不说话,断红尘语气冰冷地道:“贵国斩我臣子一个,这次我也斩一个,不知可否?” “你……”高句丽大使道:“我高句丽十万雄兵,你能抵挡兵锋?” 一旁的大臣们这时齐齐道:“大王,三思啊……” 断红尘环顾一圈廷上那些大臣,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杀!” “大王,不可啊,我渤海初立,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 “我王在上,臣有一言……” “大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勾践卧薪尝胆才能破吴!” 一众大臣这时全部忘了刚才高句丽大使对渤海的羞辱和高句丽人奸诈,全都劝起了断红尘。高句丽大使见此局势,不屑地看着断红尘,意思是,你能逆举国大臣的意思吗? 谁知断红尘大笑三声,然后站起来道:“当年勾践要是有你们这群臣子,那也就破不了吴了。” “来人,杀了这个狗使臣!” 高句丽大使的头掉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血淋淋的在地上打滚。 站在帘后的徐清悄悄把徐琪叫了过来,发现她一脸平静,并无害怕,摇摇头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退朝之后,断红尘一直守在他自己的宫里,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头颅被人捡起来,用长枪挑着,扔到了外面。高句丽使团其他人从龙泉城里的疯狗嘴里抢出来,回了高句丽。 三天,廷上一半大臣告病致士。第五天,高句丽扬言五万大军来战。剩下的大臣,也几乎全走了,还有几个铁杆剩下。 这个时候,断红尘找到了徐清。徐清扇着蒲扇,拿糠粒儿喂鱼,断红尘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回到了渤海,统一了,就能找回原来那个渤海国。” “现在呢?不是找回来了?” “不,国虽然复了,可当年我靺鞨子弟开疆拓土,战天斗地,永不服输的气概,早已经消失了……” “战天斗地啊……”徐清摇摇头,那一个辉煌的民族不是战天斗地呢?可又有多少民族,埋没在了安乐之中。 徐清只道:“怎么你也如此英雄气短了?” 断红尘摇摇头,表示带不动,他道:“徐清,你说我做的,到底对不对?” 看来他还是有些后悔的。 徐清却点点头,毫不犹豫地道: “对,高句丽人今日得了一尺,明天就会要一丈,一天一点,蚕食渤海,等到你退无可退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高句丽人真的打不败了。” 断红尘又问:“可是,高句丽人五万兵来犯,怎么办?” 徐清说了一个字: “战。” “五万兵啊……” “守。” “他们全走了,我一个渤海王,一个臣子也没了。” “战斗,你还有暗河。” 断红尘恍然大悟,第二天下令,组建暗河将军府,替代原来的相国府。暗河将军府,就是东厂西厂锦衣卫,只听从渤海王的命令,不过这暗河将军府知处理中央的事务。地方上,还是由原来的官僚系统。 暗河将军府,由暗河成员担任,每年和徐清手里的成员交换一次,集监察,行政,治军于一身,暗河将军府里面的职务不与外面知道。 有人说,不怕暗河将军府一方独大吗,当年锦衣卫可就是一方独大,才导致东厂西厂相继成立的。徐清说,不会,只要徐清手里暗河不乱。 这个制度,当然也只是暂时的,为的是处理大臣集体辞职,左右无人可用的局面,今后一定会越来越完善。 暗河的人,大多是精通诡诈的,处理起政务来,反而比之前大臣们的效率高了。 第七十三章 奚族人的请求 第七十三章 奚族人的请求 几天时间,断红尘调集齐了兵马粮秣,准备在龙泉府防御高句丽。他想,龙泉府是本地,不用分兵设粮道,可以从容的防御。徐清却摇摇头说,辽东东边有条河,你去那里截击他吧。战场远了,就不会影响百姓的生产,据险而守,也算有个屏障。 断红尘:“哦?你说鸭绿江啊……” “现在也叫鸭绿江?” “什么现在?一直叫鸭绿江,以前渤海国的领土就到过那里。”(对不起,知识有限) “对嘛,以前是渤海国,现在也是,不能让高句丽人轻易进来了。” 能不能守得住,谁也不知道。 三军尽起,只有五千人马。这一次,断红尘没有再和徐清借兵,而是让徐清帮他守住龙泉城,保证粮草的运输。另外,还要管住城里那些过于焦虑的豪右,不让他们在后方生乱。 最重要的,守不住,就带兵,带徐琪回沧州。 对外面说,渤海王亲征,世子留守。 断红尘刚开拔,又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了。奚族使者,请求见面! 难道奚族人要来报仇?这时候,徐清也沉不住气了。高丽人号称五万兵马,十有会打个对折,只有三万。因为高句丽不可能举全国之兵来伐渤海,它的后方,也不稳定。新罗,百济,都在它南边,而且是世仇。 五千人对三万人,有了鸭绿江之险,倒也不是守不住。可若是高句丽人和奚族人两面夹击,那徐清也只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奚族大使觐见,却是一番赔罪。 内宫里,徐琪坐高位,徐清站在一旁。奚族大使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草原礼,又行汉人礼,算是放低了姿态。 “尊世子,宝琪兰公主,外臣奚族使拜上。” 徐琪“安抚”一番,问他的来意。 “公主,我族上次来战,纯粹是因为小人挑拨离间,我大汗未能明辨是非,特派我来道歉。” 徐琪不说话,看看徐清,徐清问道:“哦?道歉,你的诚意呢?” 奚族使稽首:“先前所受之财物人口全部在名单里,呃,相国大人请看……”奚族使见徐琪对徐清恭敬有加,以为徐清是相国,便对他继续说道:“还有我大汗送上的牛羊千头。” 徐清随意翻翻单子,没看进去,只是冷笑连连。这个奚族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完全不似之前那番凶狠,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 奚族使见徐清如此,慌忙又说到:“还有之前挑拨离间的小人,我也带了过来……” “哦?”这下徐清有了兴趣,听断红尘说,他派过去谈判的使者居然反手把渤海所有情报给卖了换荣华,气得他大跳呢。徐清也想看看这个能气到断红尘的人才,抬手让他给弄进来。 门外一阵响动,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给扑通一下扔了进来,听声响,挺沉的嘛。 徐清定睛一看,却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货是熟人! 谁? 卢靖! “哈哈哈哈……”徐清一阵大笑,沧州剿匪的时候,还以为这老小子在夜惊的时候被乱兵给弄死了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世界真小啊…… 卢靖也一脸惊讶,徐清怎么在这里?难道他被流放了?卢靖这时候却起不了幸灾乐祸的心思。 徐清打量着卢靖,一身貂皮,满脸发福,要不是他长得有特色,就这么一发福,谁也不会认得啊。徐清刚要说话,徐琪却十分生气地道:“你这小人,还有脸回来?!” 徐清止住话,继续听徐琪道:“当初我们来渤海时,你在和狗争食,要不是我父亲救了你,你能活几天?!” “救你之后,不仅不把你当下人奴隶,还给你当官,好吃的好用的,哪个少得了你?” “你却……”徐琪的小胸脯起伏不定,话说不下去了,很明显是被气到了。 “公主啊,是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卢靖痛哭流涕,磕头忏悔:“求公主绕我一条狗命,让我再伺候你啊……” 徐琪面色十分冷酷,喝到:“来人,把这个叛国者拉出去,放狗咬死他!” “大使,大使,救救我,我可给你奚族送了情报啊!”卢靖转身去央求奚族使,可奚族使现在怎么能保得住他,只不过转头不理。卢靖眼里闪过一丝阴鹫,又看见了徐清,吞了口口水,跪走在徐清面前,重重地磕了一头。 “徐大人!”卢靖恸哭一下,悲声道:“徐大人,以前都是我卢靖不对,多有得罪徐大人,可如今到了这荒凉塞外,徐大人和我可是不多得的老乡啊,徐大人不念一念这香火之情吗?” “荒凉塞外?”徐清笑了一句:“卢大人,我看这塞外不荒凉,救你徐大人,都长了肉哩!” “徐大人,今日救我,我卢靖今日就给你做牛马了……”卢靖抬起那一张发了福,却饱经沧桑的脸,要是放到外面,别人还会以为这是个良善富家翁被欺负了呢。 此时,门外的卫士已经进来了,卢靖眼里绝望一丝丝加深,护卫正要抓住他的时候,徐清抬了抬手,道了一句: “慢……” “谢徐大人救命之恩,从此之后,我卢靖便是你的一条狗了。”卢靖磕头拜谢。 徐琪站起来,十分不解地问道:“徐大哥?” “嘘,暂时留他一下,我自有计较……”徐清拍了拍徐琪的肩,让她好好坐下。徐琪心里虽然不解,但他信任徐清,也就撅着嘴坐下不再问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他二十军棍,囚禁起来!”徐清对卫士说道,这时,卢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放松的,还有紧握着的拳头。徐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浮出一丝冷笑,卢靖啊卢靖,还想和爷鱼死网破。 转眼,卫士将卢靖提出去打了,啪啪啪二十军棍夹杂着卢靖的哀嚎,传到众人耳边。 “相国……哦,徐大人真是宅心仁厚啊,只是对于这种人……”奚族使一脸嫌弃的对徐清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对卢靖这样的小人,不需要仁厚。 “无妨……”徐清摆摆手,示意奚族使继续说来意。 “公主,大人,小臣来此,只为了和奚族结交友好关系,以促进两边和睦。”奚族使拿出来一卷羊皮纸,上面刻画这许许多多文字。 徐清心里惊了一下,难道奚族人出这么大本钱,就是为了用先礼后兵之计?不太可能……难道,奚族人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要在这边息事宁人,以免后方之患?是突厥人? 思考了一下,徐清沉吟一下道:“此时事关重大,公主乃是留守,还需请了王命才可。阁下小住几日,便能得到回复。我保证,无论此事成否,阁下定能安然无恙。” 奚族使听徐清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这种联系到外族的事,的确不是留守的人就可以决定的。 “公主,大人,小臣告退……” 奚族使退后,徐琪问徐清为什么留下卢靖的命,徐清只是笑着道,他死了,不过多一具无用的尸体罢了,而他所知道的奚族的情况,也将就此埋入黄土。 徐琪顿时明白了。 奚族突然降低姿态,要和渤海交和,一定是出了什么让他们措不及手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呢?问一问从奚族而来卢靖就知道了。 将卢靖丢在牢里晾了一天,第二天中午,徐清才去见他。 “你应该知道我留你一条命的意思吧?” “知道,你想知道奚族人为何要和?” “不错,你说吧……” “唉,就是因为大贺氏……” “大贺氏?大贺氏首领叫什么?” “一个姓耶律的……” 耶律白,这个要成为大汗的男人,收拢了大贺氏! 半个时辰之后,卢靖的尸体出现在荒郊野外,一座孤坟草草的矗立,因为他坦白了,徐清姑且留了他全尸。 不一会儿,暗河出动,一人将徐清搜集的情报,送到断红尘处。一队严密监视奚族使,从他们口中打听耶律白的情况。还有最大的一队人,北上! 暗河的北上,是为了徐清的北上。自从知道了耶律白一统大贺氏的事之后,徐清心里一个大大的计划展开了。 大贺氏急着吞灭奚族,无非是想集中力量抵抗突厥人罢了。可以联合或者帮助大贺氏,一起吞了奚族,再和奚族背靠背,一个安心对付突厥,一个安心对付高句丽。这样既可以壮大渤海,也可以除去一个大患。对于大贺氏,也是一次轻松拿下奚族,避免苦战伤亡的机会。 这是一步险棋。 因为渤海国太弱了,即便是和奚族相比,也还要差许多。如果联合大贺氏对付奚族,谁能保证灭了奚族之后,大贺氏不会趁势灭了渤海? 如果没有徐清,那渤海最恰当的选择是联合奚族对抗大贺氏,唯有二弱相联抗强的道理。 可是,徐清和大贺氏耶律白有一个救命之恩,那就有了一丝回转的机会。 徐清北上,正是为了这一丝机会。当然即便徐清在,也是大冒险。 毕竟徐清和耶律白之间,只是有私人关系,哪怕救命之恩,也是私人关系。想让耶律白放弃大贺氏族的壮大的机会,会有可能吗?js3v3 第七十四章 开战 第七十四章 开战 高句丽平原城里,高句丽王高元端坐在宴会的中央,享受着其他人的奉承,和下对上特有的畏惧。 这个高元,可不只是国王那么简单。杨广三次进攻高丽,都是败在了他手下。当然,杨广并非由他打败的,而是败在了自己人手里,这个高元,不过趁此机会捡了两大胜利罢了。但是,高句丽举国上下,没有一个人认为是捡了漏。反而在有心人的炒作之下,奉高元为天神下凡。 一切真相,只有高元自己清楚。得知隋军扑来那一天的心惊胆战,和隋军交战时候的压力山大,隋军撤退之后的如释重负。就在隋军大撤之时,他也只敢远远的跟着,不敢追击。 在他的子民眼里,那自然是高元“仁厚”,宽恕了那些进犯之敌。 只有高元清楚,那个广袤的大帝国,一旦认真起来的可怕。这些年来,他一直守着高句丽的一亩三分地,不敢趁中原大乱西进,就是因为这个。 高元,老了。 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高元,享受着别人一声声的奉承,他竟然不知道,这一声声奉承都在腐蚀他冷静理智的心。 “我是天神下凡!” “百万隋军都被我打跑了!” “我要继续我天神的神话!” “我要让千百年后的人,继续尊敬我,奉承我,畏惧我!” 高元的心里如此想。三人成虎,何况所有人都这么说呢? 机会,还真就落到了高元手里,如果他能够好好抓住这个机会,那至少能在辽东建立一个广大王国。 机会是,渤海大乱,而且渤海里面有人请他出兵。渤海乱,是乱了很久了的。可请他出兵,却是第一次。 这就好比人家夫妻不睦很久了,突然有一天,女主人请你晚上过去“帮帮”或者“棒帮”她,作为老王的你,你去不去? 去啊,高元不就是一个盯了好久的老王吗? 再者说,高元手里的确有些实力——八万装备精良的高句丽兵! 高句丽兵不仅装备精良,而且还训练充沛。高句丽南面,有新罗百济两个部落国家,两国联合起来,也只是在高句丽的高压下,维持不灭国而已。高句丽东北,有一个小型的游牧民族——北山族。原来北山族不时南下的,可现在以很多年不敢来了。由此可管窥高句丽兵的厉害。 在之前,高元还是比较忌惮渤海人的,说准确的,是忌惮靺鞨人。隋第一次征高丽,如果不是联合了靺鞨人,高句丽只怕是在那一次就灭亡了。现在虽然渤海内乱,可保不准一旦侵犯他们,他们化干戈为玉帛,联合起来对付高句丽啊。 所以上一次高元派了二千高句丽兵做先锋,想着先试一试渤海人现在的实力,最好帮着一边,干掉另一边,削弱渤海国力量,然后再大军压进的。 可谁知,二千人马到了辽东,却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回来。派出细作打探,原来二千人不声不响被消灭了。 渤海人强大如斯? 高元心里一惊。 在反复派出细作侦探之后,才得知了断红尘之前有中原人的支援,而现在,整个渤海的兵力,还不到一万人。 机会来了。 高元先派出使者,想着要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削弱渤海,最好不过。 使者被杀。 高元大怒,这可是公然挑衅他天神王的面子,此时不教训渤海,那可是有损神格的。 聚将!调兵! 国内八万人马,留下三万人防卫新罗和百济,不能让他们趁机占便宜;一万人留守各处关隘,一万人留守都城平原城,因为高元也要防止国内的居心叵测之人,还有消失了几年,却没灭亡的北山族; 剩下三万人,一起聚集起来。聚集起来的,还有当年一起“大败”隋军的一些老将领。 难道,高元要率兵亲征?不是…… 此时的高元,最要紧的,是他那受人崇拜的天神身份。凡是有损,有可能有损他身份的,一概不参与。 而且,作为老国王的高元,还要准备培养继承人。他和子民们说,我是天神下凡,我的儿子们也是天神下凡,我的子子孙孙都是天神下凡。 “这一次征讨不听话的靺鞨人,由我大儿子高禅挂帅,带二万兵马,两个小儿子,高封,高琮各带五千兵马,一起出征。 谁立的功大,谁就是下一任高句丽王。众将,当认真辅佐三王子。” 老国王,糊涂了。这是当年那些将领此时的心声。搞继承人争夺战的,从来没有好下场。但是,他们没有反对,因为他们心里早已经选中了高句丽王的继任者。 如果这次站对了地方,一本万利。 高禅是大哥,最得众将的尊敬。高封是二哥,他母亲甚是得高元喜欢。三弟高琮,似乎没有争夺王位的心思,没人知道老国王将他安排进来是为什么。 三兄弟,至少表面团结一致。 这次宴会,是出兵宴。高元在宴会上给三位王子授予兵权,大王子高禅授予帅权——统领十万人马。 十万人马,是号称。号称,是习惯,为的是壮我士气,慑杀敌军。 明白人心里自然明白,三万人马其实都不足,因为这是在别人地盘打仗,还要数千人负责粮道和其他七七八八的小事。 三万兵马开拔之后,第一次军事会议不慌不急开始了。大王子,先把两个弟弟叫过来,摊开了牌,想要争权夺利的,等打败了渤海人之后,再行议论。 老二高封说:“哪里的话,什么争权夺利,大哥说笑了。” 老三高琮:“哦……” 升帐,议事。 三兄弟不闹腾,他们身后的将领自然也不会跳出来捣蛋。不内斗时,集体的力量就是最大的。众将都是经验丰富的,几乎异口同声,指着一张粗陋的地图上道:“这里,有个古渡,上下五十里,只有这么一个地方能大规模渡船。” “乃兵家必争之地!” “既是咽喉要道,势必夺之!二弟,你带本部军马五千人,作为先锋官夺下如何?” “大哥……”高封惊讶到,这么一件大功竟然拱手让给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惊讶,面上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道:“弟,领命!” 其实不止老二高封惊讶,帐中几乎所有人都惊讶的不行,看向高禅,只见他面带微笑,无半点异样。帐中只有一人平静无波,那就是老三高琮,他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五千兵马加快步伐,从大部队中分离,扑向古渡口。 断红尘一边: 五千兵马,也已经出发了两天了。毕竟是自家门口,路熟,走的快,此时离辽河不到三十里。断红尘止住兵马,让大家休息,派出斥候探路。 这里离高句丽人的势力范围比较近,需要加倍小心。在这个空挡,断红尘也展开地一看。几十年的洞察力让断红尘迅速将目光聚焦在一个点——古渡口。英雄所见略同! 断红尘虽然离家许多年,可渤海周围的地理情况全都刻印在了脑海里,他马上想到了,古渡口上下几十里内没有渡口。如果高句丽人想要过河,那必然要走这里通过。 聪明的人,绝不会为自己想到关键而沾沾自喜,聪明的人,会马上为了这个关键部位付出最大的努力。 防守,不一定被动;进攻,不一定主动。占领渡口,就能挫顿对方的兵锋,谁快谁就能掌握战斗的先手。 兵贵神速,在这一刻将会得到充分的体现。 断红尘喝令全军,粮草淄重全部放下,全速抢占渡口。 步兵在后,断红尘自带几百骑兵先行。 古渡口,荒草萋萋,河水的速度到了这渡口处,突然变缓。两个岸边都摆放着不少船只,只不过如今这个时节,没什么人过渡。 河水静静地流淌,几个摆渡人在凉棚里头扇着蒲扇,说昨儿个过渡时河里跳上来了一条肥鲤鱼。摆渡人不吃鱼,因为鱼是河伯的亲戚,吃了鱼,可要得罪河伯的哩。得罪了河伯,那还怎么摆渡? 一切都平静,完全不知道有数万人拿着刀枪箭,气势汹汹到这里杀人来了! “噔噔噔……” 马蹄声,从北边传来。摆渡人抬起斗笠张望,之间灰尘滚滚,一溜骑兵。在这个不太平的年代,小老百姓对这种危险人物只能能躲就躲。摆渡人四散逃去,骑兵转眼间到了眼前。 断红尘打量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还好,敌人晚了一步。 不想其他的,断红尘马上下令,让人把划这边的船过去,把对面的船能毁了的就毁了,能迁过来的,就迁过来。最好,把对面的山啊,木头啊,能制作船的东西一把火给烧了。 其余骑兵也没闲着,下马在河这边准备防御工事。 栅栏,箭塔,营地。 断红尘矗在岸边,紧盯着河面上努力划船过去的兵卒,心里一丝不好的感觉闪过。 登临一处高地,远远眺望,之间目极之地,有尘土飞扬,不过盏茶功夫,一队骑兵骤至,高高地打着一杆“封”字大旗冲击而来。 此时,划船的兵士刚到对面岸边,还没来得及毁船哩!js3v3 第七十五章 第一战 第七十五章 第一战 “所有人,准备迎敌!” 断红尘大喝一声,顿时所有骑兵全部停下手中的伙计,聚集起来,掏出骑兵专门配置的轻弩,一排排站在河岸。 河对岸,三艘船船划了过去,船上的兵卒刚想跳下来毁船的,只见不远处冲来数骑,敌兵来了! 凿沉已经来不及了。 轻弩准备!斩断挽绳! 从河边到河堤上,是一段坡道,只要骑兵发动一次冲击,这一次毁船的行动就要失败。一部分人拿着轻弩准备防御那几个骑兵,另一部分把栓住船只的绳子劈断,船随着水流慢慢的自己出来了。 这边船的挽绳已经全部斩断,兵卒们已经退上了自己的船,那数骑仍不动,似乎在犹豫什么。 “嘿嘿,撤!”过河的人刚准备撤走,却见岸边冒出来数百弓箭手,不由分说的漫天箭雨倾倒而下。 过河三十人,只有两个回来了。其余的人,随着鸭绿江水葬入大海,和夜晚的星辰一样,在海面上安详。 好在,对面的船,敌人是用不上了。断红尘转身,让大家继续准备防御工事。 河对面: “好了好了,抢占渡口了,没想到对面的渤海人也这么快……”高封大松一口气,心里想,这首功立得也太容易了。 一名侍者苦着脸道:“二爷,这还不算抢占渡口……” “为何?这渡口还有其他人?” “不不不,这边没有了,关键是对面还有人,占领这一边没用……” 侍者,卒。 高封气得哇呀呀呀大叫,先是对着手下一顿劈头盖脸,然后迅速叫手下伐树造筏子准备强渡。 “我说大哥怎么把这么个好功劳让给我,原来是玩我呢?”高封低低的念叨。 旁边的人看着,你个纨绔傻公子,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行,我得让娘去高元老头子耳边吹吹风,让高禅小子把元帅位子让给我……”高封的心性竟然如孩子一般。 军中之人,大多数都偏向于高禅,而且他们三兄弟相比较起来的话,也是高禅能力品性要高不少。唯一的遗憾,那就是高禅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河对岸风风火火开始准备筏子强渡,断红尘看在眼里,估摸了一下对面的人数。以他的经验,觉得对面的人应该不会过五千。只要他身后的五千步兵来了,那就可以稳稳的守住。这又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上一次击退奚族骑兵的时候,断红尘看到了弩阵的大优势。那就是精度高,射程远,所以他加紧赶制了不少。原来那些劣质产品,也替换了不少。现在的渤海步兵,那是人手一把强弩。 强弩的有效杀伤射程能达到三百余步,真正的射程,可以达到三百八十步。不过到了那个地方,就真真的是强弩之末了。就算三百步吧,一步约莫合算75米,三百步就是二百多米。 鸭绿江有多长呢? 在渡口处,水流缓,所以水面比较宽,大概有六百多米。也就是说,断红尘的兵,可以将江面上三分之一面积的都给覆盖了。 这就和对付骑兵一样,而且比对付骑兵更容易。因为船的航行速度远远不如骑兵,可以更长时间弩箭覆盖。 除此之外,断红尘手里还有一个大杀器——十门床弩。 严格来说,算不上床弩。断红尘制作的床弩,不过是把士兵用的强弩扩大一些罢了。 两米长的弩箭,就这弩箭,装了十辆大车,龙泉府还在不断的赶制,陆陆续续运过来。这种床弩,操作时,要两个人抬着,两个人上弩,一个人瞄准。 一箭,四百米开外,可以射穿一面墙,船壁,当然也能一箭射穿。 渡河筏子,用十几根原木捆扎在一起,强渡时,每个筏子上乘几十人,两边的每人持一浆,前面的人持一盾,后面的人持刀枪,勉强成为一有攻有攻有守蒙冲舰。长处在于制作速度快,一个筏子从伐木到下水,只不过一个时辰。速度快,就能大规模渡河,高封也看了对面的断红尘等人,觉着只不过几百人。如果让五千人下水,哪怕伤亡大一些,也能轻松将对面拿下。 五千个人齐动手,一个时辰一百张。下水试行,挑了三千能在筏子上站的稳的兵,准备强渡。 这时,在高封眼里,他的对岸,仍不过是稀稀拉拉几百人,一击即溃。 高封嘴里扬起得意的笑:“高禅啊高禅,这么个小水河,能挡得住我?” 试水完毕,下令渡河! 将领们还是比较老练的,为了减少在敌人射程内停留的时间,需要省下力气。所以一开始走的很慢,等接近对岸的时候再加速。 断红尘看着河面上涌过来的百张筏子,心里不太平静,呼吸开始急促,眼角瞥向一边的堤后。在堤后,埋伏着刚刚赶过来的五千步兵,他们压低了脑袋,屏声凝气。 手中的弩,早已经准备好了怒吼。 只教他们有来无回。 船只近了,划过江面三分之二的时候,陡然加速,似龙舟赛一般争先恐后冲到岸边来。断红尘让先到的几百骑兵用强弩射箭。对方只不过顿了一下,发现断红尘这边人数不再增加,愈加发奋的划船。 接近河宽四分之一的时候,五千步兵齐齐整整跑出来。 三排箭阵! 五千把弩似机器一般不知疲倦的疯狂吐出杀人的利箭。 高句丽人懵了,眼睁睁看着箭如雨下。筏子前面的人还好,有着一面盾牌给挡着。后面的刀手却遭了殃。 河水,瞬间红了。 撤,已经来不及,冲,也只是羊入虎口。 高句丽筏子上三千人,只有千余刀手,其余的盾手和浆手完全没有战斗力。 一轮箭下去,刀手多半遭了殃,剩下的人几乎是崩溃的。 逃,要了命也要逃。眼前那五千不断喷出箭矢的人,都是魔鬼!有了这等逃生意志,所有兵卒坐筏子,游泳,竟然逃回去了一千人。 高封面色冷峻,第一战,断红尘胜!歼灭二千人! 吃了这个大闷亏, 高封手下的将领说什么也不肯听他的强渡了,要等大军前来,再上。高封只得下令扎寨,制作和调集船只。沿河上下,虽不便于大规模渡船,但还是有一些渔民的。一叶扁舟,也比临时平凑的筏子要好啊。 战报传到了高禅手里,他微微一笑,心里道:这个渤海王,不声不响灭我二千精兵,又不费吹灰之力大败数千奚族骑兵,渡口那里是他的地盘,岂是你个小老婆生的能轻易通过的? 只是,这个渤海王当底用的什么方法击退强渡的呢? 高禅不信他那个弟弟,却十分信任高句丽兵的战斗力。高禅也到了岸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强弩发挥的作用,不由得皱眉。 高句丽人手短了,没办法冲到对岸去,因为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对付强弩。 于是安营扎寨,从长计议。 断红尘这边,也扎起水寨。不止在岸边布置栅栏,还将箭塔和寨墙架势到了水面,像苗族的吊脚楼一般。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加强防御纵深,控制面积更大的水域。水寨如堡垒,大有画江为墙,万夫莫开的架势。 断红尘派出游骑兵沿江岸上下巡逻,晚上加派人手在水寨周围严密监视,防止高句丽人趁黑破坏绕道偷袭。只可惜,断红尘现在也抽不出手来进攻。 江水涛涛,两边的的人,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就这么相持着。 龙泉府内,渤海王宫。这些天来,除了奚族大使来的时候看见过一次宝琪兰公主,其余时间,连宝琪兰公主的婢女都见不到。 前几天奚族大使要和渤海交和,后来被徐清用“世子留守,不便涉外”的理由给暂时推辞了。就在这之后,再无声响,几天之后,奚族大使带着使团满意的走了,原因是两国的和平契约签订了。而且第二天,作为友好邻帮的渤海,也派出使团出访奚族。 在这使团里面,有佯装成下人的徐琪徐清和黄诗梅。 徐清要去大贺氏。 去大贺氏太危险,一个摸不准,就是生死两茫茫, 原本徐清想要一个人去的,可黄诗梅死死掐住他,非要陪着他一起去。 那时候劝也劝不通,徐清怒了,抱起来黄诗梅,横放在腿上,啪啪啪打着屁股骂道: “臭娘们儿,男人说的话都不听了?” “徐大哥,你打我我也要去,临走之前她们把你交给我,我不能让她们失望了。” 她们,自然指的是荀雪儿和小月。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徐清由怒气又转为温言:“诗梅,去那儿太危险,你要听话,带着徐琪……” “哦!对,徐琪……”黄诗梅恋恋不舍的从徐清的腿上下来,一溜烟儿跑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娇嫩的声音传来:“臭徐清,你竟然敢丢下我!” 这时徐清心道:“完了。”徐清从没有在两个女人的嘴下说过一个“不”。 瞪了一眼黄诗梅,只见她萌贱的一笑,走到徐清身边,在徐清耳边轻轻说:“徐大哥,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面对。不许你一个人耍威风……” “调皮……” “你要不要在打一下,来来来,快来……” “徐琪还在呢……” “徐琪,没你事儿了,出去出去……”js3v3 第七十六章 相持 第七十六章相持 古渡口两军相持,断红尘这边,水寨的防御一天比一天强,高句丽那边,也每天在研究破地之策,并且试探性的进攻了好几次。 第一次: 高禅经不住手下一些激进将领的请战,有一天夜雾起时,下令让一千人出击。谁知起夜雾的时候,断红尘派了游船在渡口外面巡逻,发现了高句丽突袭之后,悄悄打了暗号过来。断红尘等人有所准备,高句丽夜袭失败,折兵一千。 高禅下令,谁敢再言浪战,杀无赦。 第二次: 有人给高禅献上一策,可用厚木板安装在船头。一开始不拿出来,只当作是普通强渡。等到进去了弩箭射程,再一起把厚木板拿出来,全速冲锋,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高禅采纳了这一条建议,命令手下赶制这种五十张冲锋筏子。 照样是起夜雾的时候,五十张冲锋筏子下水了。五十张带木板的冲锋筏子,只可以乘坐五百刀斧手和几百浆手,倒是省去了盾牌手,换成了弓箭兵。高禅并不认为这几百人能扭转局面,只不过是想借着这几百人试一试这新冲锋舟的效果。照样碰到了巡逻游船,断红尘得知游船的报告之后,心里咦了一声,十分惊讶。不是说吃一堑长一智吗?这个高句丽人,脑子怎么长的,又来? 在战略上轻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断红尘虽佩服高句丽人的脑路清奇,但也没有放松警惕,还是把全营士兵叫了起来,结阵御敌。 不过这一次,断红尘还是吃了亏。 那些高句丽人,凭借着挡板的厉害,硬生生冲到了水寨近处。又依着木板,站在筏子上朝岸上射箭。 得亏是高句丽人少,不然这一次就要被攻破了。双方依着掩体对射,断红尘损失了三百余兵卒,高句丽人也损失了五百多。剩下的高句丽人,划着浆,飘然而去。 战后,双方主帅都向天长叹。 断红尘叹道:“我怎么就忘了把床弩搬过来呢?!” 高禅叹道:“唉,这一次应该全军出击的!”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双方引以为戒。断红尘把床弩搬到水寨最前面,日夜派人守候。高禅大造冲锋筏子,将他那岸边的树木砍个一光二净,剩下一些细小树木。再想要造筏子,就要去好十里开外寻林子了。 如此改正错误,第三次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床弩大破冲锋筏子,一支箭贯穿了木板之后,还可以捅死木板后面三四人。加上断红尘将弩箭都绑上可燃物,点燃之后再发射,这一下更是让挡板的功用显得鸡肋。 这一战,断红尘大胜,高禅损失六千人马。三万出征,还没到人家地盘,就已经损失了近万人。一比六,现在就变成了一比四。敌军没什么损失,关键是还完全没有破地之策。 高元在都城里听到战报之后,气得两天吃不下饭。发了王诏骂他这个大儿子,有辱小天神的身份。 高禅痛定思痛,决定先巩固河这边的基础,也建立了一个攻守兼备的水寨。他想,就算这一次没打下高丽,也能在这里钉下一颗钉子,以后再来。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鸭绿江两岸重新变成冷战。 楚江齐泰留守龙泉府,徐清一行人跟着出访奚族的使团一路往北,由于现在的奚族和渤海是“友邻”,到了奚族地盘之后,受到了奚族当局的高度重视。沿途一路都有护卫,当然,有可能也是监视。 到达目的地后,徐清带着一大一小两个调皮女悄悄脱离队伍,按照暗河探索安排好了的路线前往大贺氏部族。 大贺氏,是个草原部落联盟,满族分为好几个“旗”差不多,大贺氏分为许多“部”。其中最大的部,是耶律白现在控制住了的丹部。丹部人口最多,牛羊最壮,影响力比其他几个部加起来还要大。久而久之,就成了大贺氏里的领头羊。 也不知耶律白用了些什么手段,竟然将丹部的人治得服服帖帖的,他的命令,没人敢不从。不仅如此,整个大贺氏在丹部的带领下,拧成了一股绳。 大贺氏在的草原不算水土丰美,也算不上鸟不拉屎。只是南边的奚族、西面的突厥所在的地方都比他要强。只不过奚族人口少,故而比大贺氏要弱许多。。 由于先天水土上的劣势,大贺氏的实力一直走的下坡路,就比起旁边各种部落越来越不行了。在争夺水草的时候,也渐渐落于下风。 等到耶律白控制了大贺氏之后,攥紧了拳头,便开始了反击。 草原上,一个巨人站起来了。 前不久,探子打听到奚族人在渤海人面前吃了大亏,数千骑兵被剿灭。耶律白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趁你病,要你命。 耶律白出兵灭了奚族旁边几个附庸部落,还拉拢了一些中立的小部落。 奚族大恐,把能联合的联合起来,能停战的全停战,前不久出使渤海就是为了这个。 奚族人求活,大贺氏求崛起。两个民族,都在进行一个不得不进行的战争。站在旁边,可以说话不腰疼的说: “此战不义,战争血腥,发动战争的都是暴徒! 可要是站在两个民族里面看,这一场战争就是伟大的,都将被胜利者永远歌颂。不能不歌颂,只有胜利才是永远伟大的,而道义不一定。 经过几天紧赶慢赶,徐清一行人总算到了大贺氏地盘。怎样联系到耶律白,徐清还没想到好办法。在草原上也不敢闲逛,这个时候奚族和大贺氏正在打仗,说不准就把徐清当成了奸细。 一天,众人吃饭的时候,杨成忽然咦了一声,问道: “主公,你这盐带了多少?” “一大袋呢,懒的分……” “我有办法了!” “你是说,这盐……” 盐在塞外几乎是硬通货,更别说是徐清的这种精盐了。钱能通鬼神,甭管关内塞外,这话倒是一点不错。十斤,半袋盐送出去,徐清就得了一个老丹部人作为向导。有这位老丹部人的带领,徐清一行总算不要提心吊胆了。 盐送给了向导?不可能的,向导连盐末子都见不着。盐是送给了领导的。除了一个免费向导,徐清还得到了小部头子的引荐,有了他的引荐,便可以有机会“觐见”大汗。当然,这也有徐清自称渤海使者的原因。 预料之中的事,徐清见到了耶律白。 汗帐里,耶律白一个人吃饭,手拿半只羊腿,架在火上烤。羊腿没有割碎,很难整治烤熟。于是每烤熟一点,耶律白就用小刀割下来吃一口。羊肉香脆脆,黄油油的。 一口羊肉一口酒,天气有些热,炭火烤肉,更是让耶律白汗流浃背。这时外面有人报: “渤海国使者请求面见大汗!” “渤海国?”耶律白头也不抬,割了一块半生不熟带着丝丝血迹的羊肉,沾了沾盐,送入口中:“奚族人南面那个渤海国?” “是……” “让人进来,你自己去领二十马鞭吧。” “啊?”卫士惊讶,心里问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你应该说一个自称渤海使者的人要见我,别人说是使者,你难道就认为他是使者?”耶律白吃着羊肉解释道。 卫士点点头,恍然大悟,也爽快,抱拳出去领鞭子了。领导肯骂人,那才是最该欢的。当然,他们说话都是用的大贺氏的语言。 不久,徐清一个人进来了。黄诗梅她们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进来了,全让杨成杨信守着呢。 徐清踏步而进,看这汗帐只有耶律白一个人,打量了他几眼,准备说话的。奈何耶律白不肯看他,只低着头吃肉。就这样,耶律白不看徐清,徐清也不理耶律白,一个站着微微笑,一个坐着大口吃。 半盏茶功夫,徐清笑了一笑,耶律白才抬头:“哼,忍不住了吧?敢在本汗面前装!咦?” “你是……” “恩人!” 耶律白脸色从不屑,到不信,到惊讶,到惊喜,比川剧还好看。 徐清摇摇头笑着道: “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耶律白把羊腿扔到一边,往身上抹抹嘴,站起来道:“哪里能不记得恩人,恩人,请受我一拜!” 徐清忙道:“哎,起来起来,这里你可是大汗,不该对我行礼的……” 耶律白止住大礼,抱了一拳,然后朝帐外用一种徐清听不懂的语言吼道:“来人,来人,杀牛杀羊,今天本汗要大摆筵席!” 徐清刚要说话,耶律白又抱住徐清道:“恩人啊,我不管你为啥子到这里来,先吃好玩好。” 说完,耶律白自己出去了,留下欲言又止的徐清。宴会上,耶律白又说,今日迎接徐清,有敢说正事的,杀。然后演了一段大破奚族的草原舞,还有真的奚族人作为奴隶,给筵席上的宾客送吃食酒料。 徐清想提出的事,再一次被憋了回去。 晚上,一个打奚族女子送了过来,没错,就是一打,说是要伺候徐清休息。徐清拒绝了,此时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敢言正事者杀了。 耶律白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者说他揣着糊涂,自以为明白,然后继续装糊涂。 病了,唉 第七十七章 撑不住了 第七十七章 撑不住了 把奚族女子全赶了出去之后,一个人躺着睡下,但久久难以入睡。 耶律白在筵席上大演破奚族之舞,又是让奚族奴隶上菜倒酒,完了还让奚族女子服侍徐清睡觉。这么麻烦的事坐下来,无非是想和徐清说一句:“你看,我和奚族势不两立,吃他的牛,喝他的酒,用他的人,睡他的女子,如此快活。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还是要继续打奚族。” 原因是,耶律白把徐清当作成了奚族人请来的说客。 也对,上一次徐清和耶律白相遇,乃是在草原上,徐清当时是扮成了商人的,耶律白以为徐清是草原上的游商。 这一次奚族和大贺氏的战争,乃是大贺氏为了崛起而发动的。但是大贺氏一旦崛起了,奚族灭亡了,那在东部草原,和辽东这一个大圈子就会成为独一无二的霸主。 这一来,就会威胁到渤海等等小国家和小部落。这个道理,耶律白不是不懂的。 所以一看见徐清,他的脑海里就形成了一个回路: 徐清作为游商,再草原和关内四处跑,有一天,徐清无意中跑到了渤海附近。恰好听见了大贺氏和奚族开战的消息,而且渤海国也开始自危。此时,通过某种原因,渤海国国王知道了徐清和耶律白之间的关系,然后徐清自愿不自愿的当了使者,这次来,就是调节大贺氏和奚族直接的矛盾的。 有着救他一命的恩情,加上耶律白爬到现在这个地位,离不开徐清的指点。所以耶律白不好当面拒绝,只能旁敲侧击给徐清传递“停战不可能,再说不认人”的意思。 可是,徐清不是来劝架的啊。 徐清辗转反侧,心里道:“还要不要和他说正事?要是再说,他会不会一刀宰了我?”徐清缩了缩脖子,自觉脖子不够硬,经不住一刀的。 “那,回去?不行,这样回去太没面子了,我徐大地主,哪里有不捞点东西回去的道理,那太没原则了。” “再说一次,呃,不对我好像一次都还没说出口。对,就说一次,一次不行,咱赶点牛羊回去,对了,那几个奚族女子,也要带回去。” 第二天,徐清又去了。 到了汗帐里,看见不止耶律白一个人,还有许多大贺氏长老首领的也在。一口大锅煮着白水羊肉,大家的盘子里只有一搓白盐。耶律白看见了徐清,设下一座,给徐清端来一盘白盐道:“恩人,昨晚送去十个奚族女子,为何不用?” 徐清摇头道:“那女子太魁梧,又不好看,我不想要。”确实,昨晚十个奚族女子,没有178以下的。 帐内诸人都笑一笑,看来他们都听得懂汉人的话。 耶律白却长叹一声,看着徐清道:“恩人良苦,远涉江湖,为奚族作说客耶?” 徐清愕然,没想到耶律白主动说白了,他道:“吾闻足下在此富贵,特来叙旧,奈何疑我作说客也?” 耶律白笑道:“我知道汉人里头有师旷一人,我虽不及师旷之聪,闻弦歌而知雅意。” 徐清听了微微佩服,一个塞外的人,对汉人经典拈手便来。徐清思考一下,装作生气的样子:“足下待故人如此,便请告退。” 耶律白这时笑着挽住徐清的手臂道:“我但恐恩人为奚族作说客耳,既无此心,何速去也?”遂又三让徐清坐定,让帐中诸人都与徐清相见。 徐清看那诸人各穿锦,披银铠,分两行而坐。耶律白都教相见毕,就列于两旁而坐,又端来各种吃食,奏军中得胜之乐,轮换行酒,竟然又要和昨天一样,大摆筵席。 少饮便醉,耶律白告众人道:“此人我恩人也也,虽从渤海到此,却不是奚族说客,公等勿疑。” 又解腰间佩剑递给帐中一人道:“你佩我剑作监酒,今日宴饮,但叙朋友交情;如有提起奚族与我军旅之事者,即斩之。” 那人应诺,按剑坐于席上。徐清惊愕:怎么又来昨天那套?不过徐清心里想,现在人多,就算他不是劝架的,他自己想说的那件事也不便提出。于是不再多言,和大家吃酒吃肉。 耶律白曰:“我自领军以来,滴酒不饮。昨日见了故人,大醉一场,今日又无疑忌,当再饮一醉。”说罢,大笑畅饮。 座上觥筹交错。喝至半酣,耶律白携徐清手,抛下帐中的其他人,同步出帐外。 帐外,有左右军士,皆全装贯戴,持刀弓而立。 耶律白道:“我大贺氏的军士,颇雄壮否?” 徐清说:“真熊虎之士也。” 耶律白又引徐清到帐后一望,牛羊满栏,膘肥体壮,粮草堆如山积。耶律白问到:“吾之粮草,颇足备否?” 徐清答到:“兵精粮足,名不虚传。”徐清现在知道了,耶律白这是对他秀肌肉呢。他心里也好笑,我就这么想劝架的吗? 耶律白佯醉大笑曰:“想当初我流浪草原之时,不曾望有今日。” 徐清笑道:“以你的高才,就这个程度,实不算为过。” 耶律白牵着徐清的手道:“按你们汉人的说法,大丈夫在这人世间,遇壮志当酬,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假使苏秦、张仪、陆贾、郦生复出,口似悬河,舌如利刃,安能动我心哉?” 言罢大笑。 “可惜啊可惜,你这些话若是说给了说客听,说不定能吓破说客的胆子,可是说给我听嘛,我便愈加想要实现来此的目的。” “哦?此话怎讲?” —————————— 古渡口边,两军相持已经十天了。平静相持的背后,是双方都在为下一次大战做所有能做的准备。 却说上次高句丽人兵败,高元气不过,打听到了败战原因之后,寻遍国库。找出来当年隋军留下来的弩,这弩虽已经朽锈了不少,但仍然能用。射程大概也比得上断红尘这强弩的三分之二,之前高句丽人不知道这弩箭的厉害,故而一直将他放在库房里没动。 断红尘除了制作弩箭,加固水寨之外,还做了一个大工程。 十日之内,断红尘这边的堤岸,已经筑成了二十余座十余丈的土山。 这二十余座土山,有如二十个高大力士一般把守在河流一侧。高句丽人就算攻上了河岸,也还要进行攻山之战。 高禅有了弩箭的装备,练弩手五千,连筏子于一体,操练几天,便下水来找断红尘战。弩手下水之后,又有三千步兵紧随其后。 这一次,高禅要一雪前耻。 三通鼓罢,高禅金盔金甲,锦袍玉带,立于一艘赶制出来的有篷船上,这次,他要亲自下水指挥战斗,左右排列诸将,各持兵器,前后拥卫。旌旗节钺,甚是严整。 高禅以鞭指五千弩手到:“吾乃天神下凡,昨夜作法请福,尔等心里默念天神保佑,便可刀枪不入,去吧,二郎们!” 大战往往是不经意之间就来临的。 五千弩手乘筏子在前,先缓缓接近,行至射程内,便和断红尘对射。断红尘手里的兵,借着土山居高临下,又有水寨作为掩护,伤亡比高句丽人小得多。可是即使是这样,断红尘也赔不起。他叫弩兵们尽量躲起来射击,可这样一来,弩兵们的射击就收到了很大的影响。 断红尘这边的弩矢渐渐稀疏,只有十台床弩还在不断迸发着强大恐怖的力量。一张筏子一旦被床弩射中,那必然是漏水沉江的下场。 高禅下令,所有人强渡登岸。八千余人,齐齐冲向断红尘这边的河岸。弩手射箭,压制断红尘这边,步兵往死里划船。 转眼之间,第一艘船靠了岸,上面的人冲上来,又马上被弩箭射死。此时,由于要安排刀手护阵,断红尘这边人手愈加捉襟见肘。 此时,高禅看向一旁,心道:怎么还不出现?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飞至断红尘的身边,骑兵翻身而下:“王上,河的上游出现不明数量的高句丽人!” 上游?! 断红尘大惊,上游不是有斥候侦探吗,怎么无缘无故就出现了一群敌人?断红尘心里虽惊讶,却没乱了方寸,他对骑兵道:“再探!” 骑兵翻身上马,又是一溜烟有了。 先不管斥候的事,高句丽人渡河而来,人数必少,骑兵必无。断红尘心里如此想到,马上,他把骑兵全都叫过来,尽数奔袭上游而来的敌军。 做完这些,断红尘再看河岸战场,又是一惊。高句丽人,全都上岸了! 先前双方对射之时,断红尘这边损失几百人,高句丽人丢了二千多性命。如今上了岸,断红尘部队依着土山,和水寨的优势,暂时还和高句丽人战个不分上下。 可是,高句丽人还有五六千,断红尘手里调去了骑兵,只剩下了三千多步兵了。近战,没有什么优势,无非是一换一的死亡。唯一的优势,那就是人数,人多,就能拼赢! 眼看着,双方又有千人死去,断红尘生了退意。 高禅看着对岸的战况,不由得嘴角上扬:“在实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是蝼蚁,何况,掌握实力的人,也有阴谋诡计!” “报!下游也有敌军靠近!” 第七十八章 口头协议 第七十八章 口头协议 土山、水寨上,燃起熊熊大火,断红尘用了最后的必杀技! 一路正兵,二路奇兵,这是高禅所拿出来的实力和他所说的诡计。二路奇兵,分别从上游和下游进攻。一千兵卒,一分为十,靠着渔船在水流稍缓的地方,每天送一点点,第一批送过去后,或击杀巡逻斥候,或隐藏于山林,故而没有被断红尘发现。 一路偷袭的,断红尘还有几百骑兵过去,打了个大胜。可,第二路偷袭的奇兵来时,断红尘毫不犹豫选择了撤退。 并且在水寨之上,原来驻扎的军营里面放了许多易燃之物,关闭所有门闸,一减缓敌军的速度。几十骑兵断后,用火弩箭将军营点燃。 大火冲天! 断红尘以步骑二千人,退守无名小山。 高禅占领古渡口,剩余兵力还有一万四,留二千人守渡口,二千人护粮道。剩下一万人紧追着断红尘,晚上,成功包围了那一座无名小山。 两千对一万,情势再一次急转直下。上山之前,断红尘估计过情况。如果直接退回龙泉府,那么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做了。而且,无论成败,龙泉府以东的土地将再无渤海人回归之日。 哪怕是用牙齿,也要将高句丽人钉在这里。断红尘分出一队骑兵回龙泉报信,那里还有二千徐清的兵,还有好几万渤海臣民!他们,能够轻松组建起来几千上万民兵! 断红尘不知道,徐清已经离开龙泉去了大贺氏,也不知道,龙泉府,渤海国内几乎所有豪右大族都悄悄的写信去了高句丽军营内以求自保。 卖国求荣。 徐清离开之时留下一句话:“断红尘若败,先杀城内豪右,再号召渤海旧民,合着那带过来剩下的二千州兵,或许还能扳回一成。” 可现在,断红尘要败不败,正是半败之时该怎么办? 楚江齐泰为难了。最后,在和暗河将军府一起协商之下决定先控制豪右大族,再将豪右家的私兵没收,加上征收的民兵,和一千州兵,集齐三千人部队出征防御。 豪右家主被控制了,那些私兵也不敢不从,民兵可以充数,州兵算是中流砥柱。这样三千人,还是颇有战斗力的。至少,比得上高句丽人两千。如果和断红尘两面夹击,还是有可能改变局势的。不说胜利,至少可以将国君救出来不是? 无名小山上,由于大家撤得匆忙,没带粮草,好在上山还有一眼泉水。第一天,还能打打猎,吃吃野菜,第二天山上就只剩下虫子了,断红尘下令杀马充饥。六百匹马,没有草料,不杀也会被饿死。一天几十匹,也能坚持一会儿。比起马匹,维持现在的士气最为重要。 只要援军来得及时,连马都不用杀太多。断红尘在等援兵,只求高句丽人不要过早进攻。事实上,高句丽人也是想要消耗一下断红尘士气再攻山的。可是,就在这等候的时间里,高句丽人又内斗起来了。 —————————— 徐清淡淡地说:“我是来联合你的!” 耶律白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疑惑不解道:“联合?” “没错,联合你一起剿灭奚族,平分奚族土地。” “嘶……”耶律白围着徐清转了一圈,打量得仔仔细细,心道,难不成我认错人了? 再三验明徐清正身之后,他问道:“渤海国和恩人有何关系?” “唔,这么说吧,渤海王是我拜把子兄弟,他女儿是我妹妹,将来是我四老婆。” “这是什么关系……” “这么跟你说吧,一家人的关系。” “这倒是为难了……”耶律白说道:“没想到恩人和渤海国之间有如此关系,唉……” “怎么?你是不是想的灭了奚族之后,一起把渤海给吞了?” 耶律白现在“醉意”全消:“说实话,不止我这么想,部落里的人,全都这么想,奈何,奈何?” 徐清心里暗骂,这就是拐着弯的问:你小子有什么能打动我的吗? 徐清道:“我猜,大贺氏和奚族的战斗中都是你丹部冲锋在前吧?” “没错,那又如何?” “如何?你想,奚族虽稍弱于你大贺氏,可等你丹部和奚族大战之后,你丹部会出现什么情况?” 耶律白陷入沉思:“我丹部必然实力大减……” “然也,待你丹部实力大减,你认为大贺氏还能像现在这么团结吗?不团结的后果,又是什么?” “这……他们……” “他们会想尽办法逃避战斗保存实力,等到战后各自瓜分胜利!” 耶律白不说话,他知道大贺氏能止住下滑的趋势,就是因为丹部强有力的手腕,徐清继续说:“而且,就算他们都不玩小心思,你大贺氏吞了奚族,突厥人能看着你做大?” “到时候,渤海经不住你大贺氏的进攻,投靠高句丽,在南面攻你,突厥人在西面打你,大贺氏有希望赢否?” 耶律白长叹一声:“唉,战后的大贺氏定是虚弱,完全没有可能抵御两路强兵……” “如果,战后的大贺氏没有大弱呢?” “怎么可能?” “若是有人背后偷袭,就有可能。” 耶律白低着头在心里使劲计算着得失,考虑过其他部和突厥人的威胁之后,他吞了吞口水:“要是渤海人条件合理,多一个背后偷袭的助手,倒也不错。” “两个条件,其一,战后共分奚族……” “不可能!奚族是我们打下来的,渤海人不过协助罢了,为什么要和你平分?” “你听清楚了,是共分,不是平分,别说你不愿意平分了,就是平分,渤海也吃不下那么大只羊!” “共分?分多少?” “男子三千,马五千,牛羊二八分。而且,你可以对外人多讲一些,其差下的、暗里的,全部送入你丹部。” 耶律白对此不置可否:“那第二个条件呢?” “借我三千骑兵,以拒高句丽!” “哦,我说渤海怎么出这么一个计策呢!”耶律白一哂:“渤海国自身难保,拿什么东西支援我族?” “你应该听说了,渤海凭借几千步兵一举击破奚族数千骑兵吧?” 耶律白凛然,他不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而决定出兵奚族的吗? 一个时辰之后,徐清和耶律白面色红润的回到了汗帐。此时的众人都已经吃饱喝足,个别消化能力好的,已经又开始感觉肚子里头空空了。见耶律白回来,自知“商量的事”已经有了结果,一个个伸着头看着。 的确,两个人经过一个时辰的唇枪舌剑,达成了以下协议: 大贺氏借兵三千给徐清,换取徐清三千神弩兵(徐清瞎掰的)在一定时候夹击大贺氏。 三千骑兵即可启程,在草原和荒漠的边界行走,三天之内到达渤海,五天之内参与战斗。 战后,奚族的地盘渤海得四分之一,俘虏的奴隶三分之一,牛羊马均分(实际上渤海得四分之一)。如此一来,大贺氏就不算独霸奚族,更不算独霸东亚,突厥人的警惕性就会大大下降。至于等大贺氏消化好了奚族之后会不会反过头来对付渤海,那就不是徐清能考虑的事了。这张协议,没什么书面的,全靠着徐清和耶律白的相互信任。想遵守,自然就遵守了,不想遵守,把协议刻在石头上也没用。 有人问了,既然大贺氏骑兵能绕道前往渤海,为什么不直接分兵两处,一个绕到后面直接偷袭呢? 其一,大贺氏的实力不比奚族强太多,分兵的话太过凶险,反而能让奚族各个击破。只分出去三千人的话,不会造成实力减弱。其二,三千骑兵分出去,只是骑兵的战斗力,即便是偷袭,也对奚族造不成太大的伤害,实在鸡肋。而徐清手里的强弩兵,哪就不同了,那可是大破骑兵的利器呢! 做完这些的时候,正好是断红尘败退之前的第二天,两军正在对峙之时。 离开之时,众部首领都来和徐清送行,送了些精致的皮毛衣服。可这天气太热,穿一件衣服都流汗,送这么多毛皮大衣做甚?徐清幽怨的回望一眼,那些草原汉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草原上,能送出来的贵重物品也只有这些了。 看到这个,徐清心中释然,那两件纯色狐裘还是不错的。这可是真货,不是化工纺织品,走在路上拿着狐裘欣赏,爱不释手。 “嗷呜!” 徐清刚回自己一行人驻扎的地方,一大一小两只“老虎”扑了过来,黄诗梅和徐琪一人抱着徐清的一只手,张嘴就开咬。吓得徐清拿两件狐裘作挡,却听见: “咦?这衣服好漂亮!” “还算徐清有点良心,不过这衣服这么大,我怎么穿啊!” 转眼间,两件狐裘已经到了黄诗梅徐琪手里,她们拿着狐裘不住的比划,那个嫌衣服大的,自然是徐琪。 徐琪发现了不对,把狐裘交给黄诗梅,重新做势一扑,被徐清捉住:“你个你听,当真属狗的!” 徐琪咬牙切齿:“哼!我的礼物呢?” 徐清眨眨眼,徐琪顿时欣喜地松开徐清,看他神秘的往怀里一摸:“小狗狗,这一颗草原狼王的牙齿就送你辟邪吧!” 第七十九章 突围又被围 第七十九章 突围又被围 话说楚江领着临时凑齐的三千兵士运动到了无名小山周围,派人侦探到了围山部队的情况,离开三十里驻扎下来。楚江知道此时进攻无非是多死这几个人罢了,对结果的影响不大。若是等高句丽人攻山的时候再行偷袭取得的惊敌效果将是现在的数倍。 何况,高句丽人现在内斗正酣。 老大提防老二已久,老二觊觎老大也有许多时日。上一次过河大战,老二手里的兵马被打得只剩下一千余人,这一下他觉得不好玩了,提出让老大高禅分兵给他。 高禅岂能答应? 他手里兵也不多了,从国内带出来两万人马,等过了河只剩下了一万不到。老大让老三守粮道,守渡口,这才剩下一大笔数目的兵卒。别说老二兵少不会分兵,就是老二成了光杆司令,他也不会分兵给他啊。 现在围在无名小山周围的三兄弟兵力情况是:老大七千,老二一千,老三两千。 高禅不肯给兵,高封就不肯给粮。他第一次强渡渡口的时候大败而归,消息传到都城,他的母亲就在高元耳边吹风,让高封掌管了全军粮草。粮道虽然是老三高琮把守,但随军粮仓却是高封管理。高封不给粮,全军就得饿着。 不给粮,好吧,不过是随军粮仓嘛,等后面送粮来了,我直接扣下不就得了?高禅如此想。可当他去和高琮通气的时候,却吃了闭门羹,高琮装病不见。 看样子,老二老三联合起来了!高禅心中大惊,安慰性的分出去一千人马给高封,恢复军粮供应。那送出去的一千人也不简单,他们都是非常拥护高禅的,虽到了高封手下,但只要高禅一声令下,他们还是听从高禅的。 内斗之事,暂时缓解了,高封高琮各守一面,高禅自守两面。这次他发誓不会再放过断红尘了,要一战剿灭他! 无名小山,夜黑风高,一个人影在树木之间闪动。这个人,正式被围住的主角——断红尘。断红尘手持一把用黑布缠住的钢刀,着一身全黑的夜行衣,穿行在丛林之间如履平地。 鬼魅一般! 不一会儿,断红尘就已经跳徐无声无响地跳出了高句丽人的包围圈。别忘了,断红尘可是暗河里面武术最高之人! 断红尘估摸着援兵应该到了附近,他独自跳出包围圈,不为别的,就为了联系到援兵。 一口气跑出二十里,天一蒙蒙亮,断红尘迅速发出了信号——三束黑烟从一片原始丛林里冲天而上。 这束黑烟,周遭十里之内的人肯定会看到。当然,援兵会看到,高句丽人一样会看到。不过现在已经跑出来二十里路了,高句丽人的斥候不会插那么远吧? 黑烟,楚江收到了。三炷香的时间,他的人在冒黑烟地方之外五里的地方找到了断红尘。 引他到密处见面: “渤海王……”楚江行了军礼,却不执着臣礼。 断红尘不计较,摆摆手:“楚将军多礼了,这次狼狈来此,只为了请楚将军助我一臂之力。”楚江是徐清的将,断红尘指挥不动的,只能请求。 楚江道:“唔……渤海王乃我主公之兄弟,要是渤海王有难,在下必要护你周全,可如今渤海王完好无损,在下恐怕……” “楚将军,我死死不足惜,奈何手中二千余将士有家之人,不能在此送命啊!”断红尘有些激动。 “渤海王,我手下人的性命,也是性命!”楚江义正言辞地道,他带过来的兵,还有一千沧州州兵呢。 “楚将军,我有一计,可以轻轻松松接了围,然后我俩合兵一处,高句丽人必不敢动,到时候护得渤海一国百姓周全,渤海国定要子子孙孙念你的好……”断红尘这话说得真情流露,难得一见他如此放低姿态求人。楚江长叹一口气,眼睛里一丝狡黠闪过,刚才他是试探断红尘呢。 “既然如此,渤海王不如将妙计告诉在下……” “明天凌晨……高封……” 断红尘说了如此如此,晚上趁着夜色又潜了回去。然后,楚江、断红尘双双准备妥当军马。 断红尘和楚江说的是明天凌晨从一面突围,而这一面,选的是最弱的高封一面。 凌晨之时,军士皆束草负薪,人衔枚,马勒口,一号角声远远传去,无数人影现了出来。 高封于睡梦之中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军号,然后就是四周嘈杂,又隐隐约约看见有火把闪动,继而有人在他帐外说道:“这里就是将军大帐,我告诉你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完了,有夜袭!”高封翻身起来,却发现刀不在身边,铠甲也不在身边,现在他想收回对那些枕戈待旦的人的嘲笑了。 赤着脚寻刀之时,帐外已经冲进来许多兵士,一阵乱刀砍来,高封尸首异处。 断红尘在打高封营地时,感觉到一丝异样。那就是高封的营地比想象中要容易许多,如果事先知道,他肯定不会去找楚江,而是一个人带着兵就冲出去了。 楚江也纳闷,断红尘这计策也太灵了吧,说轻松,却还真的轻松,跟割麦子似的就没了。 二人合兵一处,正打算烧了高封营地的时候,一伙高句丽人,大喊大叫从山里面冲出来。 有埋伏,难怪这么轻松拿下了营地。为避免伤亡过大,阻止兵力边战边退。 撤退之时,只觉得追击人越来越少,难道不是埋伏? 追兵全部渐渐消失,已经从凌晨到了上午,将士劳累,断红尘和楚江一合计,选了在一处地方暂时驻扎下,正想该往各处去的时候,太阳下面,出现了大批军队。 往四周看,都是高句丽人!这才是真正的伏兵…… 断红尘的计策,被高禅估计到了。此时,高禅已经将后方粮道,渡口的兵全部抽调了上来,并且将高封先前分到的一千人悄悄撤走。如此一来,断红尘和楚江才感觉到了攻打高封营地特别容易。 那撤走的一千人也没远走,埋伏在周围,等断红尘攻下营地,就虚张声势冒出来,起到驱赶猎物的作用。断红尘按照高禅的计划走了一路…… 高禅不选择早点动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借断红尘的手把高封干掉。 “该死,我断红尘居然被这么个毛头小子算计了!”对于断红尘来说,这一次不仅没跳出包围,反而惹到了一身骚,可谓大吃一亏。杀了高元的儿子,谁知道老头子会做出什么激动的事? 那是远虑,现在管不着,要管的,是眼前的燃眉之急。 加上粮道的兵,渡口的兵,又把老三高琮的兵抢了过来,高禅手里又有了一万多兵力。断红尘和楚江手里,却拢共只有五千人。一比二,又没有兵种优势的情况下,断红尘这边,必败无疑。 高禅久久不进攻,只派人远远查看,看着高高上升的大太阳,他不由得眉开眼笑。 晒吧,晒吧,晒死一两个最好不过。 断红尘也意识到了,他选这里驻扎,只是为了休息一下,因为这里隐蔽性好就选了,却没有考虑水源等方面。 毒辣的太阳一晒,躲都没地方躲,军士们汗如雨下。喝完了一点点存水之后,没有水补充,口干舌燥,越来越没力气士气大降! 唉,真是一步错,步步难啊。 忽的楚江凑过来,拿了一个竹筒递给断红尘。断红尘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喝,楚江却道:“你看看这水……” 断红尘往竹筒里一看,咦?这水能喝吗?泥巴水啊…… 的确,这竹筒里的水十分混浊,放在平日里,洗衣都嫌她脏。断红尘喝了一口,发现这水,清凉清凉的,井水? 哪里来的井?! 断红尘一看楚江的兵,发现他们虽然也坐的七零八落,打了败仗似的,可看面色却没发现精神萎靡。有猫腻! 仔细看去,只见楚江手下的兵,正在悄悄地用一把短铲在掘土。掘出来的土,又不动声色的运了出来,刚好被坐的七零八落的人挡住了。 他们在临时挖井…… 断红尘激动地看了一眼楚江,又埋怨地到:“好小子,你喝饱了才送给我来!” 说完,断红尘也不给楚江辩解的机会,急匆匆去其他士兵也按这个法子挖井去了。 有了对水的渴望,大家十分配合,一个人出两个人的力,迅速挖了不少。 挖的井不深,有的没水,有水的也少,但总算能让大部分人喝上一小口。随着时间的移动,井慢慢地加深,水也慢慢的浸出来。 不会被天气打败了,那又怎么抵御一万装备精良且士气高昂的高句丽人呢。 驻扎得匆忙,防御工事几乎没有,全靠人拼,除了弩箭稍有优势,其他的没优势。而且,在陆地上,步兵可以灵活的使用盾牌抵挡弩箭,弩箭有什么用? 下午,太阳稍弱了,却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高句丽人动了。一排排的步兵,高举厚盾,齐齐整整合拢过来! 断红尘迅速结圆形阵,准备迎接这生死一战! 高句丽人一步步接近,断红尘似乎都能听见高句丽人的笑声了! 远处的空气突然颤动起来: “噔噔噔……” “乌拉乌拉~” 2017/10/29 7:36:33|44295486 第八十章 一条大河 第八十章一条大河 “乌拉乌拉!” “断红尘,爷来救你啦!”徐清乘一匹跑得飞快的草原马,在紧握缰绳之余吼了一句,结果差点人仰马翻。没办法,这草原马太猛了!徐清平日里骑普通马,都只敢让马小跑的,可现在为了跟上部队,只能“狂踩油门”了。 “乌拉!”接近了高句丽人,大贺氏骑兵迅速拉弓射箭,切着高句丽人包围圈的外围闪过。高句丽人也有弩箭,奈何没有三排线阵的辅助,弩箭根本发挥不出力量,忙拿出盾牌抵挡。 绕了一大圈,高句丽人阵型便散乱了。 断红尘见此,圆形阵变为箭矢冲锋阵,找准了高禅所在一面冲了过去。此阵形状像箭矢,故而得名箭矢冲锋阵。其长处在于,冲锋的时候不会影响到部队里的弓弩手发挥作用。 一边射,一边跑,直冲到高禅面前。 阵型大乱,高禅喝令手下将领捉稳兵马,奈何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眨眼之间断红尘和楚江的五千人已经冲到了眼前。 外有骑兵不断袭扰,每绕着跑一圈,就会有数百高丽人死亡。里面断红尘越来越近,也在不断用弩箭射击,每让他们前进一步,也有数百高丽人要死去。高句丽人虽然也有反击,但却收效甚微,高禅慌了! 兵败如山倒…… 高禅壁虎断尾,带着兵如落叶一般散去,狂逃十几里,回到了古渡口。回到古渡口时,高禅手里只有一千余人了。这一下,轮到了高禅烧毁所有船只阻止别人渡河了。 “吁”徐清止住马匹,胃里翻江倒海,滚下来马背,倒在一边狂吐。 大家追了一阵渤海人,杀个爽快,退了回来。楚江扎一营,断红尘扎一营,大贺氏人也扎一营,三营互相远离。 断红尘和楚江在一处小坡上找到了半死不活的徐清,扶起了他道:“徐清,这数千骑兵,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徐清缓了缓劲:“再也不飙车了……” “什么?” “哦哦,我说,这些骑兵都是从大贺氏借过来的。” “大贺氏怎么会无故借兵?前些日子你说的是和奚族交和吗?” 看断红尘一脸不解,徐清晃了晃头,以便清醒一下:“啧啧,你有所不知……” 徐清就将这些天如何结交奚族,如何去大贺氏借兵,又达成了什么什么协议,一一的对断红尘道来。说清楚这些话,断红尘感慨不已,又忧心忡忡:“那。大贺氏会不会借此机会对我渤海下手?” “会,但三年之内不会动手,他需要防备突厥人黄雀在后。” 楚江道:“要是这三千骑兵趁机发难,控制住我们,而不吞并怎么办?” 徐清眼睛一眯,心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 徐清指着断红尘道:“他手里不是有弩兵吗?要是这样被大贺氏人控制了,他就不是断红尘了。” 断红尘笑了笑,认可了徐清的话。 “哦,对了……”楚江想起一件事:“主公,高禅仓惶逃走,他帐里的东西没来得及带走,我发现了这个……” 说着,楚江从宽大的铠甲掏出来一叠信件。徐清挑一个看了看,冷笑一声,交给了断红尘。断红尘面色冷峻:“好好好,我就知道这群吃里扒外的” 三人商量半天,决定让断红尘带兵北上,利用弩兵之利突袭奚族人。徐清带着骑兵和楚江手下一千州兵,接近古渡口,防御高句丽人贼心不死再次进犯。 古渡口: 高禅大败而归,兵将全损,兄弟又被杀,重重打击让他一病不起。虽然兄弟被杀,他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可那是在胜利的情况之下,而如今,只能等着高封他母亲大发雷霆找他这个主帅算账了。 “咳咳咳……高琮呢,高琮呢?”高禅头上放着湿手巾,面色苍白,嘴唇没了丝毫血色。 “大哥……”高琮走进高禅帐中,脸色一如前时平静。 “三弟啊,我,怕是不行了……”高禅气若游丝,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他还是坚持说道:“我母后死了,如今兵将也赔光了,父亲为了维持体面,恐怕不会认我这个儿子了……” “父亲?”高琮笑了笑,父亲是百姓家里才有的温馨称呼,王族,哪里有什么父亲?高琮继续道:“父王他不会那么狠心的……” 高禅眼睛转了一下,有了一丝活力,他看着高琮道:“你是说我就狠心喽?你还是怪我坑杀了你二哥吧?” 高琮低着头不说话,高禅又道:“这不好吗?你二哥死了,我也这副德行了,不就正好让你捡了……” “住口!不要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人!”高琮大怒:“你还记不记得,七八年前,我们都不过十几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三兄弟多幸福!” “那些年,你带着我们撒丫子跑,你教我们骑马,你教我们练剑!” “隋军打过来了,你带着我们躲在被子里说:我保护你们的,我是你们大哥!。” “那个疼爱弟弟的大哥去哪里了?” “那个说要保护我们的大哥去哪里了?” “八年啊,当初的你,亲手把自己弟弟给设计死了!” 高琮连声诘问,高禅眼睛微微湿润了,陷入了回忆。高琮继续道:“你以为我稀罕狗屁王位?我稀罕的是兄弟之情!” 高禅回过神来,嘴唇微动:“三弟啊,是我错了……” 不过转瞬,高禅又道:“不过三弟,大哥做的事,你不懂,你不会理解的,因为你是老三!” 高句丽王位继承从长,但也有从宠的例子,所以王位不是传给高禅,那就肯定是高封,只要不出意外,断不会是到高琮手里。 “你不会懂得,不会懂的……”高禅不断重复这句话,然后道:“三弟,大哥不后悔!” “到了那个世界,我再去向二弟赔罪,只希望在那个世界,再不会让我们兄弟相争了!” 高琮不感冒,冷冷地问:“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说这些废话的吧?” “父王,不,父亲,他身边那些人,每日奉承他是什么天神,他老了,糊涂了……”高禅道:“我死之后,他必定会提兵亲征,务必劝住父亲。” “此事,我自然知晓利害,只是依着父亲的性子,我是劝不住的。” “渤海人,我们是打不过的,守住这个渡口,先将新罗百济除掉,到那时,我们才能打的过他们!”高禅话到这里,忽觉胸腔内气血大动,呼吸甚艰,他知道自然是天命到了。高禅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急忙对高琮说道: “若是劝不住父亲,就杀了他!保我高句丽人的昌盛才是大事!” 高琮诧异了一下,确定了高禅断气了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高禅,亡。高琮接管兵马,上报军情。高元老头子大怒,准备调集重兵亲征。高琮上书劝,高元驳斥高琮:“我之大不幸,汝曹之大幸!”如此反复,三劝三驳,高元差点没被这个“蠢”儿子气死。不久,高封的母亲绝望得自缢而亡,还一把火烧了王宫。高元受了大惊,也病得不轻,亲征之事就此搁置下来。 又过了几天,一封王诏过来,立高琮为王世子,统领全国兵马。高琮,成了半个高句丽王了。 这些天来,徐清将高句丽人留下的各类物资清理完毕,驻守在鸭绿江边。没办法,就是他想渡河去“将剩勇追穷寇”,也没办法去了。何况他手下的三千骑兵如果不能带马过河,那就还比不上高句丽人一个步兵哩,加上徐清不想用自己手下的州兵去送命,故而就在河岸驻扎防守了。 驻扎起来也不是白驻扎,徐清在河岸后面几里的地方找到了个流民自己建立的小村,只有几户人家。徐清找到这村之后,命手下带着俘虏的高丽人在这里开垦荒地,造了许多房屋,然后建造城堡。 在边界死守其实是最消耗资源的,而最好的守边,其实是开发。让边界能够自己供应自己一斗米,就能剩下大后方五斗。 徐清想在这里建造一个军民合一的边界堡垒。这个堡垒将来交给来此镇守的农民,农民战时为兵,平时务农。兵农结合,这是秦能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以一国战胜六国的重要保证。当然,这个堡垒也可以是监狱,所有被捉住的俘虏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劳改”。 对于现在的渤海来说,如果不能有效的建立战争体系,任何一场战争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特别是在徐清离开之后,渤海面临的挑战很大。 断红尘已经开拔前往奚族了,两面夹击之下,战胜的机率应该是比较大的。只要获得了那一大批人口物资,关键是在奚族人手里的奴隶,救出他们,也能给千疮百孔的渤海回红加蓝。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徐清立在河岸的土山上,看着这川流不息的鸭绿江,不自觉的哼唱起了这一首儿时便会的歌。 第八十一章 谁的臣? 第八十一章 谁的臣? 龙泉府王廷之上,外出已久的主人,终于重新回到了那个古朴却散发着无限威严与诱惑的王座上。王廷之中,跪满了一地,有的白发苍苍,有的年逾不惑,但无一不华衣锦绣,却又瑟瑟发抖。 令他们惶恐不安以至于瑟瑟发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断红尘手边摆放的一小堆信件,和侍立在王廷内的大刀武士。 断红尘对下面跪翻一地的人冷笑一声,那些跪着的人马上身体一震,断红尘继而拿起一封信面无表情念到: “臣陈旺密言,尊高句丽王在上,臣以险衅,夙遭闵凶。上月伪王断红尘者窃居渤海王位……” 念到一半,断红尘止住了,长叹道:“陈旺是谁?” “臣臣臣臣在此,王王王上……”一个白发老头匍匐着爬了出来。 “就是你啊,哈哈哈哈……”断红尘一阵大笑,众人不解其义,纷纷侧目,只见断红尘笑够了对那老头说到: “你在信上写‘臣本只求玉石俱损以尽忠,然恩祖母尚在’ ,你祖母不成老妖精了?哈哈哈哈……” 断红尘说罢,又大笑起来。可王廷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笑,也只有他一个人笑得出来。断红尘有声有色的继续念信: “臣少时为孤儿,多疾病,零丁孤苦,门衰祚薄,晚有儿息。茕茕孑立,唯形影相吊也。 祖母悯臣孤弱,躬亲抚养,至于成立。 而祖母现在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不敢废离。祖母年纪已大,臣只想在祖母面前尽孝之后尽忠尔……” 断红尘喝问道:“你的忠,尽到哪里去了?!” “老臣……” “呸,你也配自称老臣!谁的臣还不知道呢!” “草民,小人……”陈旺哭嚎道:“是小人老糊涂了,求王上饶命啊,臣定能……” “住嘴!”断红尘喝断他的哀求,朝王廷上一招手:“来人!将这老贼推出去,把他皮剥了,抄家灭族,祖坟也要挖了他的,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啊……啊……啊!”陈胜听到了断红尘如此狠言,不由得气血上涌,陈旺,卒。 不过,武士们可不管你是死是活,走上来了把尸体拖出去,照样扒皮! 这时,王廷内众人不只是瑟瑟发抖了,翻翻白眼晕过去的还算好的,屎尿齐流的比比皆是! 弄醒了那些吓晕过去的,又是一阵求饶求放过的声音伴着磕头声传来。断红尘纹丝不动,面色更冷! 又拈起一张信念了起来: “……得知圣朝神兵至此,救我臣民于水火,喜极泣也。猥以微贱,臣当携壶浆以侍,非陨首所能上报。” 念完,断红尘问:“这是谁写的?” 一片寂静,无人敢回答,因为刚才那一封信里没有署名!谁会冲上去顶了这个?反正大家写的都差不多! 断红尘淡淡地道:“那好,也不用查了,全推出去扒皮,其余按刚才那老贼一样!” 这时,王廷内又热闹起来,全杀,不如举报立功吧!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弥陀佛! “我举报,是他!” “日月你妈!王上,我知道那封信……” “王上,怎么可能是我,您是知道我刘家的……” “王上,他们都在说谎,写封信的人是谁,只有我知道!” “哦?” 这时,大家听见那一句“只有我知道”,齐齐静了下来,又齐齐地看着那说话的人道:“就是你!” 只有你知道,那还不就是你写的喽?阿弥陀佛么么哒,道友好胆量,道友好担当,在此先行谢过,若是逃出生天,必带只整羊,不,整鸡,不,整蛋去祭奠你! 无名氏,卒。 一个个接着一个个的人被推出去血溅三尺,最早剥下的人皮已经送到了王廷上供大家“观看”。 人血似乎止步不住断红尘杀人,只见他拿起一张张信念道: “伏惟圣朝以仁厚治国,凡在故老,犹蒙矜育。 臣现居伪朝,历职郎署,本图苟活,不矜名节。今圣朝以神兵至,至只求大王宽恕其罪。 愿王上矜悯愚诚……” “听臣微志,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杀!杀!杀!”断红尘越念,心中怒火更甚,在王廷上咆哮,像要把人都吃了一般。 王的怒火,伏尸百万,血流漂橹。断红尘还算仁慈的了,杀,只杀家主一人,其余人员只是罚做奴隶。三族之外,连追究都没有追究。 连杀十人,众人终于明白哀求是换不回命的,于是有人站起来,对断红尘道:“王上,臣有一言……” “谁的臣?” “呃,渤海的臣!”那人拱手道:“昔日曹操官渡之战,败了袁绍之后,缴获大批信件。曹操不看一封,全部烧毁,从而得了人心,横行天下。王上当向前人学习啊……” “得人心?曹操得了人心?哈哈哈哈……”断红尘大笑:“那些被曹操饶恕了的人后来是怎么做的?帮司马氏篡位!此事不论,可你们,比得上曹操手下半分?一群蛀虫!” “你,如此不仁,必将遭天谴!” “哼!那也不是你们能看见的了……”断红尘也不念了,直接照图索骥,有署名的先杀了个遍,然后又将众人分开,把没署名让他们自己的弄出来。最后剩下五六人,断红尘找不到他们的信,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先关起来吧! 那些豪右私兵想要作乱,也被断红尘用手段收服。整治好了后方,断红尘正式开拔向北。 断红尘带兵悄悄北上,五天,和大贺氏一起发动突袭。大贺氏将奚族主力吸引开来,断红尘趁虚而入,占领了奚族人后方大本营。 奚族人是奴隶制部落国家,族中有许多汉人,靺鞨人等奴隶。断红尘一到就把所有奴隶解放了,让他们拿起兵器战斗,一下子兵力增长到了万人。 等奚族发现后方以失,分兵来救时,却被断红尘的弩兵打了个头破血流。 大贺氏趁机南下,继续攻打奚族。奚族力战,也让大贺氏吃了小亏。只不过战到最后,奚族人依旧是失败的。一些联合部落望风投降,一部分奚族人投降求生,一部分逃亡突厥地,一部分成为了游荡在草原上的马贼。 无论哪样,奚族这个名字,都将不过在世界上出现了。 部落战争,胜利者会将战败者的族名并入自己的族名里头。大贺氏里头又有不同,这个并名的光荣任务落到了耶律白这一部手里。 丹部,改名奚丹部,在大贺氏里头,“奚”读作“契”——契丹族,似乎就这样诞生了。徐清得知了这个小消息之后,不由得大发感慨,历史的车轮,还真是倔强啊。本以为借此机会改变契丹的,没想到竟然会让契丹族提前诞生了,没想到啊…… 排排坐,分果果。战后,断红尘和耶律白分红,按照徐清约定了的协议。两人分“赃”之时,互相远远地打量了许久,却终究没说一句话,分战利品的时候,也都让手下去管。也许,这就是两个强者的交流吧? 上万头牛羊,还有七八千解放的奴隶,数千人奚族奴隶,数千匹马分给了断红尘。 光点清楚这些东西人口的数,就花了三天,累死了一匹草原马。 当然,还有双方都准备了一件“小礼物”给徐清。这个小礼物,绝对比得上一个草原小首领的全部家财。不过,从解放了的俘虏里看到了大量汉人,渤海人,甚至纯种靺鞨人。 在奚族人的使者来渤海议和之时,竟然只字不提对这一部分人。断红尘心中明了,晓得了这奚族狼子野心,根本没想过要和渤海交和。只想渡过这次危机,然后再秋后算渤海的帐。 如此,断红尘最后一丝内疚也都消失了。渤海国,三年之内,算是北境无忧了。 南边,高句丽! “唉……”断红尘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想策马鸭绿江南,将高句丽人打下来?可如今的渤海也需要消化,也需要休息……断红尘深知治国安民的重要性,穷兵黩武只会徒劳无功。 “只要高句丽人不来,我便不去吧!你若犯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鸭绿江边,古渡口,徐清的驻军已经在此接受了几批奚族俘虏,而且那些奚族俘虏都已经变成了建设边界的强劲动力。 大战结束了,城堡我建设得差不多了,徐清再也不好意思让那三千草原汉子扛木头,铲沙子,让那三千草原马拉石头了。 放他们离开,徐清手里还剩下一千人。守一守俘虏,补一补城堡,够用,反正对面也不过一千人。 徐清建造的城堡有一些西欧风,高高的尖尖的的。不过现在的西欧人都还在“摸爬滚打”呢,这种建筑风格也自然只能算“渤海风”了。 城堡外面,有徐清招收的许多流民,良田千亩已经开垦出来了。流淌鲜血的鸭绿江终于有机会滋润这农田,养活一干性命。不久,这里的人口会越来越多,渐渐的,家家会有牲口,家家会有织布机,商人们会带着别的地方的特产来逛一逛,再然后,又建造一圈城墙,就有了专门的商业区,工业区。 这边界,就固若金汤了。 2017/10/30 8:20:57|44344252 第八十二章 挑拨离间 第八十二章 挑拨离间 高句丽国内,掌握了兵权的高琮悄悄回了平原城,发动了一系列政治变动,真真实实将军政大权稳固地掌握在了手里。由于高句丽王室在国内声望高的原因,被架空或者“处理”的那些将领大多数都没有力气反抗。 上次大战失败的责任,被已经死了的高禅高封二兄弟承担了。理由是,他们两个内斗,影响了战斗。只有温厚的高琮同志维护大局,奈何人微言轻。不过正因为这样,三王子高琮才得以通过了“大天神”高的人考验,将国家重任交付给了高琮。 高琮本来想摒弃这个天神身份的,可他转眼一看,却发现举国上下都已经沉浸在了天神之国的美梦中,几乎所有百姓,都对此深信不疑。而他高句丽王室的声望,也全都是因为这个天神传说。 根深蒂固。高琮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摇大树的蚍蜉。 除了上次出征了的三万人,国内还有五万大军,三万人防守在南边的新罗百济,绝对不能动。还有两万人守各处关隘和王城,想要动用或者再出兵渤海的话也不容易。 除此之外,高琮手里还有一支久经忽视的部队——水军。有多忽视呢?当初高元发兵渤海时,压根都没想起自己手里还有这么一支军队。 当年隋炀帝三征高丽,人死得最多的就是水军。因此,高句丽人早就将缴获的那些庞然战船当作“废物”,想着只有出逃的时候才用吧。 以前三兄弟都在的时候,大哥高禅手里有一支万人队,他高琮手里就是一个水军。当然,二哥高封手里有的是一队女兵护卫…… 所以说这一支水军算得上是高琮的亲兵了,其实,这一支水军,也是高琮的大后手。他还没丝毫机会上位的时候原本想,如果在夺王位的斗争中万一站错了位。 别的人忽视水军,高琮可不,他早看到了水军这一把刀刃的锋利。 进可攻,退可守。 上岸可结阵而战,下海可以远遁,可游击,可谓一个顶俩。因此,高琮在水军上面花了大把精力和金钱。要是没有这一支水军,高琮是丝毫不敢再战的,可腰里别了一杆这样的枪,打不打猫在高琮脑中就成了两难了。 “报~”一名插着红色令牌的骑士冲了进来,有红色令牌的可以骑马不下,直接入宫。 高琮抬起了沉思中的头,瞄了一眼,对来人道:“什么事?” “王上,大喜啊,大贺氏人走了!”一个近臣拿来信报,看了一眼,十分欣喜地道。 高琮听了“王上”二字十分受用,他父亲高元老头子虽然还在,可实权已经被他掌握了。“王上”二字,他已经想听到想了很久了。高琮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渤海人所依仗的三千大贺氏骑兵已经全部撤走了!渤海,现在成了板上的肉!” 高琮转头看向那送信人,走过去装模作样一扶,那人诚惶诚恐站起来:“王上……” 高琮努力维持着一个上位者的冷静:“信上的消息可靠吗?不会是渤海人捣的鬼吧?” “王上,那些骑兵已经撤走三日,我们派细作过去探查了,皆不见骑兵身影!” “好好……”高琮两手一拍,眼中希冀之色显现出来:“渤海人,这次我要一雪前耻!” 忽的,高琮又看着天上道:“高禅,看来天命所归,在我身上啊!哈哈哈哈……” 渤海: 带回来的上万临时部队被整编成了八千人,剩下的那些和救回来的奴隶,全部以工代赈。 一系列与民休息的政令被发下了,减税免役。 从奚族带来的战利品足以支撑国家运转,百姓自然就能减税;苦役都交给了俘虏们去做,百姓们自然就能免役了。 断红尘大笔一挥,在龙泉府北边三十里建立了一座新城,一则可以安顿那些救回来的人,一则可以在大贺氏和渤海直接建立一个有力的屏障。 安民,建城,练军,断红尘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官制方面,断红尘维持暗河将军府的办法不变,只是在此基础上缩减了一些暗河将军府的权力,将不关键的官位让给了本地人。 徐琪为了避免被断红尘捉到课堂里,偷偷溜到了徐清建的的城堡。徐清的城堡有了名字——镇边堡。 镇边堡周围已经有了两千多户居民,还有一千多奴隶,一千州兵。这里的奴隶干活儿比别的地方更加卖力,因为徐清给了他们一个恢复自由的机会——凡是在这里努力工作满一年的,可以派往东北开荒。 不知不觉,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州兵们开始思家,徐清也开始想念徐小清和荀雪儿她们了。看着渤海渐渐地稳定下来了,徐清便计划回家。先派人去招来三艘大船,又从龙泉府那里把一千州兵调过来,准备就近登船。 刚准备和徐琪说说情况的,杨成杨信双双到来: “主公,对面的高句丽人不安分啊。” “哦?如何不安分?” “刚才有暗河的人说,他在河岸发现了登岸的痕迹。” “不会是渔民吧,高句丽人上次元气大伤,怎么会这么快卷土重来?” “主公,不可能是渔民,勿大意啊……” “唔,好吧,拍几个人过去探一探风声,若是高句丽人有所不轨,直接破坏他的粮仓,暗杀他的官员,不用回来报告我了……” “喏……”杨成杨信见徐清从谏如流,欣喜地领命而去。 按照日程表,城主徐清下午的时候都要巡视一番城墙,然后再看看俘虏们的工作情况的。可今天,徐清在城墙上远眺之时却看见了一位熟人。说是熟人,却不过是见了一面,但徐清对他印象深刻罢了。 斗笠渔翁! 还是上次徐清在海边念诗的时候斗笠渔翁出现的,斗笠渔翁对徐清说,海兴出了怪事,你要是能解出来答案,我就给你送一份大礼。 大礼啊,当时徐清可是刺史,斗笠渔翁是看出来的!对一州刺史来说的大礼是何物?徐清一直心里惦记着呢……可惜,那个难题是个密室杀人案,背后操纵的人也庞大无比。徐清大礼没收到,反而折兵损将,吃了大亏。由此徐清愈加对这个神秘的斗笠翁有了深刻印象。 徐清提了几百骑兵跑了过去,斗笠翁倒也不急不慌,河岸边,真如一个老渔翁一般。 走近了,斗笠翁起身,作揖对徐清道:“徐刺史,别来无恙?” “还行……”徐清冷冷地回到。 斗笠翁哑着声儿笑了一下:“徐刺史,小老儿高估你了,也低估了他们背后那个人……” “这么说,你知道了他们背后的人?”徐清心里打鼓,能有如此势力的,难道是那五姓?徐清有胆子剿灭沧州世族,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去招惹。 “这个人,刺史大人还真的惹不起。”斗笠翁沉吟一下道:“这个人姓李……” “李渊?!” “不,是李世民!” “怎么可能?!他对付我干嘛?你敢挑拨离间?” 徐清不愿意相信斗笠翁说的李世民害他一说,可他心里却渐渐的朝着李世民那个方面思考,势力强大,来自长安,似乎李世民也符合条件,可附和条件的也太多了吧。 如果是李世民,那以后怎么和这个大唐之主相处?难道…… 斗笠翁的话将徐清拉出了沉思:“我又不是你唐国人,李世民又不是太子,你又不是重臣,挑拨离间你们干嘛?” 徐清此时已经信了三分,但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斗笠翁:“你是高句丽人?” 斗笠翁摇摇头:“不是,我是新罗人……” “……和一个行走在渤海山东沧州等等地方的新罗流浪者。”斗笠翁补充道。 “新罗……”徐清低低地一念。 “没错,新罗,辰韩之后,也是三韩之中最弱的。”斗笠翁竹筒里倒豆子的说了:“半岛上三国鼎立,新罗百济高句丽,都是三韩之后。” “三国稍有一强,便会被其他二国联合起来对抗,三国都弱,就看谁的后台更硬。以前新罗的后台是中原国家,百济和高句丽人不敢挑衅,可如今中原刚历经大乱……” “你今天现身而来,莫非是想……” “刺史大人英明!没错,这次来找您,就是想联合渤海一起讨伐高句丽!” “这么说来,你在新罗的地位还算挺高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关心这些事。说说,你在新罗有多么高地位……” “此言差矣,为国而谋,哪里要分身份?” “哼!”徐清转身一摆手,作势要拒绝。 “刺史慢走,这么和您说吧,我在新罗的地位比得上新罗王!” 徐清微微惊讶一番,沉住了气道:“你就是新罗王本人,我又何必牺牲自己的手下,去帮你呢?” “刺史难道不为渤海想一想?” 徐清撒了个谎:“我是唐国人,与他们渤海,不过是欠一点点人情罢了。” “好吧,那高句丽人的大事,我也不必告诉你了!”斗笠翁转身就走,这时就换徐清往回拉人了:“老翁,慢走……” “怎么?现在愿意帮渤海了?” “嘿嘿,那就要看你带来的消息有值多少了。” 第八十三章 回沧州 第八十三章 回沧州 斗笠翁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皮纸, 徐清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副地图。让徐清惊讶的是,这副地图竟然和徐清在后世看到的有七八分相似。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没什么遥感技术,全靠一双腿丈量长远哩,斗笠翁不愧是行走在这个地理圈的老江湖。 斗笠翁拿着端详一下,缓缓说道:“刺史看此处,此处乃是高句丽水军所在,前两日,我在这旁边游刺的时候,发现这处水寨的人,十去九八!” “哦?你是想说,他们绕海路来渤海了?”徐清心道,高句丽从海路而来不过一两天,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听见有入侵消息。 “依小老儿手中的情报来看,的确如此……” 徐清来回踱步,思绪不定,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骑大喊道:“急报!急报!徐公子!” “徐公子!南海府突显数千高句丽人,现在南海府已经被攻下,王上让徐公子提防高句丽人偷袭!” 南海府就是辽东半岛,由于南面海,故而得名南海府。此时徐清心里大骂:好个高句丽人,竟然还敢来! 斗笠翁却笑了一声:“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徐刺史,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南海府情况怎么样?”徐清关切的问道。 “高句丽人掳掠一番,以乘船而去。” 现在徐清担心两个事,一是他自己那三艘大船情况如何。当初停船的时候,就是停在南海府,虽然偏僻,但徐清依旧担心船被高句丽人发现。如果船没了,就只能走陆路回家了,到时候路过幽州,穿过那么多州县,他私自带兵出国的消息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第二个担心是担心高句丽人会不会水陆并进。要是上万人强渡鸭绿江,徐清可不敢保证守得住,关键是自己手下那群已经可以回家安安心心抱孩子的州兵,这一次……唉…… “刺史?刺史?” “哦……”斗笠翁的声音把徐清拉回现实,徐清问道:“你们的条件是怎样?” “渤海,新罗以大同江为界,画河而治。” 这个条件的意思是,平壤以北归渤海国,以南归新罗。徐清看看斗笠翁,心里想到,这个新罗人,似乎就是后世的棒子人啊,要不要帮他呢?刚来辽东时,徐清把高句丽人当棒子打,如今却帮着棒子打高句丽。 “你就这么有把握灭得了高句丽?”徐清反问一句。高句丽人虽然经历过了大败,可他国内雄兵依旧,要说渤海和新罗牵制它,还是可行的,可要说道灭人家的国,似乎有点难啊。 “呃,我有五成把握……”斗笠翁伸出来一只手。 “才五成?我看,三成都不到……”徐清摆摆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灭了高句丽,那可是千秋伟业啊!” “不行,我可以让渤海和新罗一起牵制高句丽,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也许就能蚕食他了。” “唉……好吧好吧,只要能解决我新罗亡国之危,也就行了吧……”斗笠翁的意气风发忽的又转变成了老态。 “不如说说你的计划?” “袭港,烧粮!”斗笠翁指着地图上说道:“这里是高句丽人的粮仓,这里是港口,只要能让我新罗绕过他的陆路部队,直接从海上袭击他粮仓的话,必能成功!” “不过是一个粮仓罢了,烧掉又能怎样?” “刺史有所不知,这处粮仓是高句丽人最大的粮仓,防卫新罗百济的三万人,和周围关隘的人全靠这里的粮供给。”斗笠翁细细地说道:“以前我们想袭击的,奈何没办法派大量部队,小部队又起不了作用……” “唔,也好……”徐清问道:“可如今高句丽人的港口已经空了,你又何必找渤海帮忙?” “只为了能将渤海人的注意吸引走,我们更能成功,而且,刺史再看……”斗笠翁指着地图继续道:“看这里,这可是高句丽人的产粮大县,若是能袭破此处,至少五年之内,高句丽人无出兵之力!” “此事我们可以合作,还有,关于那件事情我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 五年啊,那也不错了,徐清点点头便是同意。商量了一下具体细节,徐清决定打下对面高句丽人建的水寨,将鸭绿江全部掌握在渤海手里。只打对面水寨的话,不会造成太大伤亡,这也是徐清所希望的。 打下水寨之后,徐清在鸭绿江边作疑兵,吸引高句丽人的注意,新罗人袭击粮仓。至于袭破那个产粮大县,就交给暗河去做了。 三天,徐清做筏子,集渔船,偷渡一千人为伏兵,一千人作强渡之势,河对岸不日拿下。高琮大惊,忙调兵遣将,暗河出动,在那产粮大县破坏一番,将存粮全部烧了。次日,高句丽海港被新罗占领,粮仓被烧,三万多兵口粮告急。 徐清在鸭绿江对岸半硬半软的将一些不太“高句丽”的高句丽人赶到渤海这边,安排在镇边堡周围住下。 此时,断红尘来了喜报。高句丽人再一次上岸掠夺之时,被当地军民拖住,断红尘亲自引兵亲征,大破其军。 再过三天,高句丽人求和,赔银割地,鸭绿江南三十里都算渤海的。 断红尘允了,还叫高句丽人把前些年俘虏的渤海人都还回来。两国交和。高句丽人抽出空来将新罗人赶了出去,缓过气来,却已经国威不在。又过了几天,高句丽王高元崩,高琮正式登王位。谴国书来渤海,自称“老弟”,奉渤海为兄国。新罗人也谴国书来此,和渤海结为盟国。 从新罗到大贺氏,这些辽东国家都在加紧恢复国力,往后三年,算得上相安无事。 镇边堡内,徐清,徐琪,断红尘,黄诗梅坐在一起。 徐清拿一个饱满多汁的梨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一口咬下去,然后说道: “再过几天,又该是八月十五了,我得提前赶回去……” 断红尘了然,对徐琪道:“你想和他一起去,就去吧……” 徐琪低着头,摆弄头发,徐清知道她两边都不舍,于是道:“断红尘,我有一个计划,你想不想听?” “哦?” “我想在沧州,渤海两地之间开通海上商队。两个地方近,走海路很快,到时候徐琪想回渤海就回渤海,想去我那儿,就去我那儿。”徐清道:“而且关键的是海路开通之后,渤海能容易得到中原产物,我沧州也能得到便宜草原货,渤海作为中转站,钱粮定会滚滚而来,物资要什么就有什么。” 断红尘和徐琪的眼睛顿时一亮。黄诗梅笑着道:“沧州商会可以在渤海开个分行,到时候塞外的商队就能为我们所用了。” “此法不错……” 三人商定了,断红尘予了徐清几艘从高句丽人手里抢来的大船。一艘船放羊,一艘船放牛,一艘船放马,一艘船放干肉奶制品,一艘船放皮毛。满满当当好几艘船,吃水极深,从渤海出发,往东出发了。 徐清担心被高句丽人发现的那三艘船,然而并没有。三艘大船,载着两千思家心切的人,和一千个陶罐子。 那些牛羊什么的,除了马匹,徐清全部分给了来渤海的州兵。凡是出来了的,一头牛一头羊,一堆肉干。受伤了的,两份。牺牲了的,给家里人三份。 人死不能复生,徐清也只能在物质上弥补一下他这一次“自私”的出兵了。 沧州: “雪儿,又在想他了吧?”小月见荀雪儿看着徐小清发呆,自然知道她在想徐清了。 “小月……”荀雪儿笑一笑:“你就不想?” “我不想,想他有什么好的?”小月微微一倔强地说道,可满面春意,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呵呵呵……”荀雪儿道:“我有感觉,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心灵相通?”小月不信,但十分羡慕荀雪儿地说道。 “不,因为明天是十五节了。”荀雪儿一笑:“徐郎说了,十五那天啊,一家人都要团团圆圆在一起,我相信,他会做到的。” 说完,小月和荀雪儿一起托腮望着天上已经非常饱满的月亮。 长安: “哦?你说那个组织背后的人是徐清?” 说话之人,正是李世民。 “没错,而且此人的身份太可疑了,仿佛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个说话之人,也是徐清认得的一个人,而且,若是徐清看到了,肯定要大惊一场。此人,就是欧阳镇东。 “怎讲?”李世民问。 “武德四年,此人被一个老府兵带入军中,用硝石制冰法入了圣眼,从此之后,平步青云,前番几次调查他的身份,也只能到武德四年……而那个叫暗河组织,仿佛也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李世民揉了揉头,他也认得徐清,原来觉得徐清不过是个有许多奇思妙想的人罢了。硝石制冰法,马蹄铁,炒米……后来,这个徐清又多了一个“文宗”的身份,让他大感意外。可现在,徐清又多了一个暗势力头目的身份,如此一个人,竟然还调查不出他的具体身份。 李世民心里在打鼓,徐清身份不简单,莫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大哥,还是老头子?” 2017/10/31 7:49:05|44408386 第八十四章 大风吹 第八十四章 大风吹 “开皇八年,问国祚于鬼神,鬼神曰‘二世而亡’,文帝大惊,遂疑太子,图废之。” “时质于隋,偶得其祭器,其余皆普通,唯此碎片无人可识,或有人曰,天外来物也!” 徐清为什么会被吓到呢?因为当初张中在寄给徐清的遗书里头就提到过这一件事情。只不过当时的张中说的是“隋文帝招后世之魂问国祚”,而斗笠翁直接说的鬼神。 可不管怎样,这件事总算在第二个人口中听到了。当初徐清没把张中的话放在心里,就是因为问遍身边人之后没人知道这个事。而且张中身份不太高,张中知道的,普通人大概也会知道。 可现在,第二个人出现了。同样的事件,稍有不同的说法。徐清看了一眼那块碎片,那块水火不侵,十分坚硬,光亮处不发光,黑暗处又发光,刚才握着它还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难道,真的有招魂这种法门? 灵魂一物,徐清是信了八成的,毕竟他现在的这一具身体并非他自己的。可招魂,他依旧不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如果真的有这种法门,那岂不有人无敌于天下? 可看到了眼前那块不知原料的碎片,徐清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起来。思考了一下,天色更晚了,天边传来闷雷阵阵,乌云密结,彻底暗了下来。 此时碎片发出更加明亮,也更加诡异的光,不刺眼,却能照射很大一块地方。 徐清忽然脑中一个场景闪过,这种诡异的光,他似乎见过一次! 到底在哪儿见过? 黄诗梅,对!就是上次和黄诗梅躲的那个山洞! 徐清想起来了,那个山洞洞口狭小,很难有光线照射进来。当时徐清看到了有一小块光芒,以为是什么宝贝的反光,可现在想来,即便是金子放在那个山洞里,其实也难有那么大光芒的。只是那个时候,徐清和黄诗梅只顾着保命,没有去摸索,所以才错过了。 既然想到了这里,徐清心里已经痒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到那山洞探索一下。可他看向窗外的时候,窗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不时,狂风大作,徐清瞅了一眼窗外,枝叶乱飞,细一点的树直接被吹折了。忙关住窗户,心道这碎片还能带来厄运? 一阵脚步声传来,徐清把碎片盖起来放在抽屉里。原是点灯的小厮来了,那小厮一个个将点上,屋子里亮堂起来。烛火金黄金黄的,暖暖的,徐清心中定了定,然后对那小厮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那小厮一脸惶恐:“回老爷的话,小的上月刚来……” “唔,今年地里情况怎样?这种大风刮过几次?” “回老爷,地里不丰不紧,秋粮该够用,这风刮了好几次了。” “好几次?”徐清沉吟一下,他在辽东不过经历了几次微雨罢了,怎么沧州就有过好几次了呢?这种风至少是红色警报了,沧州百姓有难了啊。 “算今儿个的,四次了,托老爷的福,这风,还不算大……”小厮惶恐之色渐无说道。 徐清撇撇嘴,这马屁拍的,比被骂还难受,看一眼那小厮,十三四的年纪,到刺史府点灯,也算他的福气了。徐清又问道:“你还见过比这更大的风?” “没,没见过……”小厮悄悄地道:“俺昨天上街耍,听见有贩子说了,他们说沧州南边那里的风才大哩!” 小厮说得起劲儿了,比划了一下手脚道:“这么大一麻袋米,得有二百斤吧,他们说那邪风将那麻袋卷起来就走!” 说完,那小厮叹了口气:“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俺不在那儿,要是俺在那儿,得扛一袋米回来。捡的捡的,比得上金子银子买的!老爷,您说是这个道理不?” 徐清看他这样,不由笑骂道:“是个屁,二百斤的麻袋都能吹跑了,你能吹不跑?” “嘿嘿……”那小厮挠一下头,尴尬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这么大怎么不去州学……” “俺名叫狗子,俺还有一个弟弟叫狍子,俺出来做事,就为给他上学用哩!” 徐清心中微微一动,对他道:“州学又不要花钱,你要赚什么学费?” “可俺家养不了那么多吃白饭的,俺在刺史府做事,能拿五钱银一月,吃这里的,喝这里的,给俺娘二钱,给俺弟二钱……”小厮眼中狡黠之光一闪,偷偷地道:“我自己落下二钱,干两年我就能有二两,买四担新米,鸡、鸭、蛋,到时候我就去给刘家二姑娘提亲!” “好小伙儿……”徐清点点手指头,他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在发传单混顿烤串钱呢。徐清从怀里掏了掏,手碰到了从门子哪里分来的好几两银子,想了想又把手转到了自己的零花钱袋儿里头,摸出来五个铜板,伸给小厮。 也不知为什么,自从娶了仨老婆之后,徐清感觉到自己的零花钱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几个铜板。他抗争过,可惜双拳难敌六奶……他沦落到了“打劫”门子的地步,这个也是原因之一。 也不是徐清小气,他本想甩几两银子给狗子的,可他想了想,要搞素质教育,不能让他太膨胀了,要知道狗子的小目标可是二两多银子哩!于是,徐清就换成了铜板。 “不不不,俺娘说了,不能白收人家的东西……” “哎~”徐清把钱塞到他手里:“这不是白收,从今天起,你每次在街上耍的时候打听到了好玩的消息,都要来告诉我,一个消息一文钱,如何?”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那我小伙伴打听到的行不行?” “也行……” 狗子这才收了钱,塞到腰间,提起烛展出去了。看着狗子昂首阔步的背影,徐清不由得摇摇头,隔着窗听外面风的声音,感觉小了不少。 可是沧州以南那么多地方遭受台风袭击,他现在担心会生乱子啊。大灾之后有大疫,徐清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瘟疫。他这一具身体可没有注射过什么疫苗……刚混得风生水起,就香消玉损该多伤心? 隔日,雨稍稍停,风悄悄歇,徐清登上城墙上巡视一番。看见不少商队也赶着这个雨小的时候运货,有的车轮陷在了泥巴里,众人就要一起使劲儿推。 拉号声不绝于耳,看远处,农人们在田野上披着斗笠蓑衣查看农田水深。紧盯着水渠里头泄水,不时这里挖一锄头,那里补一铲子。 想要富,先修路! 城内,道路泥泞不堪,可还是熙熙攘攘挤着走。酒馆旅馆里头早就住满了客人,柴房都已经高价售了出来。有的人多交些钱,直接在货仓里头歇息。 要增长,得有房! 一场“风景”看下来,徐清又重新暂时性的融入到了唐朝,之前什么碎片,什么现代的事情,也暂时性的抛诸脑后了。毕竟眼前百姓生计艰难,果腹避寒由有不足的问题更加实在。 徐清摇摇头,回了刺史府,刚进门,一名青衫官员穿着半湿半干的衣裳迎了上来,十分恭敬的拱手道: “徐刺史,下官河间行文官周全……” 徐清点点头,周全则接着道:“下官冒雨来,未曾来得及烘干衣服,有失仪态,请刺史降罪……” “无妨无妨,周大人为公尽职尽责。”徐清笑了笑,享受着当上级的滋味。 周全听此,愈加恭敬鞠了一躬道:“总管有一封书信在此。” 徐清回敬道:“哦?不知总管有何文书示下。” “徐刺史,总管文书在此,要事我先口说吧……”周全清清嗓子,意思是看文书太麻烦,我拣关键的几点告诉你。 周文道:“徐大人,你也知道,近来一月,三番五次大风暴雨,我们冀南还好,可滨州等地却遭了大难。” “这次大风灾,恐怕会产生许多流民。一旦有了流民,徐刺史治下首当其冲,总管的意思是,要徐刺史做好接受流民的准备。万一徐刺史顶不住,不要硬撑,就放流民过境,分其害与其他州县。” 徐清心中大了,看来这个总管还是照顾他的。不过徐清仍然在心里暗笑,人力是最宝贵的资源,你们看成害,我可看成了利!徐清自觉心中计划妙甚,心里的暗笑,不由得就到了面上。 “徐刺史,你笑什么?” “哦哦哦,没什么,没什么……”徐清摆摆手:“麻烦麻烦周大人回去告诉总管,就说我沧州有接收流民的经验,会尽量多担一些担子的。” “徐刺史能有如此赤子之心,可谓我大唐幸甚,百姓有福啊。” “麻烦了……”徐清再一次感谢。徐清如此多礼,无非是看在周全不摆“上面的人”的架子,和勤勉实干的面上。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徐清向来如此。 周全边后退几步边说:“哪里哪里……” 徐清点点头,周全这才转身走出去。出门的一瞬间,周全忍不住瞥了一眼徐清。心道:都说这徐清瑕疵必报,傲慢无礼,不然今天这趟怎会落到我手里?可我亲自一见,怎么觉得他温厚有加,毫无傲气啊,难道传言有误? —— 从今天起恢复每天一更三千,请大家多多支持! 2017/11/1 8:58:46|44450472 第八十五章 两场梦 第八十五章 两场梦 沧州一处偏僻小村里头: 炊妇在烧水,孩子在玩闹,把衣服扯破了,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总也生气不完,整日白烟袅袅,把青春都逼干。 鼎内的水沸了,汉子未归的当下,炊妇坐在灶前,扯着黄昏的霞帔,打了个金枝玉叶的盹。 “王家娘子,你家汉子都出门二个多月了,咋还不见影儿呢?” 炊妇醒来了,朝门口一看,原来是隔壁打渔汉子的妇人。他们两家的汉子,一个是打渔的,一个是州兵,说的不好听,都是走险的行当,一个搞不好,汉子就要走了的,留下孤儿寡母。 炊妇闻了闻鼎边,饭香扑鼻,把火熄了,免得饭糊了。只留些余烬保温,炊妇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对门口那个同病相怜的邻居叹了一口气:“唉……” “总算朝廷好,不短我家的粮米,这俩月来,还多送了些。” 渔妇眼中闪着羡慕的光芒:“我回头也劝家里那个,投军去了。” “那好那好,军里饿不着冻不着,还免租免税,几多好,怎么不早些去?”炊妇道。 “还不都怪他,他怕军里人生地不熟,受欺负!”渔妇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炊妇笑道:“这不消担心了,我家汉子在军里也是老人了,可以带他一带。” “哞~” “咩咩咩~” 炊妇和渔妇听到牛羊的叫声,相视一看,都偏头去听仔细。渔妇道:“这周围人家可没见有牛的,是谁打这里过?” 炊妇不说话,却听见外面有说话声: “就是这里了,牛拴着,东西放在这里,这是赏钱……”一个厚重的声音说道。 “好嘞,那小的就先走一步了~” 屋内的二人听得不真切,只听见“牛,东西,小的”几个词,渔妇大惊:“莫不是盗匪劫了东西打这里过?!” 炊妇愣了愣:“这声音好像我家汉子,可,可他哪里来的牛?” “定是盗匪!快快关了门!” “孩子还在外头……” “吓,我还在也一个人在家里。” 为母则刚,二位妇人急得跺脚,一人抄起菜刀,一人抄起柴刀准备要大战盗贼之时,那厚重的声音已经到了近处。 “孩子他娘,我回来啦~” “真是我家汉子!”炊妇把刀一扔,扑了出去,看见自己汉子,哗哗的泪就流了下来。流泪之时,还不忘掐一把,咬一口,捅一肘子。 “哋,这是给你做的毛皮大衣,今年过冬不要挨冻了。”汉子憨厚一笑,转头看见了渔妇:“嫂子也在啊,今晚杀羊,大伙儿吃顿肥的!” “好嘞好嘞,我去看我家那个起来么有……”渔妇笑着应声,急步回家,脚步有些踉跄。 炊妇问那一头牛是咋回事,汉子神秘地凑到炊妇耳边说了句话,炊妇笑一声:“这就好了,今后你去当兵,有了这头牛,我自己也能多种几亩地了!” 这副场景,在沧州二千多户家庭里上演,当然,也有情况完全不同的,比如那些有人牺牲了的家。虽然徐清给的抚恤很厚,可再厚的抚恤也比不上人好好的在这啊。 徐清家里: “小别胜新婚”这一句话不错,是夜,大被同眠。 第二天,徐清找来亲朋好友,王山,牛吃草,荀小二,燕苦等等人,大聚一场,宾主尽欢。第三天,在刺史府里头待了一天,处理了好些杂事。 第四天,这才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了李靖,信上将诸国的兼并情况做了介绍,教他可以联合大贺氏对付突厥人。一封信给了李渊,自然是要解释一番了,先斩后奏,在李渊那里备了个案,免得以后有人拿此做文章。 忙完手头的事,徐清打算“下班”的时候,一个门子跑了进来,递给徐清一大包东西,称是一个带着斗笠的老头送来的。 徐清问那门子:“交出来……” 门子莫名其妙,回到:“交什么?” “交钱啊,说吧,你收了多少?” “没……没有……” “你还狡辩,一个老百姓给我送东西,难道不要打点你?” 门子脸色一红,从怀里掏出来一封银子,噗通一声放在徐清的桌上,徐清笑了笑,这一封银子怕是有几十两呢。徐清道:“来,一人一半,下不为例!” 门子心惊胆战和徐清分了钱,生怕徐清后悔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徐清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感叹一下世风日下,宰相门前七品官之类的话。 翻开那个包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封皮纸信和一块古朴的碎片。 信上无非是道一道歉,说什么徐清离开的是没送上礼物,只能让人补送一份礼物,而那份补上的礼物,就是徐清现在拿在手上的那块碎片。 这块碎片非金非石,据斗笠翁在信上所说的,那块碎片是天外来物,火炼不化,水浸不透,削铁如泥,可惜就那么一块不完整不规则的碎片,当不得什么用。徐清端详起来,可以他的见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这碎片的材料。找来东西一试,真如信上所说,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奇了!就是在后世,也没有用大砍刀砸不出一点痕迹的东西啊! 从白天到黑夜,徐清完全被这块东西给迷住了,宝贝啊,拿来当护心镜可好? 算了,徐清心里想,然后把碎片扔到一边,正打算要走出去,却看见碎片似乎有了一些光亮。徐清忙又捡起来,光亮也迅速消失。 “八字不合?”徐清郁闷地吐了一句,把碎片扔到角落。角落里黯淡无光,此时,碎片却发光了!不是之前那种容易让人误会为错觉的微光,而是闪闪发亮,把那个角落直接照亮了! “宝贝!”徐清吞了吞口水,拿起那块碎片移到光亮的地方,碎片又黯淡下去,而且随着光亮增加,碎片也就更加黯淡。 忽的,徐清脑袋一疼,感觉到一阵眩晕,抬头一看,却已经身在异处。 徐清眼前周围都是一片血红的海,脚底是一小块地,同样血红,整个世界都只有徐清一个人。 “雪儿,你们在哪儿?” “小月,诗梅,你们快出来啊!” “徐琪,是不是你在捣鬼!” “杨成杨信何在?牛吃草王山快快出来!” 徐清慌慌张张,不知所措,他向前走一步,他脚底下的土地便跟着他移动一步。那片海,仿佛无边无涯。 这时,海面上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头颅,里头发出桀桀的笑声:“徐清,你还记得我卢靖吗?” 徐清一看,竟然是卢靖! 不久,又有一个头颅升上来了,而且此时的徐清记忆格外清晰,一眼认出了那头颅的主人——王黑虎!接着,一个又一个,从徐清最初开始杀死的那几个小喽喽,到后来那些个世族,其中有死去的,也有没死的,可现在都一个个的变成了血骷现身在徐清身边。 “张中!张伯!”徐清看见血骷里面竟然还有张中的身影,不由得大惊问道:“张伯伯,你怎么……” 血骷们不管徐清的话,一步步向他逼近,尸山血海! “徐清,还我命来~” 徐清说这句话的“人”,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人…… “徐初六?” “哈哈哈,你终于明白来,还我命来哇咔咔!” “狗屁,要不是老子,你这副身体早就化为泥巴了!”徐清镇静下来,朝着那些移过来的血骷髅挥舞拳头:“你们想要夜的命,还差的远呢!” “你想一个人打我们这么多?”众血骷异口同声。 “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能打败你们第一次,就能打败你们第二次!” “来吧!” “喝!” 一丝清凉在徐清脑海里绕开,尸山血海消失了,徐清不由得爽得眯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徐清发现自己躺在一家现代的医院里头,床头坐着两个满面沧桑的中年人。 “爸?妈!” “哎呦喂,我的儿,你终于醒啦!” “我,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你中了暑,发烧要把脑袋烧坏了,你已经昏睡三天三夜了。”那中年妇人抱着徐清痛哭起来,徐清看着眼前妇人的满头斑驳的白发,不由得眼睛湿润起来。徐清的父母是农民,他看这医院,价格应该不低。 享受着父母的照顾,一时间,徐清似乎把自己穿越唐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来吧,去办理出院手术。”妇人对徐清温言道。 “不,爸,妈,我还要去处理公文,给徐小清换尿片儿呢!”徐清在病床上笑着道:“对了,您啊,有孙子了,您孙子叫徐文,没办法,皇上给起的名字!” “傻孩子!烧坏了头?” 徐清笑了笑,这个梦,做的真不错,徐清闭上眼睛仔细体会。就在这时,雷霆大作! 徐清醒来,仍然在书桌旁边,他叹道:“还好,只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那就真的难以抉择了。 徐清记了记,这是他有孩子之后第一次梦见父母了,难道是碎片的原因? 徐清赶紧把碎片踢到一边,想了想,又把碎片用布包着捡了起来。天色以晚,手里那块碎片闪着微光。 看了看手中的信,读了大半,却还剩下最后几句话,可这寥寥几句,却让徐清心使劲的颤抖了几下。 第八十六章 灾民 第八十六章 灾民 谁知道周全前脚刚走,沧县县令秦时后脚便迎了进来道: “山东急递!” 徐清大惊,难道说来就来?本想睡个觉的,没想到灾情来的这么快,只好强打精神去见秦时。秦时从防湿的竹筒中掏出公文,双手递给他。 徐清接过来一看,竟是山东道衙门直接寄过来的公函。这种越过总管府直接向州里下令的情形极其罕见,只有在万分紧急、不容耽搁的时候才会出现。徐清赶紧验看关防,拆开信封,掏出信瓤一看,是山东道让沧州四县准备接受三万余名灾民,他的目光登时凝重起来。寻思片刻,徐清问秦时道:“山东遭灾很厉害么?” 秦时亲自来送信,自然做了功课,打听到了了滨州受灾情况。他道:“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风潮,淫雨烈风、大风一卷、粮苗全部伏倒,无棣、邹平两个县全淹了,几日下去,连稻苗也浸得根烂。后来又接报说滨城、阳信县、博兴也都遭灾严重……” “博兴?那里也遭了殃……”徐清轻轻叹了口气,那是他初到唐朝时的地方。 秦时顿一下接着道:“这次风灾,大半个山东几乎都是遭了大殃,最少几十万人田庐尽毁,是以山东道命没遭灾的州县接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吧。容不下的,北南西四面州县,都派一些……” 徐清闻言默然,虽然他早就得了提醒,但仍然有所惊讶,良久方道:“你先去吃点东西,我叫府里熬了姜汤,我这就这就写信给各级官吏。” “是。”秦时恭声应道,跟着长随下去吃饭了。 徐清便将州官都找来,斟酌出几封信,写成正经工整的公文格式,快马派送了出去了。一封信回给了山东道,无非就是说本州也遭了灾,多么多么困难,但同胞有难,多大困难也会克服。如此一来,就免了山东道将灾民一派再派,毕竟沧州也只有那一点点家底。 同时给平级写信,又说沧州不富裕,无法供养那么多人,请大家一起调粮草周济云云。还有写给其余三县的县令的信,让他们赶到“市里”开紧急应对和会。 翌日排衙。 “诸位,有山东道文移。”徐清目光扫过众官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他们定是在巡视乡镇的时候被叫来的。看来这一次风灾,沧州处在边边上也顶了不少压力啊。他心里一叹,沉声道:“山东风灾,数州县被淹,良田屋舍被毁,百姓被迫转移,山东道请我们做好接收工作。” 此言一出,堂下大哗,众官吏哪怕是徐清门生燕苦等人毫不掩饰抵触之情。让他们给安置流民还行,可接收灾民就难了。 流民散,灾民集,比起流民来说,灾民的不安定因素更多一些。再说了,谁愿意给别的县当奶妈?安置了流民,能增加人口,那是政绩。可大灾一过,灾民可还是要被原来州县召回去的,等于白干。一旦干不好,还要被责问,吃力不讨好…… 宁养偷鸡犬,不济穷亲戚。 “这是山东道和总管府的命令,不是商量。”徐清知道救灾之时刻不容缓,硬着头皮沉声道:“分巡、分守不日便会来视察,若是准备不利,哪怕是本官,也要就地撤职查办!” 徐清拿出上司和巡守做挡箭牌,意思是老板说的,我也没办法。在场四个县令有三个是徐清的门生,还有一个是徐清的铁杆粉丝,徐清话音一落,四个县令忙闭嘴不说话,思考对策去了。县令这等大佬不开口,其余那些人自然也没了说话的劲头,也全都噤声了。 “救灾如救火啊……”徐清说完,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谁若在救灾之中推诿塞责,本官自将严惩不贷!听明白了么?” “呃,不知这次会有多少灾民前来……” “信上说三万余人……”徐清再道一声:“都明白了吗?” “喏……”众官吏只好齐声应下。徐清顿时泄了气,你们不该齐声喊“明白了”,然后我说“没听见,”,你们再大吼“明白了”的吗,怎么不按套路来! 三万余人,算他数据作假,实际上有四万的话,各县均分也只有一万灾民,也还勉强撑得住。 “现在大家讨论一下接收灾民的办法!”徐清点点头,心里通畅道。其实,徐清心里早就成竹了,只不过为了让大家更容易接受他的计划,还是在讨论中渗透更好。 除了兵荒马乱之外,就是水旱蝗灾造成的荒年对百姓生活影响最大了。很容易造成社会动荡,灾民盗贼四起,伤国家的元气。故而有一项政绩叫做“荒政”,荒政水平如何,也是检验地方官能力的重要标尺。 荒政的核心是对灾民的救济,有三大要点——得食、有居、得归。其中‘得归’是救灾后期的事情,也不需要接纳灾民的州县考虑,各州县只需要做好前两项,‘得食’和‘有居’就足矣了。 众人开始思考,计算自己县里有多少存粮,能征集多少民夫,能建造多少窝棚。可左右一算,这次接收灾民之后,他们自家县也要掏空喽。还用动乱,瘟疫等等一堆麻烦。环顾一圈,徐清只看见赵璐一人敲着桌面,面色欣喜。这赵璐在徐清的门生里只算得平庸的罢了,不知他有什么好办法,徐清伸头询问。 “大人容禀……”赵璐却自有一套说法道:“学生观往日救灾之法,无非就是将灾民聚集在城里,煮粥供应他们吃而已。这样确实方便官府管理和赈济,但是弊端也不小。”赵璐顿一下继续道:“可灾民聚集的太密集了,就容易流行疫病,及相蹈藉死。有的人嗷嗷待哺了好几天,得不到粥就倒毙在路上。这种办法名义上是救灾民,实际上是不把灾民当人,漠视他们生死的敷衍举动。” “嗯……”众人皆是点头,就连徐清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赵璐道:“下官县里的衙舍、道观、寺庙、库房等处空出地方。又根据户等,可征用本县各乡空闲房屋来安置灾民。” 燕苦拱手问了一句道:“前者能容纳灾民数量有限,后者嘛,百姓们能答应吗?” “可以下达文书给各里,曰‘流民且至,无以处之,若聚集城内,则疾疫并及汝等矣。故而由官府出面,赁民居以待之。’”赵璐道:“我沧州百姓宅心仁厚,又有钱粮得,定无不应允。” 燕苦等人仍然心存疑虑但都点头不再问了。赵璐便继续说道:“主要还是靠后者。县里人口密集,难得有空闲房屋。故而上等户只需出两间,中等户两间与下等户一间即可。乡镇上房屋稍微宽裕一些,上等户中等户多出一间。如此安置三万灾民绰绰有余,且灾民分散各户,既不会聚集生戾、亦无疫病之忧,要比聚集起来强得多。” 众人道:“你这法子倒是新颖。” “你说的是租赁。”詹增却当即指出:“但许多灾民家产尽为洪水所没,已是身无分文,哪里有钱付房租?” “付不起房租的,皆由本县垫付。”赵璐淡淡道:“其实免费征用也可,但让百姓得些好处,自然更加配合,将来和灾民共处,也可以更融洽。” “垫付了还要还么?”詹增追问道:“不还的话你县里付得起么?” “当然要还,不然本来出得起的灾民也不出了。”赵璐道:“出不起钱不要紧,可以以工代赈。” “原来如此。”众人解了,徐清心里也乐了,这是他心里想了的。 詹增又问道:“灾民散处,如何熬粥?” “既然散处,就不熬粥了。”赵璐答道:“改为按人头发米,两日一给。” 几位县令相互看了看,低头想了想,似乎也无不可,安置灾民的事本就是马马虎虎应付,如今想出来这个办法,想必不能吹毛求疵。 众人都看徐清脸色,徐清道:“此略可行……”,于是众人说:可行可行。 赵璐却忧虑的说到:“学生还有一事无解。” “何事?” 赵璐两手一摊:“就是以工代赈,这‘工’从何来?我县境内不用修桥,城墙也不用修补,没有用工之处啊……” 徐清笑了一声,接住赵璐的话尾道:“此事易耳,择有技之人从其旧业,打铁的为官家打铁,木匠就为官家做具,不怕没得用处。其余人嘛,我也有地方安排……” 众人问:“何处?” 徐清慷慨道:“想要富,先修路,我打算在南皮、海兴、黄骅到沧州城之间修一条砖石大路!” “有采石之地的铺石,无采石之地的烧砖,修的路两辆马车要能并行。不仅要能贯通三县与沧州城,还要沿途能勾连各大乡镇。” “壮士可以烧砖采石,妇女可以,孩童可以拾薪,老人可以帮着做模,人人皆有所用,按工时发放粮食,人人皆可自食其力。” “灾民驻扎在各大乡镇,县城,可以多点同时开工,向两边延长。这也是灾民分置的优势啊……”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有人问道:“为,为为啥要修路?” 2017/11/3 6:32:49|44530494 第八十七章 小道消息 第八十七章 小道消息 “呃……这修路嘛,唉,这么跟你们说吧……”徐清道:“人有经络血脉,国……” 于是,徐清用一个时辰给大家讲解道路对地方经济建设的重要性,又花了一个时辰把经济建设的重要性讲清楚了,众人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徐清看这效果,差点没破口大骂: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 排衙之后,众人都回了自己县里,准备调集人力物力应对不期而至的灾民潮。 沧州城里这时悄悄流出了一个传言:官府近期会收购一大批粮食,衣物应对灾情,而且,为了避免商人囤货居奇,官府会往市价上调一调。 小道消息,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问“里面的人”,他们都闭口不言,十分谨慎。这一来,大家当面都说:小道消息,不可信不可信,实地里却卯足了劲往沧州城运送东西。 一传十,十传百,而且这一条消息如风助火势一般,迅速点燃了河北州县。各大粮栈,布商都表示高度关注。河间总管行文来问,却没了下文,此事愈加玄妙!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一个传言的前前后后,自然是徐清在操作了。徐清十分庆幸收了狗子这个小弟,一个小孩说的话。高价收粮的传信,就是看着他这个小孩的嘴巴传出去的。小儿之言,大风吹走,没人能随本求源,摸到始作俑者了。 谎言说的人多了,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信,信的人多了,就成了“真相”。 传言流出去第二天,荀雪儿、黄诗梅、小月三人忧心忡忡找来徐清问道:“相公,最近是不是急着用钱?” “啊?没有啊……”徐清很懵,这是要推销贷款? 荀雪儿道:“徐郎,别骗我们了,近来坊间都传言官府要高价收粮,官府里有几个钱,我们还不知道?” 黄诗梅接着道:“徐郎,这种难事你该告诉我们的,你从辽东带回来钱不少,要是还不够,我那些个首饰贵得很,能值些钱!” 小月弱弱的道:“是了是了,我也有,我也有……” 徐清看三女焦急的样子,噗嗤一声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笑死我了,哈哈哈……” “怎么了?”三女不解,同问道:“徐郎看不起我们女子么,我们也知道齐家治国,帮助灾民好不好?” “哈哈哈……”徐清止住了笑:“各位女君子好,小生这厢有礼了……” “你们看,他还不正经起来了!”黄诗梅柳眉一竖,对着其余二女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荀雪儿问到。 “你们听到了官府要花一大笔钱高价收粮的消息是也不是?”徐清反问一句。 “是,难道消息有假?” “消息是真,还是我传出去的 ,可是呢,也不全是真的。” “莫非收粮是真,高价是假?不可不可,徐大哥,做生意要讲信誉,哪怕是官府……” “不不不,高价也是真的……”徐清故作高深地道:“高价,是真的,那个一大笔钱却是假的!” 徐清顿一下道:“谁说开高价,就要花大钱的?” “什么意思?”众女茫然道。 徐清便轻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人要学会逆向思维,所谓物稀为贵,物多则贱……以粮商为例,提高价格就可以吸引粮商运粮而来,如果拖着不卖,粮商没赚到钱就不会肯走,所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粮商赶来。粮食也会越来越多,粮食一多,自然就只能贱卖了,价格反而会比平时少得多!” “况且,高价收购的消息又没有白纸黑字,官府大印,仅仅是坊间传言罢了!” 三女特别是黄诗梅听得目瞪口呆,这徐清,简直就是奸商中的奸商啊…… 三文钱一斗,五文钱一斗,八文钱一斗!一两银子一石!一两三钱一石!流言扎根于所有人的贪欲之中,要了命的疯涨。一两三钱银子一石粮,即便是春荒时节也要不到这个价钱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粮商都惊呆了……现在各州县普遍的粮价,是八钱银子一石粮,当然卖给外面进货的粮商时,按例是要涨价的。尤其是这种临时紧急购粮,自然要狠宰一刀。 现在毕竟离秋收还有一个月不到,囤积的粮食马上就要贬值了,到时候最少肯定要赔本。而且,粮食这种东西,就怕囤在手里,多一天就多一天的损耗。白亏! 尽管沧州方面要求由粮商将粮食运送到沧州城,但这么点距离,在暴利面前,一点运费算得了什么? 由于徐清之前写了信知会给了其他州县,请他们帮忙调集粮食物资。其他州县肯定不会愿意白拿出自己的的储量喽,但也刚好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凡是运货到沧州的,全部不用缴纳关税! 这一下可想而知粮商们会以何等热情对待这笔大买卖了?在暴利的诱惑下,一切都不是问题。粮商们盘算着,横竖离是要卖粮的,大不了白跑一趟,弄好了却可以赚个盆满钵满,过个肥美的新年!于是,一袋袋粮食从各县粮商的库房里搬出来,装上船,沿着水道运往沧州…… 徐清接到山东道文移的第五天,沧州城的各处货仓上,便装满了粮商们的粮食。来的晚的粮商还只能借宿民家,把粮食露天放着。 粮食们进城后,各家粮商或者他们的掌柜的,便到衙门里打听。衙门哪打听到消息,他们也一头雾水啊,便层层上报。有要缉拿造谣生事者的,也有要将计就计买下粮食的。等报到了徐清案头,徐清点点头,不日就收粮食,本官要周转一些资金…… 徐清此言一出,从上到下,欢腾起来,满城的粮商也乐开了花。这事儿是真的,刺史亲口允了的哩! 这一天从早到晚,一直络绎不绝有粮船到达沧州。后来的老板和掌柜的,一看见沧州城上一辆挨着一辆的粮船,心情便紧张起来。 一进城,赶紧去各大粮店打听,得到的答复自然毫无例外,都是请稍候一宿,等刺史准备好了钱,一并收了。 粮商们心里不快,但现在是狼多肉少,谁都怕得罪了金主,非但一句难听的话不敢说,还得表现出宽宏大度: “应该的,应该的,都要体谅刺史大人哩。” “不着急,不着急,替我问问刺史大人安好……” “刺史大人真是好官啊!” 粮商们见天色不早,便寻青楼酒馆吃酒耍乐去了。沧州城屁大的地方,统共就那么几座像样的青楼酒馆,粮商们无论去哪一家,都会碰上一堆同行。大家一见面,自然亲切无比,几乎每一家馆子里,都上演着这样的场景: “想不到吴老哥亲自来了,中秋节未能一起饮酒,太可惜啦!!” “哎呀,夏贤弟你也来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伙计,快加菜加酒!老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们县另外三家粮行的东家、掌柜……” “久仰久仰!” 尽管从没见过,却更要表现出亲热。 “久仰久仰,请上座!” “您请上座!”一番虚让之后,众人重新坐定开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自然要说话聊天了。大家是同行,又为了同一个目地而来,绕来绕去,话题终要回到这次沧州收粮上。大家打听到的情报也差不多,聊了一圈,发现没有新的,便聊到了各自的货物上。 “吴老哥,你这次带了多少粮食?”夏贤弟问道。 “不多,几十石罢了。” “几十石能赚多少,怎么不多带些?” 那吴老哥捻须道:“大风灾嘛,多少百姓受了难,咱们身为商人,手里有货,自然要慷慨解囊的,谁还图那点钱?” 夏贤弟心里鄙视,既然如此,那更该多带一些才是啊。 不过,众人依旧是拱手道:“吴老哥说的是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谁也不图那点钱。” “你们知不知道这次沧州要接收多少灾民?”吴老哥问了一句。 “哦?”众人这才想起来,沧州收粮是为了应对灾民来着!也就是说,如果灾民不多,那要的粮食也就不多了。 众粮商看吴老哥,想起他是本地粮商,便恭敬问道:“我等不知,请吴老哥赐教……” “呵呵呵……”吴老哥吃了一筷子菜,放下筷子,伸着出四个手指头:“四万……” “什么?四万人……”众人在心里计算着,四万人,就算这些灾民在沧州呆两个月,那所费之粮也不过三千多石啊!众人环顾四周一看,又掂量一下自己手里的粮食,吓,完了! 每个人嘴上说只有几十石,可实际上百石,甚至几百石,不丝毫足为奇。而粮商有多少人呢?叫得出名号的少说也有三四十人吧……这样一来,至少四成的粮商,要白跑一趟! 这还不算后面来的,不算本地的农民,不算那些小户的…… 顿时,众人食不知味,酒也喝不下了,愁眉苦脸。吴老哥一看众人如此,心里暗笑,面上仍然劝道:“大家不要急嘛,卖出去了自然好,卖不出粮,也不会有什么亏的嘛。除了应对灾民,官府说不定还要卖粮充仓哩!” 2017/11/4 7:57:20|44589456 第八十八章 查仓 第八十八章 查仓 “唉,也只能这样了……”众粮商纷纷应和,心里却释然不下,喝了几盅闷酒,早早就散了。 和夏贤弟几个分开,吴老哥没回家,却去了沧州商会。一进商会,吴老哥窜进一间幽室,噗通跪下:“大人,事情都办好了,火候差不多了……” 吴老哥口中的大人,自然是徐清了。 徐清道:“小吴辛苦了,回去吧。” “喏……” ———— 话说夏贤弟回了投宿的旅馆,便对一个手下人道:“你去过刘司库家吧?” “是了,我和刘司库是五服内的亲戚,前年刘司库家办喜,我还喝过酒呢。”那手下小声地问道:“老板的意思是?” “你去他家一趟。”夏贤弟从袖管子里掏出一封银子道:“看看能不能先把咱们的粮食收下。” 那手下掂一掂份量,瞪大了眼睛问:“还用给他送礼?” “废话。”夏贤弟叹气道:“这才头一天,就这么多人,赶明天肯定更多,到时候收谁的粮不收谁的粮,还不是司库说了算?还是破费破费,安稳一些……” “老板,我这就去……” “慢着,你不许私拿,做的好了,老爷我自然有赏。你还要和刘司库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那手下便揣着银子出去了,半个时辰后,又拿着钱回来了:“他家里大门紧闭,门子说,天色已晚,主人不见客。” “你不会使银子吗?”夏贤弟此时已经钻入了被窝,骂道:“怎么这时候死心眼了?” 那手下委屈道:“小的使了,可那门子软硬不吃,我磨了好久,结果还撞上好几个同行……” “也是送礼的?” “是啊!”跟班的点头郁闷道。 “唉,”夏贤弟叹一声道:“都不是傻子啊,这一趟,恐怕要赔了……” 夏贤弟与所有粮商一样,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在骂刘司库是个什么懒猪!为了睡觉竟然连到门口的银子也不收! ———— 刘司库可没睡觉,他呀,在吃饭呢! 这一顿饭,还是徐大刺史陪他吃的。 那时吴老哥报了信,说“火候差不多了”,徐清便想着可以收粮食了。收粮食得有存放的地方啊,沧州城只有两个官仓——常平仓和应急仓。若加上军用仓库,就有三个了。 常平仓就是永丰仓,是朝廷为稳定民生的一项善政。它主要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平粜’,即所谓春买秋卖,调解粮价。一个是‘出借’,农村青黄不接时,向百姓出借籽种口粮,春借秋还,当然要加收利息。应急仓的功能如其名,就是‘赈济’,遇到大面积水旱蝗灾时,开仓赈济百姓… 毫不夸张的说,常平仓和应急仓就是一州一县的稳定器,这个制度运行的好,百姓便经得起灾荒,生活便比较安定。若是运行不好,则时有破产之民,灾荒时更会出现大面积饥馑,导致饿殍遍地、流民失所…… 作为刺史,徐清本该每一季查一次这两座大仓的,不过由于各种原因,徐清一直没有去看过。当然,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徐清太懒了…… 在之前清理世家的时候,徐清得了大批粮食。为了防止州官和本地世族串通,徐清将那大批粮食都放在了军仓里。小部分放到了黄诗梅家和常平仓里。到现在,那些粮食有的贱卖了,有的军用了,已经用得七七八八,所剩不多。这也是徐清急着买粮的原因之一,加之不想用自己手里的粮应对灾民,故而用此计划吸引大批粮商来此。 粮商来齐了,要找个地方好存粮,于是徐清想到了常平仓和应急仓。为什么不用军仓呢?因为徐清懒呀!之前用军仓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样做有个十分大的弊端,那就是收粮出粮所有账目,一个个的只能徐清亲自合算,不然就要交给小月。如今徐清不想算也心疼小月,所以就只好交给州官们去做了…… 说查便查,徐清速点了二十名巡街,有叫了二十名干事汇到一处,赶往位于沧州城东的常平仓。 盏茶功夫来到仓库所在的常平巷。徐清一到,司库刘腾已经候在了大门口。仓大使,书办,民壮都在一旁。 刘腾四十多岁,肥头大耳,一副**相,不过也正常。官场有句话,叫‘当官不如为娼、为娼不如从良’,这里用的是谐音,意思是从实惠论,当官的不如管仓库的,管仓库的不如管粮库的。可见粮仓司库油水却无比丰厚。 执礼相见,徐清手下的书办道明来意,便到里头就坐。 对于徐清亲自赶来,刘腾显然感到比较意外,拿起一大盘钥匙,带着徐清穿过数道防水防火的院墙,来到挂着‘甲字号’的仓库外。刘腾将库门打开,便见一个个砖石垒出的粮槽里,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杜子腾伸手抓起一把米道“粮食储藏必须保持通风干燥,这粮库地下还有火龙,搁上十天半个月,就得烧一次。” 徐清看了点点头,问道:“库房里有多少粮食?” 刘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多,二千五百石粮,等秋粮入库,今年还要处理掉五百多石。” “要处理这么多?” “大人不知,沧州离海近,容易潮变,所以处理得多。不过我敢说句这样的大话,就沿海这些州县,废粮三成以下的,一个巴掌能数过来……” “哦?那了不得了……”徐清转身问:“要处理的粮食都是些什么粮?” “陈粮,霉粮,老鼠拉过屎尿的,大人可以过来看一下……” 刘腾引着徐清来了一个库房,还没开门,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刘腾却很习惯,无所谓的打开门。进去,拿了一把米出来,扔地上一踩,直接成了粉末。 徐清吓了一跳:“这人吃了会死的啊!” 刘腾道:“这里养了猪,凡是猪不吃的,都要处理掉。” 徐清微微一笑,道:“大体情况我也了解了,那么,我们开始盘库吧?” “盘……盘库?”刘腾肥厚的嘴唇一哆嗦。难道不是走过场么? “有什么问题?” 徐清淡淡扫他一眼,目光虽不凌厉,却让刘腾浑身肥肉一颤,忙摇头道: “能有什么问题……”说着看看天色道:“不过都这时候了,肯定盘不完了,不如明天一早再来……” “盘多少算多少吧,灾民不日将至,本官要清楚沧州的底子。”徐清拍下手,一众干事、巡街进来。刘腾张了张嘴巴,没说话,掏出帕子擦汗道: “让他们干吧,大人屋里喝茶去?” “你只管自己去喝。”徐清身材笔挺,微微摇头道:“我不渴。” 常平仓仓戌字库内。一只只写着又黑又大的‘官’字的一石大斛,搁在一个个粮槽边。每个粮槽边,立着一个白衫干事,手里拿着毛笔和账簿,徐清带来的巡街用大木锨将粮食铲到斛里。不一会儿,仓里便灰尘腾腾,呛得人睁不开眼。 徐清坐在外头听见里头此起彼伏的咳嗽,挪揄道:“粮食里不少灰啊。” “没办法,陈粮就是这样,习惯就好了。”刘腾腾尴尬的笑笑道。 “但愿吧。”徐清眯着眼,这时候,一个浑身灰土的人形物体从库房里走出来,一边咳嗽一边骂道:“太缺德了,往米里头掺沙土也就罢了,还掺石灰!” 看身形、听声音,应该是韩子棒无疑,这次查库房,他作为副官陪徐清来的。 “那是为了防潮防虫的。”刘腾忙解释道:“快拿菜油来。” 一个老吏很快端了盆菜油过来,那人把脸洗出来,果然是韩子棒,朝徐清呲牙道:“大人,能不能对上数两说……您还是先看看这些粮食吧。” 韩子棒说着将个大瓢端到徐清面前。这一库的粮食都是不带壳的籼米,按说就算是陈米,也该是一水儿的淡黄色,但徐清见这瓢里杂七杂八的成分……多的实在过分。 “筛一下!”徐清面无表情的看一眼刘腾,见他的脸有些发白。有巡街马上拿来筛子,将一斗米细细筛了一遍,当簸箕里只剩下大米时,地下的大粗布上,已经落满了稻壳、枯草、土、还有白灰块……再把米一量,已经不到六升了。 徐清抓一把深黄色的大米,嗅到了浓重的霉味,他冷冷看一眼杜子腾道: “这米也太陈了吧?” “呵呵……”刘腾哆嗦着肥厚的腮帮子,不停擦汗道:“这么多个库,近万石粮食,难免有疏漏。”“是啊。” 徐清点点头道:“倒要看看是疏漏,还是存心的!”他转头对韩子棒道:“告诉弟兄们,先不盘数量了,只抽查粮食本身的状况。” “好嘞。”韩子棒闻言大喜,众干事巡街得知后,也是一片欢呼,终于可以解脱了…… 刘腾一身肥肉瘫软下去,祈求道:“刺史大人饶命啊……” 一斛斛“粮食”抬了出来,徐清看得眼里冒火,幸好他没指望靠这些粮食赈济灾民,可要是换了别人呢?那三四万灾民岂有活路?他指着刘腾道:“饶命,你还想要饶命,好好好,饶命也无不可……” “去,拿这些米煮顿晚饭给刘腾吃!” 于是,刘腾就被徐清留下来吃饭了。这饭哪里咽得下?于是刘腾就没回家了,家里女眷不敢见客,于是就有了之前银子到门口还不要的一幕…… ———— 咪咕的朋友们,你们好! 2017/11/5 6:37:36|44632191 第八十九章 常平仓满 第八十九章 常平仓满 夏贤弟辗转反侧好容易捱到天蒙蒙亮,他便爬起来胡乱洗把脸,吃点东西,直奔衙门里而去。他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谁知到了门口,竟看见几个同行已经先到了。 “早啊,诸位。”吴老哥见了,赶紧挤出一丝笑迎道:“这大早晨,还挺冷的呢。”今天吴老哥还有一个小任务, “早啊您老。”夏贤弟也勉强笑道:“也不知啥时候开门,赶紧进去暖和暖和。” “叫开就是了。”吴老哥道:“又不是来买粮食的,还受他的规矩?” “叫了,没人应。”众人苦笑道:“你说这是咋回事儿,成了咱们求着他们买粮食了!”平日里他们在家卖粮,都是客户等在门外餐风饮露,现在客户成了官府,站外面的却成了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啊!”有人不忿道:“向来是买粮的求卖粮的,咋成了咱们求他们了?” “嘿嘿。”吴老哥是徐清的卧底,此时不思考留住粮商,反而笑道:“谁让咱贪图高价呢?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何苦来哉呢?” 说着说着,吴老哥负气道:“他要是再推三阻四,索性不卖了,回家过重阳去!” “就是!”众人纷纷附和道,心里却冷笑道,老狐狸!你自己就舍得走?舍得走就怪了,盼着别人走是真的! 吴老哥看着这个情况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欲夺之,必先与之。反过来也一样,欲留之,需先驱之。吴老哥是商场前辈,岂能不知? 众人口不对心的等在衙门,来的粮商越来越多,到了卯时还不见铺板卸下来,众粮商愤怒的道:“再不开门,就要砸门了!” “吱呀~”衙门来了,出来一个人,正是韩子棒,他问道:“谁说要砸衙门的啊?” “哎呀呀,小人们哪里敢砸门,说也不敢说啊,那是风声,风声~”众人忙道。 “这样啊……”韩子棒清清嗓子:“我是刺史大人任命的收粮大使,这次收粮事宜都交给我韩子棒来负责。” “老爷在上,请受小人一拜!”众粮商一听韩子棒是收粮大使,无不恭敬有加,说了一堆奉承谄媚的话。韩子棒听得满意了,便对在场粮商道:“诸位赶了个大早,等了如此久,想必乏了,进来喝口热水吧?” “不敢不敢……”粮商此时彻底放心了,各个在韩子棒面前献媚以求先收他的粮。 “诸位请,” “老爷先请……” 到了衙门里头,韩子棒领着大家进了一处偏房,端上来一杯热水,还真是热水,除了热水再无他物。不过粮商们不在乎这个,礼貌性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夸这水不错,道了谢,都是沉吟一下: “韩老爷,嘿嘿,不知这次收粮的价钱几何啊?” “唔,先和大家辟一则谣言吧!”韩子棒抚须道。 “谣言?!”众粮商暗道不好。 “是了,今日坊间流传官府高价收粮一言,不知大家是否听说了?” “这难道是谣言?不对啊,确实是收粮没错啊,老爷刚才不是……” “没错,收粮是没错,但是并非高价。” “并非高价,此话怎讲?” “几天前,刺史大人接到山东文移,要接收四万灾民,于是立即调集州中粮草,发现不足,打算购买和募捐。刺史大人还写信给各州州县请求他们免了到沧州贩粮粮商的过关税。” “但是,官府从未说过要高价收粮一事!” “什么?!”粮商们差点没气死过去:“原来,是这样……” 终于有人问了:“那我们带来的这些粮食怎么办?” “大家不用担心,虽然是谣言,但刺史大人得知了大家不辞辛苦来沧州贩粮,故而同意我多征收一些。” 粮商们又活过来血色:“当真?” “只是价格嘛,不会太高,大家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就拉回去吧,沧州照样不收大家的税,大家也没有什么亏损。” 粮商们心里暗骂,说得轻巧,不收税就没亏损?人吃马嚼,挑夫,雇车,哪一个不是钱?多一天就多一天的耗损,粮商们恨不得现在就把粮食卖出去呢。 “到底什么价,老爷快说吧?” “咳咳,四文一斗……”韩子棒道。 “四文!?你怎么不去……老爷啊,四文也太少了……”粮商们打算破口大骂时想起了这是官府,衙门,在这里骂官,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屎(死)吗? 平日里散粜粮价一般为七文钱上下,秋收粮多时五文钱,春荒粮少时有可能九文钱。而粮商在农民手里籴米,一般都是两文到三文。像韩子棒出四文钱的价,又买的多,粮商绝对不会亏损,只是赚多赚少而已…… 这时,吴老哥出来说话了,他道:“韩老爷,你刚才说刺史大人还要募征粮草?” “是了是了,刺史大人是想募征一些。”韩子棒看着吴老哥的眼睛,一丝紧张闪过,像撒谎的那种紧张。 吴老哥拱手道:“小老儿手里有几十石粮,本来也不图赚几个钱的,那我干脆不卖了,捐给州里吧!” 韩子棒笑到:“这位吴老板真是义商啊!” 此时粮商们却惊讶了,问道:“吴老哥,你前日所说只带了几十石粮莫非是实言?” “不然呢?行商重诚,重义,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 “哎呦,呜呼哀哉,吴老哥成了义商,我们却成了冤大头!”粮商们心口剜得疼,他们都以为吴老哥是商业性撒谎,却没想到吴老哥真的是来支援沧州的。加之这是和官府做生意,本就是不平等的交易,他们更加没有本钱去争辩,要价了。 但也有人壮着胆子说了:“韩老爷,既然沧州给的价这么低,那我们不卖了,直接拉去灾区卖算了,还一本万利呢!” 有人出头,便有人接话了,不过韩子棒无所谓地道:“圣上已经派巡御史到滨州了,到时候囤货居奇,想大发国难财的能有几个脑袋留下,你看着办吧?” “韩老爷,能不能抬高一点?”粮商们终于没招了,转而央求起来。 “抬高一点?哪有那么容易。”韩子棒断然道:“弄不好我们要吃进五六千石粮食,涨一文就是五六百两银子呢!官府也没那么多粮浪费啊?” “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我们等于白跑一趟。”粮商们可怜巴巴道:“韩老爷还是再多少加一点吧。”禁不起纠缠,韩子棒只好让一步道:“好好好,加半文一斗,限于今天签好文契的,天一亮就恢复四文一斗!” 粮商们面面相觑,这结果真是糟糕,但又并非不可接受。毕毕竟只是少赚一些,而要是不开张便回去,就会面临赔钱,甚至未来的生意都要受影响。 好长时间的争论之后,粮商们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丢掉最后一丝节操,接受了四文半的报价。双方连夜签署了文契,约定明日一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此时吴老哥悄悄从众人抽身出去了,直走到了刺史府内城里头见了徐清,说:“到手了……” 不久,那些签了合约的粮商们都接到消息,说大家慷慨让利,加之流言误导,刺史大人亲自备了一席,和大家赔罪。 其实,徐清也不过是叫下人抄了几个他家里吃的小菜,露了个面罢了。不过有了这么一下,众粮商心情好了许多。这以后出去,可是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和刺史碰过杯的人”了,赚了不止一点面子。 到了第二天,已经有一半粮商签了文契,累积售粮达到四千石。剩下的粮商也有赌气回去的,但更多的还是同意了四文半的报价。 不多时,常平仓存粮达到七千石,超过了所需数量。下午时分,又有一批粮商不得不投降,将总数拉到九千石! 三千多两银子哗啦啦花出去,叫徐清那个心疼得啊。虽然徐清已经数不清他家里的钱财,但是他数得清他自己的零花钱啊——三十个铜板!上次在门子手里厚着脸皮搜刮的几两银子,第二天晚上就被暖床的小月给没收了,要不然解释得及时,恐怕又要三堂会审了。 四万流民,一人一天两斤米,待两个月,约莫要花出去四千石粮食,留个预备的,算他五千石。还有四千石,一部分放入应急仓,以备以后的不时之需。这七千石粮食,要用公家出钱,还有两千石,徐清打算自己掏钱买下来。 这可是低价粮,平常谁买得到?徐清转手一卖,算五文一斗,就有无数人抢破脑袋,马上就能赚上百两银子呢。 何况,买这两千石的钱,徐清还不想自己出。 “刺刺刺使大人,小人想尽办法,把他们都找遍了,凑了五百两,现现现在交给公家。” 说话的是前番被徐清整治了的司库刘腾,一晚上“夜宵”没吃得下,头都磕破了。徐清便给了他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让他把自己不该拿却拿了的,全吐出来。他话里的“他们”,自然就是和他以前移花接木的那些群人喽。 “啧啧啧,五百两……”徐清摇摇头,面露不高兴之色。 刘腾一咬牙:“不不不,小人一时忘了,还有三百两后来的,后来的……” “唔,好吧……”徐清点点头,从一个司库手里榨出来八百两确实不简单:“你这司库不用干了,让你儿子来吧,教他好好做事!” 徐清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水至清则无鱼,徐清不会坏了道上的规矩的——做人留一线。 “大恩大德……”刘腾拜服。 ——注—— 四品以上称“大人”,如:徐清刺史大人。 四品以下称“老爷”,如:韩子棒商税司正司老爷 2017/11/6 9:05:32|44676606 第九十章 查仓(2) 第九十章 查仓(2) 沧州城东边常平巷里,常平仓外,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但是,他们都只能站在巷里远远看,却没法靠近常平仓,因为仓库大门口,站满了兵丁护卫。 门口挂着三面红色大旗,一旗写山东道副总管,一旗假节巡抚使,另一面旗写按察使,监察道。三面旗外,还有还有一面不起眼的小旗,写了沧县县令的字。 三大官员同至,都是绯服加冠,县令老爷也在旁边陪笑,老百姓那见过这么多大官,知道肯定有热闹看了,竟都放下手头的活计,卖葱兜蒜的都一心一意的围观起来。 让百姓惊奇的是, 三位大官外加县令,那是天大的组合了,可现在却好像在等一个人似的。是谁敢让这三大红衣官一起等待? 自然是徐大刺史了。 “秦县令,这徐刺史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粮库中出了问题?”一名官员不耐烦的问道。 秦时赶紧赔罪:“大人莫怪,徐刺史已经在路上了,可能遇到了什么妨碍,应该马上就到。” 秦时心里一面骂那三名高官,他们等了一盏茶功夫不到就催催催了。一面不住叹息:唉,我那个老师啊,学识,品性,本事,什么都好,都强,可就是这早上起不来床。有点瑕疵。 “这都什么时候了,灾民后脚就到了,当地主管却不见人影!”说话的人姓孙,是山东道副总管,在徐清这种刺史面前,自然有面子,有官威。 长安来的那个巡御史张了张嘴巴,却没说出话来。还一个监察道的官,见御史不说话,便也眼观鼻,鼻观心了。 其实,秦时这一次冤枉徐清了的。他早就来了! 只不过在路上的时候,看见山东道的那一对人马。他们在沧州城内敲锣打鼓,还拉着大旗,十分嚣张。再看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孙副总管,更是不得了,一身绯服官威无边,那一个金冠,镶着金、佩着玉。 徐清再看看自己身上,除了三十个响当当的铜板,在没有其他金属。关键是他的官服已经显得四分陈旧了,骑的马也是一匹老马,歪着嘴,瘸着腿。 再看旁边,别人有巡拦,打鼓的,敲锣的,拿牌的,举旗的,若是抬个箱子,说不定比人家结婚热闹呢!而徐清身边,五个护卫兵丁,老实巴交的,也不威武也不帅,墨镜都没有一副。 这行头,这排场,太寒碜了。掉面子的事不干,徐清马头一转,回去了。翻箱倒柜,发现自己还有一身行头没穿过——洛南县伯! 换了衣服,叫了一大批随从,一来二去,于是就晚了时间。 孙副总管又等了会儿,来回踱步几次,看那些个百姓伸着头看,觉得面子有失,便又会秦时道:“秦县令,麻烦你再去催一催。时间紧迫啊……” 巡御史也道:“大灾之时,粮食比黄金还重要,还请秦县令担待一番。” “是……”秦时暗暗苦笑,我不答应又能怎样?抬脚便往外走要去找徐清,却在这时,百姓后面一阵敲锣打鼓,又有人高喊道:“洛南县伯,沧州刺史徐大人到~” “什么?沧州刺史竟然是县伯爷?!”两个个红衣官心中大惊,这爵位可不比官位,不是有大背景大功劳,谁能得到?什么叫大功劳?就是让皇帝也称赞的功劳!只有长安来的巡御史却不惊讶,心中甚至暗喜,果然是他! 大唐文宗,徐清! 徐清踏着官步下了马,站定往常平仓门口一打量,见三位大官,马上急步走来笑道:“三位大人而来,下官未能远迎,实在罪过。” 看徐清的服饰,果然是爵爷,三人忙道:“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爵爷,倒是我们唐突了。” 徐清也道:“哪里哪里”。 “我等奉皇上之命,至各州县巡察赈灾准备情况。沧州是接收灾民的,故而来看看准备得如何就。”巡御史道笑道:“还请徐爵爷配合。” 徐清说:“一定一定”。 “闲言少叙,”山东道孙副总管却冷言冷语:“我们还要去别处。” “不如请三位到府里歇息,下官也好汇报情况。”徐清殷切一下。“不必了。”孙副总管冷声道:“常平仓近在眼前,径直前往里头验库!”其余两个红衣官对徐清使使眼色,意思是与我们无关。 常平仓内,刘腾之子,刘宿打开锁头,两名民壮将沉重的舱门推开。 便见里头一摞摞粮袋码放的整整齐齐、巍然如山,到处纤尘不染,井井有条。用鼻子一闻,丝毫没有霉气,潮气,全是粮食散发出来的清香。 巡御史和监察官互看一眼,点点头,刘宿躬身让到一边,几位大人探头进去,跟在身后的督粮属吏捧着账册,一边唱着存粮数,一边点着仓存米袋,让三位红衣官过目。 孙副总管命人从库里随便抽取了三四十袋米,然后全都打开,倒在地上。白花花的稻米倾泻而下,不掺任何杂质,亦没有陈腐之粮。取了一捧在手里端详,润滑反光,送一粒到嘴里细细咀嚼,新鲜! 巡御史是长安那边特选出来的,于粮食这方面可是行家,他随即检查了五个仓库,个个都是这样,便知道沧州这仓库的状况出奇的好。 好到令人难以想象…… 赞许的望一眼身材有些瘦削徐清,心道:这个年轻爵爷确实有本事啊。 监察道的红衣官问道:“爵爷是怎样做到的?” “下官只是照章办事。”徐清恭声道:“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他虽然语气淡淡的,但心里爽得不能自已。就是这种装逼的感觉,试过才知道…… “本官是说……”监察官解释道:“一些粮仓里常见的陋规,在你这儿没看见。” “既然是陋规,自然没有再存在的必要。”徐清继续装逼道,却没想到气得山东道副总管七窍生烟,却偏偏挑不出毛病来。 半天时间,他已经清点了一半的粮库,发现里头的存粮,比规定数还多的多,应对两次灾民都绰绰有余! 让人怎么找麻烦? “很好,徐刺史少年老成,可谓能吏。”巡御史看看另两位道,“我对沧州情况很满意。” “本官也一样看法。”那监察官也点头道:“一般州县对常平仓的态度是保仓。其实能把保仓做好,就已是很不错的了。但徐刺史追求的却是盈仓,可见徐刺史之实心任事。” “不错。”巡御史点头道:“只有常平仓充盈起来,一旦这样的逢上灾年,方可确保赈灾之急用。” 齐副总管却闷声道:“灾民们住的地方都准备好了么?” 徐清道:“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有吏员走上前来,带三位大人出去。 这时,刘宿悄悄走上前来,诚心诚意道:“徐大人,之前家父的事我都知道了,如今看来,是徐大人救了我一家啊!” “徐大人,今后有用得着小人的,小人必然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你赴汤蹈火。”徐清平淡地道:“我只要你把这仓守好了,不要有老鼠就好……” “小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走家父老路了……”刘宿话里,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尽的。 徐清道:“还有事?还有事说就行了。” “大人,这常平仓,和应急仓清理出两千石陈粮,还好得很……”刘宿说完,看着徐清。 “哦,你小子……”徐清笑了笑:“你想贩粮,拿去吧,得了钱和官府怎么分,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刘宿赶紧应承道:“是是是……” 出了库门,三个大官让徐清带去看安排灾民的住宿区,却只见徐清摇摇头,拿着一本登记簿来道:“本州安排灾民,与寻常不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徐清将沧州分散灾民的办法说了一遍,然后把登记簿给他们看。 三人拿起来翻看,见登记簿上写:“留田湾莫大家,空房一间,租期二月,定金三十斤米,官府给定。余款百斤。” 徐清道:“还有好几十本,未能一一带来。” “哼,简直胡闹!”孙副总管哼了一声:“徐刺史是打算趁我山东遭灾,大发你沧州的财?” 徐清不爽,针锋相对道:“胡说!什么你的山东,我的沧州,我们都是为皇上做事,为百姓某福!” “呃……”孙副总管一时语噎,又道:“那,徐刺史用我山东之民,服你沧州之役,岂能有理?” “吃我沧州之饭,为我沧州出力,有何不可?” “山东遭难,自当大方接济,何以想尽办法用我民力,实在不仁!” “哼!若是孙副总管眼红,那我沧州不接受灾民入境就是!” 巡御史出来劝道:“二位大人消消火……灾民之事,向来是安民为重,只要徐刺史能安抚百姓,不管他是以工代赈,还是免费周济,都行嘛……” “哼!”孙副总管转身不理会徐清,徐清也不再嚷嚷。那巡御史把徐清拉到一旁,轻声对徐清道:“爵爷,我一路走来,看过许多州县,只有爵爷的粮食最多最好。想必爵爷用了非常之法,既然如此,住宿之事,爵爷能有非常之法,也是可行的。望大人不要在意孙总管的话,本官回京在皇上面前为大人请首功。” “多谢大人,我不在意的……”徐清回道:“不知灾民何日就该入境了?” “马上就来,最多明天晚上。”巡御史道。 送了三人离开,徐清叫刘宿运着二千石陈粮去山东,嘱咐只在周围售卖,不可入境。 2017/11/7 8:33:04|44731311 第九十一章 灾民到此 第九十一章 灾民到此 果然,“巡视组”前脚刚走,灾民后脚便来。携家带口,面色苍白,神情紧张。古代大多数农民终其一辈子都没出过县城,这一趟过黄河,到河北来,自然有些怕生了。 冀南道总管府也来了信,信上说:“但凡接收灾民的州县,与受灾县一体奏请蠲免钱粮赋役。有三点要求,一是不要死人,二是不要骚乱,三是不要让灾民离境。只要能做到这三点,尽管洒漫去做,一切后果由上面承担。” 上千灾民,他们的家园被风灾毁掉,已是身无分文,很多人甚至衣不遮体,在寒风冷雨中瑟瑟发抖。 更冷的是他们的心情,海堤修复、海水退去之前,他们已经无家可归,只能任由官府驱赶,在官兵的监视下登船,被运到四面八方安置。灾民们先送到了南皮,赵璐接收了一部分之后,剩下的被赶到了沧县。 一路上官兵们的粗暴对待,除了出山东吃了一顿“赈济粮”外,到现在不给饭,全靠灾民们自己吃些野菜,豆子。让他们饥肠辘辘、满心凄凉,对即将开始的流民生活,充满了恐惧和怨气…… “凭什么城里人都不走,就让咱们乡下人背井离乡!” 路上,到处是这样愤懑的牢骚声。 “粮食不够吃的,又不想让咱们这些乡巴佬塞满城里,害那些官眷不方便。”有老人冷笑道:“自然把咱们往外面里送,哪里能接,就送哪里,只管送出了山东,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哪里有州县愿意接收灾民?白吃他们的,白占他们的地,受灾的又不是他们。”灾民们忧心忡忡道。 “咱们就是些讨人嫌的累赘。”老人愤懑道:“哪有喜欢灾民的官府?” “这么说,咱们肯定不受待见了。”灾民们的情绪愈发低落:“这次说不定回不去了……” “说不定还要白做苦役呢!”有人猜想到。 “有口粥吃,有片草庐遮雨的就不错了。”一个老人幽幽道:“就怕发的粥稀得没几粒米,那非得饿死人不可,我们这些老头死了也就死了,可那些娃儿就苦了……”让他这一说,上了年纪的老人都面色凝重:“世上的最惨的事,无过于逃荒了,唉……” “在南皮分出去的那些人可就有福了,不要这样赶路,稀粥现在也吃得上了。” 悲观情绪愈发浓重,许多灾民又怕又饿,呜呜哭起来。 “嚎丧什么!”送灾民的官兵持着鞭子,大声呵斥道:“沧州城就在眼前了,都赶紧滚起来!” 灾民们不由往前面望去,见前面大路上有许多横幅,写着八个红色的大字。灾民中有识字的人大声念出来道: “患难与共,赈灾恤邻!” 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就是这个意思,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让灾民们感到舒服多了。 走近了之后,灾民们忽然闻到一阵饭香,再抬头看前面,一团团白气升上了空中——正是饭熟了时特有的蒸汽! “咕嘟!”三万多灾民顿时口水直咽。却见又有一队威武州兵约莫三千多人齐齐走了出来,横在灾民和埋锅造饭地的中间,灾民们只能望饭兴叹了。 一个青衫官员和押送灾民的人画了押,走上前来:“各位乡民,大家路上辛苦了……” 有人道:这是县太爷! 于是一下子跪下去一片,都磕头道:“县太爷……” “诸位快快请起。”秦时扶住一位老者道:“折杀本县了。” “求大老爷可怜,”白发苍苍的老人,却坚持给他磕头道: “给我们一条活路!” “求大老爷可怜,给条活路吧……”灾民们七嘴八舌附和着,不分男女老幼,都使劲的磕头。秦时的眼眶湿润了,感到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肩头,他亲手扶起几位乡老。 “诸位乡亲快快起来,且听我一言。”上到楼船最高处,他指着岸上的八个字道: “诸位看到那些字了么?” 灾民们点头。 “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灾民们又点头。 “患难与共,赈灾恤邻!”秦时高声道:“这就是沧州给你们的承诺!” 听着面前这位县令老爷的承诺,灾民们那冰冷凄凉的心,一下子变得热乎起来,纷纷‘青天’、‘菩萨’的叫个不停。 秦时摆摆手,灾民们安静下来,听他接着道:“请你们记住,你们来沧州不是逃难,而是来生活的,你们双脚踏上沧州的一刻,你们的身份就不再是灾民,而是和沧州百姓一样,有房住、有饭吃、有官府保护的百姓!” 这话,是徐清教给秦时说的。 “为此,在我身后已经准备好了一顿干饭,还有咸菜,大家给劲吃,敞开肚子吃!吃完饭,大家去领取三天口粮。” “哦!”大家欢呼,涌到前面,只不过有了州兵执枪在一旁守着,没人敢乱来。即便是这样,在拿到一碗饭之后,谁也不矜持了,不管烫不烫,使劲往嘴里塞。 灾民们吃了饭,心情大好,都一个个凑在秦时旁边谢恩。 “大家去领口粮吧,一天八两,小孩五两,领三天。” “县老老爷,小老儿有个疑问……” “请说吧……” “这次风灾,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这,这三天口粮吃了怎么办?” “对啊,”众灾民听了这话,纷纷停下脚步。 “按照规制是赈贷,等你们收粮之日才还。先借粮给你们,等你们秋收才还。”秦时道:“但你们短则三两月,长则半载要回乡的,所以普通的赈贷是行不通的。我们州里吃亏,你们也赚不到便宜。”秦时顿一下,道:“所以采取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灾民们面面相觑,有人问道:“那就是我们还要干活?” “难道诸位在乡里时,不是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秦时淡淡道。 既然是逃荒出来的,灾民中没有什么有钱人,因为稍有点财力的都奔城里躲灾去了,是以在场之灾民上都是流汗吃饭的普通百姓,自然无言以对。 “官府将你们当自己的百姓,你们自然也要像沧州百姓一样,衣食住行皆需用自己做工换取……”秦时沉声道:“之前有税赋在身,你们不一样干活就可以养家糊口?如今朝廷蠲免了你们的钱粮和差役,自然更不在话下!” 有人大着胆子问:“不知工价几何?总不能我们干了活,还要欠一屁股债回家。” “有技术的,木匠铁匠都行,按量算工钱。打一把刀,做一面柜子,就算一定工钱,这还有待商议。其余没技术有力气的,一天两升工米,口粮不算在其内。没力气的,也要干活,才有口粮,按干活的量,也可得一份工米。” “那就是一天纯赚两升米?”灾民们激动起来,一天两升,这可比得上种一季粮食。 “嗯,”秦时点点头。 此时,躲在人群里观察的徐清吊起了心,关键的时候到了。这是秦时和灾民们博弈,赢了,就能让灾民们服服帖帖的修路了。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何况秦时说出来的是正理,拿出来的是真粮,凭什么你在老家时靠劳动吃饭,来沧州却想袖手高坐吃白饭?你是逃难还是度假来了? 这个时候,灾民们还发现了周围的情况发生了变化,那几千州兵,已经悄悄地围住了他们。 既然没理,又在砧板上,灾民也都服了,答应以工代赈。徐清送了一口气,挥一挥手,一群商税司的人跑了进来,开始给灾民们安排地方和“过签”。 被围住的灾民们,需十户人家相互约保,一户人家犯罪,其他人连坐,不然不能出去。唯有如此,徐清才敢让这三万人流动在沧州啊。一众干事,他们详细记录每一户的籍贯、里甲,户等、每个人的姓名、年龄、人口、健康状况……然后让他们签订互保。 登完记签了字,灾民们便被领到下一道栅门外,先给他们发了三天的米,再然后,又是一道栅栏,便有干事问灾民,要住什么档次的房子。 灾民们愣了,都有啥档次? “三个档次,上等独门独院,每月五百。中等两家一院,每月三百文……”书办道。 “啥,住宿还要钱?”灾民们瞪大眼道。 “住宿啥时候不要钱了?”那书办眼睛瞪得更大:“你们住的房子,可是沧州百姓尽最大努力空出来,怎么可能白住!” “咳咳。”一个年轻吏员咳嗽两声道:“没钱也可以……”灾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他道:“先记着账,用工时换也可以,只是这就没有工钱发。” “吓,”灾民们不乐意道:“怎么什么都要钱,从没听说,安置灾民还收钱的。” “别的地方都是搭窝棚,本州也在河边搭了窝棚,”那书吏正是韩子棒,他面无表情道:“诸位不愿住房,可以露宿,同样是不要钱的。”尽管不情愿,但到了这一步,何况房租真便宜,还可以先欠着,于是大家都选了住房。 于是这十户人领了一个牌牌,干事们指了一个老头,对那十户人道:“这个人是倒粮集的里长,你和他去,做工和发粮,住宿都有他去管。” ———— 定时发布出问题了,晚一点,求大家多多评论。 第九十二章 修路开始 第九十二章 修路开始 三万九的灾民,南皮先截留了一部分,还有三万人被送到沧州城。花了半日,十户一组,一万灾民登记造册,被里长领了回去。另外的两万,简单做些调查,发了口粮送到海兴和黄骅。 翌日,修路工程不声不响开始了。 从沧州城南门开始,分出两个方向,一个去南皮,一个去海兴。原来已经有的路,填了坑,去了苞,再夲实路基,用砖石铺就。一般的路上,最重的车也不会超过千斤之重,所以一般的红砖就能很坚固。 原来没有路的,遇水搭桥,遇山绕一下。既要尽量的多联系乡镇,也要尽量节约路程。 大工程启动之时,领导照例是要视察一番的。徐清在城外边住了一夜,次日天还没亮,穿上便服,带着几名随从一路看过去。 但见远处太阳的红彤彤,照着大地,照着田野。每行不远的路,就能看见数十名光着膀子的汉子在路上忙活。此时已过中秋,天气不太暖,大家可都是冒着陡峭的寒风在路上干活。 见这这一幕,徐清心底有些感动。多难兴邦,殷忧启圣,我华夏自古多难,但也铸造了华夏百姓不屈的个性。 徐清看着这热火朝天的一幕,心底感慨,对随从点点头道:“这很好嘛,本官一会要去看看民工早上吃什么?” 以往接济灾民,能有一日一餐就不错了,只要饿不死就往死里饿。而徐清搞的以工代赈可是保证了包了三顿,堪称业界良心。 在徐清看来,这修路做工,那辛苦更甚于耕田种地,吃得不好不要紧,修出来的路人踏几步都烂,这就白费了功夫。徐清要修一条“新十年,旧十年,修修补补又十年”,至少管三十年风吹日晒,人走马踏车撵的好路。 走到一处集子旁边,见到集子里的农民才带着锄头出门。这时候粮食快熟了,要赶紧去晒田,做最后一次增收努力。徐清的随从去找来里长,暗中对里长说,天大的官来了,然后晃一晃公文。里长不疑有他,恭恭敬敬迎了出来。见着徐清立即拜: “拜见上官,上官进来喝口水吧?” 徐清摇摇头道:“不忙,先带我看看民工吃的什么。” 里长笑着道:“今日吃黑面蒸饼,黑面烤饼,一人蒸饼一个,烤饼两个。” 黑面比白面差多了,是粗加工的粮食,也是老百姓最普通的吃食,也就是说,灾民和普通百姓吃的一样。但这样的饭,已经是比其他灾区的官员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里长继续道:“这是白天吃的,中饭加一碗汤,晚上的饭我们不做,和工钱粮一起发给民工自己带回去。” 徐清又问:“那民工干多长的活?” 里长道:“五更起来干活儿,太阳出来就吃饭,吃了饭给他们屙屎的空挡,中午歇个把时辰。晚上歇得早,太阳红了就散工。” 徐清点点头道:“很好,你说说民工的事,这些民工都在干什么?” “是,”说到修路的事,里长眼睛放光,脸上是神采奕奕:“他们正在整地,这修路前要先将地上的草皮除去,在坑坑洼洼之处需填补整齐,民役们方可打石硪夯实。自有人烧砖,拉砖过来和湿泥码上。太阳晒三天,这路就邦邦硬!” “上官请随小人一看。” 徐清跟着里长来至路边,凑近了看。 此时民工正埋头苦干,各个汗流浃背。太阳一出,照着民役们油光发亮的赤铜色肌肤上,透着一股阳刚之美。 十几名民工在一大圆石盘的四面穿上绳子。穿好绳子后,八名大汉就各持绳一端。 里长上前道:“要行硪了,上官小心些。”徐清知道这几百斤大石举起,一不小心可很是危险,于是退后了几步。 但见行硪头子咳了几声,持硪的八名大汉各自弯腰曲背,手把硪杆,准备起硪。 “我给大家吼两声!”大汉们喊道: “嘿呀嘿!” 嘿地一声后,石硪重重砸实在夯土上。 “正月里,正月正。”众人跟着道:“嗨扬嗨。” 硪头又唱:“白马银枪小罗成。” 众人:“嘿呀嘿!” “一十二岁打登州,打罢登州救秦琼呀!” “嗨扬嗨!” 众人一呼,三四百斤的硪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朝地上的夯土砸去。每下石硪落地,三丈之外的徐清都觉得地上震了一下。 硪头喊硪时豪迈,也不时说几句笑话,惹得众大汉哈哈大笑,河工活极辛苦,众人能苦中行乐,就苦中行乐。 众人边行硪,里长见徐清看得入迷,便向徐清解释道:“这夯土打实之时,再盖新土,层层泼水打夯,每虚土一尺夯实为七寸,我们打至六寸,最后以锥子竖着扔下去,以不漏为断。” 徐清略有所思,他记得宋人李诫的《营造法式》有曰,每虚土五寸夯实为三寸便是结实。而这里一尺虚土打至六寸,而不是七寸,真乃实在。便对里长夸了几句,赏了一吊钱。 河滩边仍是一片取土行硪之声。 太阳上来了,阳光变得刺眼,这时几十名农妇提着装着黑面蒸饼,黑面烤饼的箩筐来至堤路边。但见箩筐沉甸甸,蒸馍烤饼如小山般堆着。后面几个半大孩子抬着汤水,还有一桶桶汤水。 徐清起意,走至两名装汤的孩童前,拿起盛汤的马勺往桶里一搅,但见油花和葱头在汤水面上翻滚。亲自尝了一口,有些清汤寡水,他对里长道: “干苦力活的人,都喜欢吃咸,这汤淡了。” 听徐清这么说,两名孩童都露出了畏惧之色,他们见里长都打颤,看见让里长打颤的人更加就不得安稳了。 里长道:“小人明白,一定改善。”徐清点点头,然后温言对两名孩童:“端下去吧!” 看了一天,各点的行进速度差不多一天半里左右,这还是烧砖采石耗时间的原因。只要灾民安心在这里待上六十天,那徐清就能造出来三千里“标准化”公路! 其实,要不了那么多公路,而且沿途也没有那么多乡镇作为修路点。还有一部分灾民,被去沧州各处开荒造田,修渠造坝。 之前徐清最担心的,就是灾民们会不会不接受‘以工代赈’和‘以工付租’,闹出什么事端来。如此非常时期,赈灾之事最大,一个不好,就是鸡飞蛋打。天怒人怨,就是皇帝也保不住徐清。 直到这会儿,看到大部分人都平静的接受了安排,他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甭管他的计划多高明,规则多严密,首先得玩家都接受他的玩法才行。 好在这年代的老百姓还是很淳朴的,作为灾民更是小心翼翼,对于官府的安排,只要不太过分,都会逆来顺受。 海兴和黄骅也陆续接收了灾民,按计划利用这一批廉价劳动力大搞基础设施建设起来。只是,这几万灾民是有优有劣的。有的人强壮,自然有人老弱,有的人勤劳,也有极个别混饭吃的。 之前赵璐在南皮截留了一部分人,全都是全家全口的人,身体壮,力气足。后来又经过了秦时的选择一步步下去,到海兴的时候,就只勉强剩下几千人可用了。剩下的还有老弱病残,孤儿寡母,都做不了什么事,只能吃白饭。这些人,足足有三千。 海兴县令燕苦也不老实,又把这三千做不了事的送回了沧州。 徐清头再一次痛了。 这三千人,主要是在风灾中失去亲人的孤老伤病。这些人没有劳动能力,又没人愿意接收,必须要另加对待,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还是詹增给徐清写了一封信,才让徐清有了办法。 原来,隋朝时,地方上有生、老、病、死四大官办慈善机构了。分别是慈幼局、养济院、安济坊和漏泽园。只是隋末大乱,这些次要机构都已经遭破坏了。 这四大慈善机构由官府所办,委任素有名望、亦有爱心者为负责人。慈幼局负责收养孤儿,养济院负责老而无子,又不能养活自己的老人。安济坊则负责治病救人,还有终极关怀,治不好的那种,就由漏泽园负责埋葬。 这时,徐清想到了沧州商会。让商会出一部分钱,官府出一部分钱,把四个慈善机构的名称都加上“沧州商会”四个字,分别让商人担任了负责人。 商人们难得有一次脱下“奸”字牌,穿上“义”字衣,故而也算踊跃。 三千个人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只是那些孤儿是有用的,他们自己家没了,如果能让他们就在沧州,那可是平白增加几百户人口呢。从这一方面来说,孤儿们比起别的灾民更有价值。 其次就是老人和病人了,当然,其中还有上百个“赖子”。老人被养济院的人领走,去看一看家院,守一守鱼塘,给他们一份活儿,一碗饭。 病人暂时放到安济坊里头,活不要他们干,只要他们不传染疾病,徐清就对他们千恩万谢了。最后,剩下赖子。这群人是死活不肯干活儿,又想白吃白喝的。平日在家乡,他们就是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之辈。对于这些人,徐清也很无赖,只能把他们的口粮一减再减。 第九十三章 求子 第九十三章 求子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操心劳力了好几天的徐清,偷得半日闲情,睡个午觉。睡得足了,徐清脑中忽的有了这一首短诗,大声念了出来。 话音刚落,进来一人。徐清一看,是小月来了。小月着一身极素的衣裳,只饰几点玉珠,几点银铃,却好似广寒宫里的人儿一样。 小月手里端着一砂锅,对徐清道:“少爷,城外有淤塘挖了藕,这是送上来的。” 徐清点点头,自从剿灭沧州盗匪之后,便不是有人送瓜果蔬菜来,都是最新鲜,最饱满的。 “这里呢,是我做的藕莲子段炖肉,肉是我的洛南赶来的猪。少爷快尝尝,”小月说着揭开盖子,顿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徐清食指大动,吃了一口,咬一口,藕断丝连却十分粉糯,吃一粒莲子唇齿留香,那猪肉炖得易嚼却不糜烂,味道真好。徐清连汤带肉一口气吃下去半砂锅,打了一个饱嗝。让后一口口慢慢吃。 小月见徐清爱吃,眼睛笑得眯起来,同抹弯月似的。徐清吃着,问这东西还有多少。小月轻哼一声道,早就送给了雪儿和诗梅。徐清只得微微一笑,小月便走到他背后,手放在他肩膀上拿捏起来。 徐清肩上舒爽,嘴中享福,心中大喜,一双手就变得不老实起来。顺着小月宽松的下摆偷摸进去,闹得小月娇喘嘘嘘,却又舍不得离开。徐清女人多,这种独处的时候可不多。 “少爷,来不了了,饶过我吧?”小月哀求道。徐清正是饱暖思淫欲的时候,哪里肯放过她,一双手愈加不老实起来,搂过来小月,把她放在大腿上上下其手。 说是放在大腿上,实际上却放在了三条腿上,隔着衣服感受着香软。小月被徐清这么弄,身体也发热起来,眼神迷离,靠在徐清身上微微扭动起来。那臀坐在徐清身上,每一动,便摩挲小徐清一次,让他爽得不能自已。 不过,徐清知道最多是这样了,不能再过分。因为这几天到徐清“办公室”的人特别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窜进来一个。徐清不臊,小月也会嗔怪好几天。 “小月,让我亲一下……”徐清坏坏地道。 “嗯,”小月仰着头。 “不行。你还要撅起来嘴。” “嗯,” “张开一点点……” “嗯,” “舌头!” “嘤……” 徐清尝了朱果,松开头发衣服已经变得不整的小月,却听见外头一阵嘈杂。 “哎呀呀,诸位,都说了刺史大人在睡觉,再等一等吧!” “这位小哥,你就通融一下吧,人命关天呢!” “你们这群商贩子,好不自知,我家大人给你们面子,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这下人也是郁闷,别人家都是上门的商人送钱送笑脸的讨好门子,在徐清家却不,还要门子做商人们的工作。 小月听了人声,惊了一下,像偷吃被发现的小兔子一样看看四周,忙整理一下衣衫,听清楚了外头是下人说话,徐清看了徐清一眼。恢复了了女主人的架势,走到门口,打开一半门朝外问道:“何事躁扰?” “呀,二夫人!”那下人忙低眉顺眼,对小月道:“二夫人,这里有几个商人,死活要见大人,拦也拦不住。” “原来是县君,草民在这里有礼了!”商人们见门子称二夫人,忙拜见道。县君是尊称,小月是没有的,只有荀雪儿才有。 “县君,草民有一事关系到沧州一个官吏的命,不得不得告诉大人。 小月回看一眼徐清,见他点头,便对那些商人道:“进来吧……”然后站在了徐清身后面做伺候状。 徐清早在心里嘀咕,又出什么事了? 门开了,徐清往外面一瞧,看见五六个商人面色焦急走进来对徐清道:“大人,刘宿的粮队被收了!” “什么?”徐清一拍桌子,忙问:“怎么回事!早就吩咐了,让他不进山东嘛!” 商人们先惶恐不安地磕了个头,七嘴八舌起来,这个说山东人奸诈,那个说不是这样,是刘宿自己懵了头。徐清咳嗽一下,止住众嘴商人们吓了一跳,低着头推出来一个人:“大人,让我来说……” “拣要的说。” “那日,刘宿老爷把二千石陈粮取出来,合着我们和另外一些商人,凑了一队拉到山东贩粮。” “一开始,照大人的话,我们不入山东的境,只在周边县里卖,赚了不少。可一天,山东内一个粮商找上来了,说要十五文钱一斗。而且,他是进货,不要我们贩卖,只要送到山东。” “刘宿老爷一时心动,觉得只要送粮过去,又不要卖粮,便运粮去了。我们车里的粮食早就卖完了,所以早早回来啦。” “昨天夜里,刘宿家的人来了,竟然说山东道打击囤货居奇,哄抬物价的商人。山东那位被捉了,刘宿竟然也被胡乱捉住了!因此,我等才来求大人解救……” 徐清心里一沉,这刘宿是沧州在册官吏,虽不入流,但说出去也是朝廷脸面。按制地方官吏是不能经商的,因为不能与民争利,要让利于民。其实,这一条规矩也只是摆设,没人在意。他刘宿经商也没什么,千不该万不该,他在灾区经商,还抬了价格,更可以扣上一个不仁不义的大帽子。 徐清沉声问:“这次主持清扫的官员是哪个?” 商人们都道:“是山东道副总管,姓孙的大人……” “哦,真是他啊……”徐清摇摇头,对商人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本官有注意了。” “那就好了,我们也算尽了义务。”商人们叹了一口气,刘宿带着他们赚钱,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刘宿落难。 商人们走后,徐清一个人在房里,愁眉苦脸,他有个屁的办法。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上报山东道总管府了,而且那位孙副总管前几天来的时候,流露了不少对徐清的不满。 刘宿有官身在,刑不上大夫,暂时应该不会有事。过几天山东该移文来此,让徐清远程革除刘宿的官籍,就地处理。可是刘宿作为沧州官员,徐清的小弟,如果徐清不保住,那就是相当于被当面打了脸一般。 小月忽然道:“少爷,这位孙副总管怕是不友善吧?” “呃,是啊,也不知怎的……”徐清咂咂舌,都是装逼惹的祸。 “咯咯咯,”小月笑道:“少爷准备怎么办?” “呼,”徐清道:“本少爷没啥办法,拖着呗,他能怎么办?” “少爷,我有一个办法。”小月媚笑一下:“只是,嘿嘿……” 徐清再次搂过小月,不老实的道:“呦,妮子,你还学会了提条件,胆子肥了啊!” “少爷,少爷,不要……”小月连忙求饶,只是仍旧不肯说办法:“少爷,我有一个小条件,你答应了我就帮你想个好办法。” 徐清止住了玩闹,附耳听。小月凑到徐清耳边,只说了一句: “少爷,我,我就是想要一个宝宝。” “就这个?”徐清仔细想想,小月每次让徐清“侍寝”,徐清都在满足她之后,然后让她动手动嘴解决最后的事。一直没有完成最后一百米冲刺,想起来也是不该。加上荀雪儿每天抱着徐文,小月和黄诗梅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逮着这么个机会,小月竟然主动求子。徐清叹了一口气,问她道:“你真的想清楚要宝宝了?” “嗯!”小月坚定的点点头。 “好吧,这事说来就来,你是想现在就来还是等晚上?”徐清坏坏一笑。 小月撅嘴一笑骂:“讨厌,少爷,当然是晚上嘛!” “好了好了,孩子他妈,还有我的小女诸葛,说说你的妙计吧?” “哼,现在喊孩子他妈有点早哦?” “呦!你不信?” “没啦没啦,少爷,我和你说正事……”见徐清又要“来犯”,她忙说起了正事:“少爷,你不是说那孙副总管与咱们有隙?” “没错,麻烦就在这里了。” 小月慢慢分析道:“少爷想救出来刘宿,无非就是一公一私两条路。从公,那就打官司有理有节要会刘宿,可少爷,咱们这边不占理儿。” “如果走私下,这孙副总管恐怕不会善了,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卡着咱们,这样还不一定能救下刘宿。就算救下了,那也肯定要付出一笔不菲的代价。所以,我要问少爷,你愿意为了刘宿撒出去千两白银吗?” 徐清赶紧摇头,不愿意。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来一个破釜沉舟,死地求生!” “哦,怎么讲?” “少爷只需如此,那孙副总管必定要息事宁人,低调处理。” 徐清听了大笑,当即开纸笔写到:“灾区缺粮,但也不能总凭这个白吃白喝,那批粮食,是爷商援灾区的,以市价卖售,爷还有股!你山东有奸商囤货哄抬物价,不要牵扯到爷手下人,刘宿有罪,那爷也有罪,要论罪,就去长安参上爷一本!” 霸气侧漏!这就好比说,爷背后有人,大靠山!你有本事拿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论我的罪?看你有几个胆子?还几个脑袋!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棒子对付喷子 山东,临沂府里: “竖子!”孙副总管往桌上使劲一拍,吓得在场其他人不敢说话。 “竟敢如此!”孙副总管火大不减,手里的文玩核桃转得飞起:“他当真以为当个县伯就了不得了?还不是靠父辈的光!小儿……” “邬师爷,起草一份奏章,我要看看这小儿能有多大能量!”孙副总管对边上一个老书生说道。 那姓邬的师爷却是劝解到:“东翁,三思啊~” 孙副总管语气不善道:“怎么?你怕了那个小儿?” “东翁,长安有巡御史,监察道有监察官在此,何必东翁去参他一本呢?何况山东道还有正印官在此……”邬师爷忙道:“东翁,不如驱虎吞狼,让他们二位去参那小儿,即可不落患难,也能试探一下那小儿的后台!” “唔……”孙副总套也是人精一个,刚才怒火攻心才没想清楚利害,此时忽然明白过来,他只是个贰佐官,上面还有正印,检查,御史一堆大佬需要通气。他如果不通气就上了奏章,不管参不参得了徐清,他自己反正是仕途无望了。 孙副总管赞叹一句:“邬师爷不愧是智囊啊!” 邬师爷见孙副总管纳谏,不由得意,继续道:“东翁,此信当可不说,只须说那小儿纵容下属哄抬粮价,咬定了他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之罪!” 孙副总管将徐清的那封信收起来道:“有道理,一封信粗鄙不堪,拿出去也有伤面子!” 半日后,孙副总管铁青着脸回来了。去找巡御史,说徐清趁山东之危哄抬物价赚钱,巡御史就差一巴掌拍过来了。他和孙副总管说,徐清是县伯家里良田千亩,产业无数,一天下来也比运一趟粮赚的钱多,用得着犯这麻烦? 孙副总管说,谁会嫌钱少,多挣一点是一点。 巡御史说,你要参他,有本事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孙副总管铁着头跑到监察道那边,举报沧州刺史纵容沧州官吏,私运粮食,抬高价格在灾区销售。 监察官问:“那犯人是在哪里抓获的?” “山东,人脏并获。” “那,犯人在山东是送粮,还是卖粮?” “呃,送粮,但他也是卖给山东粮商。” “也就是说,抬价的不是他,而是山东粮商喽?” “不不不,进价高了,山东粮商才高价卖的嘛。” “哼,我怎么听说是山东粮商自己抬高价格的?” “这……但官员。经商,总归有伤颜面。” “孙副总管家里没个铺子店面?” “呃……” 自此,无论孙副总管说什么,监察官总会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反正就是一句话,徐清无罪,刘宿有错,但也不能定罪。 官场之人,谁能不精明? 孙副总管碰了一鼻子灰,走在回家的路上,又被山东道正印官给叫了去,一通思想教育,批评指责加诸在了孙副总管头上。 你惹徐清是不要命了!前番他在沧州闹个天翻地覆,世家都铲光了,朝廷上数位御史重臣参他,不过罚三月俸罢了。而那些御史呢,流放的流放,降级的降级,你姓孙的能有几两肉? 参徐清,笑话!我告诉你姓孙的,你自己活腻了别搭上我。快快快,把徐大刺史的粮还回去,人也放了。他那人瑕疵必报给,你最好找个狗屁理由他道个歉! 孙副总管点头称是,脑海空白只剩下一句话——这徐清,真有如此大背景? 刘宿等人安然无恙出来了,还一人得了一封银子。拉着粮,刚出山东,立即又有一个粮商来了,用八文一斗吃下所有粮食。当然,这一切,都是孙副总管的手脚。 事情传到徐清耳边,他也惊讶,小爷我真有那么牛? 小月向他解释道,只有霸王才能破釜沉舟,别人做不到的。 从徐清写信到刘宿回来时,差不多已经过去十天了。每个点的路差不多修了五六里,多的七八里,隔得比较近的点,都已经开始筹备合路了。 由于这些天阳光充沛,田间的土地已经晒得干了,稻子金黄,等待着农人收割。不久,一茬茬成熟的稻子,麦子被打成谷子麦粒,收进谷仓里头。 由于徐清先前的减税,又加上沧州是接灾民的地方,故而粮税极低,象征性的二十税一。大街小巷,城里乡间都充斥着丰收带来的喜悦。百姓们又开始自发的修建徐公庙,坊间传言,就是沧州修了徐公庙,才没有受大灾的影响。 徐清喜欢在城楼上看人来人往,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急步匆匆,高矮胖瘦,男女老幼,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他独喝着一壶红枣枸杞茶,吃几块桂花糕,偶尔狗子会来和他说一桩奇事。如谁家寡妇洗澡故意留一丝缝儿,谁家老母猪生了一胎二十多只小猪,哪一家的鸡被偷了,狗被人毒了,谷仓又被人打开了。 “嗯?又被人打开了?” “是了,西城那边,总有谷仓被贼人光顾,完了县衙里还抓不到人。” “西城啊……”徐清想起来了,西城住的是普通百姓,家里宅子不牢,围墙不高,所以容易遭在。关键是,西城外头有好些窝棚住着那些死活不肯干活儿的赖子。 那些人只肯白吃饭,不肯多做一点工赚口粮。徐清我不客气,只给他们每天二两米口粮。二两米是个怎么情况?也就是一个小女生不减肥情况下就能吃完的。 小偷横行,徐清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那些人。 “喽,这是今天这个消息的铜板,明天再来吧?”徐清笑一笑,把钱给了狗子。狗子一蹦一跳走了,徐清的脸色却凝重起来。 点了五百兵丁,齐齐往西城去,围住了那几百个懒汉,点了数,发现少了五十多少。一打听,那少了的人都是外出“干活”去了。 哼,徐清让兵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控制住窝棚里的懒汉,把他们的粮食一并没收了,一部分兵丁守在周围,等着那些外出干活的人回来。 晚间,懒汉们没吃饭,又冷得瑟瑟,不由得面带怨色。徐清见了,指着那些搜出来的粮食问:“官府没有给你们发这么多粮食啊,你们哪里来的?” 无人回答,灾民们怨色稍减,惧色变多。徐清笑笑,忽的有一个声音传来,是有人唱歌: “长铗归来兮,食无鱼,长铗归来兮,出无车,食呀食无鱼,出呀出无车,饮无美酒醉,睡无美人妻!” 徐清眼睛瞪的很大,这歌是唱的古代孟尝君的典故,有一位叫冯谖的贤士就是这样唱的。难不成在这里还能碰到一个人才!徐清心里爱才之心起来了,把那个人找了出来,一看之下,原是一个寒酸书生。 人不可貌相,徐清给他打了一躬,问:“阁下既然是有学之士,何必在此蝇营狗苟?” “哼,还不是山东遭了风灾?”那书生话还不少:“都怪山东那些个愚民,不知道拜神仙,遭了殃,害的我也落难于此。不是我说,要不是来这么一次风灾,那我可……” “官府不是弄了以工代赈吗?你去那儿总比在这里好啊!”徐清问。 那穷酸书生又说了:“呸呸呸,我会去和泥腿子一起干活儿?官府还不一定会按时给工钱,给的工钱成色不一定好!” “额,不试试怎么知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试就知道了……都怪你们沧州官府,弄个狗屁以工代赈,发粮不就完了吗?” “每天发这几点粮食,吃也不够吃,穷酸!” “这,这是白拿的啊,你还想要多少?” “呸,穷酸!”那书生对着徐清啐了一口。 徐清此时穿的不过是普通衣服,天色又黑,被穷酸书生当成了一个小吏。旁边的兵丁大怒,那穷酸书生继续骂:“我呸,瞪什么瞪,穷酸地方!养那么多没一点用的兵丁,还不如把米发给我!” 徐清心里明白了,今天这是遇到了一种奇怪的人,名曰喷子。叉腰不干活,吃苦又怪别人,你做什么事,只要让他发不了财,一概反对,就算让他得了利益,他依旧要嫌弃。 “穷酸,早知道我就不来沧州了!” “看什么看,你敢杀了我吗,灾民死一个,你能担得起责任?我就笑了,我们的粮食发的少,还不是就被你们顺走了!” “对对付,我们是拿了别人东西,那还不是你们逼的吗?” 徐清抬抬手,兵丁立即会意,把那书生拿下,然后他哼了一声:“无赖一个,按律偷盗二十大板,刺字发配梧州!” “哎呀啊,你敢……”书生还想继续骂,没想到兵丁反手一巴掌,直接把他牙给打掉。 对付喷子,唯有棒子! 那书生如果真的有志气,不愿意和农人一起修路,那又为何跟这群赖子一起混日子? 凌晨之时,守株待兔,那些个“干活”的懒汉被一举抓获。从他们手中搜出来不少鸡鸭,米麦,都是他们一晚上的收获。这下好了,人赃并获,徐清也不用纠结他们是不是灾民,既然有罪,那就全部罚做苦役。 可抓获那些人的时候,他们都在大喊:“冤枉,都是城里的三手会让我干的!不然我也不敢啊!” ———— 感谢咪咕童鞋1519798,小书迷12456的打赏! 咪咕的朋友们,有什么建议和批评,欢迎在评论区提出,我创了咪咕读者号,会每天去看,谢谢。 嘿嘿,如果咪咕朋友想打赏我,可不可以到17k来? 2017/11/11 8:13:56|44950682 第九十五章 必须要去 第九十五章 必须要去 “你是说沧州城内还有小偷组织,叫三手会的?” “是了是了,早就有了,和我们无关!” “好吧,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若是想以工代赈,去找城门口的干事,让他们登记分配。若仍旧不想,就去做苦役” 徐清嘴角上扬,小偷组织?有趣 自从沧州的商队增加之后,人流量便增大了不止三倍,但和人流量同时增加的还有各类偷盗案件。 原来沧州城的治安主要由沧县县衙代管,当初没人流量的时候,他们还能管一管,但如今已经逐渐力不支了。即便有徐清手下商税司的巡街,但依旧是篱笆难挡寒风钻。 徐清本来以为那些小偷大多数是独狼作案,才没有引起他的重视,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些人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那可就要重拳出击了。像这种不利于地方的势力,必须铲除于萌芽之时。 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以黑制黑! 暗河在回了沧州之后,徐清不再把他们编入军队,而是像之前一样,独自在城外建立山寨,让杨成杨信带着他们展开训练。 并且,徐清在沧州城和暗河寨之间建立了一条非常迅猛的通信方式。任何时候,只要徐清一声令下,就可以在半个时辰没集结起二十个暗河成员。其余人,也将在一个时辰内到达。 徐清想要将三手会的人一网打尽,知道不能打草惊蛇。等到了十几个暗河成员来时,他就组织这些人上街,要来一个钓鱼执法! 徐清穿一件圆领袍衫,这袍子前面的一层襟自然松开垂下,形成一个翻领的样子,用上等锦缎织成,和胡服中的翻领靠近,用后世的话说,大概就叫显得洋气。 话说,唐朝人并不认为“服妖”会导致亡国,而这是他们前人和后人都爱找的理由。 他不仅穿得洋气,还和黄诗梅借了许多香囊,玉佩,换了一个锦绣的荷包。之所以这样,徐清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吸引三手会下手,达到顺藤摸瓜的效果。 所谓艺高人胆大,若是没有暗河的帮助,徐清肯定让牛吃草当这个诱饵了?只不过,三手会们不知道的是,徐清荷包里头只有几个铜板。 沧州城南街上,有许多小玩意儿卖,吃的玩的,烫的粉,晒的酸枣糕,风车响鼓,扫帚簸箕,都是农民家里自己做的。来这边买东西的,大多都带着现钱和闲钱来闲逛的。既是闲逛,即便是有钱人,身边也不带几个护卫,故而最有利于小偷下手。 “嘿呦~刚出锅儿的桂花糕嘞~” “看嘞!七宝蒸饼,八文钱一斤,现切呢!” 一个个摊子热腾腾的冒着蒸汽,摊主只需要稍微一喊,再把那些刚出炉的糕点饼子的香气一吹,立即人头攒动,大家挤着闹着要买。 当然,也有光试吃一下,闻一闻又不买了的,徐清就看见好几个。可闻着那香味,徐清摸一摸怀里的荷包,也心想,要不要切一块尝尝?不过转念,又觉得:唉,荷包里只有几个铜板,等下漏了馅,鱼就不来了。 这时,徐清手里一个硬硬的感觉传来,他低头一看,咦?多了一定银子。再抬头,看见一张猥琐的脸——杨成眨眨眼,意思是我懂。 “起开起开!”徐清咋咋呼呼挤进人群,引得人纷纷侧目, 他拿着杨成给的那一锭银子,往摊桌上一拍! “啪!” “给我切一块!” “嘶~”周围百姓倒吸一口冷气,都低声道:“元宝!”,顿时看向徐清的眼神就变了,要知道,有的普通百姓终其一生都见不到银子呢。 摊主看着那一锭银子眼睛也是放光,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道:“这这这位爷,小的这些货价贱,当不得一锭元宝,小的也找不开,还请也换小的” “这样啊,行吧!”徐清收回来银子,把怀里那个荷包掏出来,装模作样的掏了一会儿,排出八个大铜钱道:“来一斤,找个铜板都难啊!” 周围人更加艳羡了,这难道就是穷到只剩大元宝的节奏? 摊主急忙拿草纸,细细包好了徐清的东西,双手送上,徐清接了,把那一锭银子“随意”往腰间一别,还不忘说一句:“我试吃一下,要是好吃,东城,刘大善人家里,送一百斤!” 离开了人群,徐清特意往偏僻一些的地方由,拿着那一块七宝饼乱啃。好像丝毫没注意身边的情况,沉迷在了七宝饼的美味里头。事实上,徐清也的确忘了他自己还是“鱼饵”。 “好吃,我靠好吃,小爷来唐朝第一次吃这么好的民间美食,热乎,软乎,美也!” “砰!”一个人影撞在了徐清身上,那人影马上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儿~”徐清慷慨一笑,继续往前走,刚走三步,反应过来了,往腰间一摸,哪里还有银子?怀里那装铜板的荷包也不见了! “小偷儿!抓小偷儿!”徐清跳起来大喊,朝着那撞他的人飞奔追去。 那小偷哪里跑得走?早有暗河的人守在了徐清身边,这时随便两个人出动,小偷毫无悬念的被“路人”制服了。那小偷忙跪下来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徐清刚吃了东西,现在一跑,肚子里头疼得要命,骂道:“你个短命鬼,看我缓过气来,缓过气来不抽死你!” “大爷啊,我上有老母,下有小孩儿,不得不出此下策啊”小偷说哭就哭,把徐清的东西都给掏了出来。徐清一把抢过来道:“打,当偷子还有那么多理由!打!” 此时“路人”们十分确定了,那小偷的身份,一阵气愤的拳打脚踢,小偷呜呼哀哉,捂着肚子,屁股被打,挡着屁股,脑袋又被敲。见难以逃脱,又挡不住,白眼一翻,小偷竟然晕了过去。 此时,路人慌了,怕闹出人命,便停了下来。徐清给路人发了一些钱表示感谢时,那小偷突然跳起来,一溜烟跑了。徐清和路人都扼腕叹息,中了计策! 其实,徐清等人都是知道小偷装晕的,只不过让他带一带路,去三手会的老窝罢了。 徐清冷笑一下,查看一下荷包里头,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一个人岩盘湾杨家坪见,人多不见!”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猎物,刚才那一场戏,只是别人演给他看的。而且,对方似乎察觉到暗河的存在。 这个三手会,来头不小啊。 徐清更担心一件事,对方到底有什么把握他一定赴会,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握住了?带着疑惑回了家,徐清知道了答案,荀小二被劫持了! 情势急转直下,徐清郁闷,这种被人算计的滋味真不好受。 小舅子被绑票了,救还是不救? 单从感情上来说,荀小二在徐清的心里的地位不是很高,如果只需要舍弃外物去救他,徐清会毫不犹豫,不管他多少东西。可要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徐清就有些犹豫了。 荀雪儿知道了情况之后,选择了沉默。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荀雪儿哪里做得出选择。 黄诗梅和小月也在,一家子坐在一起,都低着头不说话,徐清抱着徐小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儿子,你说我要不要去你舅舅?”徐清逗弄一下徐小清,徐小清发出咿呀的声音,满眼闪亮。 沉默一会儿,荀雪儿最后还是道:“徐郎,别唉,别去了吧?” 徐清这时却摇摇头:“不,我去,” 荀雪儿急切的道:“可,文儿,诗梅,小月” “正是如此,我才要去!”徐清看着荀雪儿道:“如果这次不去,背后那人就会如附骨之蛆一样缠着我!这一次是小二,下一次说不定就是徐琪,是文儿,是你们!” 徐清似乎必须去,他要将所有可以威胁到他心里人的危险消除 “要是出了意外呢?”黄诗梅忽然抬起头,眼睛含着眼泪,拉住徐清的手。 “唉,”徐清拍一拍黄诗梅的手,“诗梅啊,可是不去有能怎么样?能吓跑那个人,我可是沧州刺史,绝不会向这么个低级敌人就低头的。” “哼!”黄诗梅恢复了一点理智,知道徐清不能示弱,可她还是转不回那个玩儿。徐清放下徐文,把三女抱在怀里,低声道:“你们忘了?我有枪啊” 听了徐清这话,三女脸色稍微好点,那个玩意儿徐清教过他们,神奇的力量。若是硬碰硬,那个叫“火枪”的东西,无人能敌。 小月道:“少爷,要让牛吃草带兵在五里之内围住杨家坪,还要让好手潜伏得更近!” “我有一副软甲,百炼环刀击不破!”黄诗梅道。 荀雪儿左右没什么东西和建议,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护身符给徐清:“徐大哥,这是当时你去河北打刘黑闼我给你护身符。” 徐清爽朗一笑:“这才对嘛,这才是小爷的女人!”徐清说得轻松,实际上心里还是发毛的,毕竟是玩命。 忽然,三女眼睛里面一丝心疼闪过,徐清正疑惑之时,腰间软肉传来巨痛。回头一看,徐琪一口牙齿整咬在哪里,连带身子吊着。徐清疼得呲牙咧嘴,徐清狠狠地道:“说,我算不算你女人!?” 2017/11/13 7:21:44|45053421 第九十六章 竟是夏浩 第九十六章 竟是夏浩 杨家坪,远远看去只有六户人家,而且房子破烂,田地荒芜,似乎早没了人居住。秋风一扫,叶子飞飞,即便是太阳高照,也有些阴森恐怖。 徐清摸摸袖子里头的枪,扭扭脖子,心中稍定,朝那杨家坪走去。他的身后,远远地潜伏了暗河成员,暗河后面,是三千州兵。只听见巨响,也就是枪声,那些人就会一涌而上。 角落里,寒蝉凄切,徐清行至离建筑物两百步的时候停了下来,防止他人用弓弩暗杀。 不多时,那些房子里头窜出来四五人,寻高处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便围住了徐清。 这时,又有十余人相继窜出,其后面,还有十余人护着一个奇装异服的人出来了,带着面罩,看不清模样。 那面罩人也左右眺望了,看着徐清,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徐清,你也有今天!” “哦?”徐清听声音有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握紧了袖子里的枪,一手一把,可以左右开弓。 “怎么,不认得我了?”面罩人笑停了,语气冷酷地道。 “哼,少装神弄鬼!”徐清喝到:“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好,本少这就让你在死之前看清楚!”面罩人准备拿来面具,徐清心里一个人影闪过:夏浩!待他把面具拿了,徐清再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夏浩,你……”徐清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夏浩竟然还敢回来。 “怎么,没想到吧?”夏浩大笑:“没想到到处的纨绔少爷,竟然能把你徐大刺史放在手里揉捏了吧?哈哈哈……” “说这话是不是早了点?”徐清嘴角也是笑着,他心里想,既然是夏浩而不是“那人”,那就没什么可怕了。 “的确,的确早了点!”夏浩面目狰狞道:“来人,把那头母猪牵过来!还有那两个叫花子,也叫过来!徐清,你对我做过的事,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滋味!” 哦?徐清想起那一夜夏浩和老母猪**一夜,不由得一阵反胃起来。此时夏浩掏出来一**小药,扔给徐清,冷冷地到:“吃了,可以多让你活一天,还有大母猪和俩叫花子陪你!” 旁边那站着的近三十人开始起哄了:“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啊!” “我说,夏浩,你想多了吧?”徐清嗤笑道:“你以为凭这些人,能控制得住我?” 夏浩傲然道:“哈哈哈,不然呢,你还能化出翅膀飞了不成?你飞了,你那小舅子可飞不走!” “当真?”徐清已经将嘿呦的枪口指向了夏浩,夏浩看不懂徐清这个动作,只是往回看了一眼,刚好看见杨成等人带着荀小二逃跑的背影。这是徐清的b计划,只要能将屋子里头的人骗出来,杨成杨信就会进去营救小二。 见把柄没了,夏浩顿时气急败坏,朝徐清大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砰!” 夏浩,卒。 他死得很光荣,一枪的子弹都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夏浩死了,可他下的命令依旧有效,那近三十人几乎是飞扑而来。徐清朝人多的那一边开了一枪,另一只手迅速换了一支没用过的枪。 “砰!砰!砰!” 连开三枪,包围徐清的人圈打开了一个口子,徐清朝那边退走。又连来几枪,对面便只剩下三人了。 说起来真是电光火石之间,徐清握着最后一把枪,看着那最后三人道:“你们还想和我斗?” 那三人互看一眼,仿佛察觉不到徐清的危险,再一次飞扑过来。 瞄准,开火! “咔!” 哑火了。 “日了狗!”徐清心里暗骂,怎么这个时候出了毛病。那三人眨眼就到,手中的刀挥舞过来。徐清手里却只有一把哑火了的枪,没有刀防身,情急之下,徐清低头一滚,用后背挨了一刀。 徐清穿了黄诗梅给的软甲,那三人的刀没砍进去,即便这样,徐清也感觉到了肋骨断了一般的痛楚。徐清驴打滚滚到一处尸体旁,拿起来了他的刀,也算是有了防卫。 那三人再一次挥刀至徐清眼前,徐清提刀格挡,好在徐清武艺了得,暂时和他们战个平分秋色。徐清武艺架子不错,奈何体力不行,逐渐破绽百出,只能护住头部。朝他身体使去的刀法,只能凭软件硬抗。 看着满地的尸体,徐清急中生智,强提一口气,虚晃一刀,然后急速退走。那三人来追,却被脚下的尸体拌了一跤。 得了这个便宜,徐清撒丫子就跑,跑了的时候徐清心里想:为啥不趁机干他一刀呢!不过这时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徐清只能头也不回的狂跑。 跑了许久,看见前面有冲过来的暗河成员,心中大喜,跑近了,徐清才有时间回看一眼。 咦?人呢? 没追过来! 我的天!徐清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白跑了! “主公,刺客呢?” “不知道,我们去看看……”身边有俩暗河成员,徐清也就不慌了,顺着路又走了回去。 在路上,徐清看见了追自己的人。 死了,自杀。 徐清脑海中闪过一个词——死士。 应当是他们见完成不了任务,或者察觉到了将要被俘虏,故而选择了一死了之。 夏浩的这一次行动似乎不简单啊,他自己应该没什么本事,而是得了什么人的资助。 杨家坪旁边,找到夏浩尸体,翻找一下,没有丝毫发现。长叹一声回头看,发现那俩暗河成员已经痴了,看着满地的尸体,目瞪口呆。 徐清笑着问:“你俩咋了,傻了啊?” “主主主公,这这这都是主公一个人杀死的?”二人双腿颤抖,脸色苍白,一人敌三十,那是什么武功!这叫人说出去了,转口就是以一敌百的故事啊。 “没错,唉,最后三个用了妖法,我才不得不逃的。”徐清做模做样可惜道:“只不过啊,那三个人也因为动用妖法,被妖怪反噬了。” 二人深信不疑,对徐清道:“主公,那可了不得了,一人打三十个,还从妖怪手里逃出生天,简直是武神啊!” “不敢不敢,改天教你们俩……”徐清打着哈哈:“你身体不错,骨骼清奇……” 等到大部队来了,徐清早已经收拾好了这些尸体,大火彤彤。夏浩怎么来的,谁支持他来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烬。 至于三手会,不过是布的一个旗子罢了。只是,徐清仍旧还有一种感觉,这个棋局,依旧将他困在其中。时不时就有一副爪牙冒出来,狠狠地给徐清一击。 猎物看到的,往往是猎人希望他看到的。因为以夏浩的本事,绝对无法安排得如此精细。 半个时辰后,徐清家里: 徐琪泪眼婆娑,哭到:“臭徐清,死徐清,你快醒来啊,醒来啊!” 黄诗梅、荀雪儿、小月闻声一齐跑出来,看见徐清衣服破烂,头发散乱,身上还有不少血迹。关键是直挺挺躺在门口,徐琪在旁边恸哭,三女心里大哀,一时声泪俱下。 “徐郎,” “少爷,” “徐大哥,” “呜呜呜……” 忽然,徐清睁开眼睛,坏笑道:“叫我干嘛?” “呀!”三女都是吓了一跳。 不过转瞬间变成了惊喜,黄诗梅道:“你怎么没死?” “徐郎!吓死我了,你……哼!” “你这坏少爷,幸好你没死,你要死了,我就不活了……呜呜呜……” 三女这是是喜极而泣,指着徐琪道:“你也是个小坏蛋,和徐清一起骗我们!” 不过,徐清刚想说,徐琪也是被我的演技骗到了,你们这群笨丫头。可话没出口,就看见徐琪咬牙切齿,徐清心道不好。 “嗷呜!”徐琪张嘴飞扑过来,可脚步不稳,一下栽到了徐清腰下。不过她也不含糊,张开嘴巴找个凸起好咬地方的地方,蒙头咬去。 三女齐呼:“徐琪住口,那个地方咬不得!” 徐小清,卒。 额,差一点,差一点。 还好三女阻止得快,差一点徐清就成了“根净”之人了。三女对徐琪严防死守,徐琪一脸茫然问:“平时我咬徐清你们不都是喜闻乐见吗?今天怎么……” 三女都道:“哪里咬不得咬不得,你想咬,以后姐姐们教你!” 徐清听了大为鸡动,脑海里头已经浮现出了那一副画面:三女扶住徐清的徐小清,对徐琪淳淳善教,要这样这样……我的天? 不过徐琪一个提议让徐清不由的后背发凉。徐琪提议道:“咬他不行,不如我们一起打他一顿吧!” “好!” 三大一小对着徐清一顿拳打脚踢,以泄刚才浪费表情之恨。可徐清就惨了,平时他被四女围攻还受的住,可现在他全身几乎都是淤伤,那可就不好受了。 “疼疼疼!” 黄诗梅发现了徐清的异样,忙止住众人,然后仔细掀起徐清的衣服一看,前胸后背,紫红一片。这一下,四女彻底懵了,心疼,仿佛那些伤痕都落在了她们自己身上一般。 刺史府里一阵慌乱,沧州城内各大药店同样一阵慌乱,到晚上,徐清被裹得像粽子一般躺在了床上。还好,只是皮肉之伤。 就这样,徐清养伤,各官员都来看望。同时,将外头的修路工程的进展和徐清说一下——十分顺利。 2017/11/14 2:46:06|45166031 第九十七章 名传天下 第九十七章 名传天下 “下官赵璐禀,南皮至沧州,修路四十里,沟通十二个村庄乡镇,道路两旁掘渠,培土,植树……” “下官燕苦禀,海兴至沧州,修路五十六里,沟通村庄九座,山镇两处,路宽二车并行余三尺,路载三千斤而不动……” “下官詹增禀,黄骅至沧州,修路四十八里……” “下官秦时,自沧州至三县,三线各修二十余里……” 徐清照例躺着,黄诗梅念着公文给他听,小月端着水,拈着吃货喂他,荀雪儿抱着徐文在一边给徐清看。听各县发来的公文,徐清听着心里欢喜得不行。 估摸着,不用五天,沧州到三县的标准公路就要建成了。到时候,沧州到各县,至少要缩短五分之一的时间。主要还是雨天,车辆不会陷在泥巴里了。 路修完了,可灾民还回不去啊,徐清又捉摸起了别的事情。 沧州之中有两县临海,临海之地有个不好,那就是耕地不足。海兴县里有一句话,五沙四碱一分田,也就是说十亩地里头,只有一亩地是耕地,可见其耕地贫瘠。黄骅稍好一些,不过也只是在三分田不会更多。 沙地也能种东西,如种萝卜是最好了的,可是种不了粮食。盐碱地更不用说,根本就是寸草不生的地方。 不过,盐碱地比沙地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较为容易改良。况且,海兴盐碱地虽然多,但大多数只是轻度的盐碱地,更是易于改造成耕地。 古代论政绩,归根结底有两件最重要的事,一个是人,一个是田。人多就粮多钱多税多,进而政绩多。徐清虽不靠政绩,但他仍然想给他治理过的一片土地多留一些有用的财产。 灾民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农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种地和卖力气。之前,徐清就安排了不少灾民开荒,如今也出来了上百亩良田,明年绿肥一踩,就能种粮。现在要改造沙地,那些农夫也该会一些。 三十天,四万灾民,即便是每十天每人一亩,那也有近十万亩良田。折成银子,就是几十万两!到时候徐清将这些地租出去,他们的收益用来支持州学,港口,商税司等的建设,也不怕后来这废除这些善政了。 水分状况不良,是盐碱地形成的根本原因之一,所以在改良盐碱地的时候,应当首重改善土水土。 一般来说,改造盐碱地要分几步进行。 首先,要将土壤里的盐分排洗掉,降低土壤盐分含量,再种植耐盐碱的植物,培肥土壤。 在这一步,徐清想到了一个挖盐塘的办法。 挖盐塘,顾名思义就是在盐碱地里挖一眼池塘。池塘挖在盐碱地中央,雨一下,土壤里的盐就会渗入到池塘里。池塘里的泥巴定时清理,且池塘挖得比较密的话,只需一个雨季,就能将浅盐碱地的土壤洗干净。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种池塘要挖得深,挖出来的土也不能乱放。主要是得不偿失,一个人挖塘挖半年,好不容易治好一片土,还要种粮,然后才能收获,还不如打短工挣钱来的快。要是有人这么做,不是傻子,就是无聊得发疯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徐清手里多的是有力气没地方使的人! 挖出来的泥巴,可以运到沙地,石山,任他堆放。反正沙地近海,再流出来的盐都流入大海了,不会再回来。那些池塘,也可以种一些耐盐的水产品,过几年,这沧州说不定就成了河北的江南呢。 有些不太严重的盐碱地,甚至可以直接通过通过深挖土地耕种、加填客土然后再平整土地、种植绿肥牧草、将秸秆堆还田等方式改造。特别是种牧草,这个改造盐碱地非常快。牧草跟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长一茬。每割一次,都会吸收完一部分盐分。马匹每天要喝盐水补充盐分,割的那些牧草刚好给沧州骑兵。 问题是,徐清动不了。不是动不了,而是徐清每一次想出去走走,都被四女拉回来摁在床上。一天十二个时辰,全天候监视。 徐清只得召集八乡十里的里长过来,让这他们代劳去验看土地,划出容易改造的盐碱地。开会的时候,众里长见徐清病身未敢忘忧国,躺在床上还要为沧州操劳,不由得感动不已,热泪盈眶,想学习贯彻徐大刺史的工作精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故而大家都齐齐问道: “徐大人,我们能得到什么?” “噗……”徐清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叹了一口气,心道我这种好官还是少之又少啊,他道:“每人在找一块盐碱地改造,要盐少,地平,水足,肥多,改造出来的盐碱地你们本乡优先承包,不在本乡的,你们乡白得半成租子,连得十年。” 里长们低着头计算,不一会儿,又有人问:“徐大人,这盐碱地就没有上限?” “圈地没有上限,但谁能得到多少,就按照最后改造成功的实数为准。” “我明白了,我乡里有好几百亩地,只算斥卤,放在平时是下等田,没人种,可是那地方水好地平,改造出来少说也是中上的田哩。” “俺也懂了,唔,刺史大人,小人先行告退了……”一个老里长精明的说到,随便拱拱手匆匆离开,跟冲食堂一般。 后面的人忙喊:“哎哎哎,你这老倌,吃相太不雅!” 也追了出去。 徐清摇摇头,华夏农民最实在,有奔头的事,干得比谁都起劲。一个村,要是能白白多几百亩地,简直就是暴富一次。官府不管买卖田地,但黑市会买卖,一亩中等田二到四两钱,三百亩就是一千两啊。一个村多少户人家,十户一保,十保一里,那就是一百户,每户十两银子的入账,三年的收入!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去查看土地成色,画个圈圈,让灾民去改造罢了。灾民的工钱,还是官府出!忽然,沧州百姓有一个想法,灾民太有用了,不是累赘,不是包袱,是致富的希望!他们甚至觉得,官府给灾民的工钱太低了。 于是,沧州百姓一个个自发的“公益”团体起来了,给灾民送吃的喝的,虽然只是简单的慰问,但就是这简单的一碗浑酒,一个白面蒸饼,让灾民们顿时感到不是寄人篱下,而是家里遇到难过了,在亲戚家里住一段时间! 过路的商贩,暗访的监察和巡御史,看到沧州这一幕幕,全都感动得不行。 商人们走南闯北,提到沧州,那都是先竖一个大拇哥,然后道:“沧州人都是这个,仗义!我是沧州收货,不砍价,卖货,打八折!徐大人,沧州刺史,天下最好的官!” 巡御史感动得立即写下奏折快马加鞭送到长安,他这样道:“臣苟活六十余年,今日竟见盛世之启……沧州百姓教化醇厚,安居乐业,友善待人……与接收灾民一事中了可见矣!此皆沧州刺史之功也……臣以为,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臣之所见,具表以闻,若有偏差,臣可赴死。” 巡御史并非谄媚之徒,而且还是朝廷上公认的较为刚直的人,好几年不说赞美的话,而这次大加溢美之词,不由得引起了朝堂哄动。又加上陆续进入长安的旅人,游客,商人,士子传来的消息一整合,得出一个结论——徐清把沧州打造成了一个古贤之境。 李渊从他特有的情报机构得到了不少别人得不到的信息,会心的笑了笑,自顾自道:“徐清那小子,什么时候才肯用我的圣旨呢?” 旁边的袁天罡拂尘一扫:“皇上,徐清此子名望以泰,可召还长安了。” “唔,我也怕他不懂守拙,被人嫉恨啊。”李渊从一堆情报中抽出来一份递给袁天罡:“你看……” 袁天罡取来一瞧,即便是如他这种修为高深的老道也不由一惊,不过马上又镇定下来道:“圣上英明,以看破此信中的诡计。” “哈哈哈……”李渊大笑,取回信,点燃了,付之一炬。 原来那信上写着:“徐清取民心,建军队,意欲谋反。”真是诛心之言。 沉吟一下,李渊道:“那就让他明年春试之前回来吧?” “春试?” “对,我要再开一次科举,再给他徐清种下一次门生种子!” 一封诏书从长安发出,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送诏书的人似乎不急着送达,而是慢悠悠的在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徐清呢,忙着派人告诉那些里长们,不允许打架斗殴,不允许私吞田产,不允许借机收受钱财。 还要忙着养好身子,再展一次雄风。这些天来,他都被动过好几次了,虽然爽但是不“爽”。更有一件事情让徐清上了心,那就是第一个州学的学期结束了,沧州的学生迎来了第一次期末考试,也就是徐清所说的“季考”。 季考之时,徐清需要出一道题目,看一些优秀的卷子,最终评定分数,发给奖励。 出一个什么题目好呢?州学的学生都是小学生,是写“难忘的一天”,还是“我的第一次”,还是“我的爸爸”? 不行,还是写“我心目中的徐大人”比较好! 2017/11/14 10:56:38|45231784 第九十八章 季考 第九十八章 季考 既是季考在即,徐清说什么也不躺在床上了,借口,活动活动,就悄悄窜到了白露书屋。荀小二就在白露书屋读书,上一次被劫了之后,心有余悸,过了好久都不敢出门,最近才重新回到了学校。当然,徐清也给他配了护卫。 到了白露书屋,徐清“视察”一番,听学生们背《弟子规》,还写了对联。然后他心想:既然是我出题,那我得看一看学生的水平,出的题目才恰当。 徐清也不必出全部的题,只需要出一道文章即可。 于是,徐清同老师一商量,随即组织一次临时模拟考试。题目自然是——“难忘的一天”。 题目一下,老师不明所以,学生们更是抓耳捞腮,平日里写得都是为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之类的东西,而今却来一个“难忘的一天”,怎么落笔? 老师不敢忤逆徐清的心思,便对学生讲:就是你们玩得开心,悟得道理的那一天,比如今年中秋。 哦,中秋啊,学生们恍然大悟,提笔便开始搜肠刮肚,遣词造句了。 呷一口水,看着底下那一张张小脸,徐清不由得微笑起来。其实,也并非全都是孩童,徐清就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在教室里头。那少年长得高,在教室里显得鹤立鸡群。 这种鹤立鸡群可不好受。只是那少年面色正常,毫无羞赧之色,徐清点点头,这人定力不错。看他身形消瘦,不知为什么要来州学。 二位先生见徐清盯着那少年打量,忙凑到了徐清耳边轻声道:那学生家境不好,父亲卧病在床,平日是不上课的。最近要季考了,方才来听几节,听他意思,似乎是想在季考中拿个好名次,回去好治他父亲的病。我们俩一时心软,就允了,还请大人赎罪。 徐清摆摆手对他们道,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一篇小学生的文章,大家还算写得比较快,不一会儿,就有写得快的人递上了卷子。先给二位先生看了,然后递给徐清。 只是一瞄,徐清心里便大汗,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卷子上的字。虽然笔法尚幼,但方正有加,徐清是拍马也赶不上。 再看文章,首题“中秋记”三个字,其后娓娓道来中秋一天之事情,意义,最后不仅感慨一下礼治天下,民俗淳朴之类的话。 陆续又来了几张卷,徐清一一看下去,心里只有一句话,高考阅卷的老师都经历了什么?! 千篇一律,中秋节好,中秋节棒,中秋节就是圣人给俺们留的一笔巨款。第一篇文章,徐清用了十分钟,看到最后,徐清一分钟一篇,刷刷就过去了。一堂考试下来,考题就由“难忘的一天”变成了“难忘的中秋节”了。 二位先生也满头大汗,心里也嘀咕,这群屁孩今天怎么就这么听话,说写中秋就写中秋。 咦?这一篇是写的“大吃一顿记”,这……太俗了,该不该给刺史看呢?可是,这也算推陈出新啊,说不定刺史大人一时心稚,反倒是喜欢这篇呢? 不管,反正他盯着呢,不给也得给。二位先生忐忑的递上卷,却没想到徐清看了一眼就笑了。 徐清硬着头皮看了不少,看到一篇题不是“中秋记”的文,如荒漠见绿一般,沁人心田。再看署名——张狍子。 狍子,徐清想起来了,狗子他弟弟不就是狍子吗?瞥一眼交完了卷站在一旁的狍子,嗯,的确有四五分相像。徐清看文,映入眼帘的便是“余家贫,箪食瓢饮……去月,家兄得赏五文,切猪头肉一碟……噫,家兄不习圣人之书,而上奉双亲,下悌幼弟……” 徐清看完一叹,狗子拿了他的赏钱,都切猪头肉给弟弟吃了,多的一天,给父母吃。而他自己,却天天吃的刺史府的饭,管饱,却没什么荤腥滋味啊。 看到最后,也心窝里暖,提笔,画了个圈。 又上来一人交卷,却是那个少年,二位先生一看,卷首题“修路记”。徐清看了,大笑一声,此卷写的是沧州和南皮修路合起来的那一天。虽然有些拍马匹,不过路成那天徐清不在,这人拍的是秦时的马屁,由此也可看得出此子心智成熟。而且辞藻华丽,对于这样一个边照顾家里。边读书的人来说,不简单了。 看那署名,上书“宋守节”三字。徐清提笔,画了个圈。又从那些和难忘中秋里选了一篇清新的,画了个圈,算是定了前三名。徐清心里一动,荀小二的呢?翻来覆去看,就是找不到,再看堂下的人,荀小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交卷的一堆人里头。 这次考试,徐清不过是想摸摸大家的底子罢了,名次倒没什么。徐清把画个圈的留在手里,对这群小孩赞了几句言不由衷的话,教他们写文章要句句有其实,然后让先生留下来那三个画圈的人。 狍子,宋守节,还有一个,是徐清的家门——徐行川。二位先生见了,都疑惑道,徐行川,没这人啊! 此时,一个人影闪过来:“我就是徐行川!” 二位先生刚要责骂,一看,竟然是荀小二。徐清拍手大笑,原来是荀小二怕徐清“偏心”,故意改了名字。徐清道:“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些天读书挺用功的嘛。” 徐清给三人赏了银子,夸赞几句,挥一挥衣袖,回了刺史府。 考题已经定了,就写“我心目中的徐刺史”。这题既能满足徐清一点点虚荣心,也能考察许多素质,如要写徐刺史,就必须关注“时事”,还要知道典故,不然没办法夸好话等等。 里长们都反馈回来了信息,已经把盐碱地准备好了,连给灾民的住宿都安排好了,只求人工到场,即可开始。 大部分的路已经合并了,只剩下海兴道沧州城的路还有一段距离。换而言之,大部分灾民放了两三天假了。放假没有工钱,只等着再来工呢! 大调动。 沧县和南皮盐碱地少,荒地也少,只留了一部分灾民继续改造和开垦。剩下的灾民付了住宿费,带着这些天攒下的家当,由里长带着都送到了海兴和黄骅。 走的时候,力气足,肚子饱,面色健康!比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甚至比他们在山东的时候还要好上一两分! 徐清的告诫,大家都听在了心里。不仅没有为了争斗盐碱地,更有里长们自发的合作起来,比如南皮这边的里长和海兴的里长搭伙,你送人,我划地,得了的利益,大家均分。 挖开洗盐塘,打造长犁大犁深挖土地,敲碎土块,便于盐分的溶解。再将村里深的秸秆,堆粪,草木灰,阴沟泥,废土砖块通通拉到盐碱地上,和原来的土混在一起。 一切都欣欣向荣。 灾民们干活累了,坐在新整出来的田垄上小憩,大口喝着用猪骨熬的暖汤,猪骨鲜美,咸味适中,一时间的劳累都忘却了。 有了工钱,有些灾民中的小孩儿也都在田里干活儿,他们拿着锹将土拍得稀碎,然后从袋里掏出来草籽秧下去。那草籽埋在了土里,如同在土里藏了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支撑了华夏历史上一个个王朝的兴起,哪怕到了近代,新华国的建立,也都要归功于这个梦想——有地可种。 十月,南方还好,北方已经有了寒意。徐清手里的冰坊写乐业,只剩下一家还在卖冰糖葫芦。 趁天气晴得好,徐清组织州学开始“季考”。 这一次季考,除了徐清自恋题之外,还有算学、贴经、墨义。为了避免阅太多卷,徐清让众学生都在各学校先进行一轮初考,再筛选一百名到刺史府考试。 前面的考试,徐清不过象征性的提笔写个同意,其余的事情,都交给了下面人去操持。到了刺史府考试的那天,徐清受到启示,带着学生们先到郊外祭拜一番,祈祷学业昌盛。同时,徐清交给众学生“务实求真,创新修德”八个大字。 这才开始考试。考试过程与那天在白露书屋考试的情况差不多,不在赘述。值得一提的是,结果和那天的也是一样。 荀小二,宋守节,狍子三人取了前三。又取下去,直到三十,都给了钱粮物品。但凡参加这次考试的,徐清都有奖励只是多少不同而已。那前三十名,一匹娟布,一头牛,一石米,一套文具,一两纹银。 前三的奖励奖品丰厚就更不用说了,徐清还许诺三人一个愿望。 荀小二说,他要回洛南见爹娘。徐清想了想,再和荀雪儿商量过后,给了马车护卫,写了文书,送他回去了。 狍子说,让他哥哥狗子升个职位,进入编制。此事易耳,徐清提笔就将狗子划入经制吏,年俸九两,月禄一石。 徐清再问宋守节要什么,他思考一下,道:“我的愿望,就是再要两个愿望!” “哦?”徐清扶手大笑:“你个小猫儿,还敢贪心,不过允你一次,不能再要了……” 宋守节正色道:“第一,求刺史让官医救治我父亲,大人救父之恩永生难忘和;故第二是,守节想拜入刺史门下,伺候大人,以求报恩。” ———— 追书神器上的朋友大家好!你们的评论我看了,老爽了 2017/11/15 8:51:12|45319171 第九十九章 麻辣烫 第九十九章 麻辣烫 仿佛约好了一般。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季考一过,天气顿时寒冷下来了。学生们放了假,家里收成又好,自然是舒舒服服的呆在了家里烤火过日子。 可四万灾民就苦了。 他们过来沧州的时候,所带的衣服极少,有的不过是身上一件罢了。 这些天出工下来,攒了不少粮食,换了许多旧衣服。可那些衣服都很薄,这寒风一划,都受不住了。又要出门做工改造盐碱地,不然靠着例发的口粮,日子过不下去。即便躲在屋子里,也要盖棉被,烤火才不会生病。 前面的安排已经完成了“得食”和“有居”两个环节,徐清以为万事大吉,可他现在意识到,真正的挑战来了。 忽悠商人的一招肯定不能再用了,可官府里也拿不出这一笔款项来购置御寒衣物。当然,时间已经到了十月间,灾民不过十几天就可以走了,徐清也可以让灾民们硬抗过去这十几天。 可徐清有强迫症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接收了灾民,拍胸脯保证了对灾民如家人,那就要负责到底,决不能食言而肥。 要不怎么有传言说徐清是天神下凡呢,徐清一发愁,立即有了好消息传来。 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其一,消息从黄骅港传来,说的准确一些,这个消息来自渤海。 原来,在处理奚族遗留的一大批物资的时候,有大量的毛皮衣物,皮革制品。渤海全国一起用还用不完,故而挑了一些半新不旧的毛皮衣物和皮革制品装船,送到了沧州。 当然,也不是白送,渤海还却许多铁制工具,小麦大米,布匹绢丝等中原产物。断红尘这一次让人把这些毛皮衣物送过来,也是想做一笔小小的交易。 四大船,压的满满的,徐清问,这怕不是有十万件大衣?押船的船老大搓搓手道: “么有么有,只有四万件袍子,四万件袄子。暖和得很,就是稍旧了点,都洗干净了,晒好了,不脏。” 那就是八万啊,怎么也够了,徐清心喜,拍拍船老大的肩膀问他:“你们打算换些什么?” 船老大讲:“一件狍子换十斤米,或者四两布。” 徐清疑惑道:“几十万斤的米,你们这三艘船能运回去吗?” 船老大:“不嘞,还有好几艘船,这里港口太小,进不来。换了米,我们再换布,就能运回去了。” “哦,那你们能在这里留几天?” “换完就走,换完就走,” “好吧好吧,你们把货卸下来,我给你们安排食宿,还有一些事情和你们商量。” 卸了货,徐清这边早已经安排好了一顿筵席,菜式里头有辽东菜,有中原菜,还有徐清家里的炒菜,从船老大到水手力壮都吃得直不起腰来。 宴后,徐清与船老大商量和灾民交换衣物的事。船老大惊讶,灾民到这里躲灾,居然还有钱赚。徐清解释一番,到最后,船老大差点痛哭流涕,他道,要是碰见徐大人这样的好官,当初他们家就不会流落辽东了。 两方约定好兑换地点,说优先给灾民换袄子,给沧州百姓换袍子。袍子较长,御寒却不利于干活儿,袄子较短,也比较厚实,御寒也好干活儿。 除了衣服,还有毡帽、毛鞋等东西可以交换。有道是一帽顶三袄,对于长期要在外的灾民,毡帽显得比较重要。故而也有先换给了他们。 十斤米一件大衣,一斤米三块钱,一件大衣三十块,这放在98折都有人抢的后世,不知多少人抢破脑袋。 即使在这里,似乎也非常火爆。换了灾民的之后,剩下的,在沧州就显得杯水车薪了。此时,船老大也发现了这个商机,沧州本地的百姓就能消费如此巨大,若是通过商队连接整个中原呢?那岂不是暴富? 草原的毛皮多得用不完,如果能够用毛皮轻易换取中原物资,那谁还会动不动就打仗?啧啧啧,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再来几次。对了,大贺氏那边似乎也有物资堆积,不如,嘿嘿低价买来! 船老大计算之时,灾民们都用工钱粮换了衣物,总算暖和了不少。可还有一个问题,晚上没有火,睡得不安啊。 这时,就要说第二个好消息了。 这个消息,是徐清在城墙上发呆的时候发觉的。 “铛铛……” 一个商队的铃声传来,徐清习惯性的看了看,这一次,徐清却没能一眼看出来那商队运的东西。不过,看那商旗,却是正牌的沧州商会商旗。 到了城门口,车队里一辆车微微侧了一下,抖漏了一些东西,徐清才知道这商队来自哪里。 煤! 上次马尼德出商的时候,徐清托他在山西买下一堆煤,也就是唐朝说的石炭,送到沧州来。当时徐清还没想好那石炭做什么,炼钢还是做燃料,只是下意识觉得煤这种东西十分重要十分有用。于是就让马尼德带了,而徐清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许多天了,没想到今天送了过来。 这真是雪中送炭,虽然还没有下雪,但对于沧州来说,不喾为一场及时雨。灾民们终于能够能生火保暖了。 有人问,山里那么多树木,为何不砍来用就是,古代保护森林没那么重要。 徐清本来也这么想,后来才知道山里的树木太湿,砍回来不晒几天就烧不得。山上稍微干一点的柴,都被本地的村民收拾回去了,连落叶都被扫得一干二净。过冬嘛,最不能少的就是火和食物。 二百车煤炭送了过来,一车四百斤,八万斤煤,也就是四十吨。徐清想把这些煤炭做成蜂窝煤,还要掺黄土,掺牛粪混在一起,少说也能做出来十万藕蜂窝煤。 若给灾民平分,每个人就只有两藕,按户口发,那就有十二藕。灾民们十户一保,蜂窝煤也可以按保发放,可以只发八十藕,反正灾民们是挤在一起住的,也挤在一起取暖。 此时,最先选出来的的那些“技术人员”就可以派上用场了。用打藕煤用的器械,徐清稍一提示,他们就能快速制作出来。 连夜赶制,第二天,第一批煤就下发到了灾民手中,暂时每保四十藕,不够再发。灾民领取蜂窝煤的时候,都得到了嘱咐,一定要开了天窗才能烧煤取暖。 一晃过去**天,六十天的期限近在眼前,灾民们发了二次蜂窝煤。这个时候的灾民们已经开始想念家乡了。而且,他们手里都有了粮,有了衣物,还有一部分“技术人员”制作出来工具,锄头柴刀什么的都有,回了乡,也能够过活。 不过,还有很大一部分的灾民希望在这里再干十几天活,反正有的吃有的住,还有钱赚,不如开春再回去。 可官府是不能再出钱了的,于是徐清下令各里长,已经改造好了的田地全部登记造册。如果还想继续改造的,也可以自行雇佣灾民,但一定不能强迫他们,要你情我愿,而且要工钱恰当。 一部分灾民挑起行李,合起伙回乡起来。让他们可喜的是,来的时候空着手,走的时候却还要挑着行李。 沧州边界,数千回乡的灾民在那里聚集,他们四面而来,却同时在这边界之处留了下来。 前头就有一块写着“沧州”的石碑,也就是说再往前一步,就除了沧州地界,这群人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不为别的,他们要在这里建造一个纪念品,纪念这六十天来沧州百姓为他们做的。而纪念方式并没有什么推陈出新——徐刺史神像。 而且这神像,和沧州城里那些徐刺史庙差不多,大腹便便,胡子长长,下巴多多,面相猥琐。当然,面色猥琐是徐清看过之后发出来的结论。 还有一些济养院的老人,和一些失了家人的留在了神像旁边,说要守着徐刺史像直到死去。甚至在这里收留孤儿,守护刺史像,代代相传。徐清倒是享受这种个人崇拜的,就是庙里的,神像下面供的东西他这个本身拿不了,这有点恼人。 留在了沧州的人,都被雇佣成了短工,有的是大户人家独自雇的,有的是几户人家,一个集子的人合资雇的。当然,工价就涨了不少,其他福利却下降了不少,再也不会有猪骨汤送到工地了。 还剩下许多许多煤炭,徐清便想着总要利用一下,便让工匠打造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盒子底下,是可以放煤的炉子。上面,有许多格子,格子之间,又有小孔相连。 这是干嘛呢? 徐清想吃麻辣烫! 以前没有蜂窝煤的时候,只能用木柴烧火,火力不稳,又要经常翻动添柴。徐清吃个火锅都只是勉强,就更不用说大锅混煮的麻辣烫了。 而蜂窝煤则不同,一筒子煤,可以大火燃一个上午,不吃的时候,可以闭了气孔,煤可以保大半天的温。 秋天已晚,冬天降至,我从今开始宅居,至春方休。 我将不逛街,不遛狗,不散步。我是火锅旁边的常客,麻辣烫边的守卫,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床铺,今天如此,以后皆然。 只有一件事情比较可惜,那就是徐清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找来在遥远的南美洲的神奇作物——辣椒。 麻辣烫,名不副实。 本书来自 更多乡村言情流行 加公众号 syzjxs2 阅读速度更快 第一百章 徐清地主 第一百章 徐清地主 万山红遍,徐清入冬之前最后一次踏马出城。感受着万物凋零的萧索,似乎有一种生命的风刃刮过心尖,心疼有不舍,难受又依恋着。 枯藤老树昏鸦,城暮夕阳时,徐清骑着一匹瘦马回到了沧州城。 夏天的时候,城里有几处冰作坊,入了晚秋之后全都关门息夜。那天徐清弄了麻辣烫之后,家里的四女都大呼过瘾。他们没吃过辣椒,加上徐清当的材料十分上等,故而对于喜欢吃清汤锅的人正是食中上品。 不仅如此,黄诗梅和小月迅速在饭桌上就商量好了该怎么开店子赚钱。 徐清十分无语的问:“还费心费力去做那些事干嘛,家里钱不够用吗?” 谁知她们两个白了一眼:“姓徐的,你以为你那几两银子俸禄我的什么用?府里一天的花销也不知哪个数哩!” 徐清大汗,他好歹也是“月薪”过万的人了,怎么说得这么不值钱。不过,他对于家里的支出收入一概不清楚,就没好意思反驳二女,弱弱地问了一句:“咱咱家有些什么进项?” 见徐清委屈了,荀雪儿看不过,说了句公道:“徐大哥,这个你不用问了,在沧州这边咱家也有店面庄园好几家,家里的花销其实也没那么大……” 徐清搂过荀雪儿吧唧一口道:“还是大老婆对我好,呜呜呜……” 荀雪儿却笑了笑道:“不过嘛,徐郎……” 徐清懵逼地问:“不过什么?” “徐郎啊,府里的花销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今日多省一文,明天多花一子,细水长流嘛,你那每个月三十个铜板是不是多了点?” 其余二女听见要削减徐清的零花钱,一下子又和荀雪儿站在了一起,徐清忙抱住了怀里,紧张道:“再少,再少我出去都不像个官了,只能和乞儿比富贵。” “哼,”三女轻哼一声,就要心软绕过徐清时,徐琪幽幽地道:“那天,徐清在街上看见一个漂亮小姑娘,一口气给了她五文钱!” “嘶……”徐清倒吸一口冷气,他对徐琪道:“你你你别造谣,我哪里给过钱?” “嗯?”三女同时看着徐清,一脸不信,看看徐琪,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气氛陡然便冷,徐清撑不过,便道:“各位大姐姐,我却是给了钱,只不过我可不是看人家漂亮,那女孩才七岁呢,瘦骨嶙峋的,我看她可怜,才给她钱的。” 三女听了解释,不释然反而怒道:“七岁?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造孽呦!”徐清心想,我干嘛提她是七岁呦,不是想说得更真实可信一些么,他看着徐琪道:“徐琪,当初在山东,不就是这样把你带回来的么!” 徐琪抿抿嘴,看着三女摇摇头:“不,徐清是看我长得漂亮才买下来我的。” 三女听了,下意识往徐琪那平瘪的前胸看了一眼,想起来了徐清的爱好之一,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对徐清道:“好了好了,这一次放过你了……” 黄诗梅更是贱贱地道:“徐清,你那钱给得少了,小姑娘怪可怜的……” “是啊是啊,下次见了,多给几个,回来我们补给你!多做善事……” 徐清再一次不知所措,只是点头接话道,老婆们操持家务不容易,小的不敢乱花钱。最不明所以的还是徐琪,她小脑袋瓜里想着,这次没能坑到徐清,怎么似乎还帮了他? 于是,麻辣烫的事情就这么办下来了,由于徐清嫌弃它不够辣,而四女对辣的感触仅限于“姜葱”,故而麻辣烫摇身一变,改名成了“串串香”。 串串香不如刨冰火爆。吃刨冰的人像夏天,热情似火,哪怕是住在三十里之外,也要跑到沧州城吃一碗!而吃串串香的人,就像冬天一样迟暮,缓缓的,路过了,瞧见了,嘿,吃一串! 秋收之后,再也不能用“兴农”一事来回避诉讼了。四县县令都忙得很,东家的牛,西家的蒜,北村的水道,南庄的坡塘。除了秦时偶尔来蹭蹭饭,其他三个就只有每月的书信了。 牛吃草,王山,楚江,齐泰倒是来得多,现在的沧州比较平静,不用维持那么高的一个兵员数量。徐清没有再招兵,反而将州兵降等,变成了团结兵。牛吃草他们的兵少了,自然就没事可做,故而隔三差五的来喝酒叙旧。好在徐清自己不喝酒,每次都能在午夜之前把他们给扔回家里。 小如,徐清最开始赏的婢女,如今嫁为人妇,成了牛吃草的女人,变得愈发的丰腴。她也隔三差五找徐清家里众女喝茶说话,每次说话,总要把徐清支得远远的。不久,徐清在小月嘴里听到了小如有了身子的消息。 当然,小月说这事的时候,满脸幽怨,她和徐清都备孕两个月了,可每个月的那个朋友照来不误。徐清也很无奈啊,每次都到最深了,那么卖力,怎么就不中一次呢! 让荀雪儿怀孕的时候,当时不懂一点保护措施,都辛苦播种了大半年。这次不会又要那么久吧? 徐清跟小月说,得了,咱也不要每天为了孩子而来了,说不定咱们就随便来一来,反而中了呢…… 哼,我看你就是想雪儿和诗梅了,搞不懂你,我们不都一样吗,雪儿的大一点,诗梅的小一点,有什么差别!反正是让你爽…… 徐清大汗,忙说你不懂的你不懂的。 荀小二回家去了,荀夜羽和狗子玩得最好,每天野到街上,呼啦啦来,呼啦啦去。狗子十分机灵,加上手里“有钱”,故而在沧州城里这些孩子里头,那可是呼风唤雨,孩子王式的人物。荀夜羽同他在一起,也风光的很,落了一个二大王的位子坐着。 狗子为人不错,徐清也就乐得家里少荀夜羽这么个祸害了。 季考那天,狗子的老弟狍子许了愿,让狗子成了正式工,入了编制,就不能再陪他玩了。少了大哥,徐清又不许他在外面说他是刺史的小舅子,故而二哥也当不成了,往事如风。 去找徐琪玩儿,却被一脚踢出来了,还被骂了一声“幼稚”。 见荀夜羽每天郁闷不已,徐清也无奈,做个风车、风筝教他一放,于是他又有了活气。 宋守节自从被徐清纳入亲随弟子的这一类之后,没有哪一天不过来请安的。徐清也去他家里看了,真的是家徒四壁。于是花了钱,在沧州城里收拾了一间房子,安顿下来。他父亲病好了之后,安排了进了常平仓里头,充任“捕鼠吏”。 每次来访,宋守节总要挑一担柴来,如果没柴,那定是提了一尾鱼。 杨成杨信手里的暗河又经过了一次扩充,每人手里有一支百人队。毒蝎子手下的人却没有增长,关键是她招人太过于苛刻,必须是被人欺辱过了,充满绝望的女人,以怒火为毒,复仇为鸠。 要说杀伤力最大的,还是当属毒蝎子手下那十几个毒妇。徐清见过几次,看面色那些毒妇也都是也清秀级别的,如果稍加打扮,至少比姐儿要强上百倍。不过,徐清看到那些毒妇都能吞蝎子吐蜈蚣之后,差一点就变了取向。 这些毒妇无论是潜入,还是暗杀,都是防不胜防的,特别是对于男人来说。连徐清也弄不懂,毒蝎子这么强悍的实力,为什么会对他忠心不二。 徐清想过,也许是因为杨成杨信的实力也不弱的原因罢?也许是因为毒蝎子的伤心往事,让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了期待,在谁手下都是一样,何况徐清这个主子还是非常不错的。 杨成杨信手里的两百个暗杀队,每个人至少以一对五,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千人的部队随时在身边一般。不是什么人都敢冒犯徐清的,他还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两百人在手,几乎是可以和大世家刚一刚了。 说到世家,徐清在清理完了沧州的世家之后,一直没能产生更大的影响去撼动世家在河北的地位。 只是有了沧州这里商业致富的典范之后,想必就会形成辐射效应,从认识层面改变大家对于“农”和“商”的关系。到那时,以农为基础世家就算依旧有经济实力,但他们再也不能拿土地影响到国家政治了。 想要沧州致富,三条商路已经悄悄铺垫下来。 第一条短途,从山东,幽州等沧州,这是一个区域之间的物资集散,利润小,但是能更多的影响到普通百姓。 第二条,是马尼德带领的商队,从沧州到中原,还有巴蜀,湖广,苏杭。这一条路沟通华夏各地的产出,路线最长,影响最为广泛。 第一条,沧州到渤海,再由渤海到大贺氏和高句丽,进而影响到新罗、百济、突厥甚至东洋。这一天路,乃是中原物资和草原物资交换的大头,也是利润最为丰厚的一天路。 这三条路的铺就,徐清算是完成了从零到一的商改,后续由这三条路产生的作用,也就是从一到一百,那就只有由时间去推动了。 可惜,时间似乎不想要徐清再完成这个从一到百殊荣,或者说不想让徐清过一个无所事事的冬天。 一骑绝尘到沧州,无人知是圣旨来。 “徐大人,圣上召您明年三月之前回京……” 第二卷 徐清地主 结束 以下不收费。 在第一卷中,徐清从小小府兵以火箭般的速度登堂入室,简在帝心。在洛南时,带领手下的佃户开创致富之路。再出征,打败刘黑闼,加上多次出人意料的创新,又被老神棍袁天罡发现了无命之相,从而李渊有意将培养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势力。徐清也因此接触到了真正属于李渊势力的官员,接着走马上任沧州刺史。 第二卷,徐清招募州兵、剿匪、灭世家、出战辽东、建立商路,在沧州大加折腾。同时,暗河也遭受重创,而敌人似乎总在和徐清捉迷藏。不过,暗河浴火重生,敌人也最终被斗笠翁说破,当然,是真是假,徐清还不确定。 第二卷里,徐清一连娶了两个媳妇,小月和黄诗梅,诞下一子——徐文。阖家欢乐,时而被三女欺负。断红尘成了国王,徐琪成了公主,宝琪兰公主似乎唯徐清不嫁,眼看又是一个萝莉即将养成。 接收灾民,处理得当,徐清名传天下而不自知。得到诡异碎片一枚到底是何物,隋文帝招魂问国祚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徐清无意得罪了李世民,以后改如何相处? 可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人操纵着这一切,难道还有更大的猎人? 第二卷结束,求打赏求盖章啦啦啦啦, 2017/11/17 8:37:28|45573074 第一章 回京之前 第一章 回京之前 圣旨是这样写的:徐清在沧州当官,当得很好,理灾一事处理得不错。现在根据中央的决定,决定提拔徐清同志到中央任职,在更大的平台上发光发热,为大唐荣耀之路贡献力量。具体职位和事宜,等徐清同志到了之后再说,请徐清在明年三月前回到长安。 皇帝说的好,大家鼓掌,就到这里了。 接了圣旨,徐清是默然的。 既然调离此任刺史,那一般是接任者送来命令,可现在,却是一个太监送过来,而且没有接任者的影子。这是什么意思?沧州既没有别驾,有没有长史,只有刺史一个人,如今刺史调走了,谁来管理沧州的大小事务? 虽然徐清在的时候也没做多少事情,但是依旧厚着脸问那太监:“公公,这沧州不可一日无正印官啊?” 太监阴阴地道:“徐大人,皇上耳语给我,让您自个儿看着办。” “这……”徐清摸摸袖管,拿些银子回到:“多谢公公传圣音。” 太监露出了笑,别有深意地道:“哈哈哈,徐大人前途无量……” 徐清将话说给三女听,都是惊讶不已,同问徐清,谁来接任沧州刺史。徐清一下没想起来,倒是黄诗梅灵光一闪,提醒徐清到,是不是那一张空白圣旨,让徐大哥你自己选择接任者? 哦! 徐清一拍脑袋,竟然把这件法宝给忘记了!又转念一思考,不对,李渊老头子算计我!那一张空白圣旨可是我用来保命用的,而现在却不得不在沧州就用完! 不过,徐清来不及骂李渊,忽然感觉到两个耳朵要被撕裂了。小月和荀雪儿都是喝骂到:“姓徐的,什么圣旨,为什么诗梅知道我们不知道?” 徐清赶忙求饶,荀雪儿小月松开耳朵,他解释道:“当初,诗梅她还不是咱们一家人,我和她谈生意来着,就把这个当作筹码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二女气愤不已,显然不肯轻易放过徐清:“说!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哎呦我的姑奶奶,没了没了,你看那圣旨的事情,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徐清抚一抚二女的俏背:“雪儿啊,莫气了,伤了奶气,对文儿不好,小月啊,你也莫气,坏了孕气啊,” 二女这才冷哼一声静下来,听徐清继续道:“无论如何,肯定是要回长安的。你们早早做准备,我们十日之内出发。” “这么早?不是还有几个月吗?” “嘿嘿,山人自有一套安排,”徐清道:“我们结婚以来,还没有渡过蜜月呢!这一次,我们要来一个大环游……” “不想去……” “没意思……” “你一个人去吧?” “呃,”徐清哑言,然后又道:“我要带你们去逛浪漫的苏杭,然后去湖广和江西,其实我特别喜欢巴蜀地,和有胡人的陇西郡。” 徐清以导游腔,声情并茂的说了一个时辰各地的风景名胜,然后三女终于动情道: “好吧好吧别说了,我们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去玩,就陪你去玩吧。” 徐清笑得灿烂,连写数封书信送给赵璐燕苦等人,沧州刺史的下一任人选肯定是从他们这里选出来。 在这个空挡,徐清开始收拾东西,想着几辆马车可以装的下刺史府库房里的东西。还要想着库房里的银子要不要拿一点,拿多少合适。没办法啊,沧州银库就像一个没有人看守的银山,徐清想拿多少全看自觉。这自觉嘛,就不好说了。 收拾书房的时候,“哐当”一声脆响,那诡异的碎片忽然滚落出来。徐清恍惚一下,哦,这东西啊,灾民来之后给忙忘了,后来也没记起来。 上一次他坠入噩梦,就有可能是这块碎片在作祟,徐清不敢莽撞捡起来,用纸隔着,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总比没有好。拈了起来,打量一会儿,没有发生异样。 徐清又想起来一件事,以前和黄诗梅藏身的那个山洞里似乎有一块和诡异碎片相似的东西。一直想去看看究竟的,也被一堆杂事给弄忘了。 现在就要离开沧州了,再不去看看,说不定就没机会了。于是邀了黄诗梅,带几个亲兵,便装出去寻山洞了。 春秋大变,这一天路已经不复当初那般郁郁青青了,抬头望去,空山不见人,丛林不见叶。要不是黄诗梅认得路,徐清一个人肯定是找不到这里的。 那座亭子,依旧矗立在山脚下,孤零零,显得突兀。 二人见到这里,不由得相视一笑,当初在这里两个人可很有一番舍命啊。 “徐大哥,山这么大怎么找啊?”黄诗梅拉住马头,栓在亭子的亭柱上。 “好缘分吧,当初乱跑,我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徐清摇摇头,也是无奈。可是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那个山洞里的东西,和他手里有的那一块诡异碎片有关系。 黄诗梅叹口气道:“唉,不知道你要来这里干嘛……” 徐清苦笑,他的所有秘密,包括暗河,包括火枪,他都没有向三女有半点隐瞒。可是他的身份——来自一千多年之后的灵魂,这一件事情他怎么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也许吧,也许有一天他即将离开人世间的时候,他会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给自己选定的继任者。可现在,谁都不想知道。那个诡异的碎片,自然也不能和他人说起。 黄诗梅看徐清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迷茫、深邃,还有一点冷酷无情,甚至是可怕。她低头不再询问,留一人看马,低着头跟徐清进入了林子。 “唔……这里,看那一个山头是我们躲过那一阵箭雨的地方。” “没错,是这里,喏,那条山道,过去看看……” “停,我们应当是逃到了这里的时候跌路的,这里有颗大榕树。” “以这个速度,今天应该能够找到。” “看运气吧!” 凭着心里那十分破碎的记忆,徐清和黄诗梅二人摸索着前进。走得不快,那可比不上当初亡命的时候。不过即便是这样,徐清也累得气喘吁吁。 “大家停下,在这里歇脚……”黄诗梅见徐清额头上汗珠密布,叫众人停下。徐清看看天色,早的很,也就一屁股坐下,喝起水来。 那些亲兵也喝了口水,却没坐下,而是纷纷散开,寻高处去站岗了。 “徐大哥,来吃块肉干……”黄诗梅变戏法儿的从衣服里头掏出来一块两指宽的牛肉干,徐清笑着接过来。那山洞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呢,不如就当作出来玩一玩,爬爬山。于是放下心结,和黄诗梅说笑起来,吃着肉干,看看山里的风景。他想要多要些给亲兵的,却被黄诗梅一撅嘴拒绝了。 休息片刻,徐清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对亲兵喊道:“都过来吧,再找一找,找不到就下山回去了。” 却在这时,异变突生,徐清左侧一个亲兵忽然发出惊恐交加的大叫。嗖嗖嗖,其余亲兵迅速回到徐清身边,而且慢慢的朝那出事的地方靠拢。 徐清也摸到了袖里的枪,也教黄诗梅也用枪准备。 还没等众人摸清头绪,那个人又再大叫:“快,快,快来救我,这里有条大蛇!” 听那声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胸腔,显得声嘶力竭。徐清大惊,能缠住人的大蛇,那得有多大,以前在电视上看蟒蛇,不都是在热带的嘛! 众人看清了情况,无他,还真是一条大蛇,不,是巨蛇! 那条巨蛇斑纹是花色,得有一个菜碗粗壮,此时已经将那亲兵给缠得不漏一点缝隙,蟒蛇肌肉暴起,显得十分有力。 一个巨大的蛇头在在那亲兵的头部吞吐舌头,应该是刚吞下一点,见到这么多人来了又吐出来的。那巨蛇毕竟是畜牲,一时间舍不得放下到手的午餐,又怕众人对他动手。 看亲兵已经昏死过去了,徐清心一狠,对众人说道:“先趁虚杀了了蛇,不然都有麻烦!” 徐清知道,蟒蛇发动一次进攻需要消耗大部分体力,现在正是杀它的好时机。若是等他回复过来,徐清这边肯定又得死伤几人。只要蛇死了,那亲兵哪怕被误伤,但徐清在这里,人就有的救。 众人听了命令,也是心中一横,先是掏出来*发了一轮,继而抽出刀来飞扑过去。 巨蛇中了弩箭,吃痛不已,但是它缠着那亲兵舍不得放,现在才知道要赶忙应敌。可在它还未松开的时候,徐清这边的人已经先发而至。 幸好亲兵们不古板,不去找那“蛇之七寸”,拿起刀就是一顿乱劈,巨蛇被砍得皮肉绽开。一个巨头在哪里张嘴,发出了恐怖的气息声。 巨蛇松开了被缠的人,朝众人张嘴要咬。众人也是害怕,退后几步,和巨蛇对峙。可在这个时候,巨蛇却闪电一般扭动身躯转头要逃。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徐清下令追! 蛇受了伤,在一个“闪现”之后就没了后继之力,自然逃不了众人的围攻。见逃跑不行巨蛇又是一声恐怖的气息之声发出“嘶~”。 回过头来再和众人对峙起来,满身的鲜血,显得格外恐怖。 ———— 有人说网文联赛要开始了,我要不要太监了这一本去开新书?~( ̄▽ ̄~)~ 2017/11/18 9:06:50|45682317 第二章 回京之前(2) 第二章 回京之前(2) 众人和巨蛇周旋着,慢慢地形成了对巨蛇的包围,可就在这时,巨蛇张开血盆大口朝徐清扑来。众人来大惊,忙回来护着徐清,可那蛇却是虚晃一枪,头一转,尾一摆,就钻进了旁边一个枯藤里头。 枯藤被蛇钻破了,这时黄诗梅叫道:“徐清,这里不就是那个山洞嘛!” 徐清往周遭一打量,虽然树木凋零了,可仔细一看,可以看出地形还是原来的那个。果然是山洞所在的地方,徐清心里不由暗喜,不是说宝物旁边必有异兽守护嘛,如此巨蛇在这山洞生活,难不成那诡异的碎片还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徐清支了两个人回去救那个晕死的人,其余人在洞口堆了一些柴火,点燃了烟熏火燎把蛇逼出来。 大火彤彤,一堆柴火烧完了,那离开的两人也背着那晕死之人回来了。喂了一口水,那人悠悠转醒,碎碎地念叨,蛇呢?蛇呢? 黄诗梅叹一口气,说这人受了吓,要请人招魂收吓,不然以后会变傻子。 那人还在念叨,这蛇我认得,叫红花蟒,幸好它是走了,不然麻烦大了。 有人安慰他道,有什么麻烦,我们这么多人呢!早把它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那人听到这话,不喜反惊道:你们伤了它,还没打死? 有什么可怕,现在不就是围在了这里吗?嘿嘿……众人开始笑,那被吓之人依旧一脸恐惧。 徐清看了,心里感觉不好,盯着洞口看,在众人笑时,看见洞口忽然伸出来一个舌头。舌尖分叉,是蛇的,可和之前那个不同,这个舌头是乌黑的,不是猩红的。 另外一条蛇! 众人发现了异常,忙止住了说笑,那躺着的人说,这蛇一般是两条同居,刚才那一条是雌的,数百米之内必定还有一条雄的! 雄蛇更凶,更暴,更猛,不仅如此,雄蛇还有剧毒! “砰!” 听过有剧毒,徐清果断开枪!一枪命中,把刚露出来的蛇头给打了回去。枪里头是散弹,能把蛇头下面的皮削掉一层,但却伤不了它的根本。 果然,雄蛇又钻了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雌蛇,雌蛇蛇奄奄一息,却依旧凛人。那雄蛇的头顶鲜红,不是徐清那一枪的原因,而是它在暴怒! 徐清见了,手下哪里还肯留情,又是一枪嘣过去,把他的头顶又削去一层皮。不过,它依旧没死! 洞口有许多柴火的余烬,两条大蛇扭动这蛇身,在灰烬中“呲”了一声,又缩了回去。见爬行不过,准备了一下,将那身子立了起来。徐清等人吓了一跳,这蛇立起来竟然比他们全都要高! 这蛇是要扑过来啊! 众人早已经准备好了*,此时一起发射,嗖嗖嗖,毕竟是畜牲,也不知闪躲,一下被多箭穿心。 雄蛇最让人害怕,故而箭矢挨得最多,终于支撑不住,扑通倒下,嘴中流出来乌黑的血液。 雌蛇自然也逃不过一死,被众人砍成七八段。原先那晕死的人震惊不已,忙问徐清,手里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打雷?徐清笑着道,我手里是霹雳弹,西域那边的东西,我从长安来的时候带过来几个。 哦,原来是西域的东西啊!西域那边的人就是奇葩,能弄出来这么大动响的东西。 徐清放下心来,之前他放枪,事实上是搁在袖子里放的,众人都看蛇去了,没能看清楚身后的响动。 可惜的是,进入山洞搜寻之后,只找到两张蛇皮,和一窝有了小蛇的蛋。原来这两条巨蛇刚脱了皮,又没进食,才这么虚弱的,不然就是徐清再来五六枪恐怕也无济于事。 至于什么诡异碎片,如同消失了一般,翻遍了山洞也找不到。徐清都怀疑当初是不是看错了,可问了黄诗梅,黄诗梅说她也看到了,应该不是徐清自己的幻觉。 可东西去哪里了呢?只有天知道。找不到碎片,徐清也没有办法,而且碎片是不是和那个梦有关,也只是猜测。 把蛇身烧了,下山而去。 一个月左右,这次跟随徐清而来的几个人都死于非命,家里得到了非常丰厚的抚恤。徐清一查,竟然是黄诗梅暗中下的手。一问,黄诗梅也没狡辩,只是噙着眼泪说:我怕他们乱说,害了你。 徐清默然,黄诗梅做的,似乎无可指责,只是他没有这个资格。 忽然,他想起一个人物——张春华,这个人不一定有人知道,但是她的丈夫应该无人不知——老谋子司马懿。 当初司马懿躺在床上装病,一天晒书时忽降大雨,一时没忍住,跳起来去救书,然后被家里的下人看见了。 而这一幕又被张春华看见了,于是,当时年仅十多岁的张春华拎了一把尖刀去把那下人给干掉了。从此每次吵架,司马懿总要先认错,还要借口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司马懿一辈子打败敌人无数,唯一服输的就是他这个妻子。 黄诗梅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诗梅,我不怪你。 没人可以怪,要么就怪命运,安排了这样一幕,要么就怪自己,没有打败命运的的实力。 这是后话。 此时,徐清还是心情愉悦的,虽然没有找到那狗屁碎片,但出来逛了逛,又杀了蛇,冒了险,好耍好耍。特别下山之时还撞上了一个傻狍子,一下就给逮住了,一顿烧烤到手。 回到家里,牛吃草等人都是来问回京的情况,他们在州兵里头任职,不知道徐清走了之后他们还何去何从。 牛吃草王山是徐清的家将式人物,自然是要跟着徐清走的,还有楚江齐泰两个年轻将领不知怎么办。 一来,他们想跟着老主子,徐清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的,跟着他有前途,有奔头。二来,他二人都是沧州本地人士,听说最近还在和某家千金说婚事,挺有感觉的,也舍不得就这么放下。 该怎么办,还请徐刺史示下。二人同问, 徐清沉吟一下道,楚江善水军,黄骅港的人没有你不成样子。而其余州兵也需要领兵将领,齐泰你是最合格的。 既然已经准备在沧州安家了,那就不要到处跑了吧,长安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在沧州安稳。如果今后有升官的打算,我在长安帮你二人活络一下也并非什么难事。 可是,这武官要升官嘛,说不定就调去边疆杀敌,一不小心掉个胳膊,丢个脑袋,要我说擦破皮也不好。依旧是不如在沧州做个总兵,当个把头。 徐清说得有理,二人说考虑一下吧,低头出去了。 还有两人,徐清不知怎么安排。那就是商税司的韩子棒,还有教育局的魏冼,魏冼上次送《弟子规》一直就没了回信,想来可能是做了官的,还有和他同去的崔山南一人也不见音讯。 既然如此,那教育局的管事一职就改另外选人,可徐清手里却没有可用之将。此事还要商榷,他走之后,等于州学就没个人主持了。 还有韩子棒此人,到现在,他算得上是徐清这些门生里头成就最低的了,县令都不是,也没机会去中央。在这最后的时刻,怎么也要想办法提拔他一下,免得说厚此薄彼。 是夜,正好牛吃草王山在,留着吃了顿便饭,徐清亲自下了厨。 吃完饭,小月捧着一摞账册来找徐清。 “少爷,这里是府里的活钱,这里是府里的固产。这些是要还给官府的,这些是我们可以从官仓里拿的……呃,这一部分是少爷你说的……” 徐清听了,不以为意,也懒的看本子了,直接让小月说数。 小月又接着道:“少爷你私人的的产业,十家临街铺子,还有盐山那边,各县里头也有些产业,官田村里库房里的存货,还有诗梅带过来的嫁妆,也算咱们家的私产。若是都变卖了,能得八万两银子……”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八万我勉强够了……”徐清呷了口茶,他的银子可不是搜刮平民百姓,不是辽东来的,就是抢的世家。 徐清想了一下然后道:“诗梅的嫁妆不要动,盐山那边和临街的铺子不要卖了,其余都出售了吧。” “那就只有不到五万两银子了,”小月回到。 “五万两啊,放在百姓手里是一天大的钱,搁在我手里居然还是清官。”徐清自嘲的笑了笑,不过还是道:“仓里那些好药材,珠宝玉石能卖的也卖了吧,不拿白不拿……” “好,我们只那刺史府里的,常平仓和外仓的,属于百姓们,我们都不拿。”小月也是捧着账簿傻笑:“我算了一下,如果能卖了这些东西,我就有七万两银子了。” 抱过小月,徐清道:“也不知洛南那边怎样了,支二万银子走旱路送洛南去。三万给暗河他们,剩下的叫人挑着,去完成我们的环游梦想。” 小月微微惊讶道:“啊,那不还是有两万两?就这么挑着走?!” “呵呵呵,到时候我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徐清笑着道:“小月啊,明天我们去南皮玩一玩好不好?” “南皮?”小月从徐清的胸膛里钻出脑袋疑惑问道。 “对啊,我来沧州,只去过一次南皮,”徐清道:“就是我们来的那一次,这次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回去看看在我的治理下,南皮怎样么了。” 2017/11/19 7:56:18|45762717 第三章 回京之前(3) 第三章 回京之前(3) “要是燕苦他们来了怎办,赵璐他正好从南皮来,你却去南皮……” 徐清一个低头吻在了小月嘴上,止住了她的话,一整迷离之后,然后对她道:“他们来了,就让他们等着。” 唰的一天,到了南皮,与此同时,赵璐等人也到了沧州城。但是,他们又被告知要等两天才能见到徐清,虽然不解,不过也听话的住下了。 徐清到南皮,也没看什么东西,只不过在街上走了走。看看第一次来时住的那家店子,掌柜的已经换了,跑腿的倒是没变,不过,见了徐清也已经认不得了。 再看那一面写着“暗夜无边,河流天下”的墙,已经被重新粉刷了一下。原本崎岖不平的街道,已经变得平整干净,歪歪斜斜的房子,满地的野狗都不见了,换成了一排排的小商小贩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南皮之繁荣,似乎与沧州城不分上下,赵璐有才啊! 尖着耳朵打听,却听见百姓们说,赵璐都是模仿沧州城的发展,利用南皮靠南且是交通要道的优势,打造了一个小沧州。 再看过了商税司,州学等地方,徐清心中只有一个字——“好”。就算是他自己来做,也做不出这么好的政绩。毕竟沧州城的样子摆在那里,而南皮以一个县城的身份能比肩沧州城的繁荣,实在不易。 此时,徐清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下一任沧州刺史,就委任给赵璐吧! 改革的东西,最怕人亡政息,在徐清看来,此时的沧州最需要一个能继续贯彻执行徐清主义的刺史,让时间推动商改的进行,发酵,然后致富,成功,成为典范。然后辐射四周,带动整个冀南进行商业改造,从而达到思想觉醒。 而这一个人选,徐清思考了许久。燕苦和秦时虽然也是徐清主义的忠实粉丝,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还不够老成,也不够灵活,不知道因地制宜。若是将来徐清定下的模式除了故障,所能维修者,恐怕非赵璐莫属。 从南皮回来,徐清一路上都在思考沧州的人员调动个安排。除了要考虑沧州的发展,徐清也要考虑自己这些门生的发展,这些人可都是徐清势力的一部分。 海兴县县令燕苦。海兴县虽然穷了点,但是经过徐清指点之后,煮盐业已经勃兴。每年向官府,边疆缴纳大量高质量盐,这对于食盐相对贫瘠的唐朝来说,真可谓大功一件。燕苦只需要熬一熬资历,等到皇帝在“送盐负责人”上看见了燕苦的名字,升迁那是指日可待。 沧县县令秦时,沧县附郭县,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是英才不到附郭县,到了附郭县不犯大错,必迁下州长史,再无大错,升刺史。可以说秦时的升迁也是不用担心的。 黄骅县令詹增,此人不是徐清的门生,却是前沧州县令中仅剩的一位,也是徐清的崇拜者之一。既然如此,徐清也想帮他一帮,把他发展成为自己的势力之一。 赵璐能贯彻徐清的模式,可是他毕竟是官场新人,如果有詹增这位老人来辅助,那就刚好长短互补了。 如此,就是沧州刺史赵璐,别驾詹增,海兴县县令燕苦,沧县县令秦时。 还剩下黄骅和南皮两个空位。徐清想了想,让韩子棒任南皮县令吧,他是商税司的头头,想必更加能维持南皮的繁荣,不会让赵璐离开后的南皮衰落下来。 还有黄骅县,这里最让徐清上心的是黄骅港,第三条商路的咽喉之处。翻遍了脑海里的所有人,徐清最后把心放在了一个人身上——楚江。 楚江既然是水军的总管,守卫这黄骅港,不如干脆把他提拔到县令的位置,以后在开展贸易和建设港口的时候也不必受地方上的掣肘。 马车跑在新修建的路上,快速而平稳。坐在马车里头的徐清沉思不语,渐渐的眼皮打架,一觉醒来,已经可以看见沧州城的城墙了。 “到了?”徐清察觉到马车停了,撩开窗帘问马车夫。 “老爷,沧州城到了,只是进不去城啊!”马车夫稳住马回到。 “怎么回事?”徐清看看还在熟睡的小月,给她披了衣服,下车打看。 马车夫走到徐清面前,弓着身到:“老爷,城门口太多人了,咱们车大,进不去哩……” 徐清听了眉头紧皱,看城门口的确人头攒动,有没有货车马匹,不知道在干嘛。于是对马车夫道:“你去打听一下出什么幺蛾子了。” “喏!” “少爷,怎么了?”小月揉着惺忪的睡眼下车来,靠在徐清怀里问到。 “不知道,我让马车夫去问了。”徐清轻声细语地回到。 这时,旁边过来三个人,看样子是一家三口,他们边走边说:“快走,快走,刺史大人要回京了!” 徐清听了不明所以,转头一看,另一边又有数名老人撑着肚子在走路,看样子已经累得不行了。徐清走过去扶住道:“老人家,这么急着赶路做什么?” “哎呀呀,小娃娃,你别挡着老夫的道,我要去见刺史哩!” “不用那么急,歇一歇……” “也好,小娃娃呀,你不知道啊……”那几个老人道:“老汉我活了一辈子,头一次见到徐大人那样好的官,十几年我第一次整年整年吃饱!” “没想到啊,短短两年,徐刺史就要走了……”又一个老汉道:“我死之前,一定要去见一见刺史的法身,哪怕下一任刺史是混蛋我也认了!” 最后一个老汉流着泪道:“见一见刺史,就是去了九幽地狱我也甘心了!” 见徐清没有感动反而有些嬉笑,几个老汉不快道: “小娃娃啊,你们年轻人不懂,我们老一辈才晓得刺史大人是多好的官。东河村柳寡妇,一个人都饿不着,冻不着,世道好啊!” “告诉你小娃娃,我们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就旁边县,隔我们村三十里,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哼,还要来我们村讨米!” 三位老人休憩好了,又开始赶路,留下秋风中洋洋得意的徐清。 这就是我做的事! 此时,小月也一脸崇拜的看着徐清:“少爷你可真厉害,以前我还在家的时候,也常饿肚子,要是碰到少爷这样的官就好了。” “小月,你说真的是我的原因吗?我不过是一介普通人,又不能无中生有,也不能点石成金,怎么能给这么多人吃饭呢?” 小月不解:“少爷,我不懂,我觉得这就是少爷最厉害的地方。” “呵呵呵……”徐清只是笑,他可不能说我有上千年成功的经验。 马车夫回来了,打听到的事情和徐清了解的一样,百姓们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刺史要离开的消息,一个个都沸腾了,要跑过来看一看真容。 古代好官难遇,百姓一旦遇到了和比中了五百万大奖还高兴,在该官员离开的时候会自发的“乞留”,这时上面就会下令让地方官连任,并加以奖励。 只是这个人数有一点太多了,每一扇大门,都有七八千百姓在等徐清现身。沧州城守将不敢全部放进去,于是把城门关了,造成了城门口的拥堵。百姓们也不急,反正是来求见刺史的,又不是来喊冤的,在外面就外面吧。 沧州城内,又是一番景象。 城外的百姓将沧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城内的百姓就将刺史府给围成了铁桶。 此时,刺史府内也是乱作一团。四个县令,合着牛吃草等人都在刺史府内急得团团转。他们又不敢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万一冲撞了“师娘”和“夫人”可就罪过大了。 好在外头的人虽然热闹,却不激进,到现在来还不曾拍过大门,只不过在门外讨论得火爆。 隔着大门听了一下,里头的的人才知道他们都是来看刺史的。原因找到了,里头的人更加急了,因为刺史大人已经一天不见了! 如何交外头百姓的差? 难道弄个假的出去忽悠? 谁出去?要是被人看出来了还能完整的回来不? 最后,众人一合计,决定照实说。首先,秦时是沧县县令,城内百姓都认得他,故而刺史府外的百姓由他去说服。 秦时一出门,果然就被百姓们认出来了刺史府外跪成了一片。秦时说明了情况,恩威并施,百姓们纠结了半个时辰,都恋恋不舍的走了。 刺史府内众人大喜,于是再一次商讨对策,决定分兵四路,东南西北门各一人,出门劝解百姓回家。城外百姓,除了沧县的人之外,还有来自其余三县的人。好在燕苦等人也是亲民的好官,三个县令一出,也有不少百姓认了出来。 既然认了出来,燕苦等人反而不端着县令的架子,都自称是徐清的弟子,门生。百姓们一听,哦,是徐大人的真传弟子,那不得了,也是好官! 于是,借着徐清的名声,又将各大门口的百姓劝回了许多。可仍旧有许多人表示,要进城去,等着刺史回来。 几个人权衡了利弊,觉得城外百姓已经不多了,而且百姓们也并无恶意,于是开了大门,放人进来。 徐清也才进城了。 2017/11/20 7:22:47|45862864 第四章 就这么走了 第四章 就这么走了 小学生永远不会懂,一件事的结束,就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一个人的离开,就是另一个人的到来。 徐清低调地驰入沧州城,在刺史府里头见了四个县令,把在马车上思考好的人员安排一一说了。之所以这样安排的原因,徐清也全部倾吐出来,众人听了也不反对。 当夜,徐清口述,小月书写,把那张空白圣旨一气写下: “敕曰:沧州新政,功在当世,利在千秋,福泽万民,于国大用。特颁此旨,令沧州新政五十年不改,沧州刺史回京述职。 擢南皮县县令赵璐为沧州刺史,令其守业佑民。擢黄骅县县令詹增为沧州长史,韩子棒为南皮县令,楚江为黄骅县县令……钦此!” 又改用黄纸抄录一份送到河间,一份密报长安。然后将家里早准备好了物资,人员,连夜送到黄骅,只有徐清的家人还没走。 第二天,徐清将圣旨公布出来,全城轰动。接着,徐清与赵璐一起站在城门上,和百姓们见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徐清指着赵璐说,这小子是我徒弟,以后有事就找他,老孙去也! 然后,徐清又把四县县令叫上来,和百姓们见了面。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但徐清显然是不能这么潇洒了的,甚至还有些狼狈。他都不敢和荀雪儿他们一起走,怕百姓围住吓到徐文。就是这样,徐清也只是差一点被追上,上马车时还掉了一只鞋子。 百姓们捡到这只鞋子,如获至宝,争相传言,这是徐大人留情在这里。然后恭敬地捧着送到了最近的徐公庙,那徐公庙的庙祝惊喜坏了,杀了牛羊猪三牲祭拜一番才把那只鞋子迎进庙里。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有回报的,往后一百年,他这家徐公庙的香火要占了沧州的一半! 一路上,徐清也不得清闲,路过黄骅的时候,百姓们夹道相迎。 前徐大刺史亲切地和围观群众招手致意,一边扯着袍子掩盖自己的一只没有穿鞋的光脚,一边微笑着对围观群众道:“百姓们辛苦啦……” 一天的路,徐清绕来绕去,“一波三折”走了两天半。到了黄骅港,徐清感叹道,早知道就连夜走了,还搞这么个告别仪式简直是自作自受。 徐清的打算,是从黄骅出发,一直沿海岸走,直到苏杭那边上岸。然后再游历湖广,去江州打尖,在川蜀玩耍,再回洛南休息一两个月,最后去长安。也许时间不够,那么四川和江州就不要去了。 要出发的时候,楚江却来劝到,近来海风不定,恐怕不好出航,等二三日就能走了。 关乎小命,徐清没有不上心的,等就等吧。左右无事,徐清想着黄骅港离海兴的盐场比较近,一时兴起,便骑马过去看看。 刚到海兴,徐清就惊讶了,原来不过架几口锅熬盐的盐场,如今已经有了绵延几十里的方块盐田。徐清记得当初没有教他们晒盐的啊,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尽的。 徐清骑马走过,正在盐田里忙活的盐农走了过来:“哦呵,客人来买盐?” “怎么卖?” “现捡的五文钱,慢熬的加二文钱薪火。” “不买不买,你这里太少,我要多的……” “客人要称石,去那头,有盐库!” “多谢多谢。” 徐清轻夹马腹,噔噔噔地离开了。走得不远,又看见一片被翻开却没有种植痕迹的土地,地里有几个农夫在行垄,扒沟。 上前打听,原来以前这里是沙地,后来有许多改造浅盐碱地时挖出来的土都被运到了这里,于是有的农民趁着无事,把土扒开,平整好,挖了沟,这样等雨一下,就能将土里的盐分洗掉。沙地透水性好,就算不挖沟,也能将盐分沉到最底下。 徐清问农夫,既然土被运到了这里,那改造的盐碱地肯定不远吧? 不远,你骑马往那头,一鞭子就到了。 徐清看准了方向,响了一鞭子,一溜烟跑走了,留下那农夫嘟囔道:咦?这个官人的马怎么跑得这么快? 一鞭子的结果就是,徐清错过了一块改造地,却拉不住马,只能紧握缰绳,让马自己乱跑。 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倔马不听徐清的话,却带着徐清到了一个交叉路口。这路口此时正在赶集,摆了好几十个担子,有上百人在肩挑手提赶集,却没有代步的牲畜,看来都是附近的村民。 忽的,赶集的人群里一阵“啧啧”称奇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齐呼: “哦!” 徐清心里一动,难道是有人变什么戏法?也好,去看看唐朝有什么戏法,想必也比较低级,一看就破…… “哎呦呦,这东西是什么做的?” “哈哈,不瞒你们,这东西在放地上用铲子砸都砸不破,火也烧不毁。” “噫,哪里有火烧不破的东西?!” “不信你们看!” 徐清听那对话心里大惊,忙下了马查看,只见那人那火把在一块什么碎片上烧烤,来回转了几十圈,再往水里一扔。如果是铁一样的金属,烧了这么久,扔进水里,肯定会发出“呲呲”的声音。 可是没有…… 徐清面色一冷,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东西在这里。徐清问:“你怎么找到的?” “哈哈,说来也巧,我去沧县看亲戚,路上遇见两条大蛇捉人,当时我们人多,用火吓了吓,救下一人,这块东西就是救命的恩酬。”那人侃侃而谈:“放心吧,一不偷二不抢,只要一两银子就出手。” “吓,一两银子,我还不如多买几把锄头回去哩!”围观的百姓顿时没了兴趣。 “去去去,一群乡巴佬!”那人笑呵呵走到徐清面前:“这位小爷,您看看,这可奇物呢……” 徐清摆摆手,连说不要,骑马就走。 不是他不想要,而是太诡异了,他在山里找东西没找到,却被这个人无意中得到。又在徐清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刚好冒出来了,还刚刚好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集会里遇见。 难道其阴谋? 要不是他骑的那一匹马是老伙计,不然徐清都怀疑这匹马也在参与这个阴谋。徐清不敢再到处乱窜,不惜马力,沿着官道一路驰行回了黄骅。 事实证明,徐清是多想了。 两个时辰之后,暗河将那卖碎片的人捉了回来,一番调查之后,那人的背景,目的,都清楚了,就是一个小商人。碎片留下,拿钱走人。 徐清拿着碎片和原来的那一块比较,小了些,裂纹合不上,但材质一样。明处和光,暗处发亮。他把碎片锁在盒子里头,生怕再做什么噩梦。 过两日,天稍和,徐清在黄骅港里头挑了一条不大不小却很平稳,看起来也较新的船。然后把粮食,银子,淡水都运上船,又绑了粮只小船。点了几十水手,加上一部分暗河的人,一部分亲兵,拢共一百人,就此扬帆起航。 没有人挥手,没有人送别,就这么走了。 本来赵璐他们还想送一送的,可徐清连近在黄骅的楚江都没通知,就启航离开了。 这船有三层,第一层从甲板算起。甲板是所有人共有的生活区域,甲板之上有两层,第二层的房间算是徐清和众女的住房。最上面,只有一个顶房,是徐清放一些私人物资,还有看风景消遣的去处。 众女第一次上船,显得有些紧张兮兮,徐琪还好,她从辽东回来的的时候坐过船,不仅不紧张,反而坐在徐文旁边安慰道:“小坏蛋,姨娘在这儿呢”。 海浪翻涌,船起伏不定,在港口边上绕行了几圈,发现众女的适应能力还不错,没有一个人晕船。倒是有几个暗河的人晕船了,用小船载上岸,再换来几个不晕的。 暗河成员一分为二,一部分在船上保护徐清,一部分走陆路。走陆路的人也分为好几部分,有去苏杭铺路的,有沿着海岸随时准备处理紧急事务的。 杨成杨信也分开了,一个在船,一个在岸。 为了防水,除了浆室,其余甲板之下的房间非常密,又如同蜂窝一样小。水手和暗河成员一起住。不过徐清船上的人少,他们能分到一人一间,或者两人一间。又要轮班,故而大多数算得上一人一间。 但甲板之上,徐清住的就不同了,一间房子比得上下面的三间。就这样,徐清和众女都有,还有**业和杨成也都有。 至于饭食,大家吃的都一样。徐清知道船上容易得坏血病,故而买了许多江南过来的橘子。每人每天一只,有点酸,但是维c足。 船上难得起火,一天两顿吃冷食,只有晚饭才抛了锚艰难的架火煮一锅粥,当然是加肉加蛋加菜的大杂烩粥。 徐清这边偶尔还有私货,肉干糕点限量供应。除此之外就是淡水了,船上的淡水只够用三天的,要每两天派人上岸取一次,顺便和陆路沿途跟着的暗河通气。 三天的储水量,为什么两天就用完了?因为甲板下住的人不洗澡,甲板上的人要洗澡,这一洗澡就用掉了吃用一天的水! 享受着阶级带来的优越感,一开始徐清还是拒绝的,后来就沉浸在了海风拂过脸颊带来的清爽之中。 2017/11/21 10:25:21|45954682 第五章 嘿吼嘿! 第五章 嘿吼嘿! 却说徐清离了黄骅港,沿着海岸航行,不敢偏得太远,也不靠得太近。太远怕丢了,太近怕撞上暗礁,远远瞧去岸边只有一条细线。 走了五六日,徐清只记得向南走了许久,昨日才变成向东航行,如此便知,乃是从河北到了山东。 上午,船上刚吃过一顿饭,开始航行。起锚,看风,风不大,上浆。 水手长领着大家下浆室划船,甲板之下又开始了高歌: 水手长起了个头,扬声唱到:嘿呀呀嘿嘿! 众人把浆吃入水中,身子往后一趟,把住了浆柄往前一推然后吼道:嘿嘿! 水手长再来一句:嘿呀呀嘿嘿! 众人重复之前的划桨:嘿!嘿! 水手长换了个腔调:清风吹来凉悠悠? 众人仍然是:嘿嘿! 连手推船下沧州! 嘿嘿! 有钱人在安稳坐? 嘿吼嘿! 那知穷人忧和愁, 咿呀嘿! 水手本是苦中苦,风里雨里走码头…… 嗨扬吼…… 随着号子的一句句吼出,船朝着东方行进起来。徐清站在上头听了微微脸红,有钱人家中坐不就是说的他?不过他不能让水手们不唱了,像这种号子可不是单单娱乐的。体力劳动者的体内会憋有气,吼一吼把气送出来,不至于伤了内脏。 走了小半个时辰,微风渐渐的起了,虽然不大,好歹也是顺风,徐清让众人歇息,升帆让风力替代人力。 看着船航行的速度,竟然和所有人齐划桨的时候差不多,徐清不由感慨,人难胜天啊。 好景不长,风再一次熄了火,徐清不忍让大家划船,干脆抛锚停下,放下小船说:“今天打几条鱼吃!” “哦!”众人齐呼,把船拖下水,又是递网,又是递竿,有打渔经验的水手被当成了宝贝,把网交到了他的手上。没有经验的如徐清这等菜鸡,就只拿一根小小竹竿外加棉线一条。就这装备,徐琪都有。 众女不让徐清下船,只让他在甲板上放钓。甲板离海面就有三四米高,能钓到什么东西,徐清也不过是拿着竹竿搅和海水玩罢了。 小船离开数十丈远,撒开了网,等待收获。渔网浮在海面上,小船又离开几步,船上的人坐了下来,拿出钓竿一边等待一边钓鱼。 徐清这边,五米棉线扔下去除了缠上来几根海藻,再无他物。索然无味,又在众女面前没面子,果断放弃了钓鱼的念头。 这时,徐琪却身子一倾,大喊道:“徐清!有大鱼!” 徐清扔下钓竿,忙抱住了徐琪,钓竿猛然一动,差点把两人扯到海里,还好钓竿上绑着的是棉线。“蹦”的一声就断了,把徐清徐琪甩在船侧板上。 旁边的人看了这一幕,都吓了一跳,看到徐清还在船上才松了一口气。都过来看海里骂道:“什么畜牲力气这么大!” “徐琪,你咋不松开,差点被鱼给钓了。”徐清惊魂未定,埋汰起徐琪来。 徐琪哼着鼻音不客气回到:“哼,你力气不到,火气不小嘛!” “呃……”徐清正欲反驳,只听见旁边的人连喊大鱼,大鱼! “哦~这么大一条,得吃多少天?” “呆子,还想着吃,小心被鱼吃了!” “这鱼,得有好几头牛大吧?” 徐清眼睛一扫,我的天啊,这哪里是大鱼,这是鲨鱼,大白鲨! 是不是大白鲨徐清搞不清,但是那露出水面的背鳍肯定是熟悉的。鲨鱼微微露出水面,身形庞大,足有六米多长。这鲨鱼游过船边,在徐清眼里就跟秀肌肉一般,关键是这肌肉秀得还真有用。 看鲨鱼走得远了一点,徐清把外出打渔的人招了回来。渔夫过来了,听众人的描述之后,恍然道:“原来是鲛鱼啊,那家伙确实猛。” “你认得?”徐清反问一句,沧州的百姓多不出海,能驾船的少,能打渔的更少,没想到居然有人认得鲨鱼。 渔夫看见徐清在,顿时不敢托大了,忙低头道:“小的认得,以前岸上冲上来几只,听老人这么喊的。” “哦哦……”徐清见渔网被拿回来了,眼睛一瞟,马上有人拉过来,然后道:“大人,这一次撒下去不久,只有这些东西……” 只见一些花花绿绿的鱼给拾掇出来,徐清一个也不认得,摆摆手道:“哦,你们拿去吃吧,认清了吃。” “这……多谢大人……”众人虽然犹豫,不过想起海鲜是“贱食”,这前刺史大人怕是只喜欢捉,不喜欢吃吧。这些人蹑手蹑脚走上来,蹲着挑鱼。鱼不多,若是所有人吃,只够闻一闻气的。 黄诗梅扫一眼,哎了一声,叫住了他们拾鱼的手,指着一尾鱼道:“这条拾掇干净,给我留着……”黄诗梅与这些人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贵小姐的气息,高高在上。 “哦哦,夫人好眼光,这条鱼味道最鲜!”手脚快的忙捡起来,敲晕了,破腹取脏洗赶紧捧过来。 徐清问,这鱼你吃过?黄诗梅之前的贵气全部消失,换成柔气轻声道,以前之吃过晒干的,鲜的倒是没吃过,这叫秋刀鱼。 好啊,今天尝一尝诗梅的手艺,徐清嘿嘿的笑。 鱼放在了甲板上,黄诗梅蹲了下来,点了点鱼头,鱼微微颤动一下,她惊得马上缩回去手。听见徐清的话,回过头看着他,意思是“尝我的手艺,开什么玩笑?” 于是,徐清就被撵到了厨房。小半个时辰之后,一盘香煎秋刀鱼被端了出来,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吃完了鱼,海面依旧平静,没有一丝丝风。这是十月末,应该是北风不断的时候啊,可现在一丝也没有,好生奇怪。 不仅没风,徐清还感觉到了闷热,不,只是很闷,感觉呼吸不顺畅。走到外头,天上的太阳明晃晃,很低很斜,没什么温度。 水手长看大家歇息得差不多了,请示徐清要不要人力划船。他说这也许进了湾,风才这么小。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徐清下令人力划船。 可是,他不知道众人杀鱼的时候把血液都倾倒进了海里,这些血腥味,靠着海水已经四散开来了。 这个时候的海洋,没有遭到人类的过渡捕捞,鱼类丰富。可正因为如此,海洋掠食者也极为多,掠食者之间的竞争也比后世要大的多。 一滴血扔下去,让多少饥饿的掠食者开始疯狂。 不一会儿。 “哥哥哥快出来看!”徐琪一阵风似的跑到徐清房间,满脸惊恐。 “怎么了?”徐清防备的看着徐琪:“这次你可别想趁机耍流氓了……” 上一次徐琪偷偷摸摸进来,竟然是为了量一量徐清的腿长。那条腿?不知道……也不知道这小妞哪里学的这些龌龊东西。 “不是不是……”徐琪缓了一口气,:“那边那边有仙岛!” 徐清蹭的起来:“仙岛?难道到了蓬莱?” 跑到了外头你看,发现船上面所有人都在张望。船边上站满了了人,徐清只得踮着脚看,只见远处的天空上,也不算天空上,只是浩渺的海面上,高高矗立着一层层奇峰,层层相连,高峻险要,忽隐忽现。 转眼间,山上面一下子出现了城郭台榭,就像人口稠密、建筑宏伟的城池,看那一股子气势,像几十万户人家鱼鳞般在里头生活。 佛庙、道观在街上分布,有烟气在庙里头飘出来,两扇城内清晰的半开半合,甚至上面的门钉也看得清清楚楚。鼓楼像两翅一样坐落在城池的左右,屋檐边的饰物很华丽,精巧。 海市蜃楼!徐清在心里惊讶,他虽知道这玩意儿不是什么仙岛,但是他毕竟第一次看见不是? 一下子,和众人一起看得痴了,又见海市蜃楼里的城池慢慢的缩小范围,变成了一座大楼,一层房间,然后慢慢消逝。 “啊,仙岛走了!” 徐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回过神来,交头接耳起来。 “哎呀呀,听说刺史大人是神仙转世,呃……” “难道海里的神仙看见了刺史大人,请刺史大人上去喝茶?” “呐呐呐,没想到我等也有仙缘啊?” “哈哈哈……” “哎?”终于有人往周围看了,疑惑的问道:“这是到了哪里?怎么有雾?” “仙境?” 徐清早就发现不对了,这条船在众人痴迷于海市蜃楼无法自拔的时候,已经悄悄地转了向,不知是遇到了一股暗流还是有了海风,此时已经走出去好几十里了。 而且,周围忽然升起了一些薄薄的雾,太阳也隐藏到了云里头。徐清把众女喊进房里,在第三层上观察众人。 并无异样。除了对船走到陌生之处有了些许不解。 是谁把航线改了?徐清心里开始后怕,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船上,可不要出什么篓子啊。 这时,**业推着徐琪来了,一句话让徐清心中的大石头给放下了。 “徐大哥,都怪徐琪,她让我改变航线去找仙岛的!” “不能怪我,都怪徐清,看见仙岛就傻了,仙岛又不是雪儿!” 原来是徐琪捣的鬼,徐清心里反而有些庆幸,装着生气的模样教训徐琪几句,让**业调转船头回走。 可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又没了半点风。 更加让人不爽的是,雾似乎渐渐的浓了起来,而且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水手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把众人叫到浆室,开始往回划船。 2017/11/22 9:48:36|46025449 第六章 搏鲨 第六章 搏鲨 没有导航仪,又被徐琪乱改了航向而没有记录,一时间徐清的这艘船如无头苍蝇一般,失了方向。 按徐清的意思,是向南走靠近山东半岛的,可是走了许久,都天黑了还不见岸。 一头扎进了黑夜。 那一场海市蜃楼也让徐清脑袋昏沉,大家都知道,海市蜃楼要么就是幻觉,要么就是由于海面弯曲折射所致。这么多人一起看见了,也不可能有致幻的毒,所以肯定不是幻觉,而折射呢?也只可能折射出前方所存在的东西。可之前是向东航行,前面除了棒子就是鬼子,这个时候的他们还只是茅草屋时代,不可能有那么繁荣的景象啊。 难道走错了? “徐大哥,怎么了?”黄诗梅躺在徐清怀里,却发现今天的徐清没有性致,不由得疑惑起来, “诗梅,我们迷路了……”徐清把头靠在黄诗梅头上。 “没事,我们又没走多远,”黄诗梅道:“大不了,明天往南有一天,上不了岸,再往东走一百天。” 徐清笑一笑,的确没错,这么点时间他总不可能出了黄海,这么久了还没看到海岸,也许是能见度低的原因吧? 抛锚,过夜。 徐清说的上是刚躺下打算安稳睡觉,手都到了三垒之处,却听见船板有声响动,砰,砰,砰,像是有东西在甲板上面拍打。 谁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疯?徐清拉开窗子往外头吼。 只见甲板上几个守夜的兵丁拿着火把在往船下面看,听到徐清的骂声,一个人回过头来道:“大人,不是我们弄的声响,是海里头的东西!” 另一边有人喊:“大人,好像白天的那种鲛鱼又回来啦!” “鲛鱼!还还还不止一条!”又有一个人大喊,拿着火把在海面上照了照,忽然,徐清乘着火把的光看到,一条三四米长的白鲨冲出海面,灵活的往船上一叼,把那个拿着火把的人带了下去。一瞬间的事,那人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要不是那火把意外留在船上,和随即传来的巨大的鱼尾鳍拍水的声音,徐清都不会认为原来那里有人, 稳住要惊掉的下巴,徐清颤抖着喊:“快退回来,不要靠近船边!” 徐清回过头来对黄诗梅到:“诗梅,出事了,你快带着雪儿他们去上面!” 黄诗梅是果敢女子,二话不说披了衣服就出去了。徐清出去得更快,把**业和杨成叫起来。 “怎么了?有贼人?” “比贼人可厉害多了……”徐清回到:“鲨鱼围船!” “鲨鱼?” “就是鲛鱼!” “鲛鱼,白天见到的那种?”**业和杨成边走边问,走到甲板上:“那家伙,牛一般大小哩!有多少?” “还不知道,听响动,得有几十头吧!” “我去看看!”杨成从门上取来火把就要往船边上去查看,徐清忙扯住了他道:“不要去船边,刚叼下去一个!” “叼下去?!”二人齐呼:“难道这鱼还能飞不成?” “飞倒是不能飞,可是这丈把高还是能跳的!”徐清望着船边忧心忡忡:“刚才我亲眼看着叼下去一个!” “那……”**业试着说到:“不如就在船上等着,等他们自行散去不好吗?” “不行,那些东西似乎在撞船,”杨成反驳道:“只是这船是双层硬木夹铁做的,硬得很,恐怕要撞破它们的头!只是……” 徐清苦笑道:“就算船坚固,它们也不可能自行散去了……” **业问:“为何?” “刚才它们吃了甜头,闻到了血腥,恐怕三四天不会走了,”徐清叹一口气道:“可是船上的淡水只够我们用一天多了。” 二人同时扼腕叹息,此时,船边上有一条白鲨冲出海面,在众人的视野里露了露头,展了展腹。这条白鲨身形比之前徐清看到的那一条还大,着实让徐清的心尖颤了三颤。 **业和杨成二人也是吓得只吞口水,他们二人都是杀过敌的,可遇到这种“蛮不讲理”的畜牲,还是有些害怕。 徐清此时倒是有些眉目了,吩咐到,把锚起上来。 船甲板离海面只有三米多,下了锚之后降到了三米不到,升起锚来至少能让船的高度上升一些,聊胜于无。**业领命而去。 把帆也都升上来,把舵打到往海里走的方向。 往海里走,不会招惹更多的鲛鱼? 多一些好,这群鲨…鲛鱼饿得不行了,看到同类多了,说不定争斗起来。 杨成领命去升帆,**业回来了,说锚已经让水手长在升了。徐清又道,挑选目力好的人出来,把船上两张床弩搬来。 徐清出发之时,除了吃的玩的,自然也带了防御装置。这两张床弩可不是断红尘仿造的那种,那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弩。 不一会儿,帆升上去了,只是没有一丝风,帆布焉着不起来。杨成过来,徐清让他组织一部分人在船底下随时准备修补,防止鲨鱼真的铁头撞破了船。 整个船动了起来,徐清“指手画脚”,让**业和杨成忙这忙那,而他自己也紧转脑袋思索对策。 在这一段时间里,鲨鱼不知为何变得暴躁起来,一个接着一个跃上水面。水下发生了什么?徐清可不敢去瞅瞅。 不一会儿,二十多个目力极好人站在了徐清面前,他吩咐到,十个人把两台床弩搬到最高处,随时准备射击。另外十人爬在桅杆上利用斜角观察海面,第一弄清楚周围的敌情,看看鲨鱼的数量,第二,要是运气好,看到一头鲨鱼在浪,不如就指挥操纵床弩人射杀,也让那些鲨鱼知道一下船上的猎物是带刺的! “一,二,……,七,……,十三……”桅杆上的人每数一个字,徐清的心就沉一下,就算上面的人数了重复的这特么也有上百条鲨鱼啊! 一条鲨鱼跟个小汽车一样,就算一条鲨鱼撞一下,恐怕这条船就撑不过。万幸,鲨鱼不会牺牲自己的头,幸福别人的肚子,也不会组织起来往一个地方撞。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人,鲛鱼没撞了,安静了许久。 那就好…… 徐清托着下巴思考,那两张床弩的作用其实很小,与其说让鲨鱼知道厉害,不如说是让船上的人安心。 只要鲨鱼不毁船,那就暂时没有危险。可是船上的淡水是个大问题,省着用也最多用两天,船边都不敢去,更不用说放小船下去了。两天之后怎么办,看天……关键是徐清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岸边的影子都见不到。 思绪似乎堵了,徐清踱步到了二层,想起黄诗梅带着众女去了上面,不由自嘲一下,一条船的人绑在一起,跑到上面有什么用。 在三层看了众女,和她们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见到床弩搬上来了,帮了把手,床弩还要搬到三层的顶上。 到了房顶,徐清感到发髻飘动了一下。 咦?有风了! 船体摇晃一下,转了个向,缓缓地开动起来,朝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前进。 不过这速度也刚刚算得上动了起来,比人力摇撸还慢,甩开鲨鱼那就更不可能了。 此时,外头数鲨鱼的人终于停下来了,互相一问,说了一个数字,得有百八十头!这是在海面上能看到的,还有潜在水下的。 徐清摇头苦笑,心道这没有经过捕捞的鲨鱼,就繁殖得这么庞大吗,这都能称作鲨鱼群了!多且不论,一条条鲨鱼还那么的大。 这时徐清开始犹豫要不要杀鲨鱼了,万一把他们激怒了怎么办?群殴?不知道鲨鱼吃不吃同类,弄伤一个激起他们自相啃食多好? 上帝在微笑,猜大猜小? 徐清决定赌一把,转身下了甲板,组织亲兵和暗河成员出来,在甲板中间站成一圈。都持着强弓劲弩,箭头对外,随时准备发射,微风凛凛。 桅杆上观察的人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的鲛鱼多,一个人即可出列,往海里投了一根火把。 呼~ 动了,但是没跳,桅杆上的人道。 再扔! 呼! 动了,鲛鱼多了,还是没跳。火把的光太短了,它们来不及跳。 找一根浆过来,拿绳子绑上,吊出去试试?有人提议到。 这件事情危险,一个搞不好就连着自己也被拽下去了。不过徐清一招手,也有勇士站了出来。 徐清让两根浆绑在一起,再绑上的火把,再三嘱咐他要快扔。 火把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船边,床弩和持弓弩的众人都全神贯注看着船边。 “来了!” 桅杆上的人大喊。 徐清虎目一瞪,手握得铁一般,那拿火把的人往前一扔,然后打滚旁去,说时迟那时快,三五只白鲨一齐跃出水面,扬起腥盆血口。 不过让鲨鱼们失望的是,火把边上没有好吃的肉坨坨,而是迎面而来的数十支弩箭,还有两根和船桨一般大的床弩箭! 小的弩箭徐清不知道能不能伤到鲨鱼,或许连鲨鱼皮也穿不透,可那两支床弩箭直接刺透的一瞬间,他是看到了的。 噗!鲨鱼重新落入水中,传来沉重的一声拍响。继而,徐清等人听见水中一阵嘈杂,似乎鲨鱼在争着啃咬伤鲨。 果然,这群畜牲认血腥,不认同类。 徐清的心微微安定,这时,水响一声,一条白鲨再一次跃出水面,这一次,它不是冲天而跃,而是向着船的甲板上而来 2017/11/23 7:46:59|46092632 第七章 终于走了 第七章 终于走了 “砰!” 船边上的矮栏杆被冲破,白鲨靠着惯性冲到徐清等人面前,看着血盆大口到了眼前,徐清忽然感觉到时间凝滞起来。在这凝滞的时间里,他听见荀雪儿等人的惊叫,旁边那些亲兵的哀嚎,还有…… 还有床弩弦震动的声音! 一支鱼浆大的弩箭,直插入鲨鱼的眼睛,改变了它的轨迹,另一支弩箭穿进了鲨鱼的背部。靠着这一瞬间的阻碍,徐清被亲兵提溜起来,躲在了一旁。 放箭! 杨成与**业大喊。 一排排弩箭瞬间密密麻麻的插在了鲨鱼的身上。白鲨被激怒了,甩着尾巴,摇动着巨大的身体。可是床弩从眼睛贯穿了它的头颅,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徐清的船还算宽,那白鲨摇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躺着,偶尔抽搐一下。 这时徐清才站了起来,腿抖得不行,心有余悸的问:“死了?” 没人回答,四女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抬抬徐清的胳膊,捏捏耳朵,看哪里有没有少东西。徐清看众女如此,强定了一下心,先把她们都送入房里,免得再冲上来一个。 然后对甲板上一样被吓个半死的众人说:“拿枪来,我去看他死没死!” **业和杨成哪里肯让徐清亲自去,自己提了一杆铁枪上前查看。 左戳戳,右点点,没动。 上敲敲,下打打,没动。 走到鱼腹位置,一枪扎入鱼身,白鲨抽搐两下,把**业吓得差点一摊,也没动了。见到这样,**业稳住身子,狠狠地在白鲨身上扎了几个洞。 确定鲨鱼没了生机之后,**业咧嘴一笑,朝徐清捏了一个兰花指道,死透了。为什么捏兰花指?因为徐清喜欢用“ok”的手势,**业学了个半吊子,成了兰花指。 众人松了一口气,听徐清对他们道:“把鲛鱼收拾干净,都到了嘴边,不尝一尝?” “对对对,这畜牲害大家吓得腿软,吃了它!” 徐清想吃的其实是鱼翅,以前当学生穷的时候,他还抨击过吃鱼翅其实不健康,蛋白质含量不如鸡蛋,汞含量较高,味道还不如西粉。可毕竟没有亲自吃过呢,甚至徐清分不清鱼翅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就是鲨鱼肉?那个在水面上露出来的背鳍?还是像翅膀一样的侧尾鳍? 白鲨被大卸八块,只留下一块,其余都被推进大海里,让那一群鲨鱼争抢去吧。徐清还特意把那头白鲨的牙齿给全部割下来了,是一整块,把牙齿撑开,能放进五个徐琪! 徐清之所以敢不紧不慢的卸鲨,是因为海风大了起来,帆布被吹得鼓鼓的,推着船快速行进起来。 这种速度,自然也是甩不开鲨鱼的,可是鲨鱼们饥肠辘辘,肯定不能持续,时间一长,也有可能让鲨鱼知难而退。 甲板上的鲨血被洗下去了,不过仍有一股子很大的腥味弥漫在船上,让徐清有些反胃,也同时让海洋中的掠食者兴奋。 不知鲨鱼们是走了还是跟着没动,好久没有出现,桅杆上的人打量四周,也没发现有鲨鱼。于是,徐清吩咐众人回去歇息,一部分留下来掌舵。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买甲板上嚷嚷,鲛鱼跟来啦,鲛鱼跟来啦! 徐清翻身起来,帮四女盖上被子——昨晚他差点进了鱼肚子,众女都是吓个半死,一时间不肯离开他丝毫。本来是大被同眠的好事情,可徐琪这家伙突然爬上来了,哭哭啼啼道,徐清,我怕。这一来,徐清就心软了,和四女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纯洁的觉。 当然,徐琪在被子里偷着笑得逞了,徐清背着徐琪做了什么手活儿,那就不是二人互相知道的了。 徐清听见甲板上的人在喊,急忙披衣跑出来看,却见船尾处站着众人。船尾往上翘,也许安全一些,徐清也凑过去了。 众人见徐清来了,忙让出道来,该干活儿的去干活儿,没活儿的在甲板上遛扫把。徐清还是不敢站着,斜趴在船尾一打量,之间十几只背鳍在水面上划来,竟然排队似的跟在船尾! 这几十只鲨鱼恐怕是坚持了一晚上的…… 这几十只鲨是不太饿的,又知道船上有吃的,鲨鱼们肯定在想,反正要吃的,不如跟着这个,守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而且,鲨鱼没有鱼鳔,不能停在水里,只能一直游啊游,跟在船后面可以节约很多能量,何乐而不为? 趋利避害,万物本能。 此时,**业也睡眼惺忪的走出来,走过来问徐清道:“大哥,我们这是到了哪儿?” “啊,我看看……”徐清看看四周,水茫茫一片,又走到桅杆下试着爬了上去,手盖眼皮眺望一下,这才看见一条线。 是岸! 一条线在北,一条线在西,这是哪里?一夜之间,居然已经绕过了山东半岛,到了东海。徐清心喜不已,对**业道:“我们到了东海,这风再刮些日子,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大哥,你来过?”**业见徐清如临旧地,不由问道。 “没来过,只在书上见过……”徐清家里的墙上贴着一张全国地图,每每无聊的时候。徐清就看着大公鸡发呆。事实上,他不知道黄海东海的分界线,刚才也只是唬**业罢了。 **业点点头,心想大哥读过的书真多,陆上没啥不知道,海里也一样。他也担忧道:“要尽快和岸上的人联系啊,不然他们会急死去……” “唔,尽快上岸,船上的水也不多了……”徐清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些鲛鱼不肯离开,小船派下去不安全啊?” **业拍拍胸膛道:“大哥,我不怕,让我去吧!” “傻小子!”徐清摇摇头笑着道:“等上岸了,回去走一走,看看张老伯……”张中已经入土,也只能扫扫墓了。 “大哥,”**业一听这个伤心起来,话也不说了。徐清张张嘴,心道聊天的最高境界,就是这样把天给聊死。 方向已经搞清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甩开鲨鱼寻求上岸了。 法无有二,对付不会说话的东西,只有利用它们趋利避害性。当然,如果徐清知道驱鲨油之类的配方,那就还有一个温柔的办法,可惜,他除了床弩再无他物。 放在房顶上的床弩被搬了下来,固定在船尾,杀戮要开始了。 慢,等它们再跟一会儿,消耗一下体力。 徐清怕血腥味引起鲨鱼暴躁,再跳上船来,让它们跟一会儿,既能让鲨鱼消耗体力,也能让一些不济的鲨鱼离开。 午后,阳光正好,波光粼粼,所有战斗人员都上了甲板。事实证明,*对鲨鱼的作用无限接近于零,所以船上的人都那些铁枪。他们主要是防止鲨鱼跃上船, 船尾,对于鲨鱼来说,是毫无预计的两声: “嗖!嗖!” 两弩并发,弩箭带着寒光飞插而去,箭头入水,一摊血在水面上开了花。那一朵血花的下面,有一个可怕的巨兽在翻滚,不屈,想要把流出身体的血液拿回来,也许,是因为箭头让它疼痛不已。 两条鲨鱼应声而倒,不该说倒,应该是应声而沉,其余鲨鱼意识到危险,迅速潜入水中。 准备防御鲨鱼上船! 水手划桨!往死里划! 水力加上风力,船的速度又快了一截,真正的挑战来了,鲨鱼会不会像昨天那样跳上来了? 正在众人等待鲨齿降临的时候,船尾,那两头死鲨的地方,两个庞然身形冲出水面,一跃而起,它们嘴里是那两条死鲨! 侧面,又有三条鲨鱼冲出水面,与原来的两条争抢食物。 徐清大喜,看着愈来愈远的血红色,心道,吃吧吃吧,小爷走了! 每次徐清得意之时,总有不和谐的事情出现,就在这时,徐清旁边,一条白鲨跃出水面。不过由于船速较快,那条白鲨只是撞在了船尾处,然后滚入海中, 果然不能放松警惕! 船高速行进了半个小时,甲板下的划船号子唱了三轮,速度也慢慢下来了,船尾的鲨鱼少了许多,不过还是有十多条跟着。 让人欢欣鼓舞的是,鲨鱼的数量毕竟变少了,再来一两次,就能够把它们赶走吧? 只是,这一次的鲨鱼似乎有了警惕性,只要船头上有什么响动,立马潜入水中。鲨鱼的听觉系统很厉害,就算徐清踱一踱步,也能十分清晰的传到它的耳朵里。 把床弩拉上,徐清令操纵床弩的人自行准备射杀,其余众人除了呼吸不要有其他动作。 就是这样,鲨鱼也时而出现,时而潜水,左右摇摆不定。操纵床弩的人又不能发出较大的声音,只能在小范围里面瞄准床弩,故而很久没法射击。 个把时辰一晃而过,徐清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早就觉得腰酸背痛起来。 这时,床弩终于发动了! 嗖嗖两声,空了一支箭,只射中了一条鲨鱼。又是一阵争食,浆室里众人玩命划船,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鲨鱼跃出水面示威。 直到晚上,徐清等人一直趴在甲板上守着,就怕鲨鱼跳上来。床弩又发了几次,杀了几只白鲨,到了傍晚之时,已经在海面上看不到那让人心悸的背鳍了。 终于走了。 2017/11/24 8:16:14|46154238 第八章 荒岛 第八章 荒岛 摆脱鲨鱼之后,船在往南走,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风暗流,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徐清又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而且睁开眼睛的原因并不是天亮,而是船撞到了什么东西,轰隆一下,仿如地震一般。 暗礁! 徐清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如果是触礁的话就完了,船肯定得漏,想不到我堂堂穿越者竟然要葬身鱼腹? 不过还好,检查之后,发现只是船到了岸边搁浅了,碰到海底时发出的震动。只是不知道搁浅在了哪里,难道被吹上了海岸? 徐清倒也心宽,发现不是触礁,船也不漏,吩咐大家回去睡觉。 一个回笼觉起来,船上的人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为啥?船停在了岸上,四周的水全退了,只留下不到脚板深的水,还有不知多深的泥巴。 这泥巴有多深? 用长棍子戳一戳? 还好,只有半个腿深。 打看一下,并非冲上了海岸,而是碰到了一座孤岛。唉,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岛呢,也不知岛上面有没有人……船上淡水快没了,不知岛上面有没有。 船尾那里还有深水可以走小船,徐清带着数人放船下去,绕过泥滩,划进一个小海湾,凭空一跃,踩着崖石登了上去。 第一眼看着海岛,给徐清的感觉就是荒无人烟也是生机勃勃。他上岸的第一句话就是:“哈哈,难不成要当鲁滨孙了?”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好在别人也听不懂,若是别人听懂了,还要埋怨徐清口不吉利呢。徐清左看右看,水手长也左看右看,只不过和徐清不同的是,水手长一脸忧愁他指着岸边的崖石道:“这一次,恐怕要等几天才能回去了。” 徐清问:“为何?” “看崖石上的水渍和侵蚀的程度,这座岛上应该有大潮,小潮,大潮七天才一次,最近涨的应该是小潮。” 水手长转身又指着一处对徐清道:“大潮的水能到这里,小潮的只能到那里,我们的船搁浅在那里,正是有潮的时候,所以只有等大潮来的时候才能行船了。不然只能挖泥引水了,那会累死人。” “唉,那也没办法,”徐清无奈地道:“我们去岛上看看吧?” 徐清大概知道自己在东海里头,可东海里除了出名了的钓鱼岛, 还有一些什么岛屿他不记得。也就是说,这是一座无名岛屿。 不过,当徐清看到了这座岛上森林密处,果树丛生,有溪水,有小池,有鱼虾之后,这座小岛就有了名字——徐公岛。取这个名字时候,徐清的脸是微红的。 徐公岛上有淡水,这是众人最为欣喜的事。船上有食物,只要能弄到淡水,那就可以坚持数月之久。而且,岛上有土地,有森林,而且这座岛的面积还不小。就算回不去了,当了鲁滨逊,也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到时候,和荀雪儿几女在这孤岛上同居,做一个普通农民也好,日子就清苦了。 清苦的鲁滨逊徐清不想做,不过张嘴吃饭,伸手穿衣的鲁滨孙徐清还是乐于当一当的。 反正也走不得,还不如在岛上玩几天呢!随遇而安又不失积极向上,这或许是徐清为人的一个准则吧。 也许是这里离海太远的缘故,再三检查之后,没有在岛上发现大型野兽的活动痕迹,倒是有许多鸟类在这里筑巢。 站在山上一喊,顿时就飞出来上百只不同花色、不同大小的鸟。 见无野兽的危险,徐清把四女给接了下来,又将船上的人叫下来许多,一起当光头强,砍了许多树木,建造了临时居所。 岛上有淡水,众人直接搬到岛上,就省去了来回运水的麻烦。 又捡了许多干柴,在海边上架起一堆篝火,夜里,晚风吹拂这海岸,将有些寒意的咸味吹到岸边营帐里。 大伙儿围着篝火,又各自挖灶生火,都架起锅来,大口吃肉,煮着,炸着,烤着,当然还有从徐清那里学来的炒菜。在船上的时候,由于颠簸得很,起个火有危险,故而只吃一顿热的。 那些冷食一开始吃还觉得味道不错,可吃着吃着就觉得有些反胃了。如今抓住了陆上生火的机会,一个个都拿出看家本领,敞开肚皮吃起来。 是夜,众人安然入睡。 在船上睡时,总要提着三分担心,因为怕半夜突生大雨,大风大浪,又活着怕船出问题。而到了陆地上,这些就都不用担心了。 说安然,其实也不安然。在这里临时建造的帐篷还比较简陋,有许多蚊虫钻进来。徐清用衣服蒙住了了脸,只露出鼻子,方才免去蚊虫叮咬。 也不知这蚊子是不是穿了秋裤,这么冷的夜晚,它居然还能出来吸血。难道是这蚊子某天吸了一罐鸡血? 船上的大部分人都下来了,只留了杨成在上面看船。第二天一早,徐清提议来一个环岛游行。 在徐清记忆力东海里头没什么大的岛屿,想必脚下这座也不大吧?他想环岛看一看,这一块自己首先发现,首先占领,从法理上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土地是个什么样子。 这岛说大也不大,徐清带着人一边想一边慢悠悠地朝前走,发现这一边的小岛比他船搁浅的那一边要好的多。 开阔的山野清新怡人,鲜花遍地、绿草繁茂的树林。在船搁浅的那一边,地势不平,有几座小山,但正因为这样,就显得狭小。 他还看到数不清的鸟,就是绝大部分叫不出名字,这里的鸟似乎不怕人,看见徐清一行人甚至还飞过来打量。长得红花花的那个,或许是鹦鹉,很徐清想捉住一只,驯养起来,教它说话。 徐琪表示也想要,于是,徐清就脱了衣衫,趁着俩傻鹦鹉凑近看他的时候一把捂住了。 在原来那一边,徐清没有发现有大型野兽的痕迹,但在这边,徐清在许多地势低洼形成的小水潭旁边,徐清发现了不少像野兔、狐狸似的动物。那些野兔,与平时见过的野兔截然不同,后腿更长。打死了几只,但徐清却不想吃它们的肉。 走走转转,徐清一口气走出四里多路。按照之前在站在高地俯瞰的情况,这里应该正好到了对面了。 这一边的情况更加好,因为这里有无数的椰树,还有四处爬着的乌龟! 让人摘下来几只椰子,畅饮一番。还有一些掉在地上的椰子,里面的椰水已经变成了固体,这是要发芽的迹象。这种椰子叫棉花糖椰子,味道更甜。 又捉了一只乌龟,它的头缩在了龟壳里面。徐清用箭矢从龟壳的孔里面把它击杀,切下四只硕大的腿,生一堆火,煨在火烬里。又把它翻过来,打开龟壳,在它肚子里掏出来四十几枚龟蛋。肚子里还有许多龟肉,徐清切下来烤着吃,又打了几只,直到所有人都有一份,美美地吃上一顿。 吃完了东西,徐清放大家四处去耍,自己在岸边立了一根柱子,上面写着“大唐洛南县伯徐清到此一游”。 回去时,徐清没有按原路返回,而走小岛的另外一边。他想,他想既然已看见了小岛的全貌,只要认清地势,决不会迷路的。走了约有二三里时,他发现他大错特错了,徐清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大山谷中,四面环山,山上长满了树木。 只好按照记忆退回去,找到那一根徐清立下的棍子,原路返回。 回到营地,水手长查看了海潮情况,报告徐清说,从今晚开始,到后天这个时候,海潮可能会变大。徐清便吩咐大家都上了船,随时准备离开此岛。 只不过,徐清和众女还留在了岛上,除了徐琪。 这么好一次增进感情的机会,徐清怎么呢放过呢? 原始社会好,光腚满地跑,瞅中就扑倒……我知道这种东西你们不爱看,那就略过了吧。 直说晚上,徐清双腿打颤的回到船上,三女反而红光满面,如此可知,这一次是徐清吃了败仗。 可在这时,船上缺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乱子——有十多人同时肚子疼,上吐下泻。 放在平时,徐清不会在意,可到了这海里,徐清想起一件事情——疟疾。 在上岛的时候,大家吃了烧烤,也不知道这群恶鬼是不是吃了生的,还是吃了岛上面的东西。如果是后者,那就有可能是疟疾,那可不得了,这在古代可是几乎必死的病,而且是一死就死一片的病,更瘟疫一样。 于是,徐清下令隔离他们。疟疾主要通过吃东西传染,只要吃的东西完全消毒了,也还是可以遏制的。 徐清亲自去审问,他们是不是吃了岛上的东西。他们说除了水,什么都没吃。 这就怪了,徐清加重语气问,你们真的只吃了水,没有吃别的?你们要知道,你们的病极有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你们的病有可能害了一船人,若是不说,就只有把你们仍海里了! 听了徐清的话,这时一个人承受不住压力,哭丧道,还还还吃了一个土团团,说着,那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灰色的东西,咕噜一下扔地上。 其余几个人也从怀里把这个“土团团”扔出来,众人对这“土团团”嗤之以鼻,徐清却被这个“土团团”吓得跟被雷劈了一样。 呆若木鸡。 2017/11/25 8:56:28|46210003 第九章 哪里来的 第九章 哪里来的 “望大人赎罪,我们吃的就是这个东西……”见到徐清愣住了,不知喜怒,众人急忙伏在地上颤抖着说道。 徐清不语,众人互相看了看道:“大人,不知我等还有机会活没有?会不会传染?若是会,我等愿意流落荒岛。” 徐清的手下都是知道,只要是牺牲的人,都会给家里补偿一大笔物资,从不亏待。上一次被鲨鱼叼下去那位,徐清就许诺了五十亩地,还给他儿子留个小官的。 “大人?” “啊?”徐清回过神来,对他们道:“没人食八颗巴豆,没死就没事了。” “哦,那是不是因为这些土团团?”旁边徐清的护卫问道:“要不要扔了,免得有人再误食?” 徐清听了,忙道:“不不不,这东西不要扔了,都捡起来!”随即,徐清觉得让手下捡起来还不放心,自己亲手在地上一个个捡起来。那土团团大小十余枚,都被徐清宝贝似的捧在了怀里。 众人都是不解,这土团团莫非还是宝贝,让刺史大人如此上心。 只见徐清抱着那些“土团团”闭上眼睛思考一下,忽然发狂大笑:“哈哈哈……” “完了,大人是不是染毒了,快叫人来!” “慢着!”徐清喝到:“去准备一个篓子,不,水缸一个,我要有大用!” 众人看徐清眼色,清明无邪,还有充满了斗志,仿佛,对,仿佛那种要挑起天下重任的样子! 那个土团团到底是什么东西?恐怕整个大唐也只有徐清认得了…… 那个土团团是——“土豆”! 放在后世,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东西,扔在地上没人捡,送给别人懒的拿的东西。放在唐朝,那就是天降奇物,造福万民啊。 按说此时的土豆还在南美洲的,到了大航海时代才由西班牙人带过来,明朝才进入中国。有的地方称土豆为“洋芋头”,就是因为土豆是“舶来品”吧。 土豆在后世人的眼里,不过是醋溜土豆丝,薯片薯条之类的东西。可是在这个粮产量不高的农业时代,土豆就成了救人命的东西。 像水稻那种东西,袁公殚精竭虑一辈子,最强时也只是亩产一吨,还不算三灾四害,土地贫瘠与否。如此,亩产千多斤的土豆都能称作“养活十三亿人”的大功臣。那么土豆的产量有多少? 收成不好的时候,一千到两千斤,直接比肩超级水稻。要是收成好,那更了不得,一亩产七千斤也不是太难的事。 而且土豆适应水土的能力远远高于水稻和小麦,不管你是什么沙地还是石疙瘩山,只要有一点点土壤,就能够给你生根发芽,然后下崽。 产量高,适应性强还不足以说明土豆的优良,还要加上一个生长周期短!一季土豆三个月,也不管你什么时候种下,若是南方,冬天种,春天就能有收,“冬天种洋芋,春荒救命粮”。一年三季,一季五千斤,一年一万斤!谁还吃不饱? 看康乾盛世,泱泱中华,整整两亿人。难道这么多人全是因为康熙和乾隆的厉害而养活的?还不是靠着广泛种植开来的土豆和红薯,史载土豆和红薯“当谷食之半”,如果不是容易吃腻,种的少,恐怕还要多出一亿人来。 徐清怀里揣着土豆,早已经泪泗横流,天佑我华夏百姓啊,土豆一出,天下再无饥谨。此刻,徐清的心里当真是为了华夏百姓着想,真的是装下了整个华夏。 不过,随即又心生疑惑。 远在南美洲的土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千里之外? 这个时间,南美洲可还是一片不为人知的大陆,出了神秘的玛雅人,印第安人,没有任何一个欧亚的人知道。那这第一颗土豆是从哪里来的? 无解。 就跟徐清为什么中个暑,就能穿越到唐朝来一样,完全无解。还有印度洋潜水,上岸已经到了美洲,百里之内无大风,隔日却下鱼雨。 这个狗日的大自然,太多未解之谜了。 比起弄清楚这土豆从何而来,徐清更加看重这土豆于现在有多大的价值。 船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徐清的不正常,抱着一些土疙瘩,长吁短叹,一会儿放声大笑,一会儿又感动得泪水直流。 四女紧张不已,也不敢上前打扰徐清。以前徐清也有过这样的情况,若是打扰了他,他还会炸毛,只不过今天这一次“疯”发得特别长。 夫人们都不敢去管徐清,其他人就更加不敢了,都看着徐清傻傻盘坐在甲板上吹风。 “哈嚏!”徐清一个打了一个打喷嚏,怀里的土豆滚落在地,这时候荀雪儿忍不住了,解下披肩,盖在徐清身上。 “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浪荡,得了风寒怎么办?” “嗯?”徐清一愣,回头一看,荀雪儿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徐清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雪儿,今天实在惊喜太大了。” 见徐清没炸毛,众女都围过来,一下子变得叽叽喳喳。 “少爷,你抱着那毒疙瘩干嘛?”小月托腮看着徐清道。 “徐大哥,进房里说话吧,这里风大,你身子又弱……”说这话的是黄诗梅,对于她来说,徐清的身子却是有一点“弱”。 徐琪却哇的一声哭了:“你们都不懂,徐清,你不要吃毒疙瘩寻死了,呜呜呜,我再也不偷看你洗澡了!” 众人风中凌乱。 **业和杨成则没那么关心徐清的身体,倒是对那土疙瘩有了兴趣,各自猜测道: “这土疙瘩,莫非能做军用?” “不,我觉得这土疙瘩根本没有毒,大哥想起来一顿好吃的,哈哈哈……”**业大笑。 徐清笑骂一句就知道吃,定了定神色和众人进了房内,这才和大家透露一点点细节。 “此物,可让天下再没有饿死之人。” 徐清的话,就没有错过,这是深深烙在众人心里的一个映像。只不过,让所有吃饱这个“大宏愿”实在太过庞大了,众人还是有些不信。 于是,徐清又将土豆这种作物的优势和众人说道说道。众人听时,只知道脑海里嗡嗡作响,到最后,众人只是说:“若真如此,那……” “徐大哥,你真的是菩萨下凡?”众女满眼星星问到。 “菩萨?”徐清赶忙摇头,菩萨下凡当和尚,他可不想做和尚,于是装模作样道:“我乃九天至圣至明无上神王地主爷下凡,你们都是仙子,嘿嘿……” 众女闻声脸颊一红,**业和杨成识趣退了下去。众女又问到:“那你说一下我们都是什么仙子啊?” “唔……”徐清掐指一算到:“雪儿是广寒仙子,诗梅乃是青霞仙子,小月是玉露仙子。” “那我呢?那我呢?”徐琪眨巴眨巴问,刚才的眼泪还没干呢。 “你是哮天犬!” “徐清,你想死!” 鸡飞狗跳……开始于徐清一声哀嚎,结束于徐文一声啼哭。徐琪和徐清约定好了,咬到徐文哭了就要停下,好在父子连心。 不久,潮水来了,根据水手长的经验,这一次潮应该是比较大的,要想摆脱搁浅,大概就看这一下了。 等着等着,半夜的时候,船摇动起来,这应该是要浮起来,而又浮不起来的感觉。水手长下令划水,希望借此机会冲出去。 可是,涨潮之时,水浪冲上岸来,徐清每一次都感觉船已经浮起来了,可每次又被海水推了回来。不前不后,只是白白的让船撞了几下。 几次失败之后,水手长上来了,说这一次还不行,潮已经不涨了。也不能再尝试了,撞坏了船底就麻烦大了。 “那明天的潮稳不稳,一定能出去吗?”徐清叹一口气问道。 水手长回到:“能,看那水线,肯定比今天还要高二尺多,船肯定能上去。” “好吧,正好我还有一点事没办妥。”徐清没怪水手长办事不力,又道:“那几个中毒的人怎么样了?没死吧?” “大人,他们屙了半天,有些虚脱,死不了。” “找个还能说话的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徐清所言询问之事,自然是这土豆的来历了。土豆是靠块茎繁殖,如果手里的块茎越多,那繁殖的速度就越快,搞得好,一两年功夫,就能彻底普及开来。 而且徐清四体不太勤,五谷不太分,种块仙人掌也能干死的人,一个不留神,那就错过了这万年大功。 还是多弄一些种块的好。 当然,徐清不一定回去就把土豆的事情透露给李渊老头子,如果在这个时候给出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要如贾诩所言,投靠势单力薄的曹操,不要投靠势广力大的袁绍,得让李渊老头子感激涕零! 徐清还有一个幻想,既然这土豆能从南美洲无端端跑到这无名小岛来,那说不定还有其他东西呢! 玉米?辣椒?红薯?这里每一种东西都是徐清求之不得的啊,特别是辣椒,来唐几年,最不习惯的就是没有辣味。要是谁能让徐清吃上一锅麻辣香锅,徐清愿意送他万两白银! 这一座无名小岛,在徐清的眼里变得愈加可爱起来。土豆的发现让徐清的神经处于高度兴奋和状态,虽然是半夜,徐清仍然没有一点睡意。 2017/11/26 9:28:41|46268885 第十章 上岸钱塘 第十章 上岸钱塘 其实不止是徐清一个人睡不着,一船的人也还没睡毕竟刚刚忙活了好久却没能开的动船。船上又有那么多疑似瘟疫,半死不活的人,都害怕被传染。 不久,一个中毒了的人被带过来,面色铁青,看来是拉肚子拉的。 徐清拿一枚土豆,语气中不掩激动的问到:“这种东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我我我,大人赎罪……”那人语气微弱地道:“我等,都是在岛上看见的。” “废话,在哪里,是这头,还是那头,怎么发现的?”徐清缓缓问,语气平和下来,免得他紧张。 “小人,在岛那边找到的……”那人道:“当时,大人放我们自己去耍,我等几人走到一处草地,却见一群长脖子鸟在那里啄食……” “队里一个好吃鬼说,鸟儿能吃的,人也能吃,于是带我们吃了一些。我们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挖了好些带回来了。”那人支支吾吾地道:“鸟,鸟。也打了几只回来,也吃了。” “托大人的福,我们一开始不敢吃太多,才,才没死。” 哦,原来是看见鸟在吃,徐清一思考,这岛上的鸟能够在土里挖出来土豆啄食,应该是早就以此为食了。如此说,岛上还有很多土豆? 不过,鸟吃了为什么不中毒?徐清不知道,也不想探究,挥挥手让那人回去休息。又传令众人,早早歇了,明日还要上岛一次。 摊煎饼似的睡了一晚,第二天乘趁潮期未至,忙带人上岸寻找土豆。 没想到,这么快又到了岛上,还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土豆。ww w.t xt80.co m 找到徐清先前立下的棍子,在把那些吃过土豆的人叫了出来,他们虽然中了毒,但毒不是很深,拉了一晚上,又吃了一顿好的,差不多就恢复过来了。 带着徐清找到了那个采土豆的地方,一看,土地已经被翻烂了,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苗,果然是土豆。 土豆的根扎得深,块茎也能埋在地下,他们用手一挖,可能还挖不尽。 当即,徐清让手下拿出手镐掘土,慢慢的刨削,不要让一枚土豆被挖坏了。 现在的每一枚土豆,都是将来的万千人命! 果然,这周围几十株土豆苗没有被挖干净,一路盘下去,有掘出五六枚拳头大的,三四只巴掌大的。 徐清又让众人拿了土豆苗,四散开来去找相似的植物。能再找到哪怕一株,都是功德无量。何况土豆都是丛生的,不会一株苗独秀。 徐清自己,则围着这一小块草地,不,应该是一小块灌木丛展开了寻觅。 这一块地方圆七八丈,乃是一处洼地。像这种洼地,在岛的这一边有很多很多,前文已述。而这一块又有所不同,它从内到外,有一条小沟,曲折地通向海岸边。 难道是土豆随洋流漂到这里,又被海浪送到了岸上? 不可能啊,徐清回忆了一下高中地理书上的全球洋流分布图,奈何只记得一个球,不记得那些个洋流啊。 不管那些,就算现在放一枚土豆在海里, 它也该沉下去,要是它不沉,那海面里这处洼地也存在一二米的高度差,怎么上来? 不久,众人悻悻而回,一个个低着头道,没找到,四周都翻遍了,鸟窝都掏了,就是没找到。 唉,天降奇物已经不简单了,居然还贪多,徐清自嘲一笑,带人离开。 几个月后,无名小岛突发地震,整个岛屿摇晃着沉到了地底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以至于徐清后来找以他名字命名的岛屿时,抓破头皮也没找到。 岛屿沉没的同时,一只奇怪的椰子飘在了海上,不久,椰子停靠在了海边,又不久,椰子里面生出来一缕青苗,正是土豆苗。 只不过,这一缕青苗被一只呆头呆脑的臭鸟,一嘴叼走,椰子里的东西,永不见天日。 这些事徐清自然不知道了。 离岛后的徐清,刚好遇到了涨大潮,一船人齐心协力,终于摆脱了搁浅的境遇,重新朝大海驶去。徐清一手抱着徐文一手抱着荀雪儿,感叹人生的微妙,大道的玄通。 在船上,徐清把那些知道特性的人,如黄诗梅,**业等人叫到一起,展开了秘密守护委员会,制订了土豆秘密守护法的规章制度,并要求众人严密遵守。 对船上其他人,徐清只说土豆是害人的东西,有毒,他要拿去对付敌国,以提升我大*队的实力,报效李渊老头子的知遇之恩。 另一方面,徐清腾空了许多水缸,用在岛上运来的沙土淤泥好好的把土豆给培着。虽然土豆抗寒,但也不过是南方,如果到了北方,也就是个焉呆货。 还有一些没发芽的,徐清小心翼翼用干燥的盒子装着,等过了冬,可以做育种。 船,往西南一直走,一天半功夫,终于得见熟悉的海岸。南北一望无际,岸上人烟渺渺,海边沙地上的百姓在种植萝卜。 二话不说,停船,放人下去,补充好了淡水之后,迅速和岸上随行的暗河成员取得联系。 出发之时约定好了,每三天要和岸上的人见一次面,把船上的情况通一下气。可从海市蜃楼,再到鲨鱼围船,再到搁浅徐公岛,已经十多天没能和岸上有过联系了。 岸上,恐怕已经急得要下海搜寻了吧? 后来徐清才知道,岸上的人可不是急得要下海,而是急得已经拿海岸边的盗匪出气,一连出手灭了好几个不成型的海边的贼窝。那些个贼窝,连一艘破船也没有,竟然被怀疑伤害到了徐清,可谓冤死。 找到了人之后,岸上几百人送了一口气,杨信亲自从南边赶来,一定要登上船看看徐清才放心。临走之时,还千恳万求的让徐清不要走海路,就此上岸。可最终没能够打动徐清,倒是徐清给了他一个任务——把三枚土豆送往洛南。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能放在两个篮子里,狡兔三窟,灵蛇八洞。 徐清继续乘船游览,沿岸走下,再没遇见海市蜃楼,在没有海雾迷路,在没有鲨鱼随船,平静无波。走了三四天,从西边冲出来一条海流,花了好大力气才摆脱这一股海流的影响。徐清知道,这里就是长江入海口。 其实,过了长江入海口才是东海,之前的徐清以为他在东海,其实仍然在黄海。徐清的地理,其实学得挺烂的。 再烂,徐清也知道过了还有一条大江,这一条江虽然不如长江大,但论及其文化地位,也不示弱于长江。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就是坐落在钱塘江岸。钱塘江大潮,就是名扬千里的壮景。 其实,其岸边的余杭。才是真正了不起的地方。其生活环境,令文人们向往,其经济地位也不容小觑。 隋代的杭州就有“咽喉吴越,势雄江海”的地位,到了唐代后期,其一州八个县的生产总值占整个大唐的百分之四,有“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室”的兴旺景象。当时的制文有曰:“江南列郡,余杭为大”,简直就是除了长安之外,最为繁荣的地方。这种繁荣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到了千年后的明朝,朱元璋那家伙喜欢大封儿子,但是他特别提出,苏杭一地不允许分封给诸王,因为太富了,国家的财政依靠苏杭的赋税。 还有一个关键,正所谓“京杭大运河”,杭州,可是帝国大动脉的南站。 徐清打算在这里上岸,因为再往南,就是闽粤了,不是他针对谁,那个时候的闽粤之地,还…… 总之,就在杭州上岸了。 原来,徐清想偷偷用小船登岸的,因为他怕的船太过于“豪华”,忽然从海上出现,怕引起误会。不过,当他到了钱塘江口之后,就完全没了这个担心。一艘比他船大三分之一的船,在江口扬帆。 余杭最富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这钱塘,一个是“余杭县”。从钱塘上岸,这里的富饶远超徐清的想象。徐清好歹也是如果大都会如长安,幽州的,也自己培养出一个繁荣城池沧州的人,可一到这钱塘,仍然被惊到了。 长安人多,城大,可毕竟经历过战火,再加上长安是“国际化”的都城,又被包围在一片农田之中,虽然显得气派,让人充满敬畏,但是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土豪”。 钱塘却不同,这边的繁荣更加“小气”。长安街道笔直,钱塘的街道鳞次栉比,长安的货物成堆,钱塘的货物成盒。单从猪肉来说,长安买肉是一脚一脚提,钱塘却不,是一条一天称。完了,还要剁碎了,拿荷叶包上。 买五根绣花针,还要用草纸包好! 一切都显得精致,多却不会让人有压抑的,繁华,却不让人感到心躁。钱塘更加接近的,是那种“小资”,商业的繁荣。 大隐隐于市,那样的隐市一定是想钱塘这样的。 当然,想要活得优雅,还得有钱。徐清一开始就爱上这里了,正好,他有钱。 从船上搬下来许多物资,还有二万两白银,杨信等人早就安排好了住所,打扫得一尘不染。舒舒服服住下,然后携众女上街采买,从东街口,到西肆头。 2017/11/27 7:40:39|46325841 第十一章 又见上官 第十一章 又见上官 可惜,徐清想买的四女都不准买,自己不想买的呢,又要他全提着。这就算了,提包拎袋是男人的义务。可为啥想吃的都不能吃,不想吃的,四女偏偏喂到嘴边。好吧,这也算了,可为什么你们自己都不想吃的却要我试毒? 徐清不想逛街了…… 第二天,徐清邀了**业和杨成二人去游山玩水。徐清乐得有个打手在旁,可二人就脸苦了,和上司一起玩儿,能有什么意思? 游什么山?玉皇山、龙井山…… 玩什么水?自然是西湖水。 徐清到杭州时,已经是葭月,葭月就是十一月,寒风凌冽,万物凋零。杭州还好,温度也不算太低,还有常绿植被点缀。 可到了西湖,景象却大变。后世的西湖是什么样子,徐清一直不得一见,可面前的西湖,当真给人一种“心凉半截”的感觉。不是说不好看,不美,而是有一种非常饱满的凄美,让人心究,不由一颤。 乱洒衰荷,颗颗真珠雨。雨过月华生,冷彻鸳鸯浦。 **业和杨成见徐清愁眉,相视一眼都道:“主公(大哥),我们去找渡口吧,去湖心儿玩一玩。” “也好……” 走不多时,但见一水湾里头停着几艘白蓬船,搁在一旁的岸滩上。岸上放了一个蒸屉,不紧不慢的烧着柴火,原来是在卖早点。徐清问这是什么吃的,烧火的便说,这是粽子,还有甜包子。 甜包子?徐清买来一只,尝一口,味道索然,虽然有豆沙什么呃在包子里,无奈包子的面团是死面,咬起来硬邦邦。徐清忽然想起,在山东时他也吃过包子,也是这种硬包子,当初不知,还以为遇到了穿越者呢。 当着面不好扔了,徐清把一个包子掰了机瓣,分给**业与杨成。当然,他自己吃的是那个最小的一瓣。 又买了粽子, 这粽子是用竹箨裹蒸的,大粗二指许,剥开竹箨,芳香扑鼻,似乎还有一点点艾叶香。 烧火人见徐清眼睛放光,不由得笑着自夸道:“以餹和糯米,入了香药、松子、胡桃仁等物,咬一口,不劳四破。” 又道:“刚才那甜包子,是北人的吃物,你们许是吃不惯。” 徐清等人点点头,又吃了几个粽子,都说好吃,付了足钱。那烧火的问道:“几位可是来游玩的?” “是啊,你是如何得知?” “客官,平日里的过路人,都是买了就走,没有站着吃的,像你们这样不急的,定是来玩的。”那烧火人提了一个木桶来对徐清道:“这一桶虾子,肥得很。客官可以叫一只船,在船上架一口小锅,慢慢煮着吃,再来一壶老酒,天寒地冻也安然看景。” “没想到……”徐清话没说完,船上一个艄公却抢过话了:“卖粽的,今天恐怕不行。” “为何?到门的生意不做,你们懒的啊!” 艄公回到:“不是,今天的船都被包了,大价钱,定金也拿了,我等不好再寻私活儿。” 艄公有看向徐清道:“这位客官,你也不要怕我们是坐地起价,确实是被人包下了,你往那边再有五里路,也有船家。” 话都说到这里了,徐清便道:“无妨,无妨。” 反正无急事,徐清也乐得在湖边走一走,便依着那艄公的指,去了另外一处船家。 这里有两艘船,一艘小的,一艘大的,徐清看了看,觉得那艘小的便宜,于是上前询问。 小船主人出来迎到,客官安喜,小船不值钱,只落二文一人,上船一文,下船再给一文。 好,徐清给了三文钱,登上了船。看船上一筐米,一**酒,一个碟子上倒了一勺酱油,却没什么菜,只有一粒圆润光滑的石头。 船主人笑了笑,哦,那是我的下酒菜。 徐清吃惊了,那石头竟然是这老船夫一日一日嘬成光滑的。 等了半晌,船还没动。徐清探头出去,只见船主人一脸无奈地站在船尾道:“客官,对不住,这船……这船漏了,恐怕是走不动了。” 三人听了顿时懵了,问道:“什么,船漏了?走不动?” 船主人一脸的尴尬道:“无奈啊,实是年久失修啊!” 听了船主人这句话,徐清大为不满: “现在才说年久失修。” 一旁的**业非常不快,上脸了问道:“船家你贵姓啊?” 船主人连连作揖道:“免贵姓陈。“ 三人都是摊手表示没办法:“难怪,难怪。这船家姓陈,这船还能不沉吗?“ “是啊,船家既是姓陈,何不姓漏啊?“ “没有漏这个姓啊……” 有什么办法,只能换船喽,把钱要回来,留下发愣的船主人,客走了不说,他吃饭的家伙出问题了,全部身家算是没了。 “幸亏是在岸上就发现了,要是在湖里头……” “什么叫幸亏?“**业也心有余悸,“都是你不肯多花些钱,要雇艘破船。“ 徐清叹道:“我不是为官清廉如水吗。“ 听到徐清说他为官清廉,知道内情的杨成**业二人,不由都翻了白眼。 清廉也没用,船反正是漏的,于是徐清三人人只好在去重新雇大船。 这船乃是乌篷船五明瓦大船,停在湖里头,船家不在岸边。为了游湖玩耍,徐清连官家的风度都不顾了,与**业他们一并隔着水边叫船。 “船家!” “船家!” 这明瓦大船上的掌舵艄公十分傲慢道:“咱这船被人家包了,不带外客,你们喊破嗓子,我也不会答允!” “破嗓子!” “破嗓子!” 艄公听了顿时笑了笑,看向徐清等人的眼神也变了,不过仍是拒绝道:“说了没用,你们还喊。” 正说话间,从船舱里出来一名青衫男子,摇摇头,伸伸腰,仿佛出来透透气。艄公见了,上去说了几句话,只不过那青衫男子背着徐清,徐清看不出是谁。 只见男子点点头,摆摆衣衫,然后看向远处。那艄公开口道:“咱们家公子说了,大家虽是萍水相逢,但也该互相帮助,反正船上还有空仓,你们就上船来吧。” 听了艄公这话,徐清等人顿时大喜,连忙称谢。放下船板,让徐清三人上了船,艄公又道:“我家公子乃是才子,看你们也是读书人,于是就和公子说了。” 徐清三人再次道谢,艄公引着他三人去船舱拜船主人。 传安顿后,**业与徐清道:“大哥,这明瓦船外看不过是普通乌篷船,但内里装潢却是十分华贵,显然这公子非富即贵啊。” 徐清点点头,正在这时一位婢女来到船舱问道:“几位随小女子来?” 徐清拱手道:“多谢引路。”又问那婢女:“你家公子是何人物?我等知道了也好见礼,免得唐突。” “呵呵呵……这位小哥,说出来我家公子,你们指不定要吓一跳呢。”婢女笑了一声缓缓道:“我家公子,是当朝文宗徐清徐大人的至交,当年在长安,徐大人布道,就是我家公子主的礼。” “还有,徐大人有子侄,自己不教,都让我家公子交。这么说吧,我家公子是文宗徐大人的至交,徐大人呢,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大好官。所以……” 此时,舱内传来一声醇厚的声音:“小红,你又在说我的那些事了,快请客人进来。” “是,公子。”那个叫小红婢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偷偷对徐清道:“我家公子不看重繁文缛节,客人知道……” “哈哈哈……”徐清闻言仰天大笑,推门而入,嚷嚷着:“上官啊上官,你竟然打着我的招牌到处跑?” 门内的陈设十分简单,桌椅书柜,一两人宽的小床。上官仪是见过椅子的,故而做出来也不难。此时,他转过头来,眼睛睁大看着徐清,惊道:“徐,徐大哥!” “正是……” 二人相视一眼,互相打量。在上官仪眼里,徐清没什么变化,只是愈加成熟了。在徐清眼里,上官仪的变化却颇大,高了壮了,主要是蓄起了胡须,从小鲜肉变成了大叔范。若非眉眼之间仍是旧时模样,加上有婢女小红的介绍,徐清恐怕已经认不得了。 “没想到一年多功夫,你的变化如此大。” “岁月蹉跎啊,不比徐大哥,”上官仪拱手道:“听闻徐大哥再沧州风声水起,天下闻名,不知今日为何出现在这余杭。” “不瞒你说,我已去了沧州刺史一职,现迷恋闲云野鹤呢。” “哦哦,不当紧,徐大哥的官声谁不知道,不消多时,皇上必有他用。”上官仪道。 “我倒是不希望他在给我安排什么事情做,哈哈……”徐清把话题引到上官仪身上:“你呢,怎么不去沧州坐一坐,却偏偏来余杭。” “徐大哥当真不知?”上官仪回到:“看来徐大哥来余杭不过三日啊,不然早就被这里迷住了。” 旁边**业嘟囔一句:“哪里要三天,徐大哥他早就被这里的山光水色迷住了。” “哦?林业?”上官仪这才发觉旁边占了一个青年,原来是被他带到长安的**业。 “正是!” “哎呀呀,变化颇大,颇大……” “这位是杨成,乃是我家将。” “请坐请坐……” —— —— 有一个同编辑的小弟,天天吵着要我给他章推,好吧,他今天上架,给他章推吧, 他的书叫《诸天万界直播间》,大家可以去看看,写得也还不错 2017/11/28 9:50:28|46376861 第十二章 文会(1) 第十二章 文会(1) 坐了许久,小红端过来巧果吃,话题渐渐说到了文章诗词上面。一开始,**业和杨成还插的上嘴,到后来,就只能听徐清和上官仪来来去去互相印证。 二人无趣,偷偷端了那盘巧果,跑出去和小红说话,在外头也欢乐。 聊着,上官仪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道:“凑巧,明日西湖有一个文会,徐兄作为文坛泰斗,不妨过去看看?” 徐清老脸微红,抄文成泰斗,也只有他了。 于是徐清开口道:“上官啊,我也只会一些诗词,不会什么文章啊?” 上官仪不由嗤笑一声,回到:“你以为余杭沧州相隔千里,我就读不到你写的东西了?哼,你的《劝农书》可谓造极之作,我早已熟记于心。” “啊?这种东西你怎么弄到的?”徐清想起劝农书,不过就贴在了沧州城的布告牌上,也没到处拿去装b啊。 上官仪不回答哪里找的书,只说:“你的《劝农书》读起来与其他文章读来都不同,十分简练,几乎可以说是不可增一字,也不可减一字,读来自然率真,又发人深省,这才是好文章。 “一天,《劝农书》用词平凡,我拿去读给农人听,竟然没人不懂。如此文采,又如此实用,徐大哥还谦虚什么?” 徐清默然,上官仪又道: “可惜当今的文人都是不懂这等文章的妙处, 只知道一味地崇繁崇古,那些文章仿佛如老人蹒跚而行一般,有什么意思?又算什么文采?” 上官仪口不歇气接着说道: “刚才所说的文会,就是那一群无识之辈组织的,几番邀我去论文说诗,我都回绝了,若是徐大哥有空,且随我一并前去,看我是如何打这些人脸的。” 说起文会,徐清自来唐朝后,可谓见识了不少,要么就是不少文艺青年骗吃骗喝的场所,要么就是一些青年无病呻吟,悲春伤秋。反正无聊的很,关键的是,东西摆在案上还不能吃,不然算作不雅,只能一起吹牛打屁。 那些所谓的文会,大多是无聊的人组织的,相互吹捧,彼此捧臭脚的,用此来扬名的。再要不,地方官用来笼络地方士子的幌子。 故而对于这种文会,徐清是丝毫没有兴趣,可上官仪如此说了,也不好推说不去。干笑几声,找个什么好理由回绝呢? 上官仪见徐清如此,便笑着道:“徐大哥有所不知,今日的文章不必写太长,昔日王右军赴兰亭修禊,一文而就,名流千古。” 徐清道:“原来是这样啊,兰亭序乃序跋,算小品文的范畴内,这文会是比试小品文吗?” 上官仪笑着道:“可以这么说,文试文章篇幅限一尺牍之内,我正好有一篇腹稿,是照大哥的文风写的。” 汉朝的诏书,都要写在一尺一寸的书版上,以尺一牍,所以也将短篇幅的文章,称为尺牍文章。上官仪说的尺牍就是这个意思。 篇幅短的文章,可以称尺牍,至于徐清所说的小品文,则是比尺牍还要短的。 小品一词本来自佛学,指的是佛经的节本。而小品是对于大品而言,大品则是指的佛经全本。后来,小品文就变为特指篇幅短文章的词语,如游记、日记、序跋等文章都可以算得上是小品文的一种。 文会若是论及诗词,徐清一个人能打遍唐朝无敌手,但论及文章嘛,就凭徐清那一笔臭字,就没了可看之处。 徐清听了当下道:“这小品文,既不宜议论说理,也不易叙述传道,不过是小技,小道而已,明道宗经才是经国之大业,上官,不要为了玩乐,弃了大业。” 徐清这话说得可谓是堂皇,什么经国大业,都是为了回绝上官仪。确实,在正统文人里,学问才华仍然是在四六骈文上,其他东西,再写得怎么好,都是小道。 可徐清忘了,在他的影响下,上官仪早就是一个不羁俗规的人。听了徐清的论调,上官仪不由一晒道:“徐大哥,此言差矣,五柳先生的与子俨等疏,都是琅琅上口,一字一句读来都是唇齿留芳的。这等文章都是小技?小道?” 徐清也是点点头道:“上官你说的也有道理,苔花如米粒一般小,也学牡丹开。” “如此,徐兄是答应和我一起去了?”上官仪得意地问。 “唉,好吧,随你去这一趟……”徐清摊摊手,表示投降:“反正我不会写东西,到时候只吃宴,可不要怪了我伤了你的面子。” 上官仪知道徐清说的出就做的出,诶地一声道:“徐大哥啊,不要妄自菲薄嘛,这次文会出入的都是苏杭有名的才子,就算去了看一看,也算大开眼界。” “行行行,都听你的……” 徐清语音未定,外头“扑通”一声水响,接着有人道:“有人汆水了,有人汆水了!” 汆水是南方对投水自尽的一种说法。 上官仪立即起身,对徐清道:“出去看看!” 刚打开门,小红和**业二人来了,说,刚才那船主人跳河了,杨成已经跳下去救他了。见一面就是有缘,杨成他们之前也是穷苦人家,老船夫的窘迫和绝望,他能体会到。 待徐清几人站在了船边,杨成已经把人拖到了岸边。这湖水寒彻骨,那船主人身上还绑着大石头,可杨成恁是一手拖着,一手单划,把他拖到了岸边。 徐清等人赶忙在拿了毛褥毯子下去,把杨成给裹起来。还好那救得及时,那船夫还有意识,只是鼻腔内灌了许多水。 吐了好久,船夫坐在地上,毫无表情地捋着雪白的胡子,高声嚎啕,任情地朗唱: 住在这古渡前头六十年。 不管地,也不管天! 凭良心吃饭,靠气力赚钱! 有钱的人不爱,无钱的人不怜! 此时,太阳以一种低低的角度射过来,映到茫无际涯的西湖水面上,破烂不堪的老渡船,横在枯杨的下面,一动不动。 老船夫坐在地上,湿答答的衣服,也一动不动,似乎一点也不冷。 徐清也无奈,叹一口气,让**业给他披了衣服。又拉到岸上一个避风的地方,点了一堆火。 火彤彤的烧,映得众人脸上红扑扑的。 救人,不为别的,就为对生命的尊重。 “唉,老人家,你儿子呢?”徐清问。 “我,我有一个儿。”老船夫抬头看了看徐清:“你知道吗我的儿,他比你大得多呀!你怕不认识他吧?外乡人……那个时候,我们爷儿俩同驾着这条船。我给他收了个媳妇……” “他们呢?”徐清又问,想着既然有儿子,怎么会让老人这么流落在湖边摆渡。 “他们那一年,湖里闹匪,死了许多人,有人告我儿是通匪之人。唉,他哪里敢通匪?可官府恁是要抓他去顶罪,我儿他不肯去,脸上一拳!我,我不肯,肚子上一脚!小伙子,你遇到过这些个颠倒黑白的事情吗?” 徐清看看上官仪,上官仪摆摆手,表示这事他不知道。看来是挺久之前的事了,说不定还是隋末那时候。 “小伙子!我等苍天开眼,你看,我等了一年,我又等了两年,三年……我的儿媳妇改嫁给卖肉的黄胡子了,我的孙子长大了。可是,他们不肯把孙子给我!”他们说:“等你有了钱,我们一定将你孙子给你送回来。” “所以,小伙子,为了我孙子,为了有后,我得有钱呀! “冬天结冰,落雪,我得过湖;夏天刮大风,落雨,我得过湖…… “年成荒的时候,捐重,湖里的匪多,过湖的人少,但是,我还是得找钱。我住在船里,吃在船里……” “儿子没了,儿媳妇走了,孙子要不回来,”老船夫突然激动起来:“现在,现在,船也没了!” 老船夫说着,众人听着,老船夫每一句话,都化作重拳击在徐清心上。 成家,立业,这就是寻常人一生的追求,可是,老船夫这两件事情都被现实一点点撕破。哪怕他舍了命去干活儿,也挽不回一点点。 “你的钱呢?”杨成突然问:“几年摆渡,总要有点积蓄的,船漏了,连补船的钱都没了?” “对啊,船又不是全没了,补一补又能用嘛。” “每月要给牢里的送吃的,冬天的棉被,牢头的抽成,哪个都要钱,我又老了,客不愿搭我的船……” 众人听了,又是一声叹气,小红扯一扯上官仪的袖子道:“公子,要不要把他雇到我们船上?” 上官仪摇头,看着徐清,意思是你比我本事大多了。 “行吧,老人家,我给你安排……” “不不不,我是摆渡人,不欠人情,不卖人情。” “老人家,你听我说,我是朝廷官员,为民请命是应该的,”徐清道:“你儿子的事,我会去调查,你呢,就先去钱塘城里,我给你安排一件差事。先等着,” “什么?你你你,你是官?!” 看船夫忙跪下来请安,那神情,和在庙里虔诚的香客一样。徐清心里,再一次感到了作为一个官的责任,哪怕他其实不想当官。 扶起来老船夫,和上官仪约定了赴文会的时间,回了钱塘,把老船夫安排到了他自己的船上,做一个辅助的操舵人。 ——后台出了问题,晚一点 2017/11/29 9:37:25|46418100 第十三章 文会(2) 第十三章 文会(2) 春游踏青,夏约畅泳,秋赏菊、红山,冬看瑞雪。所谓文会,要么就趁着有美景,要么就接着有佳节。可隆冬时节,有没下雪,又不是节气,弄个文会就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 反正徐清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清早,徐清便带着**业和杨成二人去找上官仪。一回生,二回熟,不多时,就上了上官仪的“贼船”。 反正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徐清也不怨了,安心坐下,看风景,嗑瓜子。走到湖中央,遇到了五六艘小船,一打量撑杆的艄公,竟然是昨天遇到的那几艘被包了的船。 徐清的船大,又高,所以走出来站在边上迎风而立。衣带飘然,神色淡然,微笑着,就差挥手致意了。其实风迎面吹来,冷的要死,徐清只是为了风度,不要了温度。 不一会儿,风度也没了——徐清鼻涕长流。 掩面拭涕。 不过上官仪的船没和他们走在一起,只在湖里头转了转就上了岸。众人雇了几辆马车,一路向西而行。 这马车是敞帘的,坐在马车上之人可以观看路边的景色。只是葭月时,能看的东西不多,山光水色,都有一种残破感。 马车行进之时,陡然望见一座七级石塔越于层崖之上,徐清心道,这么险要的地方,怎么把材料运上去的吧。 在马车颠簸中,徐清微微闭起眼,右手枕在车窗上,耳边似依稀听到梵音钟鼓之声。此刻悠闲自如,几欲大梦五百年。 陡然马车一停,上官仪对徐清道:“徐大哥,到了。” 哦,徐清悠悠醒来,看外头,一排排香樟,碧绿碧绿,在这冬天可难见到这满满的绿色。 下了马车,见一座古寺,在寺里喝了一杯清茶,就着茶点,再用巾帕洗了把脸,疲乏之意顿消,不由浑身舒坦。这一趟,似乎值了。 文会呢? 又上马车,载着众人继续上山,体验了几次柳暗花明,便见了一座山亭。亭边一侧遥望西湖,背览群山,可谓一处绝佳的观景台! 看那亭子里,已经有了五六人书生,都在清谈,见徐清等人来了,一名书生鼻孔朝天走过来道:“有没有帖子?” 徐清心想,怎么会用这种人做门子,看来主会的人是个不懂用人的。上官仪也没介意,递上了帖子,徐清一看,只见落款上写着陈翊立三字。 徐清讶然,向上官仪问道:“这陈翊立是何人?” 上官仪闻言狡黠地道:“这陈翊立啊,乃是钱塘县县令。” “什么?县令?”徐清摇头到:“我还以为只是几个酸腐文人呢,竟扯到了官府?” 到不是徐清怕,只是他只是过路人,自然矮了一头,不好得罪本地官僚。 “不是这样,我也不请徐大哥坐镇了,等下你只管在旁玩耍,只要陈翊立不针对我,你就不出手。” “你啊你,不知怎么说你了。” 上官仪笑着道:“这陈翊立,工诗善文,兼能书法绘事,实乃全才,只是做这县令,发挥不出能力,爱和本地士子来往,消遣。” 徐清听了恍然,原来这陈翊立还是个全才啊,连上官仪都夸几句,那可算不错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上官仪这家伙推诿,徐清瞪了上官仪一眼,心里又想到,若是这陈翊立是个人才,不如趁机收入麾下。这种有本事没机遇的,收拢了忠诚度最高。 那看帖子的人听了上官仪和徐清的对话,不由得笑道:“连陈公都不知道,还来参加文会?” “这是外县来的朋友,多有得罪。”上官仪倒是好性子,连忙赔罪,却只换回来一声冷哼。不过,徐清众人还是跟着进去了。 你们写文,我倒是有诗,欧阳修写坏诗试探书生的故事。 坐定,喝茶,吃点心,只不过这茶就不必寺里的,也不知是茶的原因,还是旁边那些鄙夷的眼神造成的。 上官仪倒是忙得不行,这一次文会,他算得上特邀嘉宾,不少人与他相识,或者“久仰大名”。 一连上来许多马车,其中一人下车就道:“这不是游韶兄嘛,你终于来了,为了请你这一尊神,我可废了好大功夫啊。” 宴会上,来得越晚的,也许身份越高,这人来得这么晚,一到场就大喊大叫,恐怕是宴会一主。 上官仪道:“哪里哪里,前来学习罢了,一并认识一下陈公。” “游韶兄谦虚了……”这人又是一拱手,扫了一眼亭每其他人,看见一位锦衣公子,忙道:“哈哈哈,卫期贤弟,没想到你比我早来啊?” 上官仪悄悄对徐清道:“此人本叫孙有财,他嫌这个名字太俗气,又取了一个叫孙牧的名字。出身余杭县商贾,家中赀财无数,当然只是父辈的光。他自己平日不学无术,但喜附庸风雅,又不通文墨,但常买诗买文章来充门面,这一次文会,他就是金主。” 徐清听了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陈翊立不到,众人只好等着,不过还有比孙有财还慢的一些文人。有不少步行上山的,也有不少士子带着艳女而来,他们或在喝酒清谈,或在狎玩妓子。 读书人狎妓,反而是一件风流之事。 那些步行而来的,自然只能看着,一边羡慕,一边眺望路口,看县令来没来。他们,想在县令面前一展身上,期望得到赏识。 独徐清一人在静心赏景。 只是人越来越多,“贵客”也越来越多,徐清就被挤出了亭子,只落得在一旁。上官仪自顾不暇,只能在人群里不好意思的看徐清一眼。 这时人群里一阵欢呼,所有人都看向一处,那些坐着的人也慌忙站起来,激动地道:“陈公来了!” 徐清转过头看去,从上官仪眼神中,辨认出这长须年长一些的是陈翊立,其他年轻一些的应该是陈翊立的门生之流。 亭内众书生,真的假的,都迎了出来,老远就拱手走了过来,口呼道:“恭迎陈公!” 陈翊立身旁的门生连忙走到他身前,挡住了这群想要趁机靠近他的书生。但有一些人,他们是不敢拦着的,比如孙有财之流。 还有一些人没有上前,如上官仪,还有徐清这种。上官仪是“贵客”,徐清是“爵爷、上官”,是不用去迎接他的。不但因为这个,更重要的是徐清要趁众人都出来了,迅速钻到了亭子里头,寻地方坐下,一副打死也不挪屁股的样子。 陈翊立和几个金主寒暄罢了,忽然想起一件事,看着人群里问到:“不知哪一位是上官游韶。” 众人面面相觑,孙有财解释道:“上官游韶是陈公点名要请的才子。” 孙有财话音刚落,众人背后一声大笑:“陈公,后生在这里呢,久仰陈公大名,本想在近处看得,奈何……” 说话之人自然是上官仪,他说完话,还看一看旁边那些尖脑袋钻的人。 众人让开路,放上官仪进来,陈公喜道:“游韶你……真是年少有为啊,上次观你一篇《游玉皇峰》,实乃当今文章之首也!” 上官仪拜了一拜,忙道:“不敢不敢,《游玉皇峰》只是率性而位,小技、小道,在陈公面前实乃班门弄斧,小儿赛跑啊。” 陈翊立继续夸到:“游韶谦虚了,老夫朽矣,难写文章了,将来就是你挑梁了。” 众人闻言既是心惊,又是羡慕,这上官仪是什么人物,竟然得了陈公的如此赞美之声。虽说文会之上,商业互捧是免不了的,可轮到陈翊立说这话,也实在难得了。 那些个书生也只过读基本《古诗十九首》的东西,要么就早就陈翊立写的东西,时间都花在了准备文会上,哪里有空闲读时文。又心高气傲,更是连同年的文看也不看,上官仪的酒再香,他们也是闻不到。 上官仪听了夸赞,也是心喜,不过仍是道:“说起挑大梁之人,再过五十年,我也不行,但我知道一个人可以,不仅以后是挑梁的,就是当今之世,他也当得了泰斗。” “哦?不知这位是……”陈翊立抚须问道。 “此人乃是前沧州刺史,徐清,徐大人。”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交头接耳起来,同在问,这徐清又是谁? 倒是陈翊立大笑一声,对上官仪道:“不错,游韶你倒是博览,这徐清为官,为诗,都可以说的厉害。还有做对子,他算开宗立派了,可我还没见过他的文章。文章不好,怕是也当不得泰斗了。” 噫!沧州是什么地方?做对子又是什么东西,在场书生,都意识到了自己真是井底之蛙,陈公说的东西自己一个也不晓得。这还怎么拍马屁? 徐清在后面听了,脸色微微一红,这上官仪不会就这么把他桶出来吧? “陈公……”上官仪还想说什么,却被孙有财打断,孙有财道:“哎,这徐刺史还在沧州哩,二位不如论眼前事。” “好好好……游韶随我一起去坐……”陈翊立一把握住上官仪的手,带他去亭子里就坐,一边暗暗问:“你可知道徐清徐大人多少岁了?” “哦,我在长安见过他,算起来,他今年该合弱冠之年。” “什么?弱冠?!” 陈翊立身形颤抖了几下,显然是被徐清年纪之小震惊了。 2017/11/30 8:00:38|46454984 第十四章 文会(3) 第十四章 文会(3) 陈翊立拉着上官仪坐下,问了问有关徐清的话,也就和其他人一起闲叙起来了。 话说徐清和**业杨成二人一起坐在亭子里头,虽然只是一个角落末流的位置,但仍旧有人想要抢来。 像这种文会,“金主”也不是白当的,凡是除了极为贵客之外的座次排序,恐怕都另有一番交易。 有陈翊立在此,那些被徐清占了位子的人,不敢造次,只能对着徐清挤眉弄眼,嗔怒交加。奈何徐清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喝茶吃点心,一不小心目光对上了,徐清反而笑一笑。 不过这笑在别人眼里就是“贱”了,何止贱,简直厚颜无耻。 陈翊立和众人聊得欢了,上官仪就有了空闲,他不认得别人,于是就跑过来和徐清说话。 这一下,换徐清对别人挤眉弄眼了,这个别人,自然是上官仪。也不知上官仪是看没看懂徐清的眼神,只见他笑了笑,盘腿在徐清身前坐下。 上官仪之前受到陈翊立的赞扬和吹捧,早已如头戴光圈的大咖,走到哪儿又有人盯着这一坐到徐清面前,自然也就带着众人的眼光到了徐清身上。 都在暗自打量,这上官才子面前是何人?他们俩看起来很要好啊。 也有人心里搜寻,这一号人哪里的?没见过,又是外县来的?唉,一个本县县令坐镇的文会,你们外县人来凑什么热闹! 徐清悄悄对上官仪说,别人要是问起我来,你就说是落魄好友就行了。 陈翊立也注意到了这里,但是他一眼入心的不是徐清,而是**业和杨成二人。**业面白,素净得好,杨成厚实,又长得魁梧。来参加文会之前,徐清都让他们穿了长衫文服,这一看起来,一个恰似少年俊才,一个好比熟经博士。 倒是中间那个人嘛,撇开不必不谈。 “游韶博识有才,所识之人必定不是凡夫俗子,”陈翊立环看一眼众人,再道:“游韶,可否引见一番?” 旁人也都点点头,既然上官仪这么厉害,那位朋友必定也不简单。上官仪笑着道:“这是自然,我这位朋友姓徐名初六,乃是关内洛南人士,州举秀才也。” 哦,秀才啊,去年朝廷开科取士,倒是有不少地方官取了地方俊杰。 这个秀才不是明清的秀才,不是考来的,是地方官“察举”来的。既是察举,那要么是靠关系,要么就真有不小的本领。 徐清微微讶异,自己不是让上官仪说自己是落魄书生吗?怎么反是被他往脸上贴金说成了秀才。 “哦哦,徐公子,那旁边二位呢?”陈翊立又问。 **业杨成二人起身道,我二人是这位的护卫。 原来是护卫,中间那人才是正主,陈翊立微微失望,不止他,所有人都微微一叹。陈翊立道:“既是州举秀才,为何不去长安赴考,反而到了这偏远地方。” “呃……”这让徐清怎么回答,他只回到:“我我我,书读得尚浅,不敢与天下才子共争。” 众人不由一哂,读书人讲一个凌云志,连争一争的勇气都没有,那必是一点本事没有的人。 陈翊立也道:“野草傍芝兰,黄叶飘玉树。” 野草自然是徐清这种不求上进的,芝兰则是上官仪那种年轻有为的。 徐清却装作不知,行为举止也愈加不敢落于下风,行礼道:“久闻吴中出名士,幸会,幸会。” 那些书生本来就傲慢,在他们看来徐清不过是一名外县秀才,就算不持重行礼,也没什么,不值得计较。 陈翊立为人谦和随性,见徐清态度不错,也是笑着拱手道:“幸会,幸会,某陈翊立,朋友都称我水云山人,读书不求进取,只爱游山玩水、莳竹养花、焚香抚琴、赏月晒书,懒散闲人一个。” 当官的说自己闲,无非就是说自己不得志,徐清灵光一动,想起一句话,笑着道:“正合吾意,正是不是闲人闲不得,闲人不是等闲人。” 陈翊立听徐清这一句,不由目光一亮,发现徐清虽是不思进取,倒也有些急智,笑着道:“徐朋友高才,这一句才是真合吾意。” 孙有财不阴不阳在旁笑着道:“看来这位徐朋友,与陈公倒是可以说得来的好朋友。” 这话简直是泼脏水,害的徐清身上又闪过一阵杀人的目光。 徐清终究只是散客,陈翊立没放在心上,拉过去上官仪继续说笑。 孙有财为人八面玲珑,由他在一旁打点,众人相谈甚欢。 先是序齿,又聊起了各自的家乡。恰好众人中间有一个洛南来的商户,去年才迁居余杭做生意,这次也来凑热闹,沾沾诗书气。 说起洛南,就不得不提起徐清,加上陈翊立和上官仪说了一些关于徐清的故事,还有几首诗,顿时徐清的大名在众人心里开了花。哪怕一头雾水的,也跟着夸徐清几句,这让就坐在一旁的真徐清几多害羞。说道别人虚传的地方,夸大的地方,**业和杨成捂着肚子笑。 先前那个做门子的无故说了一句:“哎?那个徐初六……兄,不也是洛南的吗,竟然和徐公一个姓,不知他和徐公有什么关系?” 见众人都看过来,徐清忙放下一块未入肚的肉干,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孙有财来了兴趣,看了徐清一眼问道:“徐朋友,是关内洛南的秀才?” 徐清抹抹嘴说:“是。”肉干最让徐清喜欢的是,不同人做出来的,就有不同味道,不同地区,哪怕十里相隔,那味道也大有不同。这也许是没有工业化的原因吧,反正徐清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孙有财对众人道:“上官兄说徐公来自洛南,徐朋友也来自洛南,姓氏又与徐公相同,也真是恰巧了。” 徐清勉强地道:“是在下沾光了。” 众人都是大笑。 一名士子又问道:“徐朋友,既是洛南的秀才,也是才俊,可曾见过徐公一面?” 众人都看向徐清,徐清不好答,支吾地道:“似有见过吧。” 众人听了都是诶地一声道:“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什么叫似有见过。” 那个洛南来的商人开口道:“徐公,乃当今文宗,我若在洛南时,也曾见过徐公一面的,当然,比不得上官兄和陈公对徐公的了解。”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言语和神情上都露出十分敬仰的神色。 他见言语支吾,留了个心眼问道:“不知徐朋友,是三要,还是灵口?” 徐清只是没好气地看了上官仪一眼道:“在下红山镇边上。” “红山镇,嘿,巧啊,我也是红山镇边上。”那商人道:“我以前也去过那里,哪里有个姓胡的地主我知道,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哦?”徐清心道,胡家的房子都已经被他收了,还说什么胡家,于是说:“胡家已经迁走了,近年没见过了……” 此时,徐清分明看见了那商人身后站了几人,就是被徐清抢了座位的那几个,而且他还看见他们在那商人耳边耳语了几句,不知是说了什么。 那商人道:“在这余杭碰见徐兄,实乃他乡遇故知的好事啊,当年临走之时最关心县尉刘公,不知他近来可好?” 上官仪听了差点没喷了,徐清作为一个爵爷,县令的名字还记不全呢,你问他县尉? 况且,那商人的话还不一定真,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明明没有一个刘县尉,却偏偏造出来一个,也有可能刘县尉真在,如果你是假身份,还真不好回答。就算你是真的洛南人,答对了也一样,出题者就是出题者,保留本题的最终解释权,照样可以真的变假的。 徐清不好回答了,只是“哦,啊,咦”了一阵。 孙有财冷笑一声:“哎呀,这位兄台,徐朋友一心读书,不闻窗外之事,不知道县尉也是正常嘛,干嘛为难他?” 孙有财并非想当和事佬,只是把时间浪费在徐清身上,他觉得自己的银子花得太水,不愿意这个罢了。 陈翊立道:“好了好了,徐朋友看来是不认得刘县尉了,大家喝茶吧。” “多谢多谢……”徐清回到,当即又坐下,那商人背后的几人忙拿手桶他。 “唉,陈公……”那商人得了怂恿,不放过徐清,道:“陈公高义,给这小贼活路,而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诸位,此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自洛南,却连县尉也不认得,又说自己是秀才,却连文宗徐公也没见过一面。要知道,某一介商人也是聆听过徐公教诲的。我看他,就是一流浪江湖的混混……” 徐清摊摊手,又看看上官仪,意思是我哪里口口声声说我是谁谁谁了,都是他替我说的。 “哦,当然,上官兄心地善良,被这伶俐小贼所骗也属情理之中。”那人咄咄逼人道:“诸位,今日这文会,乃是高雅清白之事,不容有人玷污。而这小贼窃居他人座位,骗吃又骗喝,又想借口舌之利,博得大家的眼光,陈公的欣赏而上位,实乃厚颜无耻至极!” “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若不逐出文会,真是天理不容啊!” 2017/12/1 9:10:06|46514138 第十五章 文会(4) 第十五章 文会(4) 这商人的言行未免有些越俎代庖,陈翊立眉头一皱,被众人看见了,他们都明白了意味,噤声不说话了,只看那商人一个人舞蹈。 **业和杨成摩拳擦掌起来,那商人见了,慌了。要看就要打起来,这时,孙有财出来劝解了。他是金主,也是组织者之一,要是在这里搞砸了,免不得在陈翊立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若是处理得好了,反而可以长面子。 “二位都冷静一下,来这里的都是客,徐朋友是不是洛南的不打紧……” “唉?你这话……”**业眼睛一瞪,他听出了孙有财话里的话,还是怀疑徐清是骗子。 “好好好,徐朋友是洛南人氏,”孙有财道:“可刚才一下,徐朋友县尉都不认得,确实可疑。” “不不,县尉一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假,怎可作为凭据?”上官仪道:“要验徐q~,徐初六兄是不是洛南人氏,需要来一个有公证的。” “游韶兄,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一个户口,岂不是太过了?”孙有财不悦,原因是上官仪打断了他的话。 “嘿!这话说的,刚才他要把我主公赶出去,不是兴师动众?这下却是了,你这人的脸,吃把厚!”杨成撩起衣摆就是骂,全没了之前安安静静时那一股子“博士”气息。 “话糙理不糙,此事关系到我朋友的名誉,还是辨别清楚了好些!”上官仪沉声道。 “行,你说,有什么可以作为公证?”孙有财恼了:“这事也不能只有你上官仪知道,大伙儿都要知道!” “此事易耳,”上官仪道:“所谓闻声不见面者众,让他二人说一下徐公的为人轶事即可。此事,不仅我能辩真假,陈公也可!” “这……”那商人和孙有财都是迟疑了,孙有财迟疑是因为他冷静下来了,想起了陈翊立还在旁边,刚才他的面色做的太难看。 那商人迟疑,是因为他压根没见过徐清,听也只是刚才听来的。只因为刚才大家都说到了徐清,他才顺势而为,用自己的家乡搏一搏眼球。本想适可而止,赚了便宜就走的,谁知闹成了这样? 都怪那三个多事鬼,座位被抢了就抢了吧,自己去抢回来嘛,让我出这个头! 箭在弦上,狭路相逢,岂能示弱?得亏那商人有几十年行商的经验,心嘴合一,眼珠一转,就有了一个惟妙惟肖的故事出来了。 “咳咳,那我先说了……”商人道:“这事说起来也怪,话说徐清徐大人小时候啊,喜欢尿床。嘿,尿床,谁小时候不尿?可徐公尿出来的不同,他尿出来的床单,不洗,晒干了就是一副山水画!” 旁边的人都说奇了奇了。 “那天徐公,唉,失礼,”商人掩一掩嘴,表示说“徐公”的轶事有些不好,继续道:“徐公又尿床了,被单在晒,一个云游道士走了过来,指着那一副尿成的画大惊失色,说徐公将来是开宗立派之人!” 旁边的人都说难怪难怪,徐清却瞪着**业和杨成二人,口型道不许笑,你若敢笑,就不给你介绍姑娘了。 孙有财抚掌道:“嗯,此事有声有色,虽然怪异,但奇人多怪事,依照徐公的大才,未必不是真的哈哈哈……” 旁人都是跟着道,对啊对啊,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那商人喜上眉梢,不禁佩服起自己这些年来磨练的嘴皮子功夫,把没的说成了有的。 只不过徐清,上官仪,陈翊立三人都是冷笑。 众人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只见陈翊立挥手道:“足下,请走!” “请走?我?”商人指着自己问道,显然不可置信:“为,为什么啊?” “徐公本不是洛南人氏,起初在山东立了军功,才迁去的洛南的。你所说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啊?县老老爷饶命。”商人忙跪下谢罪,其他人也眨巴眼睛,不知事态为何如此发展。 “哼,今日文会,不计较你的过失,你走吧,若是再让我看见你栽赃他人,定叫你吃板子!” 那商人落荒而逃,又有几个人悄悄地离开,悻悻而走。商人虽然夹着尾巴走了,可是敌视徐清的依旧大有人在。 这种文会,参加的人大部分都有圈子,所谓儒商是一个圈子,以孙有财这种人做头。一种是门外书生,一种是陈翊立自己的门生。三个圈子凑文会,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一个帮腔帮闲,文会才转的起来。徐清动了圈子里的人,自然要遭敌视的。 中午,有挑夫用汲桶抬了西湖肥鱼上来,也有挑了当地野蔬上来的,一个厨子将其整治一番,拿出酒摆了宴会。 只是这宴,却只有一部分人吃得,比如出钱出力的,还有许多人只能借口告辞,比如帮腔帮闲的。 现在剩下三十多人,摆了五桌,徐清自然也“恬不知耻”的坐下吃菜,鱼是好鱼,菜也新鲜,看着就有胃口。可一尝嘛,就大不同了,味淡不说,还太腥了。 原来这些文人讲究清高,芳香,不吃葱姜蒜,故而这鱼腥得很。 这一下,徐清成了斯文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吃几口,停著不食了, 又喝酒,喝酒助文思,徐清也浅尝一口。不过他不善饮酒,也不善品酒,喝不出味道。 酒至半酣,就是写文章的时候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惯了,故而文会上总要推一个公正之人持正,这人才学得要各方敬仰的人来裁断。持正之人的地位和声望,也往往关系到一场文会是否受人重视。陈翊立既喜当这么一个持正的人,也确实能服众,文才地位也高。 见大家都停著了,陈翊立沉吟一下,举了一杯客气道:“文章者,经国之大业也。其中详者为大品,略者为小品,吾最喜小品,喜其冲口信手,闲适随度。” 大家点头,陈翊立接着道:“评论文章嘛,吾窃以为,不知古人之世,不可妄论古人文辞也。知其世矣,不知古人之身处,亦不可遽论其文也,诸位文章,本官知其理,不知其情,是不敢妄加评论。“ 大家都知道,陈翊立这话是自谦,免得到时候点评文章时,惹得别人不爽。 陈翊立一降为谦,自然会有人出口将他捧升上去。于是孙有财道:“县尊,古人云:‘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县尊指点我等文章,如帮我等明性悟道,我等感激还来不及,只管说吧。“ 孙有财这话说得妙,众人听了都是诧异,徐清也心道看不出他能说出这话,应当是找人捉了刀的。孙有财说完,众人都是一并称是,请陈翊立一会不要顾及,随意评论。 见众人都这么说,陈知县捏须点点头,然后远望西湖一眼,然后与众人道:“今日在西湖旁为文会,各位也是各写一篇文章来,就以一叶为幅,一炷香为限。让本官一览三吴才子佳作。” 众人一并称是,自有下人搬来案几。书生们一番“你请你先走”之后,各自入席。徐清也被上官仪拉着坐了一个案。 到了案头,众人琢磨陈知县所说的一叶纸,就是案上这么点大?这点纸,最多写上个两三百字,这限定篇幅也太严了吧。 不容得大家多想,一名侍女在陈翊立和众人面前点起线香。 众士子见此,不少人都是提笔挥毫,也有的则是一动不动,闭眼凝思,看来是在打草稿。 对徐清而言,这文会不过是走个过场,乃上官仪一片好意。但徐清那一笔臭字,连徐琪的都比不上,那写出来就好看了。 于是五千心想就干脆不写了吧,然后趁乱把白卷藏起来就是,应付应付就好了。 在沧州时,徐清也写过这样的应酬文章,特别是写了《劝农书》《祭鳄鱼》之后,很多官员、文人来求他写文章,想要拿来作为墨宝,藏于家中,留之家人。 初始时一两个如此尚好,但人多了来求,徐清也是招架不住。 久而久之,徐清就把这些应酬之作,交给黄诗梅,小月她们去对付,要么就给秦时他们做,还说是给他练笔。 后来,小月和秦时他们也是被锻炼出来了,这样应景对付的文章写得特别顺溜,简直是提笔就有,一点不需要徐清自己费脑子。 可现在,他们不在啊,**业和杨成也是马大哈,上官仪坐的远,喊都喊不应。 硬着头皮上吧,东郭先生也要当得像一点才行,徐清提腰,装模作样开始拿起笔来,铺一铺纸。 一笔点在纸上,哦,还要磨墨呢! 徐清准备磨墨时,却眉头一皱,原来摆在徐清面前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少了一样。 没有墨水叫徐清怎么写?哪怕徐清满腹经纶,也不能咬破手指写血书吧! 于是徐清只能搁笔,双手按膝而坐。 反观左右之人都在奋笔疾书,特别是孙有财,写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三百字的文章,硬是让他写出了万把字的气势。 坐在这些人中间,徐清这个样子就有点呆头鹅了,仿佛江郎才尽,酝酿不出文章,要交白卷似的。眼下半柱香过去了,在场之人都是停笔了,唯有徐清枯坐原地 2017/12/2 9:32:23|46561502 第十六章 不易一字 第十六章 不易一字 得亏徐清放过十多年学生,考过无数次考试,笔下没了墨,也照样啃鼻头,眉头紧皱,做一个搜肠刮肚。心里却在想:哪个小兔崽子对付我? 看见旁边的孙有财,对,一定是他,他是这文会的金主,我的墨一定是他给偷收了。 一晃,但见孙有财轻笑,将笔一投,双臂的袖袍长长向后一甩,然后将卷子拾起来吹一吹,又看过一遍,微笑着递给身旁侍童,侍童第一个将文章交给陈翊立。 众人见孙有财交了卷,不由笔下生风,紧写起来,徐清也应景的拿着毛笔捣鼓几下。这一捣鼓不要紧,才在纸上划拉几下,笔头里的毛就掉下来了一撮。 笔也有问题! 徐清心想,墨没了算你巧合,可这笔也是烂的,就巧合得太多了吧?敢耍小爷,等下要你肠子悔青。 他又想,这孙有财为什么能第一个交卷? 想起上官仪同他说过的话,徐清恍然,此人附庸风雅,常买文章来充门面的,此刻上场,应当早就请人代写了,自己只需默写一遍就好,当然是第一个交卷的。 若是不知底细的人看到了这一幕,还以为孙有财是才思敏捷呢。 孙有财交了卷后,其余士子也是陆续将文章写好了。一炷香后,其他人都是交稿了,场上最后只余下徐清一人。 这时徐清才发觉时间过了,场上只剩他了。暗骂一声,没有趁人多的时候毁了试卷,可惜!也是笑了笑,拿了面前这张白纸,吹了吹,看了看,检查一下,递给了身侧的侍童。 这侍童抿嘴一笑,将徐清的白纸递给陈翊立,说士子们都写完了。 由于是侍童转手,徐清又早早退到了人群中,陈翊立没看是徐清所交的,但他看到是一张白纸时,也是眉头微微拧起。 当然了,这是文会,并非科举考试,交白卷也是无关紧要,但这里一县名士汇集,县令坐镇。如此场合写不出文章来,交了一张白纸,那可真有负读书人之名了。 陈翊立本着给人留情面的原则,也不当场说破,只是将徐清的白纸放在最末,再一次一张张看起了文章。 一张张粗看了一遍,交的卷已是翻过来了,排在卷首的,当然是孙有财的文章。 陈翊立第一个念起孙有财的名字来,只见孙有财笑了笑,左右顾盼了一番,然后挺直身子,显然对自己的文章极有自信。 因是小品文,所以篇幅很短,陈翊立看着看着干脆念出来了声音:“……余家钟鸣鼎食,向不知稼穑之苦也,百口随吾而食,锦缎婢女数十人伺……怒则各戚戚…… 念完后陈翊立低声道:“此文似自述之文,却尽显富贵风流。风流,富贵是有了,却不见回转,终是……唉, ” 这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旁人却是听不见。 陈翊立叫孙有财坐下,却没说其他话了,这让期待满满的孙有财不由失望了。这可是他费了三百两从别人手上买来的文章,不说得个文魁吧,总要得几句夸奖不是? 除了孙有财,在场士子都得了陈翊立的一些点评,文章差一点的,就指点他开篇布局,行文造句之法,文章好一些的,就指点他气象,境界。总之不论好坏,总有一句点评,有教无类,却又依照学生的水平不同,给出不同的建议。 在场的,无论是虚心求教的学子,还是毛遂自荐的书生,亦或是附庸风雅的商人,都或多或少地悟出些什么来。 徐清虽然交的白卷,心里也是不住的点头,心道此人真可称得上“师者”!小品文的流行,还要到明清“重文章”之时,没想到早在这唐朝,一个不知名的县令发现了小品文的奥妙,关键是还造诣不小。 另一边,徐清也在心里反思一下自己,不可自持才华,依着后世的知识,就小看天下英雄了。 陈翊立念完又举了数人文章来念,说道上官仪的文章时,却是提出了好几点批评之语:“游韶这一篇文章做的仓促,虽是中上之文,却多露斧凿之痕,反而少了小品文的随适。” 上官仪听了,掩面一下,当下拜道:“多谢陈公,确实是小子浮躁了。” 在来之前,上官仪可是抱着“打脸”的目的来的,可是看到陈翊立谆谆教导众人,不由心里佩服起来,到了此时,却是虚心受教了。 孙有财却是高兴了,刚才一路面批下来,只有他的文章没有受到批评,难道是那篇文章已经超出了陈公的水平,无可指点?! 妈耶,三百两花得太值了!孙有财心里开花,看向那个被批得最多的上官仪,笑了起来。 念完众人的文章,又看到了那一张白纸,陈翊立眉头一皱,将白纸放在一旁。整理了一下,拣出三份文章,众人见了,自然要问:“陈公,此间文魁当属何人?” 陈翊立听了摇头道:“难,难啊。“ 孙有财假笑着问道:“莫非是三人不分伯仲,陈公觉得难以评高下?”他话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谦虚一下,心里想的可完全不同。 “我手中三篇文章的确是在场之人最好的三篇了,不过,这三篇文章还算不得上乘。但在坐之人,却有一篇继往开来之上乘文章。“ 陈翊立这话说得,众士子们是又羞愧,又是欣喜。 他见众人盯紧了他的案前,当即拿起来那一张白纸,放在众人眼前。 白纸? 这,这,此人交白纸为何? 不对,陈翊立说此人才冠当世,不可能写不出文章来了,此举必有深意。 莫非他是借这白纸说文章之道,不错啊,这个径辟得好! 文章之道,至简亦是至繁,一字不写,岂不是胜得了千言万语?正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加之这是文会,作文多求有些趣味性,而不求严肃,这个白纸,当真是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众人忙问:“这白纸何人所作?” 寻了片刻之后,一名坐在角落的士子拱手施礼道:“是在下写的。” 众人一看,原来是“徐初六”,陈翊立问道:“为何一张白纸交来?“ “因为没给墨。“ “噗……” 在场之人无不内伤,差点吐血,什么狗屁大音希声,竟然是因为没有墨水。 孙有财听了,却是一脸的讥讽之色。 陈翊立顿时有些着恼问道:“这是为何?“ 孙有财则道:“回县尊的话,是孙某的主意,此人冒充秀才招摇撞骗,混进文会中,我本希望他知耻离开,哪知此人竟敢厚颜留下,故而我才不给墨。“ 这是小人之道,在场学子的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念,上官仪大骂道:“你你你岂有此理,难道陈公看不出文章好坏?你做这样的事,狭隘至极,不容他人有出头余地,你才是真的小人!” 孙有财被上官仪骂了,心底大怒,不过他家资财许多,就是县令陈翊立他也不需真惧,何况上官仪?但是孙有财为了回护自己的“雅士”身份,还是强压住了怒火。 于是孙有财讥讽道:“文会中都是名士,岂可鱼目混珠?上官才子被骗得好深,到现在还不醒悟,也好,既然你不信,不如就让陈公试他一文,如何?” 上官仪听了顿时一呛,心里骂道,这奸商竟敢如此? 陈翊立也是不快,我身为一县县令,你说让我考他就考他?可他一个堂堂县令,却无聊得来研究小品文,一是怀才不遇,而是县衙里荆棘丛生。 钱塘一县,商业发达,商人势众,一些带着“士族”帽子的商人,掌控了县里大部分资源。即便是陈翊立想要管一管自己县里,也是难。 故而陈翊立咽下一口气细想,也是生怕自己认错人了,不敢确认,向徐清问道:“你,不,阁下,可真是洛南秀才?” 徐清道:“唉,说实话,我并非洛南秀才。” 旁人“哦”了一声,孙有财大笑道:“你看看,大家看看,我就说他是一个混混子吧?真是无耻之尤!” 却见陈翊立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若是给你一砚墨,你可能做出文来?” 徐清道:“可以。” 陈翊立立即道:“既是如此,我给你笔墨,当堂写一篇来。“ 徐清听了笑了笑道:“古人云,读其文如闻其声,闻其声如睹其人。在下以为就不必磨墨写字那么麻烦了,就索性直念给大家听好吧!” 说完,徐清在心里多佩服了一下自己,这个b装的好,不用写字了,我倒是能背得几篇好文章出来。别的不多,刘侗,三袁的文章总要拿的出几篇吧? 陈翊立则惊道:“你,阁下不用打草稿?” 徐清当下道:“在下作文章,从来都是成竹在胸,落笔之后,不易一字!” 不易一字,好大口气! 众士子都是震动了,不易一字,那不是说写出来的都是上乘文章了,不用修改了。 孙有财哼了一声道:“太狂妄了。” 岂不狂妄,他买的文章还要请人捉笔,还要背上七八天,这才敢一气呵成,不易一字呢。眼前那个人何德何能,也敢不易一字? 上官仪也是心里惊讶,徐清出口成诗,不易一字的本领他是见过的,可是诗毕竟只有几十个字,而文章却是几百字,哪里又能不易一字呢? 2017/12/3 8:23:00|46594040 第十七章 西湖游记(二合一) 第十七章 西湖游记 “那本官洗耳恭听。”陈翊立安然坐下,将自己案上一杯茶汤端起来呷了一口。 众士子们听了徐清的话也是不服气,露出认真细听不肯放过一丝错的神色,心里发誓一会一定要挑徐清文章的毛病。 但见徐清念道:“此文乃是上午与上官兄一并共游西湖所得,文如下……” 徐清咳嗽一下,回忆了一下袁宏道的《游西湖记》,念到: “ 与友即棹小舟入湖,见山色如蛾,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不由喜极。” “往西而行,望百级石梯突兀层崖中,蔚为壮观。船续行,则已心飞湖上也。登岸,片刻步入昭庆,行茶毕,坐车上山。” 徐清一边念,众人一边听: “闻杭人游湖,止午、未、申三时。其实湖光染翠之工,山岚设色之妙,皆在朝日……安可为俗士道哉! 除了徐清说话的声音,场内落针可闻。 乍听来这一篇《游西湖记》,普普通通,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从上船,到喝茶,到上山,仿佛就是说的平常闲话。但偏偏如此闲话,却是情真语直,能听出作者雀跃的心情,听者也如临其境。 一开始,众人还在鸡蛋里挑骨头,想要钻徐清的牛角尖,可是到了后来,众人反而沉浸到了徐清一字一句的美味之中,无法自拔。 “……才一举头,已不觉目酣神醉。此时欲下一语描写不得,大约如东阿王梦中初遇洛神时也。” 众人听完徐清这文章,良久不语,话语听来平平无奇,就是老妪也是能听得懂。但听过之后,众人都不约而同生一股躺在院里晒太阳的闲适之感。 往日这等记游山水文,都是极尽词藻,用各种难懂的文辞,认不得的僻字,渲染山水之美,表现笔者之才。但是徐清这篇游西湖记却剑走偏锋,不到一百字字,几句话,以景写情,令读文之人与笔者一并酣醉。 寥寥几句,却是语浅情深。 文章到了这一步,仿佛又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众人不由觉得,文字简单繁复并不重要,而在于能不能真情动人。 虽说文人相轻得严重,在场之人又大多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书生,但品味都还是在的。另外一个,文人相轻也只是在半斤八两的两个人之间,若是无名氏遇见李太白,那怎么轻得了?唐朝士风敦厚,文人也有脊梁,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徐清一文,却是让众人都体会到了美的感觉。 众人听完徐清的文章,有的回味慢慢品着,有的则是缓缓颔首,有的则是轻轻击节,似想要把徐清的文章,谱作韵词。 可同样有人不服,鼻子里发出一阵轻哼,这些人,大多是来附庸风雅的商人之流,比如孙有财。 孙有财读是读过几本书,只不过是要做生意而认得几个字罢了,实际上胸无点墨,沾沾文人的光罢了。毕竟在古代,士农工商的等级是摆在那里的。 他听了徐清的文章之后,立马一抹讥讽之色摆在了脸上,没有一个字他不认得,也没有一个词是他解释不清楚的。几乎如白话一样,这种文章也是好文章?哈哈,我一天能写一百篇! 可陈翊立还没说好坏,他也不敢多言,只是在心里道,等陈翊立摇了头,要好好打一下他的脸。 陈翊立缓缓抬起头来道:“这,这篇文章可有人记下来了?” “禀陈公,学生记下了……” 见到有人记下了,陈翊立似乎放下了心一样:“好,好啊……诸位,小品文至此,可谓得了精髓。” 陈翊立定了徐清的优劣,众人终于敢发出了自己的赞美了:“唉,我等远远不及徐兄远矣!” “嗯……仿佛有冬日围炉品茗,夏夜柳堤信步之闲适。” “此文当于石碑之上,立于此亭,供后人长观。” “是啊是啊,若有此文在,西湖之秀丽倍增也!” “古语有云,一字可师,三语可掾,此文非我能及,多谢这位徐朋友,他日若是文章有成,拜今日之赐。” 众人一并对徐清露出崇拜之情,几番夸赞之下,徐清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心中默默对远在千年后的袁宏道老兄表达了一番敬意。 陈翊立拿来那抄好了的文章又读了一遍,赞到:“没想到高人真的在此,哈哈哈,不枉来此文会啊!初六贤弟,不知你是否有了中意的官位,要知道,你是秀才……呃,唉,初六贤弟大才,想必是不会有想法留在这小小的钱塘了。” 徐清回到:“陈公谬赞了,小子不过是刚好有所感慨罢了,不敢以此自大。” “哼,什么有所感慨!一个欺世盗名之徒罢了……”这时,孙有财讥讽道:“我看,这篇文章是你买来的吧!” 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听见的人却很多,在场之人听了,都在心里发笑,孙有财买文章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一两银子一个字,出价最高。而他现在却指责起了别人,真是捏着鼻子学牛叫,哄自己。 徐清无语,上官仪却怒不可歇,对于他来说,道是最重要的,友是第二重要的,孙有财先没其道,又辱其友,当然不能沉默了。 “你,这话可是你孙牧所说?” “不错,正是我说,”孙有财面对上官仪的诘问退了一步,稳住身形道:“上官仪,这话又不是说你,你这么激动干嘛?莫不是……” “胡说,你平白无故污蔑别人,实在小人!” “我小人,我呸!”孙有财往旁边啐了一口道:“有人做得出这种掩攒事,我连说都说不得?笑话!” “你?”孙有财大怒。 陈翊立也是斥道:“孙公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孙有财笑了笑,他不惧陈翊立,但也不愿得罪,当下道:“诸位,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说得话,既有些人不爱听,那我就自行离去就是了。但也希望有些人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 说完孙有财拱手,就要离去。 “慢着!”又有一位书生站了出来:“我以为孙牧兄说得不错!” “哦?”孙有财转过身来,十分惊讶,是谁捧他?他刚才说徐清买文章是,心里已经虚了,只不过为了面子强喷几句,没想到还有人认同他。不由得停止了脚步,听那书生说话。 “陈公,我有一眼……”那书生不待陈公允许,就自己说到:“孙牧兄疑徐朋友身份有假,我也徐疑。徐朋友的文章平白,大俗文章,就是抬货做田的人也能说的,完全看不出徐朋友之秀才身份!” 孙有财一摆手笑着道:“看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有识之士的,这位朋友眼光厉害!” 陈翊立不理孙有财,对那个书生道:“你可读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句?不过一言,姿致无限,这等文辞,有何难为之,但此中意境,本官纵读了一辈子的书,也是写不出的。尔就以为大雅的文章,就不能大俗吗?” 那书生听了当下道:“哦,是弟子先存了轻蔑之心,故而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是弟子错了。 ” 孰能无过?有错能改,善莫大焉,陈翊立看到他醒悟了,不由得点点头,看向徐清问道:“不知此篇文章名字如何?” “哦,就叫西湖游记吧,序,与游韶共游西湖……” 孙有财见盟友被陈翊立三言两语说服了,哼了一声离开了。陈翊立没有理他提笔把徐清所说的文章和序写上。 从开始到结束,除了别人问他,徐清都没有多说什么话。要么就自饮一杯茶,要么就观察陈翊立的表现。此时,他心中已经给了陈翊立一个大概的评价。至少,陈翊立是一个极好的老师,就不知道其为官之道修炼得如何了。 可这也无法在文会上观察到,于是徐清有了派暗河观察的心思。 既然想到了这里,徐清开辟商路的念头再一次萌生起来了。钱塘的河运如此发达,经济又是这般繁荣,一旦与沧州初建的三条商路打上勾,岂不是给沧州那边打了一剂生长素? 此时待思,再说文会上,陈翊立写了文名和序之后,还不满意,又拣了一张白宣工工整整抄写一遍,交给门生,让他去刻石了。 陈翊立喜不自禁道:“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观徐朋友一文,真乃平生大幸啊!来,大家与我浮一大白!” “来,浮一大白!” “游韶啊,你要向徐朋友学习啊,今日你的文章做的可不算好!”陈翊立转向徐清道:“徐朋友,不知在钱塘留几日,本官可还有荣幸与你互论诗文?” 徐清心里大笑,刚才还说他“野草傍芝兰,黄叶飘玉树”呢,现在反而要让上官仪学习自己了。不过,这不能说陈翊立墙头草,而应该说他真性情。 上官仪当下道:“陈公的教训,晚生记住了,一定和徐兄多探讨。”说完,又替徐清说话,继续道: “只是徐兄闲云野鹤惯了,恐怕在钱塘待不了几日,到时候,想要学习也不得啊。” 陈翊立叹息一声,不过仍是不甘心问到:“果真如此?” 徐清知道上官仪是替他拦下陈翊立心里说了一句算你有良心,况且他本就不日离开,于是回到:“陈公,实在对不住,确实如此。” 文会上,陈翊立又收了一个门生,于是四散了。只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和徐清约定好了,等徐清离开钱塘那一天,一定要和他说一声就是了。 话说孙有财出了亭子,准备下山,可他脚步自觉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为什么?他想看看有没有人跟了下来,可慢悠悠走了好久,也不见一个人跟上来。 不肯走了,唤来轿子。 坐在轿子里头,孙有财越想越有气,这文会从吃的,到笔墨,几乎都是由他一个人出的钱。不说这些,就是那篇买的文章,从收购到修改,捉笔,就花了他四五百两银子。可现在,全都打了水漂。 停下轿子,对外头一人道,去,查清楚那个徐初六的身份。又对另一个人道,去,在钱塘街上给爷找一个美仙儿来,今天爷要消消火。 仙子,是唐朝对风尘女子的称呼,也叫仙儿。 要是老板要喝茶的时候,你才想起泡,那你这个秘书就当到头了。 那被指使去找美仙儿的也是伶俐虫,有自己的情报网,故而立即回到:“老爷,街上那些美仙儿还不就是那几个?有什么味道,今天我在街上看见三个绝美的女子,听弟兄们说,她们初到钱塘,不是本地人,家里也只有些下人,却没有当家的男人,似乎是寡妇!” “寡妇?我喜欢,哈哈哈……”孙有财大笑一句问道:“那三个寡妇生得什么模样,又住在什么地方?” “老爷,不是我说,那三个美妇人可不是街上那些可以比的!”那下人道:“第一个,乃是烈性泼辣女子,第二个长得清秀,第三个是白得似雪。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什么?”孙有财来了更大的兴趣。 “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的,年纪是小了点,也生得俊俏美丽。” “好,好,好!”孙有财连说三个好字,左手不知伸向了哪里。 “住在哪里?” “老爷,这三个,不,四个女的都住在一块儿!老爷有福了,可以……” 哦!嘶~ 孙有财哆嗦一下,目光迷离,竟然当场快枪手,不一会儿,孙有财恢复理智,问道:“身份都仔细查过了?当真没有后台?没有当家男人?” “不知是不是寡妇,但外县人一定错不了,老爷,在钱塘这一片地方,外县人还不是任由老爷拿捏?” “嗯,你做得很好,去领赏吧……”孙有财轻声道:“哼,陈翊立那家伙,竟然敢不给我面子,看我给你闹一点事情出来!” 那下人立即道,是啊是啊,老爷是什么人,钱塘是什么地方,岂能让那些个外县人横行霸道,要横行霸道,也还是老爷。 文会散后,徐清原路返回,坐马车下山,只是乘船之时,连打了三个喷嚏。此时天色已经晚了,**业和杨成二人怕徐清受了寒,一催二催回了钱塘。 ———— 今天上推荐,想多更一章的,后来写得多了,索信放在一章里头。 此章二合一,大家多多支持。 2017/12/4 8:42:31|46625656 第十八章 湖中匪患 第十八章 湖中匪患 文会之前,徐清救了一个汆水的老船夫,当时从他口中得知,这湖里头时常有匪患。对于这种阴暗之事情,徐清最是乐意打听,要知道,一座匪寨里的东西财物,说不定抵得上好几个小地主哩。故而徐清回了家之后,立即有暗河成员来报告了。 消息是,大户养匪,匪欺外人,官府无力,难撼匪众,巡抚至此,良民顶罪。 哦?徐清问,也和沧州一样,那些世家大族自己养私兵? 不,和沧州不同,这里的匪不是世家养的,而是本来就在的。那些大户不过是按月供钱罢了。 原来是这样,徐清想起钱塘的大户差不多都经商来着,过湖过江运货是常有的事,而剿匪又没有那个本事,故而形成了一种寄生互生关系。本地商人给湖匪月供,湖匪给本地商人减少外来竞争者,两边都发自己的财。 既是这样,那就是说沧州商会要插足进来,还需要打破这一层保护膜喽? 稍休憩片刻,荀雪儿等人回来了,进门就欢笑不断,一个个拿着艳丽的杭州丝绸、西湖的茶叶、西湖藕粉、径山茶、西湖绸伞、萧山萝卜干、临安山核桃。 又拉着徐清说个不停,把在街上看见的哪怕一砖一瓦也要全分享给徐清才高兴。 闲话少叙,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陈翊立回到县衙之后,仍然是坐立不安,心绪难平。拿着徐清写的西湖游记,击节合韵,一遍一遍诵读。 越读越觉得手无法拭卷,又想起了洛南徐公,沧州徐公,洛南徐初六这几个东西来,忽的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此徐初六就是沧州刺史,文宗徐清?! 不,不可能,沧州远在千里之外,怎么…… 可当今之世,能写出如此文章的,唉,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陈翊立心里想着,对,上官仪,他不是徐初六的朋友吗?找他问问清楚! 连夜赶到上官仪住处。 “游韶,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陈翊立深情款款地抓着上官仪的手道:“今天月亮正圆,天气正好,乘此良辰,我要与你细说下来。” “啊……”上官仪退了一步,心里似乎有些慌张:“陈,陈县令,有话你说。” “是这样的,”陈翊立顿了一下:“游韶,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好,只要不是那……”上官仪压住了要跳出来的心。 “游韶,徐初六,是否就是沧州刺史,文宗徐清?” “啊,你问这个啊……”上官仪长出一口气:“哈哈哈,既然陈县令发现了,那我也不在隐瞒。不错,白日所见之徐初六,就是沧州刺史,当今文坛第一人,徐清是也!” “我不信……”陈翊立得知了真相之后,反而不信了,就想有人问医生我有神经病吗,医生说你有,那人就回,你才有神经病一样。 “哈哈哈,陈县令有所不知,徐清在入枢之前有一俗名,名为徐初六。”上官仪笑着道:“上月,徐刺史辞官而去,绕海路从沧州到钱塘,才上岸不久,有遇见了我。这才有了徐公到文会一事……” “呜呼!视而不见名为夷,听而不闻名为希,博之不得名为微,如今道至身旁,我是“夷,希,微”三者共有,实乃天下第一糊涂蛋是也!” “陈公谦虚了,呃,不对,陈公,陈公……”上官仪没想到陈翊立这么这么激动一时间不好拿话搪塞了。 “游韶!”陈翊立一把抓住上官仪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问:“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亦…师亦友,不知陈公你问这个问题作何意?” “游韶,能不能再让我见一次徐公?”陈翊立几乎是哀求了。 上官仪叹气道:“好吧,明日我去拜访徐清,你随我一起来吧?” “好兄弟!哈哈哈哈……”陈翊立大笑。 而孙有财却笑不起来。 何止笑不起来,简直要哭了,要不是旁边都是他的一些妻妾婢子,他说不定就要偷偷抹眼泪了。 而现在,他只能捂着下面疼叫,侧着身疼,平着躺也疼。那下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也没人敢掀开去看,只是在外面找来冰水给孙有财慢慢敷着。 “滚!”孙有财呵斥道:“滚!女人全部给我滚出去!” 孙有财色入肝肠,哪怕下面疼得不行,看见女人的时候,该大还是要大。于是只能来一个眼不见为净,把妇人都赶了出去。 哭哭啼啼的妇人们走了,留下一屋子呆头呆脑的汉子,正所谓兔死狐悲,他们看见孙有财捂着下面疼得打滚,不由得肉丸子内缩。 “转,转过去……”孙有财颤声道,众人老老实实转过头去。孙有财这才就这豆大的烛光掀开衣摆查看,唐朝衣服没有内裤一说,除了徐清有一天七倒八歪的之外,其他的男子都是挂着空挡。 衣摆渐渐掀开,渐渐露出来一把草,只是……不好描述了,只听得孙有财吼道: “我!要杀了那几个贱人!啊啊啊!” “来人!去湖里头请水鬼上来,我要让那几个寡妇想**,想活难行!” 众人听到“水鬼”一词,都是战栗,不过还是急步走出了这压抑的房间。 孙有财其怎么了?且看徐清暂居的宅子里: “咯咯咯,徐大哥,看这个镯子,看这串珍珠。听说啊,这珠子是南海那边贩来的,也就钱塘有,在沧州的珠子,都要矮一截。”和黄诗梅乐得合不拢嘴,身子一颤一颤的 “哎呀呀,徐郎,你不知道,要不是跟着诗梅在钱塘这么一逛,我还真不知道富家小姐的生活这么优渥。”荀雪儿感慨道,手中摇晃这酣睡的徐文,徐文在睡梦中吱呀一下,众人都是小声说话起来了。 小月也是农家女,后来才无意进了宫,她对于珠玉宝石却不是特别感冒,掏出来一张写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来。悄悄和徐清说什么“庄子”“宅子”之类的玩意儿。 要说三女之间最像地主婆的,那就非小月莫属了。 徐琪就在旁边捣鼓一大堆风筝啊,小灯盏啊之类的东西,待众人说话的空挡,偶尔插一句。她知道这是徐清和三女的时间,不能陪她,要到徐清办公事的时候,她才可以去打扰。 当然这让徐清挺头疼的,不过,让徐清头疼的,还有徐琪幽幽的一句话。 “其实,今天最有意思的,还是打跑了一个流氓哩!” “嗯?”三女面色一沉,目光似乎就要把徐琪贯穿,徐徐琪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道:“童,童言无忌,大大大风吹去!” 风哪里吹得走,徐清早已经听到了,当下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不重要的事怎么不跟我讲?” 要说徐清安然放四女自己去街上逛街,其实是比较放心的。毕竟以暗河的实力,抽出一个手指头,也不是那些蟊贼可以挑衅的。有暗河在四女身旁,可以完全保证四女的安全,只不过四女遇到了流氓,还是让徐清体内的雄性激素大动。 “徐徐清,你别怪姐姐们,她们都是怕你担心……”徐琪低头道,显然是想自己来招待,弥补刚才嘴不牢的过错。 “好,我不会怪她们,但是那耍流氓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徐清道。他想起来,以前没实力的时候,还要带着荀雪儿东躲西藏,遇到流氓也只能打不能杀的时候。 “我们从周记饼铺吃完早点,又去鱼场买了一条金鱼,然后去孙家缎铺……”徐琪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听了半天,还和流氓扯不上半点关系。 黄诗梅当下抢过话来道:“让我来说,是这样的,我们逛完街天色已经不早了,准备回家的时候,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那些人流里流气,说要请我们喝茶,我们不答应他们竟然就要拉我们。这时暗河出手,他们五步之内都没近,就全都打趴下了。” 小月接着道:“他们被打趴下还不服,把后面的人找来了,那个人叫什么什么,孙什么来着。” “孙牧!” 徐清大惊,倒不是惊讶这个孙牧有什么本领,只是讶于孙牧这个名字和那个附庸风雅的孙有财一个。 这么有缘? 人生何处不相逢!如果是这个熟人,徐清更要拿捏他一番了。 “对,叫孙牧来着,他来了也没用,照样三下五除二被暗河打趴下了。只是他口出狂言,荀姐姐抱着孩子,说他的话污了文文的耳朵。诗梅就忍不住了,拿了一个刚买的大花**,十六斤的样子。” “十九斤!”黄诗梅纠正道。 “好,十九斤,甭管多重了,反正诗梅拿着那花**一把砸……” “砸什么?”徐清问:“砸中头死了,这就不好了,我没法报仇啊?难道鞭尸?抄他祖坟?” “不是,还没死,只是……”小月头一低,黄诗梅又忍不住抢过话来道:“就是砸中了他的命根子!” 徐清大笑,砸得好砸得好。可四女担忧地和徐清解释到,那个孙牧和县衙有关系。 县衙?那算什么?徐清指天画地对四女道,这个世界上,敢打扰我女人逛街的,皇帝以下,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哪怕是李渊老头子,我打不赢他,也要撕下他一张皮! 2017/12/5 1:27:35|46653714 第十九章 水鬼 第十九章 水鬼 钱塘的城,不似别地方,方方正正,四面高墙围着,而是如星如棋,布得散乱。也没有特别的城墙,只有一张虚门。杨信为徐清一家子准备的宅子偏僻静,故而在钱塘的外围,独处一座宅。 四女被一个叫“孙牧”的打扰了逛街,关键还是耍流氓的那种。孙有财的雅名叫做孙牧,故而徐清盯上了孙有财,派暗河去打听,果然,孙有财家里大乱,说老爷命根子断了。 既是这样,那就没得商量了。徐清预备报复,把暗河成员都叫到了家中,摆了一顿筵席,吃光喝尽,约定明天一早教训孙有财。且徐清住的这一座宅子比较大,挤一挤能住的下暗河二百多人,于是筵席散后,就都留在这里歇息了。 可半夜之时,却听见大门被砸得直响,围墙外面火把连串,还有人大喊: “打劫!给老子开门!” 水鬼,是西湖边上响当当的匪徒老大,手下一众小弟,十几条乌篷船,做事雷厉风行,当然,匪徒的雷厉风行,也就成了心狠手辣。传说水鬼也是同中原诸侯争过霸的大佬一只,只因……哦,据他自己说,是因为厌倦了纷争,回到了西湖边上窝着。 今日晚些时候,小弟带着人来说,有送银子的了。水鬼掰掰手指头,今儿个不是初一十五啊,怎的有供钱? 接了一看,才知道不是供钱,而是请他下山,哦不,是出湖,做一桩买卖。还许诺多少多少钱米,更让他心动的是,这位主家还有三个压寨夫人相送。 岂不美哉? 水鬼年纪不小了,风里来雨里去,刀口上舔血。如今想起自己单身一个,不由得英雄气短了一番,忽然想金盆洗手,退居二线,然后带着压寨夫人,生一窝娃娃。 好,英雄难过美人关,既是孙老爷有如此厚意,那我掳掠也不好了。 水鬼点齐了一百多人马,都是凶狠厉害之徒,星夜赶往了钱塘。又见了孙老爷一面,慰问了一下,拍胸脯说,一定帮孙老爷报这断根之仇。拿了动手红包,围住了徐清府邸时,已经是半夜,偏后半夜了。 屋旁寂静无声。周围的百姓,早就卷被子躲去了城中心,县里的衙役民壮都被打点好了,不会来救援。 眼前这座宅子,看起来想大马路上的鸡蛋,随时得有打破之危。 这时,水鬼老大却慢了下来。 因为他得知,这里面住的主人,是三个大美妇人,而且,也是孙有财要送给他的压寨夫人。 在未来夫人的面前,水鬼决定扭捏一番,留下一个好点的映象。 一百多水贼,加上孙有财自己的一帮狗腿子和家丁,合起来也是二百多人。看人数,和屋里头的暗河成员旗鼓相当。 “打劫!快给爷开了门!” “混账东西!有这么给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说话的吗?!”水鬼一声呵斥把那拍门的小弟给扔到一边。整整衣冠,清清嗓子:“咳咳,里面的人听着,乖乖把你家女主人请出来,饶你们不死。” 水鬼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意思是,瞧见没,这才是文明人! 暗河警惕性挺高,哪怕吃宴席也留了哨,早在一盏茶功夫前,他们就已经都察觉到了水鬼等人。 有人还去请示了徐清的意见,哪知徐清睡得太死,身也没翻,只说了一个“打”字,就继续呼呼大睡。 好吧,这种小事的确不能打搅大老板,那去问二老板吧? 二老板是杨成,他道:“把头活捉,其余贼人杀了,明天一早通知官府。”杨成也继续睡了,留下一众磨刀霍霍的暗河成员,盯着步步向前的猎物。 “砰砰砰!”水鬼毕竟是匪身,装了一息时间斯文人之后,立马回归本色:“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翻墙,给我撞门!” “好嘞!”那群小弟涌到墙下面,一个蹲着,一个踩肩上墙,嚯。 “嗖嗖嗖!”踩肩上墙的那一个,只看见了无尽幽黑的宅子里头,金属一反光,然后就头部中矢,摇摇晃晃摔落下去。 在下面做墩的感觉肩头一松,肩上的人扑通倒下,忽然又感觉脖子一热,妈耶,是血。这血不是其他人的,正是他们自己的,不过,当他们意识到是自己的血之后,就已经没了意识。 水贼们没有翻墙而入,反倒是看见一排排黑衣人越墙而出,一把把锋利的短刃,还有冷不丁发来的一支*箭,都在收割这众贼的生命。 家丁,一哄而散,他们只是拿钱干活儿,装腔作势,顺风浪一浪还是可以的,可遇到暗河这些人嘛,犯不上卖命不是?就连哪一位躲在阴暗处自己动不了的老爷都忘记带走了。水贼就不同了,他们虽然也是拿钱做事,但他们拿得钱不是工资,而是分红,他们是有股权的,于是拿起狠劲儿,挥舞刀枪,和暗河战起来。 奈何人数不足,战斗力也远远不如暗河,最后也只是无力回天的结果。 孙有财躺在行塌上,下面太疼,又不好坐起来,也走不得,只好滚落在榻底下,窥着徐清宅邸门口发生的一切。 然后,被一举抓获。 除了走得最快的家丁和零散的水贼,还有孙有财,水鬼二人,其他人都殒命在此。可怜苍天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啊,人死不能复生。 第二天近午,徐清才悠悠醒来,一脸饱睡之后的惬意,似乎完全不知道做完家门口发生的事情。 “主公,尸体已经清理干净,出来看看吧?”杨成沉声道:“兄弟们伤了三个,唉,那群兔崽子居然咬人!” 徐清看了一眼杨成,心道,你是想邀功吧?不过嘴上仍是道:“唉,置之死地了嘛,也是一群苦哈哈,去找个和尚道士做一场法,念念经吧。” 也不知道怎的,初到唐朝时,手刃两个蟊贼丝毫不以为惧,睡得好,吃的香。在河北打刘黑闼,跟在大部队后面捡死人财,不过是捂捂鼻子。可到后来,在辽东去过一次,又梦见过尸山血海之后,徐清一点点的畏惧起来了。昨晚躺床上不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放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杀人感觉到不舒服。 暗河的办事效果不错,门口的尸体都已经移开,残肢也被打扫了,血腥味已经很淡,地上被新土覆盖了一层。 “人抓到没有?”徐清问,虽然他没有具体吩咐,可杨成在他身边如此就,早就知道了他的习性。 “抓到了,就是孙有财那家伙,还有一个湖里的贼头,浑名叫水鬼,真名没人知道。”杨成道,挥手一下,让人把两人带上来。 二人似乎被关在暗处,出来之时还遮着眼睛,头发散乱,衣服破损,似乎有暗河成员照顾了他们一番。 孙有财抬头一看,想要看清楚正主求饶,可看到是徐清之后,上下嘴皮不由打颤:“你你你,徐徐初六!” “正是我,怎样,想不到吧?”徐清微微一笑,不理孙有财怨恨的眼神,看向水鬼,问道:“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哼,要杀要剐,动手便是!”水鬼头偏向一边。 “好,有骨气,”徐清笑道:“听说你去中原与诸侯争过,不知可认得杜伏威?” 水鬼听到杜伏威时,身形一震,大笑一声道:“认得认得,不过是冢中枯骨,他也算诸侯?” “哦?”徐清听这话不由得来了兴趣,又问:“难道你还见过他,你是他什么人?哦……难不成你不意跟他降唐,才跑到这湖里做贼?” “哼,小儿,休得聒噪,我这辈子活够了,杀的人比我打死的蚊子还要说,赚求,赚求!”水鬼说完仰天大笑,杨成见他如此嚣张,一脚踹在了他脸上。这一脚颇有功夫,不轻不重,不会踢掉牙齿,伤着舌头,反而是那腮帮子看着看着肿了起来,和中了毒一样。 “啊啊啊……”水鬼乱叫乱动,只是他全身被捆了起来,再怎么动弹也挣脱不了丝毫。 徐清也只是好奇水鬼的“诸侯”身份,看他是不是哪个呼啸过的大佬人物,其实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看向孙有财,看见他仍旧是一脸狠,徐清不由叹道:“唉,你装狠就不累的吗,笑一笑多好?”说着,徐清还示范性的嘿嘿一笑。 “姓徐的,我告诉你,强龙不压地头蛇,在钱塘这一亩三分地上,你最好还是不要惹我们商人。”孙有财有恃无恐的说道:“你所想要的,不就是插足我钱塘行市吗,你要是杀了我,看钱塘的其他人怎么抵制你。” “不,你说错了,我看不上你钱塘的行市,我今天让你跪在我面前,只为了昨天你在我老婆面前耍流氓的事。”徐清从上往下,撇着孙有财,一脸鄙视。 孙有财却是不信:“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昨天也买文章了,何必这样骗自己呢?说吧,你想做什么生意……” 这时,不远处敲锣打鼓,哦哦哦的有人叫喊。孙有财竖起耳朵一听,大喜道:“哈哈,告诉你姓徐的,我在官府可是有后台的,别看昨天陈翊立欣赏你,可真论起事来,他还是得乖乖听我们的!” “快把我放开,再好好和我赔礼道歉,把你那三个夫人送上来。”孙有财威胁道:“如若不,等下你就是绑架富商,和这湖匪头子勾结的奸细!” 徐清冷冷道:“你,太自信了……” 2017/12/6 8:54:58|46699905 第二十章 你敢污蔑徐公 第二十章 你敢污蔑徐公 “哐哐!湖匪来啦,快杀湖匪啊!”一票人马从东过来,其中有民壮力士,衙役狱卒,一个县的武公人几乎都来了,拿着锣鼓,举着棍子,呼啦啦~ “看,孙老爷在那儿!” “快!把他们围起来……” 上百人把徐清几个人围个水泄不通,但他们不敢上前,因为孙有财的脖子上架着钢刀呢。 孙有财脖子上架刀还不老实,给徐清放狠话道:“哼,你敢杀我?你杀了我,看他们不把你碎尸万段,同归于尽,你敢吗,你敢吗,你敢吗?”孙有财三声“你敢吗”甩了出来。 猖狂!无比的猖狂!徐清大笑,手起刀落! “不要!”围住徐清的人都是大喊,孙有财也闭上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而徐清的刀悄然一转,变成刀背向下,砸在了孙有财脑袋上。虽是刀背,没要了孙有财的小命,仍是把他砸了和头破血流。 “大胆刁民,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富商,殴打良民!”围住徐清的众人身后,响起了一个人声。众人忙道,二老爷来了。 徐清抬头一看,只见一高瘦中年人,鼻孔朝天,踱步而来,一副在场人都是垃圾的神情。 “本官,钱塘县县丞,听闻此地有大批湖匪作乱,难不成就是你一个人?” “你就是……” “来人!拿下此獠!”县丞不允徐清多说话,只当下就叫手下把徐清捉了。徐清刀提起来,指着地上躺着的孙有财道:“我看谁敢?” “一个落单湖匪,还如此猖狂!”县丞呵斥道。 “你哪只狗眼睛看出来了我是湖匪?” “是不是湖匪,本官为官多年,自然一眼就能看穿,你骗不了我……”县丞嗤笑一声,同他讲道理,能有什么道理可讲,又道:“你是不是湖匪,冤枉没冤枉你,等到了县衙自然一目了然。” 徐清愕然。这是要屈打成招啊,今天若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还真要栽在这里,徐清想起了老船夫儿子的事。 手中的刀紧了紧,看来就要劈下去一般,众人不由停住脚步,他们来这儿不就是要救孙有财的吗,现在把柄在人家手里还真不好莽撞。 “怎么?本官的话,你们不听了?”县丞不约道,众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还是不敢动手。孙有财此时刚好醒来,听见众人在议论什么“不救孙老爷了”,不由心里一惊。瞥了那县丞一眼,微弱的骂道:“好,好你个老东西,老子还他妈活着呢,你就打起了我家的注意,亏我,亏我这些年供你许多钱财了!” “哦?孙老爷还有气?”县丞装作误会,然后道:“那位英雄,都是道上的老人,事可不要做的这么绝?” “哈哈哈,都说官字两张口啊,怎么说你都有理,不错……”徐清大笑。 “既知如此,还不放了孙老爷,束手就擒?” “哈哈哈,我束手就擒?”徐清笑不止,只要他一声令下,十分钟之内可以把这些人收拾干净,可徐清觉得那些公人无罪,不忍取他们性命罢了,更不想暴露了暗河。 “难不成,还是我束手就擒不成?”县丞失笑一下道:“好吧,只要你把孙老爷送回来了,我就安然放你离开。” 徐清做状微微思考一下,对杨成道:“把孙老爷送过去吧?” “喏……” “不,不要……”这时,孙有财反而不乐意了,他哀求徐清:“别把我送过去,告诉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哦?孙老爷怎么还不愿意去他那里了,怎么回事?”徐清低头一问,孙有财哼了一声道:“当匪的明抢,当官的暗夺,我这一次落在了他手里,还不是要脱一层皮?” 县丞听了大怒,上前几步斥骂道:“你这个老倌,财迷,你那点钱我看得上?好心好意带着人来救你,你却……” “哼,你当我傻吗,江湖人斩草除根,你们,落井下石,地皮都要刮没了。姓徐,徐老弟,老哥我把家财和你均分,万莫把我交给他!” “呔,孙老爷什么话,糊涂了?”县丞冷笑着,回头对众人道道:“孙老爷受威胁才这么……” 县丞一开始激动地向前走了几步,又在这里回了头,一时后背露在了徐清和杨成面前。杨成眼疾手快,猫着腰向前一蹦,一双互臂就钳在了县丞身上。 “吓!大胆贼人!”围住徐清的人都是上前一步,握紧了棍子。 “谁敢动?!”徐清大喝一声。 “你你你要造反不成,我乃朝廷命官!”县丞被掐住了喉咙,声嘶力竭地喊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徐清杨成二人把对方的头头掐住了,所谓地头蛇,也就这样吧? 孙有财不由冷笑,随着徐清等人慢慢后退,一边还拖着倒在地上的水鬼,看来是十分配合了。 退至大门口,门后头抛出来绳子等物,把孙有财三人捆在一起,拿刀架着,睥睨看着那些公人。 公人们也慌了,捉贼不成,反被贼捉了,就算他们是小虾米不会被追责,但说出去也是笑话。 孙有财此时也在想办法,忽然脑袋一亮,咦,这徐清不是和县令陈翊立有好关系吗,不如去请他来做中?孙有财知道,陈翊立不和县丞一样,他是个“腐朽”书生,不会拿黑钱,办个文会还要拉赞助。又是外地人,在本地没有根基,就算他想对孙家家业动手,也吃不下几口。他是商人,自然知道买卖赔赚,稍一心算,就下了决定。 “徐,徐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 “哦?”徐清正好不知道拿这仨人咋办呢,于是点头道:“有什么事快讲。” 孙有财苦笑一声:“嘿嘿,徐兄弟,你看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各自退一步,请陈公来做公证。陈公你是晓得的,是君子,让他做中想必你也信得。” 县丞却不乐意了:“不行,陈翊立是顽固不化之人,他若来了,此事只能大,不能小。” 一二把手,在哪里都是各自不服的,县丞不愿意让陈翊立看见自己这个狼狈模样,更不愿意让他抓住什么把柄。 绑架朝廷命官,和看起来的良民富商,那可是犯了大忌讳。不过嘛,徐清是刺史,是伯爷,也可以说成是教训一下下官,训斥一下地方刁民,这虽然越俎代庖,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徐清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上官仪已经带着陈翊立悄悄来拜访了,已经在路上,可能转眼就到。他也不知道,陈翊立早就已经对他崇拜得不行了,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故而也是不能定。 犹豫一下,徐清忽然感觉好麻烦啊,要是昨天晚上一开始就把两人偷偷宰了多好,一干二净,到现在拿着不是,放了也不是。以后不能这样了,要果断一些。 他在犹豫,那些公人却听到了孙有财的办法,都考虑一下,以为别无他法,偷偷退回去请“如来佛祖”了。 思考了大概一柱香时间,县丞突然冷笑起来,问道:“哼哼哼,怎么,不好办吧?杀了我,怕朝廷派兵剿匪,你那一帮徒子徒孙没过路。不杀我,又怕我以后瑕疵必报,照样找你麻烦。” “确实不好办,唉……”徐清叹了一口气,对杨成说道:“打他一顿,刚有了灵感,被他吵吵没了。” 数里路外,陈翊立和上官仪在商量什么事情。陈翊立责怪上官仪起床慢,耽误了拜访徐清的时间,上官仪解释说,晚一点去,徐清不好把人往外面推。留着吃个饭,一会儿就晚了,说不定还能留宿一晚,那面子可就大了。陈翊立恍然大悟,却见路上急步又来一个人,穿着土黄色衣服,正前面写了一个卒字。这正是狱卒打扮,可这狱卒为何到这里来了? 这狱卒,正好是从徐清宅邸旁边退回来去请陈翊立的,没想到和他同了路。 陈翊立未来得及问,那狱卒居然老远就认出了他,飞奔过来,当即跪下道:“求大老爷救救二老爷!” “二老爷?” “是啊,前面有湖匪闹事,二老爷带人去捉,却被反被抓了,此时正抵角呢。” “好,快带我去!”陈翊立自知事关重大,边走边问道:“湖匪人多不多,二老爷伤没伤着?” “湖匪只有两个人,二老爷,也没伤着。”那狱卒急速的道。 “那就好,”陈翊立跑了起来,上官仪也疑惑起来了,心中疑惑不解,但是他心里有一个非常强烈的预感,是不是徐清那家伙惹事了?于是也三步并作两步走。 走到看见的地方,二人听见那门口有哀嚎之声传来。 “啊~”县丞屁股开花,大骂徐清,于是花朵开得愈大。旁边的公人干着急,他们不敢上前营救,怕一个不小心徐清就弄死了县丞,完了他们还要担责。于是一个个劝道,不要骂了,不要骂了。 县丞也是恼了,对公人道:“上啊,杀湖匪,不要顾及我!” “大老爷来了!” 杨成止住棍子,和徐清一同看向急步而来的陈翊立和上官仪二人。 “你你你……”陈翊立边走边指着前面不知说什么。县丞以为这是为他的遭遇不平呢,没想到这个自己看不惯的上司,在这个时候居然这么为他着想。县丞感动地看向陈翊立,谁知陈翊立却对他斥道: “混账!你居然污蔑徐公为湖匪!” ———— 最近几章,躺在病床上写的。 觉得校医院还不错,躺了三天,只花了百多块钱,报销六成。不过,这种优惠以后不要在享受了就好。 2017/12/7 8:29:18|46739001 第二十一章 误会 第二十一章 误会 “误会啊,误会!”县丞听了陈翊立的诘问,自知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也不反驳,当即就叩头谢罪道:“陈县令,都是这个天杀的孙有财,都怪他污蔑了徐公,这才让老哥哥我也误会了啊!” “孙有财?”陈翊立看一眼地上那个,似乎有些映像,问道:“你不是孙牧吗?” “什么孙牧,都是他胡诌诌的!”县丞一脸悲愤:“陈公,快,快和徐公解释清楚,我不是有意的。” 徐清就在旁边,把县丞的一脸三变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对陈翊立道:“此二人结党营私,勾结湖匪,污蔑良民,请陈县令为公。” “徐公,饶命!”孙有财县丞二人顿时叩首,徐清断然拒绝,踏门而入。 陈翊立口称徐公,应当是知道了徐清的身份,就算孙有财和县丞二人有所不服,只凭洛南县伯的名号就能摆平。徐清自然无虞,这就是地位的优势。 县丞辞官归故里,孙有财自缢以保全家,水鬼暂时监禁起来,以用他处理湖中匪患。徐清也没有继续紧逼,认可了这些做法,一个贪得无厌,一个为富不仁,都不是好鸟。 细节是徐清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结果。 陈翊立处理完三个人没费多大功夫,这还是多亏县丞把公人们都带了过来。 这么一档子破事,也把上官仪和陈翊立的雅兴给扫了,见徐清,只聊了一些闲话。 徐清虽是上司,却不是直系,也谈不上现管,想要问一问这湖匪之事也没法直接开口。 于是大家喝起了茶。徐清家里的茶与别处不同,别的地方都是茶饼,碾成茶末冲水,煮沸,放葱姜蒜打汤喝。徐清这里的茶却是前几天特意嘱咐荀雪儿等人买的散茶。一开始没有,后来按徐清提供的方法特制的,除了没有攥成饼子,其他都一样。 一壶水烧开,投茶叶入沸,滚了一会儿,拿三个大碗出来,倒出来一泓清茶。 其实讲究的喝茶,第一杯不能喝,乃是洗茶,徐清没有这个习惯,大叶大碗一口闷,趁热! 二人没见过这种喝法,还是比较好奇。端起来,瞅一瞅冒着热气,茶叶溜溜转的清茶。嘴唇微微一碰碗边,呡了一口。徐清一笑,摇摇头,端起来,朝着茶碗里长吹几口气,然后大口尝下去。趁着热乎,还在喉咙里慢慢吞下,刚才在冷风里积的痰一下子化开了。 上官仪见徐清这样喝茶,也是端起来,依葫芦画瓢学着喝了一口。 “嗯……” 喝完,上官仪深长的呼一腔气,赞到:“这茶,简单至极,敦厚有加,唇齿留香啊!” “嗨~”此时,陈翊立也喝完了一口,不由喜道:“子曰:‘吾道一以贯之’,昨日闻徐公文章,今日尝徐公之茶,由此可知徐公在‘清淡’一道之上实乃造诣高深啊。” “呵呵呵……”徐清笑了一笑,却从陈翊立的话中听出了其他意思,陈翊立虽得一任县令,却久不升迁,如今提起“清淡”二字,怕是反话正说。 “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好玩罢了。”徐清道:“似乎,陈县令也没什么事做啊。” 陈翊立眼睛一亮,心道闻弦歌而知雅意,徐公听懂我的心话了。于是问:“徐公啊,不是下官懒散,却是钱塘乡绅势大,下官四处都是掣肘。” “掣肘?哈哈……”徐清笑着道:“所谓掣肘,不过是两个,一个是白煞,一个是黑煞,白煞面善心狠,黑煞心狠手辣。两个都是硬骨头,啃不动,是不是?” “诚然,我等亲民官最无奈之事,不就是这黑白二煞?” “呵呵呵,你可知我在沧州是怎么做的?”徐清笑着,但面色忽然一变,肃然道:“世家大族养私兵,偷赋税,藏黑户,我就削了他们。匪贼呼啸山林,危及百姓,我便招募州兵,聚集民壮,把它们给剿了!”徐清把自己在沧州第一年做的事一句句说给陈翊立听,当然也是拣容易的,好听的,为的是给陈翊立信心。 果然,陈翊立听了,眼睛里迸发出壮志,不过片刻,他又叹气起来:“徐公啊,我和你不同,我没有后路可有,也没有后山可靠啊。” 不错,徐清敢动世族和盗匪,既是因为手里有兵,也是因为自己后台邦硬,大不了拍屁股走人。于是他对陈翊立道:“钱塘大户随势大,却不比沧州世族根深。” “此话怎讲?”陈翊立想到了什么,可又似乎隔了一层窗户纸,想不透。 “在沧州时,世族都是百年家族,互相通婚结亲不断,早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之间有竞争不错,但更多的是合作。也就是说沧州世族牵一发而动全身,打一个,另外的都会反扑报复。”徐清指点道:“钱塘大户却不同,他们大多是近年行商忽然崛起的家族,相互之间虽然有生意来往,却只有旧,而没有亲,合作远不如竞争。打倒一个,另外的会坐而观之,甚至是会落井下石。” “徐公如何确认此事的?”陈翊立问到。 “就在刚才,孙有财落难如此,没见一人来帮。”徐清心道,才不会告诉你,我有暗河助手呢。 “也就是说,要分而击之?”上官仪拿着手指在空中划了一圈,只见陈翊立随后点点头,看来他是替代陈翊立问出了疑问。 “嗯,分而击之,开始两个尚可,但长久了,就会被察觉出来,照样引起他们合击。”徐清摇摇头:“万物都有矛盾,大户和大户之间有,大户自家人里头也有,大户和湖匪之间更有,大户湖匪和普通百姓之间更更有……如此说,你可明白?” “哦!”陈翊立拍腿道:“徐公呃意思是,要利用这些矛和盾,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唔……”徐清心道,以子之矛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不知道,也许古代人的想法不同吧,于是懵懂的点点头道:“是,是啊。” “徐公,受我一拜……”陈翊立伏身不起。 上官仪和徐清相视一笑,扶起他来。此时,荀雪儿她们带下人捧上点心,介绍一番,上官仪还不知道小月和黄诗梅已经被徐清纳入后宫了呢。上官仪笑骂徐清有艳福,陈翊立只说徐夫人手巧,做的点心好吃。 聊着聊着,徐清提起那日救的老船夫,和他冤处狱中的儿子。 陈翊立听了也是惊讶,既是当湖匪被捉了,一年之内,要么就发配,要么就处斩,要么就释放。拖了五六年,这事情少见。 上官仪一哂,你还好意思说,一任县令,连牢里关的什么人也不知道。 陈翊立赔罪一番,发誓自己一定追查。刚才的那些公人没有全走,还有不少留在徐清家里讨水和,一边候着陈翊立有什么要紧事吩咐,这会儿刚好有用。陈翊立写了勾据,令公人去提那被关的,老船夫的儿子过来,还要和此案卷宗一起送来。 此时,刚好有公人来启禀,孙有财断气了,家中已经开始办丧了。 三人唏嘘一下,徐清派下人去把老船夫请过来,还有老船夫的孙子也一并请过来。继续坐下来聊天,说起了文事,谈起了文章。 本来陈翊立是提议赋诗一首的,可徐清忽然闹塞,想不起应景的诗词,灵光一闪,对二人说道,不如我做你们的评委吧? 好在徐清还是记得王国维的人间词话的,从里头搬出来一二句话,什么“意境”啊,什么“气象”啊,“无我有我”啊,随随便便把上官仪和陈翊立二人佩服无比。一个个把徐清话乖乖地写下来,放在怀里。 公人们的脚力也还不错,天色尚早,就把卷宗,还有疑犯枷来了。 看那犯人,也就是老船夫的儿子,由于常年牢狱生活,一双手,一张脸,都仿佛起了一层厚厚的痂。一身邋遢还不算,那人的精神似乎还出了问题,看见谁都畏畏缩缩,躲在门口把自己裹了起来。 陈翊立没先管他,拿起了尘封的卷宗仔细查阅起来。 隋末大乱时,江南所受之战火较少,单这卷宗居然还在,算得上奇迹了。 只不过卷宗写得比较马虎,除了撑门面的废话,陈翊立只能筛选出三条有用的信息。第一,可以肯定,这老船夫的儿子,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是湖匪。第二,唯一的线索,就是他同坐一艘船,其他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回来了。是别人的船。第三,入狱之前,老船夫的儿子就已经神志不清了。在这一条之后,还有当时族长的证词,说是出事之前,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能渡人过河。 当时的县令只留下这么三条信息,同时也能看得出当时县令的无奈。同船的其他人都死了,就这个没死,那些死人家属早就把老船夫儿子定为了通匪之人。而且,看这些人里头,似乎还有不少有势力的大户。县令知道证据不足,不能判罪,又无法安定那些受难者家属,故而暂时枷着老船夫儿子,以安抚人心。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任县令似乎忘了这一茬事情,这一个案子也就留置下来了。 徐清有些不解,老船夫家里自己有船,要过湖,为什么还要去坐别人的船?一个苦哈哈的摆渡人,怎么又和一船大户人家坐在一条船上? 诛心似的看来,还真的是老船夫儿子混在船上,别有意图。 第二十二章 住客栈 第二十二章 住客栈 费脑子的事情,徐清一件也不想干,思考片刻就问陈翊立道:“既然这么久也定不了案,不如低调地放了,也好让他父子二人相见。” 陈翊立点头,却没有照做:“也好,等他父亲来了,还要再问一问清楚。” “唔……”徐清表示不反对。 中医治病讲望闻问切四步,其实古代官员审案子也讲一个“望闻问切”四步。但是此四步与中医的不尽相同,它的是望去看色以观心胆,闻风声旁说以知舆论,问审案情推真假,切入诸证以探虚实。 不久,老船夫也带过来了,看他的脸色,比之前在湖边遇见的时候红润不少了。这才几天? 入堂一看,老船夫立马失声痛哭,他儿子虽精神有些涣散,但见老父来了,不由伸开手去抱了。 父子二人当堂相拥而泣,久叙家话,徐清等三人都是心中感动,没有打断他们。待屋里掌灯的来了,父子二人才发觉这里不是牢里,而是别人家里,不用趁着机会说够话。 “恩,恩公,小老儿失态了,给您赔罪。”老船夫想要给徐清磕头赔罪,他儿子忙拦了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起来,这是子在不劳父啊。 徐清止住二人,指着陈翊立道:“这是钱塘县令,你二人有什么事情,冤屈,尽管和他讲。” “什么,县令?!”二人一听是县令大老爷,顿时怔住了。 陈翊立出来拜访徐清自然穿的是便服,除了常年留意的公人们,普通百姓哪个认得出县令?里长,乡长在他们眼里都是遮眼睛的大家伙呢。 二人都跪下,伏身听陈翊立问话。陈翊立问道:“你二人把那年湖匪,还有那一船人的情况,总之,前前后后,能想到的都说一下。” “好,让小老儿说……”老船夫看看陈翊立,意思是我儿子脑子不太好使,陈翊立点头,老船夫才道:“老爷,那年还是姓杨的当皇帝。我们吴地有久俗,钱塘潮来的时候……” 老船夫慢慢说,从话中易知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大的痕迹,这些年过去了,竟然可以把细节说清楚,而又没有逻辑不合的地方。 从老船夫的话中,徐清知道了他儿子为什么要乘别人的船了。原来大潮来时,吴儿喜搏浪弄潮,那一年他也是去弄潮。巧的是,他被一个大户看上了,说是让他代表自己去抢红头,当然还许下了重金。老船夫儿子新婚不久,正愁钱造新房呢,没想多少就答应了。 当夜,大户组队租船出去请水龙王保佑,叫做“请水”,要在河里或者湖中住一夜,此是弄潮之前的一个步骤。可就在这一夜,全船的人竟然全都在湖里身亡。 老船夫他儿子却奇迹般活着,只是神志不清了,众人疑他。先前请他的大户没立字据,故而他在受害人家属眼里,就顺理成章成了偷偷摸摸上船,心怀不轨,策划这一起惊天案的凶手。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县令老爷……”老船夫竹筒里倒豆子似的把话说完,抓着自己儿子的手,听天由命。 “唉,”陈翊立叹了一口气道:“匪劫大户,得钱必多,汝家穷至如此,故即便是通匪,所犯也不过小从。如今在牢里呆了这么多年,有罪无罪都可以销掉了。况且,证据不足,抓你在牢这么多年也说不过去,且去县衙支十两纹银,在找户房落一块田去吧。” 老船夫父子二人仰天而躺,泪水哗哗地流。陈翊立当即写下文书,让公人带去县衙,找户房,把事情给办下来了。 此事既毕,徐清放心的长出一口气,然后和陈翊立上官仪二人一并用餐。 二日,徐清打算动身离开了,上午吩咐下人们把东西行李收拾好,徐清自己却去街上享受了。有陈翊立这做东,徐清这才体会到钱塘县更为内里的繁荣。 孙有财自缢的事,早已经传遍了钱塘各大家里头,只是,一切的事情都在徐清的预料之中了。孙家一家人闹着分财产,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去我的高老庄,一场丧事下来,兄弟几乎反目,所谓亲戚都为了一块田争得面红耳赤。只有一个人善一些,把孙有财留下的嫡子,还有正妻接了过来。其他庶子,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全交给长辈发落。 而其他大户呢?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似乎钱塘商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孙有财一号人物似的。 徐清自然是大感放心,只是,一直想要和陈翊立说的建立商路之事,却无从谈起。也罢,徐清想着,出海航行,这不是说来就来,说理解就理解的事情。若要陈翊立心甘情愿建立商路,还需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 为民谋福祉嘛。 于是,徐清把沧州来的那些水手留下,选了一个能干的暗河成员,写下单子,让他在钱塘周围收购特产,开春之前送抵沧州。不仅要自行买卖,还要说服一些大户进来投资,这些大户,不要太大,也不要新人,要钱塘的中流偏下层次。 安排好这些,游街喝酒,临江看景,一日耍得好不快活。 上路吧,出发去余杭,再沿江而上。徐清带着众女,还有些许暗河成员轻装上阵,至于大批银子,还有在钱塘买的各种玩意儿都压车在后。特别是那几株发了芽的土豆,徐清特地买了几个小一些,好携带的水缸放着。这东西,可是一**宝啊,对于一个民族来说,称其为人参果,能延年益寿也不差的。 却说徐清从钱塘走来,过嘉兴,在苏州停了一站,又去了无锡常州,本来一路上还算是风平浪静,但过了常州之后,到丹阳镇江附近时,却是遇到了些许风雪。 于是为了躲避风浪,只能提前在镇江落脚,到了镇江后,大雪已经将街道铺满了。 于是徐清到了市镇上寻了一客栈住下。 镇江不大,客栈也很小,没有几家能够住的下徐清一行人的。于是徐清让运货的人一间,自己几个另找一间。 找到之后,入内打看,见客栈里大堂住得都是为避风雪而暂居的商旅。他们都是暂居而已,故而就在大堂上睡觉歇息。 徐清见了一眼,不由眉头一皱,**业立即向掌柜问道:“掌柜,可有上房?” 掌柜赔笑道:“客官,你也看到了,小店已是客满,不说上房,连客房也是没有一间。” “去你的混账,你没有客房开什么店?”**业拍了一下柜台,出门在外还是霸气一点好。 掌柜赔笑道:“你看这大堂里的,都是为避风雪住下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在这委屈一下。我给你拿稻草,新的,热水,热饭都不少你的。” 徐清也知掌柜说的实情,于是问道:“掌柜可知道这附近有官府驿站吗?” 掌柜赔笑道:“小地方,哪里有什么公署?除非去县衙……离镇江往北三十里,就是大江,哪里倒是有个巡检司,还有就是一官兵把守的水寨。” 问明了水寨在什么地方,然后命**业拿着自己的帖子赶去水寨。为何不去县衙,只因县官乃是一县主官,“官气”甚大罢了。再一个,镇江北去,过了江就是另外一处人间天堂——扬州。若是雪下不停,就去扬州住着,然后北上,不去湖广了。至于现在,徐清就先与荀雪儿等人一并先在客栈大堂上先行歇息。 这客栈里有不少都是跑商之人,见荀雪儿几个明艳动人,好有几分姿色,倒是令这些人多看了几眼,并窃窃私语起来。 杨成见了十分不快,当时就朝那边瞪了几眼。 几名商人见杨成身形孔武,眼中露出几分忌惮,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惧,继续谈笑。 徐清让杨成不必惹事,吩咐几个下人搬来了稻草铺在地上,徐清与众女一并席地而坐,又吩咐了掌柜拿来饭菜来。 用过饭后,徐清与众人都是靠在墙边歇息。 客栈里自是三教九流都有,几名商人打看了徐清一行人后,知他们大概也就是富贵些的客人,不以为意,于是说起了路上的见闻。 徐清没有睡意,依在墙壁坐下,听着各方掌故。一名从钱塘来的客商说的一则故事,说得引人入胜,众人听得都是入了神了。 他道:“我在钱塘那边经商时,听人说钱塘江上有一种船,专在晚上行船,没有船灯,船舱密闭,船窗也是密闭。若有人想上着船,只需去岸上的茶肆与一个牵头人密约。到了晚间,自会有一船夫撑船到约定好的来一处岸上载。上船之后船夫不会与你交谈一句,也不开灯,也不告诉你航向,撑着船在西湖里头乱游。”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都是毛骨悚然,一人道:“这莫非是谋财害命么?” 一人道:“这等船,换了常人如何敢上。” 但见此人笑着续道:“谁说没人去,告诉你,想上这船的多的很呢,不要打断,你且听我细细道来。等你进了这船内后,里头点一盏豆大的烛火,昏暗不明,灯小舱密,竟然不透丝毫出去。再一看,发觉这船内无比华美,内置一榻,榻边,有一美貌的二八少女,或香软在卧,或红果而坐,专在床榻边等候于你。”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喉结咕咚一声上下而动。 第二十二章 住客栈 第二十二章 住客栈 费脑子的事情,徐清一件也不想干,思考片刻就问陈翊立道:“既然这么久也定不了案,不如低调地放了,也好让他父子二人相见。” 陈翊立点头,却没有照做:“也好,等他父亲来了,还要再问一问清楚。” “唔……”徐清表示不反对。 中医治病讲望闻问切四步,其实古代官员审案子也讲一个“望闻问切”四步。但是此四步与中医的不尽相同,它的是望去看色以观心胆,闻风声旁说以知舆论,问审案情推真假,切入诸证以探虚实。 不久,老船夫也带过来了,看他的脸色,比之前在湖边遇见的时候红润不少了。这才几天? 入堂一看,老船夫立马失声痛哭,他儿子虽精神有些涣散,但见老父来了,不由伸开手去抱了。 父子二人当堂相拥而泣,久叙家话,徐清等三人都是心中感动,没有打断他们。待屋里掌灯的来了,父子二人才发觉这里不是牢里,而是别人家里,不用趁着机会说够话。 “恩,恩公,小老儿失态了,给您赔罪。”老船夫想要给徐清磕头赔罪,他儿子忙拦了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起来,这是子在不劳父啊。 徐清止住二人,指着陈翊立道:“这是钱塘县令,你二人有什么事情,冤屈,尽管和他讲。” “什么,县令?!”二人一听是县令大老爷,顿时怔住了。 陈翊立出来拜访徐清自然穿的是便服,除了常年留意的公人们,普通百姓哪个认得出县令?里长,乡长在他们眼里都是遮眼睛的大家伙呢。 二人都跪下,伏身听陈翊立问话。陈翊立问道:“你二人把那年湖匪,还有那一船人的情况,总之,前前后后,能想到的都说一下。” “好,让小老儿说……”老船夫看看陈翊立,意思是我儿子脑子不太好使,陈翊立点头,老船夫才道:“老爷,那年还是姓杨的当皇帝。我们吴地有久俗,钱塘潮来的时候……” 老船夫慢慢说,从话中易知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大的痕迹,这些年过去了,竟然可以把细节说清楚,而又没有逻辑不合的地方。 从老船夫的话中,徐清知道了他儿子为什么要乘别人的船了。原来大潮来时,吴儿喜搏浪弄潮,那一年他也是去弄潮。巧的是,他被一个大户看上了,说是让他代表自己去抢红头,当然还许下了重金。老船夫儿子新婚不久,正愁钱造新房呢,没想多少就答应了。 当夜,大户组队租船出去请水龙王保佑,叫做“请水”,要在河里或者湖中住一夜,此是弄潮之前的一个步骤。可就在这一夜,全船的人竟然全都在湖里身亡。 老船夫他儿子却奇迹般活着,只是神志不清了,众人疑他。先前请他的大户没立字据,故而他在受害人家属眼里,就顺理成章成了偷偷摸摸上船,心怀不轨,策划这一起惊天案的凶手。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县令老爷……”老船夫竹筒里倒豆子似的把话说完,抓着自己儿子的手,听天由命。 “唉,”陈翊立叹了一口气道:“匪劫大户,得钱必多,汝家穷至如此,故即便是通匪,所犯也不过小从。如今在牢里呆了这么多年,有罪无罪都可以销掉了。况且,证据不足,抓你在牢这么多年也说不过去,且去县衙支十两纹银,在找户房落一块田去吧。” 老船夫父子二人仰天而躺,泪水哗哗地流。陈翊立当即写下文书,让公人带去县衙,找户房,把事情给办下来了。 此事既毕,徐清放心的长出一口气,然后和陈翊立上官仪二人一并用餐。 二日,徐清打算动身离开了,上午吩咐下人们把东西行李收拾好,徐清自己却去街上享受了。有陈翊立这做东,徐清这才体会到钱塘县更为内里的繁荣。 孙有财自缢的事,早已经传遍了钱塘各大家里头,只是,一切的事情都在徐清的预料之中了。孙家一家人闹着分财产,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去我的高老庄,一场丧事下来,兄弟几乎反目,所谓亲戚都为了一块田争得面红耳赤。只有一个人善一些,把孙有财留下的嫡子,还有正妻接了过来。其他庶子,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全交给长辈发落。 而其他大户呢?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似乎钱塘商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孙有财一号人物似的。 徐清自然是大感放心,只是,一直想要和陈翊立说的建立商路之事,却无从谈起。也罢,徐清想着,出海航行,这不是说来就来,说理解就理解的事情。若要陈翊立心甘情愿建立商路,还需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 为民谋福祉嘛。 于是,徐清把沧州来的那些水手留下,选了一个能干的暗河成员,写下单子,让他在钱塘周围收购特产,开春之前送抵沧州。不仅要自行买卖,还要说服一些大户进来投资,这些大户,不要太大,也不要新人,要钱塘的中流偏下层次。 安排好这些,游街喝酒,临江看景,一日耍得好不快活。 上路吧,出发去余杭,再沿江而上。徐清带着众女,还有些许暗河成员轻装上阵,至于大批银子,还有在钱塘买的各种玩意儿都压车在后。特别是那几株发了芽的土豆,徐清特地买了几个小一些,好携带的水缸放着。这东西,可是一**宝啊,对于一个民族来说,称其为人参果,能延年益寿也不差的。 却说徐清从钱塘走来,过嘉兴,在苏州停了一站,又去了无锡常州,本来一路上还算是风平浪静,但过了常州之后,到丹阳镇江附近时,却是遇到了些许风雪。 于是为了躲避风浪,只能提前在镇江落脚,到了镇江后,大雪已经将街道铺满了。 于是徐清到了市镇上寻了一客栈住下。 镇江不大,客栈也很小,没有几家能够住的下徐清一行人的。于是徐清让运货的人一间,自己几个另找一间。 找到之后,入内打看,见客栈里大堂住得都是为避风雪而暂居的商旅。他们都是暂居而已,故而就在大堂上睡觉歇息。 徐清见了一眼,不由眉头一皱,**业立即向掌柜问道:“掌柜,可有上房?” 掌柜赔笑道:“客官,你也看到了,小店已是客满,不说上房,连客房也是没有一间。” “去你的混账,你没有客房开什么店?”**业拍了一下柜台,出门在外还是霸气一点好。 掌柜赔笑道:“你看这大堂里的,都是为避风雪住下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在这委屈一下。我给你拿稻草,新的,热水,热饭都不少你的。” 徐清也知掌柜说的实情,于是问道:“掌柜可知道这附近有官府驿站吗?” 掌柜赔笑道:“小地方,哪里有什么公署?除非去县衙……离镇江往北三十里,就是大江,哪里倒是有个巡检司,还有就是一官兵把守的水寨。” 问明了水寨在什么地方,然后命**业拿着自己的帖子赶去水寨。为何不去县衙,只因县官乃是一县主官,“官气”甚大罢了。再一个,镇江北去,过了江就是另外一处人间天堂——扬州。若是雪下不停,就去扬州住着,然后北上,不去湖广了。至于现在,徐清就先与荀雪儿等人一并先在客栈大堂上先行歇息。 这客栈里有不少都是跑商之人,见荀雪儿几个明艳动人,好有几分姿色,倒是令这些人多看了几眼,并窃窃私语起来。 杨成见了十分不快,当时就朝那边瞪了几眼。 几名商人见杨成身形孔武,眼中露出几分忌惮,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惧,继续谈笑。 徐清让杨成不必惹事,吩咐几个下人搬来了稻草铺在地上,徐清与众女一并席地而坐,又吩咐了掌柜拿来饭菜来。 用过饭后,徐清与众人都是靠在墙边歇息。 客栈里自是三教九流都有,几名商人打看了徐清一行人后,知他们大概也就是富贵些的客人,不以为意,于是说起了路上的见闻。 徐清没有睡意,依在墙壁坐下,听着各方掌故。一名从钱塘来的客商说的一则故事,说得引人入胜,众人听得都是入了神了。 他道:“我在钱塘那边经商时,听人说钱塘江上有一种船,专在晚上行船,没有船灯,船舱密闭,船窗也是密闭。若有人想上着船,只需去岸上的茶肆与一个牵头人密约。到了晚间,自会有一船夫撑船到约定好的来一处岸上载。上船之后船夫不会与你交谈一句,也不开灯,也不告诉你航向,撑着船在西湖里头乱游。”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都是毛骨悚然,一人道:“这莫非是谋财害命么?” 一人道:“这等船,换了常人如何敢上。” 但见此人笑着续道:“谁说没人去,告诉你,想上这船的多的很呢,不要打断,你且听我细细道来。等你进了这船内后,里头点一盏豆大的烛火,昏暗不明,灯小舱密,竟然不透丝毫出去。再一看,发觉这船内无比华美,内置一榻,榻边,有一美貌的二八少女,或香软在卧,或红果而坐,专在床榻边等候于你。”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喉结咕咚一声上下而动。 2017/12/9 5:48:09|46830983 第二十三章 正版用户不要点进来 管理别屏蔽啦! 我就想看一看盗版能有多快哈哈,此章节可能被咪咕,和追书神器所收录,而且两个渠道也不会修改,由此造成的麻烦,还请大家不要怪罪。咪咕和追书都是正版! 明天的时候,连更两章,一章就在本章节进行修改,盗版是不会跟着修改,所以,看盗版的人就会少一章很重要的章节,嘻嘻。 那咪咕阅读上的朋友怎么办?可以选择加入qq群,我会把章节发给大家,免费不用给钱! 欢迎加入星空的朋友,群号码:625671566 的童鞋是可以看到修改后的内容的,所以不用担心,且本章节不收费(似乎不对劲,vip章节不能少于2000字),当然,明天重新发布之后可能会收费吧,我也不懂第一次干这种事。所以,朋友们也可以加入qq群六二五六七一五六六。 至于看盗版的呢,我也理解,但搭一次公交,能看我十几章! 以下的东西,都是凑字数的: 池塘的水满了,大哥哥,跟我一起捉泥鳅吧! 黄鳝,泥鳅,捉黄鳝,玩泥鳅,溜溜溜。花蝴蝶,柳蜻蜓。花蝴蝶说,玩泥鳅,湫湫湫,柳蜻蜓道,玩黄鳝。捉泥鳅,玩黄鳝!池塘的水满了,捉泥鳅,玩黄鳝!泥鳅吃了黄鳝……大哥哥成了大姐姐! 这个故事好不好?哈哈。再说一个。 从前,有个人叫做方衡。方衡家里穷啊,但他又喜欢读书,所以每次到了天黑,他就苦恼,没有灯给他看。有一天,方衡又开始苦恼,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眼前一亮,于是就能读书了。 可是啊,好景不长,一个办法的眼前一亮太过短暂,方衡想了好几个办法,也只当得一根蜡烛,这一天,他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凿壁偷光! 于是方衡化身黑衣人,把邻居家的房子凿破了,把邻居家洗劫一空,全都偷光了,于是方衡有了钱买蜡烛,开开心心坐在牢房里读书了。 可坐吃山空,牢房里也要消费,那些洗劫来的钱一天少似一天。读书的**仍然在方衡脑中膨胀,他把牢房凿破,发现隔壁的人在想办法逃狱,看见方衡凿破了墙,都是眼前一亮,。于是,方衡又读起书来了。 方衡读完了一本叫唐朝地主爷,在17k连载的书,方衡被判处死刑,他的罪行是因为看书的时候不自觉撸起来了! 还有一个,从前啊,有两只小乌鸦,一雌一雄。两只小污鸦飞啊飞,想要飞过一片荒漠,荒漠屠夫的领地,可飞到途中突然发现口渴了。 忽然,在荒漠里有一个长颈的**子,**子里头,是一些白色的不明液体。雄小污鸦道,我有一个办法喝到水,用石头……。雌小污鸦说,先让我来,说着,雌小污鸦把**子一把拿起,直接塞入嘴中,咕嘟咕嘟就喝下去了。**子那么大,那么长! 雄小污鸦卒,雌小污鸦就和荒漠屠夫在一起了。 此处,996字 哦,似乎不对劲,vip章节是不能少于2000字的,所以这一章还是要收费,所以啊,如果有的童鞋误点了,对不起啦。加入qq群,可以免费给你们的。为了避免盗版用户混水摸鱼,请在加入的时候贴上 id。 好了,还想听故事吗? 可是我说不出来了。还要几百字,我想一下啊。 好吧,说一说新书如何? 这本书完结之时,大概是一百五十万左右的字。下一本打算继续写历史,不过投买断,哈哈哈,少说也要千字六十吧,哈哈,不不,四十就好,三十也成,二十我就不干了,保底还差不多呢。 既然写历史,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穿越到西欧,类似骑士领主那种地方,不是如今这个,文化习俗有些不同,还一个,穿越到原始社会。原始社会好,光腚满地跑。 除此之外,三国,明朝也在我考虑范围之内,可三国太难写(三国迷太多,各自心里有一场三国戏,我写的难以符合每个人的心理期望),明朝的优秀作品太多,我不把明史背下来,是写不出那个水平的。 还有一个都市文,或者玄幻吧?就是写一个小职员,无意得了天庭敕封的神职,从此以后成了框扶天下正义,帮助单身幼年萝莉,单身青春校花,单身总裁御姐,单身……还有结婚了的,交了朋友的,但不幸福,就是不幸福的以上女子,解决生理或心理的一切问题,的一个长篇小说。 不知,客官中意哪一款? 凑字数 管理别屏蔽啦! 我就想看一看盗版能有多快哈哈,此章节可能被咪咕,和追书神器所收录,而且两个渠道也不会修改,由此造成的麻烦,还请大家不要怪罪。咪咕和追书都是正版! 明天的时候,连更两章,一章就在本章节进行修改,盗版是不会跟着修改,所以,看盗版的人就会少一章很重要的章节,嘻嘻。 那咪咕阅读上的朋友怎么办?可以选择加入qq群,我会把章节发给大家,免费不用给钱! 欢迎加入星空的朋友,群号码:625671566 的童鞋是可以看到修改后的内容的,所以不用担心,且本章节不收费(似乎不对劲,vip章节不能少于2000字),当然,明天重新发布之后可能会收费吧,我也不懂第一次干这种事。所以,朋友们也可以加入qq群六二五六七一五六六。 至于看盗版的呢,我也理解,但搭一次公交,能看我十几章! 管理别屏蔽啦! 我就想看一看盗版能有多快哈哈,此章节可能被咪咕,和追书神器所收录,而且两个渠道也不会修改,由此造成的麻烦,还请大家不要怪罪。咪咕和追书都是正版! 明天的时候,连更两章,一章就在本章节进行修改,盗版是不会跟着修改,所以,看盗版的人就会少一章很重要的章节,嘻嘻。 那咪咕阅读上的朋友怎么办?可以选择加入qq群,我会把章节发给大家,免费不用给钱! 欢迎加入星空的朋友,群号码:625671566 2017/12/9 10:57:31|46836337 第二十三章 借晶求子(已修改) 第二十三章 借晶求子 客栈外面乌云密布,过门的寒风“呼呼”直响,说话期间又进来五六人,都是过客,也铺着稻草坐在地上。 掌柜的给他们送了热水,都洗了一把脸,又提来一盆炭火,捂着衣服烤。随后,掌柜的招呼伙计,拿木板往窗户上钉,以防刮地风。 些许琐事,并未打扰到大家听故事,那客商的话仍然未停。 一人追问那客商道:“那下面发生了何事?“ 另一人也是小心道:“是啊,不要卖关子,速速讲来。” 客商哈哈一笑,道:“下面的事情,自然就如刘阮入天台一样了。“ 众人听了都是不解,荀雪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听了故事,侧过头向徐清问道:“徐郎,什么是刘阮上天台?“ 其余二女也拿着毛毯覆在身上,抬起头来,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徐清。 徐清见此,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把三女的头拢过来,然后低声在她们的耳边说了几句。 但见荀雪儿三女耳根一红,都啐了一句道:“哼,你们男人整日就是想如此下流的东西。” 徐清笑了笑,说一声怎么叫下流,伸手抓住荀雪儿的手,两人轻轻相依。 众行商的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什么是刘阮上天台,几名老客商走南闯北听的掌故多,此时担当起了老司机,就在那说了几个荤段子,大家也是明白了。 客商点点头继续道:“事做完了之后,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清晨时,看枕边,二八女子早已经不见影,只余被子里头还有哈哈哈……”说到这里,那客商便是不说了,留给了大家足够的想像空间。 听到此处,众人都是直道可惜,梅开二度,晨练一番,才是最为浪漫啊。 那客商话风一转,继续道:“寻花问柳其实都是寻常事,在座的几个没做过,只是不像这般神秘。”众人都是笑一笑,荀雪儿抬头问徐清,你做没做过?徐清忙道没有,只去问过一次路,你知道的。 “那怪在各处,你且说来……” “那男子起来不久,车夫就过来叫门,将人载回原处,任男子离开。怪,就怪在此处,如此大费周折,**一夜,二八少女,完事之后,船夫居然不索半分“船资”,此人平白无故就得了此天大的艳好。” 听了客商说完,这个在场之人顿时啧啧有声,显然对此之遇十分的羡慕。徐清也尖起了耳朵,这本事了不得啊!自古以来入青楼不要钱的,除了杜牧,柳三,唐伯虎之外还有几人?况且听这是二八女子,更是不同凡响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故而也有人怀疑道:“怎地会有这等好事,我等平日走南闯北,别说遇也遇不到,就是听也没听过哩?“ 客商笑了笑道:“这其中自有道理,却不足与外人分说了。” 众人见其中果真另有情由,都是来了兴趣,于是众人连连追问。那个客商却卖起了排场,是不肯再说,只不过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酒壶,暴露了他的想法。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果然有人忍不住这客商在此断章,当下豪迈地对掌柜道:“掌柜的,再打三斤酒来,我请这位仁兄喝酒。”众人听了,都说英雄慷慨,我等佩服。 听此人如此,那客商哈哈一笑道:“这倒是承蒙款待了,多谢多谢。” 众人纷纷道:“不要停下,继续说。又对买酒的那一位道,多谢英雄买酒,才叫这酒鬼说得下故事! 那客商是谁?乃是星空没有云是也,一七k扑街作者一个。为客商买酒的人是谁?订阅用户是也。写到这里,情不自禁,感叹一波,感谢所有新老订阅用户,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可能三十万完本了。还有盗版用户们,感谢你们对我故事的喜欢,不过,你们也要对订阅用户们道一句谢才是。(注:仅此段与剧情无关) 这客商点了点头道:“其实此事也是巧合听来,我有一知交好友,一次机缘好也是遇过钱塘,一日酒后他酩酊大醉,酒话胡话与我详细所述当日经过。“ 众人一听,竟然还是他朋友的事,不由得更觉得身临其境,毕竟有人现身说法不是?大家都是来了兴趣,尖着耳朵听,客栈之内,除了客商的话语声,就只有炭火哔哔啵啵的响。 “我那个朋友正在钱塘卖货,谈了一笔生意,喝醉了酒,在路旁等候家里的车子,但等了许久不来。这时一辆蒙着黑布的车恰好经过,和他家的长得差不多,他误认作自家的车就上了车。” “这位朋友上车后,因酒醉,也是不辨东西,难分南北,待下车时,却发现已经身处几重朱门,数丈危墙之内。” “这分明不是自己的家中!他待要开口呼叫,但车夫一把拿布蒙住他的头,将他硬拽到里头。当时他还以为遭遇了歹人,吓得也不敢反抗,任人拖拽,当然也是酒醉了没力气。” “后来他被拖至一地,揭开头罩后但见屋里面雕梁画栋,好几名美貌婢女,侍其左右。我那朋友问这是何处?婢女笑着说,你既甘心前来又为何发问。” 呜呜的风声划过门前,窗板响动了一下,大堂内客商吐沫横飞,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 客商继续道:“片刻后,又出来一丽人,这丽人比之前的婢女还要美,美得不似凡人。丽人疑道,这并非是某某郎。婢女道,这都是某某误事了。丽人道,也就将就了。然后婢女推我朋友入内,不仅奉上好酒好肉,还侍奉他与丽人沐浴更衣。” 听到这里,客栈里众人都是呵呵笑起来,仿佛自己是那个朋友,也有人只是羡慕这位朋友艳福不浅。 “后我这朋友醒来,对此事也是丝毫不解,见着丽人已是睡熟,他去屋中摸黑寻了起来,偶得一印章,然后藏在袖中。次日车夫将他送走,他这才拿了印章一看,上面居然是钱塘县县令所用。我这朋友吓得不行,到了远离钱塘之时,他才方敢将此事告诉给我。” 众人听了对方说完来龙去脉,都是啧啧称奇。 后一人道:“哦,我明白了,莫非是县令家独有一女,又不肯招赘婿,故而想此办法。” 也有人嘿嘿笑着道:“怎么不说县令女儿,独守香闺寂寞呢。” “都错了,我看是县令老爷力所不能,他夫人这才有求于人。” 说到这里,众人都是抚掌大笑,纷纷点头似找出了真相,家长里短听的不是真相,而是奇闻异谈。 徐清在旁听了也是哑然失笑,这钱塘县令不是刚分别的陈翊立又是谁?他有一妻,却只有一子,也不足婚娶,家里更不是雕梁画栋。况且他正值壮年,想必也不会冷落了妻子才是。若是陈翊立亲耳听到,不知会作何感想。 只不过这故事破绽很多,内容也很荒诞,听起来就如同每街贴满的小广告,某某贵妇,出资百万,借晶生子一般。拿钱塘县令做坏,也只是几十上百里的镇江才有人信。 这时一人道:“此事说来人人称羡,但我看却是骗人的,你看若是有歹人假冒这名义,将人掳走,索要赎金怎么办呢?” 又一人道:“不错,想来近来省内往返商旅之无头冤案?大家还是小心,莫贪此艳福。” 几人道:“是啊,这无头之案,我也有听说啊!还是好几年前,也是在钱塘,听说一船大户商人都被劫杀了。” 徐清听了心底一动,向旁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士农工商,士可以指官员,也可以说是书生,官员是天,高居一位是理所应当。可这书生嘛,都说穷的是书生,他还高居一位,那就有很多人不服了。手无缚鸡之力,家无立身之财,凭什么还那么高傲? 特别是商人,最看不惯如徐清这般没有官位的书生,当下不屑地道:“与你有什么好说的?除非你给我三两银子,我就做好事教你一点东西,否则路上遇到了……” “住口!“一名老者突然喝道,“大家都是出门在外无依靠的,你怎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咒人?” 出门,出海的人都比较迷信,喜欢吉利。 当下这老者对徐清道:“这位小兄弟,你莫要将他吓人的话放在心底。不过他说的这些事也都确有其事,并非捕风捉影,这几年来,路过此地的商旅向衙门告了不少这等冤案。” 徐清哦了一声问道:“请教老人家,都有些什么冤案呢?” 老人家长叹一声道:“说是有旅客同伴同行,单人或者是几人同游,从陆上北上或是南下,却无缘无故的失踪,渺无音信。此案难破,在各州县都累积了不知多少,初始衙门还追查,但此等案子是越来越多,查不完不说,还没有一丝头绪,衙门里也就渐渐不问。这多年以来旧案积累,听闻已有不下百人失踪,至于其他不被人知晓的更是不知多少。” 听了这老者的话,客栈里众人也都是心惊。 一名后生突然笑着道:“这老头说得可怕,全是吓唬你们,别听他的。我看这上百人都是被美艳的官家小姐招去重金求子了,当了老爷,然后不忍回家,都过着神仙日子呢。” 这老者皱眉斥道:“这等胡话,你也相信,哪里来这么多求子的官家小姐,再说就算有此事,他们就为了一时欢悦,然后弃家儿老母于不顾吗?” 这后生听了当下不由尴尬,解释道:“我也就是这么一笑说,方才这位大哥说时,你怎么不反对,我说的时候,你就骂我。” 老者回到:“他呀,是这里的常客了,专门在这里说这些故事骗酒喝!” 刚才那客商嘿嘿地笑了两声,也是不敢接话,低着头自顾自饮酒。 第二十四章 总兵府 第二十四章 总兵府 听了几人分说,徐清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荀雪儿的手抖一抖,有些害怕。 徐清回望一眼,荀雪儿微笑一下与徐清道:“没事,有徐郎在,我就放心……”徐清也是笑笑,心里想着,荀雪儿还是有些小家子女孩气息,所求不过家美、夫和、子康,所俱之物,也不过这些。 众人讲故事说笑之时,疾风已是刮得客栈的屋板作响,外头鹅毛雪变成粒儿雪,砸在窗户上直响。徐清走到窗边,凑着一个小破洞,看了看外面的世界,白毛一片。就这大雪,马也要冻死,看来三五日之内是走不得了。 但见老者又对众人道:“大家可不要掉以轻心,此事不说千真万确,也是**不离十,咱们州县里老辈商人都是知道。若非大队行商上路,已是很少有人独行,诸位年轻气盛,且莫不要自持武力,入了借晶生子的圈套。” 出门在外,几个这么关心你的人,老者说完,众商人都是点头道:“多谢老人家善言。” 就在这时,门外头忽传来马蹄声,接着马蹄声在客栈门外止了。 众人听了都看向门口,又是什么客人来了,还骑的跑马。南方少马,商人骑的马都是只能快走的,跑不动,所以一听这急促的马蹄声,都跟看见了保时捷一般。徐清却听得出,这等蹄声重定缓的马,还能在冷天里跑,不是草原马,还是什么马?徐清心里念到,难不成是去水寨递帖子的回来了?离此三十里,不会这么快吧? 掌柜的听了马蹄声,支使伙计去外头迎客,客栈门一开,见到几个魁梧壮士进来了,把身上的披肩一落,披肩上的雪也顺势掉了一地,还露出了腰间一把刀柄。如此魁梧之人一齐骑马来了,还带着刀莫不是响马?这可不得了,众商人忙握住了放在身边的刀。 掌柜硬着头皮去接,不过,他看那几个魁梧壮士之中,有一个是官兵正是与徐清一并来店打尖的下人。掌柜的招呼伙计端来热水毛巾,还有一杯闻好的热酒,一边诧异的看了看徐清。徐清心里笑了笑,先前他来之时,只有一盆半热的水,到了这几人来,竟然还有酒吃。不过看这几人里头,自己只认得一个,其余人是谁? 那几名壮汉却不喝酒,谢了店家,洗把脸,徐清那个下人和其余几人说了几句,然后径直走到徐清面前拜下道:“末将朱一浆,不知大人在此,请恕某有失远迎之罪。” 徐清听他称“大人”而不是“老爷”,想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是诧异,扶起他来,问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末将乃镇江总兵,如何知道大人在此,也是机缘巧合。”朱一浆道。 徐清那个下人,实际上是暗河成员,他接着话道:“主公,小的没用,雪大封路,迷茫一片,我走错了道。却未想一头撞到了朱总兵的营地,当时有冻僵得厉害,主公的帖子被他们一把搜去了。办事不力,请主公降罪!” 地方有折冲府,折冲府下有总兵府,折冲府武官五品以上,总兵从七品。折冲府的地点知道的人多,总兵府的知道的人少,可以说,折冲府只是一个办事处,总兵府才是驻兵之地。徐清没想到,这镇江一地,也驻扎一镇总兵。 “哦,无妨,既是误冲了总兵府,自是要免去刺探之嫌的。”徐清抱拳对朱一浆道:“朱总兵,多有冒犯。” “哪里哪里,徐大人到此,我等当尽地主之谊。”朱一浆抱拳回到,看脸色不错,他也没想到,月前听闻到的传奇刺史,今日就到了眼前,还这般平易近人。 “哦,徐大人,我看镇江城里客栈都满了,呃……”朱一浆笑着道:“我总兵府里倒是有宽敞屋子,敢请大人再稍冒风雪,我定设酒宴款待。” “朱总兵,不知此处离总兵府还有多久?” “不久,以徐大人的马,拉车也只要半个时辰。” 徐清大笑,连忙称叨扰,虽然是去住军营,但总比坐地板要强许多。 他是不知道,此时满屋客商都是惊讶得说不出话了,都看了徐清一眼,又赶紧低头,此人的一个送信下人居然能开“保时捷”,一个帖子居然把一镇总兵惊动过来,而且要他去总兵府住。 有钱!钱多得可以拿来做铃铛(铜板,银锭)。 有势!势大得可以让七品和“大官”鞍前马后。 刚才是谁瞧不起这个“无官书生”来着?你你你,别把头塞到裤裆里! 徐清也是看了一眼才知道,笑了一下,对荀雪儿等人道:快起身,我们去别处住宿,多穿点,披上毯子,外头有些冷。 等众女都上了车,徐清和杨成二人最后走,把钱付了。徐清又从袖中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方才提醒众人路上小心的老者手中道:“一点意思,不成敬意,就充问路之资吧!” 那老者哪里肯受,坚持不收。 徐清也不再坚持,于是给了掌柜的多块碎银,对他道,大堂里的酒水都由他包了,还要再拿嫩鸡,烙饼出来吃。随后与官杨成一起上车,半个多时辰抵至总兵府。 总兵府,是一处山坳里头,只有一条荒道通入。沿路还有木寨把守,一关关过了,才见一排排低矮的房屋。房屋里头,有一个大坪,大坪背后,是一幢大房子,上面这才写着“总兵府”三字,徐清等人就进了大房子。 一般而言,徐清过路,直接住客栈就是了,不会惊动地方官府,现在有朱一浆主动来见,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徐清也不怕他有歹意,总兵府虽有驻兵,但凭暗河的手段,来一个斩首还是轻松的。 况且徐清在客栈听说有客商失踪的事,怕沿途有大盗,他虽不惧,可在荀雪儿等人面前杀人,毕竟不好看,而且自己儿子在这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徐清不太放心,为了自己路上安全,也为了出这么大的事,自己不能袖手不管,再加上此事似乎和钱塘的那一桩事有关,于是他准备趁此机会找问一问朱一浆。 朱一浆是武官,但是总兵,想必手下也有一番侦探闻风的本领。 朱一浆令手下亲兵安排好徐清一行人的住宿,只是一间几人睡得兵房,但是独立一幢。那亲兵还抱来干柴,在屋内升起了大火,干净暖和自不用说。 不久,朱一浆换了官服正装,带领这手下一帮将领来见徐清:“不知徐刺史莅临敝地,有失远迎,下官已在堂内设下便宴,为徐刺史接风洗尘。” 徐清要与他说事,就答允道:“好,打搅了。” 于是徐清和朱一浆一齐来到大堂,堂内站着副总,把总,主簿,伙长,队正,满满一大堂的人,也都是穿着官服正装。 徐清笑着问道:“不说是便宴,各位如何穿公服呢?” 朱一浆几人道:“徐刺史文成武就,安民破案,我等都是心生佩服、敬仰,故而穿公服。” 徐清道:“无妨,我受皇命回京述职,圣上留时日多了几个月,故而远绕游玩来的。不巧路过此处,一会我还有事要借重各位。” 朱一浆等人听了都是大汗,别人受皇命召入京,最多一月多余,就是多了一月,他们还要快马加鞭恨不得飞去皇帝陛前。你倒好,多了几个月空闲,还能到这余杭来玩。是说你圣眷优渥,还是恃宠而骄? 不过,他们没有道徐清不是,而是愈加对徐清的佩服更甚。不过一听借重二字,他们心里会意道,难不成徐刺史为官清正,没有盘缠游玩了,是要借钱来了。 于是几人借着屋后出恭的时机,吩咐下人立即去打点一份丰厚程仪来。 众人重新入座,桌上先只有一盘果枣,桌边一个侍女守着热水准备烫酒。有人进来,禀告可以开席,朱一浆向徐清告了一声,徐清点点头。 整个大唐,除了徐清家里的菜,几乎就只有蒸煮二法。菜肴就流水般送上,也只不过鸡鸭鱼肉,整个的、片块的换着上。滋味嘛,就不能多赞,这也是徐清不带荀雪儿她们来的原因。 朱一浆在旁一个劲说,山野地方,倒是简慢了徐刺史。 席间酒过三巡,徐清就开门见山地道:“我听闻附近州县,发生不少商旅失踪之案,数年人已有百人不知音讯,可是真的?” 徐清突然来这么一着,朱一浆听了徐清的话,猝然一惊,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掉落在桌上。其余主簿,把总也都是面上疑惊。 朱一浆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对徐清问道:“敢问徐刺史,此事是何处听说的?” 徐清察言观色,看他这个表情,心道此事必有不同之处。也知对方十分心虚,如此情景下,自己若说在路上客栈听说,恐怕就吓不住他们的。 徐清也是咳了一声道:“本官受命回京述职,绕路到这偏远江南,其实也不全是游山玩水。” 听了徐清的话,众人脸上都露出惊惧的表情。古往今来,官场之上,最不缺的欺上瞒下的。江南归附大唐不久,为了安抚人心,用的还是旧官。可这么久过去了,长安那边难道就不想安插自己当得心的人?徐刺史来此走一遭,是否就是找把柄来了? 第二十五章 惊心的案子 第二十五章 惊心的案子 江南归附大唐,实际上是在武德二年,江淮大将杜伏威降唐之后,在这之前,余杭诸州县由于有杜伏威相隔,无法有效的的归附朝廷。杜伏威归附不久,武德六年,其手下辅公炳伪造杜伏威的书信,举兵反叛,江淮南北再一次动乱。只不过这一场叛乱没什么水准,朝廷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只不过,长安那边似乎还不太放心。 中央朝廷要从地方官员从了解一件事,往往从对方奏报上来的,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故而为了要确切的了解一件事,一般都是从京官里抽调一人到地方去查探,这类京官,一般是皇帝的亲信,还是非常有能力的官员。 从这里,还能看得出皇帝对该事的态度。如果没有派京官,只发了问旨,或者派过去的京官不是重要的,那就代表,地方上你们按合适的方式处理吧? 可皇帝有不喜别人揣摩他的“圣意”,故而朝廷派钦差到地方,一等是明察,一等是暗访。明察好说,下面自有一番对策,打扫干净房子请客,地方官员最怕的就是暗访。 电视里经常有钦差大员到了地方隐瞒身份,微服私访的桥段,其实这也并非胡诌诌,而是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中央与地方交流不便,生生逼出来的一种方法。 当然,特派钦差是比较麻烦的,皇帝身边也难得有一个趁手又有闲功的人,故而让下放,或者回京的,路过事发之地的官员顺道看看。 比如徐清这种,辞官沧州,一下子在余杭冒出来,这种人的“钦差”之嫌就比较大了。此时,朱一浆和一堂屋内的大小官吏,都是以为徐清来做钦差。 朱一浆拾起筷子,定了定情绪,看着徐清道:“徐大人,说起这百人失踪案,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徐大人,是否奉皇命而来?” 徐清心里想,看刚才朱一浆的表现,肯定不是有所耳闻那么简单。只是朱一浆这话问得徐清不得不回答,对方久历官场的人,岂会被轻易糊弄过去? 故而这一刻徐清也只能道:“非也。” 谁都知道,假冒钦差了,伪造皇命可是重罪。徐清只不过顺手问一问这件事情罢了,没必要把自己弄得一身骚。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既然不是皇命,那这件事情就还有的回转。 “那是奉哪部哪位大人的意思,刑部?又或者是江南道总管,还是……”众人又是问道。 “本官问话,你们丝毫不答,反而探本官口风,是何意思?莫非有隐情不成?”徐清说着,心想除了皇命,其余的自己还是不是随意拿来借用。 不过对方应也是不蠢,自己若真是奉了刑部,江南道的意思,那么身上该有公函才是。 而且徐清现在身份只是一个无权的散官,伯爷,真要问起地方的事,还是有些手短。 朱一浆表面平静,但心里已经是吓得乱作一团,他不像文官,乃是武将出身。文官可以互相交朋友,最多是结党,可武官却不能,就算你我互相对味,相互见面也是不能太热情,否则被有心人见了,就有谋乱之意了。 所以,朱一浆一旦祸患来了,无人能伸手救他。故他为官一方,领兵一镇,都是十分小心的,说是如履薄冰也差不多。 领兵一镇的人,最怕被人说成养兵自重,亦或是养匪自重。一旦传出此类风声,罢官免职入牢是走不脱的。朱一浆也怕这个,可他不是最怕这个,他最怕的,其实是这些作乱的路匪和他手下的这支部队有关系! 朱一浆心里闪过千万个念头,张着嘴却不说话,而他旁边的主簿却稍微镇定一些,主簿心道,这位徐大人听说是为民的好官,必是路上得知道了什么冤情,才来管这么一档子事,最多最多,是受哪位大人所托严查此事罢了。 一般人也就罢了,随意糊弄一下,让他尽了面子之责,也就过去了。可对方是天下文坛第一人,又是清正廉洁为民做主的好官,不久之后还要去京里面圣,上达天听,说他是半个钦差也不为过。 这样一个人,能糊弄吗? 主簿左右权衡,选择了谨慎的做法,他对朱一浆使了个眼色,拍了拍肩膀道:“将军,既是徐大人相问,你就如实相告。” 朱一浆和这个主簿合作多年,自是明白主簿的意思,拍他的肩膀,是让他不必慌张,事情没想像那么糟糕,但使了这个眼色,是让朱一浆要郑重回答。 朱一浆又放下筷子道:“此案,唉,此案在附近州县的确频发,前不久,又有一船富商被杀。我曾眼线去找寻线索,历稽旧案,旁边州县的官,还发下海捕文书,却皆线索。” 徐清问道:“此案如此蹊跷,总管都不曾过问吗?“ 朱一浆道:“怎么没有,只是这并非一州一县之事,就是一道总管也是查不出问题。曾有百姓聚集起来抗议,那些糊涂县令就把无辜之人推出来做匪,不杀,关在号子里安抚民心。” “当真是一丝痕迹,一丝线索都没有,难不成是妖魔鬼怪?”徐清说着笑了笑,只是那笑声显得有些冷。 朱一浆见徐清如此,看了看在场之人,其余官员武将都是无奈地摇摇头,避开了朱一浆扫视的目光。朱一浆眼中露出一丝决然之色,然后连忙道:“徐大人,我手下的眼线,斥候,侦查也并非脓包,曾有一次我一个商人朋友被杀了,我发誓彻查。可查到后面,我是越查越心惊,这百人失踪被杀案只能慢慢搁置。” 徐清眉头紧皱道:“此案涉及百条人命,岂可就此搁置,难道背后之人是什么树大根深的世族?不对啊,世族怎么会贪这么一点蝇头小利,你将查到的线索都拿来本官阅之。” “徐大人,那些线索都汇编成册,零零散散的,找起来太过于繁琐!” “无妨,我就看看……” 堂内众人听此,面面相觑,看来这个徐大人还真是要彻查一番了。唉,当初怎么头脑一热把这个刺头给请回来了呢? 在场之人对徐清是崇拜,但对徐清的了解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听得不全,故而徐清在他们心里的心映像就不同。主簿和几个军里伺候笔墨的人听了徐清的话,却是心底冷笑,这无头之案,多少年多少得力捕头,专门侦探都没有破,你一个文坛,好,我承认你写诗写得好,可吟风诵月的也就算了,又岂能破案,且让你去玩,到时看你笑话。 在场之人,显然没几个听说过徐清日破百案的故事,若是听了那故事,说不定就要懊悔自己半百人生白活了。 不过朱一浆他们倒是松了口气,他们最怕徐清拿上官的身份来压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只限令他们破案,自己却两手一摊,啥都不管。若是他自己来办,就容易多了,办砸了没有损失,办好了自己这些人不也可以跟着邀功?而且,这样一来,那件事情不就可以缓下去? 在堂上众人都在说,就让徐大人看一看卷宗吧,想必徐大人文采极佳,定能从字里行间剖析出一些线索。 又有人道,是啊是啊,有徐大人在此查案,定能一日之内水落石出。 朱一浆想了想也是,笑着道:“哦!是本官糊涂,怎不知徐大人政绩突出,老练精干!”朱一浆当即让人去把卷宗拿过来,不一会儿,二位壮士把卷宗抬了过来。 没错,是抬! 公房里头的文书,都已经用纸书写了,就这样的纸质文书,竟然还要用两个壮士抬着。 二位壮士将卷宗一放,新的旧的,一阵灰尘顿时腾起,在场之人都是扇了扇。主簿也是呛了呛,不满的道:“怎么这么多?” “我,我,”一个壮士紧张的说不出话,心道怎么多拿了还要挨责问?另一个冷静些,回到:“军中识字之人都在这里了,我二人认不得字,就就全拿来了。” “唉!你们……”主簿走到面前,翻找一下,拿出来一些被黑布裹着的卷宗,挥了挥手让二人有抬走了。徐清放下心来,看来这些人还没有特意为难他,他还以为要从这么一大堆文书里找呢! 主簿把黑布裹着的卷宗递给徐清,尴尬地笑了笑道:“让徐刺史见笑了……” “无妨,这几卷全是吗?”徐清抬手问道。 “不是,当时记得散,每卷里都有一些。”主簿摇了摇头,看着徐清,眼神里透露出“知道厉害了吧”的意思。 朱一浆笑着道:“徐刺史,不如把卷宗放下,且喝酒吃菜,用的用了宴会,明日再看吧?” 徐清拍了一下脑袋,想起这还是宴会,于是道了一声歉,和大家你一杯,我一盅重新喝了起来。当场,徐清还作了一首小黄诗,如独坐空房手作妻之内的,引得大家哄堂而笑。都道徐刺史真性情,实汉子。 只是,还有朱一浆和几个知道“那件事”的人一点也乐不起来,强颜欢笑。 宴毕,次要人物都退了出去,留下大堂内散落的骨头,酒杯之餐余物。军中之人,喝酒吃宴都豪放。 最后,还有徐清,朱一浆和主簿,几个把总在堂内。 其实徐清只喝了几口酒,但装做了醉脸为醺的样子,手指敲打这放在桌子上卷宗。卷宗裹着黑布,被绳子勒紧,徐清眼睛一亮,忽然对朱一浆问:“朱将军,刚才你为何书名,查此案会让你心惊?” 2017/12/12 3:02:30|46916983 第二十六章 孙二娘黑店? 第二十六章 孙二娘黑店? “徐,徐大人……”朱一浆张着嘴不知怎么说话,他本不意徐清听到那一句话的,吞了吞口水道:“徐大人,也罢也罢,就告诉徐大人吧,此事还要从刘元进开始说起……” “刘元进?”徐清不禁疑惑一下,朱一浆马上解释道:“这刘元进在隋末,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每逢大战都败了,故而名声不显。” 朱一浆继续道:“当年,刘元进割据江南,六州二十七县,杨广屯兵江都,也只能下旨安抚刘元进,封江东王。可以刘元进声势虽大,可根基不稳,随着杨广破灭,北雄南下,便速速的销声匿迹了。” “其手下四散,分险要而守,杜伏威再降唐,那些手下也被一一收伏。不才朱一浆,当年也是此类被收伏的人之一啊……” 徐清感慨道:“想不到朱将军还有此等出身,但英雄不问出处,朱将军如今得此位,也是好收场。” “徐大人谬赞,我朱一浆哪里称得上英雄。不过拍着胸脯说,当年绝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要说如今朝廷让我当官,本是满足了的,我也能照顾当年的那一帮子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朱一浆眼神一凛:“可还有不少魑魅魍魉总忘不了呼啸山林,割据山头的快活日子。” “唔,这么说,这些路匪就是他们了……”徐清把玩着一只酒盏:“可此时与将军无关啊,将军不用紧张。” “谁说不是呢,可我清清白白没用,我手下有些人糊里糊涂啊……”朱一浆悲痛到:“三年前,手下几名把总叛逃了。” 门外,寒风再一次呼呼地叫了起来,不知是因为风,还是因为朱一浆的话语,大堂里头似乎冷了不少。几个把总去把门窗合拢,栓实,又把堂内的火盆搅了搅,添了炭。 徐清眯着眼睛沉思一下问道:“这失踪案,早在五六年前就有了,为什么……” “徐大人,听我说完……”朱一浆伸手止住了徐清的话,然后恭敬地说到:“三年之前的失踪案,都是外头那些人做出来的,三年之后,就有我的兄弟了。他们有兵籍,出逃一事本就严重了,如今更是落草为寇,若是查出来了,暴露了,我丢了官不说,我手下那些将士、兄弟都要早脏。” 徐清点点头,示意朱一浆继续说,他道:“我不甘心为了那群害马,伤了真兄弟,故而一直想自己暗地里把他们查出来,自己清理门户。可惜啊,也不知他们受了什么高人指点,做出来的案子滴水不漏,我查了这么些年,也只是确定了那些人作 2017/12/12 8:29:58|46924609 第二十七章 智商的差距 第二十七章 智商的差距 “孙二娘?!”其他人听徐清嘟囔,以为孙二娘是幕后黑手,顿时在脑海里搜索,往岁查过的店家,哪个是姓孙。 徐清嗤的一笑,要是孙二娘,那就好玩了。他道:“不不不,与孙二娘无关。” “哦,原来不是啊,吓了我等啊,莫非这孙二娘嘿嘿嘿……”朱一浆一脸坏笑,意思是徐大人一晚无眠,突然想起这孙二娘,莫非是在外的姘头?刚才徐清在宴会上大讲荤段子,朱一浆也知徐清开得起玩笑。 徐清摇摇头大笑:“哈哈,非也,说案情说案情……” “好好,徐大人,你说我们顺着车船店脚来查,有何不对?”朱一浆等人正色发问,一副讨教的样子。 徐清点点头道:“顺着车船店脚来查本来不错,因为从诸多案情来看,所劫之人多是商人书生,这些人要么身边有护卫,要么一副穷酸像。无论怎么看,劫匪都不会贸然选择这种人进行作案。故而,这并非是匪徒路上劫案,断是有贼人守株而为,或扮作护卫脚夫,或开黑店下药,专门掠杀过境商贾,这车船店脚最易干此勾当。” 朱一浆回道:“大人所言甚是,我们也是这般猜想,商人行商多有路线,我们顺着此往下察,但却丝毫没有线索。这附近的州县,也没听说过有黑店的传闻。最后……” “既是黑店,那就只有人进的去,没得人出来……”徐清抬手止住朱一浆的话,又从手旁抽了一份卷宗道:“诸位可看此案?” 众人对视一眼,那文吏速把卷宗接过来,翻阅几眼,卷里徐清都折了角,因此也看得快。看完,文吏道:“这是两年前的案子,杭州商人本欲运货去扬州,但因路上遇到大雨倾盆,一时不察,害了风寒病。害病之后,慢着,让我再看一下……” 文吏怕说漏了,急忙翻来卷对着念:“此商人寻了客栈歇息,恐耽搁了生意,于是吩咐随行伙计运着货物由陆路先行一步,自己只与一名老管家在客栈歇息,到了六月二十这一日,商人病愈,主仆二人离开客栈,但就此音信全无。” 徐清听了点头,表示说得没错,没落下什么。然后又拿起一卷对文吏道:“再看这一卷,上面写了诸位查案的过程。” 文吏接着念道:“当时,州县派衙役盘问过客栈店家,店内行商,以及渡头,车马行,但全无主仆二人消息。我们军里也派人出去侦查,也是毫无头绪……” 徐清断开文吏的话道:“然后,你们就下了结论,这主仆二人凭空消 2017/12/13 8:56:50|46977492 第二十八章 江中米粉 第二十八章 江中的米粉 朱一浆当即道:“你们几人,各自挑选二十名得力之人,这几天我们来一个偷袭!” 文吏道:“朱将军,那些山头过于零散,又和别的总兵府接壤,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得罪了别人,就不好了,需计划周密,探清敌情才是。” “也是……是我急了。”朱一浆抱了个歉和几人聚在一并商议,具体行动之事,徐清就不插手了。此事自己指点一下就好了,若是破了此奇案,不仅可以让朱一浆洗脱通匪的罪,而且他们也是功劳一件。 布置了半响,当下朱一浆抽调了几百得力兵士,分路前往几个最近的山头。甚至还去北边水寨借调了一路水军,分头去捉拿。 布置之后,天已经大亮,朱一浆对徐清长长一揖道:“多谢徐大人指点,若是此案告破,百余冤魂,亦是足以安息了,其家人也可告慰了。我全军将士通匪之罪,也全赖此行,徐大人之恩,如同再生!” 徐清道了一句马到成功,拖着千斤重的头,回了自己的住房,倒头便睡。 七八天后,徐清已经在扬州玩转了一圈,为了好去湖广,特意乘船又回来。牛吃草杨成等人在护,荀雪儿等人在侍,其余大件物资都已经运过河去,不在过来。约定好,徐清以小队在南岸去湖广,其余人压大车缓行至河南,到时候在那里再合。 从瓜州入江,有一小江津,经一座江中小岛,然后去高资上岸。 在瓜州时,荀雪儿等人先走了,徐清等人乃是扮作几名客商在后慢行。 至江边,张林业道:“在城里问路时,我打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在这里搭船,怎的到这里却见不着一艘船?” “你莫不是问的那个叫柳如的姑娘?”另一人打诨道:“嘿!嘿!柳如姑娘,怎么进去?” “哈哈哈……”众人都懂那事,一并想起来,先前那人憋红了脸,撇清道,才不是,才不是。可哪里有用,只是引得大家再一次哄笑罢了。 正笑间,有一艘乌篷大船从上游而来,是客船。先前那人便红着脸道,我说是这里吧? 于是众人一并在岸边叫呼喊,船也是缓缓靠至了岸边。 “高资去不去?“ 船夫懒洋洋地道:“去怎么不去,就看你给多少钱了?” “打不打表?哦,不不不,错了……你说要多少?” “一人二百钱!“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都吸一口凉气,二百钱,也是农家一月的打工钱了,一并道:“太贵了,太贵了,咱们找别船。” 那船夫冷笑一声,作势就撑船走来,不过又回过头来道:“不是我骗你们,就咱这一片地方,从瓜州到高资,这都是这价,你若是寻了别价,我把这艘船给你!” 众人面面相窥,他们几人从前都是乘自家的船,现在坐起客船来的却没什么经验。看着那船夫说这话,也只能道:“好吧好吧,二百就二百,让我们上船吧?” “不不,是方才二百钱一人,眼下想了,一人三百钱!” “你!你敢坐地起价!?”众人心惊面怒。而那船夫仿佛早就知道众人会这样,也不说话,将船篙一撑,作势欲走。 徐清几人怕荀雪儿等人多等,都一并道:“三百钱就三百钱,就让你血赚一波!” 船夫面露不屑,意思是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跟我斗,你们还嫩点。招招手,船夫放下船板,就让徐清等人上船。只是转头回去时,唇边浮起了一丝让人难以发觉的冷笑。 徐清一行,五个人,牛吃草、王山、杨成、张林业,都是一个接着一个跳上船,手上的包裹就随意丢在舱上。这乌篷船虽然简朴,客舱倒是收拾得干净,船尾有一堆船夫的东西,黑布遮着,看不清楚。 只是众人不知,船夫听到包裹落在地上扑通一声,不由心底大喜,拍一拍怀中的小包,撑死篙来。 船是从下往上走,按水流的走势,中心流速大,边上流速小,靠近河岸水浅,可以用撑杆撑着走。船在江边逆流而上,需要多有一段路,再寻找地方顺流而下,找缓流处过河。 撑至中午,船夫说肚子饿,说什么也不肯再撑船。撑到一处小洲,将船停了,自顾自到船尾煮起中饭来。 徐清等人见他如此,也只好起来活动一下,看周围,有好几个江中小屿,都是芦苇丛生。只是秋冬季了,那些芦苇七倒八歪,显得寒冷肃杀。 “咦?这是什么味道?”徐清是一日吃三顿饭的人,此时到了中午,腹中也是空空如也,对食物的气味特别敏感。耳边,是水沸时咕嘟嘟的响声。 只有船夫在煮饭。 几人凑近了一看,这煮的是竟然是米粉,长宽如面条,只是看起来更加顺滑爽口。米粉可以凉拌吃,放酸豆角,朴豆角一搅即可,也可以如船夫这样,煮着,烫着吃。 这米粉自身本是没有什么香味的,但渔夫在锅里放了一些毛毛鱼干,小米虾干,鲜高笋片,还有其他江中产物,煮起来的那个香,顺着江风能飘十里! 徐清几人闻了,嘿嘿一笑忍不住问道:“船家,你这米粉卖不卖,算多少钱?” 船夫撇了徐清一眼,把锅拦住,冷冷道:“自家的中午饭,不卖与人。”说完,直接从锅里夹了一筷子,滋溜滋溜的滑入口中,然后有夹了一条寸长的毛毛鱼干,一把丢入口中嚼起来。那模样,看得徐清几人一愣一愣的。 众人一并道:“要不,我们多给你些钱使?一碗粉,让你赚十碗差不多了?” 船夫依旧是冷冷地道:“不卖不卖,多少钱也是不卖,卖了你我自己吃啥?“ “哎呀呀,你这人,刚才少一文钱不干,现在送钱与你也不干,好生奇怪!” 众人继续好说歹说,船夫方才勉勉强强地回道:“一帮饿牢里放出来的,好了好了,下一锅给你们煮,不要钱!” 徐清等人闻言都是喜不自禁,笑着道:“你这人啊,刀子嘴豆腐心,言语粗鲁,但人不坏,不坏……” 船夫哼哼寒笑两声,把自己的一锅放在一旁,筷子插里头,意思是你们不准动了,然后又煮起一锅。众人正待这一锅煮好,江边芦苇屿后面撑出一敞篷船,是一艘渔船,却不是客船。 一名粗豪大汉在船头撑竿,后面一名年轻后生摇橹,船中放了一堆渔网,看不清鱼获多少。看见渔夫在船边吃粉,那粗豪大汗眼睛一亮,显然认得,在船上喊了一声船夫的浑名,笑着道:“好家伙,怎的又载这许多人?今日你发达了,我却没打到鱼,分我一人带带?” 徐清几人,露出一头雾水的神色。 船夫看着那粗豪大汗似乎有几分着恼,冷言冷声地道:“哼,你船上鱼腥扑鼻,你看我的客想不想去?快走快走,再去打几网,给你那单身儿子娶媳妇!” 粗豪大汉却不恼,央求道:“嗨!好兄弟,这渡河又不是上花船,要味道好闻做甚?” 徐清问船夫道:“你们这是说的什么?” 船夫不屑地道:“没什么地,只是这打渔佬要我把你们分到他船上,赚几个饵钱。平日见他不容易,可今日你们是一伙儿的,我怎么能把你们分开?” 徐清几人一并道:“不分不分,我等坐一艘就好了。” 船夫得意地点点头,当下对粗豪大汉道:“听见了没有,客人也不愿意,你且走吧,要是以后遇到了,再给你发点小财。今日就不要再呱噪了。” “好,好……”粗豪大汉点头,又把船篙一撑,将自己的渔船划至客船的背后。 此时,徐清等人的那一锅的粉已是煮好,船夫说了一声:“粉好了,自己拿来吃吧?” 说着,把锅盖揭开,揭盖之时,小指上一个小包迅速打开,一些黄色的粉末倒入其中。船夫得意的笑了笑,似乎有什么大收获到手一般,可他不知,这一幕早就被侧躺一旁的杨成看得个清清楚楚。 船夫把锅端下灶,摆了五只碗,五双筷子,于是又到了船另一头,似乎在整理自己的私物。 徐清露出馋极了的神色,兴冲冲拿起碗准备捞粉,捞粉慢了,徐清还用筷子直接捞上来准备送入嘴里,杨成却摸了筷子用筷子头一把敲在徐清头上。 喝到:“混账!平日里没教你礼仪吗,怎么只顾着自己吃!” 说着,杨成捞了一碗,瞪了一眼风中凌乱的徐清,给船家道:“船家辛苦了,这粉你又不要钱,还是先吃一碗吧?” 没想到船夫神色一变,但随即道:“我刚吃一碗,饱了饱了,你自己吃就好……” 船上其他人要么就是军中老兵,要么就是心思细腻,就是神经大条的徐清,也把他神色突变看在了眼里。而且马上反应过来了,这碗米粉有问题! 如此,哪里还会吃船家的粉?只是一只手摸到了包袱里的刀柄。 杨成大笑一声道:“船家,你是干力气活的,哪有吃饱的时候,休要客气,吃一碗吧,你不吃这碗,我等也不放心吃啊?” 船夫神色镇定起来,点了点头,将碗接过。这时,徐清几人感觉到船摇了一摇,不是水流的波动,而是有人上船! 第二十九章 吴王之印 第二十九章 吴王之印 众人站在船上,身形晃了晃,那船夫趁几人不被,陡然之间,连碗带粉砸向了杨成的脸上。 杨成早有防备,身形敏捷地反手一挡,把那碗毒米粉打落在地。船夫趁此机会,回身过去抽出一把弯刀,顺势劈砍过来,一边还凶神恶煞地喝道: “不肯糊涂死了,好啊,既然非要这样当个明白鬼,老子这就成全你们!” 另一边,牛吃草等人察觉到有人跃上船来,几人回头一看,竟然是方才划过去的粗豪大汉和那年轻后生。他们悄悄把船错过徐清坐的这艘,趁船夫事情败露,好跳上船来帮手。 此时,他们二人也是面目狰狞,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牛吃草和王山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刀来,躬身一跳,也是迎着那二人对抗起来。几人的刀互劈起来,铿铿作响,你来我往,十合过去却还分不出上下。 牛吃草虽是临时应敌,但到了十几回合后,靠着老兵的经验和强悍的力道,渐渐压制住了对方。徐清身边,还有张林业,他也拿起刀来,却是去帮助和船夫打在一起的杨成。二虎斗狼,船夫再怎么凶恶也终是无法应对,渐渐显露败迹。 两边都是拿出搏命的力气打斗,全不像里头写的一般,三招五式就能力扫千军。 两边都打得激烈,奈何徐清手中只有刚才吃粉的一副筷子,一只碗,刀还在包袱里,包袱在舱里,哪里拿的到?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粗豪汉子见力气不支起来,自知今日之事在于拿命相斗,强提一口腹中气,不要命的劈了牛吃草几刀。牛吃草下意识地避其锋芒,闪躲一下,露出了一个空挡,而这空挡正好可以看见傻站着的徐清。 粗豪汉子看见空挡后面的徐清空着手愣在一旁,想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抱着必死的决心飞跳了过来,高举起钢刀如山一般,似海气势,应着大喊,劈了下来。 牛吃草见把徐清暴露出来了,也是怒极悔甚,赶忙过来帮徐清。徐清手里没有家伙什,于是只得把筷子和碗一把扔了过去,砸在了粗豪大汉脸上。可这两样东西,却没能阻止刀的下落,徐清吓得退了一步。 却不料,这一步拌在了船边上,一个不稳,徐清倒头坠入水中,那把要命的刀也只砍在了船边边上。 而且,刀掐在了木头里,一时拔不出来。这时,牛吃草赶上,也是一刀劈下。 头颅滚落,血溅当场! 徐清在水里呛了几口,露出头来,正好,张林业也砍中了船夫的小腿,杨成顺势把他擒住。牛吃草挥刀向后,刀背劈中正在和王山斗刀的年轻后生,把他击晕在地。 “啊,好冷!”水里徐清心道,好在他也会一点泳技,现在已经能让自己不呛水了,只是这隆冬季节,不久前还下雪的温度,水有多冷?!徐清划了几下,马上感觉到用劲不上,全身仿佛僵硬起来一样。 船上几人也是手忙脚乱,寻了锁链粗绳,正好船上有这些东西,把砍伤击晕的二人捆住,然后才捞出徐清。 江风吹过,徐清在船上打了一个冷战,鼻涕直流,赶紧把衣服脱光,钻入船舱之内。又在行李之中扯了见大棉衣披上,虽然还是不住的冷战,但已经是说得出话了。 吩咐了外头的人,不要先弄死人了,又把炉子提进来,竟然就是烧的干柴。 接着炉温,徐清重新把衣服穿上,那一套掉水里的没干,自然是新的一套。 外头,牛吃草等人开始审讯被捆住的二人,那二人大骂:“哼,叫你们多管闲事,告诉朱一浆那懦夫剿匪,我寨兄弟不知逃出来多少,这次失手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们就等着吧!” 牛吃草拿起橹棍,朝他们的脑袋一人敲了一下,旁边,那年轻后生瑟瑟发抖,刚才为了把他弄醒,是泼了冷水的。 “看来,你们是贼心不死喽?”徐清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本想装着镇定自若的,可以遇到冷风,鼻涕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事情原是这般,前几日大雪封路,徐清等人借宿朱一浆军营里,顺便帮他查了卷宗,余杭周围的一桩耽滞两朝,遗留几年,百余人被杀的大案子宣布告破。当时,朱一浆带兵去山林里围剿徐清也写信招呼陈翊立准备拦截残敌。 匪徒长于隐匿踪迹,只要查出了隐匿地点,自然不堪一击,朱一浆以大胜结束剿匪。匪剿了,朱一浆不仅有了武勋,还能洗脱自己手下出逃落草的罪名。 百余疑案沉冤得雪,州县大喜,组织人慰问朱一浆的总兵府,百姓们争相传诵朱将军破奇案。 天,仿佛也得知了这一消息,雪霁,大晴。 徐清则挥一挥衣袖,未等朱一浆来感谢,已是带着家小离开。趁着天晴,出发渡江去扬州耍了一两天,这是前文,今天才回来。他不知道,剿匪之时,匪首已经逃脱。 另有一封书信,从陈翊立那边发来,写的是,水鬼已经脱狱而走,不知所踪。而写一封信还没有送到徐清手上,徐清便遇到了余匪的算计。 牛吃草在审人,杨成却留意起了船上其他地方,走到船夫放私物的地方,拿起那块黑布,掏出包袱来,一抖搂,哐当掉下来一枚铜印。 船夫见此,竟然大惊失色,双.腿动弹起来,牛吃草站着也险些压制不住他。 “哦?”徐清拾起来一看,上用隶书刻着“吴王之印”四个大字。 “嚯,大佬大佬……”徐清嗤笑一下:“哈嚏!吾王在上,受在下一拜哈哈哈……” “哼!年轻人,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你将来要遭报应的!” 徐清笑罢,回身问道:“水鬼?刘元进?吴王?” 不对啊,水鬼不是长这个样子啊?徐清心里道,然后对杨成问:“你晓不晓得改颜换面之法?” “不知,主公此话何意?”杨成摇摇头说着,又看向其他三人,三人俱是摇头。 “哼哼,不用说了,老夫确实是水鬼,也是刘元进,曾经的吴王,落在你手里是我背时,杀了我吧!”不待徐清瞅出诀窍,船夫自行承认了。 “嗯?”徐清直视船夫的眼睛,看不出慌乱,他问:“刘元进当年被王世充击败杀掉,今天哈嚏,如何还能在这?” “当年一战,我确是败了,只是死的不是我就是了。王世充急于邀功,故没查清……”船夫说时,眼光有些躲闪,虽然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但仍然有异样。 “这位是?”徐清看着那年轻后生发问,船夫张嘴欲言什么,又马上眼光一闪道:“他不过是一个忠我之人。” “哈哈哈,”徐清大笑:“他才是吴王对不对?他是刘元哈嚏,进的儿子对不对?” 徐清说着,随手拿起了船上一桶水,浇在了那船夫身上,马上,他脸上的黑垢慢慢化解,牛吃草眼睛一动,用橹一挑把船夫的头发一去。 竟然是假发。 假发之下,是当日所缚之水鬼! 此时,他流泪看了一眼那年轻后生,唤了一句,主公。再看向天,喊了一声,主公。 当年,江南饱受杨广之暴躏,你举起为百姓言事,奈何啊,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若不是那些*,摇头摆尾,叛了我们,王世充能击破我们? 船夫看见地上那一碗倾倒的米粉,扑过去对着地上乱啃起来,牛吃草把他都提起来,只见他对那年轻后生说,少主,老奴无用。 不过转眼,七窍之血并流,如同蜈蚣一样弹动几下,不在呼吸。 剧毒!徐清咂咂嘴,后脊梁发寒,刚才只要他尝一口,其下场就是船夫这般。 那年轻后生只是闭眼,流泪,啜泣。 “把这人投入江中,他,哈嚏等下随我们上岸,送去县衙吧……”徐清说完,回了船舱。一声水响,水鬼,或者说船夫去了这条不知埋藏了多少英雄的滚滚长流之中。 徐清一行人里,杨成是个多面手,拿起撑篙,就是干起来,除了一开始乱窜,到了后来,已是稳住了船身。 一个多时辰后,到了高资,年轻后生被几人捆着送入县衙。有了徐清的身份,县令自然是不做怀疑的,当下开堂审案。 年轻后生也不挣扎,自顾自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刘元进次子,刘生;水鬼,是三国大将甘宁之后,甘肃。他们之所以劫杀商人,不止图谋财产害命而已,还有报复他们的意思。 据他所说,刘元进是揭竿而起的义士,为民做主的诸侯。杨广南下,就是为了江南的富庶,被他剥削得最惨的,当属江南商人,刘元进就是此中人物。他造起反来,正是为了这个,后被同为商人的自己人出卖。 不为人知的故事,是真是假,谁对谁错,没人知道。县令定案,上报府,州,道,再批下来,择日行刑。 枭首。 行刑那一天,一往清澈得西湖水混浊起来,湖中心,冒出来百余具穿着华丽,无头腐尸,当地渔民半月不敢下湖。湖岸边,有十二株桃树,仿佛不知此时乃是隆冬,争相开放,数日后,桃树速速枯萎。时人谓之“冤桃”,是谁有冤?只有山上逃离的那些余匪知道了。 自然,这是后话。 且说徐清,在与荀雪儿等人汇合之后,却是发起高烧来,躺在床上不能动。想来必是那天掉去江中,泡了冷水所致。 第三十章 六朝古都 第三十章 六朝古都 “咳咳咳……”徐清自从那天掉在江里,便受了风寒,这几日赶路过来,由于荀雪儿等人的细心照顾,高烧已是退了,但仍旧是咳嗽不断,疲软无力。 “徐清醒了,”徐琪似乎一直守着,盯着徐清,见他一醒,便去扶他,奈何她身小力不足,徐清一只手也抬不动,忙去拍醒了其余三女。 “徐大哥,” “少爷,” “徐郎,” 三女如是的唤到,便是起身撩开车窗,叫车夫拉住驴子。徐清前些天头疼,马车颠簸,于是三女换驴拉车,又买了一辆宽敞的四轮车,这才令徐清好受一些。 徐清睁开眼,看见四女都是一脸焦急,笑了笑道:“嗯,我想喝口水。” “喝”字刚处,“口水”二字还未脱口,徐琪便一溜烟地把茶壶提出来,说,这是你最爱喝的老姜红枣茶。 其余三女笑着道:“徐琪这两天可是十分听话,” “好,好……”徐清连说两个好字,笑着问:“我们走到哪里了?” “昨日住店时,听客人说,前面就是江宁,”小月回到:“可是,今日在路上又遇见人说,前面是金陵。” “我和小月怕走错了,去官家问路,官家却说前面是升州。”黄诗梅接着道:“就在刚才,还有一个小屁孩打这里过,说还有一日路程,就到白下。” “呵呵呵咳咳……”徐清笑了笑,用双臂撑起自己来,徐琪又马上在徐清背后塞棉被。徐清安然靠着道:“你们不知,这金陵、升州、江宁其实是一个地方,倒是白下一称,我没听过。” “哦,原是这样……”四女相视一眼,这时,车门外有人说话道:“车怎么停了?是主公醒了?” “是,刚醒,”车夫回道,先说话那个人又吩咐道:“ 烧点洗脚水,主公醒来肯定要用的。” “喏……” 听声音,徐清自然知道是牛吃草,只是听脚步,车门外还有一个脚步声,却为说话。 牛吃草又说了:“主公,方便进来吗?” “进来吧,还有一位客人是谁?”徐清缓缓问到。 “是老杏林,”说着,牛吃草撩开车窗,看见众女在,也就没踏上车,只是在车下道:“这位老杏林行医三十余载,救人无数,我请来给主公看看。” “哦,”徐清这才转向那医者,倒称得上道骨仙风一般,徐清问:“不知阁下何许人也?” 老杏林道:“老夫只是山野俗医,无名之辈也。少通医术,但治病救人多,故老而愈精矣。” “哦,咳咳……”徐清心想,这中医向来是越老越准,唐朝中医虽发展不高,看这老杏林行医三十载,经验应该是足的,于是道:“劳烦阁下了……” “不敢不敢……”老杏林看徐清面色,又问了许多话,待徐清起来,有摸摸额头,探探脉搏心跳,其实这和后世的差不多,没有听诊器罢了。不久,老杏林写下一方道:“客人天佑,病已经自愈大半了,多服温水,勿吸冷风,再煎服此方,即可痊愈。” “哦好,多谢了,”徐清对牛吃草也道:“劳烦。” 牛吃草忙摆手道,哪里哪里。老杏林又回道,此去二十余里,就是金陵,方中之药在哪里齐备,可明日再吃吧。 说完,老杏林转身离开,牛吃草忙赶过去给钱,可老杏林坚决不要,快步离开了。到一角落出,老杏林全身一抖,所谓白发胡子全部掉落,变成了一青年道士模样。要是袁天罡在此,说不定大吃一惊,此青年道士,正是李淳风是也! 他换了装束,嘴里嘟囔道:“无命之相,此人是天灾,还是天福?”李淳风一转身,束起道袍就往远处去了。 至于徐清等人,拿了药方也不疑有他,反正药店抓药的药师能够看得出药理作用,不可能刚才那老杏林把全金陵的药师都串通了吧? 三女得知药在金陵,不由得急令马车夫驱车,一行人便朝金陵去了。 金陵,就是南京,只不过唐朝的“南京”,却是蜀地的成都。而金陵,作为六朝古都,在唐朝似乎被刻意打压,官方名称叫做升州。 虽被不被重视,但金陵毕竟是东晋宋齐梁陈朝的都城,几百年来都十分崇文重教。 到了明清时期,华夏一半以上的状元的家乡,就在这龙蟠虎踞的金陵,时人称之为“东南第一学”。 历史上,凡是异族入侵,汉民族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都会选择在金陵休养生息,哪怕是懦弱的南宋,不想北伐,也要定其为陪都,以安抚人心。到太平天国,民国时,定南京为都也有“驱除鞑虏”一层意思在里头。 朱偰先生在比较了长安、洛阳、金陵、燕京四大古都后,言:“此四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及与民族患难相共,休戚相关之密切,尤以金陵为最。” 徐清一行人驱车而入的,就是这么一座有着光荣历史的古城。 巍峨的城墙上书“升州”二字,牛吃草一马当先,去寻找宽敞干净的住店。从前在钱塘、镇江,还有扬州住店时,那些客栈酒楼都只是“张家酒楼”“余大妈客栈”之类的名字,这金陵城里头的却不同,店名都带着文气,不愧是有“天下文枢”的美誉。 看那街上的客栈,差一点的叫做朴玉轩啊,好一点的就是什么腾飞阁、步云楼了。牛吃草知徐清喜静,挑了一件绕开主街,叫做“芽铃馆”的客栈。 芽铃馆中,一楼卖酒,坐的都是散客,或坐或立,端一碗酒,用手死死罩着眼前一碟下酒菜,要是想吃,便空手拈来。 徐清等人上二楼,二楼两进走廊,通向后面的宿房。前面是茶亭,坐的都是体面人,面前的菜也不用罩着了。 安顿好了之后,小月和黄诗梅相约出去买药,荀雪儿在房里带孩子。徐清耐不住,带着徐琪在前头的茶亭就坐,点些茶点酒菜。 刚坐下,楼梯口砰砰砰上来几人,徐清偏头一看,见是几个书生,手里拿了一卷书册,喜不自禁的走到另一桌面前。徐清把头偏向另外一侧,耳朵却在听他们说话。 “哈哈哈,独乐不如众乐,今日忽得徐公一新作,携来与诸位共赏!”一名学子拿着那卷书,指着对众人说道。只是说话之时,不肯把书放在桌子上,只肯紧握手中,让他人远观。 当下有人问道:“哦?徐公,是真作嘛!” 拿着书卷的书生回到:“怎么不是,上边有上官游韶,陈公翊立的评语,余杭,钱塘那些学子早就争相传颂,倒诵如流了!” 一个书生听是如此,如酒鬼闻到了陈酒芳香,忙道:“快给大家……”可转眼,又如老酒鬼一样,怀疑起这酒的真假:“不,不对啊,徐公的作品向来是先过我金陵,再传去苏杭的,这次怎么反了?” 另有几人同意道:“是啊是啊,从来都是他们拾我等余慧,这次怎么先出在他们那里了。” 拿书卷的书生露出一个你这就不懂了的表情,道:“此事还有一个说法,传说徐公从沧州南下,去余杭游玩,遇到陈公翊立举报文会,故而留下此篇。” 跟着拿书卷书生来的还有几人,其中一个学子唉了一声道:“我说诸位,徐公的文章,大家都是读过百遍不止,此篇文章是不是真的,有大家一起评判,岂会有错?” 那怀疑的“酒鬼”随即拍了一下胸脯道:“然也!诸位在此,就是苏杭那些书生一起伪作,又岂能谈的过我们的法眼?” “哈哈哈,”众人一并大笑,都看向拿这书卷的书生,请到:“快解开卷,共赏文章,共赏文章!” “好……”拿书那位一个好字拉长了声音,一手解开书卷,慢慢展开,说了一句:“诸位,听我念来……” “西湖游记,”拿书那个把徐清在西湖文会上写的一篇小品文缓缓念来,其声气势如虹,其情引人入胜,换句话说这人的嗓子,那是天生做朗诵的。加上徐清抄的那一篇西湖游记淡然闲适,得小品文之精髓,众人听来都是闭上眼睛感受。 三百余字音毕,听着仍感余音绕梁,读者只觉唇齿留香。 “善!” 终于有一人摆脱出来,说了一句,又问:“诸位,此文可是徐公文章?” “这,”有一个人回过神来,也是理智一点了,他保持怀疑道:“此文确实是上等佳作了,苏杭那些东西作不出来的,可此文不像徐公之文体啊。” 另一个人附和道:“听兄一言,我也有疑惑了,徐公写文,向来将就对仗工整,从其所著《徐子》一书即能看出来。” “去去去,尔等俗人,徐公之精神,岂是我等能揣测?古人云张弛有度,文武之道也。徐公写大文章用骈骊文,写这小品文,自然是随兴而为了。” “是是,倒是我等僵化了。” “唉,只是徐公率性而为,落笔就是上等佳作。我等搜肠刮肚,穷经皓首亦不能做出一句,何日,何时才能追见徐公项背?”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得哀声叹气起来。 忽然,那拿书的书生眼前一亮:“诸位无须悲叹,岂不闻徐公所言,做人嘛, 最重要的是开心 ……” “哦?此话是徐公所说?”一人问道,不光他在问,徐清也一脸黑线心里同问,这话是不错,可我什么时候教过别人? 显然有人懂了什么,也是跟着道:“是啊,徐公还说,人生苦短,应当及时行乐,还去读什么书?” “哈哈,你们都不知道,徐公还说,身体与魂魄,总要放一个在床上哩!”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徐公。” “不是亲妹,索然无味——徐公。” 他们一个一个仿造拿徐清出来伪造名人名言,一开始还好,到后来,那叫一个不堪入耳,徐琪听见,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徐清。特别是那一句,“不是亲妹,索然无味”,徐琪似乎顿时想清楚了,原来你迟迟不娶我,就是因为这个啊? 看着徐琪的牙齿磨得直响,徐清吞了吞口水,心道:只要说得有点道理的话,在后面加上一个名字,就像这样——尼采,就成了名人名言。 “咳咳,诸位,徐公堂正君子,岂会说汝嘴里那些污秽之语?” 为了名声,徐清决定站起来与这些伪造名言的恶势力做斗争! 第三十一章 翡翠与白玉 第三十一章&bsp;翡翠与白玉 众书生都是眉头一皱,是谁打扰我等的雅事,循着声音一看,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此此人之衣冠。好生怪矣!”一个青衫书生笑得前仰后附,好似孙悟空初上岸遇到的那些人一样。 “哼,如此粗鄙之人,怎么到二楼就坐?”还有一些人则是不悦的斥责起来。 徐清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也是老脸一红。身上,穿的是草原带回来的貂皮大衣,但是呢,又没加什么装饰,普普通通,身下套着长筒原毛裤,脚上,是他用一件划破了的皮衣七拼八凑改的拖板。不看还不知道,身上一条披风竟然拿的是荀雪儿的,女式。 不说别人,徐清自己也笑了起来,可是没办法啊,唐朝时候还是冰川期的尾巴,冷得很呢,不穿貂,非得冻死不可。不过今日天气放晴,穿这个确实是有些不合适,稍一动弹就热起来了。 也有人疑惑,指着徐清道:“你们看他的装饰,岂是胡人?” 有人注意到了徐琪,道:“不该啊,你看他旁边那小囡囡多精致,许是下人吧!” “是了是了……” “不对……若他是下人,那刚才说话的人是谁?”一个穿红袖白底布衣书生说着,用拿罩着红袖的手一扫徐清旁边空荡荡的地方嗤笑道:“莫非是鬼?” “哈哈,你看他穿着,可和鬼有什么区别?” “喂,那个人,刚才的话是不是你说的?” 徐清刚要回答,有人走到了徐琪面前,全然不见徐清的愠怒之色,做模做样拱手道:“这位小姐,你家下人刚才说的话?” 徐琪却脸色冷冷地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汝读诗书,当知博爱仁和,如今这般,书是白读了。” “额……”那书生尴尬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女娃娃还读过书,拂袖道:“区区小儿,你懂什么?” “小儿怎么,岂不闻两小儿辩日,夫子难解?” 徐清听了,默默的为徐琪打a。从辽东回来之后,徐琪忽然对古籍感兴趣起来,徐清也就买了一大堆给她,全当她看小故事了。没想到今天引经据典,竟然是拈手就来。 “你,哼……”书生无言以驳,只能口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其余看戏的书生却心里暗道,这小囡囡好生口利。不过,他们和那书生是同枝连气的,自不会驳自己的面子,也道不用理她不用理她,回来喝茶。那书生哼了一声就要往回走,却被徐清一把抓住。 “这位仁兄慢走,你还未说清楚,徐公堂正君子,为何会说如此污秽之语的呢。” 原来这书生,竟是说“好玩不过嫂子”之人。 “哎!你要做什么?” 其余人斥道。 徐清松开手,那书生忙退了几步,揉着手似乎被徐清握疼了。随即,徐清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见面礼,这见面礼还是在长安当官的时候学会的,然后道:“诸位,刚才无意中听见你们议论徐公,不巧,在下也是对徐公也是仰慕至极,听你们说了许多我不知道的故事,故而发问。” 见着标标准准的礼行过来,众书生不由得打量徐清一眼,可见徐清这般模样,好似“沐猴而冠”可笑。唐朝可以接受西域的胡服,可对于北边的蒙古人,那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身着胡服,礼作汉礼,岂可乎?”那个红袖书生提出一步,问道。 “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我心怀国家,何惑其服乎?”徐清正色道,此话意思是,洋装穿在身,我心是华夏心。 红袖书生不肯败落,沉吟一下,当即驳道:“哦?古人曰五正,乃位位正、言正、行正、服正、食正,汝服怪矣,何谈心正?” 徐清笑着道:“固本除邪谓其正也,当今天降大寒,当着毛衣兽皮以保暖也,此实事求是之道,何谈怪异?” “哼,口舌如簧,强词夺理!”红袖书生挥了一下袖子,斥道。 反正他们是知识分子,话语权掌握在他们手里,他说你强词夺理就是强词夺理,你就是强词夺理,哪怕你再有道理。当然,这只是对普通百姓而言。 “哈哈哈……”徐清仰天大笑,忽然觉得有一些寒风吹来,赶紧裹紧了荀雪儿的披风。忽的,心上一计,他笑着道:“冷了添衣,热了纳凉,此人应天时也,哪里是强词夺理。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冷?” “呃……”众书生都是尴尬,刚才的确是有一阵寒风划进来,吹得他们是瑟瑟发抖。他们大部分只穿了小棉袄,甚至是多添一件里衣,风一来,自然撑不住,徐清则不同,衣服裹一裹,暖和! 其实还不仅是因为他们穿得少,还因为他们正对着窗户而立,刚才一阵风把半掩着的窗页吹来,又不断钻进小风。而躲在角落的徐清,大风化小,小风化无,全然感受不到。 承认冷,就代表自己这边衣服穿错了,代表自己这边不正,自己打自己脸,书生们当然不干了。 “不冷不冷,我等习一身浩然正气,又穿的华夏正服,哪里会惧寒冷,可笑可笑!” “不冷不冷!咦,我怎么还感觉到有些热了呢?看来我等年轻气盛所致啊……”说着,那人拿起衣袖扇了扇,便是太热。 徐琪一听,忙跳出来道:“那里的窗户没开,你们既然热,我去帮你们打开!” 徐清笑了笑,这徐琪是越来越伶俐了。 众书生看见徐琪砰砰砰把一扇扇窗页打开,他们心里虽然在大呼住手,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多谢这位小姐。 徐琪乖巧地回到,客气客气,一脸微笑,似小天使一般,可在徐清眼里,那是一个带俩角的恶魔,好在今天这小恶魔怼的不是自己。 “诸位仁兄真是好身体!”徐清瞄到一人在偷偷擤鼻涕,打趣地说道:“刚才听见诸位谈论徐公,我也是好奇,诸位就不吝赐教吧?” 徐清话说到这里,又恭恭敬敬执了弟子礼,仿佛真是有所求教一般。 “呃,不不不,”一个书生忍不住了,忙道:“忽然想起家中柴火没灭,要是走水了可不妙先走一步……” “哎,”徐清没来得及叫住他,于是转头对剩下的说:“此人丢三落四,想必治学也不严谨,为人也不检点,诸兄万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了!” 剩下那些人一个个,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眼里羡慕刚才走脱那一位,但还是继续嘴硬道:“真是,好好的茶会怎会出如此纰漏?” 徐清安然坐下,拿起一壶自家下人泡的老姜红枣茶,倒了一碗,热气腾腾地喝了起来。 此时,又是一阵风吹过,两边地窗户都打开了,刚好让空气形成对流,如此,比之前那一股风还要大,还要冷。 七八位书生那是鼻尖红透了,鼻涕直流,不过徐清装作低头喝茶,给他们时间擤鼻涕。徐清抬起头,书生们赶紧放下袖子,只是有的还没有擦干净,就在嘴角。他们不自知,对徐清道: “其实啊,刚才几个朋友所引用的的徐公名言,也有以讹传讹之嫌。” “是啊,天下姓徐的多矣,徐世绩将军也是徐公,也许有的是徐将军所言。徐清公名声鹊起,说不定有人移花接木他头上。” “唉嘿嘿,原来这样啊。”徐清憨笑一下,忽然眼前一亮,盯着那拿书的书生左看右看。徐清虽隔得远,可被这么一盯着,还是有些心里发毛,那拿书的书生不由一退。其余人也奇怪,徐清看什么呢,都转过头去看。此时徐清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道:“这位兄台,你鼻子旁边捈的可是香液,怎么这般闪亮。” 什么香液,不过是没擤干净留在脸上的鼻涕,众人也看见了,听到徐清一个妙喻,写下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来了。 这还不是最好笑的,刚才众书生憋着不流鼻涕,一旦预计要出来之时,又给他缩回去。现在一笑,腹内气息一喷,绿的白的都是唰地出来了,挂在鼻孔下,沾在脸上。 “咦?这位仁兄,你鼻子上有一块翡翠!” “呔!兄台你了不得啊,怎的在脸上贴白玉!” “哦嗬!不得了不得了,你的是翠色宝石啊!” 徐清一边裹紧了衣衫,一边还不忘补刀。众书生见彻底没了面子,也不含糊了,拿出袖中手绢一个个猛擤起来。 鼻涕之声此起彼伏,徐琪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徐清笑了笑,给她捂住耳朵。徐琪顺势一倾,依在了徐清身上。 书生们鼻腔畅通,美滋滋了一会儿,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原来实事求是这么爽快?! 睁眼,看见徐清和徐琪依偎在一起,他们心里又有什么不平衡来了。 “啊哈,我晓得了,原来这都是你算计好了的?”红袖书生站出来道:“好个卑鄙小人,竟然使出这种卑鄙手段陷害我等,好好好,这个梁子,今天结下了!” 徐清松开徐琪,虎目一瞪,斥道:“放你娘的屁,自己狂妄自大,好慕虚荣,恬不知耻,捏造他人之言,附庸风雅,不过靠父辈辛苦在这里高谈阔论,你有什么资格还在这里狺狺狂吠!” “你你你,真是有辱斯!”红袖书生握紧拳头想要打人,可看见徐清一双虎目,不由心俱,不敢上前,半天憋出一句: “小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三十二章 先生之尊 第三十二章 先生之尊 “完了完了,望公子生大气了……” “望家在本地势力不下前三,这怪模样的人要栽了!” “听说望家大公子十分宠这弟弟二公子,而且他势力不知多广,认识的学子,可从南排到北!” “没错,只要望云少爷一出马,南北的文会,这个怪模样人别想参加!” 红袖书生,本名望鹤,乃是金陵大族望家二公子。望家,家如其名,确实是“望族”,用一句老话那就是“知交朋友遍天下,门生故吏半江山”,这些东西是望家在金陵安身立足之资。望家大公子,更是才思敏捷,广有知交,从南到北游历过,举报过好几次颇有含金量的文会,在文坛之上,也是小龙一般的人物。若不是去长安科举误了时辰,此时也当得是一个小县令了,过不了几年,以望家的手段实力,就是刺史,就是朝官,指不定入宰中枢,封侯拜相呢。 自然,此时还是潜龙在渊。 望家二公子,望鹤,与大公子不同,望鹤此人虽也喜欢舞文弄墨,但无什么才力,属中下之辈。非但其才识远不及望云,人品也远远不如,望云为人仁和有礼,谦以为绳。望鹤则不,乃是心高气傲之人。方才徐清驳了他的面子,此时早已经怒火中烧,把他常用的一张大牌打出: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徐清摇头,笑着道:“重要吗?” “无知者无畏!”众人听了都在摇头。 “牛犊,牛犊……” “哼,我大哥,乃是金陵学社之社长,苏杭,湖广,江淮的学子,只要说的出名号的,没有不佩服的。”望鹤洋洋洒洒道:“上至长安,下至一孤村学社,无不知我大哥。只要他一发论,天下学子莫敢反驳,要说有人能和他比上一比,也只有风头正足的徐公能比吧。你今日出此卑鄙手段,陷害我等,只要我大哥谈起你的鄙形,就不说你会被仕林围斗,怕是有点档次文会,以后都不能进了吧,” 望鹤说完,得意地看了徐清一眼,以为徐清早已吓得发颤,可他却见徐清坐在那里端起壶直饮,拈起菜就吃,安然无恙。 “哦……”徐清仿佛发现望鹤说完了话,恍然地道:“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我知你大哥,可还是不知你是谁啊?” 徐清的意思就清楚了,直接了当说你自己有什么成就吧! “呃,”望鹤哑言,一向只说他大哥,别人就会顿生敬仰,反倒是他不用提自己半句:“我,我,我告诉你,我的大哥可是对我很好,只要我和他说……” “也就是说,你是个无名小辈?”这回换徐清趾高气昂了,他斥道:“无名之辈而已,还在这里高谈阔论,不知耻!” 此时,楼下一阵嘈乱,隐约听见掌柜伙计还有其他散客在打招呼:“望公子出来啦,我说今天的阳光怎的明媚些!” “望公子读书累了,小店这就给你泡茶去?” “望公子可是好人,我家娃儿就在他出资建的学社上课哩!” 又听见一个温厚磁性的声音道:“店家不急,在下是来看看舍弟在不在。” 望鹤拍腿大喜,给了徐清一个“马上叫你好看”的眼神,噔噔噔下楼去道:“大哥,我在这里呢!” 其余书生摇摇头,把窗户关紧,看着徐清如看着一个马上要被打入大牢的犯人一般。倒是徐清自顾自喝茶,全然不知大人物到来了,他觉得今天的老姜红枣茶格外香,甜味正好。直到徐琪在他耳边说,今天的茶是我泡的,他才明白。呷了一口,他心道,这个望云看来是个义士啊,还出资办学,和平头百姓也温厚有加,听着是不错,就是不知道真人怎样了。 望鹤在楼梯上就和望云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快到二楼,只见望云已是一脸愠怒之色,传说中望云极其宠弟,看来不假。 到了二楼,望云即道:“方才是谁使卑鄙计策刁难吾弟?” 不等徐清应声,望鹤当即指着徐清道:“是他,是他……” “哦?”望云怒而转头,可看见徐清之时,一抹熟悉的影子出现在他脑海里,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望云脑子嗡嗡作响,全然不知旁边走过来和他寒暄的众书生。 “望公子,方才之事我等皆可做主,” “望社长,望鹤贤弟无故受此刁难,真是小人难防啊!” “对,小人难防,我等义愤填膺,请望社长做主!” 徐清抬起头,打量望云一下,乃是一个标致书生,打量后,直视问道:“你就是望云?” 太无知了,太狂妄了,你不知道望鹤情有可原,可望云是什么事,文坛一支花呢,你怎可不知。况且,望云不仅是文坛大拿,还是将来望家的继承人!就这么一个身份,没人能无视他,哪怕升州刺史也不能!你个邋遢汉子,竟敢直呼其名,简直混账! 在场书生此时才是义愤填膺,一个个激动起来,仿佛要和徐清打架起来。 望云听了徐清一语,却是幡然醒来,不顾旁边人哪怕望鹤的眼神和言语,当下拱手,弯腰,鞠躬九十度,恭恭敬敬地行一个大礼,这才道:“望云不知先生到此,未能远迎,实乃罪过,请先生勿怪。” 什么?先生! 望云在拜那个邋遢鬼?那个奇装异服的人? 还见他先生!那个人是望云的老师! 可看他年纪和望公子不相上下,还小了几岁,怎么可能是望公子老师?! 不可能不可能,众人揉揉眼睛,却发现望云的九十度鞠躬清清楚楚地在哪里,因为徐清没说话,他的还不敢抬起来一点! 疯了吗,这个世界? “你认得我?”徐清撇着眼睛问,他的学生多的很,门外的,门内的,亲随的,个把忘了也是正常。 “那年陛下开恩科取士,由于大雪,我是晚了一日,不过正好,我是遇到了先生开坛讲学。”望云说着,眼中还迸发出兴奋,他道:“先生所传授之言,至今还在学生脑中难以忘却,先生之容貌,学生也未敢忘记。” 徐清笑着道:“唉,不要一口一个先生,把我叫老了。” 望云哦了一下,恭敬地唤了一句:“徐公……” 徐公?在场书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望鹤更是摆摆头问望云道:“大哥,此人到底是谁,你认得?” 谁知望云板起脸来斥道:“混账!还不快给徐公道歉!”说完,又抱着歉意对徐清道:“小弟未见过徐公您,多有冒犯,还请徐公大人有大量。” 徐清笑着道:“无妨,今日在这里遇到也是缘分。” “嘿,此处僻静得好,又可眺望,故而我和小弟都喜在此文聚一番。”望云说着,回头拉一拉望鹤,小声道:“快给徐公道歉!” 此时,众人才是信了一半,眼前那邋遢之人,就是当今文坛第一人,响当当的人物,洛南县伯徐清! “徐公,在下,不,小子错了,”望鹤道了歉,只是声音如蚊子般大小, “呵呵呵,没事,今后记住戒傲二字。”徐清春风般笑了笑,又对望云道:“本官受陛下召见,回京之前替陛下看一看这民间疾苦,吾亦喜静,于是住在了这里。” 望云满眼羡慕地道:“先生高才,陛下又如此重用先生,如舜禹故事,真乃我朝之福啊。” 徐清摆摆手,终止了这种寒暄互捧,道:“你来此处若有他事,请先去安排吧?” “哈哈,今日读书读得厌了,发觉舍弟不见了于是过来看看,都是闲事,”望云看向望鹤问道:“你来此地有什么事?” “我也读书读厌了,哦不不……”望鹤指着先前拿书的书生道:“他,是他,他说他有一篇徐公的文章,找我们一起来共赏!” “哦?”望云看了一眼徐清,又看着那拿书的书生道:“此事真的?” “是是是,望公子,徐公文在此,我们也不知真假,今日徐公本人在此,不如就问问徐公?”拿书的书生递上那卷文章。 望云接过来一扫,但见西湖游记,本想就此问徐清的,可读了一句,自然而然转目到了第二句,从此被文中的闲情逸致给陷落了无法自拔。 读至文末,望云闭眼品鉴一番,感叹到:“当初在书中看到刘琨一曲胡笳退匈奴十万铁骑,我是不信的,今日读此三百字之小品,我顿生归隐之意,才知古人诚不我欺!” 望云又道:“哦,方才深陷文章里头,失礼失礼……敢问徐公,此文是否真作?” “是我写的不差,可若让望公子归隐了,那可是我的罪过呀!”徐清心里致敬了一下袁宏道,然后道:“望公子,不日长安又当举恩科,应好好把握才是……” “什么?又开恩科,这才过去几年,朝廷又缺人才?” 徐清心想,难道新科之事还未昭告天下?还是有人从中阻碍。他还是回到:“民以食为天,去年丰收,来年照样耕种,国以人为本,道理是一样的。” 望云连忙称是,又道会好好读书,这次不会再误了时日。然后他掂一掂手中的文章,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徐公,我曾见过一篇风格类似的文章,时人所作,可否往观?” 第三十三章 何为华夏 第三十三章何为华夏 “去哪儿?”徐琪闻声问道:“荀姐姐可吩咐过了,你今天只准窝在房子里头,抬头看见天的地方,全都不能去!” “哦?这位是?”望云问道。 “这是舍下小妹……”徐清话没说完,徐琪踢了徐清一脚,趁徐清吃痛之际道:“我是徐清四老婆,不日就过门的。” “呃……”众人心里笑着,嘴上说徐公好艳福。 徐清只是无奈的挠挠头,把徐琪拉回背后,摊手道:“前几日偶感风寒,如今病危痊愈,不能再受寒风。”说着,徐清还真咳嗽了几声。 “说来是我的错,唔……这样,我现去把那文章拿来,一并去请原作者吧?”望云说完,不待徐清点头,就是下楼而去。徐清还听见望云下楼之后,对店家说,把好酒好菜全拿出来,账算在望家头上。 剩下七八人面面相觑,半尴不尬的笑着,徐清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嘱咐他们不要捏造事实,诚心求学几句老生常谈的话之后,起身携徐琪回了房。 荀雪儿在喂奶,见房门响动,忙把大白遮住,见只有徐清一个人,便有拿来。徐文已过半岁,正是最萌之时,加之荀雪儿的天然美基因,徐文更是如玉雕成的娃娃一般。到了现在,徐文也认得人了,只要是四女和徐清来了,都会咧嘴大笑。 徐清坐在旁边,羡慕地看他吸允大白,荀雪儿不好意思,推了徐清头一把,骂句登徒子。 这下徐清和徐文父子两人都不干啦,徐文罢奶不吃,徐清上下其手,荀雪儿忙道,好了好了,把衣服穿上。徐清止住了她,然后细声软语道:“唉,不能这样,每次喂完奶之后,可以利用剩奶涂抹一下,这样就不会伤皮。” 说着,徐清言行合一,亲自动手示范起来。 二人你侬我侬,抱着徐文享普通父母之乐时,房门吱呀一声。徐清抬头,原是黄诗梅和小月回来啦。 门后面,看不见的地方好像还有牛吃草等人。徐清说了一句,进来吧? 牛吃草等人这才现身出来,齐齐地进来,七嘴八舌开说金陵的繁华。城池多大多大,街道多宽多宽,吃了什么吃不得的,见了什么稀奇东西,都说出来,简直比三女还啰嗦。 小月哼了一声道:“牛吃草,有什么话去给你家小如说,都把我要说的说了!” “对对对,真是的,好不容易去逛一次街,看得稀奇都让你说没了!”黄诗梅补充道:“王大哥,你也回去找内人说去,张林业赶紧去找个老婆,你以为你说茶楼我就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看着牛吃草几人吃瘪,徐清也只是低头笑,不敢回护。 “还看着干嘛,出去出去,”小月不耐烦的摆摆手,牛吃草几人如蒙大赦出去了。 “你也别笑,这是你的药,走了几个药店都说没问题,我们才买的。”二女只不过把药晃了晃,马上又丢到了一边,伸出手来摇摇手腕上的玉镯子,问道:“少爷,徐大哥,好不好看?” “好,好看……”对于有了三个老婆的徐清来说,这种问题不喾是送分题,毫不犹豫就回答了。 “当然好看了,一共才三个,只要八百两银子,喏,这是雪儿的。”小月美滋滋地笑了笑,递给荀雪儿一只镯子,荀雪儿笑着收下。 “八百两?”徐清懵圈了,他隐约知道,三女自己商量了一个零花钱计划,徐清定的是三十文一月,徐琪是一两一月,至于三女的零花钱,那就不知道了。可这一出手就八百两,还是把徐清吓到了。 “怎么,不乐意啊?”小月侧脸一瞪,徐清哪敢说个不字,见此,黄诗梅笑了,她露出来左手臂。只见上面五只手镯,黄白绿都有,右边手臂呢露出来,是手串,还有俩镯子。 珠光宝气。 徐清怔一怔,问道,怎么了。 只见黄诗梅指着两只手臂上的镯子,点了点三只白的,问:“徐大哥,你说这三只镯子,是今天买的好看,还是钱塘买的好看,还是沧州买的好看?” 完了,这是个大题! 徐清左看看,右看看,脸色一沉,就差没哭出来了,三个白手镯,从粗细到颜色,再到质地,几乎完全一样。徐清一脸焦急,看得三女都是笑了一声,都道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徐清心里暗笑,女人问这个问题都是看你态度,你装作特别在乎,特别认真就好了。想到这里,徐清干净谢恩。 门外有人敲门问 道:“客官,望云公子找您……” “哦,就来了,”徐清看了一眼三女,加上徐文,一人赏了一个香吻。出去见望云,只见他后面站了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不是很富裕,但有一股气势让人不仅多看几眼,这或许就叫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徐公,这就是那篇文章,名‘石鱼湖上醉歌’,乃此位学子所作,请徐公评鉴。”望云且把文章递给徐清,却未再介绍那书生。徐清也没问,拿起文章就读了起来: “漫叟以公田酿酒,因休暇,载酒于湖上,时取一醉。欢醉中,据湖岸,引臂向鱼取酒,使舫载之,……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舫。 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坐以散愁。” 读罢,点点头,此文确实不错,虽然有斧凿之迹,但也难掩其斐然文采,和其中跃然纸上的作者胸意。 前面一截序文,也就是小品,倒和徐清写的一般随适,而诗的格调清新自然,乘兴而发,毫无拘束,只是境界气象还太浅,太淡,若是以诗部分做主菜,就显得在众多诗作面前无法出头,可是若以那篇序文为主,却还当得中上。 见徐清点头,无论是望云,还是那中年书生都是面露喜色。只听徐清道:“此文尚可,且看序文,清新得好,只是诗却不能这么作,还需努力。” 说到这里,徐清闭住了嘴巴,望云和那书生都是微微失望,这就没了吗?徐清又道:“总的来说,不错,待会儿我写下一贴,有朝一日到了长安,可入我门吃茶。” “在下元结,谢徐公提点之恩!”那书生忙拜下大礼。 徐清虚扶一把,走至一扇窗前,打看外头,刚才还阴风阵阵,转眼间却有了和煦的阳光。 “望云,我听说你在家乡做了许多善事,修建学社,名声不错啊。”徐清负手问,此时他是先生之尊,拿得了这个大。 望云跟在后头回到:“算不得什么,只是我金陵一地乃传承华夏正宗,我等后辈自当担起责任,使古人之精要流传下去。” 徐清笑着道:“望云,你说什么是华夏正宗?” 望云不知徐清为何问这个,也是思考一下就回到:“这,汉语,汉服,汉音?周公所立,孔子所修,乃是正宗吧。” 徐清颇有深意地感叹道:“语言文字,用你的用我的区别在哪儿,一身衣服是不是汉服,又有什么分别?” 望云欲语,徐清却打断他接着道:“依我看,区别不大,我们读书人所求之事无非天下治,天下平罢了,若是穿一种衣服,说一种话就能天下大治,那圣人早就做到了。” “那……” “故我言,华夏之传承不在言,字,服,而在不屈之精神,博爱之胸怀!此,为华夏脊梁也!当然,固本之后自然要修枝弄叶。” “金陵,乃是六朝古都,未曾有异族侵占之大都会也!今日我看金陵学子不思实心求是,反而搬弄是非,单求外形华夏,故有所感慨啊。汝为金陵大族之人,又是文坛之星,当起领风引浪之作用啊。” 望云沉思一下,带着歉意回到:“以前只知自己读书,却未想过文风入邪,唉……” 徐清笑着道:“你不必过于在意,这只是我一人所言,今日所见之事,也不一定是全貌。若说得不对,汝不必听。” 望云忙说哪里哪里。 徐清说完,半开窗户,见外面日头渐斜,云朵染红,好辽阔一片江山啊!徐清看得不由痴了,后面二人见此,便道:“徐公若是喜欢观景,我等有个好去处。” “什么去处,远不远?”徐清说着,目不转睛。 “这,近却不近,都不在金陵里面。”望云说道:“出金陵往西,到了洪州,有一座大楼,雄视长江,气势雄壮。” 徐清回身问:“莫非是滕王阁?” 不过话一出口,徐清又后悔了,滕王阁乃是李渊儿子李元婴所建,还要等李世民即位之后,李元婴被封洪州总管时所建。此时出现的,定非滕王阁就是了。 果然,望云元结都是疑惑,不过望云还是解释道:“徐公,在下不知滕王阁在各处,刚才我所说的楼,乃是三国时陆逊所建,以江东小霸王孙策的字为名,乃是‘伯符楼’!” “这我也没听过……”徐清摇头,心道,可能是后世遭了战乱故而不知吧? “那座大楼还是我游历时见过,当地刺史称无力修补,只是县令每年去祭江的时候做些小修小补,虽然残破,可主楼未坏,还有一种残破、岁月之凄凉美。”望云说着,徐清心里开始痒痒了,他选择绕路这么远回家,不就是想看看风景名胜?虽然滕王阁见不到,看看这后世没人见过的“伯符楼”,岂不更强? 休息几日,天天按时吃了药,咳嗽好后,徐清便按耐不住心情,带着家小告别望云,前去洪州了。 第三十四章 驿站 第三十四章 驿站 景要看,街要逛,路也要赶,徐清一行沿着长江岸,走至后世江西北部,此处有一洪州,乃是滕王阁坐落之处。只是那座名流千古的阁楼,却还没有开建。这里所有的,只有望云口中的“伯符楼”。 伯符楼做落在赣江入长江口,楼高四十有七尺,广旧基四十尺,增高十之一。楼上,有一个河伯塑像,塑像周围是香坛,台阶上有不少青苔。 凡登楼必拍栏杆,可徐清登楼却不敢拍,怕一拍即烂,南北走向有一条街,因伯符楼以为庑,夹以二亭,南溯大江之雄曰‘压江’,北擅西山之秀曰‘挹翠’。 临河之处,还立着水菩萨,金佛像,还有老子神像,孔子碑位,各做各的道场,倒也出得和谐。若说高看一眼,还是“和而不同”的典范。但也足见周围民众于水患的恐惧,如此恐惧之下,民众还不迁走,还请众神来守卫,又能说得他们强硬。 也难怪后世会有钉子户这种东西,水患压头亦不后退一步! 买买买,继续驱车上路。湖广之地在唐初还不是江南,和苏杭一比,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就比人口,也稀疏得很,土地宽裕,没有那种挤在沟沟里开田的窘迫。湖广发展起来,还要数百年,从前“关中熟,天下足”,后来“江苏熟,天下足”,到明清时,就是“湖广熟,天下足”了。这种叫法的迁移,事实上是随着土地地力而转移的,湖广开发的晚,土地肥沃,粮食产量就多了。 明清时,湖广粮食贱如土,随着人口增多,土地也不足了,于是填湖造地,如今所见之鄱阳湖,洞庭湖,不足古时一般大小。 八百里洞庭啊,鱼米之乡,就算时间不足,徐清也想去看看这洞庭水,还有三大名楼之一的岳阳楼! 岳阳楼此时还只是叫做“巴陵城”。 在穷山里走了许久,到了午后,徐清等人终于看见了人烟——一条土路贯穿,岔路口有几个茅屋。 茅屋上倒插着扫帚,绑了一块飘飘的布,这就是客栈了。 徐清提鞭一指对牛吃草道:“赶了几天路了,去前面那店看看,能不能在此歇息一天。” “喏!”牛吃草去了一柱香时间又回来了道:“店家说,店太小了,只做的便饭,住不下太多人。” 徐清摇摇头,叹气道:“光会做饭有什么用,我从不吃外头的饭啊。” “主公,店家还说,从此处沿路走,有一驿站可供客人歇息。”牛吃草道:“前面那家店,也可去坐一坐,让马歇歇。” 徐清笑着问道:“哼哼,你是看人家店里有酒,犯了酒瘾吧?” 牛吃草不好意思挠挠头:“哪里哪里,我是心疼马呢……” 走至店门口,只见店旁种着许多垄蔬菜,南方就是这个好,冬季不缺绿菜。住人的店只有一间,其余的都是养鸡放柴的杂房。 走进去,店家忙迎出来,嘿嘿笑到:“小店本只是农家,因住在了路边上,就凑了点钱做饭给来往客人。坐坐坐……” “店家,先上一坛酒,好好烫一下,我看你鸡笼里鸡儿肥啊,杀来下酒!” “好嘞好嘞,客官稍等,我这就去整治。”店家吆喝了一声,里头一个年轻小伙出来了,店家道:“去,给客人煮茶汤,放芝麻,放豆子。” 徐清闻言微微吃惊,这茶在唐朝还是高端货,普通人家不该有啊。店家似乎察觉到了徐清的疑惑,于是小声道:“嘿嘿,不瞒客官,这后山里头有几株野茶树,我等年年采得七八斤,都伺候给往来客人吃,我儿煮得一手好茶。” “原是这样……”徐清也不作疑惑了,刚才一路走过来,确实在山里见过野茶,而且,这么一家小店难以埋伏不轨之徒,徐清队里有几个好手轮着来,在轮到的那天是不吃不喝的。 不久,那小伙儿捧上茶汤来,徐清拿一碗,是浓稠的豆子茶,豆子浮着,上面撒着细细的芝麻末儿。 谁知徐清还没下嘴,牛吃草把他那碗拍到地上,呸了一句:“大胆,竟敢在我茶里……” 原来牛吃草竟然眼花,把芝麻末看成了土灰。不过“洒土灰”三字还未出口,那小伙儿已是赶忙跪下,先求饶,一句然后道了一句:“小的不知客官不喜吃碎芝麻!求客官饶恕,我再去泡过一碗!” “啊?”牛吃草果然没有将“洒土灰”说出来,而是道去吧,碎了的碗赔钱给你。而且真付钱的时候,牛吃草多饶了他二两银子,简直是横财。 徐清不由得琢磨了那小伙儿话,他先是猜透了牛吃草的怒火何来,然后也没说什么“那不是土灰”,而是一句话让牛吃草知道那是碎芝麻,既给牛吃草留了芝麻都认错的面子,又把真相解释清楚了。所谓快狠准的公关也不过这样吧,若是今日碰到的是别的人,小伙儿亦能安然也。 不错,徐清心道,是个伶俐小伙儿。 酒喝暖了身体,牛吃草便道马歇息好了,看天色不早,催促大家上路起来。由于银子给的多,店家吩咐自家儿子,就刚才那小伙儿给徐清一行人带路。湖广多山丘,故多岔路。 一路上,小伙儿遇到岔路便走至众人前头引路,走到直路上了,又慢慢退至最后。把生路先行,尊者先走二者完美结合起来。 嘿,徐清越发感兴趣了,把小伙儿叫至跟前,问他有无兴趣来做事。小伙儿以父母还在为由回绝了,徐清直呼可惜,留下一封信,让他有事可去长安,洛南找他。 走至最后,小伙儿叫了一声,竟找到一块碑,上面写着“潭州”二字,小伙儿道,过了此界碑,就是潭州了。又走三四里路,便见到了远处山脚下的驿站,趁天未大暗,小伙儿告辞走了。 却说驿站,徐清等人在路边小店喝了茶酒,吃了点鸡肉蔬菜,此时肚子里也已经辘辘起来。走至驿站门口,未见有驿臣出来接马,却听见里面有咿呀弹唱之女声。还有酒香,肉香飘出来,引得徐清等人喉结滚动。 是谁在驿站里头办宴? 所谓驿站,是朝廷出资办下,由驿站周围百姓纳粮维持,给过往官差提供食宿,换马的公家旅馆。既是这样,接待的就只能是官差,其规格也要按照品级来。 但有的驿站常日难见一次官差,故而驿站也接些私活,给过往客商安排住宿。 按道理说,这驿站只能徐清一个人,和规定好了的下人住进去,荀雪儿等官眷也是只能在门外的,可徐清不吃里头的东西,只找房子歇息一晚,故而可以通融。况且,徐清只是想找个有屋顶,有墙的地方罢了,用了什么,喝了什么一概给钱结算,不算挖大唐帝国的墙角。 可里头,既是酒又是肉,听动静还有外头上门的伎子唱曲儿,天色都这般暗了,伎子还不马上变为妓子? 当是时,徐清胸腔内一股无名之火腾起,心里骂道,是谁这么不懂规矩!更让徐清大怒的是,自己在外头吹风,竟没人出来开门。 牛吃草已是下马去敲门了。 大门开了,出来一个老吏,看面色似乎十分不耐烦。老吏一看这么多人,有男有女,不知是哪里来这么一个大官,因为只有大官才有这么多家眷啊。 老吏收起不耐烦的神色,心里微微发苦,里头还有一个二世祖,这外头又来一个“活菩萨”。官家的活菩萨不比百姓的,百姓的活菩萨乃是施善的,官家的可就是来拿香火的,有的官吏把上官到访称为接佛。 老吏想着,走到了徐清马前,跪下道:“小人恭迎老爷,” 老吏不入流,不能自称下官,只是小人,他眼里最大的官不过是县令,所以称徐清为老爷,不是大人。 王山哼了一下,斥道:“看清楚了,这位是刺史大人,还不快打开门,迎我等进去!” “刺,刺史?”老吏惊讶道:“今天就怪了,里头一个刺史小儿子,这外面又来一个刺史!” “还嘟囔什么!” “回,回禀大人,”老吏一看徐清,年轻得不行,里头那个儿子怎的比他还大,不过他也硬着头皮道:“禀大人,今日驿站来一人,自称是大人的公子,只是……” “哦?”徐清心里笑了笑,不成想里面连官都不是,他也装作糊涂问道:“只是怎么?” “只是另公子的年纪,比大人还要大哩!” “你懂什么,他是我干儿子,这个时候认儿子是不看年纪的!”徐清想着,难道里面是潭州刺史的儿子。 老吏恍然大悟,仿佛参透了一层当官的道理,连忙去接了马,领徐清等人进去。 徐清未做他事,和牛吃草等人径直去了那咿呀弹唱的堂内,提脚一踹,门应声而开。 “哪个王八蛋?”里头有人喝问道。 徐清定睛一看,只见三四个美人,穿得极薄,为了防止姑娘受寒,屋内烧着七八盆炭火,一桌酒菜吃得七七八八。一老一少二人开始骚扰歌伎起来,若是徐清不进来,说不定就三垒而上了。 被扰了“雅兴”,堂内的人当然不快,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徐清等人骂王八蛋。环顾一下,没找到驿臣老吏,便砸了一个酒壶再骂道:“大胆王八蛋,竟敢打扰公子我的雅兴,还不跪下,给我*!” 倒是徐清一眼扫去,便知这为公子哥虽是富贵,却定然不是刺史家里的,更不是什么儿子。 第三十五章 王八蛋说谁 第三十五章 王八蛋说谁 看桌上,吃得只剩下汤水骨头,看衣裳,虽光鲜亮丽,却是刚买的,用色也极尽红紫,看眼里,都是对歌伎的贪婪之色,满是暴发户的样子。 刺史是什么官,四品大官,人称大人,一州之总宪,下辖之民少说也有七八万,多得有十几万,二十万。一任刺史,可以让一个家族成为显贵,成为望族,哪怕是暴发户,其中嫡系子弟也会装得极为有修养,因为整个上层人就是这样。所以徐清断定,面前这人别看富贵得很,实地里却不怎么样。最多是一个颇有家财,又和刺史扯的上关系的罢了。 当即,徐清不客气地回到: “王八蛋你说谁!” 那人竟想也不想就回到:“我说的就是你!” 此话出口,在场之人都是低头浅笑。 转瞬,那富贵公子也是会过意来,知自己是踩中了徐清的圈套,顿时恼羞成怒,张口骂道:“还给老子逞口舌之能,哪个裤裆没夹.紧的把你给放出了来?” “裤裆没夹.紧的你说谁?”徐清又是笑着道。 “我说的就是……”这富贵公子说了一半,陡然醒悟过来,将话吞回肚里去。 但桌上那老一点的人,还有一旁的歌伎,见这富贵公子居然在同一陷阱,中招两次,已是笑得是前仰后合。 富贵公子回头一瞪,歌伎立马止住笑,那老一点的倒还微笑着看来地位不低。富贵公子这时朝门外骂道:“驿臣,狗驿臣,王八驿臣给我滚进来!” “哎哎哎,公子,大人,有何事吩咐小人?”老吏进来的时候是不屑的,他心道,你刺史老子都没这么吼吼吼,你个小子倒牛起来了。 那富贵公子一听大人二字,以为老吏喊他,不由咧嘴一笑,又板着嘴道:“别以为你嘴甜我就原谅你,你告诉我,这几个人哪里来的?” “他,他不是你父亲吗?”老吏惊讶得合不拢嘴,就算不是亲生父亲,也不能不认啊。要是不好意思在外面喊,当初就别认嘛! “什么?!”富贵公子再一次暴怒起来,踢翻桌子道:“放你的狗屁!” 他又指着徐清道:“不管你丫的是谁,今天不老老实实给我磕三个响头,打断你的狗腿!” “你敢!”牛吃草王山等人岂是吃醋的,前踏一步呵斥一声,把那些不知见过多少场面的歌伎都吓了一跳,何况富贵公子。 富贵公子吓得坐在毯上,回头问那老一点的人道:“王,王师爷,如何是好?” 老吏急得打转,原来两边不是一起的。可现在这两边都是惹不起的人,帮谁也不敢,劝谁也没那个能耐,干着急。 那叫王师爷的看着徐清缓缓道:“唔……你可知你面前是何人呐?” 徐清指着地上的,桌上的那些残羹剩饭,剩酒鸡骨,冷笑反问道:“是什么人竟敢在官驿招伎,又是什么大官敢摆如此排场?” “哼哼哼,那律法说事,”王师爷不禁笑了:“呵呵……我看你是个新入官场的人吧,朝气,莽撞,也懂律法,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不错不错,既入官场,就不该只晓得大唐律法。” “哦?难道天下的律法还有其他不成。” “然也,老夫虽不是官场之人,但也在官场边边上行走三十余载了……”王师爷昂首道:“你要知道,什么驿站法,什么规格,什么非官身不得留,其实都是对付你这种芝麻粒儿大的小官的。对于咱们公子这等超凡脱俗之人,自然是不过一张纸罢了……” “哈哈哈,”富贵公子大笑一声:“王师爷好口舌,不愧是老师爷了,” 又对徐清道:“听见没,我是超凡脱俗的人,不用守那些鸟规矩,你多管闲事了,还不跪下磕头?!” 徐清倒是奇了,多大的官能这样狂妄,竟敢自称超凡脱俗,于是问那老吏道:“你说他是刺史府的公子,到底是哪个刺史?” “还有哪个刺史,就是潭州刺史董先董大人了。” 富贵公子微微心虚,表在脸上,又被王师爷捅了一下,富贵公子立即昂首道:“听到没有?” “原来是董大人啊,嘿嘿……”徐清说着陡然一笑道:“不巧,我和董大人倒有几分交情,敢问阁下是董家哪个公子?” 徐清几时认得潭州刺史,他不过是诈他一下罢了。 富贵公子果然底气不足,这啊那啊的嘀咕一下,终是没说出话来。倒是王师爷临危不乱,立刻回到:“哼,你也忒不要脸,一个小年轻最多县尉罢了,见过刺史大人一面也敢称交情!” 老吏听了,支支吾吾道:“师爷,这位不是县尉,也,也是刺史。” “什么?也是刺史!”王师爷普通猫被踩了尾巴陡然跳起,马上反驳道:“不可能,哪那么多刺史,就算是刺史,又怎么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王师爷说完话就后悔了,官场上将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眼前这人真是刺史,那今天的事就没了回转的机会了。 徐清,牛吃草等人都是叉着手放胸口上,靠着墙壁微笑,这个动作是徐清的招牌动作,后来被牛吃草他们学去了。 王师爷恢复过来了,暗道只能搏一搏,赌一把了,他斥责老吏道: “别人说什么是什么,若是歹徒呢?” 又转向徐清道:“你可知假冒朝廷命官是何罪,还不快快交代!” “吾有鱼袋在此,还有官牒一份,不知王师爷想看哪个?”徐清不急不慌从怀里掏出两个物件。 富贵公子当下道,把官牒给我看看。王师爷自己虽是白丁一个,但也是官场老油条了,眼睛瞟了一眼官牒,就看见了上面的黄底红字,腿已是软了一半,再看见鱼符在哪里,连忙拉着富贵公子跪下,口呼:“小人见官驿无人,遂动心贪一夜好吃好睡,这位公子不是刺史大人的儿子,而是一个五服内的侄儿。请刺史大人饶命!” 一个刺史,就能让王师爷死一万次,何况是带着鱼符的刺史?要知道,有了鱼符的一定是刺史以上的官,而十个刺史里头不见得有一个持有鱼符! 此人年轻有为,后台颇大,还深得圣上宠眷! 这样的人,够自己后面那位死上一万次! “别啊,王师爷你糊涂啦,我是刺史儿子啊,怎么不是?” “混账,你想死别拉着我一起死!”王师爷也不顾什么了,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把富贵公子打得鼻血直流。 “刺史大人,赎罪!” “算了,把酒钱,饭钱,还有叫伎子的钱按市价自己付了,自去柴房歇息一晚,明天不要让我看见你!”徐清摆手道,他所气愤之事,不过是被挡在门外吹了风罢了,如果他们付了钱也算是符合行业规矩了,徐清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 “是是是,谨遵刺史大人教诲,”王师爷眼睛一转,又道:“刺史大人,酒菜已经被我等沾染了,那几个姑娘可是干干净净的……” “滚出去!”徐清一挥衣袖沉声道。 王师爷扔下一包银子,立马拉着一脸懵圈的富贵公子仓惶而逃。老吏一看,新来的把旧的赶跑了,还留下一地残渣要打扫,还是要我干活儿,这叫什么事儿。只不过紧张兮兮了这么老半天,多年的无尿之感似乎治好了?嘿嘿……哦对了,还有银子! 老吏拾起银子一掂量,脸色一变,徐清看见了问道:“多了还是少了?” “禀老爷,多了一倍不止。”老吏准备拿出多的给徐清,徐清一手回绝了,然后道:“银子你收了,把这里扫一扫,饭不用你做了,告诉我下人厨房在哪儿。我家里人多,今晚都住在这里,所用之薪柴,灯油,蜡烛,盐等你都记着,我走时一并付账。” “大人……”老吏忽然感动了,他在这驿站守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不用讨求就给钱的官,当下应道:“喏,我这就去收拾房子!” 这么一阵乌龙,不过一盏茶功夫。 见人只剩下刚才踹门进来的,几个歌伎不由笑了,进来的几个壮实、有金、还比刚才的有本事,看那个年轻哥哥,怕还是第一次吧? 徐清自然是那个年轻哥哥。 咯咯咯,几个歌伎笑着,扭.动水蛇腰,一个抱琵琶,拿竖笛,走到徐清面前,温柔如水道:“多谢这位大人帮小女子……” “几个骚狐狸,滚开!”徐清腰后探出一张小脸,竟然是徐琪,她躲在这里听戏已是许久,看见歌伎靠近徐清,也是不由自主就出来呵斥了。 “啊?”徐清和几个歌伎都是一愣,互看一眼,歌伎是不舍,徐清也是有些犹豫,把她们赶出去会不会太不人道了。谁知徐琪见此,以为徐清也是舍不得,呜了一声出去大喊大叫:“雪儿姐,小月姐,诗梅姐,徐清要找妓.女啦!” 徐清实实在在的听见外头几女气炸了的声音,接着就是变身战斗形态的美少女战士合斗一个啥都不知道的大小子的时间了。 至于那几个歌伎,还是被几女送到了一间房子,只是不准徐清接近,连问都不准问一下。 晚间,美少女战士打得乏了,就要徐清揉肩捏腿,揉揉肩,捏捏腿,自然就变成了颠龙.倒凤。 第二日,徐清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能把歌伎请到这驿站里头,那说明这驿站离人烟密集的地方不远啊。 第三十六章 不做你生意 第三十六章 不做你生意 做完那事,女人其实是最兴奋的时候,也最是敏.感和浮想联翩的时候,要陪着说说话,安慰一下。 何况是三个女人在一起? 但显然徐清是犯了忌讳的,他一想到这里有县城不远,不由沉思起来。 忽然,胸上迎来一拳。这可不是什么绵绵的小拳拳,这是黄诗梅那家伙打过来的,当即把徐清打得喘不过气来。 “你打我干嘛?” “哼,你自己知道!”黄诗梅不乐的甩头到一边,滋溜一下钻进被子里面。 “我怎么了?”徐清看了一眼还在怀里的二女问道。 “少爷,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两个歌伎?”小月弱弱地问道。 徐清感受的,左右下方都来了一只玉手,放在徐小清旁边又不动了。感受着三只玉手,徐清分明能感受的玉手已经运力为爪了。三只手,三个人,徐清看着面带微笑的荀雪儿,弱弱地小月,钻进被子又钻出来面无表情的黄诗梅。 敢问看官,如果徐清回答“是”,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儿子? 徐清不敢赌,连忙摇头,三只玉手立马统统缩回,一只搭在徐清肩上,一只放在肚子上,一只不见了,不,还在,握住了,握住了徐小清! 玩火玩火! 三女可能不知道其他二女也使出了龙爪手,也不知道其中还有一只在被子里煽风点火。 像这种猜一猜是谁的游戏,徐清已是玩过几次,一次是蒙着眼睛看手感,一次是闻体香,今天这次嘿嘿嘿。小月又问:“少爷,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这里既然能请到她们,肯定离县城不远了,” “怎么?还想去她们老窝看看?”黄诗梅阴测测的问,徐清感觉到徐小清被吓得缩了一缩,那只小手也感受到了,连忙动一动安抚徐小清。 咦?难道不是黄诗梅,那是谁,雪儿老实,不会这么玩,小月听话,也不会这么调皮。咦?三个人都不是,难不成?徐琪! 卧槽!那个丫头片子经常神出鬼没。不会…… 徐清是吓得一身冷汗,萝莉虽好,年纪不足也是罪啊!掀起被子一看,那只手却缩得更快,掀开被子那一刻就已经不见了。 因为刚运动结束的原因,床上几人都还没有着衣,这一掀开冷风入内,惹得三女都是一颤。小拳拳立马袭来,这次是真的绵绵小拳拳,都叫坏蛋,登徒子,不依。 徐清却没把被子放下,为啥,舍不得啊,三条晶莹剔透,光洁无暇的横在床上让你看,那还不多看几眼。哪怕是自家的,想看就看,这样不经意来一下也还是让徐清欢喜。 被子一盖,便是斗得天昏地暗! 翌日,寻来那几个歌伎,在三女的严密监督之下,徐清问了她们话。歌伎们道,离此不远处确是县城,名叫浏阳,但她们不知路,待会儿是有车子来接的。 哦,歌伎都是卖身无自由者,老.鸨不会让她们自己出门。果然不久,车子来了,徐清也速速清算了钱两,随着这车去县城了。 清算钱两时,由于昨夜王师爷留得银子多,驿臣决然不肯再收钱。徐清却说一是一,二是二,大手一挥,七百钱就这么扔出去了,还有半文钱,不用找了。也就是七百钱,徐清会这么大方,若是一两七百钱,你看徐清还不屁颠屁颠说,昨夜的钱难道还不够? 路上,杨成鬼鬼祟祟骑马到徐清身边,问道,昨夜把二位仙女藏哪里去了? 唐朝时,仙女是那种女人的雅称。 徐清小声笑了一下道:“她们藏了,我不知道藏哪里了,怎么,想了?” “唉,”杨成连忙叹息,一脸的不舍。 徐清自然知道以杨成的手段,查到藏歌伎的那房间轻而易举,只是没有主公的允许,他不敢动罢了。想到此处,徐清也不由感慨,杨成杨信为自己出生入死,而到现在连个后也没有,是不是自己这个老板也做的太差了? 徐清小心道:“兄弟,你确实该讨个老婆了,路上留意点,良家女子,我给你抢来,风尘女子我给你赎来!” 杨成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回到:“其实,昨夜我就看中了一个……” “哦?这么巧!”徐清也是惊讶:“既然如此,我去把前面的车拦下!” “主公,请慢!”杨成道:“我不急,等到城里,我自去把她赎回来!” 徐清恨铁不成钢地道:“哎,这是不能不急,要是她被别人抢走了,那可怎么办!大男子汉,害什么臊?” 杨成此时还就真的害起臊来了,急忙拉住徐清,执拗地道:“又不是早上市的猪肉,哪有那么多人抢哩!” 徐清闻言噗嗤一笑,沉吟一下道:“嘿嘿,你不知道,这妓楼其实有南北之分。遇到这南方的,你可有福了。” “怎么讲?南方的什么不同……”杨成摇摇头,木讷地回到。 徐清摇头道:“我说你,你精通百行百业的明规暗矩,怎么到这里糊涂了。我和你说,江南女子开的楼,或者请的仙女称为南班,黄河以北的称北班,其中差距何止千万。” 杨成诧异地看了看徐清,意思是你怎么懂那么多,不过还是老实道:“还请主公指点。” 徐清把他拉拢了,看看荀雪儿等人的车子已不在近处,才道:“来来来,小声说,这江南,乃是文化之地,南班妓子讲究的是一个色艺双绝,琴棋书画放在开头,甚至不少还作的一手好菜。故而长安那种地方,以南班的多,南班妓馆,多是达官显贵出入之地。” “最妙不可言的是,这南班的皮肉生意做的很少,多得是卖艺不卖身,和陪这些达官显贵们吃茶、宴饮、抚琴弹唱,弄曲填词的罢了。所以,你是懂的……” 说完,徐清嘿嘿笑了,轻夹马腹,留下一脸迷茫的杨成。 转过几座丘陵,徐清一行人也是随着那马车上了大道,走了半个时辰,一座木桥横跨在一条河上。桥边一石碑,写着浏阳二字。 浏阳鞭炮,浏阳大曲,都是后世驰名的啊。 入城,徐清发现浏阳城不大,没想到里面的“业务”能做那么远。带路的马车自回妓馆,徐清等人便去找客栈。既然到了浏阳,那么离长沙,也就是现在的潭州不远了。 入城的目的是为了休息好,在外头,哪怕是驿站,那环境根本没法让人安然睡觉。另外就是补充物资,大部队离开之后,徐清身上只有银子,吃用的不多。 当然,对于徐清来说,最重要的是帮杨成赎下那个他看中的女子。 那妓馆名叫“花影轩”,听说是以老板从前的“艺名”为名。 花影,徐清念叨一下,带着杨成踏门而入,虽然徐清只是来过这种地方散步,但为了显得自己老路,走得格外大气。 可入门之后,没有听见意料之中的“姑娘们,快来接客”的妩媚之声,而是一个粗壮的男声,吼道:“谁啊,大清早的就来找,不怕马上疯啊!” 徐清大汗,想起这花月场所都是晚上热闹,白天歇业,此时进去,正好是他们的“晚上”。徐清心里连说三个难怪,难怪刚才的门还要自己开! 不过,面对“服务员”的不快,徐清也未怂,当即拍下一锭银子道:“去,叫姑娘来!” 这银子,是徐清的私房钱,瞒着三女偷偷摸摸藏下的,想着有一天被踢下床铺,还能去外面风流一夜。这点钱,徐清发誓不到无床可上不准用,但今日为兄弟的性福,也是果断摔了藏钱罐,取了出来。 那守门的汉子见了钱,咧嘴一笑,忙去后头叫老板了。妓馆里的男子,比女子还要地位底下,一般干活的都只给吃饭,除了长得好,活儿好的男公关除外。 不久,一个半老徐娘拿手绢拍着嘴巴,打着哈欠,一脸睡眼惺忪的出来了。这位应该就是这妓馆的主人,花影姑娘了吧,花影打量了一下徐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是媚笑,微起朱唇道:“小哥哥,怎么一大早来,妹妹好困啊。” 说着,还伸伸懒腰,把自己的身躯展现了出来。 徐清差点没吐了早饭,心道,就你脸上那半斤粉,还妹妹,奶奶还差不多呢!得得得,您别伸懒腰了,别把粉砸下来了! 咯咯咯,见徐清不为所动,花影再一次笑了,嗔怪道:“原来不是第一次,哼,怎么挑这么个时间来!” 这神色,似乎就是撒娇了。 为了不吐出来,徐清转过头去道:“昨夜里,你们有几个姑娘出去了,我想再见见。” “咯咯咯,原来是留了情啊?”花影用手绢掩着口笑,对那个汉子问道:“昨夜有多少姑娘出去弹琴?” “姐姐,昨夜出去的有二十三人。”大汉答到。 “咯咯咯,小弟弟你也听见了,小店姑娘生意多,也记不清是哪一位了,”花影悄然靠近,抓住徐清的手道:“唉,一夜都已经过了,不如就和姐姐去后面看看,听听新曲儿如何?” “休要聒噪,”徐清摆开手,摆出不耐烦的神色道:“我要的,是昨天去驿站的几位,难道你们姑娘还能那么多去驿站不成!” “什么,你就是驿站那位?”花影说道这里,不由眉头一皱,对徐清露出厌恶的表情来,骂道:“你走你走,出去,你的生意啊,多少钱也不做!” 第三十七章 秀秀 第三十七章 秀秀 听闻唐伯虎入青.楼不要钱,算是男人里面的最高成就,可今日那些银锭到里面了,怎么还往外赶?徐清郁闷地想到,这是不是男人里最次那种了? 徐清气不过问道:“嘿我说你好好的生意不做,偏把客人往外推,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想知道为嘛,我告诉你为嘛……”花影叉着腰,比着指头对徐清道:“略略,我们开店弹琴,接南来北往的客,商人我们接,因为他们有钱,官家我们接,因为他们有权,俊哥哥我们接,因为乐意!可你这种人,还是不要进来为好!” “我是什么人?” “犯人!你还不自知,你昨晚假扮刺史儿子,在驿站骗吃骗喝,姑娘回来就和我说了,你想瞒着谁?这等罪,是要死人的!”花影似苦口婆心地道:“我店面小,经不起风吹雨打,姑娘们都靠这里过活吃饭,还请你高抬贵手,就去他处吧。” “哈哈哈,误会了误会了,”徐清笑着道:“你说的那两个人啊,被人打跑了,我们是后到的,不信你问她们是不是。” “后到的?”花影围着徐清转了转,瞧了瞧:“我不信!” “去,把姑娘叫来……”花影带着警惕道:“你若不是,又来此有何贵干?” “哦,是我兄弟看中你家姑娘,是要来赎买的。”徐清把杨成推向前头,只是他木讷地张了张头,又退到了后面。 花影听了徐清的话,不由得眼前一亮。收些过夜钱,酒钱,其实利润不大,利润最丰的其实是卖姑娘。花影想着,反正要年老色衰了,还不如趁现在有点姿色卖出去,不然到时候要自己养着。 况且,咯咯咯,眼前这两个人,呆头鹅似的,说不定还能诈他一下。 一会儿,几个姑娘被带来,在花影跟前唤了一句妈妈,徐清看杨成的模样,眼光笔直,眼珠不带转一转的。 这般样子,惹得几位姑娘发笑,花影没好气的一嗤,问姑娘道:“昨晚是他们两个装?” 姑娘摇头。 花影连忙大笑,似乎刚才不曾说过什么,她道:“说姐姐错了,姐姐错了,好好好,你们要那位姑娘?” “杨成,说啊……”徐清点了一下杨成。 “主公,我,我们走吧……” “别价,你怎么了?”徐清把杨成拉到一旁问道:“你喜不喜欢人家姑娘?是不是看人家出身不好,哦,我懂,那算了吧,我们走?” 一说到走,杨成又舍不得了:“不是,我……我不是嫌弃人家出身,她,她还是那个呢。” “什么那个这个?” “就是,hu儿~” “那还不好了,赶紧的啊,”徐清催促着。 “可可是,主公,我喜欢的,是两个?” “什么,两个!”徐清看着杨成:“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二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了一阵,回到了花影那里,指着两个姑娘道:“这二位,我都要了,多少?” 徐清想着,以前买徐琪的时候,只不过花了一匹娟布,一匹娟布合半两多银子,买这种姑娘,价格应该在十两到二十两之间吧? 花影不说话,走到那被点名的姑娘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检查起来就。看看牙口,面容,身板,再想一想她们都有什么技能,点点头回到:“一百两,这两个人就是你的了!” “噗,一百两!”徐清都把一包五锭,五十两银子攥在手里了,没想到那花影如此狮子大开口。 “咯咯咯,没办法,这两个姑娘年纪太小,低价卖了,姐姐亏啊……”花影媚眼如丝,却看得徐清尴尬症犯了。 “呃,杨成,我可给你花了大价钱!”徐清凑在杨成耳边说:“只是因为她们是嫂子,不然我非得砍下价来不可!” “卖身契呢,拿来看看!”徐清也不客气,一手钱一手货。 “咯咯咯,小哥爽快!”花影心道,就知道你舍不得砍价,这买给自己的东西,砍一砍价无妨,可买给别人的嘛,反而是打折的不要,特价的不买。 卖身契拿来,花影点了一个姑娘道:“这位叫荷子……” “荷子?”徐清既是像问那个姑娘,也是问杨成。 果然,他二人都是点头应道:“嗯!” 花影又点了一个道:“这位叫玉莲……” “玉莲?” “嗯!” “杨成,愣着干什么,抱回去啊!”徐清一招手,花影却拦住了,她道:“小哥,可不能如此,把钱付了,才能抱回去。” 那两个姑娘也跟着说:“是啊是啊,我还有些细软收拾。” 杨成这家伙怕也是个怕老婆的,两姑娘一开口,他也劝徐清道:“不急,不急嘿嘿……” 所谓细软,也就是琴啊,装饰啊,还有一床闺房的花被子。花影不愧是风月场的女子,前一秒还乐得数钱,待姑娘走出一步,就立马泪眼汪汪,在门口和离开的姑娘嘘寒问暖,随手摘了一条镯子,不值钱的东西。 杨成便是如此脱单了,他喜欢,姑娘也乐意,皆大欢喜。虽说数了一百两,但就当新婚祝福吧,本来想在浏阳就办了婚礼的,可杨成死活不敢,说是“她们想去长安”。 果然是怕老婆的家伙。 徐清一脸不屑,一手拿着尿不湿赶紧跑到房里给徐文换尿不湿,再晚了就又该挨骂了。 荷子,玉莲,二人见过主母之后,又给她二人买了马车,独乘一辆。 马蹄踢踢踏踏,往潭州而去。 离潭州愈近,人口也渐渐密了起来。不过,这里的人似乎都喜欢养狗,一路走来,都是听着狗吠而来的。 还有一个现象,那就是沿途村民的服装渐渐变了,有一种兄弟民族特有的五颜六色。 南方十里不同音,山这边读茶如“zuo”,山那边就读茶如“nuo”,关键是山还不大,土包包而已。如此一来,徐清一行就不能在路边野店下塌,只有驿站,县城才有人听得懂“官话”。 “徐清,听,有水流的声音?”徐琪坐在马上,拍了一下后面徐清的大腿。 “早听见了,”徐清一抖缰绳,马快走几步,登上旁边的缓坡,没想到缓坡另一边下面,就是一条宽约十余丈的大江。 难道这就是湘江?徐清心道,不过,看着河宽应该是枯水期才是。想当年伟人八十岁了,还能一个“抱泅”游过去,所以湘江还算窄的了。 可徐清比不上伟人,后面一家子也比不上伟人,只能找渡口了。 就在徐清决定找渡口之时,湘江之上传来一个清脆的歌喉声: “夜半三更呦~盼天明~ 寒冬腊月呦~等春风哦~ 若要盼得呦,阿哥来, 屏山开遍呦哦哦,映山红~” 循着歌声望去,竟然是一艘渔船驶来,似是要过河而去。 其实有了上次的事情后,徐清是不愿再在野地渡河的,不过看眼前这河,不过十余丈,用不着那么麻烦地上溯几十里。关键的是,徐清听到着美丽的歌喉,那叫一个心动。 “喂,船家!”徐清扯着嗓子喊,那船上的几人倒也听见了,立马回应道:“这是私船,不带客~” “好船家,帮帮忙,过河太急!” 远远看见那船上一老一少,细细商量起来,然后船头一转,就朝这边划来。徐清见状心喜,招呼荀雪儿他们停车等待。 船头一人带着节韵摇橹,不过转眼,就到了岸边。 上面跳下来一个女子,穿着青蓝色布衣服,带着一些牙骨,银叶做装饰的项链,头上包着蓝色,又带点俏红的头巾,似乎头巾里面是浓密的秀发。 这有点像苗族姑娘,徐清咧嘴一笑,问了句:“会说汉话吗?” “不是问废话嘛,不知汉化我能上岸?”那姑娘指着徐清道:“就是你叫船?有什么急事?” “在下是洪州的商贩,老家是江州的,家中出了点事,故携家小回去,路过此处,没见着渡口,倒见着姑娘你了。”徐清随口撒了一个谎。 “急事?什么急事!”姑娘却不轻信,警惕地问道。 “呃,族中大聚,我要回去叙亲哩!” “你们汉人的事就是麻烦,哼……”姑娘道:“哼,幸好你遇到了我们,告诉你,你这儿前三十里,后五十里都没有一个渡口。” “此不正是有缘吗?” “呸呸呸,谁和你有缘,以为我不懂汉话!” “哦哦,姑娘啊,有缘这个词在我汉语里有多……”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你家小呢,不会就是她吧?”那姑娘指着徐清马前的徐琪问。 “不不不,还有几个人。”徐清嘿嘿笑着,招招手把坡下面的人都给喊了上来。 荀雪儿几女和丫头,牛吃草一伙儿并家丁,杨成几个并护卫,还有抬箱的,赶车的,足足五十多人,齐齐出现在坡牙子上。 那姑娘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然后道:“不不不,我家船小,载不得这么多人呐!” 徐清满脸堆笑地道:“来回几趟就可……” 那姑娘跺脚气道:“你难道想累死我?” “哦,不不,我家也有会摇橹的,姑娘只管歇息着,我让下人摇橹,船钱照样给。” “呸,谁要你那几个臭钱!”那姑娘做了一个恶心地样子,对徐清道:“我们赶时间,你们尽管让货物车辆走大路,女眷就此过河便是。过河之后,只消一天路,就是潭州城,是平坦大道,安心走。” “哦,对了,我叫秀秀……” 第三十八章 螺族 第三十八章 螺族 “秀秀?好名字……”徐清再想说什么,秀秀一个白眼甩过来。 安排王山带着马车往北,赶往潭州,徐清几人自把几匹马留住,蒙住眼睛是能带过河的。荀雪儿几女,还有护卫也都过河。开始一趟,是秀秀把徐清要过去,其后就是杨成和暗河成员的事情了。 “秀秀,这位是谁?”徐清指着那老头子,他穿着黑布加彩衣服,一脸沧桑。 “他叫老布,是我家的老人,但不会说汉话。”秀秀热情大方,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给徐清道:“喏,吃这个……” “这是……”徐清打开包袱,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是槟榔!” 秀秀一脸不信:“你居然认得?” 徐清刚要回答,一个十分不乐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哼,我徐清哥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小小的果儿怎么不识得?” 说着,徐琪拈了一个槟榔就扔进嘴里大嚼起来。徐清哎呦一声,怎么这个小醋坛子又翻了,槟榔是你能吃的?就是大人,没吃过的,一个槟榔也能醉得你晕头转向。 徐清忙道:“徐琪,快吐出来,你不能吃!” “不,我能吃,”徐琪转头不理徐清,还故意吧唧吧唧嚼着。 秀秀大方一笑:“咯咯咯,没事,这是青果,点的卤是自家配的,不醉人。” “多谢秀姑娘……”徐清也自知不能撩妹了,牵着徐琪回到了荀雪儿那边。 杨成摇橹,也是走了两趟,累得气喘吁吁,休息一下,不料天空中竟飘起了小雪。 徐清嘟囔一句:“这是什么鬼天气,哎,杨成,放披风的箱子拿来了吗?” “在呢,那儿~”杨成一指,徐清就去把披风都拿来,给几女披上,眼睛瞟了一眼那边的秀秀二人,他们却没遮雪之物。心里一动,请示一下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也拿了两件备用的过去了。 可惜好心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秀秀嗤笑一声骂道:“哼,都说汉人胆小,今天算是见识了,拿件衣服也要问老婆,有你这么怕的吗?” 徐清正色道,说了一个标准答案:“这,这不是怕,这是爱……” 说完,转头走了,倒是秀秀听了一怔,似乎遭了当头棒喝一般,嘴里碎碎念叨:这不是怕,这是爱。 徐琪见徐清只请示大二三老婆却不和她这个后补老婆通气,一时心气,脑袋里胡思乱想。嚼着槟榔,忽感心速加快,脸热,胸闷,出不了气,当下以为是中了毒。 完了,我要死了,要和臭徐清阴阳两隔了,徐琪想到这里,看徐清还在逗徐文,看也没看她,索信就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臭徐清,死徐清,我中毒了,我要死了,呜呜呜……” 众人都是看向她那里,徐清把徐文交给荀雪儿,把徐琪从地上抱起来,看了一下,什么中毒,应该是吃槟榔的不适感。 徐清笑着道:“快把槟榔吐了。” “噗,”徐琪泪眼汪汪,问徐清:“徐清我会不会死?” “会……” “啊……” 徐琪其实就是想徐清来照顾一下他,躺在徐清怀里她心道,死就死吧,用手一搭,勾着徐清不松了。 杨成摇橹已是又走了两趟,其中还有暗河的成员摇橹几次,岸那边要过来的基本都过来了。雪,下的愈来愈大。 “秀姑娘,这里是船钱,等下一船摇来,我们就离开……”徐清递了一包银子给秀秀,秀秀一怔,还在为刚才的那一句话发愣呢,手不自觉接了才恍然如梦地道: “你,不,不要钱,不要钱……” “拿着吧,不然以后汉人在你眼里,又多了个抠门的形象。”徐清笑笑就要走。 “哎,站住!”秀秀急得跺脚:“下这么大雪,和我去寨子里吧?” 徐清听了脚步一滞,看向荀雪儿等人,她们也都点点头,然后说雪大了,怕冻到徐文,还是去寨子里躲一躲好些。 “好吧,那,那又要麻烦秀姑娘了。”徐清倒是多礼起来,恭敬地拱手拜谢。 秀秀把银包一扔,嫌弃道:“哼,谁要你的臭钱!”说完,就一蹦一蹦掺着那老头前面不再说话。 最后一趟船来了,杨成说其他人都沿河北上了,可以走了。于是秀秀不声不响把船拉进一个隐蔽的拗口,拿水浸泡起来,又盖上枝叶干草。 做完这些,也就自顾自走路上去了。 徐清跟着,却没有马车,只有好不容易弄过来的三匹马,于是小月和黄诗梅骑一匹,荀雪儿抱着徐文不好骑马,得要和徐清共乘,还剩下徐琪一人一马,其他人都是不行。 雪花密如晨雾一般,能见度很低,徐清不由得跟的紧了。 秀秀很能嚼槟榔,三五分钟就能嚼完一个,过个十分钟又嚼。可她嚼起来,没有其他人,那种狰狞之感,反而是一种痞痞的美感,潇洒女孩。 不到半个时辰,一土糊起来的矮墙出现在众人眼里,秀秀掸掸身上的雪,介绍到:“这是我们村儿,叫螺头村,我们族叫螺族。” “螺族?”徐清低声问道,他在心里搜索后世的兄弟民族,硬是想不起有类似名称的,于是心觉螺族在千多年历史中融合进了别的民族吧? 后来,徐清在地方志里找到了关于螺族的记载,螺族的螺应该写作蠃,摘见《国语·吴语》,其民必移就蒲蠃于云梦之滨。 蠃族为夏时大族,后与夏王族对立而被灭,仅存留一部分分支,逃亡中改名螺族,其下族人改姓为珞。 “对啊,田螺的螺,我叫珞秀秀!老布就叫珞布。” 徐清此时还不晓得螺族故事,他听了这话脑中一亮,笑着道:“从前,有个穷书生,下田整地,见到一只大田螺,于是想着,不如带回家做饭……待这天书生提前回家,却见田螺姑娘和隔壁老王在床上……” 徐清一开始是想讲田螺姑娘的,可风太大了,对,就怪风太大了,讲着讲着就走了调。 听客当然不干了,后面那些家丁护卫还好,只是面露失望,三女,加上珞秀秀那就不客气了,什么难听的都骂得出。 徐清只好改口道:“好吧好吧,穷书生回到家里后,田螺姑娘还不知道,书生看见她忙着忙那,不由感动,加上田螺姑娘长得漂亮,书生便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她……两个人便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哇……”几女心思不复杂,特别是在徐清面前,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就把她们说的心花怒放。 “没想到嘛,你居然还会讲故事,我看几位姐姐就是被你这张破嘴征服的吧?” 徐清大笑,深有意味地道:“哈哈哈,也有,也有……” 说话间,土墙已经到了面前,竟是一座寨子,上书“螺头”。 寨里,都是一排排的土房子,难见有什么砖石房。古代的兄弟民族还不是那么“兄弟”,几乎处处受打压,故而一般比较穷困,要么就如突厥那种,能和中原抗衡。 “秀秀,回来啦?”走至一座难见的砖瓦房里头,一个壮士汉子跳了出来,看着秀秀满是笑容。秀秀唤了一句,表哥,指着徐清等人道:“有客人来了。” “客人?”那汉子扫了徐清等人一眼,见是外族人,不由眉头一皱,问珞秀秀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过路的,雪太大了,我把他们请了回来。”秀秀笑着把徐清几人迎进,又告诉杨成栓马在哪里。 徐清对那个汉子拜了一拜道:“在下徐清,过路客商,回乡办事,路过宝地,借宿一日,待雪晴日,便启辰走。” “哼,汉人就是规矩多,说话都不能好好说,非得四个字四个字书名。”汉子嘟囔着,秀秀却急着说:“你不记得巫母说的话啊!” 汉子这才肯收起那一股子敌意,走到徐清面前,拍了拍肩膀,说道:“来着是客,快坐快坐。” 看到那两掌拍在徐清肩膀上,别人不知道,黄诗梅和牛吃草等人顿时心揪心起来,那两掌看似平常,只恐怕带了千钧之力! 徐清岿然不动,笑了笑,说句客气了,然后用被拍的那一边肩膀的手招呼道,都进来吧,外面冷。 见到这里,汉子不由得张了张嘴巴,黄诗梅也骄傲的笑了笑,心道不错,小徐子有长进。 谁知徐清心里苦痛,刚才那二掌起势时徐清就瞅见了不同寻常,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徐清也就提了一口气强挨下来了。 招了招手后,徐清的手再也动弹不得,只能一个人默受。 入了堂屋,徐清发现这还只是后院,刚才进的是后门,而前堂被闸门锁着,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秀秀,不知家里还有什么长辈?”徐清拱手道。 “我祖母还在,不过她是族里巫母,在前堂理事,晚间才回来。” “巫母?是不是就是类似族长的身份?” 秀秀笑着回到:“不是,巫母只是我们螺头村的,相当于村正之类的吧?” 原来是村长啊,难怪屋子这么大,徐清点点头。见徐清不再问,秀秀噔噔噔离开,去给徐清一行人收拾客房去了。 那汉子又走了过来,见徐清为别人忙这忙那不理他,看看徐清,鼻哼一句,心上一计。从一个角落掏出一坛酒来,对徐清道: “兄弟,你们汉人不知道,其实啊,生人到我螺族来,是要和过门酒的,不然不准留宿。此坛酒,可是我收藏了好久的,来,干了他!” 第三十九章 阿姳巫母 第三十九章 阿铭巫母 二话不说,汉子拍下酒坛,一把揭开盖,一倾倒下满满两大碗,不由分说塞给徐清一碗道:“来,我珞伏山就是好客,干了这碗就是兄弟。” 徐清原来是不会喝酒的,可醉过几次之后,喝酒的本事还是涨了的。闻一闻那碗酒徐清便知只是清淡米酒,比起徐清家里喝的蒸馏酒是差十万八千里的。只是看珞伏山的语气,这就应当是他手里度数很高的了,有底气,徐清便道:“好,一杯酒下肚就是兄弟!” 仰头,张口,一碗喝尽,眼睛不带眨一下,倒扣着碗,一滴不漏。 珞伏山端着手里那碗,还在愣着,徐清笑笑道:“怎么了,快喝啊?” “哦哦,这这兄弟酒量哇……”珞伏山咕嘟咕嘟也是一碗下肚,可是中途断了几次。 没想到徐清却喝上了劲,又在碗里到得满满。他自己家里的酒太烈,外面的酒太涩,这坛米酒正好,度数不高不低,还有一丝甜香,正合徐清的口味。 “伏山兄弟,这酒不错,你我再饮一碗!”徐清把珞伏山刚刚放下的碗也倒得满满的,举起自己那碗敬道。 “呃,好,再喝一碗……”珞伏山随徐清一同举杯,却不是一饮而尽,只是拿舌头慢慢舔,一边用眼睛观察徐清,心道,这个汉人是怎么了,三碗不出门的酒,他怎么喝得这么爽快。 “哈哈哈,好酒,咦?伏山兄,你怎么不吃,快吃!” “哦哦,吃,吃……”珞伏山捏着鼻子吞下酒,刚一放下,却见徐清拿起坛子又是哗哗哗倒了一碗。 “伏山兄,你螺族有过门酒一规矩,我喝了,可知我汉人也有朋友过酒比三巡的规矩?来,再来一碗!”徐清醉意来了,也就胡诌诌了一个规矩。 珞伏山喝了两碗下肚,已经是面红耳赤,连忙摆手道:“这,唉,兄弟,今日我没吃早饭,这酒咱们改日再喝成不?” 徐清装着微醉道:“哦呦,你当不当我是兄弟?” 珞伏山不好意思吞自己的话,便笑着道:“当,怎么不当,” 徐清见机,爬杆而上:“是兄弟,那就把酒喝了,” 珞伏山虽要面子,可说什么也不同意喝了,便道:“唉嘿嘿,改日喝,再喝误事了。” “喝,你你看不起我?” “哪有?” “那你就不给我面子!” “不是……” 就在二人如酒鬼一般交谈时,秀秀一声嗔喝传来,却是徐清听不懂的方言:“(螺)珞伏山!你又在用喝酒欺负客人是不是?” “(螺)秀秀,我……” “(螺)闭嘴!回头我就告诉巫母,看她给你下点虫,痒你十天半月!” “秀秀,饶命,可,可,是他欺负我啊,呜呜……”珞伏山倍感无奈,这句话却是汉话。 秀秀扫了一眼徐清,见他面色如常,身形稳定,与之前一般无二,再看珞伏山,似头昏脑胀之色,微微惊讶一下。不过仍是道:“哼,反正就是你不对,还不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珞伏山如蒙大赦,落荒而逃。秀秀对徐清道:“你别理他,他是个小心眼的。” “无妨,无妨,酒不错……”徐清说完笑笑。 “当然不错了,这是我螺族的秘方呢。”秀秀疲惫地捶捶肩膀,然后道:“房间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只是伙食,听她们说,你不吃外面的东西?” “是啊,吃不惯……” “真是刁钻,”秀秀一转身丢下一句:“我去忙啦,不要乱走,特别是前面不要去!” 徐清口说答应,待秀姑娘一消失,脚步就开始四处晃悠了。徐清所在这间没什么陈设,想来只是一个过人的厅堂,专做接客之用。 这间房一共三扇门,一扇通向楼上,一扇去后头的房子,这就是秀秀转身离开的地方,还有一扇去中间院子。 院子只是泥巴坌实的,没有花草,倒有两垄小菜,菜地另一边围着鸡,是那种黑色的山狼鸡,下的蛋是绿壳。有一块布遮在上头挡雪,简陋得很。 菜地和鸡圈中间,是一条五尺小路,用木板铺就。小路尽头,又是一扇门,看过去十分厚重的样子,虽然只有窄窄地两页,却如守卫一般。 这是一个老村长家里式的地方,徐清看完之后的感觉如是,前面也许是村里的议事堂,后面是螺族“巫母”的私房。 “徐郎,回屋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背后,抱着徐清轻声道:“刚才秀秀差人送来了柴火,上面有炉子,去烤火?” “好,”徐清拉着荀雪儿手往回走,却又被她拉住了,她道: “徐郎,你是不是喜欢秀秀?” 徐清错愕一下,在荀雪儿琼鼻上划了一下:“是她们让你来问的吧?” 荀雪儿脸红一下,把头埋进徐清的胸膛。无论徐清怎么倡导先来后来,都是一样的伟大思想,可几女心里还是默默以荀雪儿为首,认为她是正妻。若是徐清想在纳妾,只要正妻同意,剩下二女是没有话语权的。 见荀雪儿默认,徐清抱着她温柔道::“放心,你夫君不是见一个收一个的人,反正过几天就走了,岂会乱留情?” 荀雪儿抬头道:“雪儿不在意徐郎收多少女人,只要徐郎爱雪儿,心里有一个雪儿的地方,就是雪儿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徐清大受感动,荀雪儿继续抱着他音如蚊子一样道:“只是徐郎,若是秀姑娘喜欢上了你,岂不是伤心一辈子?” “啊……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就喜欢上我?”徐清不敢和荀雪儿目光对视,移向一边。 荀雪儿笑着道:“雪儿就是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 “你?”徐清不禁想起和荀雪儿相遇,还是在大雪天里救的她,当时她第一眼醒来,还骂徐清流氓呢。 “是啊,雪儿听说孩子第一眼见到的人,都会以为是自己的妈妈,雪儿当时以为死了,死而复生见到徐郎,其实就忘不了徐郎了。” “哈哈……”徐清笑笑,摸摸荀雪儿的头,心疼地抱着。 窗外雪花飞舞,窗下二人相拥。 半晌之后,徐清正欲上楼烤火,却见中间院子里头过来几人。打前一个是一个老婆婆,还有几个悍妇式人物伺候两旁,想必是巫母吧? “雪下得大,山里的食都被封了气息,通知族人防野猪,不要再伤了人。”老婆婆细声吩咐道。 一名悍妇立马转头走了。 老婆婆又和其他几个悍妇商量了几句,用的是徐清听不懂的俚语。几句话时间,老婆婆已经是到了徐清这屋的门口。 徐清不敢躲着,携荀雪儿上前行礼道:“在下过往客商徐清?” 老婆婆打量了一下徐清,断然道:“你撒谎,你不是客商!” “呃,这,”徐清心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眼睛这么毒不要说出来嘛,只得说:“我家长辈是客商,我却只是书生罢了。” “好了好了,来这里干嘛?我螺族,素来不和汉人有多来往。”老婆婆不耐烦的摇摇头,迈着步子入了内堂,旁边几个悍妇半挡在徐清和老婆婆中间。 “路上遇着大雪,有幸遇见秀姑娘……”徐清还未说完,老婆婆便又挥挥手,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指着荀雪儿问:“这是谁?” “这是内子……” “哦……”老婆婆听此,终于露出好客的笑容自己介绍道:“老身是螺头村巫母,珞阿姳。” 徐清心道果然,一拜道:“见过巫母……” 巫母虚扶一把道:“咳咳咳,好了,来者是客,就安心住下吧?” “多谢多谢……”徐清又问了一句:“巫母,敢问是如何看出我不是客商的?” 阿铭巫母冷笑一下:“老身老眼昏花怎么看得出,诈你一诈罢了。”说完,扶一扶两边的悍妇,留下一脸懵逼徐清后面去了。 诈一诈?徐清撇撇嘴,看来汉人在这螺族不太受欢迎啊,谁都想欺负一下。长出一口气,咦?我为什么长出一口气,徐清心道,这时,他才发觉刚才内心受到的压迫。 按说徐清是当过刺史,见过皇帝的人了,在这小小村长面前应该说游刃有余的,可为何如此紧张? “雪儿,我们上面烤火去吧。” “嗯……” 围炉夜话,就着炉火烤着肉片,一家子温馨时刻。 但徐清全然不知,屋外的雪,已经将天地笼罩,螺族普通人家的房子,吱呀作响。 半夜之时,几所房子轰然倒塌,万幸的是,人却没有被压倒。 祸不单行。 话说珞伏山晕晕乎乎回家之后,全然忘了自己的职业——今天他守卫村里大门。一伙豺钻进了村子,趁着积雪消声,大肆啃咬村里的家禽。 螺族本就不富裕,第二天一大早,便听见了此起彼伏,骂娘咒爹的声音。 冤有头债有主,豺已经吃饱喝足走了,这追责的人,自然就找到了珞伏山。珞伏山慌了,为求自保,急中生智,添油加醋的将徐清的到来,和那一场短暂的比酒会说了一说。 最终结论,徐清这汉人不怀好意,无缘无故进我螺头村,又把守门人灌醉,使得村门大开。总之,加上各种幻想和猜测,徐清成了十恶不赦,引豺狼入内,做法吹倒房子的蛊人。 一些无知群众信以为真,拎着铁锄,铁铲,都围到了门口,请巫母处决真凶。 第四十章 风声鹤唳 第四十章 风声鹤唳 巳时。 螺头村里起了大风。 这风直透简陋的茅屋,飞沙走石,风声鹤唳。 螺头村的议事厅里的火炉烧着,照得一众村民脸似火烧。 阿姳巫母目光扫过,众村民都是低头看地板。巫母环视众人当下道:“(螺)怎么不说话了?一大早把老身请来,就是看地板的?” 有一人上前说道: “(螺)巫母,我家的鸡全被叼了呀……俺家里的下蛋母鸡啊,写下全没了,呜呜……” “(螺)巫母,我家的也被叼了,都怪那汉人,我也不要别的,只要那人把鸡钱还给我!” “(螺)不行,我家的房子塌了,也得给钱!” 议事厅里三十多汉子杵着锄头,提着扁担站着,阿姳巫母带着几个悍妇站在一旁,认真听着众人的抱怨。还有徐清,站在一旁作思考之状,其实是思考个屁,巫母和众人都说的螺语,他哪里听得懂。只不过根据珞秀秀的透露和还有众人的神情,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都唠叨罢,巫母心细如发,把丢的鸡数记住了,一合计,全村一共大小六百只鸡被叼走,这是多么一大股豺狼?就算有村民借机多说,算他四百只,那有有些恐怖了。 巫母按耐住心中疑惑,想了想指着徐清,用汉话道:“这个就是那汉人。” 徐清一怔,暗骂一声,拱手道:“诸位,在下的确是你们口中所说之汉人,不过……” 能说汉话的不多,但能大概听得懂汉话的就多了。 阿姳巫母此话一出口,那些村民都是握紧了拳头,横握着扁担,若不是几个悍妇拦着,徐清可能已经被打成糍粑了。 “巫母,到底是怎么了?”徐清躲到巫母后面,好让村民投鼠忌器,哎哎哎,就是你那个村民,别扔鞋子,巫母在这呢! 巫母轻描淡写地道:“他们说你偷鸡,” 徐清急忙辩解:“什么,我?” “别急,他们还说你弄塌了他们的房子,” “啊?这不不不……” “他们说你是妖怪!” “嗬!他们……” “所以啊,他们让你救活下蛋母鸡,他们让你给钱修房子,他们让我把你烧了。” “巫母,饶命……”徐清被巫母一口一个“他们说”给吓着了,但也不是真怕,屋里头的十几个暗河不是吃白饭的,袖中的随身四把散弹枪也不是摆样子的。但是今天早上,秀秀和他说,要是做坏事,就下毒虫穿了你的肚子!这让徐清想起兄弟民族大能力,降头术,蛊虫什么的,中了不划算。 “花钱消灾,”巫母苍老的声音露出一点无奈的味道。 徐清摸摸怀里,扭扭捏捏把那三十文钱递到巫母手里,又去袖里不情不愿摸索,谁知巫母拿了钱,没等数清出,便对众人道:“都看见了,无论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钱是在这里了,足见这位客人的诚意,是也不是?” “是,是,”下头俚语汉话一阵赞同之声,徐清也就停止了摸索,看众人脸色。 “好,既是如此,钱先放老身手里,”巫母又道:“但查案子嘛,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还需勘核之后才能定论。” “是啊是啊,巫母的话,我们都听,”众人都是称是,看来这个巫母还算服众。 “好,先问你们从何处得知凶手是这位汉人的?” “咦,我是从你那里知道的,你这老小子哪里知道的?莫不是……”一个老汉拿扁担指着另一人。 “嘿,这是什么话,我是从对门,喏,喏,他嘴里晓得的,” 众村民你指我,我指他,指到最后都成了发言着,最后还是一个人高呼:“(螺)哦!想起来了,一开始不是珞伏山那家伙说的嘛!” 村民们看着巫母都是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徐清呃了一下,怎么关键时刻就说螺话,到底是谁啊? 巫母沉吟一下,轻声道::“去,把他找来。” 又问道:“对了,谁家的鸡圈里这里最近,把他带去那里,我们也去那里。” 徐清心道,他他他,到底是谁嘛说个名字怎么了?难不成,是这巫母的家人,哼,让小爷知道了是谁造谣,非得割他小jj。 众村民移步至一茅屋舍,只见一老一中一小三个女的在门口杵着。见这么多人来了,中年那位把小的扯回屋里,老的那位出来迎接。 徐清一扫,看这屋子破破烂烂,眼看离崩塌不远了,看来要早点走才是,不然又要赖在我身上的。不过,这家一个男的养这么三千金,这番有丢了鸡,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珞阿灿老妈,你家丢了多少鸡?” “唉,老巫母,苦啊……”那个叫阿灿的老妈妈未说话,先叫苦道,巫母知道是什么意思,劝她道我懂我懂,阿灿老妈才道:“我家一只公鸡,八只母的,一夜全没了。早知如此,我就不留生蛋鸡,杀了吃也好啊。”阿灿老妈说着,开始抹眼泪,那双干枯的双眼,充满绝望。 “阿灿老妈,不要哭,不要哭……”巫母安慰一下问道:“鸡圈在哪儿?” 阿灿老妈指着一个乱木棍搭成的鸡圈道:“在哪儿,特意堵了石头,也不想还能扒开啊。” 徐清一扫那块石头,足有一抱之大,就是大人也要两个才能抬动吧?这豺狼能推动这石头,干嘛还吃鸡,毛茸茸的,一口吃不饱,还不如吃人好了。 留着疑问,有人走到那鸡圈周围转了转,摇了摇,也是疑惑道:“这鸡圈牢固啊,有没其他洞口,难不成真是推动了这石头?” 阿灿老妈哀声叹气道:“怎么不是,我们起来时已经看见这石头倒向一边了,呜呜呜……” 有人冷哼一声道:“要不怎么说是豺妖呢?” 巫母扫了一眼,那声音立马消失,又走近了查看。徐清不敢离巫母太远,也跟她走近了看,扫视地上一眼,徐清忽然想起一件事: 豺狼为了隐蔽偷鸡,会直接咬断鸡的脖子,叼鸡走时会留下鸡头。 而这里遍地望去,全不见一个鸡头!这就算了,豺狼捕鸡,总要留下一些鸡毛的,可这里连鸡毛也没有!生蛋鸡,鸡圈里没鸡蛋! 徐清想着嗯了一声,问那阿灿老妈道:“事发之后,你们可有人进过鸡圈?” 阿灿老妈看着徐清,眼神里透露出厌恶,憎恨,还有恐惧。阿姳巫母道:“阿灿老妈,你就说一说吧,有没有人进过鸡圈?” 阿灿老妈不知徐清问那个做什么,谨慎起见,用螺话回到:“(螺)没有,里面豺来过,不吉祥。” “没有,”阿姳巫母看向徐清道:“那又如何?” 徐清断然道:“既然没人来过,那此事必非豺狼做的,而是人为!” 不待阿姳巫母发问,自有人问道:“你是得知?” 不待徐清回答,也有人替他道:“他怎么知道的,哼,我看啊,就是他自己做的吧!” 徐清不理闲言碎语,颇有深意地和巫母对视一眼。这时人群里嘈杂一阵,有人道:“快看,珞伏山来了!” “哦?”趁众人目光离开,巫母拍拍徐清的肩膀,似乎是让徐清安心,然后高声问:“伏山伢子,昨夜可是你守门啊?” “巫,巫母的确是我没错,可是,可是……” “那为何寨门没关?” “我,我醉了,都是他……” “住嘴!伏山伢子,守寨之日不能饮酒,是死规矩,不管别人怎么做的,你都不该饮酒。今天之事,你都要负责!” “是,是,巫母……”珞伏山也不敢反驳巫母,不过他想着自家的老人,倒也不怕巫母真拿他怎样。 “巫母,伏山是自家人,他的事以后再说,”有一个老头站出来:“当前最紧要的事,还是问清楚他——” 那老头一指徐清,再道:“问清楚他是如何得知此事乃是人为,若是说不出道理,哼哼……” 徐清撇撇嘴,说不出道理怎的,鸡钱已经还给你了! 伏山看了看那老头,正是他的一个伯父。伏山一家开枝散叶得好,祖辈兄弟多,父辈兄弟更多,到他这辈表兄表弟,堂兄堂弟已是认不全了。 “唔,好,”巫母冷眼瞧了一眼徐清道:“你就说道说道,如何看出来不是豺狼所为的吧!” 徐清闻言,便将豺狼习性,和案发现场的异常情况说了出来。说完,巫母是点点头,可人群里却又不同意见。 只听了一声冷哼,有人说道:“一派胡言!” “哦?”徐清回头一看,还是刚才那个老头,他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不是老猎人,如何得知豺狼的习性?” 说着,他又转向众人道:“大家听我说,汉人一贯喜欢造谣,不要轻易听他的话。” “就是就是,一个年轻后生如此清楚豺狼习性,是不可能的,”有人附和道:“我看啊,分明是他昨天晚上自己把鸡偷了,故意说出来混淆视听吧!” “呃,若是我偷了鸡,鸡在哪里?我偷了为何不连夜走了,还坐在这里让你们抓?” “哼,你们汉人诡计多端,谁知道你打什么算盘!” “对嘛,你看他还狡辩,强词夺理,这次的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众村民失了鸡,早已是愤怒不已,若不是巫母在这,肯定要对徐清动手,如今听了几个人的论断,又开始激愤起来。 第四十一章 人与豺狼 第四十一章 人与豺狼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喝: “珞伏山,你还要不要脸!” 众人回头去看,原来是巫母的孙女,也就是珞秀秀。连忙让开路,只听珞秀秀骂道:“珞伏山!你那天想灌醉徐清,反被人灌醉。误了自己的事,反把责任推给他,你还是不是男人?” “秀秀,我……”珞伏山连忙解释,珞秀秀却摆头无视。 巫母招了招手:“秀秀来啦,到我这里来。” 秀秀如小鹿一般蹦过来,锤了徐清一拳,然后抱着巫母道:“(巫母),你是知道的,珞伏山喜欢欺负客人,喝酒误事怪不得别人。” 那一拳被珞伏山看在眼里,让他又是一阵憋屈。 此刻,众人也都想起了珞伏山的秉性,才是恍然道:“伏山伢子,你说说,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之前那个老头哼了一声道:“秀秀,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谁知秀秀柳眉倒竖,呸了一句道:“谁和你一家人!” 那老头又是冷哼一下笑道:“现在不是,早晚得是……” 秀秀气得不行:“你!” 阿姳巫母出来止住二人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 这样,两个人白罢了争执,围着的村民也分为两派,一边要治徐清的蛊惑人心之罪,原因是他不来珞伏山就不会罪。一边则认为珞伏山该罚,徐清则是无罪。 有人指着要罚珞伏山的那帮子人道:“哼,你们那些人,莫不是也被这小子蛊惑了吧!” 那帮人反驳道:“苍天在上,巫母在此,蛊惑不蛊惑,你们说了不算吧!” “行了……”巫母敲敲拐杖,问徐清道:“他们说你昨夜偷鸡,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不是?” “我还是那句话,一无物证,二无人看见,就凭猜测,怎么能定我偷窃。”徐清道:“况且,我昨晚再屋里沉睡,难道还能分身不成!” “嗬,谁能证明你昨夜在屋里?” “这,”徐清一时语塞,这谁能证明,大晚上的,也只有自家老婆能证明了,可那有什么用?说出去没人信哇。 “看吧……”那老头奸滑地捕捉到了徐清的神情,立马道:“伏山伢子醉酒了不假,该罚,可这醉酒是别人谋划的嘛,伏山伢子涉世未深也可原谅。而这偷鸡之人,谋划之人,就在眼前!” 再一次,人群针对起了徐清,倒也还有人替徐清说话:“他钱都给了,也无大碍,鸡放到市场上卖,还不一定能卖好价钱哩!” 有人立即嘲笑道:“你这老倌,目光米粒大小,你不知鸡生蛋,蛋生鸡,鸡蛋鸡蛋,蛋鸡蛋鸡,几年之后是多大一群哩!” 徐清心道,完了,今天又该用暴力手段了,不然依他鸡生蛋的理论,今天就在这小山村里将军变奴隶了。 正在徐清手足无措之际。秀秀忽然道:“我可以作证!” “哦?” 众人都看向她,眼神疑惑。 秀秀揉揉手道:“昨晚我久不能睡,便出来看雪,至四更天才睡。我站在那处,刚好能听见他鼾声震天,所以我可以证明他晚上没有出来。” 其实,她昨夜不止听了鼾声,还走进了徐清的房间,看他和三女大被同眠。只是徐清睡得死,没有发现,但她不知她的举动背黄诗梅察觉到了。 众人都是我明白了的哦了一下,显然对秀秀的话深信不疑。可徐清不偷鸡,而他所说之话如没有鸡毛,也合情合理,故而又是陷入了疑惑之中。 徐清见珞秀秀一句话让众人信服,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果不其然,被一记白眼还了回来。 就在众人唉声叹气时,一个人跑了过来道:“巫母,不得了了,不得了,珞布老爹在集口看见有人卖鸡,卖的全是一刀杀的死鸡!” 这人说得是声嘶力竭,众人听了顿时暴怒,都问道:“是什么人?” 那人喘口气道:“珞布老爹说,他们是操的螺话……” “螺话!”众人闻此,更是暴怒,用徐清听不懂的一些话指天画地骂了一会。然后巫母严肃地看看徐清,叫秀秀把他给带走了,之后怎么处理偷鸡一案,他就没机会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和他似乎无关了,三十文钱也要不回了。 “秀姑娘,为啥要我们走开?” “唉,你不知道,我们螺族并不太平。” “此话怎讲,”徐清问着,秀秀便一一道来。 原来,螺族共有万余人,住在一个叫螺的下县。由于知县是汉人,自不会让这万余螺族人团结一致,加上其他各种原因,螺族表面和气,私下里也还是明争暗斗得厉害。 这螺县地方小,导致各村各寨彼此争夺水源,土地,为了避免流血,各村各寨还有一个上头的组织。 每寨有巫母和村老二人,巫母是由上面传承下来的,继承制,村老由寨子里人口最多的那一支挑选优秀男子担任。秀秀就是下一任巫母,而下一任村老,如果不出意外,应当是珞伏山。故而刚才有人说秀秀,是他一家人。 巫母在寨里主持日常事务,既是村长也是村卫生所,还是村里的信仰。 村老常年在外,和其他村老共同组建一个议会之类的东西,协调各寨的矛盾。但议会里也是凭实力说话,有的寨子人多力众,说的话也就有份量。 珞秀秀这一寨人少,只算的末流一类。故而刚才得知是同族偷鸡之后,巫母支开徐清,是去做大家的工作了。无非是让大家先忍一忍,查清楚对方是谁。如果不是大寨,螺头村也能联合几个有亲的闹一闹,若是大寨,若是没有死证,可能也就这么完了。 这么一层层关系在此,听得徐清晕头转向,他只得出一个结论,似乎那个村老组建的议会,就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而秀秀话里一开始出现的“知县”一角,似乎没有作用。 于是徐清问道:“秀姑娘,他们动用私刑,难道县衙就不管的吗?” 珞秀秀看傻子一样看着徐清:“你还见过管这些事的县老爷?” 徐清呃了一下,回到:“见,见过……” 珞秀秀狐疑地看了一眼徐清道:“那就怪了,我们县老爷除了征粮纳税,拉丁服役的时候才派跑腿出来,平日里见不着的。” 徐清挠挠头,想到一个词——土官,大一点的兄弟民族都会有类似的自治区存在,掌管赋税刑法,可螺族这种小族就不一定有。 秀秀忽然提议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我们去找珞布老爹玩吧?” 徐清问道:“珞布老爹?” 秀秀轻哼道:“对啊,那天和我一起撑船的,别跟我说你不记得了?” 徐清恍然:“哦,我记得记得。”说完,看了一下周围,雪还在下,小了许多,但没有马车还是走不得。 如在白帘里行走,剥开一排白帘,却见一屋立在旷野。茅屋不破,升起烟火,在这雪地里,无疑是多了一团暖意。 “(螺)珞布老爹?”秀姑娘敲着门唤道:“珞布老爹,开开门啊?” “(螺)秀秀来啦,今天想吃什么……”珞布老爹开门看见徐清,顿时语滞。 “珞布老爹是打渔的,家里常有木弄鼓,青皮条这种小鱼,他经常串起来烤给我吃。”秀秀笑得月牙弯弯向徐清解释,又对珞布老爹道:“(螺)珞布老爹,这个汉人不坏,他知道昨夜的鸡是人偷走了。” 珞布老爹闻言,便让徐清进去,默默地往地炉上添柴,然后架起鱼来烤。今天烤的是鲫鱼,一拃长,巴掌宽,只撒些盐巴,烤得金黄却不见一点焦黑。 第一条自然给秀秀吃了,珞布老爹又拿起一条来烤。 珞布老爹问道:“(螺)秀秀,昨夜偷鸡的事怎么办了?” 珞秀秀笑着道:“多亏珞布老爹传来消息,不然这个汉人要被打死呢……” 珞布老爹摇摇头道:“(螺)我也是早上贩鱼的时候看见了,只不过没敢抓现行罢了。” 徐清只听得懂秀秀的话,处于半懵圈状态。 珞布老爹叹了一口气,把鱼翻了个个儿道:“(螺)鸡丢了是小事,可我看村里倒了许多房子,这才是大事哩。” 徐清不想当哑巴,不管听懂听不懂,也点点头道:“嗯……” 秀秀奇怪地问道:“你嗯个什么劲?听懂了?” 徐清如实说:“没听懂……” “呵呵……”珞秀秀笑了笑道:“徐清,你是叫徐清吧?刚才珞布老爹说,村里房子倒了是大事,你那个小妹妹不是说你上懂天文下知地理吗,出个主意吧!” 徐清沉吟一下,想起在洛南的经验于是道:“房子倒了,是因为没有维修。没有维修要么因为忙,要么因为懒,因为懒的我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忙的,就只有减税少役一个办法了。” 秀秀再一次看傻子一样看看徐清道:“减税少役?怎么可能啊?这税是一年比一年重,都有螺族人逃去山里躲税了。” 徐清闻言大感惊讶,古代朝廷为了安抚人心,稳定地方,对兄弟民族有两策,一策是分化同化,二策是减免赋役。他地尚且如此,更不消说这湖广了。 湖广统一这才几年? 按道理来说,新并之地都会减税三年以得民心,为何这螺县是加税? 徐清问道:“那其他寨子呢,比如你说的那几个大寨,他们人多,岂不是更难过?” 秀秀愣了一下才道:“说来也奇怪,不知怎的,他们看起来好过多了。” 珞布老爹咳嗽两声,把鱼递给徐清。 第四十二章 村老 &bp;&bp;&bp;&bp;第四十二章&bp;&bp; 村老 &bp;&bp;&bp;&bp;“(螺)你们不知道,我族内有三大寨,都是两千人的大寨。这三大寨占了我族六成人口,当然我部族之话语,都是他们掌握着。”珞布老爹拍拍手,放下烤串缓缓道: &bp;&bp;&bp;&bp;“其余村寨的村老,不过是在那里打杂罢了。那三大寨乃是青螺,螺尾,螺田三寨,此三寨里,青螺人最少,但其村老似乎和知县有关系,故而能与其余二寨抗衡,甚至隐隐压迫着其余二寨。” &bp;&bp;&bp;&bp;珞布老爹说着,珞秀秀就随口翻译给徐清听,待他说完,珞秀秀问:“珞布老爹,这和税收有什么关系?” &bp;&bp;&bp;&bp;“(螺)关系大了,”珞布老爹神情似乎有些激动:“青螺和县令有关系,税自然少些,少的税去哪里了?不就摊到了我们这些人身上!” &bp;&bp;&bp;&bp;“这,”珞秀秀骂了一句:“青螺的人真不是好东西!” &bp;&bp;&bp;&bp;“(螺)秀秀,这话不要说”珞布老爹竹筒里倒豆子地道:“青螺村的也见不得多好,只有村老一家好罢了,不然他们也不会来偷鸡了。” &bp;&bp;&bp;&bp;“什么?是青螺的人偷鸡!”珞秀秀站了起来。 &bp;&bp;&bp;&bp;徐清懵圈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bp;&bp;&bp;&bp;秀秀怒又急道:“珞布老爹说是青螺村的偷了鸡!” &bp;&bp;&bp;&bp;珞布老爹叹了一口气,劝秀秀坐下,沉重地道:“秀秀,此事不要声张,要是引起二寨相争,再流血就不好了。不过几只鸡嘛” &bp;&bp;&bp;&bp;秀秀又腾地站起来,对着地上的鱼骨头一阵脚踩,借此发泄气愤。 &bp;&bp;&bp;&bp;珞布老爹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清,徐清心领神会,劝珞秀秀道:“莫生气了,知县之上还有州官,州官之上还有道台,要是知县不法,总有人治得了他嘛。” &bp;&bp;&bp;&bp;“要是治不了呢?” &bp;&bp;&bp;&bp;“唉,会的,会的。”徐清心里暗暗答应,这次去潭州,必要把这里的情况说一说。 &bp;&bp;&bp;&bp;“不会,官官相护!”秀秀看着徐清,有一种想要扑在他怀里撒气的想法,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行,故而转过头去不看他。 &bp;&bp;&bp;&bp;这时,珞布老爹身形一动,一个竹管似的小东西到了徐清手里。徐清讶了讶,珞布老爹给了一个眼神暗示,他便把东西迅速塞入怀里。 &bp;&bp;&bp;&bp;珞布老爹道:“秀秀,回去吧,等下又有巫女来要人哩!” &bp;&bp;&bp;&bp;秀秀嗯了一声就往外走去,徐清也跟着,刚出门,冷热之差让二人不禁一抖。 &bp;&bp;&bp;&bp;抬头一看,雪已经停了,踩着几寸厚的雪,吧唧直响,二人就这样走着,留下一线脚印。 &bp;&bp;&bp;&bp;“姓徐的,我以后就是螺头村的巫母了”珞秀秀低着头走路,一边踢着雪,一边说道。 &bp;&bp;&bp;&bp;“嗯?”徐清不解她的意思。 &bp;&bp;&bp;&bp;珞秀秀哎得一下道:“你那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办啊?” &bp;&bp;&bp;&bp;“什么怎么办?”徐清继续不懂。 &bp;&bp;&bp;&bp;珞秀秀黯然道:“哎呀!就是让我寨的人有饭吃,有好屋住,还有钱花,在别的寨子的人面前抬得起头!” &bp;&bp;&bp;&bp;“唔,”徐清思考一下,他没办法告诉秀秀,几百年后,或许还不要几百年,螺族就会从此消失在历史里,根本没人知道。如果能实现温饱的一个民族,怎么能这么没前途呢? &bp;&bp;&bp;&bp;珞秀秀推了一把徐清:“你说啊?” &bp;&bp;&bp;&bp;徐清摇头叹道:“如果你只想让族人吃饱饭,只需迁出螺县即可。” &bp;&bp;&bp;&bp;想螺族这等小族,迁出去极有可能就被同化了,可秀秀问的只是温饱,外迁之后土地肥沃宽广,不用仰三大寨之鼻息,也算回答了她的问题吧。 &bp;&bp;&bp;&bp;可珞秀秀似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或许她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问的不是这个,只见他长叹一声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珞布老爹家里吗?” &bp;&bp;&bp;&bp;“不知,”徐清摇摇头,手暗自捏了捏珞布老爹给的小竹筒。 &bp;&bp;&bp;&bp;“唉,呆子一个”秀秀翻翻白眼道:“你家的护卫已经来了,” &bp;&bp;&bp;&bp;说完,珞秀秀转头就走了,似有决然之色。 &bp;&bp;&bp;&bp;徐清叹了一口气,只见村口有两行车轨印,恍然,应该是王山他们来了。 &bp;&bp;&bp;&bp;沿着车轨走,只见一家子人都已收拾好。 &bp;&bp;&bp;&bp;徐琪一指远远走来的徐清:“次,那不是徐清嘛!” &bp;&bp;&bp;&bp;“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小月道:“要是你再不回,我就不顾诗梅的劝告也要去找你!” &bp;&bp;&bp;&bp;“哼,我就知道他会回来吧?”黄诗梅幽怨地一撇徐清,昨夜她发觉珞秀秀来偷偷摸摸看徐清时,就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出。 &bp;&bp;&bp;&bp;王山也走过来道:“主公,我等昨日赶至潭州,今天又折返而来的。” &bp;&bp;&bp;&bp;徐清看了看天气,似乎雪已经停稳了,便点头道:“好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发吧?众夫人请上车~” &bp;&bp;&bp;&bp;徐清自己骑马,上路之前,他放了一锭银子,一个平日里随手做的小娃娃,本来是给徐琪玩的,谁知她嫌丑。今天忽然想起,也就自觉不自觉的放下来,至于原因,他自己也搞不清。 &bp;&bp;&bp;&bp;从村里出来,路过村头的“螺头”二字之时,徐清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bp;&bp;&bp;&bp;“为何没有人?”徐清心道:“就算是雪天,也不该这么寂静啊?” &bp;&bp;&bp;&bp;难道出事了?徐清赶紧拿出来珞布老爹给的那个竹筒出来看,那是指头大小的毛竹制成,此竹在南方遍地都是,拿来做传言之物正好。 &bp;&bp;&bp;&bp;揭开一个小巧的盖,里面果然有一个小纸卷,抽出一看,竟然是汉字! &bp;&bp;&bp;&bp;珞布老爹懂汉语!为什么他不说?连珞秀秀也不知道,他隐藏这么多年,想要做什么? &bp;&bp;&bp;&bp;可徐清转念一想,莫非就是珞秀秀特意策划的事? &bp;&bp;&bp;&bp;不惶多想,徐清看纸条之上的字,那叫一个心惊。 &bp;&bp;&bp;&bp;纸条上讲,今日偷鸡之举,将会引发一场争斗,在这次争斗之中,螺头寨将面临灭顶之灾,村老惨死,巫母一族为奴,村民并入其他村寨。其中似乎还有官府操作,乃是三大寨发动的吞并大战,整个螺族也会内耗大损 &bp;&bp;&bp;&bp;估计就是这么一些信息了,徐清从头至尾检查一下,感觉事情比这还要糟糕。既然一个县乱成如此,又是这部族问题,到时候无论谁输谁赢,都将给周围的县造成危害。至少,一段时间流民四起是免不了的吧。 &bp;&bp;&bp;&bp;看黄诗梅她们的脸色,是不愿意回到螺头村的,何况回去也怕殃及池鱼,故而徐清是不打算回去营救的。 &bp;&bp;&bp;&bp;解下渔夫,找来杨成,小声道:“杨成,拿着此符去找此地的军事长官,州府附近必有总兵,折冲的。” &bp;&bp;&bp;&bp;“主公,这” &bp;&bp;&bp;&bp;“无须问,螺族将有大乱,请一支军队来,防止此乱危及周围县城。” &bp;&bp;&bp;&bp;徐清又相继招过来几个护卫,让他们一一领了命,一个去潭州刺史府通信,就说螺县县令在制造矛盾。又写了密信去长安,这种调动地方部队的事,还是要告诉一下李老头子的。这些事情徐清做过了好几次,现在倒也没惊动荀雪儿等人,不声不响就做好了。 &bp;&bp;&bp;&bp;又走了一柱香时间,徐清一行前头忽然出现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朝这边跑来,定睛一看,竟然是珞秀秀! &bp;&bp;&bp;&bp;看她模样,身上头上多了些碎雪,衣服还被什么划破了,满脸泪痕,远远地就喊:“徐清,徐清,是我” &bp;&bp;&bp;&bp;徐清脸色一沉,已经出事啦? &bp;&bp;&bp;&bp;荀雪儿等人也发觉了车外的异常,撩开窗帘打看,见珞秀秀这般模样,也是震惊,忙道:“徐清,你还不去扶她!” &bp;&bp;&bp;&bp;徐清早有此意,得了妻令,便当即下马,扶住珞秀秀:“秀姑娘,怎么了?” &bp;&bp;&bp;&bp;“螺头村,村老,村老被人打伤了”珞秀秀悲愤道:“是青螺帮那些人,你快,快救救我祖父,我求你,求求你” &bp;&bp;&bp;&bp;“快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bp;&bp;&bp;&bp;“不知道不知道”珞秀秀失去了理智,抓着徐清似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是道:“只有你能救我祖父,我知道你厉害,求你救救他,流了好多血,肚子都破了。” &bp;&bp;&bp;&bp;徐清闻言心里十分不舒服,他虽然自己说不多情,可在他心里,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多情种。哪怕在螺族只过了一天,见到秀秀这种好女孩,也不愿眼看她被欺负。如果今天已经离开了,那也就罢了,可人家已经求到了眼前,更加不好拒绝了。 &bp;&bp;&bp;&bp;徐清沉声道:“牛吃草王山,你们二人护送夫人去潭州住下,万不可出一丝差池!” &bp;&bp;&bp;&bp;“喏!” &bp;&bp;&bp;&bp;徐清在车窗边轻声说:“出了大事,如遇歹事,依计划行事。” &bp;&bp;&bp;&bp;徐清话语虽轻,语气却不容拒绝,他把车里的一个医药箱拿着,里面是高浓度酒精,还有消好了毒的棉线,医针。 &bp;&bp;&bp;&bp;听珞秀秀的话,那村老似乎已经出过一次大血了,不知还有没有救,但拿着总没错。 &bp;&bp;&bp;&bp;“你你你,跟我走,其他人马上护送夫人去潭州!”徐清点了三个彪壮的护卫,一挥手,马车北去。 &bp;&bp;&bp;&bp;徐清踏上马,一把拉起珞秀秀,带着三个护卫就往回赶。 &bp;&bp;&bp;&bp;快马加鞭,不到一刻钟,便到了螺头村村口,只见整洁的大门口已经变得杂乱,还有点点血迹。 &bp;&bp;&bp;&bp;“去我家”珞秀秀坐在马前,似乎冷静了一些。 &bp;&bp;&bp;&bp;驱马入村,径直走到原来住的那里。 &bp;&bp;&bp;&bp;刚到珞秀秀家,就看见门口有好些男子在守着,面色严肃。见珞秀秀来了,急忙看过来,却没人说话。 &bp;&bp;&bp;&bp;秀秀不管他们,拉着徐清下马,奔入门内。那些守着的男子本想拉回来徐清的,可三个彪壮护卫身形一合,就如两扇门一样把他们拦住了。 第四十三章 欲练此功 第四十三章 欲练此功 屋里,村老一家等在院子里,巫母的悍妇守在门外,珞秀秀嘶哑着声音喊到:“快让开,快让开,这个汉人能就我祖父!” “秀秀……” 悍妇,村老一家都是拦住,问道:“汉人不可信啊……” “走开!”珞秀秀推了一下,却没推动,喝到:“(螺)你们想让我祖父死吗!” 徐清默不作声,因为他是外人。房里一个声音传来,是阿姳巫母,她道:“就让他就来吧,秀秀站在外面。” 几个悍妇忠心不二,忙让出道来让徐清进去。 刚一进门,徐清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阿姳巫母举着满手的血问道:“还能救吗?” “流了这么多血,恐怕……”徐清不敢打包票,只是问道:“村老还醒着吗?” 此时,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汉人?哼!老头子我还没死呢……” 徐清大惊,从外面流着血到房里,过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说话,这特么是人吗! 阿姳巫母解释道:“你在外面看见的,和老身手上的血,都是牛血,他的血也是留了不少。” 徐清依旧震惊,心问牛血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阿姳巫母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又解释道:“这是我族巫术,杀牛代命,瞒天过海。” 见徐清张着嘴巴不说话,阿姳巫母急道:“这巫术只能满天一个时辰,过了这个时间,” “哦,”徐清意识到了严重性,忙放下药包,准备查看。忽觉光线太暗,徐清便道:“麻烦巫母拉开窗帘……” 谁知巫母苦涩地道:“拉开了窗帘,就瞒不了天了……” “这……”徐清唉了一声,心道天下怪事多哉,没有办法,只有穷尽目力去查看了。 村老身上一共两处刀伤,肚子一处,臂膀一处,臂膀那里似乎只伤及皮肉,没有伤到血管,徐清搁在一边。那肚子处的伤口就恐怖了,仿佛剥开了一般,只不知这巫术为何如此强,剥开的肚子里,竟然没有一滴血撒出来! 徐清手颤抖着掰开去看,村老竟然不疼,还和巫母在一边聊着什么。 这一查看,徐清发现肚子这处伤口虽深,不过也还好,没有伤到内脏,若是使用自己手里的缝合之术,还有酒精,那应该能有三七生死。(小说之言,勿深究) 他如实道:“若让我医,只有三成把握,” “三成?”巫母问道:“可能止血?” 徐清抿了抿嘴道:“能!” 巫母又问:“可能防止发炎?” 徐清咬紧了牙齿道:“可以!” 阿姳巫母站起来了,她道:“那好,老身所不能救的,就是这两样,你若能保证这两样不错,剩余的事,老身可以做!” 想着那什么瞒天过海的巫术,徐清也就信了一半阿姳巫母的话,但他还是忐忑道:“光呔暗,我只看得见明伤,若是还有暗伤……” “放心吧,老身不怪你,逆天改命之术,本就凶险。老头子也不年青了,唉……” 徐清深呼吸一口道:“生一堆火,我有用,” “好!”阿姳巫母答应,去门口吩咐了,不久,房内升起了一堆堂堂火焰。 有了火,光线也更充足了,徐清打开酒精瓶,倒出酒精,把刀具,针,线消毒一番。又把刀和针,在火里一撩,上面剩余的酒精就这么燃烧起来了,高温再一次消毒。 先用刀,把那些破碎了的肉削切干净,再消毒一下,把他缝起来。说起来简单,可徐清做起来却如举千钧之鼎。 门外,村老一家急得团团转,秀秀时不时跺脚一番,她心里也没底了: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就找那个汉人去了!他就算再聪明,这治病救人一事,还是,唉……算了算了,巫母都答应让他就去了,也许他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吧? 有人张望着屋里头道:“只有一刻钟了。” 其他人闻言,也都看向屋内,眼中的殷切盼望是忍不住的。若是徐清在这里见到,一定会大加感慨。要知道,这次受伤的是村老,门外站着的都是村老一家,他们不急着借机上位,而是待在原地祈福。这种情怀,在汉族的哪里可不常见,兄弟几个为一张桌子的归属而反目成仇地都有。 大门外面,也是急得团团转。一开始,徐清带的几个彪壮护卫还有威慑力,到后来,却有了好几个村民拿来了锄头柴刀,誓死也不让这几个外人挡在此处。 徐清的护卫不怕,说实话,就外面这些人,三个护卫也不是打不过的。但他们不只有力气武功,还有脑子,知道在这里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惹事。如此,外头的村民就进来了,几个护卫冷冷地一旁立着,准备在徐清失手之时上前护卫。 酒精消毒法,缝合止血法在暗河成员里面是都知道的,他们也坚信以“开创者”的手艺,是不会有差错的。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淌着,门外的人冻的脚疼,开始走动跺脚。 屋内,巫母身旁摆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还有一些不知什么动物的血和部件。阿姳巫母手法娴熟地挑选药材,推敲用量,每一片叶子,每一根须茎都必须仔细查看。 不久,一些粉末拿了出来,巫母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面庞忽然变得狰狞,衣袍无风自动,仔细看去,竟然如衣内无物一般! 一阵舞动结束,阿姳巫母双手举起,两只手腾的一下生出两朵蓝色火焰。 屋内,如梦魇一般。 两朵蓝色*在阿姳巫母身上蹦跳,桌上的草药,血液,动物肢体,粉末,都一一腾空而起。随着火焰的引导,都在空中混合在一起,“啪”的一声,火焰合在一起。 那些和材料,无论是草药还是接触动物肢体,竟然都碾碎了,不偏不倚,刚刚成为了橡皮泥一般的黏度。 阿姳巫母恢复正常,眼中精光一闪,把那一滩泥巴一分为二,一部分放在碗里,一部分拿在手里就是捏动起来。 此番法做下来,阿姳巫母似乎又是苍老不少。 徐清只敢用余光窥着这发生在屋内逆天一幕,主要精力是一丝不敢泄露。棉线随针,在村老肚子上一来二去,分开的两片肚皮也飞速愈合。好在村老年轻时应是个健壮汉子,肚子上没有膘,不然缝起来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虽然如此,徐清也是满头大汗,心跳如急跑了四百米一样。 最后一针,收线,打结,做完之后,徐清一把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阿姳巫母此时也把手上的玩意儿捏好了,徐清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小泥人儿。这是何用?徐清刚要问,只见阿姳巫母嘴里念念有词的把碗里那一部分,涂在村老身上。 “没时间了……” 门外的一个老人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是抬头看门口。此时,飘着稀稀落落雪的天空,忽然来了一个轰隆隆的滚天鸣雷! “碦察!” 最后一刻,徐清用绷带包住了村老受伤的胳膊,巫母也把村老涂了一个满身。雷鸣之时,大功告成,三息之后,那个小泥人砰的一声破裂开来! 阿姳巫母叹了一口气道:“这叫偷天精,窃地华,塑泥俑,李代桃僵!” 门外之人只听见屋内一声传来痛苦的呻吟之声,是村老的声音!年轻的人听了,以为村老受了害,激动起来,就要闯入屋内救。老一辈的人却如放下了心中大石一样拦住道:“不要急,不要急嘛,村老有救了。” “什么?有救了?” “啊,村老有救了,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说话,自然有权威性,众人听了也都是高兴起来,不在冲撞。只有珞秀秀还是冲了进去,没人敢拦她。 呻吟之声是村老发出不错,只是那些痛苦,也只是后来的一些小痛。真正的大痛,根据螺母的解释,是被泥人承受过去了。此法,是为了避免病人活活疼死而做的。徐清想,应该是那个满天过海的法一失效,就会由病人自己承受痛苦了,此时用一个李代桃僵的小法撑过最强烈一波。 想到这里,徐清心问,既然瞒天过海如此强大,那为何不一直用就好了呢?难道有什么限制,对啊,若不是有限制,那螺族还不一统寰宇? 秀秀进来之后,就跪在村老年轻哭泣,一声比一声让人心疼,似乎这个常年在外的村老比这个在身边的巫母更让她关心。 村老抚着珞秀秀的头,轻声安慰,不是被牵扯到的肉疼得呲牙咧嘴。 祖孙二人看得徐清眼角湿润,他转移视线,问阿姳巫母道:“巫母,你的那个呃,巫术真是高明啊,不如传授给我,嘿嘿,我保证用在治病救人,救好人……” 巫母见村老此时还无异样,也放心下来了,同徐清道:“此法传女不传男,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有巫母一职呢?” 巫母转眼又道:“不过嘛,你救村老出了大力气,按你们汉人的人情世故,你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绝……” 徐清不过随口那么一说,转移被珞秀秀祖孙二人带来的感动,没想到阿姳巫母会答应。不管这什么巫法是符合那天什么科学定律吧,但如今已经是亲眼见过了,若是学来了,也算一手逆天本领啊! 简直就是遇到空投掉在脸上,神器快递到手里。 徐清当即道:“巫母放心,此法若是我学会了,必定框扶天下正义,保卫……” 巫母摆摆手道:“你学会干什么那是你的事,就怕你……” 徐清目光坚定当下立誓道:“不论什么困难,我都要学会,决不懈怠!” 巫母点头赞许地说道:“好!修此法之人,身要五漏,最忌七宝只要你成了漏身,再加我族药物,倒也不怕学不会!” “什么是五漏,什么是七宝?” “男有七宝,女有五漏……”巫母阴测测地道:“男子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第四十四章 目窥天机 第四十四章 目窥天机 “原来是葵花宝典!” 徐清听了阿姳巫母的话,觉得身下凉飕飕的,支支吾吾道:“啊,这个,呃,那个……” “噗嗤,徐清,看你还敢不敢眼馋我螺族巫术!”帮徐清打了圆场:“阿祖,外头的人应该等不及了,不如让祖父露个脸吧?” “嗯……”阿姳巫母点点头,却没把村老推出去,而是揭开窗户露出一个小口对外说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是村老一家的人。 几人一进来,立马在床边跪下,不是行跪拜礼那种跪,而是看到村老手在招他们,而激动得不顾一切的那种跪。 又是一阵长吁短叹,驱寒温暖。 珞秀秀在徐清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道:“姓徐的汉人,谢谢你……” 徐清心有余悸地道:“唉,火中取栗罢了要是再让我来,我是绝不肯的。” “哼,”秀秀闻言轻哼一下,问道:“你那个治病的法子,我怎么没在其他汉人那里见过?” 徐清笑着道:“这个法子是我想出来的,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了。” 秀秀一脸不信:“你这么厉害?” 徐清看着秀秀,摊摊手,表示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那进来的几个人说了好些话,有跑过来感谢巫母,巫母说都是徐清的功劳,他们愣了愣,又跑过来给徐清磕头。徐清哪里敢端这个架子,忙把他们搀扶起来。 只是徐清还有些奇怪,按说村老是巫母的丈夫,这老婆救了老公,也不要旁人这么感谢吧? 可谁知那几个人的这一句话就把徐清雷到了。一个老爹说:“感谢贵客出手,救我侄儿……” 什么侄儿? 徐清一打量那说话之人,不过五六十岁,你的侄儿,岂不是四十多岁?村老只有四十岁,再看巫母,那模样可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了,怎么,怎么这般……难道阿姳巫母是二婚,还老草推嫰牛? 见徐清震惊的样子,阿姳巫母解释道:“徐清啊,你可知刚才那一场法下来,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徐清摇摇头,不知阿姳巫母为何问这个,不过这代价想必不低,不然单这个满天过海的法,就要弄得天下大乱了。 “一个时辰瞒天过海,七年岁月被罚,十年福禄被减。”巫母闭着眼睛回想一下道:“我这辈子救了七人,以去了七七四十九年寿了,算一算本命,我也才四十多岁吧?” 徐清沉默不语,村老动了动,把脸移到光线比较充足的地方,果然,是一张中年人的脸。 唉,徐清叹了叹,说是满天过海,事实上,苍天饶过谁?咦?不对啊,他们年纪不过四十,秀秀为何称他们祖父祖母? “秀秀其实是孤儿……”阿姳巫母悲伤道:“唉,我知道此法减寿之后,已经过了生孩的年龄……后来啊,他捡了秀秀回来。” 徐清闻言,看了看秀秀,只见她面色如常,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絮叨一会儿,几个村老一家的,出去同众村民说村老的伤好了,只需静养。大家便掏出怀里的,腊肉,鸡蛋,干鱼来放到门口,让村老吃好的养伤。 “徐清,这个是你留给我的吗?”秀秀站在徐清面前,拿着那个做的娃娃道。 “是啊,喜欢还是嫌弃?”徐清好奇地问。 秀秀吐了吐舌头道:“好丑……不过,我很喜欢!” 徐清笑着道:“算你识趣,哈哈……” “喏,这个不能收你的,”秀秀掏出来一锭银子,就是徐清放在门口那锭,她道:“今天你又救了我祖父,留下来吃顿饭吧,我去给你做!” 徐清攥着银子,点点头道,也好。 当初选择偷偷放在门口,就是怕当面给伤了珞秀秀的面子,如今退了回来,也就先收下吧。 走到门外,众村民早知道了徐清出了大力气,也都是一并行里,汉话螺语一遍赞扬之声。见还有不是丢鸡的在其中感谢他,徐清不由奇道,这螺族百姓还是爱憎分明的。 巫母安排几个妇女去守着村老,吩咐村民们都安心回家。 秀秀笑着道:“巫母,徐清,我就先去做饭了。” 阿姳巫母也是笑着道:“也好也好,老身倒想吃秀秀的手艺了,徐清,你有福了。” “哦,那就有劳了。”徐清说着,把医箱交给彪壮护卫。 巫母打开前面的议事堂,也就是一开始秀秀不让徐清进的那间房。而且还和当初偷鸡案,徐清进的那个房子不同,这个更暗,更神秘。 阿姳巫母突然问道:“你可知村老是如何受伤的吗?” 徐清有珞布老爹给的纸条,他试着答道:“是青螺村的?” 阿姳巫母点点头:“不错,看来珞布老爹告诉你很多东西了。” 徐清又问道:“珞布老爹是什么人?他会汉字,又为何不说汉语?” 阿姳巫母笑着道:“你不知,村老巫母之中只要死一人,就要重新选人,珞布老爹就是上一任村老。当初还是南朝,没有螺县,南朝自诩汉人正统,我们族人在那时受打压得重。珞布老爹和汉人有仇隙,故不讲汉语。这些不重要,我问你可知青螺为何要打我寨村老?” 徐清整理一下思绪答到:“按说青螺是大族,又有官家撑腰,可知县不过三年一任,三年之后还不知在不在这里,难道他是想在这三年之内吞并其余几寨?” “不无道理,”阿姳巫母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屋内腾的一下燃起了一堆火,她笑着道:“青螺想吞并不假,可他们最想要的,还是这个!” “巫术!”徐清惊问道:“难道这巫术还是螺头村独有?” “螺头村,乃是第一代蠃人驻扎的地方,后来才有什么青螺,螺尾,螺田寨子。”阿姳巫母烤着火,躺在椅子上道:“徐清,巫术修炼,苦难重重,也只有螺头村巫母才会。千百年来,螺头村一向强大,可近年来,他们都和汉人有亲了,实力越来越强大,于是打起了这巫术的本事。”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故事,”徐清头疼地道:“可这些,我也没有办法,我一不是地方官,二更不是螺族的人。” “不,你有办法的……”阿姳巫母神秘地拿出别在腰间的一块东西,黑暗中熠熠生辉,徐清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感觉。 碎片!又是碎片! 徐清不自禁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像个铃铛。以前遇见碎片,一个是捎带过来的,一个是山上看见又在小贩手里半抢半买的。。拿到碎片之后也只能一个人研究,没地方去问,而今天,却在这不知名小族手里看见了,还是在老成博识、精通巫法的巫母手上。 今天,似乎就能一探碎片之隐秘了! “你果然对这个感兴趣,”阿姳巫母对徐清道。 徐清一凛,大骂自己没有城府。自己身份特殊,而且能被碎片影响梦境,这个时候应该表现的平淡的,不然就被其他有心之人抓到把柄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卫地看着阿姳巫母,谁知道她会不会恩将仇报,江湖之上,人心似海。 阿姳巫母见他目光露惕,笑了一下道:“放心,放心,我对你的身份没有什么关心。” 不过,徐清还是阴着脸道:“你知道我什么身份?” “哼……”阿姳巫母不屑道:“不就是一个无命之相吗?有什么了不起?” “无命之相?”徐清一愣问道:“那和这碎片有什么关系?” “这碎片,叫无命石,和着无命之相人的血肉,可打造招魂鼎,”阿姳巫母摊手道:“我只有这么一小块,鼎是做不成的,你却有用。” “无命石?”徐清再一次疑惑问道。 阿姳巫母不在意的把无命石抛到徐清手里,徐清却不敢接,要是又睡过去了咋办? 无命石滚落在火堆旁边,熠熠生辉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阿姳巫母缓缓地道:“与火不燃,与水不湿,金劈无痕,土蚀无迹,木腐无印,电闪雷鸣而不破,烈日风雪而不侵,遇光而隐,识暗而明,超脱天地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有梦无魂,有形无命,是谓无命石!” 徐清听了嘴巴都合不拢,他做的实验,几乎都可以和阿铭巫母说的相互印证。他眼睛刚一动,阿姳巫母则笑着问道:“呵呵呵,你是想问无命之相是什么吧?” “嗯嗯嗯……”徐清连忙点头,反正今日已经破了功,装高冷早晚了,他也就坦然相告了。 “无命之相和无命石都一样,是超脱之物,”阿姳巫母干瘪的嘴唇灵活的开合,一个个字蹦入徐清的耳朵里: “无命之相之人,智慧超天下,能知故始而御今之有,心存道纪,能晓后来之事而避祸趋福,目窥天机,故而比之无命石更胜一筹。只是,无命石和无命之相极为稀少,千百年来,无命石我之见过这一块,无命之相,我只听说了你汉族的伏羲,大禹,姜尚,后来还有王莽这几个人罢了。” 徐清重新坐下,深感世界之奇,实难掌握,后世科技如此强大,上天揽月,下洋捉鳖,可还是不能解释今日遇见的。 “你放心,此事知道的人不多,都是我螺族老人口口相传,也只有我这个巫母知道罢了,秀秀都不知道。”阿姳巫母温言道,算是安慰了徐清的心思。 “阿姳巫母,此事对我太重要了,感谢告知……” “无妨,你救村老也对我很重要,算是还了你这个情……”阿姳巫母话题一转道:“只是,老身还有一个情要欠给你,不知道还不还得了,还要问你肯不肯……” 第四十五章 血光之灾 第四十五章血光之灾 “人情不敢当……”徐清点头答应道:“只要是不违背道义,我又能做到的,我都尽力吧。” “唉,好吧,老身也不敢强迫你做什么,”阿姳巫母长叹一声道:“无命之相者,不仅能趋吉避凶,他本身也气运鸿通。其中最让人艳羡的,当属官运……” 徐清心中一惊,难道他看出我四品大员的身份了? “你还年轻,想必几年之内也能官升几级,少说也是县令,”阿姳巫母的话让徐清松了一口气,官场上,他势力虽广,可扎根未深,尚不足成气候。阿姳巫母继续道:“三四年里你若如我所言成了县令,到时候,烦请你接纳我螺头村七百人的迁移。” “七百人迁移……”徐清点点头,阿姳巫母的确不错,看到了螺县地域狭小,发展空间不足,提出远迁战略实乃好棋。徐清几年之后的官,不知是下放还是坐京,但他的门生有许多可以成为地方官。七百人,一封书信的事罢了。 徐清当下道:“此事我可以答应,当然还要托巫母的吉言……” 巫母当即笑着道:“好,好,那我就安心了,三四年后,让秀秀找你。” “秀…姑娘?”徐清准备说秀秀的,可是怕叫得太亲密了,又忙改口道:“难道巫母已经算到了……” “天命,天命啊……”阿姳巫母悲从中来:“三四年恐怕也难,待会儿我再卜筮一番,算算时间。” 说起这个,秀秀的声音忽然传来了:“徐阿哥,祖母,吃饭啦~” 阿姳巫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自古以来哪个不死?只要这身后事有了着落,我也就安心了,你去吃饭吧,秀秀的手艺可不错。” “好嘞……”徐清躬身依原路出去了。 冷天里,风有似乎有了灵性,专门钻你衣服里的缝隙,恁凭你怎么裹紧也要吹你最嫩的皮肉。 徐清一路小跑进后宅,只见在这短短几十分钟之中,秀秀已经做好了饭菜。徐清这一路小跑,原是怕冷,可不巧被秀秀看见了。秀秀心头乱想,吃个饭,他跑什么,难道这么想看看本姑娘的手艺?想着想着越发不得了,秀秀有拾了两个鸡蛋扔锅里煮着。 徐清打量一下桌上,四菜一汤,香气诱人,当然菜是蒸的。 干鱼腊肉合蒸,油而不腻,干红格木蒸盖碗皮,酸甜可口。豆豉鲮鱼,味美鲜香。还有一盆清淡的蚬子汤,白花花的蚬子肉露在外面,显得十分诱人。 “怎么样?还行吧?”秀秀昂着头,邀功似的看着徐清。 “不错,不错,”徐清食指大动,便拈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丢入口中。 “哎呀,你怎么这样,去去去,拿筷子!”秀秀面上十分不高兴,心里别提多高兴地道:“病从口入,这么大人了怎么不知道?” “啧啧,”徐清吃完咂咂嘴道:“嗯,有大厨的风范。” “那当然了,今日算你小子幸运,他们看望祖父,送了鱼肉来,不然今天就啃蒸馍吧!”珞秀秀笑意盈盈道:“祖母呢?” “阿姳巫母还有点事……”徐清吞吞口水:“不如我们先吃吧?” 珞秀秀多么想点头答应啊!两个人,生个炉火,点支蜡烛,把窗户一关,不,徐阿哥是汉人,喜欢风花雪月,得开着。呃,可汉人身子又弱,那就开一半窗吧。暖暖和和,堂堂亮亮,两个人坐下,吃着自己的拿手菜! 多么想答应啊! 可是不能,秀秀知道她和徐清有缘无分。她使劲摇摇头,一方面把自己甩出幻想,一方面装作是拒绝徐清的提议。 珞秀秀道:“长辈不来,晚辈不能动筷子,再看见你偷吃,就剁了你的手!” “啊?”徐清面露不快,珞秀秀马上改口道:“好好好,不剁手,你是饿了吧,等着,我去给拿鸡蛋!” 只听见脚步由近至远,又从远处回来,珞秀秀几乎就是闪现一般,徐清还没看清,就用袖子包着,一手拿一只蛋送到了徐清眼前。 徐清接过鸡蛋,就着桌边就敲破来吃,还不说,刚才全神贯注地“做手术”还是十分累人的。秀秀见他狼吞虎咽,不由得笑得灿烂。 “好了好了,慢点吃,慢点吃……啧啧,别噎着……” “嘿嘿……” 就在这时,门口外面有人喊:“巫母,救命,巫母啊,珞伏山伤到了!” “咳咳咳……”徐清鸡蛋没咽下,听此消息不由卡住。 珞秀秀急忙探头看向外面,手拍拍徐清的背,仿佛自然一样,当她知晓了,脸顿时红起来。 徐清也是探头出去,只见三五个汉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一个人身上还背着人。 “怎么了?”徐清跑了过去,留下秀秀一个人跺脚。祸事到了眼前,跺脚没用,秀秀用锅盖细细盖住桌上的几个菜。 徐清到外头一看,竟然是珞伏山,他被人背着,一只手折了,垂着头不知死活。那个被他的人喝到:“巫母呢?巫母在哪儿!” “珞伏山!”秀秀也出来了,看着不知死活的珞伏山,一下子被惊到了。她虽不太喜欢珞伏山,可珞伏山好歹和她一起长大,又对她极好,怎能不担心?加上今日她已经为村老的重伤受过惊吓,此时早已如惊弓之鸟。 珞伏山仿佛是听见了珞秀秀的声音,另一只手动了动手一个嘶哑地声音传了出来:“秀秀……” 那些跟他一起来的,早已经去扣门前面的议事堂。徐清吓了一跳,巫母方才说要卜筮算命,卜筮就是作法,在徐清的认识里,作法之时是最忌讳别人打扰的。听闻当初诸葛亮用长明灯续命时,就因魏延闯门灭了一盏灯,这才导致诸葛亮续命失败的。在今日之前,徐清只当故事听听,可在救村老时见了巫母的手段,也就对那个故事信了一半吧。那些人此时莽撞敲门,难道不会冲撞到什么? 不一会儿,巫母还是走了出来,满脸焦急,却不见阴郁,徐清放下了心道,还好。 “哎呦呦,今儿个是怎么了,血光之灾专闯螺头村呢!”巫母不看徐清,径直走到珞伏山身边查看,一眼看过,便道:“送到房里去,秀秀去拿接骨木,伤得地方多,却无大碍,只是手断了……” “哎……”秀秀应声而去,其他人也马上把珞伏山送到了床上。 为了驱寒,大火也烧了起来,热水,毛巾,草药等等东西都让他们给准备好了。 阿姳巫母进去治病,徐清却被珞伏山几个同伴拦住了。 “让他们进来!”阿姳巫母冷着声音斥道。 “(螺)可是,可是他和伏山兄弟有过矛盾,我怕他……” “当初偷鸡冤枉他,螺头村多少人和他有过误会,他不还是救了村老?”阿姳巫母喝到:“你们出去,让他进来!” 徐清也不在意,带着备好了的医箱进去了。 房门忽的一下关了,房中只剩下躺在床上的珞伏山,和阿姳巫母徐清三个人。阿姳巫母脱了珞伏山的衣服,用毛巾一个伤口一个伤口清理。徐清扫了一眼,只见珞伏山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几处刀口,大的有寸深,此外还有钝器伤害。 “徐清,我的寿只有三天了。”阿姳巫母一边擦一边说道,似乎不在意床上的珞伏山。对啊,知道自己只有三天寿命了,能伸手救他就不错了。 “是刚才?”徐清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有影响。 “不是,他们敲门之时,我正好收法。是天命啊,我以为没有孩子……”阿姳巫母低头擦拭,看不清表情:“我以为没孩子,就没血亲,可谁知还是多折了寿。” 徐清恍然,原来救至亲之人还会加倍折寿,此时他又不住对阿姳巫母心生佩服,要知道她一辈子作法救了七人,且都不是至亲啊。 可此时说什么没意义了,徐清想安慰阿姳巫母,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若是你之前知道了这个,还会救村老吗?” 阿姳巫母猛地抬起头,看着徐清思考一会儿,笑着道:“呵呵呵,救,当然救啊,不救他救谁?”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一次路过。巫母您和村老结成夫妻,天造地设,其实莫大机缘啊。”徐清也确实佩服他们二人,一个甘折寿只要你安康,一个愿孤守不弃你满头白发,满脸皱纹。 “不错,不错,我说一看见老头子就觉得十分有缘,王八看绿豆啊……”阿姳巫母自嘲道:“可是,我死了却不是去你佛那里,是变成田螺,爬满十万亩稻田啊。” 嘟嘟嘟,有人轻声敲门, “祖母,接骨木拿来了。” 原来是珞秀秀。她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徐清,把接骨木递上。 阿姳巫母看着秀秀,满眼慈爱,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玩味。不过,救命要紧,她还是飞快的选择草药,探寻珞伏山手臂的伤路,只闻咔擦一声,珞伏山发出一声低吼。 “骨接成这样,就靠他自己了。”巫母说着,把接骨木给珞伏山绑上。然后对徐清道:“接下来,还要麻烦您了,老身是做不了什么了的。哦,配了几副药,这副吃的,这这一副去淤伤,这一副治红伤。” 徐清听她话里用的是“您”的称呼,自觉这是阿姳巫母实在无法了。 做完这些,阿姳巫母站起来秀秀道:“跟我去螺头山,我们要闭关三日!” 第四十六章 刺史外甥(第一更) 第四十六章 刺史外甥 只听见门口阿姳巫母又在说什么珞伏山失血过多,应当静养,补血之类的东西。徐清倾耳去听,忽然意识到,阿姳巫母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刚才那一幕,不就是最后一眼吗,徐清这旁观之人都有些惋惜难过,而她临死之人,话语神情竟然这么镇定。 千百年,能直视生死者能有几人? “哎,”徐清深呼吸一口,看向床上珞伏山,忽的他心里一个问题闪过,救还是不救? 就凭徐清和珞伏山的关系来说,不算太好,还发生过矛盾,上次珞伏山诬陷徐清是妖怪哩。救他,凭什么? 徐清心里又有一丝恶念闪过:巫母殒命不过三四日之内罢了,三四日够,这一代巫母村老即将过去,而下一代不就是珞伏山和秀秀? 哼,徐清想到这里轻哼一声。心道,巫母托付我迁移螺头村村民,到时候还得让珞伏山得了便宜,又得美人。就这个人,凭什么? 徐清想,依珞伏山的性格,这一次受伤多半是争强好胜所致。村老在这边受伤,他就在那边闹事,这等人,如何担得起一村之长? 不如,我徐清来当这个村长?哈哈哈,把螺头村迁入洛南,我也当个村长玩玩。 刚想到这里,外面就有人敲门: “徐公子,徐公子,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徐清一抖,冷静了下来。心道,还有人在这里啊,完了,若是没救好珞伏山,依照螺头村村民的架势和珞伏山的地位,那可是捅了马蜂窝。徐清手里只有三个护卫,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先救了他再说。 “哦哦,没有,”徐清回到。 “那徐公子,您先治病,我们就在隔壁烤火。”外面的人如是感喊到,然后“咔擦……”一声,把门栓住了,直接来了一个抽梯之计。 徐清暗骂一声,自知眼前之事不做好了脱不得身。摸摸肚子道:“唉,早知如此就让他们把那碗腊肉端过来了。” 说着话,徐清拿出酒精,用干净棉布细细擦拭,有用绷带把他的伤口都包裹起来。包到一半,忽然发现巫母还嘱咐了要搁药。于是徐清又把绷带给解开,再用把药给捣鼓好。 一下午来,他是只吃了俩鸡蛋,饿得头昏眼花之际,总算是把伤口都处理好了。 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徐清静下来休息,靠着墙壁,隐隐约约听见隔壁烤火的几人在说话,说的还是汉语。对话的内容,不由引起徐清的关心。 “水牛大哥,伏山也不是打的无关的架,他是给村老出气呢。” “是啊是啊,青螺村那几个不安分的小子,我也早就看不惯了!” “你们啊,就知道一个打得好,从怎么不想想后果是什么……”那个叫水牛的道:“依我看,最多明日,就有人来找……” “水牛哥,怕他做甚?”一人道:“来多少,咱们再打过去不就完了?” “没错,村老都被打成那样了,我们还窝囊着?” “就是因为村老受伤了,在族中议会边上,能把村老打成那样的人,只有可能是故意的。”水牛哥道:“我怕啊,青螺村有官家的人撑腰!” “官家……”其余二人一听官家二字,也是怂了。在古代,官家是天,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你拿他无可奈何,他捏你如蝼蚁一般。 “咦?隔壁那个汉人怎么不嗷嗷了?”水牛哥忽然道,其余人也都是贴着墙壁听。 徐清撇撇嘴,怎么能叫“嗷嗷”呢?那明明是歌好不好! 不一会儿,水牛哥他们打开门,看见徐清还在,也是松了一口气。又上前打量了一珞伏山,见他呼吸均匀,身上一个个绷带包得好好的,便都对徐清千恩万谢起来。 徐清摆摆手道:“别,起来,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去后宅把桌上的菜热一热,我这就去吃饭。” “好嘞……”水牛哥行身而去。 三人之中,水牛哥年纪最大,徐清见他走了,对剩下几人问:“你们可否细细说一下村老受伤之事?” “你要干什么?”那二人警惕地回到。 “不做什么,只是村老的伤是我治的,怕有暗伤,故而听听过程,好提前派出。” 村老可珞伏山重要多了,那二人听徐清之言,不敢怠慢,一人一句便把故事说了出来。 “我们也是听来的,还要从我们村丢鸡说起。” “我们村丢了鸡,自有人去族中议会告状。本不该这样自己去的,要先说给巫母,然后再让巫母去跟村老讲。” “他们不这样,直接桶到了族中议会,一下子让村老不知所措。也只能跟着去族中议会听情况,调查来,寻找去,就知道了此事和青螺村有关。我螺族三大寨你知道吧?” 徐清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只管说后来的事。” “青螺村老欺人太甚,恁是不认,非要拿出死证来。可哪里有什么死证?我村老也是气不过,便准备回家,发誓要找死证。可惜在路上,反而被青螺那几人害了。” “好在有人报信,巫母给施法,拉了一头牛去,止住了村老的血。当时全村人都去接村老,都看见了那个血啊……” 徐清听着,想起他离开螺头村是不见人影,想必那时候就是都去接村老了吧? “伏山哥听了,一个人闷头去了青螺,也在路上就碰见了那几个偷鸡的,也是打村老的几个人,听了他们的话。一时气不过,就打了起来,伏山哥壮,恁是把那几人打趴下了。可自己也……” “后来就被我们找回来了。” 唉,徐清叹了一口气,这珞伏山虽莽撞一些,可真情可贵。珞伏山是默认继承人,放在别处,巴不得村老死了呢,还去这么报仇,算得上赤子,救他一命,不算孬。 “徐公子,下面的菜已经热好,请公子吃饭。”水牛哥上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来龙去脉已经弄清楚,徐清也就拱拱手道:“伏山兄弟的病,要静养几日,不可让外人打扰,让他吃得好点。” “多谢徐公子……” 下楼,桌上四菜一汤果然热气腾腾,他三个彪壮护卫也在一旁。见徐清来了,点点头,意思是写菜,他们看着热的,也检验过了,可以吃。 徐清一笑道:“来吧。你们也许久未吃了,这菜不错,一起吃吧?”他想着,珞秀秀闭关三天,此时肯定是回不来的。 三个护卫知道徐清脾性,也是不客气地坐下,抽筷拿碗,自己吃了起来。徐清心里忽然想起一事,巫母和秀秀都走了,不还有村老在此吗,他是谁照顾? 徐清吃几块肥肥的腊肉垫垫肚子,加了几个鱼肉,一碗饭,送到了村老所在的房子。打开门一看,奇怪,人不见了,难道记错了? 不对啊,徐清又找了几个地方,都没看见,心道管他呢,自己吃吧。兴许珞秀秀走时,让悍妇们抬走了村老。 回到屋里,只见桌上的菜已经吃的是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块鱼肉,徐清一夹,还是肚子上那块。还有腊肉,也都是肥肉特多的拿着。 “主公,我们吃的快,嘿嘿……”一个护卫道:“这蚬子汤好喝,还有腊肉,都肥。特别是这块鱼肉,豆豉鲮鱼,这一块最鲜,最肥。” 说着,他还把鱼肉夹到了徐清面前。看着那快肥肉晃悠悠地夹到了自己碗里,徐清不由得脑仁一抽。刚才他饿极了,才吃两块肥肉,那是为了垫肚子,可现在,呵呵…… “不要不要,你吃就好,”徐清又夹回去了。好在他给村老夹菜的时候,都是实打实按一个多人的份量夹的,完全够他吃。 还有蚬子汤,那也鲜美有滋,一碗汤两碗饭下肚,徐清饱嗝一打。 “主公,人也救了,秀姑娘和巫母也不见人影了,我们不如回去吧?”一个护卫问道。徐清哪次出来不是暗里跟着十个,明里随着几人?这次只有他们三个护卫,他们怕一时不察,没有护周全徐清。 “无妨,巫母她们有事去了,歇一晚上再走不迟。”徐清想着,不禁为晚上的寒风抖了抖。 其实,最重要的,徐清还是耐不住寂寞,想管一管这螺族之事。 村老之伤,加上巫母,珞布老爹的暗示,一切都明确表明了此事必有官家插手,是青螺和知县之间暗中交换了什么利益。 螺头村是不是被吞并,是不是被打压,往小了说,不过是螺族自己的事。可往大了说,可就是关系到民族团结,地方官廉政建设,大唐复兴之路的大事。岂不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螺头村的事,可能只是开始。今天徐清,就想好好治一治这眼下的蚁穴!况且,徐清答应了巫母,要迁移螺头村的村民。食言之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做,特别是和巫母那种会法术,又快死了的人。 一夜无话,可第二天一大早,徐清预料之中的事情就如期而至了。 村老不在,巫母不见身影,螺头村里无一人管事。众村民无法,只得找到了上一任村老——珞布老爹。 珞布老爹,自然也找到了徐清。 “(螺)徐清,外头一人自称是知县侄儿,刺史亲外甥,”珞布老爹带了一个小翻译,他自己用螺话道:“你实话实说,以你的官职,压不压得住?” 小翻译把话说给徐清听了,徐清大惊,珞布老爹如何得知我是官的?不过这不重要,徐清心里头还有另一个想法: 前几日遇到了刺史“亲儿子”,今天又遇见了刺史“亲外甥”,这潭州董刺史亲戚不一般多啊。 ———— 星空没有云在这里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吉祥! 感谢大家半年来的支持,1月还有六科考试,十号就放假了,所以从今天起,开始断断续续的两更吧,希望大家支持和鼓励! 第四十七章 鲜衣公子(第二更) 第四十七章 鲜衣公子 “珞布老爹,你看清楚了,可真是官家的人?”徐清说着,踱步起来。 “(螺)该不会错,他们带着衙役呢!”珞布老爹说得激动起来,吐沫横飞,得亏徐清踱步离开了,不然就涂了一层防冻霜。 珞布老爹说完,那小翻译一字一句说给徐清听,听完他嘶的一声,眉头皱了起来。 见此,珞布老爹忧愁道:“(螺)怎么,连你也压不住他们?” 徐清定住身形问道:“珞布老爹,你怎么知道我说官家人的?” 珞布老爹嘿的一笑:“(螺)那还不简单,从你说话就可看出,一口一个官府,”珞布老爹摆摆手:“百姓们不会那样……说实话,你是个什么官?” 徐清无奈地笑笑,看来自己以后要少说官官府了,他安慰珞布老爹道:“放心,不比来人的舅舅,叔伯小就是了。” 徐清又犹豫道:“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道场,就怕人家大人也不懂事,打了小的惹大的狗急跳墙。” 徐清是刺史,官场上以职位定大小,又以实权分尊卑。对付几个官二,徐清是十拿九稳的,打了人都还可以说是帮忙教训。可就怕遇到那种蛮不讲理,极为护短的大人,不吃徐清这一套。加上潭州刺史,螺县知县,都是现管的人,而徐清只是路过的刺史,更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珞布老爹却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徐清年纪这般小,竟然可以比刺史了? 他见徐清犹豫,也是无奈道:“先帮我螺族过了此关吧。若真是遇到了不讲理的,徐大人可先走了。” “珞布老爹放心,能帮的我尽量帮忙。” 二人说着话,也走到了村口,只见十几个壮班衙役,拿着水火棍,一个班头提着朴刀站在门口。他们身后,一个鲜衣公子,一个文服老头。村子里头有几十人堵着,和外头的人争吵。 “怎么的,春冬两役少了?,夏秋二粮短了?说好的平安四月官府不下乡,今天怎么来了?” “呸,一群刁民!”班头用朴刀指着众村民道:“狗屁规矩,老子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拿我怎么样?有本事去县衙里和我说!” “好啊,耍横不是,今天你要进得了螺头村,我跟你姓!”一个村民躲在人群中骂道。 “去你玛德,咱们螺县除了县老爷不姓珞,谁他妈不是一个姓,少拿这个忽悠我!”班头也不是笨人,嚷嚷着道:“别他妈废话,快开门,备酒做菜,不然挂你一个不敬之罪!” 听了这话,村民们不惧反怒,都是骂道:“我呸!你还知道已经姓珞?你就该姓狗!狗娘养的,一个族的,有你这么把自己人鱼肉搜刮的吗?” “嘿,我说你还骂人了嗬!”班头挥着朴刀道:“说实话,你们螺头村那窄窄的腊肉我还吃不惯,磕牙,今天兄弟们是来捉拿要犯!” 一舌怎么比得过百口,有村民立即回到:“咦?更不对了,螺人犯法,移交族中议会,县里什么时候管过?” 村民们一看,竟然是村西的刘寡妇,女人都来守门了,那还怕他个球? 接着便有人质疑道:“再说,你有什么证据?” 附和是最容易的:“是啊,你有什么证据!” 班头再一次被村民们给怼了回来,连声责骂,刁民刁民。不过,他后面那个鲜衣公子显然不高兴了,把他扯回去吩咐了几句。 只见班头又站到了前面,喝到:“你们懂什么?去把村老给我叫过来!” 这一次村民们没反驳了,他们心里也在嘀咕,咦,阿布老爹呢?不是说好了去去就来,让我们撑撑门面的,可现在人呢? 珞布老爹事实上是去追徐清了,徐清则是去找彪壮护卫了。因为他在村口一瞅,发现那鲜衣公子竟然是在浏阳那处驿站是碰见的那位。谁曾想前几日他扮成刺史儿子被徐清打了,今日又在这里装刺史外甥?不过,这一次他人多势众,再不能干上次拿着踢门而入的事了。 带着护卫,再走到村口,徐清对珞布老爹道:“珞布老爹,你先去应付,我躲在人群里先看着,看看情况再出来,” 珞布老爹奇怪的看着徐清道:“(螺)你小子怕了不成?” 徐清挺挺胸膛道:“哪能呢,我是章给他一个惊喜罢了。” “惊喜?” 珞布老爹还想再问,可村民们已经看见他了,便拉着他道:“老爹快来,我们撑不住了。” 珞布老爹狐疑地看了一眼徐清,也知求人不如求己,吩咐小翻译留在徐清身边,直一直驼背的腰,似乎想这样恢复往日当村老的风范。 珞布老爹走上前缓缓说道:“(螺)非粮役之时官不下乡,裸人犯法交由族中处置,县里提人需族老带人。这三条,是螺族和官府的约法三章,百年前便是。你是官府衙役,怎能不知?” 此话一出,班头无言以对,尴尬的这啊,那啊,村老的话,句句是真。村民说来,班头还能骂他们不懂个中真实,可村老这样说,他就没那个资格反驳了。 倒是后面那个文服老头上前一步道:“你说的约法,早是齐、梁、隋的故事了,如今已是李家天下,这法嘛,自然是要变的。” “(螺)你说汉话?我听不懂……”珞布老爹一闭眼,表示不知。 “你……好,我就用螺话再说……”文服老头用螺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道:“这该听得懂了吧?” “哦!李家天下了,哦好好,那官府提人,需要押书,勾票,你拿的出吗?” “押书?勾票?哈哈哈……”文服老头摇着头,笑道:“你可知我二人是谁?” 说着,指了指那鲜衣公子和自己。 鲜衣公子笑着,仿佛早已经准备好了一般,迫不及待地道:“我是你们知县的侄儿,顶头大官的潭州刺史的儿…外甥。” 文服老头显然对鲜衣公子的急出场而不乐,可鲜衣公子哪里意识到了,他狂笑一声道:“刺史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吧?” 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喝问:“混账,你竟敢说刺史大人是一个东西!” 鲜衣公子一愣,下意识改口道:“不不不,刺史大人不是东西……” 人群之中的那个声音再一次想起:“混账,你竟敢说刺史大人不是东西!” 鲜衣公子再笨,也知道了这是有人戏耍于他,他怒道:“那个王八蛋?站出来!” “王八蛋说谁?” 第四十八章 风中凌乱(第三更!) 第四十八章 风中凌乱 “王八蛋说……嗯?”鲜衣公子一愣,心道,此番情景似曾相识啊!他回头看向王师爷,只见王师爷也面露疑惑。 王师爷沉吟一下道:“是谁在暗处作怪,难道见不得人吗?” 出了风声,还是风声。 鲜衣公子冷哼一下道:“少装神弄鬼,今日是我的地盘,凭你什么人,也得给我乖着!” “哈哈哈……”一声大笑从人群里传出来,众村民都是让开一天路,此人就是徐清,只见他道:“这位公子,前些日子你还是董刺史的儿子,今日怎的变了外甥,那不成,哎呦,乱,乱呦。” “果然是你!”鲜衣公子怒道:“今日我人多势众,定要报那日羞辱之仇!” “公子,慢……”王师爷持重,他拦住了鲜衣公子,对徐清拜了一拜道:“徐大人,往日是我等不对,可今日之事,你不要管。” “哼哼,古之刺史,有监察一职,今日路过,我也不能辱没刺史这一且说你们来此做什么吧?”徐清睥睨着眼前那些衙役说道。 王师爷皮笑肉不笑地道:“徐大人真乃贤臣啊,吾辈不及,我等奉知县之命,前来捉拿伤人要犯。” 徐清也是照磨道:“既是捉人,那就押书勾票不可少,此乃官府规矩,王师爷乃官场旧客,岂不知?” 王师爷作势叹了一口气道:“也怪也怪,知县大人忙得不可开交,想着有他侄儿在此,就派他来出这躺公差。知县家人在此,不比一纸文书要强?” 徐清心道一句,这不是哄鬼嘛,不过嘴上还是问道:“再问一句,所抓之人所犯何罪?” 王师爷哦呵一下,把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套话倒了出来:“嫌犯珞伏山打伤四人,致使三人冻死野外,抢劫其财物,犯的是杀人罪,抢夺罪。” “你胡说!伏山伢子打的是偷子,抢的是他们的偷鸡赃款!”有人高呼道。古时候民间有个规矩,抓住小偷,打死无罪。 “哼,这里轮得到你说话?!”王师爷提了一口气斥道,骂完人,又对徐清道:“徐大人,你说这人抓得抓不得?” “你是说, 珞伏山一个人抢劫四个人?”徐清装作惊讶道。 王师爷也觉得此事不对,改口道:“徐大人,这是不是抢劫,还去县衙里才能审了才能知道。” “既是这样,那我很难做啊,”徐清摊摊手道:“你一无票据,又无证据,我不能要看着人被你提走。” 王师爷冷冷道:“徐大人,你管得太多了!” “放肆,就你也敢质疑本官!”徐清板着脸不客气地回到。 “好,好,”王师爷气急了,指着班头道:“班头,让兄弟们把这人拿下,我有赏!” 王师爷是混幕府的,班头是混脚班的,比起阴谋诡计,官场暗规,班头拍马比不上王师爷。可比起察言观色,王师爷可不如班头。 班头小心着问道:“你不是说他是官嘛,我们只能捉民,不能捉官。”班头自知,如果捉了,那只是做了他人的炮灰。 “你……”王师爷果然被噎,他看向鲜衣公子道:“少爷你看,这些衙役不听指使,你叔叔是知县,你看着办吧!” 鲜衣公子果然经不住这一激,他皱着眉头道:“班头,你今天捉了他,我让我叔父提你到捕头。” 听到捕头二字,班头眼前一亮,班头只是临时工,捕头可是有编制的。不说捕头吧,就是捕快,拿吃的也是朝廷的钱,不比班头,只拿几个赏钱,搜刮穷苦人家的。 “你以为,就凭这几个人,能捉到我?”徐清轻蔑地一笑,三个彪壮护卫站了出来。旁边的村民也是挺挺胸膛。 班头沉思一下,还是拉住了要上前的衙役,他问到:“敢问这位大人,是什么官?” “什么官你也惹不起,”徐清冷冷道:“我就是一个芝麻儿大的官,只要你敢动,就等着吧!” 班头一凛,是啊,圈子放在哪里呢,哪怕是个乡正,也能轻轻松松把我从衙门里挤走。这知县的侄儿得罪不起不假,可那个自己就是官的,更是得罪不起啊。 班头给王师爷拱拱手,又给徐清行礼道:“小人只是蚂蚁,看不得神仙打架,也帮不上二位什么忙了。” 说完,班头对所辖衙役道:“不想死的,还想在衙门里混饭吃的,就随我来!” 王师爷和鲜衣公子都是气急败坏,指着齐齐走去的衙役骂。可渐渐的,他们发现那些村民已经悄悄围起来了。 看着面色不善的一众村民,二人顿时咽了咽口水。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打”,安静的空气一下子热闹起来。王师爷和鲜衣公子下意识地抱着头蹲下,可这一蹲更是让村民们胆子大了起来。 反正人多,你有闭着眼睛,那还不我一拳你一脚先解了气?刚才他们污蔑珞伏山为劫犯,已是让心地淳朴的螺头村村民气愤不已。况且村民里头,还有许多珞伏山的本家呢,岂容你胡言? 匹匹扑扑一阵子,众村民都过了一把摸老虎屁股的瘾退到一旁。徐清上前一看,哎呦,这可不得了,没死吧? 徐清刚想抬脚去看看死活的,那王师爷竟然趴在地上嚎道:“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徐清止住腿问道:“那你交代一下,这后生和知县,刺史什么关系!” “大人,公子和知县有叔侄关系不错,可和刺史没关系。只因他母亲给刺史大人上过一杯茶,便说他是刺史外甥了。”王师爷接着还补充了一句:“叔侄关系,是表叔,表侄。” “唔,你昨晚上吃的什么?”徐清忽然问道。 “啊?”王师爷不知所措,弱弱地答到:“鱼,干鱼。” “哦,既然是吃的干鱼,那我问你……”徐清顿了顿道:“那我问你,知县和青螺村的联合起来对付螺头村,其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干鱼和这有什么关系?”王师爷风中凌乱了。 第四十九章 落荒而逃 第四十九章 落荒而逃 “嗯?”徐清凌厉地瞪了一眼王师爷,喝到:“我问什么东西,你就回答什么,多什么废话!” “你,”王师爷憋着气,嗡声道:“知县只是让我来捉人,并未提起别的事。” “好啊,那看来你们是没用了的……”徐清从袖里抽出一柄小刀,刀鞘和刀刃唰唰寒响。 鲜衣公子脖子一缩,推开王师爷,向前爬了几步道:“你不说说,我说,大人别杀我……” “少爷!”王师爷严厉地喝了一句,鲜衣公子一下又止住了话。 徐清一看这,便知道他们必然知道更加深层的东西,便道:“把他们分开关押,谁先说出来,谁就活命。” 鲜衣公子和王师爷吓了一跳,忙问:“什么意思!” 徐清冷笑一声,挥手道:“就是你们之中,必死一个!” 彪壮护卫听命,前去拉扯他们几个。 鲜衣公子和王师爷二人被村民打得是遍体鳞伤,也精疲力竭,此时又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一股力气来,竟然徐清的几个护卫一下子没拉得动。 王师爷大声道:“少爷,你不要说出来,让我先说吧,他们不敢杀你!” 鲜衣公子泥菩萨过江,哪里听得见王师爷的话,他不客气地回骂道:“老匹夫,休要骗我,这魔王什么不敢,你休想一个人苟活!” 王师爷唉了一声,又大声道:“那我们都不要说,看他怎么办……” 那一股力气不过是平白冒出来的,几句话后,又消失不见。徐清三个彪壮护卫一声“走你”,他二人便成了一道弧线。 分开之后,连审讯都没有开始,他二人就一个比一个说得快,竹筒里倒豆子一股脑说了出来,徐清正怕麻烦呢。分别听了他二人的话,出来一对比,发现两个人所说的事情差不多,徐清便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事情正如巫母所料,青螺村和知县的目的,的确是为了巫母手里的巫术。另外,青螺村也有借助巫术一统螺族的目的。从偷鸡,再到后来村老的伤,都是他们的计划,甚至珞伏山的莽撞,他们也算计在内。 一个巫术,虽然神奇,可以治病救人甚至是瞒天过海,可其损耗的却是施法者的年寿。如果是至亲,还要加倍折扣。这种法术,到底有什么好的,若不是有巫母那等视死如归,。 徐清一问才知道,原来知县竟然想靠这个修仙。 南朝朝代更迭频繁,朝廷靠不住,人间也靠不住。于是有了四百八十寺,让百姓有信仰。让知识分子有追求,追求什么呢?修仙…… 唐初也有那种遗风,螺县知县也是这么一个人。他白天磕药,晚上修房中术,这都是“前贤”说的好方法。修炼之余,他偶然得知螺族有巫术,能起死还生。一查问,才知此法早已经不被诸寨传承,再一查,原来还有一根独苗在此。 若是硬抢,他怕玉石俱损,因此,就设计了一个巧夺的策略。 支使人偷鸡,借此引得他们杀村老,村老一死,巫母独木难支,加上传统规矩,只能让让螺头村的权力递交给下一代。下一代继承者,不就是珞秀秀和珞伏山吗? 然后,设计诬陷谋害珞伏山,让珞秀秀无从嫁人,一时间形成权力真空。 此时,青螺村出场,以族老之身份,强迫螺头村并入青螺,择自家子弟娶秀秀为妻,从而获得巫术传承。知县也允诺,此事成功之后,青螺也能将螺尾,螺田而寨合并,独霸螺县。 拐了这么一个大弯,害了至少四五条人命,不过是知县为了修仙罢了。徐清听了,顿时气愤不已:“好一个糊涂县官!” 除了骂知县糊涂,徐清也找不到其他词语了,像知县那种人,早已经入了魔怔。骂他,他不知耻,打他,他不知疼,杀他,他还要以为自己升天得道了! 若他是一介草民,尚可忽略,可他如今是一县之长啊,也不知谁把他提上去的!他今天为了那个修炼能杀三四人,明天他会为了成仙做出什么来?细思极恐,徐清决心尽早拔出此等祸患。不为别的,就为心安。 刚听完几个人的交代,徐清便收到纸条儿一份。这是暗河现在通用的暗报方式,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潭州总兵赵宇梁带三千兵马已到螺县边界。” “唔……”徐清沉吟一下,对送信人道:“就教赵总兵缓移潜行至此吧,我有大用。再告诉他,事成之后,我必让他官升一级。” 这一支兵马,乃是徐清为防止青螺人动乱的,先按着不发,作为奇兵。毕竟调动军队,已是徐清越俎代庖得太过了,可以不显露,还是不显露出来的好。 目送送信人离开,徐清便对护卫道:“可以把那两个人放了……” “喏……” 这时,珞布老爹也过来了,他提醒徐清道:“(螺)徐清,小心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 徐清摇摇头,解释道:“不急,我就是留这小蛇,引大蛇出洞。” “(螺)这……”珞布老爹叹口气道:“徐小子,你是外人,没必要为我村做这么多。若真惹恼了知县,唉……我螺头村就是并入其他,也不会有什么。” 徐清叹气道:“螺头村普通百姓是不会有什么,可巫术一旦流落到了歹人手里,那可危害四方哩。再者说,什么汉人螺人,如今不都是大唐之人?” 珞布老爹见徐清如此坚持,也是不再劝了。反正徐清成,是好事,不成,大不了被并入他村吧。 护卫将王师爷和鲜衣公子带到一处,本来他们还在庆祝自己说的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以看到对方之后,顿时懵了,大眼瞪小眼问: “你,你没死?” “你也怎么还活着?” 二人愣了一下,也是明白了自己被耍,怒道:“那竖子耍我,我与你不共戴天!” 谁知徐清的声音忽然在他们的身后出现,阴测测地道:“二位还有什么事,难道在下招待不周?” “哎呀呀,徐大人,”王师爷多云转,不顾身上的伤痛,对徐清打躬道:“徐大人招待周全,不知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相逢是缘,我还不知你名字呢。”徐清指着那鲜衣公子道。 “本公子…我…小人姓陈,贱名世。”鲜衣公子不敢再端公子格。 “那知县也是姓陈的了?”徐清这才挥挥手道:“滚吧!” 二人落荒而逃。 第五十章 陈世之死 第五十章 陈世之死 王师爷和陈世落荒而逃,夹着尾巴逃,遍体鳞伤地逃。逃至远处,看不见螺头村烟火屋顶时,这才敢停下脚步。 舍命逃时,心思都在如何远离徐清上,如今停下了脚步,这才发觉身上青肿红伤,疼得是嘶哑咧嘴。 “啪!”陈世忽的一嘴巴扇在了王师爷脸上,骂道:“老混蛋,都是你,若不是你向我叔父要这差事,今天能挨这顿打?” “你还敢打我!”王师爷也是憋着一肚子火,一嘴巴子扇了回去,也骂道:“竖子!要不是你鲁莽行事,今天也不会被打!” 雪地上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只见王师爷捂着脸,疼得直叫哎呦。陈世还在一遍不满道:“别提这事,刚才把我们分开时,谁先说谁活命,你说那么快干嘛?哦哦哦,莫非你是早就想要本公子死?” 王师爷也是怒极,他又觉得打嘴巴太亏,便推了一把陈世。谁知陈世一个脚滑,竟然在雪地上摔着了,接着又滚下了一个直坡,不见身影了。 可怕的是,陈世还没发出一个声音。王师爷后背上的汗,一下子就结成了冰块。暗道一声不好,王师爷小心翼翼接近那直坡,往下一看,呜呼哀哉! 只见陈世的脑袋扣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雪地上,绽开了一朵扎眼的红花。 “怎么办?”王师爷慌了,他是靠着给陈世出歪点子吃饭,如今主子死了,没饭吃不说,恐怕还会被陈家对付。从今之后,他熟悉的地盘上,再也没他容身之处。 关键是,这人还是死于他的手里,是被他一手推到了石头上。 王师爷慌张的看了一看周围,哎,还好没人。 逃!能逃多远逃多远!把尸体用雪堆住,反正这雪地上没人来,发现尸体也是明年了。王师爷心里计算起来,忽然想起陈世在哪哪哪还有一包银子,一笔没收的帐。若是把这些钱都收了,那也够他安生过够后半生了。 王师爷想到这里,不由得镇静下来了,似乎还有一点翻身做主人的喜悦。那朵雪地上的红花,愈看愈可爱。 他慢慢滑下直坡,对着陈世的尸体道:“少爷,呸!畜牲,今天你死在这儿,都怨你自己,还怪那些个螺头村的。别怪我,我伺候你这么些年,你想骂则骂,想打则打,我也算受够了。你的那些个钱,就算给我的养老钱吧!” 说着,他伸手去陈世身上摸东西,银子,玉佩,香囊,到最后连那一身华丽的新衣服也给扒了下来。正要把人埋进雪里时,直坡上冒出几个人影。 “嘿!好个师爷,竟然杀主夺财!” 王师爷差不多吓得跪下,好不容易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小走一步的班头! 此时,班头带着十几个衙役,一并站在直坡上,打量着雪地上的陈世尸体,和抱着好些东西的王师爷。 一切都完了。 王师爷大脑一片空白,听见班头跳了下来对他道:“王师爷,你们不是挺霸气的吗,如何落在了这个地步。” 此时,王师爷也回过神来了,他直视班头道:“这不怪我,都怪这主子太莽。若不是……” 班头打断了王师爷的话,仿佛十分理解地道:“我都懂,这主确实不好伺候。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面前之事,我等兄弟当作没看见。” 王师爷瞬间想到了:“我也懂你的意思了。” 这次出来,班头一行人除了勾人还要保护陈世的安全。由于徐清的干扰,勾人一事就是没做成,他提前走了,也不敢走多远。因为没法法交差啊,正进退两难之时,他偶然看见了陈世和王师爷二人,还看见他们互扇耳光。后来陈世一下子不见了,他们跑过来一看,就看见王师爷在扒衣服了。 刚看到时,他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桩杀主夺财的勾当,能大敲一笔。可跳下直坡后,他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如果告发了,下场绝不会哎王师爷好。 与其这样互伤,还不如互利共赢呢。王师爷说明白了,就是明白了这个。 班头环顾一下衙役们,数清楚了周围都是熟悉之人之后对大家道:“今日之事,你们若想以后吃口衙门饭,就都烂在肚子里,若实在是别人问起,不得不回答,你们就统一说是这样……” “王师爷,”班头说着看了一眼王师爷然后才道:“听好了,你们就说螺头村村民犯上作乱,兄弟们一时不差,陈世公子被他们用石头砸中了。” 王师爷咳了咳道:“没错,这个话说得过去,既坐实了螺头村包庇嫌犯,我撇清了我等嫌疑。” 说着,他还去看了看陈世脑袋扣中的那块石头,发现石头不大,然后道:“还好这石头不大,说被砸的没人怀疑,可以抬回去做物证。” 王师爷嘿嘿笑了两声:“班头老弟,陈世身上的钱嘛。我看就均分了吧?” 班头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见者有份,除了这衣服要重新给他穿上……” 王师爷嘴上说可以可以,心里却道:这陈世身上的钱没多少,外面的帐,家里放的钱才是大头。只要不让螺头几个捉回去,隔日就脚底抹油溜了吧。 这么打量着,几个人就一起回了县衙,报丧去了。 自陈世一行人走了之后,徐清回笼补了一觉,又陆陆续续地迎来了几个护卫。说是杨成怕徐清不安全,特意派来的。又怕徐清不喜欢人多,还亲自挑选了一番。 午后,螺头山上下来一个悍妇,找到徐清和珞布老爹说,巫母在山上将所有巫法一一传授给秀秀,受伤的村老也已经送上山了。还说,三天之内,请珞布老爹和徐清共同主持螺头村的事务。 悍妇收拾了不少吃的用的走后,珞伏山也醒来了,只是脑袋糊涂,分不清谁是谁。水牛说了好一会儿他小时候的事,他才肯让水牛接近。 水牛守在旁边好一会儿,熬汤做菜给他吃了,未说什么话,倒头又昏睡过去了。 第五十一章 陈知县 第五十一章 陈知县 螺县县衙,一行几十人,披麻戴孝,身形凄惨,仿佛残兵一般。其身后,抬着一副临时做的担架,还有一块人头大的石头。冬天,县里没多少人,不宽敞的界面上,只有这一行人的脚印。 石头上还映着鲜红的血,抬担架的,还有旁边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看起来悲痛得很。 看门的衙役见了,知道是班头几人,忙上前查看。一见死的竟然是陈世,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欣喜畅快的笑意。 班头瞪了他一眼,门子明白过来,脸色霎变,一声嚎啕吼了出来。随即连滚带爬,擦鼻涕抹眼泪地跑进了县衙里大喊道: “知县大人,知县大人!陈公子,陈公子死了!” 县衙里有六房书吏,听了都奔出来问:“陈公子,那个陈公子?” 可问来问去,没人知道实情,闲来无事,他们也就走出来查看了。 却说门子跑到后堂报信,却被俩护卫给拦下了。 门子急忙道:“你们干嘛,我有事情同县令大人说!” 护卫瞥了一眼,不屑道:“有什么事比县令大人修仙还重要?以后再说!” 门子拍了下腿,哎呀一声道:“是死人了,大事!” 俩护卫相识一看,终于肯低下头,不过还是不屑地同门子讲:“死人了,死了多少?” 门子暗骂一声,苦着脸道:“就一个!” 护卫重新昂起头:“哼,死一个也算大事?等死千八百个再来叨扰县老爷吧!” 门子也不急了,他缓缓道:“如果,这死的人是县老爷的亲戚呢?” 护卫往前踏了一步道:“你不想活了?敢诅咒县老爷家人!” 门子叉着手,佯装镇定道:“人是已经死了,告不告诉老爷,你们看着办吧?” 护卫们低头思索一下,又凝视门子半分,心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报老爷,死者为大。 谁知他们刚想去禀报时,知县自己出来了。陈知县出来,第一句话道:“哼,本官清修之际,尔等嚷嚷什么!” “县老爷……”护卫门子都是打躬作揖,心里嘀咕,这知县衣衫不整,面色发春,到底修的哪门子仙? 转眼,里头一个妙龄女子,踩着莲步,哦,不,是踉踉跄跄捂着脸走出去。众人心里才大悟,原来修的是这房中之仙。 陈知县装作没看见,仍旧是问众人道:“尔等凡人,可知刚才本官只差一点就脱俗了,就是因为尔等打扰!” “老爷饶命……”几人当下谢罪,然后观察到陈知县脚步虚浮,便奉承道:“老爷,我等修一副好身体已经十分难,老爷修仙之事更是难上加难。不过我的米官老爷脚才浮云,眼神藏虚,必是灵魂不耐俗身之状!想必不出旬月,必将乘风归去,荣登仙境!” 若是别人听了你祝他荣登仙境,说不定都要拿锄头追着你喊杀。可陈知县听了却喜,他点头道:“好,竟然你们凡眼也能看得到本官的变化,看来房中之术的确不错。” 众人心里笑道,那不过是早准备好的话,不然三个人怎么能说得这么整齐?不过他们还是道:“老爷,我等看那道士和尚都自称什么山人、圣僧,老爷比他们高深得不知多少,何不自称仙人呢?反正过不了多久,老爷是要登仙的……” 陈知县听了眼前一亮,叫到:“好……说得不错,有赏!” 众人继续奉承:“哪敢哪敢,只求老爷登仙之日,让我等也沾沾仙气,搏个延年益寿。” 陈知县却回过了神:“咳咳,不对,你们还没说为何打扰本官,本仙人修行呢!” 众人脸色忽然由喜转悲,比六月的天气还变得快,且都跪了下来道:“老爷!陈公子被人打死了!” 陈知县吓了一跳:“谁这么大胆子!?哪个陈公子?” 三人并不知陈世如何死的,只是道:“是陈世陈公子死了,班头把他抬到了门外。” 陈知县急忙抬脚去大门,嘴里念叨这:“莫非今日仙道突进,却损了家道?” 大门口,一个小厮压着声音喊陈老爷来了。那些看热闹的书吏,衙役,都扯着乌云罩脸,一个个摇头捶胸,装作悲痛的道: “竟然是陈世公子……” “啧啧啧,英年早逝啊!” “这岂非天妒英才?” 陈知县也走到了面前,掀开蒙着陈世的布,看了一眼,头破血流而死。他看向旁边的王师爷和班头,寒声问道:“怎么回事?” 班头和王师爷一哆嗦,跪下道:“知县老爷哇,都是螺头村那群刁民,我们去勾人,他们不给,反而用石头把陈少爷砸死了,呜呜呜……” 说完,其他衙役也慌忙跪下。 陈知县一听“螺头”二字,脸色不由得变了变,他道:“这么说来,我侄儿之死,是人祸不是天灾了?” 班头和王师爷点头称是。 陈知县踱着步,心里慢慢嘀咕: 我今日修仙,差一点出窍成功,都是那护卫和门子打扰之故。而那门子是为了通报我这侄儿的死讯,侄儿之死却是因为螺头村。难道是螺头村的那个巫母,故意设计此劫阻挠我的修行?还是说她知道了那件事情,报复我来的。 陈知县想着有人阻挠他的修仙之路,不由得火气上涌,且愈来愈大。 房中之术,以如今之进度,成仙指日可待,那螺族异术想来也是鸡肋,可有可无。往日我怕玉石俱焚,才绕过你们。今时不同往日,哼哼,本仙要强抢了! 旁边的人看陈知县脸色阴晴变化不定,又不说话,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老爷?”班头和王师爷抬起头看了看。 陈知县忽然转身道:“好啊,螺头村的人胆子这么大!今日就要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他又道:“来人,召集三班衙役,狱卒走丁,即可去螺头村,今日,本仙要把这帮刁民治得服服帖帖!” 县衙里的人听了,虽然心里打鼓,不过也都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三班衙役,狱卒走丁,百多号人皆以拿刀棍准备好了。 人群中,一螺族书吏悄悄离开,直奔青螺寨去了。 第五十二章 早有耳闻 第五十二章 早有耳闻 “吧唧吧唧……” “呸……” “嗯?”徐清一摸兜儿,叹了口气道:“槟榔又没了。” 不到的两个时辰,徐清把兜儿几十个槟榔全嚼没了。这槟榔软和,嚼得虽然多,可一点也不伤口。 “无聊,怎么还不来……”徐清托腮,望着一望无际的雪野,他跟手下护卫那是拍胸脯说好了的,不等天黑,县衙里一定会派人过来。 “哎?”一个护卫奇怪地指着远处两块缓缓上升的牌子道:“主公,那里来人了!” 徐清腾地站起来眺望,只见那两张牌子上,一个这些肃静,一个写着回避。 二牌渐渐露出全貌,只见其后又是官衔牌,再之后就有衙役拿着铁链、木棍、鞘鞭、金瓜、尾枪、乌扇、黄伞…… 徐清看着不禁感叹,他这个县伯爷出行,也只是多带几个护卫。而这知县一级,却多了这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徐清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出来,也一定要有这么大排场,最好牵几只老虎豹子出来溜溜。 随行仪仗之外,徐清又听“哐”的一声响,竟然还有“鸣锣开道”。 州县官出行鸣锣,打三响或七响,称为三棒锣、七棒锣,意为“速回避”、“军民人等齐回避” 若是道府级别的文官出行,则打九响,称九棒锣,意为“官吏军民人等齐回避”。节制武官的大官出来,要打十一棒锣,意为“文武官员军民人等齐回避”。 还有藩王,极品等大官,出行则打十三棒锣,意为“文武百官官员军民人等齐回避”。 徐清听见铜锣声,还听见依着铜锣节奏有人在大喊:“君子不重则不威”七个字。 县令出行之打七响的“七铜锣”,依节奏也只能喊七个字的“君子不重则不威”一句话;同理,司马刺史喊的是“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督抚司则喊“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这螺县只是下县,知县一官排在八品,只比得上别的县之县尉一级。按照惯例,他是只能敲打三铜锣,喊“速回避”三字的。如今喊七个,那是超规格的。不过螺县山高皇帝远,又是下乡,知县已是顶天的官,就是鸣铜锣十三下也没人会觉得不好。 徐清看着越来越近的知县一行,早已经派人去把村民喊来了。还未等知县到眼前,珞布老爹便带着村里的年轻后生,拿着猎弓柴刀守在门口。 徐清问珞布老爹要了槟榔,坐着细细咀嚼,感受这甘甜和芳香。再站起来时,锣声响在门口。 “知县老爷到嘿!”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喊到:“快叫巫母,村老,族中老人都出来拜见县老爷!” 珞布老爹想出去,徐清拦住了他,对着外面回到:“村老巫母都不在村里,村里老人不会汉话,出来拜见,恐怠慢了知县大人啊。” 门外安静了一下,那声音又喊到:“那派你们村里最能管事的出来,县老爷有要事相商。” 这时,徐清放开珞布老爹,细细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珞布老爹走上前去喊到:“县老爷,平日里你来,敝村不敢不竭尽全力恭敬你,可今天却不行啊……” “哼!如何不行,本仙看你这破村里,是有什么猫腻吧!”陈知县走出轿子,指着村头上众人骂道。 珞布老爹继续陪着罪:“唉呀,冤枉啊,县老爷,不是我驳您面子。今日您若不带点礼物来,还真不好进这张门!” 陈知县愣了愣,一时没捋清楚珞布老爹的话。心里还在嘀咕,平日里都是接客的地方,以准备不周为由拒人,今天怎么怪客人没有准备。难道是螺人说汉话,一时口误? 对,一定是口误,这群螺族人死到临头想用钱打发我,结果说错话了。可我陈知县可是即将成仙的人啊,那钱这种田米共土、俗物搪塞我,岂不是当年骂我? 想到这里,陈知县气得呀,一身正气地道:“好大的胆子,到了如今还敢行贿本仙!” 珞布老爹装作委屈道:“知县老爷,实在是冤枉啊,我等不是想行贿。” 陈知县听了更加怒了,你欲行贿是知道闯的祸,怕了我陈知县,如今连行贿都不准备,岂不是不把我陈知县放在眼里?哼,本仙人可是要成仙的,还敢不放在眼里! 陈知县怒道:“此螺头村包庇罪犯,意图作乱,来人,给我拿下来!” “嗬嘿!”众衙役都是提起水火棍。 “不要哇……”珞布老爹大喊:“我们村里也有大官,也有大官!谁要是冲撞了,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螺头村里还有其他官?”陈知县犹豫了,他虽然“快要”成仙了,可不还是没成不是?既然还是凡胎肉体,那就应当持重。若真的遇到其他官,不好得罪。 可陈知县也没当这螺头村能冒出来多大官,最多是他县,州里派过来,或者出公差路过的罢了。 他不屑道:“村里的官,什么级别啊?难道你分不清孰大孰小……” 陈知县鄙视完珞布老爹,众衙役也都应景的干笑几声。 珞布老爹哈哈一笑,这次换他刺史陈知县了,他道:“老夫六十有余,你这小娃娃多大,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你说我分不分得清大小?” 陈知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大官路过,只道是珞布老爹打肿脸充胖子,在那里装腔作势,他讥笑道:“哈哈,老犟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珞布老爹摇头道:“小娃娃,别的不说,至少螺头村里这位,比你要大上不止一倍。” 陈知县见他仍是如此,不耐烦地道:“给你三息时间,若不说出实在的,别怪我打你八十板子!” 珞布老爹缓缓道:“住在我村这位,乃是圣上亲旨委派,赐予鱼符,敕封县伯,如今奉旨回朝述职的沧州刺史,徐清徐大人!” 陈知县听了,张着嘴巴合不拢。这沧州刺史徐大人,他早有耳闻! 第五十三章 青螺发难 第五十三章 青螺发难 寒风划过,村口寨门头上,一众持弓提刀的村民,都是顺着珞布老爹的手,看向徐清。纷纷道:“刺史?刺史是什么官,管的住知县老爷?” 徐清掸掸衣服,起身走上前来,站在寨门楼上对下面道:“我就是沧州刺史徐清,尔等官吏,当以安民劝业为重,缘何来此地袭扰百姓?”徐清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呼呼寒风为之一滞,周围百姓衙役顿时一静。 好半会儿,风才重新划起来,百姓衙役们也才再次议论纷纷起来。唯有陈知县一人,尚未回过神来。 缘何? 只因“沧州刺史徐大人”七个字,乃是如雷贯耳。 徐清不知,他在沧州做的事情几乎传遍天下,每次干件大事都成为了市井小民津津乐道的话题。在这市井小民的道听途说之中,徐清做的事情愈传愈奇,仿佛神迹。 要知道,不出沧州,就已经能让百姓们以为徐清乃星宿下凡,神仙转世,更不用说远在千里之外,且修仙之风十分热的湖广了。 譬如日审百案,百姓相传,徐清有三千鬼兵,八万妖吏任其驱使,察人间善恶。驱鳄回海,规避风灾,民间相告,徐清与东海龙王乃是至交,是东天华帝座下弟子。 更有无中生有之力,使数万流民吃得饱,穿的暖;移山填海之能,致盐碱之土转化为良田肥地。 巧的是,这些事情陈知县全都听见了。更巧的是,他全都听的神话版,且都信以为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徐清在沧州做的事情,才是促进他坚定修仙一道的关键! 有这么一个来龙去脉,陈知县得知“徐大仙”竟在螺头村之后,脑海一片空白。 半晌之后,陈知县忐忑的微微一抬头,看了一眼徐清,心道,不对啊,官居刺史,怎的比我还年轻?沧州离此地不止千里远,怎么到这里来的? 不过转眼,陈知县就自己恍然大悟了,神仙嘛,自然有返老还童、青春永驻之法了。还有,徐刺史都能移山填海,小小的飞行之术,怎会不知?陈知县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个,就是沧州刺史徐清,绝无二样。 “陈老爷?这……”衙役们见陈知县张着嘴吧不说话,都围拢过来。 谁知陈知县眼神里忽然浮现出一股子恐惧,瑟瑟发抖地跪了下来,爬行几步,又呜呜哭了起来,他道:“弟子不知上仙在此,未能准备礼物,还请上仙赎罪,弟子,弟子这就去准备,敝县竭尽所能,只求上仙多留几日。” 这一跪,这一哭,当真是把周围所有人都惊到了。衙役们群龙无首,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么办。寨门楼上那些村民,第一次见知县老爷下跪,都不敢站在正前面,忙躲避在一旁。 徐清也不知其意,他让珞布老爹先说了那一通废话,只因他自觉太年轻,若没个铺垫在前,说自己是刺史没人相信。此时见陈知县直接跪下了,也是措手不及,难道这铺垫这么大效果? 徐清试着道:“罢了,什么礼不礼物,都是俗物,我看不上。不过,今日路过螺头村,此地村民民风淳朴,对我颇不错……” 陈知县连忙爬起来道道:“呔!上仙都说螺头村民风淳朴,怎会包庇罪犯,看来我侄儿之死另有原因。” 说着,陈知县转身对那些衙役道:“尔等还杵在这儿干嘛,走走走,别碍着了上仙的眼。” 衙役们面面相觑,走了怕陈知县在这里吃亏,留着又怕他不乐,当真是进退两难。陈知县此时以回归“凡人”,也意识到了这个尴尬之处。便道: “壮班轿夫留下,六房司留下,其余人走了吧,” 众衙役冻得脚冷,听到这个靠谱点的命令,哪里还犹豫,哗啦啦,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可其中有一个,见事态如此发展,也是头一猫,就去了青螺寨方向。 寨门楼上众村民见衙役都退走了,都是击掌相庆,眼笑眉开道:“看来,徐公子那个刺史的官很大哩!”珞布老爹也是大发感慨,拱手感谢徐清。 就这么完了?吹一顿牛就退兵,哪怕只是不到一百人,那也了不得啊。太简单了,徐清觉得不踏实,觉得再问问陈知县。 他把陈知县叫了进来,为了保持陈知县的仰视,还特地远远安排座位。那些个六房司吏,更是坐都没地方坐,远远地安置在一边烤火。 陈知县刚一坐定,马上问:“上仙,敢问成仙多久了?” “嗯?”徐清装作回忆一下,然后道:“那可久了,我历一万三千多劫,每劫该六百七十年。” “啊……”陈知县愣了愣问道:“劫是什么?” “劫有三重,一重雷劈,二重火烧,三重罡风吹。”徐清敷衍一下,立即转而问螺族的事:“我听闻,青螺欲行吞并之事,你却想夺走螺头村的巫术?” 陈知县听此大惊,一骨碌跪在地上道:“不愧是上仙,竟然都知道这番内情了,求大仙赎罪。” “哈哈哈,此事我三年前就算到了。你本是要因此下地狱的,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徐清一不做二不休,不管牛的死活往上吹了。 “大仙,我招,我招……”陈知县不加思索,便将一来二去,青螺和他的密谋都给说了出来。 陈知县说着,还骂青螺心怀鬼胎,把他当枪使。他骂这个,不过是为了摆正自己的立场,和青螺划清界限罢了,可是徐清听着,却当真了。 原因是陈知县和青螺的合作,没一项和青螺的村老打交道。从夺巫术,到发难螺头村,都是陈知县周围那几个六房司吏谋划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县衙里的掌权者都成了青螺村的! 好个青螺,在别人都以为县衙管税不管事,没有什么用的时候,青螺已经暗中把真正的权力抓在了手里。这个陈知县,恐怕早就被家架空了吧? 莫非,他修炼之事,也都是青螺的人忽悠的? 陈知县说完,徐清说了什么当官成不了仙,成仙之后才能当官的话。他想只要陈知县不是知县,修仙也无大问题,只希望他迷途知返。陈知县也当话听了,说什么改日就写辞呈,归隐山林云云。 拿着陈知县的话,徐清慢慢咀嚼,正思考间,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徐公子,徐公子……” 珞布老爹跑了进来,一只脚光着,看来是慌乱之中跑丢了鞋。更看得出他慌乱的是他说的汉话! “徐公子,出大事了,螺尾,田螺而寨的村老被人绑架,巫母也被控制起来了!” 徐清唰的站起来,只见珞布老爹脸色变得更差道: “还有,还有,八百土兵已经把我寨包围了!” “土兵?土兵是什么?”徐清急忙问道。 “从前不太平时,我族练兵自保。这些年来,从我当村老时就已经全部废除了。”珞布老爹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青螺那帮人,竟然还偷偷养了土兵。” 珞布老爹解释完,又急道:“徐公子,事不过三,我螺头村已经让你做了好几件事了,没想到天亡我等。我们不能拖累你……” 徐清也是焦急,他身边只有十个护卫,对付八百土兵确实十分棘手。不过逃,又往哪里逃呢? 珞布老爹继续道:“村西有一个密道,可以直通螺头山,那里安全,你去找秀秀,带她离开这里。” 徐清担忧地问道:“那你们呢?” “我们?哈哈……”珞布老爹仰天大笑:“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自然不能让青螺的人糟蹋这里了。” “唉,”徐清眼前一亮,他问道:“陈知县呢?” 珞布老爹道:“他还在外头,” 徐清听了,笑了起来,道:“好,快去把他叫来,我有办法可保螺头寨上下安全。” 珞布老爹疑惑不解道:“徐公子,青螺的人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不会再怕他的,你让他去劝也没用。” 徐清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让他拖延一段时间,自有援兵来救!” “援兵?”珞布老爹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清,想着他这些天来已经创造了这么多奇迹,也不像那种自负之人,他的话,可信!当即,珞布老爹也不说话了,自出去找陈知县。 徐清不等陈知县被找来,带护卫跟珞布老爹出去了。 陈知县和几个司吏坐在一起,见徐清等人急匆匆而来,都是站起来迎接。 徐清开口道:“门外八百土兵围寨,可是你做的好事?” 陈知县脸色一变,跪下道:“禀上仙,和我无关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徐清一扫那几个司吏,脸色如常,只是低着头。他冷笑一声对护卫道:“来人,把这几个司吏拿下!” 那其中一个司吏,陡然露出一个狠相,喝到:“哼,你们死到临头了,还敢捉我?” 护卫们不管那么多,看他还敢回嘴,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徐清暗呼打得好,又对陈知县道:“青螺的土兵围了此寨,你看着办吧,是戴罪立功去把他们劝走,还是和他们一同下十八层地狱?” 陈知县当下扣头道:“弟子愿去劝走他们。” 徐清点点头,不过他可没期望这架空县令能帮上什么忙,他在等杨成,和带兵而来的赵宇梁。 ———— 今天只有一更 昨天的小抄,被,被收了 第五十四章 天兵驾到 第五十四章 天兵驾到 简单说吧,徐清将司吏拿下,几鞭子抽过去,哗啦啦便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原来,他们在青螺村的地位不小,属于核心人物,是特意派到县衙里操作权力的。平日装作和陈知县跑腿的样子,只不过,由于陈知县一天到晚修炼房中之术,昏昏沉沉的,县衙里的事也就基本上没管了。知县不管事儿,各村忙着争抢水渠、山界,注意力都在族中议会那里,青螺人便人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了整个县衙。 前几年免税免役,他们悄悄把这消息压下来,不仅不减税,还酌情增加了各村的抽成。青螺村增加一成,螺头村的绿袍要交一半。这么三年下来,整个螺县的税收都入了青螺村老,巫母二家的个别人手里。 手里有钱有粮有权,如要再进一步,就唯有夺来枪杆子了。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向前一步是地狱,后退一步是天堂,青螺的人显然是没有明了知足常乐的妙处。 再加上,螺族有自备兵时也曾叱咤湘江河畔,风光无限,更是让人想恢复当初的荣耀了。村老,巫母在火盆边一合计,就凑合出了招兵买马的计划。 特别是他们巫母,捡了和王八壳子,扔在火里一烧,龟壳裂开,她便信誓旦旦指着王八壳子说,天命来了。虽然青螺巫母不会真宗巫术,可也还会点药石,古代巫医不分家,几个大饼画开了。于是,又顺利收服了家里人。 又有一年,知县修仙修得厌烦了,又不知哪里听来的传言,说螺头村巫母会仙术。青螺巫母一查古籍,问遍老人,才知道果真有巫术一说。还说得巫术者,才可统一螺族。看着陈知县深陷的眼圈,青螺巫母心中又酿出一计。 乃是叫陈知县当枪,当螳螂,而自己做黄雀,做持弹弓的人。 一来二去,就造就了今日,陈知县问罪螺头村,田螺、螺尾二寨被控制,八百土兵围攻螺头之事。 此计实在做的细致,一旦青螺巫母得了巫术,又把陈知县牢牢控制在手里。那么,整个螺县就还真的被他们拿捏在手里了。 一任知县三年,六年,而且不能任用本地土官,故不可能有反制青螺的本事,来一个便控制一个。陈知县卸任那日,恐怕就是他身死之时。哪怕十年二十年之后,事情败露了,那螺县的各寨不早已经被青螺给同化了? 哪怕刺史驾到,府兵前来,你总不能杀了整个螺族,也不可能再把螺族撕开吧? 此计妙,青螺这一赌,真是黄金万两的赢局。 只可惜,他不知道有着“无命之相”的徐清在这里。 围寨之时,陈知县被徐清赶了出来,要和青螺谈判。青螺的人一见陈知县心不向着他们,便也撕破了脸,抓住陈知县那是一顿好打。还敢帮螺头村说话,你不知道你这些年的房中之术是谁给的“炉鼎”? 陈知县反而被扔了回来,说完劝螺头村投降,主动交出巫术,迁入青螺。可螺头村这边儿有徐清啊,那在陈知县心里可是无上的存在,他有那个心劝,也没那个胆嘛。 徐清看了看天边,没发现有援兵前来的动静,于是叫手下护卫生了三堆狼烟。滚滚黑烟直喷上天,徐清对跪在地上的陈知县道:“你看着,乃是请天兵,请鬼仙之法,你好好看着,也算你的机缘。” 陈知县连忙点头,凑近了看,呛得眼泪鼻涕哗哗流,也不放弃。徐清唉了一声,叹道痴货,又把他叫回来了。 狼烟起,便是所有暗河成员,都要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哪怕在撸管,也要赶紧快枪了。所有人向狼烟发起处集合,杨成在赵宇梁的军中,自然也会提醒他快步行军了。 还需要一段时间援兵才到,徐清便又对陈知县道,请天兵之法你已经学了,学没学到是你的事,但这学费你不能不交。既然这样,你以我的名义,再去和外面的人谈一次。就说刺史在此,然后说天兵要来了,让他们赶紧放下手中武器,解甲归田。 陈知县黑着脸,领命而去。徐清知道这一次谈判若不成功,那就是青螺进攻之时了。不过,以陈知县的水平,徐清压根就没想到能成功。他连忙让珞布老爹去组织人员抵御,女人孩子走密道去山里,男人持弓搭箭,凭险而守。还让他只拖延时间,不要短兵相接,以免出现伤亡。 青螺土兵营里,陈黑脸慷慨陈词,说了一大段天威难抗的话,还有点狐假虎威、公报私仇的味道,他让青螺土兵不仅要立即解甲归田,还让他们补偿自己。 青螺人也端的是好耐心,竟然把陈知县这稀里糊涂的话一一听完,之后才道:你涂了个黑脸,你以为就成仙了? 方才螺头寨里的黑烟,他们也是看见了。再听见陈知县的话,他们也嘀咕,村里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势力颇大,能招来援兵。 只不过,听完了陈知县的话,他们仿佛明白了真相,螺头村这是在拖延时间,以便转移人员。 带着疑惑,带着为什么陈知县一起之内转变态度帮助螺头村的疑惑,带着为何螺头村哪里有密道的疑惑,先把陈知县又打了一顿。 不过这次,陈知县没再被放出来,而是青螺土兵无声无响直接进攻了。 徐清站在寨门上一看,摇头跺足,心里暗骂这陈知县也太短了。 援兵仍然未到,徐清只好拿出丙方案。 青螺土兵跑至大门口,只见寨门楼上忽然出现三人。一人年轻后生模样,安然坐在中间,两边站着一个男童,一个女童,若是后人见了,说不定大叫,这不是空城计嘛。 可唐朝时,空城计还没有被写出来,自然没人知道。不然,徐清这脸也要丢光了。 他这空城计,两边的童男童女都哭得稀里哗啦,他自己也没有羽扇纶巾加齐腰长须,手边也没有一把琴,只能唱个《cao马轩》用以代替。 “cao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 “被cao滴骏马,像发疯一样~” 空城计不是空城计,因为徐清不是孔明,而来者也不是司马懿。 待青螺人走到门口愣了一下之时,徐清身边忽然站起来一众猎人,搭弓射箭,箭如雨下! 青螺人大惊,急忙退后,只是仍然有几十人受伤。看来青螺还是准备不足啊,外面只有八百人土兵,螺头村把汉子都凑出来也有近三百人。若是以之前珞布老爹的死地求生之策应对,还真说不定谁是赢家。 再加上之前青螺一张王牌——陈知县忽然变卦,青螺人一下子投鼠忌器,进退两难起来。 三堆狼烟燃尽,徐清对众村民摆摆手说:“回去烤火吧……” 这不是玩笑,徐清就是在赌,赌暗河就要在下一秒中出现在视野里。 可众村民哪里敢离开,你徐清赌输了不要紧,要是害得我们无家可归,那找谁算账?徐清摆摆衣袖,轻哼一声道:“我猜,他们下一次进攻,必从四面八方来。你们还要守在这里?” 珞布老爹明白了徐清的话,忙招呼各位村民分点守卫,寨门之上,那俩童男童女也被抱了下去,辛苦他们这顿吓哭。此时,寨门上便只剩下徐清和几个护卫。 寨门上空空如也,村民都撤走了,青螺人看在眼里,却不敢进攻。徐清微微一笑,空城计现在才开始。 也不唱《cao马轩》了,徐清安然坐下,还挑了一个特别随适、嚣张、欠打的姿势,用眼角暼着门外青螺土兵。 青螺人吃一堑长一智,不敢上徐清的“当”,不一会儿,八百土兵开始分成两半,一个从左边绕运动过去,一部分留在原地伺守。 可没等分出去的那一部分运动远去,就仿佛看见了什么,停滞在了原地。 徐清见此,激动的站了起来,眺望远方,不久他也看见了让青螺人停下的理由。 只见天边,连着一线府兵,从东边而来,步伐整齐,旌旗猎猎,刀枪林立,迎着夕阳的光彩,盔甲锃光瓦亮,金光闪闪! 真如天兵天将下凡一般! 青螺人也渐渐看到了如此景象,阵型大乱,土兵四处乱动,哇啦哇啦不知叫喊什么,如一盘沙盘。 陈知县更是趁乱跑了出来,他也看见了远处缓缓走来的官兵,而且从他眼里看去,也是看见一群金光闪闪的“天兵”。一边跑陈知县一边喊:天兵来啦!大仙显灵啦! 跌跌撞撞,也没人拦他,任他疯跑疯喊,可在他疯喊时,土兵的士气更差了。有些人反而靠在了螺头村这边,看来在他们心里,同族人还是比较可信。 只是,徐清扫了一眼青螺的土兵里,发现一个奇怪的事,那就是,这一队土兵似乎没有领队!或者说,他们的头儿,似乎消失了。 徐清又见,远处官兵阵里冲出一骑,举着一面三角旗,来回大喝。大约就是劝什么缴枪不杀,快快投降之类的话。 青螺土兵,好似听了命令一般,纷纷放下刀剑。徐清心里疑惑,以之前接触的青螺人来看,他们不该这么容易投降啊。 徐清想起青螺人被箭雨击退之时,也还十分有序,而此时却乱了阵脚,前后表现怎么如此不同。难道此间还有什么猫腻不可? 莫非,他们是装的!这一乱,只不过是为了掩藏好他们的头儿,顺便示弱给官兵。 再看他们放下的武器,徐清心里大惊。 1/5 9:04:12|48266717 第五十五章 九天神雷 第五十五章 九天神雷 青螺土兵,人虽散乱,可武器那是当得规规矩矩的,每个人的五步以内,都有两柄弯刀,一大一小,小的那一把,似乎是投掷类武器。 徐清脸色一沉,指使身边的护卫打旗号,通知对面的杨成。这旗号是徐清暗河里有的,很简单,交叉有危险停止,平行安全请通过,摇动两旗就是后退,摇动一旗就是敌人有诡计,谨慎行事。暂时这几种够用,也方便。没有旗随便扯点布也能用,近距离甚至可以直接用手。 一护卫脱了上衣,呲的撕开,在寨门上踢下两根棍子,当即登上最高处。先是交叉三下,然后平放一旗,摇动一旗。 对面官兵阵列里,杨成目光如炬,在对射的夕阳里看到了徐清发的信号。也不管其他的,当下对身边的潭州总兵赵宇梁道: “赵老将军,螺族人有计,还请停军,探明虚实之后再进。” 只见杨成身边,乃是一白须老将,一身唐朝特有鱼鳞黄甲,着的是红衣内衬,皱纹难掩其目里藏虎,此人就是潭州总兵,赵宇梁是也。再看杨成,对赵宇梁那是一个执礼恭敬,刚才口称“老将军”,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赵老将军拈须一笑:“还用你说,老夫眼睛又没差,哼哼……”说着,他抬抬右手,便有一名随行亲兵夹马而去。 十息过后,列阵的官兵立盾压枪,拉弓如满月。杨成不禁砸舌,因为螺族人所处之地,正好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 青螺人放下武器图谋不轨,赵老将军将计就计,逼近青螺。 青螺人见此,原本看似散乱的阵型不由一滞,看来,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慌了脚步。可是真是假,谁能知道?赵老将军走上前来,喝到:“尔等蝇狗,见天兵在此,还不老实!” 这时,陈知县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见到赵宇梁白须飘飘,金光闪闪,忙跪下来,纳头便拜。 “大仙在上,请受弟子陈某拜见。” 赵老将军瞥了一眼,冷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堂堂知县,竟然弃万余百姓而不顾,去求虚无缥缈的仙道。神仙有德岂容你这种人当得?来人,把他枷下去!” 说完,赵老将军眯着眼睛,仿佛沉睡过去一般。 陈知县如遭五雷轰顶,愣在原地,嘴里碎念道:“大仙,弟子,大仙,弟子……” 直到有人挽捉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陡然间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嘶吼道:“你们不是天兵,你不是神仙,他也不是神仙,你们骗我,骗我,你们敢骗本仙!我才是神仙,我才是……啊!凡人,吃我一个九天神雷!” 陈知县说着,两手变锤,右手一下锤在左手上,欲以此放出“九天神雷”。可天地之间,那有什么逆天法门,连巫术都要以命相祭才能施展一次,更惶论陈知县安乐窝里的房中之术能逆天了。 九天神雷,最后连屁都没有一个,陈知县被拖了下去。 青螺人重新结圆形防御之阵,官兵暂时停下脚步,两边对峙了起来。缘何不射箭?一是对付这异族,还需招安为重,万一剿私不成,反激大变,可就是罪过了。 二是,夕阳西下,官兵东来,虽然开场之时给了官兵一个十分牛叉的光圈,可实际上却妨碍了官兵的视线,尤其妨碍到了射箭。 当是时,西边日暮垂山,东边银疆万里,一片水火交融的好景色,可惜没人欣赏。 徐清见官兵停下,青螺也圆阵而立,便重新坐下来,用十分欠打的姿势。 他在想,青螺人经营如此之久,有权有粮有钱,竟然也只有八百土兵,实在太少了。当然,控制不曾露面的螺尾、螺田而寨还需要分兵。而且,那几寨都是大寨,恐怕还要多分几个兵去吧? 如此算来,青螺人岂不是有数千兵马?不行,这里的战斗还需要快速解决,若是拖得螺尾、螺田二寨彻底软气了,再有兵力支援螺头村,那就不好了。 “来人,去把那几个司吏给我拉上来……” 天时不利,取地利,地利再无,取人和。赵老将军等夕阳变弱,乃是待守天时而夺地利,徐清便是要先攻其人心,再破其兵阵。 几个司吏被带了上来,一个个被绑着,押在寨门头上。 徐清一脸奸笑,手提一把横刀,走上前来,对着青螺人喊到: “李云龙你给我听着,你的女人……呸呸呸,” “青螺人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寨里几个老头子在我手里,听说还是你们青螺寨里,数三数四的老人。若是不想让他们人头落地,就赶紧的把刀枪扔到五十步外,蹲在地上!” 徐清计谋奏效,青螺人有的回过头来看,认出了这几个老头,顿时一片“阿公”“老伯”“叔公”的叫,看来这几个司吏还是人脉挺广啊。 徐清趁机添油加火:“我听说你们螺族人死了之后,要去爬满十万亩水田,我看你们这些后生也还孝顺,若是不想让这几个老头吃那个苦,就快找我说的做。” 说完,青螺阵里有几个按耐不住的,离开圆阵,对徐清指手画脚地大骂。只不过螺话,徐清是听不懂一句的。 徐清轻声骂了一句小样儿。 赵老将军耳朵一动,眼睛忽然睁开,直视夕阳,喝到:“全军,进攻!” 原来,赵老将军一直在关注青螺人的动向,听到他阵散乱之后,果断下令出击了。 三千对八百,自然是毫无疑问的胜利了,青螺人也没做什么抵抗,被射伤一些人之后,果断选择了投降。只是,徐清仍旧奇怪,如此犀利齐整的行动,哪怕是投降,也要有指挥啊。可那个指挥的人在哪里呢? 六百余人,全被卸了武器,身上还有一件皮甲,此时他们一个个排着队,在接受检查,也就是没收皮甲罢了。 战斗结束后,徐清问了珞布老爹,知道了寨内一切安好之后,便骑马出寨。受人救命大恩,徐清自然要感谢的。 可走至青螺人排着的队伍时,徐清不由得立住马看了起来,他心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青螺的村老或是巫母,必有一个混在这这些人里头。 毕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抢夺巫术,而巫术这种极为重要的东西,必有村老巫母二人亲自接手,而不会托付他人。 1/6 7:47:00|48312412 第五十六章 赵老将军 第五十六章 赵老将军 一个个青螺土兵走过,被扒下皮甲,徐清便一个个盯着审看。过去几十个,徐清觉得都一个模样,实在难看出来谁比较突出。他想村老年纪老一些,巫母胸大一些,总会看得出的。可现在,他也只能摇头干瞪眼。 一个老成的声音在徐清背后响起:“徐刺史的计策用得恰到好处啊!” “哦?”徐清转过身,见杨成和一个老将站在一起,杨成拱手唤了一声主公,那老将缺纹丝不动,他点点头,看向那老将道:“阁下就是潭州总兵,赵宇梁赵将军?” “正是老夫……”赵宇梁点点头,却仍旧没行礼。 按说这总兵不过从七品下,徐清是正四品下。官大一级,就要行礼,官大三级,便要跪迎。徐清随从现代而来,心里不在意那些个繁文缛节,可在官场混迹也这么久了,难免染上那些俗气,别人见他都跪拜,独你连礼都不行,心里难免有些芥蒂。 他打量一番赵宇梁,却见他穿的是鱼鳞黄甲,心叹原来如此。 在初唐时,队正,伙长,府兵属于军队的最底层三级,乃是兵农结合的。也就是平时国家给田地养你,战时征召你打仗,当然还拨付一点钱粮补贴。这种而到了把总,营正,总兵这里,就属于了朝廷命官,是有官格的。总兵,营正是一个东西,驻兵称总,行军称营。 队正那三级,是需要自己准备装备的,一般横刀一把,弓一副,盔甲一套,甚至口粮,驮马,一般军队只提供箭矢和铁枪。后来,唐朝渐渐繁荣起来,才将盔甲,横刀也纳入公给的行列。 到了把总这里,朝廷就有了佩刀,盔甲,马匹等配置了。可这些人的等级太低,基本和普通府兵自己打造的没什么区别,最多头盔上加“缨”,刀柄上加字。徐清在河北打刘黑闼时,这种盔甲横刀,是看不上眼的“laji”。 而总兵的,比把总要好一点,不过,也就是粗练的鳞甲,黑乎乎,加块铁板缝合。绝不会如面前赵宇梁穿得这般,色彩鲜艳,平滑精湛。 眼前这赵宇梁,要么是家里有钱,要么就是身份不简单。看他年纪,加上谨慎,徐清选择相信后者。 于是,也不等赵宇梁行礼了,他抢先行礼道:“赵老将军,小子在此谢老将军搭救,敢问老将军,可是高勋?” 唐朝散官,实官并行。实官一个萝卜一个坑,没那么多人能当。可散官有名无实,数量不限,可做勋,赏赐给立了功的人。散官勋,只有钱粮土地,属一次性赏清楚的,徐清最开始那个仁勇校尉,就是这么个尿性的官。另有一个爵,是既有土地,还有俸禄的,属于国家白拿钱养着的。 一个人可以有职,有勋,有爵,里子不同,面子却都响亮,一般而言,报名之时,选择其最大的那个。也有谦虚,韬晦的选择小的那个。 官场说话,将就“话出”有名,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又非上下级,打量一下官职,就要直来直去,不饶弯弯,免得驳了面子不好受。 赵宇梁听了徐清的话,笑了笑道:“老夫勋加明威将军,现任潭州总兵,摄掌本道半数兵马。” 徐清闻言大惊, 当初刘赞在山东剿匪之时,不就是明威将军?如今的徐清,虽然比明威将军还是要高一个头的,不过还是不敢在赵宇梁面前拿大。 为何?这赵宇梁可摄掌着湖广半道兵马哩! 湖广较其他地方比较安定,折冲府比较少,潭州是行道所在处,于是就有总兵代管折冲将军之事。赵宇梁是高勋低任,又低职高管的传奇人物! 徐清整理整理衣衫,再恭敬拜到:“赵老将军。” 赵宇梁笑了一下摆摆手:“不用这样,你可是刺史,哪有拜我的道理?” 徐清暗骂一声,不让我拜,你扶我起来啊,你让开啊,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不过,徐清还是一个马匹顺手拍上:“唉,赵老将军,自古以来礼贤尊圣,那有论官大官小的。小子官再大,见到赵老将军,还是要恭恭敬敬行礼的。” 赵老将军一捏须,转移了这互捧的话题,他道:“徐刺史,我方才观你与这位兄弟,是你家丁吧……” 赵宇梁指指杨成,又道:“你的几个家丁用那个旗子传信的方法不错嘛,若是将此法推广之军中,我等打仗也可在两座山头上互传军情。再不用派士兵一个个去冲破敌阵传信了。” 这令旗之发,其实早就有了,只不过一直来,只作为人数代表。比如一根旗,就代表两队人,旗有阴阳两面,如同虎符一般。若是有命令,就有偏将拿一面阴旗带兵去完成。这旗只是可带兵力的凭证,所以打探敌军数量是,只需要数旗就行了,历史上也有虚造旗帜吓敌人的案例。 旗只代表数量,金鼓才是传递军令的,鼓则进,金则退。可这也只是在做阵法的时候才用,两军之间却用不了。 徐清用这两面旗,小小的组合了一下,就可以传递许多信息了。赵老将军在军里待了一辈子,自然知道这小小变动的大功用了。 “哈哈,此事易耳,”徐清简单把旗子如何表达进退守,还有表达敌军大致方向的旗语和赵宇梁说了一下。本来就简单的不行,以赵宇梁的本事,一下子就记住了。 赵宇梁用双手当作旗帜比划信号,徐清皆是点头,夸了几句老将军好记性。赵宇梁便笑得胡子一颤一颤的,脸色也红润起来,他道:“此法简单易行,就是小儿也学的会,这种办法放在军中最好不过了。” 两人交谈甚欢,一时忘记了周围还有数百刚刚投降青螺人,特别是徐清,吹其牛来,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忽然,那些排队脱皮甲的青螺人发出嘈杂之声,徐清还未转过头去看,赵宇梁便大叫一声不好,把徐清摔在了地上。 1/6 11:25:58|48315702 第五十七章 珞伏山死 第五十七章 珞伏山死 寒风吹过,夕阳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螺头寨前,青螺土兵被押着卸甲。 徐清在和赵宇梁站在一旁,谈论旗语之法,陡然间,七八个青螺土兵暴起,从袖口中拔出尺长的匕首,扎向徐清。 赵宇梁比徐清稍高一些,看见了徐清背后的动静,横扫一掌,将徐清拍倒在地。一只凌冽的匕首,从徐清耳边擦过。 杨成惊怒,大喝一声,前去和土兵打战,旁边的官兵也赶紧过来镇压。谁知赵宇梁摆了摆手,止住了众兵士,自己跳了过去,打开架势,竟然要徒手迎敌。 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武功家,但斗上五六个人也不落下风,不仅如此,还愈斗力气愈长。劈掌如影如风,每一掌,必化开一次土兵匕首进攻,然后还要击中土兵要害一次。每一掌,都似乎含着柔绵又刚重之力,不到五十合,五六个土兵不仅匕首被拍得老远,还都捂着肚子,抱着脑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杨成那边,对付两个土兵,也才刚刚结束。不过,两人都是徒手对利刃,好让徐清看得心惊。 “唉,老了老了……”赵宇梁扭动一下脖子道:“今日五十合,竟出错三招半,得亏这几个人没见过血。” “赵老将军威武,小子佩服……”徐清站起来拱手作揖,此时,他心里是当真佩服的。 赵宇梁唉了一声道:“你小子其他都不错,就是身子骨太弱了,吹风就倒,女人都打不赢。” 徐清下意识不服,可细细想来,那可不是嘛,黄诗梅我就打不过,秀秀我也打不过。 想起秀秀,徐清便不在扯谈,对赵宇梁道:“赵老将军,此几百人里,必有一个贼首,可诛之,其余人,当宽宏大量处置。还有,其余离寨,还有数千土兵,请老将军平之。” 赵宇梁也正色道:“老夫总兵一方,也有防乱一责,这螺族养了这么多私兵,老夫未察觉,实乃不该。今日带兵前来,必然就要收拾完再走。不过你说的什么村老嘛,就难查了……” 赵宇梁扫了一眼蹲着的那些个土兵,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的确难在这么多人里分别出来。 “不过嘛,找不出来也无妨,青螺一寨是不会再存在了……”赵宇梁抚须说道:“螺田,螺尾,什么族中议会,也要一一拆除。另设一司,把这族中议会变成官府可以监督的,便无妨了。” 徐清疑惑道:“此番大动,乃是地方事务,潭州那边,湖广道那边可行得通?” 赵宇梁闻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潭州刺史的书信在此,本来是回你的信,让我给拿了。” 徐清之前写信和长安,潭州都通了气,没想到如今回信竟然被赵宇梁那住了。徐清只得苦笑,打开书信来看,只见潭州刺史称徐清为县伯爷,让他帮忙处置下属。信上的话信不得,另立一司之事,恐怕还要徐清自己去疏通了,真是当爹又当妈啊。 连夜,赵宇梁辞别徐清,领兵去平定其余几寨之兵。其余几寨离得较远,恐怕还需几日,徐清便写信,将此地的情况一一报与长安的杜如晦,他在京里也管一印,又认得,送他信,用处比送信到道府强得多。而且这信是私信,若另立一司,将会由杜如晦上禀,议了之后下发,和徐清无关。 回马螺头村,见残破的寨门,未沾一点血液,散乱的茅舍,又升起微微炊烟。徐清心道,巫母啊,秀姑娘啊,我徐清可是做的仁至义尽了。 的确,于私交,徐清为螺头寨免去此难,不喾救其与水火之中,这份义,早超过了螺头村和徐清之间的“情”。论公事,徐清也是该出手就出手,于战争火灾尚处火星之时就扑灭之,可谓救万民。 洋洋得意,用来形容此时的徐清毫不为过。 晚间,有珞布老爹送来烤鱼,还有他请的巧手姑娘做的饭菜,吃得饱饱。徐清思考一下,是否该走了呢? 烤着火,珞布老爹又端来热水,还有徐清最爱的槟榔,他小心翼翼道:“徐公子,按说你为我螺头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等无以为报,也不该再求你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巫母,村老都不在,族中之事,特别是……” 徐清拿来就着热水擦了擦脸,然后把冻得红的手潜在水里泡着,听了珞布老爹的话,他点头道:“珞布老爹,莫不好意思,反正我手里也闲着,雪又大了,赶路也不好。” 珞布老爹支支吾吾道:“特别是珞伏山小子的伤,还未能见好,还在昏睡当中。” 徐清也想起了这事,他心里琢磨道,这珞伏山不过受了点外伤,不该沉睡这么久的啊。当下对他道:“你去把灯点上,我待会儿去看看,若真出了岔子,明天就晚了。” 珞布老爹唉了一声,刚要走出房间,又转过头来对徐清道:“徐公子,刚才的槟榔,放了点酒,为了暖和的,吃了会有些发热。” 徐清打开槟榔袋一闻,果然有米酒香味,似乎和那日珞伏山搬来的差不多。 泡了泡手,一个槟榔入口,唇齿留香,喉舌津甜。不一会儿,徐清的身子果然火辣辣起来,他就奇了,这米酒,他们喝三碗不醉,这槟榔沾一点却有这么大作用呢?不过,徐清只是有些发热的感觉,丝毫不觉得头晕。 走到珞伏山躺着的房间门口,徐清刚好碰见水牛哥。只是这次,水牛哥一见到徐清,就马上跪下请安,口称徐老爷。 徐清扶起他来,叫他不要害怕,然后问道:“珞布老爹呢?伏山兄弟怎么样?” 水牛哥扭捏地站起来,仍是低着头道:“珞布老爹去拿干柴生火了,伏山哥还在困。” 这几天徐清发现,螺族人分不清“困”和“睡”,或者说他们的睡就是困,睡觉称作困觉。 水牛哥说话之时,手不太自然,徐清扫了一眼,只见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于是问:“这是何物?” “这,哦,伏山哥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把水碗打破了,我拾掇出去。”水牛哥拿起那些碎片给徐清看。 “嗯,行了,去吧……” 走至房内,只见四面墙上都点着火把,照的屋内亮堂堂的,屋中间是一炉有着余烬的火。普通百姓家里,是没有蜡烛的,一般只点一炉火,火灭了就睡觉。 火把烧着冒出许多烟,熏得徐清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他顺手支袖子去擦拭,忽然背后有风响动,一手臂横在了徐清脖子上。 徐清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碎瓷片,背后之人,就是久睡不起的珞伏山。 不过,他并未吃惊,而是用刚擦眼泪的那只手,顺势一掐,然后回身一肘,拉住珞伏山的手往后甩开,压住。然后,另一只手把珞伏山的碎瓷片打落。这么一气呵成的招式,徐清也只敢在满身是伤,虚得不行的珞伏山上使用。若是换了赵宇梁那等高手,徐清肯定是大喊不要不要的。然后,用上袖子里藏着的枪,往后开那么一响。 “珞伏山,我救了你,又救了你螺族,为何还想加害于我?”徐清说着把珞伏山扔在床上,只见他气喘吁吁,好久回不过来力气。 “姓徐的,我不服啊呜呜呜……”珞伏山一句话未说完,竟泪水哗哗流起来了。 徐清见不得人哭,如果是女人哭,他会选择满足她,可珞伏山事男的嘛,也就只能骂了:“大男子汉,哭个屁,螺族男人都是米这般软蛋娘炮?” 看来珞伏山的集体意识还是不错的,他止住了哭,对徐清道:“姓徐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珞伏山不软蛋!” 徐清还未说话,珞伏山激动的说道:“那一天,村老被伤,秀秀哭了,我一个人单打五个。他们,他们被我杀了!哈哈哈……” “可那又怎样,秀秀又不知道,她不知道我为她出了气,她只知道,我鲁莽了,我受伤了,我拖累螺头村了。” “而你姓徐的,秀秀却记得……你做了很多,不错,可你就算什么都不做,秀秀还是记得你。你什么也不用做,我用命搏啊。” 徐清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够说出话来,后世之他,不也是这样吗?顶着太阳去外面兼职,只为了赚六十块钱,就这六十块,丝毫不敢乱花,掰开了做三天饭钱,还要搭上第四天的早饭。而别人,连手都不要伸,自有房、车、美女、产业送到手里。 “徐清,我的命没你好啊。”珞伏山最后下了定论:“我这辈子,就算伤好了,也是个废人,螺头村的村老,我是没资格当了。” “那……”徐清想问秀秀怎么办,可话到喉咙里又打了转。 “螺头村里,其他人都娶不了秀秀,外面的,更是娶不了。”珞伏山盯着徐清看,然后道:“徐清你救了我螺头村,又会各种玩意儿,听说你还是官?哼,虽然你是汉人,不过……” “我求你,替我照顾好秀秀,把她带走,再也不要她回螺头村了。不求你对她比其他女人好。只求你,好好对她!” 说完,不容许徐清说不,珞伏山从床上拿起另外一片碎瓷片,飞速地在脖子上划了一刀。 血液喷涌而出!珞伏山的眼睛却还是瞪着徐清。徐清点点头,说道: “我答应你。” 此时,珞伏山的眼睛才缓缓闭下。 1/7 9:34:07|48347029 第五十八章 螺族乱止 第五十八章 螺族乱止 屋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水牛哥似乎察觉了,又跑了进来,哭得稀里哗啦。嘴里道,伏山哥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他似乎同自己讲,又好像给徐清说,说伏山早醒了,还和他聊了天,现在想起那聊天内容,不就是伏山的临别遗言吗? 珞布老爹也进来了,不过他只叹了一口气,仿佛事先知道了这种情况似的。见徐清木讷地杵在原地,把他拉了出去。 “徐公子,”珞布老爹轻声道:“伏山伢子短根筋儿,你莫留在心上。” “啊……”徐清踩着积雪嘣嘣响,嘴里下意识说道:“珞布老爹,年后,或者等秀姑娘下山了,你们也和我走吧?” “什么?”珞布老爹吃惊了。别说他,就是徐清听到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是吃惊,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支这么个招儿,不过想想,也还可行。于是,他看着珞布老爹点点头,表示你没听错。 珞布老爹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徐公子好意,走是可以走,可驮着娃的,还有我这种老头,怎么走?” 他又道:“不是听说,以后就没有族中议会了吗,另派县衙,土司来管,公平一些,我等不必为一亩田,一条沟去争论,也就不需要巫母啊,村老了,” 珞布老爹言下之意,就是你安心带走秀姑娘吧。 徐清知了,便道:“还是问问村里的人,若有合适的,又想去的,挑出来,秀姑娘远走千里,也需要个把人说话,打伴。” 珞布老爹想了想道:“也行,有几个人家没了长辈,又无后亲,可以迁过去。” “嗯,问问吧,问问吧……” 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珞布老爹再端来一碗腊蚌肉,他说这蚌壳数斤一只,敲开取肉,却还不足半两。再熏制之后,更是显得瘦小。这么一碗蚌肉,取了不下两百蚌壳。 不过,螺头村沿江而居,珞布老爹做的是渔业,故而这种河鲜比较多。对于鱼肉,徐清不太感冒,不是不好吃,而是天天吃这个,吃得有些腻。徐清喜欢的,正是北方冬季吃不到,南方才有的绿菜。 徐清在后园里割了几丛韭菜,砍了几洞白菜,取锅放油自己炒了来吃。 珞布老爹起初不解,不过尝了徐清的菜之后,大呼不错。之前他们吃蔬菜,不过是切碎汆汤,或者和米煮粥吃。徐清用猪油爆炒,在这凌寒的冬季显得格外香。 珞布老爹得了法子,自己回去研究,可惜只抄出来几碗烧了的,烂熟的。闹到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过,他还是召集村民都给徐清摘菜,一捆捆蔬菜从雪地里刨出来,送给徐清。 这里有一个说法,过霜的菜脆,称爽菜,过雪的菜甜,称雪菜。雪菜收获时期短,一个弄不好就要把菜冻死,也最珍贵。 有一道御菜,便是用过初雪的菜,抽取外层,只留最里三层,然后用猪肘子、羊排骨、鱼头等鲜美之物煮的汤汆下。别看过程用料极多,可端上御桌之时,只有一碗清澈明朗,不见一丝肉沫,只飘着几片绿菜的清汤,绿菜宛如翡翠,故名翡翠汤。不过太监、御厨告诉皇帝,这就是民间百姓吃的“清汤寡水”,皇帝也借此“体知百姓”。 徐清收了一车绿菜,也不白收,给了每个村民一些钱,叫他们补修房子。还告诉他们,年后还能减免税,以补偿之前多收的,县仓里也会放出一部分低价粮。 村民们自然是千恩万谢的了。 晚上,一名小将飞马而来,说赵宇梁将军已经带兵收服了其余两寨之兵祸,并且控制住了青螺村的巫母。 螺族之乱,就此终结。 几个月后,长安发文至湖广,湖广议定,先彻查螺族养私兵之事。结果查出螺田,螺尾二寨也有自己的私兵,只不过没那么多罢了。敢有私人武装,真是大大的坏人,必须严治。 于是,三大族被拆的四分五裂,三个族的村老一家,更是被发配边疆了。 又查出,青螺人私自征税,而且将三年免去的税全部收入了自己囊中。此事告发之后,三大族里几个受人尊敬的长老式人物瞬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官府顺势没收青螺村囤积的粮食,变为公家之物,然后以极低的价格卖出去了。正值春荒青黄不接之时,螺族人得了这个低价粮,紧绷地饥饿神经一下放松了,人人都说官府好。 陈知县被革,发入大牢,家族也受到牵连,不仅家里的生意被人抢了,其他几个小官也被罢免。一时间势落千丈,被仇家盯上了,好一阵左躲右闪,才得以残存。得势之时,勿忘谨言慎行,高坐之日,还需惦记屁股,不要坐的太实,免得一天被抽了凳子,哐当一下,摔个四脚朝天。 倒是小人物们,活得滋润。王师爷偷偷拿了陈世的钱,又趁乱把县衙里,陈知县的钱也一并卷走。顺江而下去了扬州,买下一座田宅,买牛雇人耕种,取了一房小年轻的姑娘,竟还老来得子。又一年,县衙里缺人,他被聘去当了临时工书吏。干过几年,田地翻了几倍,县令看他勤恳,给了个正式官称,不入流的河渔使致士了。在官场游混一辈子,终于踏进了门,也算好结果。可是王师爷虽不为恶,可助恶的事也做了不少,得此善终,到底是老天无眼,还是等他下世报偿? 另一个小人物,班头,也安安心心干了一辈子衙役,最后以捕头退休,他的儿子,子承父业直接做了捕头。 这些都是后话。 徐清在螺头村又待了一天,等珞秀秀下山而来,把她接去长安,或是洛南。至于收不收入房中,那还要看老婆团的意见,和她自己的意愿呢。 那一日,珞秀秀辞别巫母,留巫母村老在山上渡过他们难得在一起,也成为最后一次在一起的一天。 徐清去接珞秀秀,却见她的眼中早已没了以前的活泼,而是多了一层徐清看不透摸不着,和巫母眼睛一般的深邃。 一眼看去,如隔千里。 秀秀缓缓走到徐清年轻,面无表情,似乎认不得徐清一样,不等徐清说话,她便跪下行礼道:“徐大人……” 第五十九章 三皈依 第五十九章 三皈依 螺头村村口,一线弯弯扭扭的脚印,乃是珞秀秀回村时留下。此时,她跪在村口处,面前是手足无措的徐清。雪盖大地,徐清不觉得冷,珞秀秀这一跪,却让徐清从头冷到了脚。 官啊,官民相隔万重山,珞秀秀知道我是官,而且是大官之后,恐怕再也回不去当初那个玩笑无忌的时候了吧? 徐清轻轻叹了一口气:“秀姑娘请起来,地上冷,”说着,徐清去扶珞秀秀。 珞秀秀却用手一拦,冷冷道:“鄙身当不得大人多礼,” 徐清听了,竟被冷得哆嗦一下,张嘴道:“秀姑娘,你,你一回来怎么变了个人似的?我,你,我,你不用在意我的身份,只管平日那般就好。” “我变了,只因你变了……”珞秀秀丢下一句话,先走一步,把背影留给徐清。 珞秀秀并未入村,而是绕路朝珞布老爹家方向而去。徐清跟上,二人踩雪踩得邦邦响,除了走路的声音,二人都沉默着。这一刻,好似当初二人从珞布老爹家回来。 从村口到珞布老爹家里,不过一盏茶功夫,可珞秀秀不直走,而是在雪地上乱踏。走得离人烟之地越远,珞秀秀踏雪的声响越大,似乎在借机出气。终于走到了一个拗口里了,前后左右都看不了一间茅舍,也看不了一丛篱笆。 到了这里,珞秀秀陡然停住脚步,徐清未察觉到,没刹住车一步贴在了珞秀秀后背。 珞秀秀顿时炸毛,转身推了一把徐清,喝到:“徐大人,请你放尊重点,我现在是螺头村巫母!” 徐清未说话,直视珞秀秀的眼睛,看见她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他小心问道:“秀姑娘,你这是……难道阿姳巫母已经?” 珞秀秀被徐清看得发怵,不做回答转过身去。 徐清掌握了一点主动权,脑子终于回络了一点,想起秀秀之前说的话,问道:“秀姑娘,你也知道,出门在外,我捏造一个身份也是身不由己啊。” 珞秀秀听了猛然回头,一巴掌抽在徐清脸上,呸道:“骗子!” 徐清当时就怒了,嗬,怎么了,我出门在外隐瞒身份无可厚非,又不拿你钱,不上你床,怎么就骗子了?打我出出气可以,我是男人,让着你,可打人不打脸,打男人脸更不行! 不行,得扇回去! 徐清抬起手,就是要一巴掌拍过去,却见珞秀秀早已经慌乱得如做错事的孩子,眼神里尽是悔意,似肠子都悔青了一般,珞秀秀泪水哗哗流,话都说不完整: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你怎么不躲,呜呜呜……” 秀秀捂住徐清的脸,又道:“徐清,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恨我好不好?” “徐清,对不起,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不如,不如,你打我,你也打我吧呜呜呜……” 见珞秀秀泪如泉涌,手不仅打不下去了,可他也不肯放下。环顾四周一下,发现并无人看见,他想,既然没人看见也不算丢面子吧?嘿嘿,梨花带雨在眼前,何不…… 徐清的手掌重重落下,珞秀秀闭上眼睛去承受这一重击,可徐清手到了秀秀面前时,又突然减速。那只手捧住珞秀秀的脸,另一只手揽住珞秀秀的腰。手往后一拉,徐清脸往前一凑,点朱,开唇,敲齿,直入,卷舌,吸津。 女子特有的芳香,窜入徐清的鼻孔,几天没碰女人的徐清,不由得小腹微火起来,力道越发的大。珞秀秀闭着眼睛,心扑扑乱跳,仍有徐清把她的舌头带出去慢慢吸允。舌尖有些麻麻的感觉,又有一种放到了它该在的地方那种快感。 当徐清的手也不老实之时,珞秀秀身形一抖,挣脱徐清的怀抱,朝徐清胸口上锤了一拳,嗔怒道:“混账……” 珞秀秀虽想着要骂人,可那语气分别是撒娇。 徐清嘿嘿地笑:“这下行了吧?这可是我的第一次,你别不知珍贵。” 珞秀秀不好意思低下头,可一想,徐清不是有好几个老婆了吗,怎么可能第一次,于是骂道:“你又骗人,什么第一次,我才不信?” 徐清知道珞秀秀是被征服了,于是笑着道:“那能够不是呢?不骗你……” 骗不骗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徐清的态度是抱住珞秀秀再一次乱啃起来。 好一会儿过了,珞秀秀把头埋在徐清怀里,低声道:“徐清啊,你们汉人就是坏,狡猾,奸诈……” “嗯……”徐清嗅着珞秀秀身上的芳香,感受着她的体温。 珞秀秀忽然道:“徐清,我想听你讲个故事,” “想听什么的?” “什么都行……” 徐清微微一思考,缓缓说道:“从前啊,有个老和尚,常常被贼光顾。有一天,贼又来了,他便对贼说:‘你把手伸进来,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贼听了高兴极了,把手伸了进去……” “这时,老和尚却一把抓住贼的手,绑在柱子上。拿棍子痛打贼,一边打还一边说:‘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贼痛极了,只好无奈的跟着喊:‘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这便是佛经里‘三皈依’的故事。”徐清说完,低头看看痴住了的秀秀。 秀秀回过神来问道:“徐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连佛经也背得。” 徐清刚要吹牛,秀秀却松开了他道:“你这里有‘三皈依’,我这里却有‘四皈依’,你要不要听啊?” 徐清笑了笑道:“何为四皈依啊?” “那你要把手伸过来……”珞秀秀拿住徐清的手,在手掌上写着,嘴里念到: “皈依佛……” “呵呵……皈依佛……” “皈依法……” “嗯,皈依法。” “皈依僧……” “好,皈依僧……” “还有,皈依,秀姑娘……”珞秀秀说完,直视徐清,可徐清愣了愣,她便催促道:“说啊,你快说啊,皈依秀姑娘……” 徐清摇摇头,笑着道:“行,皈依秀姑娘,” 说完,秀秀却露出了一脸决然之色,彻底松开徐清,冷冷道:“徐清,我如今是螺头村巫母,数百村民等我操持事务,我们就此相忘于江湖吧!” 1/8 10:11:13|48407429 第六十章 潭州 第六十章 潭州 “秀秀你……”徐清喊住她。 “徐大人,以后别叫我秀秀了,”珞秀秀狠下心道:“你若觉得叫我巫母太生分了,就叫我伏山嫂子吧,反正你和他不打不相识……” 徐清唉了一声道:“可,珞伏山他死了呀!” “什么?!”珞秀秀闻言,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泪水重新在她的眼睛里打转,可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怎么会死了,祖母的药,不应该啊……”珞秀秀念叨着,猛然抬起头,似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她看着徐清到:“祖母交待你,莫非,莫非是你……” 徐清知道坏事了,她肯定误会自己把珞伏山悄悄弄死了,于是他赶紧解释道:“秀秀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徐清把珞伏山自杀的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然后才道:“此事水牛兄弟,珞布老爹都可以作证,你瞎想什么呢?” 珞秀秀得知如此真相,不知是笑还是哭,徐清不是她想的那种人,该笑,青梅牛马,从小一起长大的珞伏山为她自杀。 徐清自然不会干看着,把她重新抱在怀里好好安慰,珞秀秀也在徐清怀里好好放肆了一下。 “秀秀,青螺八百土兵围打螺头的事你知道吧?” “啊?”珞秀秀把埋在徐清怀里的头探了出来,一脸懵圈。徐清用食指弹去她脸上的泪珠,轻轻骂道:“看来你是不知道的,小顽皮,是不是听到了我是当官的之后,再也没听别的了?” 珞秀秀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的确如此,她在路上遇见村里的人,只听说了徐清是刺史的话,知道徐清骗了自己之后,就再也听不下其他话了。青螺围攻之事,她当然也是一概不知。 徐清便又和她说了一顿故事,故事里,徐清自己的身影高大了,威猛了,其他人的身影就通通变小变淡了。 珞秀秀听完,怅然若失,上山三天,山下竟然如此风起云涌。若是多待上几天,岂不天翻地覆?再加上,珞秀秀的祖母祖父已经留在山上“等死”,如今珞伏山也亡了,至亲与好友,一个都不在了,这同世界空了有什么区别。 对,还有徐清,还有珞布老爹。 珞秀秀不知道,她心里已经把徐清挪到了第一,珞布老爹到了后面。 可是徐清总归要离开的,我能怎么半呢?珞秀秀心里慌乱难平。 徐清又道:“明年里,螺县将会把巫母村老,族中议会都取消了。各村各寨,都将重新打散排列,螺头村也将不复存在了。” 珞秀秀愣着,听徐清说以后的变化,又听见徐清顿了顿道:“秀秀,你和我走吧,珞布老爹已经说了,要给你再挑选几个玩得好的,同去长安生活。” 珞秀秀问道:“那你那几个老婆怎么办?难道休了她们?” 徐清呃了一声,拍着胸脯硬气地回到:“几个娘们儿,还不是我说了算?” “真的?” “真的!” 徐清心里却打鼓。 二人把事情都商量了一下,甭管计划赶不赶得上变化,总之现在是心情舒畅了。 珞秀秀进螺头村,村民们最后一次迎接巫母下山,由于珞伏山死了,村民们拾掇徐清替代村老,总算走完了礼节。第二日,珞布老爹挑选的迁居人员也出来了,一共十家,都是中青年,成了家暂时没孩子,珞秀秀也认得,熟知他们的秉性善良。这种人方便迁移,也方便安顿。 如今螺头村已经成了徐清的岳母娘家,自然不能看他们受苦,买了许多绿菜,变相的给予了许多钱财。然后还拿了一笔钱给了珞布老爹,让他资助乡民也好,自己享受也好。 拉着两大车,十几个护卫,十家螺族人,徐清与珞秀秀穿得如大包子,如此便去了潭州。 如何和三大老婆,和一个小萝莉交代,成了徐清的心头大事。他想了无数个理由,结果到潭州见三女时,三女只是深深看了珞秀秀一眼。 无可奈何花落去,无可奈何花又开,天在下雨,娘要嫁人,三女作为女子,最大的无力,便是没权利管徐清的大鸟。 论身份,徐清是御前红人,洛南县伯,有多少豪门大户的姑娘盯着徐清,只为为妾侍奉。三女之中,荀雪儿是农家女,小月不过宫廷侍女,即便是黄诗梅,也只是一个小世族的女子。若不是徐清,那个世族也之沦为别人的附庸。 讲才华,徐清是武功卓越,文坛之宗,亲民好官,地方能吏。不说远了,就长安城里头,沉醉于徐清诗文无法自拔的妙龄少女不知多少,其中不乏才貌双全的良家女子。 这是徐清的本事在这里,不同于别的高官包养小三,徐清这个叫做采摘向他绽放的鲜花。一个是老牛吃嫩草,猪拱好白菜,一个是才气风流。 从法理来讲,徐清作为县伯,是需要有几个“嫔妃”的,无论充当门面还是真刀真枪干。当然,徐清这里不见嫔妃,叫做通房丫头,乃是陪同主妇一起伺候他的。或者是主妇不方便之时,解决男主人生理需求的。 所以,三女是没法阻止徐清找新老婆的,只能预防,或者全靠徐清的自觉。 徐清心里其实也挺不好受的,谁叫他魅力这么大?古人有三妻四妾之说,他这里才五个,还不多,不多。 三女自然不能看着陌生人在自己和徐清面前横插一脚了,不到一日时间,珞秀秀的心就偏向了三女。而且,她为表诚意,还向三女举报了徐清藏了私房钱。徐清叫苦连天,要知道这样,在螺头村就不当那个爱心大使了。 潭州,就是长沙,唐武德三年,改长沙郡为潭州。 在螺县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路过人家首府,自然是要去拜访一下的。 潭州府的大堂里,一群美貌歌伎穿着华丽又轻薄的衣裳,在娟娟作舞,咿呀弹唱。大门外头,有庖厨外在那里满头大汗,卖力的做着一道大菜——烤全羊。 羊肉的味道飘入堂内,有人面露不悦,有人舌底生津。羊膻味比较独特,有的人以为香,有的人以为臭。 歌伎屋罢,然后十几名美貌的婢女端着香茗,热帕入屋,给在场的官员净手洗面。另有婢女端上香盒,香炉,著瓶,这三物称为炉瓶三事,大户人家专门用以熏香驱味之用。 堂上,潭州刺史面南而坐,在旁边置一桌,面东南而坐,就是徐清。 歌舞罢,香烟起,潭州刺史董鑫向徐清拜了一拜,开口道::“诸位,今日我潭州荣幸,来了贵客。这位贵客,想必大家也知道,正是当今文坛第一人,徐清徐大人。” 再对徐清道:“徐大人有礼了……” 徐清忙虚扶一下,摆手道:“本官受皇命回京,好游山玩水。路过贵宝地,做了一会恶客。” 在场之人听了徐清的话,不由心里惊讶,连皇命也能拖拖塔塔完成,此人不是初生牛犊,就是艺高人胆大。 董鑫沉吟一下道:“徐大人不日就回京了,伺候御前,真乃无上荣光啊。我等在这江湖远地,实在羡慕不已……” 徐清风淡云轻笑了笑,谦虚道:“哪里哪里,居庙堂之高则奉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诸君与我,不都是天下太平做事?”徐清把范仲淹的话改了一下。 在场之人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心道徐清真是宠辱不惊。这种淡然的精神,在以老子思想流通的时代,格外被人看重。晋书里有一个人,被上司骂得狗血淋头,他亦面色坦然,时人称之。 董鑫叹道:“徐大人真是有量之人,哦,对了……”董鑫问道:“不知徐大人可认得萧瑀萧大人?” 徐清在长安之时,影响力并不大,他在沧州做了许多事之后,才天下之名。故而董鑫并不知道徐清在长安还有许多老哥,大哥。 萧瑀就是其中之一,现任尚书左仆射,乃是掌实权之人。徐清离开长安前一天,李渊把他见了过去认识许多人,萧瑀就在其中,徐清叫他萧大哥。 “萧大哥?”徐清疑惑的问了问,又装作说错了话,改口道:“难道是尚书省萧大人?我认得,怎么,董大人有事吗?” 徐清这一“说错”,在场之人无不震惊。脱口而出萧大哥,不是十分熟悉能这么喊? 董鑫也再一次高看了徐清一眼,然后道:“萧大人对我有提拔之恩,按理说,这冬天了,也该给送去炭火银子孝敬。可这些日子事太多,一时忘了,故而,故而请徐大人帮个忙。替我把东西带过去……” 徐清想都没想就道:“行,只要东西不多,我还是能带。” 董鑫闻言大喜,举杯道:“徐大人,来来来,大家都来,徐大人路过,乃是我潭州蓬荜生辉,共同举杯,浮一大白!” 饮酒罢,烤全羊端了上来,皮酥脆,肉鲜嫩,香气四溢。烤全羊用一大木盘装着,使羊伏卧盘中,羊脖上系一红绸带以示隆重。 端入大堂之内,给所有人看了一眼,然后动刀割肉。一只羊腿肉,羊脸肉,羊耳朵送到了徐清年前。羊腿肉最好吃,羊脸肉最高贵,羊耳朵则是给年纪最小的人所吃。 徐清三样都具备。 吃完宴,董鑫把礼品与清单都送了过来,徐清当场点了点数。翻来覆去数了数,不对啊,怎么整整多了十倍有余? ———— 今天考线代、薪酬管理,明天考概论 1/9 8:35:52|48506648 第六十一章 回徐庄 &bp;&bp;&bp;&bp;第六十一章&bp;&bp;回徐庄 &bp;&bp;&bp;&bp;华夏多礼,官场上又多老师学生的关系,迎来送去,不仅不是行贿受贿,还可以说成是孝敬,是学生尊敬老师的良行。当然,送得太多了,也会为人所诟病,诟病的人一多,言台闻风而奏,便是以贪婪无德弹劾。 &bp;&bp;&bp;&bp;迎来送去本无不好,你情我愿,可礼越送越大,下级无法承担,自然就要伸手去百姓袋里抢,层层下去,一切“孝敬”还得摊在百姓肩上。另外,有的“老师”手握甄选擢拔人才的权力,如果见礼施法,那就有了买官之嫌,整个朝廷都要被玩坏的。 &bp;&bp;&bp;&bp;礼不能不送,乃是人情所致,礼不能多送,乃是风评所缚,礼不能白送,乃是实惠所使。 &bp;&bp;&bp;&bp;到最后,就有了礼的“份数”。比如,过年送礼,准备一份礼十两纹银,送同年送一份,送老师就得十份。银子多了十倍,可清单上还是写的十两纹银,老师拿着清单给大家看看,这钱可不多,礼也不厚,改天还要回他呢,你来我往,图个吉利,老夫可不贪婪。改天,老师送一份银子给学生,十两纹银,送一份,如此两清。后世有用农夫山泉装五粮液的,差不多就是这个的翻版了。 &bp;&bp;&bp;&bp;董鑫给徐清的单子和礼品数目,就是这样。徐清问一声送礼的家丁,家丁只神秘地道,往年都是如此。听了这个,徐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bp;&bp;&bp;&bp;一路人重新浩浩荡荡上路,由于有了董鑫的礼品,队伍规模比起徐清分队之前也不相上下。 &bp;&bp;&bp;&bp;走了不久,又有一小将领兵至此,说是奉刺史之令,护送徐清过江。 &bp;&bp;&bp;&bp;那小将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竟然是赵宇梁之孙,名叫赵建波。也是孔武有力,英武不凡,与他爷爷像极。其年龄与徐清相近,故而比较聊得来。 &bp;&bp;&bp;&bp;三女和徐清也消弥了间隔,秀秀融入到了老婆团,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徐琪则一直闷闷不乐,她一直排名预备老四,如今又退到了老五,还是预备的,怎能高兴。 &bp;&bp;&bp;&bp;走得不急不缓,绕路去了洞庭。洞庭湖边耍了一天,隔日横渡长江,便是江北之地了。 &bp;&bp;&bp;&bp;江北有三镇,襄阳,江夏,武昌,还有一城江城。江城里有黄鹤楼,晴川阁,古琴台三大名胜,不过如今只有黄鹤楼一座,其他都还没有出来。赏完天下江山第一楼之后,徐清观赏美景之欲总算饱了。 &bp;&bp;&bp;&bp;徐清低调从江城,一路北上,几天时间,自己的轻车已经入了河南地界。又从信阳,快马加鞭至南阳,这是徐清与大部队约定好了的汇合之地。 &bp;&bp;&bp;&bp;见了大队之后,徐清令其尽快北上,在年前赶回去。 &bp;&bp;&bp;&bp;出南阳,去洛南就只需要七天左右的路程了。徐清不再留意路边景色,只带着牛吃草,王山,杨成,并几个护卫,还有三女,哦不,是五女一路奔驰回了洛南。 &bp;&bp;&bp;&bp;看着熟悉的县城,换了一身银装出现在眼前,徐清想起一联诗,乃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他本想去县衙里问问洛南近来状况的,可走到门口之时,却又有些紧张了。徐清之怯有二,一是怕听见自家有什么不好的事,二是怕让本地乡绅知道了,到时候又要聒噪许久。 &bp;&bp;&bp;&bp;徐清调转马头,挥手道: &bp;&bp;&bp;&bp;“雪儿,我们直接回红山镇吧?” &bp;&bp;&bp;&bp;“徐郎,”荀雪儿在车厢里轻声问道:“其实,我想去徐庄看看” &bp;&bp;&bp;&bp;徐清沉吟一下道:“也行,只怕徐庄的人都迁到了红山镇哩!” &bp;&bp;&bp;&bp;徐庄土地比较贫瘠,就算经过开发之后,也还是比不上其他地方。郑老伯就是徐庄的人,又掌着徐清家里的一票之权,想必要替老乡亲着想一下吧? &bp;&bp;&bp;&bp;车内有人问起,徐庄是什么地方? &bp;&bp;&bp;&bp;荀雪儿和小月就笑了,徐庄可是她们和徐清相遇之地呢,他们陪着徐清从小小一个散官,到如今的县伯,就是从徐庄开始。故而徐庄在荀雪儿和小月心中的地位,自然与别的地方不同。 &bp;&bp;&bp;&bp;荀雪儿和小月同黄诗梅珞秀秀二人解释了,又说了好多徐清的糗事,还有冰糖葫芦什么的,黄诗梅等人便嚷嚷起来要去了。 &bp;&bp;&bp;&bp;徐清无奈,马鞭一指,就是徐庄。 &bp;&bp;&bp;&bp;看样子,徐庄还真没怎么发展。看徐庄外围,还如同初次来一般,没半点人烟。记得处在徐庄东边,有一座叫山叫西山。 &bp;&bp;&bp;&bp;转过一个山头,绕过一个坡,一直拉开窗帘打量的黄诗梅不耐烦的道:“徐大哥,原来你家住这么穷的地方啊?” &bp;&bp;&bp;&bp;“呃”徐清一时语塞,想到以黄诗梅的身份来看,徐庄这地儿的确是“贫困山区”。 &bp;&bp;&bp;&bp;可徐清没想到,荀雪儿和小月这一次不和黄诗梅站在一起了,把手伸出去直掏黄诗梅痒痒,笑骂道:“黄大小姐,你了不得啊,还看不起我家徐郎(少爷)啊,嫁低了是吗?” &bp;&bp;&bp;&bp;黄诗梅经不住两面夹攻,忙求饶道:“好了好了,两个姐姐,叫你们姐姐行吧,我错了” &bp;&bp;&bp;&bp;荀雪儿和小月轻哼一声道:“那可不行,不如这样吧,你陪徐清的天数让出来一些呗?” &bp;&bp;&bp;&bp;黄诗梅听此,如同被踩到了底线,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说道:“绝对不行,要看徐清这大坏蛋女人越来越多了,咱们分的时间越来越少,绝不会让给你们的!” &bp;&bp;&bp;&bp;荀雪儿和小月听了也是黯然道,撇了一眼珞秀秀:“还好秀秀没让徐清吃全,不然这月的粮也收不齐了” &bp;&bp;&bp;&bp;马车内,几女齐齐幽怨地看向珞秀秀。珞秀秀本来规规矩矩坐着,谁知话题就引到了她身上,她眼睛往车外一瞧,看见一条小路,一扇虚门,上头写了“徐庄”两个大字。便趁机道:“看,是不是到家了?” &bp;&bp;&bp;&bp;几女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小月和荀雪儿都坐到窗边指着外头介绍道:“看看看,那儿是少爷带人挖的塘。咦,那不是徐郎种的树吗?我还记得,徐郎在里头埋了一个铁罐子呢!” &bp;&bp;&bp;&bp;另外几女问道:“埋铁罐子做什么?” &bp;&bp;&bp;&bp;荀雪儿认认真真道:“徐郎说,铁罐子里放冰糖葫芦,第二年就能长出一棵树的冰糖葫芦来!” &bp;&bp;&bp;&bp;几女顿时眼前一亮,也不辩真假,急忙问徐清道:“冰糖葫芦长出来了吗?” &bp;&bp;&bp;&bp;徐清脑子一抽,回了一句:“你们傻不傻?” &bp;&bp;&bp;&bp;结果自然是悲催的。 &bp;&bp;&bp;&bp;徐庄变化颇不小,以前徐清一直没时间修的入村小路已经用石板铺好了。往日的茅屋,也都变成了砖石房子。不过,从这里便可以看得出,徐庄的人还没有离开。 &bp;&bp;&bp;&bp;屋子齐齐整整,门口堆放着厚实的柴火,房顶上冒着热气。 &bp;&bp;&bp;&bp;徐清深呼一口气,一个感觉——“宁静”。徐庄的宁静是可以闻到的,它不是寂静,毫无声音,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清澈。 &bp;&bp;&bp;&bp;胯下的马打了一个响鼻,徐清才醒过来,轻夹马腹,直接去了自己家里。 &bp;&bp;&bp;&bp;奇怪的是,徐清自家的房子却一成未变,原模原样,和除了花木凋零,其他的和走之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bp;&bp;&bp;&bp;见屋顶上也有炊烟冒出,牛吃草上前敲门。 &bp;&bp;&bp;&bp;“砰砰砰” &bp;&bp;&bp;&bp;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吱呀一下,门打开了。露出一个俊俏的后生来,他打量了一下牛吃草等人道:“客人,我家主人不在,不接客” &bp;&bp;&bp;&bp;牛吃草闻言笑了笑:“什么主人不在,这不是回来了吗?”牛吃草说着一指徐清。 &bp;&bp;&bp;&bp;“这位是?”俊俏后生一脸懵圈,看看徐清,徐清微笑一下,尽量做一个温善老爷。俊俏后生打量完徐清,仍旧不松开大门,对牛吃草道:“不行,这人我不认得,” &bp;&bp;&bp;&bp;“呔,你这糊涂虫,”牛吃草摇头到:“在你面前之人,正是洛南县伯,徐清徐大人,徐庄红山镇的主人。” &bp;&bp;&bp;&bp;俊俏后生闻言不仅不出来相迎,反而是砰的一下把大门关的严严实实。徐清只听见大门后面,那后生感到:“刘老爹,刘老爹,外面来了好几个疯子,你快出来看啊!” &bp;&bp;&bp;&bp;牛吃草想一脚踹开大门,徐清跃马而下,止住他,站在门口,他倒是想看看这刘老爹是何人。难不成是刘三? &bp;&bp;&bp;&bp;“是谁在外面喧哗?岂不知此地是伯爷的地方?”一个微带阴柔地声音传了出来,徐清听了大,猜的不错,这不就是刘三嘛! &bp;&bp;&bp;&bp;大门吱呀一声在此来了,出来一个年长之人,后头跟着俩俊俏后生,都清秀得好,那俩后生眉毛鼻子,脸庞身形当得是一模一样。 &bp;&bp;&bp;&bp;其中一个后生指着徐清道:“刘老爹,这就是那个自称伯爷的疯子!” &bp;&bp;&bp;&bp;谁知刘三此时已经脑袋一片空白,一会儿,老泪纵横,跪下道:“老奴刘三,恭迎伯爷回府!” &bp;&bp;&bp;&bp;两个后生听了,也慌忙跪下,头埋在了地上。 &bp;&bp;&bp;&bp;徐清上前一步,扶起刘三道:“刘三,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bp;&bp;&bp;&bp;“呜啊啊”刘三抹着老泪道:“过得好,过得好。” &bp;&bp;&bp;&bp;然后他对后面两个后生踢了一脚,骂道:“还不去烧热水给伯爷洗脸!你们的帐待会儿再算!” &bp;&bp;&bp;&bp;徐清随口问道:“那两个后生什么来历?” &bp;&bp;&bp;&bp;刘三恭敬地回到:“少爷,不知您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人送你一对双胞胎娈童?” &bp;&bp;&bp;&bp;徐清闻言恍然,的确有这么回事,记得那是他刚被封为洛南县男,有人送过来几个歌伎和娈童。歌伎徐清笑纳,当然又被荀雪儿没收,娈童嘛,徐清一怒之下派他们守着徐庄的宅子了。 &bp;&bp;&bp;&bp;刘三解释道:“老奴懒的去另起房子,一直住在门房,就顺手把他们收了义子。以前老奴没能当好男人,实在不忍这两个娃娃” &bp;&bp;&bp;&bp;徐清点点头,表示我都懂了。 1/10 9:20:47|48669630 第六十二章 刘龙刘虎 &bp;&bp;&bp;&bp;第六十二章&bp;&bp;刘龙刘虎 &bp;&bp;&bp;&bp;荀雪儿等人也依次下车,刘三忙跑过去拜见主母。却见除了荀雪儿和小月之外,另有两个美貌如花的女子,刘三拜了荀雪儿之后,不由摸不着头脑起来。 &bp;&bp;&bp;&bp;荀雪儿笑了一声道:“这二位都是你家少爷的人了,小月也是,你也叫夫人吧。” &bp;&bp;&bp;&bp;刘三夸了一句小月有福气,却对其他两个只是冷淡地喊了一声夫人。 &bp;&bp;&bp;&bp;“哎呀,这什么都没变,挺好”荀雪儿看了一眼门口,接着道:“把文儿拿下来吧。” &bp;&bp;&bp;&bp;黄诗梅等人听了,重新去马车里,不久,只见推出来一辆圆滚滚的小车,牛吃草等人赶忙去接着。徐文一天比一天重,荀雪儿整天抱着他手臂酸痛,徐清便做了一个小模样的婴儿车,好让荀雪儿能歇口气。 &bp;&bp;&bp;&bp;婴儿车到了面前,刘三再一次跪下,拜道:“小少爷吉祥,” &bp;&bp;&bp;&bp;徐清摆摆手道:“刘三,咱家不兴这套了,” &bp;&bp;&bp;&bp;刘三解释道:“都怪刘三我太激动了,嘿嘿,少爷去屋里烤火吧,我去栓住马匹。” &bp;&bp;&bp;&bp;于是徐清等人入屋。 &bp;&bp;&bp;&bp;绕过一面中墙,小阁楼映入眼前,天井里竖着一个雪人,两个俊俏后生站在门口。 &bp;&bp;&bp;&bp;见徐清等人来了,打开门,迎了进去。 &bp;&bp;&bp;&bp;屋内放了三四盆炭火,都冒着火苗,温暖至极。后生又端来热水,新帕子,给徐清等人洗脸泡手。 &bp;&bp;&bp;&bp;荀雪儿带着徐文和几女到处去转悠,说笑着。 &bp;&bp;&bp;&bp;徐清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俊俏后生,招他们来问道:“你们见什么名字?” &bp;&bp;&bp;&bp;两个后生道:“我叫刘龙,我叫刘虎。” &bp;&bp;&bp;&bp;“哈哈,龙虎,不错”徐清笑着道,刘三水平有限,又希望这二人硬气一点,取龙虎二字倒是应景。只是这二人无论怎么龙虎,可眉眼之间的清秀,总透露这一些阴柔。且不管他,徐清问道:“除了你们干爹,徐庄可还有别的掌事?” &bp;&bp;&bp;&bp;刘龙道:“有,郑掌事在这里,荀掌事也在这里住。” &bp;&bp;&bp;&bp;徐清疑惑道:“哦?他们竟然都住这里,那红山镇呢?” &bp;&bp;&bp;&bp;刘虎向前一步道:“回老爷,红山镇只有杨文掌事一人操管,只有收税交粮时,有大进项出项时,干爹他们才会去议事。” &bp;&bp;&bp;&bp;徐清点点头心想,荀伯父他们毕竟只是农民,刘三虽有点见识,那也是宫里的,论起治理家财,还是杨文靠得住。其余三人,不过是行监督之责罢了。 &bp;&bp;&bp;&bp;想到这,徐清问道:“你们可知晓红山镇近况如何,有无商贾来往?” &bp;&bp;&bp;&bp;刘龙刘虎互相看了一眼道:“回老爷的话,如今的红山镇,比县城还要热闹哩!听干爹说,红山镇新建了三条街,还是不够,那些小贩都摆摊摆到田垄上了!” &bp;&bp;&bp;&bp;“哦?竟如此繁荣”徐清倒是惊讶了,他知道洛南县不算富裕,也不是交通要道,无论是本地的消费,还是过路的商贩,都不是很多。有了一个县城,基本能满足需求了,现在说起比县城还热闹,徐清则是有点不信。 &bp;&bp;&bp;&bp;看了看刘龙刘虎二人,徐清便知他们不过听刘三所说罢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道:“你们去帮刘三栓马卸货吧” &bp;&bp;&bp;&bp;“喏” &bp;&bp;&bp;&bp;他二人走后。徐清对牛吃草几人道:“皇上让我春试之前回京,可春试之日却还未定,我估摸着应当在三月间吧。近来几个月,我们就安心住下吧。” &bp;&bp;&bp;&bp;牛吃草等人也都是称喏。 &bp;&bp;&bp;&bp;徐清又道:“等改日去了红山镇,牛吃草,你自己去挑间上房,把小如安置下来。杨成,你也要安排你那两个老婆的,过几天挑个时辰,把礼节走完。” &bp;&bp;&bp;&bp;杨成估摸着道:“后面的人,怕是还要五六天才能到达,” &bp;&bp;&bp;&bp;徐清笑着道:“谁叫我们先到,只能为他们安排地方了。不过,徐庄肯定住不下的,不知红山镇那边的大宅子还有多少空房,” &bp;&bp;&bp;&bp;这时荀雪儿等人下楼而来了,看脸色,似乎又听了徐清不少笑话。荀雪儿对徐清道:“徐郎,文儿似乎是饿了” &bp;&bp;&bp;&bp;牛吃草等人听此,赶紧起身道:“主公,我等就先告退了。” &bp;&bp;&bp;&bp;徐文饿了,自然要吃奶,牛吃草等人自然要离开。 &bp;&bp;&bp;&bp;徐清点点头道:“荀伯父和郑老伯也在这里,你们去蹭蹭晚饭吧?” &bp;&bp;&bp;&bp;“喏” &bp;&bp;&bp;&bp;屋内只剩下徐清和几女在变得清静了许多。这时徐清才打量起房间里的陈设,只见桌子凳子,都擦的一尘不染,恐怕刘三是天天打扫吧?荀雪儿看见徐清这脸色,也道:“徐郎,楼上也扫得干干净净,刘三是个实心人啊。” &bp;&bp;&bp;&bp;“嗯”徐清也是有些动容,如果他提前许久通知了家里,说要回来了,再看见屋子里打扫得一干二净,那就没什么可以圈点了。可现在是“突击检查”,见到屋内窗明几净,才是真的令人感动。 &bp;&bp;&bp;&bp;说着,荀雪儿解开上衣,拿出雪白的大兔子来,抱着徐文任他吸允。徐清眼睛一下就直了,其余几女见此,不由有些吃醋,哼,我们要不是没有孩子,早就露出来给你看了。雪儿的比我就白吗?比我的就大吗?死徐清,明明都看过了,还这么死性。珞秀秀则有些面红耳赤,她还之给徐清尝过朱唇,尚未献红丸,如今看徐清如此迷恋荀雪儿的大白,不由得暗暗比较起来。 &bp;&bp;&bp;&bp;荀雪儿无视几女的醋意,对笑骂一声道:“看你那样” &bp;&bp;&bp;&bp;徐清嘿嘿一笑,仍是目不转睛,其他几女不乐意啦,上去就抱着徐清的手,把他拉到了一旁。只是那抱的姿势有些特别,乃是双白夹臂之势,仿佛再告诉徐清,姐姐这里也有。 &bp;&bp;&bp;&bp;徐清的yy被打扰了,忙道:“干嘛,干嘛,我看我儿子呢!”然后,就对其余三女报复起来,三女则不惧反喜,迎了上去,仿佛就是让徐清报复她们。 &bp;&bp;&bp;&bp;也是,这几天赶路过来,一直睡在马车里。这马车不比小轿车,一旦震起来,那可能把所有人吵醒。故而近半个月了,徐清还欠着好些公粮未交,几女有些饥渴也是可以理解嘛。只是珞秀秀为何也这样就不知道了,她可是未经人事,不解其味啊。徐清特意打量了她一下,只见她面如晚霞,眼角还噙着泪珠,哎呀妈呀,这女娃娃是真羞涩了! &bp;&bp;&bp;&bp;荀雪儿笑了一声,去了里面一间房子。 1/11 7:13:23|48766140 第六十三章 红山镇 第六十三章 红山镇 徐清被几女拉着到房子里各地去逛一逛刚才她们听了许多徐清的糗事,这时就是让他现身说法,指认“犯罪”现场, 从从前荀雪儿住的房间里下来,徐清刚好碰见刘三栓马回来。刘三对徐清道:“少爷怎么出来了,外面怪冷的。” 徐清笑着道:“无妨,久不见故居,有些想念。”说着,徐清又转头对几女道:“你们自己去玩吧,小月熟悉这里……” 几女只徐清有事商量,她们帮不上许多忙,也就应声走了。刘三见此,悄悄问道:“少爷,那两个女子什么来路?” 刘三指的自然是黄诗梅和珞秀秀二人。 徐清笑了笑道:“一个是大家千金,一个是异族姑娘。刘三,你知道我脾气,以后雪儿和她们都一样,什么伺候都不要偏了谁,短了谁。” 刘三忙点头答应道:“那是自然只是方才主母在此,我不好……” 主母在此,作为下人,自然要对其他“妾”表现的冷淡些。徐清点点头道:“好了,我想问问红山镇的事情,你可详细知道?” 刘三呀了一下,问道:“少爷还没去过红山镇?” 徐清笑着回到:“没去过,我从洛南直接进的这所房子。” 刘三听了,仿佛得了莫大的光荣,笑着道:“那我就是第一个见着少爷的人喽,哈哈哈,郑老倌荀老头这次输我一招了!” 徐清摇摇头,不过是先见到他罢了,还有什么输赢。刘三笑着问道:“少爷,你还不知道郑老倌和荀老头也住徐庄吧?” 徐清摇头道:“不,刘龙刘虎已经告诉我了。” 刘三微微失望一下,又拍胸脯道:“少爷,红山镇我虽不插手,但是其运作,规模,盈亏我还是都知道了的。少爷想听什么,是生意上的事儿,还是家长里短的新鲜事儿?” 徐清心道,红山镇我又不认得几个有什么家长里短可以打听,于是道:“就说说这两年的生意吧……” “得嘞,少爷,我房里还有没熄灭的火,那里暖和,去那里说吧。” “行,边走边说……”徐清之前听了刘龙刘虎的说法,心里愈加想知道红山镇的发展情况了。 刘三清了清嗓子,微微一想便缓缓道:“少爷去河北后,家里一切事情,都由我,荀老头,郑老倌和杨文打理。” “事有十两银子的动静,都需我们几个共同同意才能办妥。后来,杨文提了几个东西,我们觉得风险太大,于是就没同意。但到后来,事实证明,杨文所说的确是个发财的大好机会,我们错过了。” “几次之后,大家觉得这种办事的方法不好。因为除杨文外,我们三人对打理家财是一窍不通。于是凑一块儿商量,改为杨成按月汇报收支,只要是盈利足够,我等便不碍他的计划。他就是办厂也好呢,就是扩街也可以。这样施行了仨月,嘿,账上的钱一次比一次多,我们不信,抽时间去库里检查。那家伙,铜钱就装了两大仓,还有许多折算成银子,金子储藏。这下我们服气了,改为半年一次汇报。” “我和郑老倌几人,就安心住在徐庄。阉猪了,我去看一下,打谷了,他们二人去瞧瞧。咦,说起那个办厂,这才是红山镇当真富裕起来的办法。少爷,卢家您还记得吧?” 徐清点点头道:“嗯,知道,卢家送我几车农具,奏了不小的效呢。” 刘三继续道:“嗯,就是那个卢家,他们不是要了少爷的冰糖葫芦秘方吗,后来,小老百姓也都不知从哪里学来了那一套。卢家办的作坊就破产了,杨文见机,出一笔小钱就买了下来。” “买下之后,杨文变了一个小法儿,冰糖葫芦继续做,可还继续推出其他食品。如,他用少爷的炒米和买来的麦芽糖一搅和,然后拍成方块。一卖出去,直接脱销。杨文趁机卖往了其他州县,还在糖和包装上面印上了“徐记”二字。初卖之时,各县都哄抢,到后来老百姓虽然研究出来了,能够自制。也有仿做来卖的,可稍微有钱的,中户以上却只认“徐记”二字。故而这么久来,一直订单不断,听说最近还卖到了洛阳。” “杨文脑子灵活,又推出几款糖食,也都是徐记出产,饱受欢迎。”说到这里,刘三眼里冒出一阵光芒来,他忽然眼前一亮,从旁边柜子里掏出一些盒子来。 打开盒子,就是炒米糖,徐清尝了一块,果然不错,炒米的芳香,麦芽糖的甜蜜恰好糅杂在了一起,而且还不粘牙,无焦味。 刘三乐呵呵道:“就为这个糖,红山镇多了三座厂子,单这做木盒子的,就有百十个木匠!” 徐清哑然道:“这么多,木匠哪里来的?” 刘三哎了一声道:“最初啊,没多少木匠,可杨文出的工钱多啊,于是就有后生挤破脑袋钻进来学了。到如今,百十个木匠每天在那里几几呀呀。” 徐清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其他的呢,刘龙刘虎说,红山镇是比县衙还要热闹了,就凭这糖?” 刘三一脸不快,轻骂一声,两个臭小子,学话都学不像。刘三解释道:“少爷,哪里是那样,红山镇明明就此县城里热闹十倍不止!” 徐清再一次震惊了,忙问:“杨文那什么来吸引那么多人,莫不是你们加了税,去做生意?” “哪里,少爷误会了,”刘三缓缓道:“杨文说,咱们洛南地盘小,人不多,就算做第一赚钱生意,也没什么钱,于是啊,他就联系到了长安里的人,也就是仙人酿……” “仙人酿?”徐清问道:“难道洛南也办了仙人酿的厂子?” “不是,长安那边的人死活不告诉秘方和机器做法,此事没办成。”刘三道:“最后,杨文看到了仙人酿在洛阳十分受欢迎,可路途太远,商人不愿进货。杨文就让长安的,每个月送百坛过来,作为代售……” 1/11 8:26:58|48767829 第六十三章 红山镇 &bp;&bp;&bp;&bp;第六十三章&bp;&bp;红山镇 &bp;&bp;&bp;&bp;徐清被几女拉着到房子里各地去逛一逛刚才她们听了许多徐清的糗事,这时就是让他现身说法,指认“犯罪”现场, &bp;&bp;&bp;&bp;从从前荀雪儿住的房间里下来,徐清刚好碰见刘三栓马回来。刘三对徐清道:“少爷怎么出来了,外面怪冷的。” &bp;&bp;&bp;&bp;徐清笑着道:“无妨,久不见故居,有些想念。”说着,徐清又转头对几女道:“你们自己去玩吧,小月熟悉这里” &bp;&bp;&bp;&bp;几女只徐清有事商量,她们帮不上许多忙,也就应声走了。刘三见此,悄悄问道:“少爷,那两个女子什么来路?” &bp;&bp;&bp;&bp;刘三指的自然是黄诗梅和珞秀秀二人。 &bp;&bp;&bp;&bp;徐清笑了笑道:“一个是大家千金,一个是异族姑娘。刘三,你知道我脾气,以后雪儿和她们都一样,什么伺候都不要偏了谁,短了谁。” &bp;&bp;&bp;&bp;刘三忙点头答应道:“那是自然只是方才主母在此,我不好” &bp;&bp;&bp;&bp;主母在此,作为下人,自然要对其他“妾”表现的冷淡些。徐清点点头道:“好了,我想问问红山镇的事情,你可详细知道?” &bp;&bp;&bp;&bp;刘三呀了一下,问道:“少爷还没去过红山镇?” &bp;&bp;&bp;&bp;徐清笑着回到:“没去过,我从洛南直接进的这所房子。” &bp;&bp;&bp;&bp;刘三听了,仿佛得了莫大的光荣,笑着道:“那我就是第一个见着少爷的人喽,哈哈哈,郑老倌荀老头这次输我一招了!” &bp;&bp;&bp;&bp;徐清摇摇头,不过是先见到他罢了,还有什么输赢。刘三笑着问道:“少爷,你还不知道郑老倌和荀老头也住徐庄吧?” &bp;&bp;&bp;&bp;徐清摇头道:“不,刘龙刘虎已经告诉我了。” &bp;&bp;&bp;&bp;刘三微微失望一下,又拍胸脯道:“少爷,红山镇我虽不插手,但是其运作,规模,盈亏我还是都知道了的。少爷想听什么,是生意上的事儿,还是家长里短的新鲜事儿?” &bp;&bp;&bp;&bp;徐清心道,红山镇我又不认得几个有什么家长里短可以打听,于是道:“就说说这两年的生意吧” &bp;&bp;&bp;&bp;“得嘞,少爷,我房里还有没熄灭的火,那里暖和,去那里说吧。” &bp;&bp;&bp;&bp;“行,边走边说”徐清之前听了刘龙刘虎的说法,心里愈加想知道红山镇的发展情况了。 &bp;&bp;&bp;&bp;刘三清了清嗓子,微微一想便缓缓道:“少爷去河北后,家里一切事情,都由我,荀老头,郑老倌和杨文打理。” &bp;&bp;&bp;&bp;“事有十两银子的动静,都需我们几个共同同意才能办妥。后来,杨文提了几个东西,我们觉得风险太大,于是就没同意。但到后来,事实证明,杨文所说的确是个发财的大好机会,我们错过了。” &bp;&bp;&bp;&bp;“几次之后,大家觉得这种办事的方法不好。因为除杨文外,我们三人对打理家财是一窍不通。于是凑一块儿商量,改为杨成按月汇报收支,只要是盈利足够,我等便不碍他的计划。他就是办厂也好呢,就是扩街也可以。这样施行了仨月,嘿,账上的钱一次比一次多,我们不信,抽时间去库里检查。那家伙,铜钱就装了两大仓,还有许多折算成银子,金子储藏。这下我们服气了,改为半年一次汇报。” &bp;&bp;&bp;&bp;“我和郑老倌几人,就安心住在徐庄。阉猪了,我去看一下,打谷了,他们二人去瞧瞧。咦,说起那个办厂,这才是红山镇当真富裕起来的办法。少爷,卢家您还记得吧?” &bp;&bp;&bp;&bp;徐清点点头道:“嗯,知道,卢家送我几车农具,奏了不小的效呢。” &bp;&bp;&bp;&bp;刘三继续道:“嗯,就是那个卢家,他们不是要了少爷的冰糖葫芦秘方吗,后来,小老百姓也都不知从哪里学来了那一套。卢家办的作坊就破产了,杨文见机,出一笔小钱就买了下来。” &bp;&bp;&bp;&bp;“买下之后,杨文变了一个小法儿,冰糖葫芦继续做,可还继续推出其他食品。如,他用少爷的炒米和买来的麦芽糖一搅和,然后拍成方块。一卖出去,直接脱销。杨文趁机卖往了其他州县,还在糖和包装上面印上了“徐记”二字。初卖之时,各县都哄抢,到后来老百姓虽然研究出来了,能够自制。也有仿做来卖的,可稍微有钱的,中户以上却只认“徐记”二字。故而这么久来,一直订单不断,听说最近还卖到了洛阳。” &bp;&bp;&bp;&bp;“杨文脑子灵活,又推出几款糖食,也都是徐记出产,饱受欢迎。”说到这里,刘三眼里冒出一阵光芒来,他忽然眼前一亮,从旁边柜子里掏出一些盒子来。 &bp;&bp;&bp;&bp;打开盒子,就是炒米糖,徐清尝了一块,果然不错,炒米的芳香,麦芽糖的甜蜜恰好糅杂在了一起,而且还不粘牙,无焦味。 &bp;&bp;&bp;&bp;刘三乐呵呵道:“就为这个糖,红山镇多了三座厂子,单这做木盒子的,就有百十个木匠!” &bp;&bp;&bp;&bp;徐清哑然道:“这么多,木匠哪里来的?” &bp;&bp;&bp;&bp;刘三哎了一声道:“最初啊,没多少木匠,可杨文出的工钱多啊,于是就有后生挤破脑袋钻进来学了。到如今,百十个木匠每天在那里几几呀呀。” &bp;&bp;&bp;&bp;徐清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其他的呢,刘龙刘虎说,红山镇是比县衙还要热闹了,就凭这糖?” &bp;&bp;&bp;&bp;刘三一脸不快,轻骂一声,两个臭小子,学话都学不像。刘三解释道:“少爷,哪里是那样,红山镇明明就此县城里热闹十倍不止!” &bp;&bp;&bp;&bp;徐清再一次震惊了,忙问:“杨文那什么来吸引那么多人,莫不是你们加了税,去做生意?” &bp;&bp;&bp;&bp;“哪里,少爷误会了,”刘三缓缓道:“杨文说,咱们洛南地盘小,人不多,就算做第一赚钱生意,也没什么钱,于是啊,他就联系到了长安里的人,也就是仙人酿” &bp;&bp;&bp;&bp;“仙人酿?”徐清问道:“难道洛南也办了仙人酿的厂子?” &bp;&bp;&bp;&bp;“不是,长安那边的人死活不告诉秘方和机器做法,此事没办成。”刘三道:“最后,杨文看到了仙人酿在洛阳十分受欢迎,可路途太远,商人不愿进货。杨文就让长安的,每个月送百坛过来,作为代售” 第六十四章 管仲之才 第六十四章 管仲之才 不得不说,听完了红山镇这两年的发展历程之后,徐清在心里头佩服起了杨文。炒米糖,仙人酿代售,听起来只不过是做个糖,卖个酒罢了,可实际操作中的困难却要比这难上数倍。杨文凭一己之力,就把红山镇的大小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欣欣向荣,的确是有“管仲之才”。 只是,“管仲之才”在后世不重视,因为管仲之才重事功,将就功利性,而文人们,无论儒派还是道家,都是轻功利的。要不说,开国之君主,都是务实派,亡国之君主、之大臣,就都只知道吹毛求疵了呢?杨文若是有一个让他施展才能的舞台,必定熠熠生辉。可徐清,又怎能拱手将这么一个好管家推出去呢,自己这个伯爷府里也不算辱没他的才能吧…… 刘三又讲了些其他的事,如这些年的税收,徐清名下的户口涨了多少男丁之类的,不过都是好事。看来刘三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不过徐清也理解,毕竟人家是宫里的嘛。 不一会儿,刘龙刘虎钻了进来,先拜了徐清,又拜刘三,刘三却不敢在徐清面前受别人的跪,忙让他们起来,问道:“你们二人有什么事,不见少爷和我正有事情嘛?” 刘龙刘虎道:“干爹,方才我们整理老爷箱子的时候,找到了这个,灰不溜秋,圆滚滚的……” 徐清闻言脸色一变,心道我怎么把那个东西给忘了。 刘三喝骂到:“你们两个瓜娃子,少爷的东西你们乱动什么?” 徐清脸色恢复正常,抬手示意刘三不要生气,然后问道:“你们怎么找到那个的,没扔了吧?” “没有,”刘龙刘虎道:“是那个盒子掉在地上,从里面滚出来的,我们看那东西生的好奇怪,怕是砸坏了,故而来请教老爷。” 徐清闻言,摆摆手道:“无甚么要紧,去重新拾起来,装盒子里,抬到这里来吧。” “喏……” 刘三悄悄问道:“少爷,那是什么东西啊?” 徐清笑着解释道:“我在路上采到的,一种果子,只有几个,等改日种出来了,才能放开肚子吃。” 刘龙刘虎抬了箱子进来,徐清扫了一眼土豆,觉得数量没差,于是放下心来。忽然心中一动,问道:“最近徐庄来没来什么车队?” 刘三先摇了摇头,又仔细想了一下:“我没见到……” 徐清问这个话,是因为之前让杨信运了几缸土豆回来。那些土豆都是已经发了芽的,为了不浪费,徐清就用水缸培植着。他手上这十几枚,是没发芽的,于是就放在了手边。 不过,徐清绕远路都能回洛南了,不知为何杨信还没到。 这时,徐清肚子里一阵咕噜咕噜,只见他讪讪一笑,原来是肚子饿了。 刘三拍拍额头,歉笑道:“是老奴糊涂了,糊涂了,少爷大老远赶来,竟还没给少爷做饭,老奴这就去……” 徐清笑着道:“刚才听故事听得入迷,我也是忘了,你这里还有多少炒米糖?我拿点去,给雪儿她们垫垫肚子……” 拿着炒米糖,徐清正要去后阁楼找几女,却听见大门口一阵嘈杂,有人拍门道:“刘三,快开门,少爷回来了,你竟然不告诉我们?哼!看今后怎么教训你……” 徐清一听便知,这是郑老伯,再听旁边的声响,有牛吃草等人,还有荀伯父似乎也来了。看来是牛吃草把他们二人叫来的。徐清想了想,把糖放在怀里,自去开门。 门外面,郑老伯嘀咕道:“这刘三,莫不是给少爷做饭去了吧,怎么还不开门?” 此时,大门吱呀一声,就是开了,郑老伯笑了一声道:“刘三啊刘三,你是又尿不出了?怎么这么久……” “啊呀,少,少爷……”郑老伯见是徐清开的门,不由得慌了手脚,然后忙跪下拜见。徐清和其他几人都是大笑,徐清道:“起来吧,不兴这套哩!” “嘿嘿,少爷,平日可以不兴这套,可这么久不见了,小老儿说什么也要来一次。”郑老伯说着,站了起来。 荀伯父是荀雪儿的伯父,自然也是徐清的长辈,他是不用拜见的,反而徐清要先行礼。于是徐清拱手道:“荀伯父……” 荀伯父扶住徐清道:“唉,怎么看起来瘦了?” “哪有哪有……”徐清这才打量起二人,只见他们都穿得结实,仿佛一个小地主,便知这些年他们是过得不错的。徐清随即道:“大伙儿进来吧,刘三方才去做饭了,大伙儿一起来吃……” 于是一起进屋烤火。 荀雪儿几女见到这么多人吃饭,徐清把徐文交给徐清,都下厨去帮忙做饭了。另一个原因,也是怕徐清吃不惯别人做的菜。 一个屋内,就是一帮大老爷们。徐文自然就成了众人讨论的重点,郑老伯二人问为啥取徐文这个名字,不如徐万金,徐聚宝好听。徐清笑着和他们解释,这是当今皇上,李渊给取的。又说徐文已经被皇上赐了官,就是乡长见了也要行礼的。于是郑老伯和荀伯父唏嘘不已,荀老伯想起这是自家人,便笑得灿烂起来。 徐清又想起一事,问道:“荀小二几个月前说要回来,我派了护卫送他,不知现在在哪儿?” 荀伯父唉了一声道:“小二的确早回来了,和我见了一面之后,就搬去了红山镇。” 徐清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荀伯父摇头道:“毕竟当初那件事,还是让我父子有了隔阂。后来,他娘改嫁了,被后夫活活打死,小二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怪我太无情。他不知,我也是在他娘死后才得知的这件事,之前怎么问他几个舅舅,也不说改嫁到哪儿了。” 荀伯父说着不由落泪:“唉,这能怪谁啊,我,唉,只能让县衙重判,把那后夫铡了。又把他几个舅舅赶去边疆做苦,可他娘还是回不来噫……” 斯人已去,留者重悲。 徐清听了,也只能好生安慰荀伯父,说他去劝劝荀小二。 1/12 8:00:47|48849713 第六十五章 见碑下马 第六十五章 见碑下马 好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刘龙刘虎都搬来了桌子,先放俩方桌,再在方桌上扣一圆板,这是还是徐清以前用过的。方才说话时,徐清知道了徐庄、红山镇这两年来,虽然有些小波折,不过总体来说,人也都还过得不错。 桌子摆好,荀雪儿等人捧上菜肴,于是大家吃饭。按说,像这种有外人的时候,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不过徐清家里没这个规矩。不过还是荀雪儿等几女一桌,徐清一大帮子男人一桌。 吃的菜,嫩鸡肥鱼自不必说,腊肉干鱼也不必提,最让人馋的却是从螺县带来的绿菜。这些菜走了许多天,虽是冬季,也难免失了水分。不过在这只有萝卜吃的北方,就是这半老带皱的绿菜也极为难得,在郑老伯等“地主爷”眼中,更是珍贵了。 荀伯父更是说了:“这梗梗(意为菜苔),我能吃半年……” 无酒之饭局,都结束得很快,饭后,刘三又端来几碗煮鸡蛋,一个碗里俩鸡蛋,另放红枣、干桂圆、干荔枝,甜滋滋,暖暖的还养胃益肾。在有的地方,这红枣桂圆煮鸡蛋只招待女婿的。吃完鸡蛋,徐清又将小月、黄诗梅、珞秀秀的身份简单讲了一下,后嘱咐众人不要将自己到了徐庄的消息再扩散了。 众人自然称喏,又聊了许久家常,徐清面露疲惫,郑老伯等人便各自告辞回去了。这所房子被已刘三打扫得干干净净,徐清等人便直接铺了床,歇息一晚。 徐庄虽宁静得好,可毕竟地方太小,要为后续的队伍安排住宿,还得去红山镇。 翌日,邀了杨成、牛吃草、张林业三人,一起骑马去红山镇。穿的是中产之家的服饰,徐清还想暗访一番。 到红山镇,还未下马,便感受到了红山镇与徐庄的不同。当时从洛南县城到徐庄的时候,路上未与见一个行人,而从徐庄到红山镇,大路上却碰见两次车队。 远远看见,红山镇和以前也大不同。 以前的红山镇,虽说是“镇”,也不过是在交叉路口多建了几个房子,且都是工匠之家,有草集在此处摆开罢了。可现在,却见一条望不见纵深几何的街在眼前。这应该是主街,主街往左往右,还各有一排房子,暖烟袅袅,不是空房。 徐清喜欢徐庄的宁静,当然还喜欢自家产业的繁华!有句话说得好,我就想要马爸爸的钱,过陶渊明的闲适生活。 轻夹马腹,马匹便小跑起来。离红山镇越近,徐清便越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机杼声,贩卖声……这可是冬天,落大雪的冬天,如此还“人声鼎沸”,那夏粮时、秋收后该是什么场景? 镇口子上,有一块人高的石碑,写着红山镇,又有一行小字,此地乃洛南县伯之地,七品以下,见碑下马! 霸气,徐清看了不由得意,又觉以前装的圈都是白装了。杨成帮自己装的这个,话上面是说的七品以下要下马步行,其实是说的“尔等过路人,看清楚地方,不要闹事!” 徐清乔装的是普通中产之家,故而乖乖下马。进入主街,徐清左右打看一番,不由一疑,怎么不见几个人? 刚才在外面,听见有许多人的声音,如今却不见人,闹鬼不成? 正疑惑时,只听见一冒着热气的二层小楼里一声齐呼。徐清摇头,心道:原来是这样,都躲在了屋里。也是,这大冷天,谁站在大街上聊天,那不是尬聊?冷死人哩! 徐清和杨成几人走向那传来齐呼之声的小楼。杨成等人先拿着缰绳,徐清上前推门。 推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还夹杂这酒香菜味,好臭口臭,徐清皱皱眉头。与此同时,一股冷风倒灌入内,引得屋内众人都抬头看向徐清。 徐清一扫里头的人,看穿着,似乎都是些马夫挑子,而且都席地而坐,徒手而食。徐清一时犹豫起来,到底进步进去? 哪知他这一犹豫,招来了屋内众人的诘责,都骂徐清把门敞开得不是。于是徐清果断退了出来,这里头的人,不过干力气活的,徐清不是看不起他们,只是他想打听的一些事,在他们身上打听不到多少。 又走了一步,一座大楼里头跑出来一人,看样子是店伙计,他走到徐清面前道:“这位客官,可是寻歇息之处?” 徐清便回到:“正是如此……” 店伙计闻言笑着道:“客官有所不知,方才你进的那里,是力夫住的,都没有房子,睡在地上。我们小店,住的都是掌柜,商领,还有几间空的上房哩。” “既是如此,便带我们去吧?” “得嘞……” 走到门前,只见上面这些“兴广楼”三字。 入内,还不是大堂,乃是小厅,用作客人抖雪,放斗笠蓑衣的地方。再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洁净几毯,也有不少人,只是没那么喧哗。徐清挑了一个离人群近的坐下,问小二要了几样小菜小酒。 正欲安心旁听隔壁桌的谈话时,二楼却传来了争吵。 “老家伙,你算什么东西,就是县令到这红山镇也不敢托大,你还一口一个老夫?” 一楼的众客人抬头去看,只见有二推搡着。一个老头在楼梯上被推着一步步后退,前面一人,年纪小的多。年轻那个,一边推着,一边还骂:“老家伙,知道我谁吗?红山镇,徐伯爷家里的办事。宰相门前七品官你知不知道?” “你你你,你不要无礼,在以前那办事手里进货,从来都是那么多钱,怎么到你手里涨了一倍?”老头儿指着年轻那个鼻子骂道:“你无端涨价,吃的中回!” 年轻那个见这老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都面说出来涨价之事,不由心中发慌,恼怒成羞道:“哼,老驴一头!我说什么价,就什么价,你也配问?” 说着,年轻那个用力一推,老头儿脚下打滑,一个后仰便是滚了下来。虽然楼梯不高,可老头年纪不低啊,这一滚下来,不知还拼不拼凑得上! 1/12 11:47:13|48855387 第六十六章 如隔三秋 第六十六章 如隔三秋 好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刘龙刘虎都搬来了桌子,先放俩方桌,再在方桌上扣一圆板,这是还是徐清以前用过的。方才说话时,徐清知道了徐庄、红山镇这两年来,虽然有些小波折,不过总体来说,人也都还过得不错。 桌子摆好,荀雪儿等人捧上菜肴,于是大家吃饭。按说,像这种有外人的时候,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不过徐清家里没这个规矩。不过还是荀雪儿等几女一桌,徐清一大帮子男人一桌。 吃的菜,嫩鸡肥鱼自不必说,腊肉干鱼也不必提,最让人馋的却是从螺县带来的绿菜。这些菜走了许多天,虽是冬季,也难免失了水分。不过在这只有萝卜吃的北方,就是这半老带皱的绿菜也极为难得,在郑老伯等“地主爷”眼中,更是珍贵了。 荀伯父更是说了:“这梗梗(意为菜苔),我能吃半年……” 无酒之饭局,都结束得很快,饭后,刘三又端来几碗煮鸡蛋,一个碗里俩鸡蛋,另放红枣、干桂圆、干荔枝,甜滋滋,暖暖的还养胃益肾。在有的地方,这红枣桂圆煮鸡蛋只招待女婿的。吃完鸡蛋,徐清又将小月、黄诗梅、珞秀秀的身份简单讲了一下,后嘱咐众人不要将自己到了徐庄的消息再扩散了。 众人自然称喏,又聊了许久家常,徐清面露疲惫,郑老伯等人便各自告辞回去了。这所房子被已刘三打扫得干干净净,徐清等人便直接铺了床,歇息一晚。 徐庄虽宁静得好,可毕竟地方太小,要为后续的队伍安排住宿,还得去红山镇。 翌日,邀了杨成、牛吃草、张林业三人,一起骑马去红山镇。穿的是中产之家的服饰,徐清还想暗访一番。 到红山镇,还未下马,便感受到了红山镇与徐庄的不同。当时从洛南县城到徐庄的时候,路上未与见一个行人,而从徐庄到红山镇,大路上却碰见两次车队。 远远看见,红山镇和以前也大不同。 以前的红山镇,虽说是“镇”,也不过是在交叉路口多建了几个房子,且都是工匠之家,有草集在此处摆开罢了。可现在,却见一条望不见纵深几何的街在眼前。这应该是主街,主街往左往右,还各有一排房子,暖烟袅袅,不是空房。 徐清喜欢徐庄的宁静,当然还喜欢自家产业的繁华!有句话说得好,我就想要马爸爸的钱,过陶渊明的闲适生活。 轻夹马腹,马匹便小跑起来。离红山镇越近,徐清便越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机杼声,贩卖声……这可是冬天,落大雪的冬天,如此还“人声鼎沸”,那夏粮时、秋收后该是什么场景? 镇口子上,有一块人高的石碑,写着红山镇,又有一行小字,此地乃洛南县伯之地,七品以下请下马! 霸气,徐清看了不由得意,又觉以前装的圈都是白装了。杨成帮自己装的这个,话上面是说的七品以下要下马步行,其实是说的“尔等过路人,看清楚地方,不要闹事!” 徐清乔装的是普通中产之家,故而乖乖下马。进入主街,徐清左右打看一番,不由一疑,怎么不见几个人? 刚才在外面,听见有许多人的声音,如今却不见人,闹鬼不成? 正疑惑时,只听见一冒着热气的二层小楼里一声齐呼。徐清摇头,心道:原来是这样,都躲在了屋里。也是,这大冷天,谁站在大街上聊天,那不是尬聊?冷死人哩! 徐清和杨成几人走向那传来齐呼之声的小楼。杨成等人先拿着缰绳,徐清上前推门。 推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还夹杂这酒香菜味,好臭口臭,徐清皱皱眉头。与此同时,一股冷风倒灌入内,引得屋内众人都抬头看向徐清。 徐清一扫里头的人,看穿着,似乎都是些马夫挑子,而且都席地而坐,徒手而食。徐清一时犹豫起来,到底进步进去? 哪知他这一犹豫,招来了屋内众人的诘责,都骂徐清把门敞开得不是。于是徐清果断退了出来,这里头的人,不过干力气活的,徐清不是看不起他们,只是他想打听的一些事,在他们身上打听不到多少。 又走了一步,一座大楼里头跑出来一人,看样子是店伙计,他走到徐清面前道:“这位客官,可是寻歇息之处?” 徐清便回到:“正是如此……” 店伙计闻言笑着道:“客官有所不知,方才你进的那里,是力夫住的,都没有房子,睡在地上。我们小店,住的都是掌柜,商领,还有几间空的上房哩。” “既是如此,便带我们去吧?” “得嘞……” 走到门前,只见上面这些“兴广楼”三字。 入内,还不是大堂,乃是小厅,用作客人抖雪,放斗笠蓑衣的地方。再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洁净几毯,也有不少人,只是没那么喧哗。徐清挑了一个离人群近的坐下,问小二要了几样小菜小酒。 正欲安心旁听隔壁桌的谈话时,二楼却传来了争吵。 “老家伙,你算什么东西,就是县令到这红山镇也不敢托大,你还一口一个老夫?” 一楼的众客人抬头去看,只见有二推搡着。一个老头在楼梯上被推着一步步后退,前面一人,年纪小的多。年轻那个,一边推着,一边还骂:“老家伙,知道我谁吗?红山镇,徐伯爷家里的办事。宰相门前七品官你知不知道?” “你你你,你不要无礼,在以前那办事手里进货,从来都是那么多钱,怎么到你手里涨了一倍?”老头儿指着年轻那个鼻子骂道:“你无端涨价,吃的中回!” 年轻那个见这老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都面说出来涨价之事,不由心中发慌,恼怒成羞道:“哼,老驴一头!我说什么价,就什么价,你也配问?” 说着,年轻那个用力一推,老头儿脚下打滑,一个后仰便是滚了下来。虽然楼梯不高,可老头年纪不低啊,这一滚下来,不知还拼不拼凑得上! 第六十六章 如隔三秋 第六十六章 如隔三秋 好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刘龙刘虎都搬来了桌子,先放俩方桌,再在方桌上扣一圆板,这是还是徐清以前用过的。方才说话时,徐清知道了徐庄、红山镇这两年来,虽然有些小波折,不过总体来说,人也都还过得不错。 桌子摆好,荀雪儿等人捧上菜肴,于是大家吃饭。按说,像这种有外人的时候,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不过徐清家里没这个规矩。不过还是荀雪儿等几女一桌,徐清一大帮子男人一桌。 吃的菜,嫩鸡肥鱼自不必说,腊肉干鱼也不必提,最让人馋的却是从螺县带来的绿菜。这些菜走了许多天,虽是冬季,也难免失了水分。不过在这只有萝卜吃的北方,就是这半老带皱的绿菜也极为难得,在郑老伯等“地主爷”眼中,更是珍贵了。 荀伯父更是说了:“这梗梗(意为菜苔),我能吃半年……” 无酒之饭局,都结束得很快,饭后,刘三又端来几碗煮鸡蛋,一个碗里俩鸡蛋,另放红枣、干桂圆、干荔枝,甜滋滋,暖暖的还养胃益肾。在有的地方,这红枣桂圆煮鸡蛋只招待女婿的。吃完鸡蛋,徐清又将小月、黄诗梅、珞秀秀的身份简单讲了一下,后嘱咐众人不要将自己到了徐庄的消息再扩散了。 众人自然称喏,又聊了许久家常,徐清面露疲惫,郑老伯等人便各自告辞回去了。这所房子被已刘三打扫得干干净净,徐清等人便直接铺了床,歇息一晚。 徐庄虽宁静得好,可毕竟地方太小,要为后续的队伍安排住宿,还得去红山镇。 翌日,邀了杨成、牛吃草、张林业三人,一起骑马去红山镇。穿的是中产之家的服饰,徐清还想暗访一番。 到红山镇,还未下马,便感受到了红山镇与徐庄的不同。当时从洛南县城到徐庄的时候,路上未与见一个行人,而从徐庄到红山镇,大路上却碰见两次车队。 远远看见,红山镇和以前也大不同。 以前的红山镇,虽说是“镇”,也不过是在交叉路口多建了几个房子,且都是工匠之家,有草集在此处摆开罢了。可现在,却见一条望不见纵深几何的街在眼前。这应该是主街,主街往左往右,还各有一排房子,暖烟袅袅,不是空房。 徐清喜欢徐庄的宁静,当然还喜欢自家产业的繁华!有句话说得好,我就想要马爸爸的钱,过陶渊明的闲适生活。 轻夹马腹,马匹便小跑起来。离红山镇越近,徐清便越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机杼声,贩卖声……这可是冬天,落大雪的冬天,如此还“人声鼎沸”,那夏粮时、秋收后该是什么场景? 镇口子上,有一块人高的石碑,写着红山镇,又有一行小字,此地乃洛南县伯之地,七品以下请下马! 霸气,徐清看了不由得意,又觉以前装的圈都是白装了。杨成帮自己装的这个,话上面是说的七品以下要下马步行,其实是说的“尔等过路人,看清楚地方,不要闹事!” 徐清乔装的是普通中产之家,故而乖乖下马。进入主街,徐清左右打看一番,不由一疑,怎么不见几个人? 刚才在外面,听见有许多人的声音,如今却不见人,闹鬼不成? 正疑惑时,只听见一冒着热气的二层小楼里一声齐呼。徐清摇头,心道:原来是这样,都躲在了屋里。也是,这大冷天,谁站在大街上聊天,那不是尬聊?冷死人哩! 徐清和杨成几人走向那传来齐呼之声的小楼。杨成等人先拿着缰绳,徐清上前推门。 推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还夹杂这酒香菜味,好臭口臭,徐清皱皱眉头。与此同时,一股冷风倒灌入内,引得屋内众人都抬头看向徐清。 徐清一扫里头的人,看穿着,似乎都是些马夫挑子,而且都席地而坐,徒手而食。徐清一时犹豫起来,到底进步进去? 哪知他这一犹豫,招来了屋内众人的诘责,都骂徐清把门敞开得不是。于是徐清果断退了出来,这里头的人,不过干力气活的,徐清不是看不起他们,只是他想打听的一些事,在他们身上打听不到多少。 又走了一步,一座大楼里头跑出来一人,看样子是店伙计,他走到徐清面前道:“这位客官,可是寻歇息之处?” 徐清便回到:“正是如此……” 店伙计闻言笑着道:“客官有所不知,方才你进的那里,是力夫住的,都没有房子,睡在地上。我们小店,住的都是掌柜,商领,还有几间空的上房哩。” “既是如此,便带我们去吧?” “得嘞……” 走到门前,只见上面这些“兴广楼”三字。 入内,还不是大堂,乃是小厅,用作客人抖雪,放斗笠蓑衣的地方。再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洁净几毯,也有不少人,只是没那么喧哗。徐清挑了一个离人群近的坐下,问小二要了几样小菜小酒。 正欲安心旁听隔壁桌的谈话时,二楼却传来了争吵。 “老家伙,你算什么东西,就是县令到这红山镇也不敢托大,你还一口一个老夫?” 一楼的众客人抬头去看,只见有二推搡着。一个老头在楼梯上被推着一步步后退,前面一人,年纪小的多。年轻那个,一边推着,一边还骂:“老家伙,知道我谁吗?红山镇,徐伯爷家里的办事。宰相门前七品官你知不知道?” “你你你,你不要无礼,在以前那办事手里进货,从来都是那么多钱,怎么到你手里涨了一倍?”老头儿指着年轻那个鼻子骂道:“你无端涨价,吃的中回!” 年轻那个见这老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都面说出来涨价之事,不由心中发慌,恼怒成羞道:“哼,老驴一头!我说什么价,就什么价,你也配问?” 说着,年轻那个用力一推,老头儿脚下打滑,一个后仰便是滚了下来。虽然楼梯不高,可老头年纪不低啊,这一滚下来,不知还拼不拼凑得上! 第六十七章 有些长进 第六十七章 有些长进 “正是我,怎么,方才不是你欺负那位老人家?” 年轻那个嘿嘿一笑道:“荀少爷读书呢,没知道得全整个事。刚才,那个老头把价压得太低了,看不起县伯爷的东西。我这才气不过,可他争论几句,他老脚一滑,自己滚在地上了的……” 荀小二脸一沉,喝骂道:“哼,好个无耻之人!你颠倒黑白,把我当聋子?瞎子?也把在场客商都当作聋子?瞎子?” 年轻那个被骂,心里有些不服气,挺胸抬头反驳道:“荀少爷,在场之人都知道了,不信你问嘛。再说了,荀少爷,这生意上的事情,你还不懂得。” 荀小二哼了一声,转身向在场之人道:“诸位长辈,无论是本地商贩,还是客来商贩,我徐家做生意都讲究买卖公平,货出我手,是否买得到,全靠你们谁先出手,但决不会再加价。这个人临时加价,必是中饱私囊,隔日我定向杨文管家说一声。” 年轻那个更慌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荀少爷,此话不要乱说啊,小人在徐家做事兢兢业业,你可不能说辞就辞了。没有证据,杨总管也不会信你的。” 荀小二笑着道:“证据?在场客商不都看见了?算不算得铁证?” 年轻那个阴厉凶狠的把周遭客商盯了一圈,那些客商见此,便低头思考起来。 其实,他们心里不觉得荀小二能起多大决定作用。听语气,荀小二是“少爷”没错,可这少爷也分很多种啊。如嫡子长孙,老爷喜欢的,那说话有一千斤重,没人敢不听。可若庶子旁孙说起话来,就有人阳奉阴违了。 这荀少爷是个什么货色?他们不知,只是荀少爷荀少爷他姓荀,徐大人姓徐啊!一个外姓少爷,能起多大作用?且不说他年纪还如此小,且不说徐大人还不知人在何方…… 有人举证又如何,杨文能够为了一个泥捏的少爷辞了一个干练的管事?不会,杨文最多口头批评一下回护一下荀小二的面子。 何况,年轻那个干如此嚣张中饱私囊,难道杨文就没落什么好处?此事之后,说不定年轻那个纹丝不动,照样掌管糖货,还有仙人酿。现在得罪了他,不值当。 于是乎,大家沉默了。 荀小二一愣,他始料未及自己的正义之举,竟然无人响应。年轻那个一笑,拱手道:“我的荀少爷啊,你看,公道自在人心,大伙儿都知道是那老驴头胡搅。少爷您啊,还是太年轻,不懂这生意场上的往来险恶。也不知小人我,为了徐家的生意做了……” 年轻那个话未说完,一楼一桌客人都是站了起来,同道:“今日之事,我等作证,乃是年轻那个,欺负了年老那个。是否中饱私囊了,我等却是不知。” 荀小二面色一喜,转过头去看。年轻那个与其余客商,也转睛看了过去,只见是一清秀男子,与其余三个孔武有力年纪不一的汉子站了出来。 此四人,不是徐清一行,还能是谁? 年轻那位沉声道:“这四位客人,你们要想清楚了说话,既然不知全过程,当心断章取义了啊。” 徐清笑了一下道:“你是红山镇私塾肄业的学生吧,后来直接调到了徐家?” 年轻那个心里大惊,荀小二却刚刚把嗓子眼里的心放下。刚才他看了一眼徐清几人,以为自己眼花,再看一眼,以为自己疯了,直到徐清说话,他才真的认定了面前四人乃是徐清牛吃草等人。不过,他也机灵,见到徐清穿着便服,想起之前徐清去白露书屋看他时,都会这么穿,为的是隐瞒身份,低调行事。想到这,他压住了心中的疑惑,也不揭穿徐清的身份,只朝他笑了笑,又转头去对年轻那个道:“看吧,仁人义士自有人在。” 倒是徐清为何能一眼看出他是红山私塾肄业的?只因他离开之前,嘱咐杨文多从自己培养的学生中攫取人才。再加上,余家原来的下人,他都亲自送过红包,相信他们也能一眼认得出吧。就如同校长一年说一次话,可路上见了他,还是认得出来。既然没认得出,那就是后面新来的喽。 年轻那个死鸭子嘴硬:“荀少爷,这人来路不明,见事不全,又只有他一个人举证,说不定是那老头的同伙儿。所以啊,他举得证,不可信,少爷啊,提防这种小人啊。” 荀小二冷笑道:“哼哼,在场之客商,任何一人都可以是那老头的同伙,唯独他不可能是。在场之人,都能说成来路不明,唯独他不是。这么跟你说吧,今日之事,你是绝对没了狡辩的空间,有他在,你以后就别想在徐家做事。自己去请辞了吧……” 年轻那个听了顿时一愕,不由想,他说得这般厉害,到底如何来这么大底气?他也不敢当众和主家少爷吵起来,只是悻悻地道:“好吧,既然荀少爷您宁可信任一个外人,也不肯信任我一个徐家的人。好吧好吧,小人先告辞了,若是少爷还继续不信小人,就去杨管家那里告我吧?” 说完,年轻那个拂袖而去。 大堂内,一楼二楼,空气都安静得有些异常。众客商暗自打量起了徐清四人,都在心里问道,这四人什么来历,难道真如荀少爷那般说的厉害。众客商想到这,又琢磨起了荀小二的话,只觉得他话里所说之人,更是诡异。 徐清与荀小二相视一眼,徐清点点头,投去一个赞许地目光。从荀小二出来主持公道,到后来从服饰看出徐清不欲露身份这些事情来看,小二还是有不少长进的。而且看他手持一卷,说明他“理论课”和“实践课”都不曾落下。 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荀小二下楼,徐清结了账,然后一同出去了。 待徐清关上兴广楼的大门,屋内之人才忽然想起,荀小二所说之人。不就是,不就是,红山镇的主人—— 洛南县伯徐清嘛! 1/13 7:25:52|48905989 第六十八章 老员工带你 第六十八章 老员工带你 吩咐掌柜把那老头扶一扶,出了兴广楼,徐清一行和荀小二走在街上。 先是久别重逢,互相问好,荀小二问荀雪儿如何如何,荀夜羽怎样怎样,一切都安好。聊着,却聊到了荀小二的功课上。 之前在沧州,荀小二是化名徐行川夺了季考前三,徐清答应他一个愿望。他这才许愿,说要回家看望父母的。别的不说,只说在沧州之时,荀小二的功课是做的很好的。 荀小二缓缓道:“从沧州一路回来,走得并不快,看了许多山,许多水,这世界原来如此之大,我想学问也是无穷的。又看见了许多事,许多人,原来天下的奇人怪事如此多,我想人外有人啊。” 徐清点点头,他一路走来,也觉得天下英雄多甚,不能自持太过。 荀小二不说中间之事,直接道:“到了红山镇,我与杨管家见了面,他待我很好,向本地士绅买了许多藏书把与我看。又带我去了糖厂、农地感受了许多事情,最后他让我在这酒楼里读书,也看来来往往人的脸色。他说,出门观天色,入门看脸色。” 徐清笑着道:“看来杨文还是挺欣赏你的嘛,” 荀小二嘿嘿一笑,不过他的喜悦之情又转瞬即逝,眉眼之间仿佛又阴云难消。他沉吟一下道:“徐大哥,可我还有许多事不明白……” 徐清哦了一声道,荀小二继续道:“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然今日,一老者滚在地上,竟无一人敢伸张正义。” “陶朱公有言,凡行商者,义在利前,薄利多销,散财集福。然今日所观之商人,唯有尔虞我诈,其所自傲者,唯有谁能宰客也!” “书上所说,我目所见,竟有如此大的差别。书中有大同世界,可我生于这目见之陋世,当如何?不知读书有何用?” 徐清听了不由心道,原来是荀小二看到书中所说,和现实所见有些矛盾。这种矛盾,一般人有三种选择。 第一种,弃书不读,恨世嫉俗。第二种,也还读书,但不入世,整日多于五尺之室,苟活白日梦类。第三种,也是读书,不过,他不仅圣人言语为书,还以天地为书,以人生百态为书,以百工百业为书,以花草虫鱼为书。一通书读下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情练达,万事通晓,如此,便知书上所说,与世间所见其实一样,古人诚不我欺! 此话,换作王国维先生的话,就是读书有三重境界。小二之症,乃是卡在了第二重“似是而非”的境界,徐清所要提醒的,不过是让他坚持读书,在劝他把眼界放开罢了。 徐清沉思一下道:“小二,读书之用,并非读一书晓一事,而是读万卷书晓万件事。汝今日所惑,实属正常。” 说着,徐清看了看小二,却见他眉头仍然锁着,忽然,他心里一动——小二并非是读书出了问题! 昨日与荀伯父见面之时,徐清已是知道了小二与荀伯父的隔阂。如今看来,小二心中也已生了悔意。一方面,在自己被拐卖到沧州时,是母亲却死于人手,父亲作为一方大家的掌权人,竟然没有出手援助。哪怕荀伯父也是知道得晚了,来不及了,可在荀小二眼里,那就是拖沓了,不积极应事所致。 而另一方面,荀伯父毕竟是荀小二的老父亲,说要从此断绝关系?哪里狠得下心呢!如今,荀小二的至亲,只有远在长安的荀方,和眼前的荀伯父了。加上荀雪儿等人,也只有那么几个了。纠结啊, 想到着,徐清试着道:“小二,若是两件事拿不定主意,不妨想一想十年二十年后的情况。” 荀小二不笨,徐清这么一点拨,他试着去想象一下。如果他如今不在与荀伯父断绝,十年后,如果忽然接到一纸报丧书信。再见时,至亲之人只剩下枯骨一副,该是如何悲伤?他心中一堆乱石,好似被撬动了其中最关键一颗。哗啦啦,乱石堆瞬间崩塌,化作一阵石雨奔走。 “哈哈哈……”荀小二忽然大笑起来,深深地向徐清拱手一下。徐清拍拍他的背道:“起来吧,伯父挺想你的……” 荀小二不露颜色,对徐清几人道:“我带你们逛逛着红山镇吧!” 徐清点点头,心里道,荀小二这城府,假以时日修炼,不会太浅。 荀小二朝前一指,就是徐清进来那里,然后道:“那边是东,从那里到那儿……”荀小二再指这徐清身后的十字路口道:“这里叫做东街。红山镇共有四条街,乃是东南西北四街,东街多客栈,主要供给往来客商。这靠北一排房子,是给掌柜们住的。南边一排,是给力夫们食宿的。” 荀小二带着徐清走到十字路口,只见路口正中央还立着一块丈许高的石块,就是一块素净的石块,无其他装饰。 荀小二指着北街道:“这条街,两边都是杂货铺,乃是本地人做生意的。有修车的,铆钉的,刷漆的,浆衣的,油盐酱醋茶都在这里有。” “这南街嘛,左边是仓库,一仓仓的原料,如原木,炭,干草。右边是圈库,有活物去骡马,羊,鸡鸭,这都是大哥你的。” “还有西街,就是杨管事办的厂子了。五个大厂,都是做糖的,还有些*仙人酿的门面。”荀小二说着,带徐清往西街走,然后道:“今日我待徐大哥去西街走走,那些厂子我都去过,他们都有自食堂,饭菜不错,我们可以进去混一顿。” “自食堂?”徐清闻言问道:“不是厂子里的人,我们也能吃吗?” 荀小二眨眨眼睛道:“徐大哥,你别忘了,我可是在厂子里做过事的,老员工哩,放心吧,不过吃顿饭罢了,我带着你。” 杨文,此时正在西街的糖厂里。糖厂里,摆着熬糖用的大锅,炒米用的小锅,人影攒动。一车车干柴运了进来,一车车柴灰拉了出去。 火热朝天,有人熬糖,有人炒米,有人添柴,有人打糖,我人制盒。虽然如此忙碌,但不见地上有一个灰脚印,即便是角落里,也不见邋遢。 不时,杨文走到任一岗位,看一看,闻一闻,有时也尝一尝,有时亲自上前做一下。 一共三个糖厂,都是像这般,杨文要半天视察三遍。日复一日,杨文感觉到糖厂的事压力太大,像仙人酿的代售,不过是叫出价去,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用一盏茶功夫,钱货两讫。可这“徐记”炒米糖,却是他为徐清家里打造的自有品牌。而且,这种炒米糖,如冰糖葫芦一样,百姓是可以山寨出来的,一旦品质下降了,就要丧失大批忠实顾客。 糖厂一天之出就此成品,杨文半天检查三次,几乎是次次亲自看着出货的。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杨文深感疲惫,难以承担这么多事情。故而,他把一些较为简单的事情,交给了自己选拔出来的管事。 如糖货的出售,徐清家宅的管理,还有什么鱼塘,私地,他一一推给了别人。在他眼里,保证出产的质量,才是最为重要的。这也是近半年来,红山镇没有再增加其他项目的原因。 上午最后一次货出完,杨文终于长吁一口气,揉揉疲惫的眼睛,酸痛的腰。厂子那边,一声啰响,原来是厂里的自食堂吃饭了。 众干活的村民哗啦啦去吃饭,只剩下几个人把锅底的糖回收起来,还有烧柴时会有一种烧成一半的木头,叫做“火齿”,那些是属于余烬的,他们把火齿敲下来,那坛子密封起来,等火灭了,就成了木炭。 杨文点点头,刚想去吃饭,一个人埋着头进来了。杨文定睛一看,这是他选拔的一个管事,前两年从红山私塾肄业,看着机灵,留在了身边。此人也就是被徐清赶出来的那个,他叫鲁钊。 “鲁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杨管家,是这样的……”鲁钊说话声陡然变小,用只有杨文听得到的声音,把方才酒楼的事情说了一遍。说的自然是荀方不尊重他这老员工,随意说完辞退他,帮外人之类的事情喽。 杨文听了,眉头一皱,不过他还是没有立即表示什么,只是对鲁钊道:“此事先放着,该你做的事,还是你做。你还没吃饭吧?来,正好前面开餐了。” 接着,杨文就到自食堂吃饭。早上中午,杨文都在这里就餐,晚上他才回家里陪家里人吃饭。 依照杨文的习惯,是先要把普通工人的菜都尝过一遍,他才开始吃饭。若是他觉得员工所吃的不好,便会责后厨再炒,那时,员工的福利餐就到了。当然,他也只尝一尝,真正吃的时候还是不一样的。只是在唐朝时代,能有这么一个尝一尝的举动,也是能让人感动不已的,毕竟森严的阶级体系在那里。 鲁钊跟在杨文的身后,也是对身旁那些做事的员工频频招手致意,仿佛在说,看见没,“总经理”带着我来视察你们了。 杨文转了一圈,做到了自己的桌上。他的桌上有他最喜欢吃的几样菜,他招呼鲁钊坐下,然后也不端“总经理”架子,盛了一碗给鲁钊。 鲁钊受宠若惊,赶紧接下,也不夹菜,先吞了三口白饭,还未咽下,直道好吃。杨文被这个马匹拍乐了,笑着道,好吃多吃点。 鲁钊嘿嘿一笑,无意中瞥向旁边,却见到了一张特熟悉的脸——徐清!当然,他是不知道徐清是徐清的,不过他看见,徐清也围着一个桌子,和员工们在一起吃饭,还有说有笑! ———— 昨天的章节有些紊乱,已经调整,部分非本站渠道可能未调整过来,十分抱歉,可以加入星空的朋友,获得昨天的章节,群号码:2575 1/14 7:46:53|48946449 第六十九章 稀罕名声 第六十九章 稀罕名声 自食堂里,大伙儿吃得高兴,我给你夹菜,你给我打饭,有说有笑。徐清坐在其中,荀小二坐在其左侧,张林业坐在其右侧,牛吃草等人坐在另一桌。 徐清这桌,八个汉子,席地而坐,围着一圆盘矮桌。圆桌中间掏一个洞,桌下有一火盆,烧的是“火齿”憋成的木炭,微微有些烟气。火盆上,放着一个锅,锅里大切块的萝卜,骨头熬的高汤,咕噜咕噜直响。两碟咸腌萝卜皮,两碟横切晃悠着肥肉的腊肉,一盘干菜,一盆蒸馍,一盆米饭。 “来来来……”一个烧火的老汉加了一块闪亮亮的大肥腊肉给徐清道:“小伙子啊,看你长得忒瘦,打小没吃过这些吧?” 徐清心里摇摇头,不过嘴上还是道:“多谢多谢,没想到在这里做事,也能吃得如此好。” 那老汉一听,自豪地道:“那可不是,我告诉你,自打进来烧火,老汉我身上可涨了不少膘啊,现在穿一件单衣,能在外面站一个时辰!” 徐清拿起腊肉,咬了一口,油水在嘴里四溅,他道:“每天都有这些吃不成?” 另一个挑水的汉子道:“那可不,厂里生意好的不行,伯爷也仁慈,故而才有这般好的饭菜。我告诉你,外面那些个住店的力夫,不一定有这么好生活哩!” 徐清拿了一个蒸馍,太烫,左手右手掂了掂问道:“吃得好,还有钱,那四面八方来做事的可不挤破脑袋了?” 徐清对面一个切糖的道:“一开始啊,的确如此,可后来,杨管事提高了要求。那就要识字,还要有一门技术活儿,编织篓子都成,光力气进不来,于是人也就少了。我等在这里做工,其实也比那些做田的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我们这旱涝保收。不光这样,我们还能捞些别的实惠。” 徐清眼前一亮问道:“别的实惠?” 桌上的人都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譬如这桌上的饭菜,一顿总吃不完的,我们就把这带回去,给婆娘小儿吃。还有这炭,还有厂里点灯的烛,锅底没捞干净的糖。也就这些小玩意儿,东西不多,但每天总能给家里带个吃的用的,婆娘娃儿看见了就高兴,我们呢也高兴,嘿嘿……” 说着,桌上的人都幸福的笑起来,挑水汉子道:“这些东西吧,说起来都是公家的,我们拿了的确不该,可若不拿,就都浪费了。你说是不是,后生伢子?” 你说是不是?徐清一下子愣住了,在他这个“董事长”面前谈论偷拿公司用品,还问董事长这对不对,该怎么回答? 徐清只是道:“这些东西吧,拿着其实没什么大碍,可哪天杨管家发话了,不允许拿呢?” 烧火老头儿摆摆手笑着道:“不会的,我们偷偷拿,又不多拿,只拿剩下的,杨管家不会管。要真到了那天,大家都不拿了,我们也就不拿了……” 徐清心里直摇头,赚点小便宜的心理,似乎在华夏国民的身上多少有些体现。如果今天把拿剩菜的事,干脆公开化,杨文发话允许大家拿,那么拿东西的反而要少了。 不过嘛,有句话说得好,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这种小节,就该如此。睁一只眼,告诉你不能做的太过,闭一只眼,也让你能尝点甜头。不能两只眼睛都闭上,也不能两只眼睛都睁开不然就起不到控制人心的效果。 作为老板,自然希望下属吃半个人的饭,干三个人的活儿,可那不是徐清的作风了。故而,徐清寻思着,不仅要让红山镇的员工有小便宜挣,还要有不少的其余福利,如过年过节红包之类的。 桌上一众吃得正欢之时,远处一桌,忽然有一个人拍案而起,喝到:“是谁把外人带进了自食堂?好不要脸啊!” 此声一出,自食堂类忽然寂静一片,杨文皱皱眉头,也是不快,有人偷带回家,有人带小孩儿来吃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他觉得不算大事。所以还吩咐后厨,每天的饭菜多做两成。现在鲁钊拍案而起如此骂,却是有些情商低。徐清更是直摇头,这鲁钊把众工人的小便宜在杨文面前点破了,那不就是端到了台面上?此番得罪之人,不在少数。 荀小二带着徐清走后门吃自食堂,随便寻了一处坐下,没想到,杨文也选择了在这个自食堂吃饭。不过,杨文桌边有一块帘子,他看不见徐清,可坐在他对面那个鲁钊却能一眼看见徐清。 鲁钊见空气静得可怕,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不妥,改口道:“大家带孩子来吃的无妨,孩子嘛,能吃多少。可这一桌,怎么还带外人来了?连红山镇的人也不是吧?” 鲁钊说着,起身走到了徐清一桌,看见荀小二,他装作惊讶地道:“哎呦,荀少爷也在啊?” 荀小二点点头道:“怎么?我在这里吃饭不行?” 鲁钊笑着道:“哪能呢,这厂子就是不就是荀少爷您家的?东园子吃茶,西苑里吃饭,一个样儿。可这四位,抱歉,在下眼拙……” 此时,杨文也走了过来,鲁钊赶紧上前,指着徐清在杨文跟前道:“杨管家,今日所说之事,就是此人首恶。如今他还在这里混吃混喝,荀少爷也是被他蒙蔽……” 杨文刚掀开帘子便认出了徐清,如今他一抬手打断鲁钊的话,问徐清道:“请问今日之事谁的错?” 徐清一指鲁钊:“他的错……” 杨文点点头,当下对鲁钊道:“从今日起,你不在是徐家的人了,去支了这月工钱,卷铺盖走吧。” 鲁钊大惊失色道:“杨,杨管家,这这这……” 在场员工也被惊到了,这是什么情况,杨文当面免了一个管事? 管事是什么职务?整个红山镇只有五个,走出去说的话,比乡长还要好使。家里的门楣,和县尉大人比肩,老爹走出去了,要被人高称老爷。我在红山镇做管事,说出去的字都金光闪闪。 这么一个职务,说免就免了,还只是因为那年轻小伙子,那小伙子什么来历? 与徐清同桌的,都不由自主的远离了他一分,都在打量着这一口吐沫星子,把管事撸了的。 见鲁钊还懵圈在原地,杨文喝骂道:“还啰嗦什么,没让你把吞了的吐出来就算好了!” 鲁钊听了,原来杨文早知道了他暗中宰客商拿回扣的事,此时,他便有如一只泄了气的气球,黯然起来了。不过他一想,既然杨文早就知道了那些事,但是没有早辞了他,那就是默认了啊。为什么这个人一句话,就让杨文关闭了默认模式?鲁钊顿时不服气起来,咬着牙指着徐清道:“你你你他妈到底是谁?” 徐清淡淡一笑: “我吗,洛南县伯徐清啊……” “啊?”自食堂内一阵筷子掉落的声音。若是之前徐清说,他是洛南县伯爷,自食堂内的人只会笑笑,然后说这瓜娃子有趣。可鲁钊事件之后,他们就信了八成。 杨文上前一步,跪下道:“小人杨文,恭迎县伯爷回府!” 众人一听,都是慌忙跪下,自食堂内唯有鲁钊还站在原地,张大嘴巴,无话可说。 徐清整理一下衣衫,站起来,扶起杨文,然后道:“杨管家,这几年辛苦你了。大家也都起来吧,” “谢伯爷……” 众人都是起来,杨文挥挥手,让他们先出去了。自食堂内,还有徐清一行,和与徐清同桌的几个人。 方才那个烧火的,又赶忙跪下,请罪道:“伯爷在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说了许多不该说的,求伯爷大人有大量哇……” 其余几个同桌的也同跪下请罪。 徐清摆摆手笑着道:“无妨,拿点东西可以,也是节约了,不过拿剩饭剩菜回去,吃了不好啊。” 见徐清不怪罪,那几个跪着大忙道:“伯爷恩慈,我等身贱,不怕剩菜剩饭。” 徐清唉了一声,对杨文道:“今后可以做出一套规矩,夫妻二人都在这里做事的,可以带孩子来吃。只有一个在这里的,可以发写米肉回去嘛。至于自食堂里剩下的,我看可以这样……” “抬两个锅放在一处,大伙儿以后吃饭,吃多少打多少,想吃什么菜,就打什么菜。这样,就不会浪费锅里剩下的菜,最多浪费一点每个人盘里的。” 杨文拱手道:“伯爷英明,此法确为良法,” 徐清笑着又道:“每月还可以额外发些时令产物,要让所有人知道,在红山镇徐家做事特别有福气!” 没想到杨文还没说话,一旁愣住的鲁钊却大笑起来,他指着徐清和杨文道:“好好好,你们宁可白给他们东西,也不给让我赚点体己钱是不是?” 徐清冷笑道:“你很奇怪是吧,他们小偷小摸,我反而给他们加钱,白给他们东西。而你不过是拿了外人的东西,却反而要辞退你是吧?” 鲁钊一愣,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徐清继续道:“因为他们拿东西,不会损害我徐家的名声,反而给别人慷慨的映像,你拿别人差价,却让天下客商知道了我徐家心口不一,最终让徐家失信于天下!” 徐清抬头感慨道:“我徐清,不缺钱,不缺官,也不稀罕。但,我徐清稀罕名声,人无信不立!” 1/15 7:13:15|48986465 第七十章 绩效考核 第七十章 绩效考核 徐清说完,鲁钊又愣在当场。对啊,给你讲明白了,我徐清就是这么爱慕虚名,就是这么珍惜名声,你触了我的逆鳞,辞了你不该? 鲁钊还欲再说什么,徐清挥挥手,牛吃草等人把他一架,扔了出去。 红山镇诸工厂,店铺,都同时停下了工,但凡工头以上,都被杨文喊去开会了。 一个高屋里,人头挤挤,都张望着二楼,似乎那里要有一个玉女出浴一般。 玉女自然是没有的,有的只是传闻中他们的大老板——徐清。红山镇真正发展起来时找的工人,大多数都没有见过徐清,只是听最初一批人说过,徐清是个慈眉善目的年轻后生。可这年轻后生也太多了,谁知今天吃顿饭就见着了…… 一楼,众工头就着火盆烧板栗吃,噗嗤噗嗤的吹着。二楼,有四位管事,都年纪不大。徐清与杨文还在屋里头商量,暂未出现。 徐清听了杨文的简单汇报,也是知道了他一人挑起红山镇的确困难,而且他稍微一想,就知道了他劳累的原因。那就是炒米糖的生产过程太过于繁琐,譬如一伙人十个,先煮糖,然后在炒米,然后包装,这样一来,就需要一步步都监督到。于是徐清提议,不如让善于煮糖的只煮糖,会炒米的专门炒米,将个人之长接起来,变为组织之长。 杨文一听,觉得此事大有优势,便和徐清多讨论了一会儿。制糖三厂,不如就分为熬糖、炒米、和糖包装三个厂吧,最后检验之时,只需要检验包装一个厂的,不需要每伙人都检验,事情省却三分之二。 二楼上四个管事忽然同时站了起来,对着另一处拱手,楼下的人,自然知道那是徐清来了。也都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徐清和杨文缓步走上前来,站二楼围栏边,众工头行礼道:“草民等拜见县伯爷……” 徐清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道:“无需多礼,今天主要是同大家见个面,顺便呢,和大家点事。” 众工头再拜。 说些客套话,徐清话题一转,缓缓道:“今日鲁管事被辞了的事,大伙儿都知道吧?” 众工头点头,却不知徐清提起这件事情做什么。 徐清继续道:“我问大伙儿,红山镇是什么地方?糖货厂是什么东西?” 众工头摇头,心道,糖货厂不就是糖货厂吗?难道还是嫩妹子? 徐清顿了一下,慷慨道:“是家啊!红山镇是我的家,也是大伙儿的家,糖货厂是我的产业,也是大家谋生的地方,你们的孩子,妻子,老父母,都要是靠着糖货厂吃饭!” “可以说,糖货厂与大家伙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外头说咱糖货好,那糖就卖的多,大家的工钱才能顺利发下去。若是外头说咱们的糖不好,那就卖不出去了,大伙儿就从此丢了这么份工作,又要去田地里扒土。我问你们,你们愿意吗?” 众工头想了想,也都是点头,激动地回道:“当然不愿意!” 徐清见此,又马上问道:“若是有人诋毁我们的糖厂呢?要是有人把挖我们糖厂的根呢?要是有人在外面给我们糖厂泼墨呢?” 众工头弱弱地但气愤地问:“那是谁啊?” 徐清愤然道:“这种人,就在你我身边,前者如鲁钊,后者还有许许多多,那些暗中提价,私拿回扣的都是那种人。”徐清扫视一眼众人道:“这种人,就是要坏咱们红山镇糖厂的名声,短我们的财路啊!故此,大伙儿!我把鲁钊辞了,而且,将来发现一个,凡是有害于大家利益的,我也绝不手软!” 台上四个管事垂着头,台下却议论纷纷起来: “是啊,原来鲁管事做的那档子事这么大危害?” “就是就是,差点让这小子把咱们的钱给弄停了。” “可恶啊,鲁管事我认得,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他是这么不懂事的人。” 忽然,徐清转愤为笑,温和道:“当然了,厂子赚了钱,当然也不会亏待大家了。从今日起,厂子凡赚十两银子,就拿出来半两给大家平分!” 那四个管事猛然抬头,琢磨着徐清的话,越想越不简单。别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红山镇这五个厂子的收入。一个月,流水的帐就合几千两,随便一分,就是百多两银子。 只不过台下一众工头却是懵圈了,他们不知道徐清是个什么意思啊,只听见要分半两银子。半两银子,几百工人,哪里一个人一文钱?这就是给娃娃过年压岁都不够哩! 杨文在台上解释道:“你们那,告诉你们,县伯爷说的就是从今以后给你们厂里的分红,二十抽一的分。算起来,大家每月可多得二百文!” “什么?给我们分分红?” “每月多二百文?一年那不就多了近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啊,我儿的婚事可以提前了呢……” “啧啧啧,加上家里养的猪,种的一些地,哎呦喂,我家要唉刘地主他家还肥了!” “小老儿今年六十三,我决定要活到一百一十三,我要在糖货厂再做五十年!” 一阵嘘声,众工头感动,都是齐齐站了起来,再跪下对徐清拜道:“写伯爷恩典……” “只是,这钱也不能白给。所谓一升米养一个恩人,一斗米养一个仇人,大家知道这个理吧?”徐清缓缓道:“这钱,还要每月对大家进行考核,以后每个人负责的职务,也会重新安排。考核合格之后,每月的奖金才会发,考核不过,则反而扣除本来应得的。大家要想清楚了……” 在坐之人吞了吞口水,考核合格了就奖钱,不过就罚钱,也就是以后一旦做得不好了,或者说现在就在混日子的,那还混的不如现在了。是好是坏,每个人心里有得一杆秤:“伯爷,小老儿多一句嘴,敢问这考核由谁来,这罚钱又罚多少?” 徐清点点头道:“问得好,不过细节之处,还是由杨管家说事情吧?”徐清转身对那四个管事道:“你们几人,就随我来吧?” 当天下午,杨文给众工头简单说了一下分工之事,各自负责自己擅长的事情,然后再去挑选工人。一个工头组成一个队伍,几个工头又组成一个大队,然后按小队进行合格考评,分大队进行较量考评。大队之上,又有总队。 合格考评决定是否发奖金,较量考评影响奖金的多少。所有考评直接和响当当的开元通宝挂钩,徐清也懒得去挑什么礼物了,更不会发一桶油敷衍了事。至于考评,就是由产品质量,还有杨文的所见所闻决定。 和工头们讲得口干舌燥,工头们也是半知半解,杨文一拍腿,让大家把工人叫了回来。当即,把炒米的锅,熬糖的锅分开。又让安排好了的各分类总队长把人员理清楚,就地的试了一次。 一开始,还只是让所有人站好队,各自上岗走了一遍流程。流程走对之后,大伙儿试着做了一遍糖。 而徐清这里,则和剩下的四个管事说清楚了关系要害。他们四个,是掌握着对外的销售,可以说同客商来往,建立长远的外部关系,就靠这四个人的手段了。而且,在徐记站在贸易高地时,他们四人的权力太大,甚至还能收取客商回扣。 可如果将来徐记的贸易地位下降了呢?当要求着别人买货的时候,他们还能做什么?虽然将来实行了新的流程,杨文可以腾出手来,想办法撤换他们,不过徐清还是觉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恩威并施,四个管事一时笑,一时惧,到最后,抖如筛糠跪着把自己从前收受的钱财全说了出来。徐清自然“宽容大度”,把那些个钱财笑纳了大部分,被珞秀秀出卖而没收的私房钱一下就要了回来。 再走在东西南北街上,徐清觉得风也亲切了,雪也温柔了。 这时,杨文跑了过来,眼笑眉开和徐清道:“伯爷,老爷,今天我们试了一下您说的流程,太好了!” “怎么说?” 杨文笑着道:“刚才,我们一个时辰,就把平日里的两次出糖做完了。只是糖盒还差了许多,出来的糖糕,装都装不完哩!” 徐清也笑了一下道:“好钢用在刀刃上,自然劈柴劈得快了。不过,我建议啊,那些个糖盒子,可以让红山镇其他百姓做嘛。定时收购,多了存着,不够的时候,咱们尝里自己做。” 这是后世农村里常用的方法,比如制作凉席,就是由那些家庭主妇一个个串起来的,凉席厂不过收放罢了。 杨文却再一次睁大了眼睛,沉思一下,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不过他随即疑惑问道:“伯爷,钢是什么东西?” 徐清一愣,想起唐朝时的金属冶炼还没有发展到炼钢之地步,还只是炼熟铁。偶尔遇到了好的铁矿石,下力气锻造,还能造出来比肩钢材的铁,可是还未能量产。 “哦呵呵,没什么,不要在意细节……”徐清笑着问道:“杨文啊,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去大宅里看看。不日之后,将有一大队人要入住,家里还有房间吧?” 徐清本想直接和回去的,可他怕又遇见下人不认得一主人的囧况。 杨文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心算一下道:“伯爷,这个……明日我还要看看厂里的情况,后天可以回去。不过,伯爷,家里的下人还和原来的一样,认得你哇… 1/16 7:06:27|49045608 第七十一章 县伯府 第七十一章 县伯府 隆冬的天黑得格外早,只剩蒙蒙亮时,红山镇飘出四骑,乃是徐清一行人。徐清本想着回大宅,让杨文或是荀小二陪着的,免得到时候生没必要的麻烦。可杨文说手里的活太重要了,特别是徐清提出来的新办法,他得好好想几天才能有空。荀小二就更不用提了,早在徐清开会的时候,他就已经骑马回了徐庄。他要回去看荀伯父,这还要托徐清的劝诫之功。 得,徐清只能自己回大宅了。说出去也好笑,回自己家里还要如此畏缩。不过杨文说了,大宅的下人还是三年前那一批,说道起来,当年还是徐清看着一个个安排的呢。 东屋旁边的园子,西苑里的鱼塘,守门的,扫地的,当年都是与他见过面的。想必以徐清之重要性,他们也都记得吧。 只是由于杨文一心思考优化作业流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和徐清说明。待徐清走到半道儿上时,杨文才恍然想起,忙把一心腹叫来,快马加鞭通知徐清。 按说徐清走至半道,天已经大黑,可幸运的是,月亮在此时撕开了乌云,乖巧地露了出来,而且还特别的大。月光一洒,把路上的白雪照得一片银光闪闪,雪地里的枝桠错落有致,仿佛是大书画家的写意一般。 徐清抬头一看,想起今儿个不是十六嘛,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难怪今天月亮这般大。话说,不就是只有十几天过年了嘛。 有了月光助阵,比起傍晚时分还要好赶路,看起来红山镇的路也是被修理过了,敞平敞平的。不一会儿,马蹄声在大宅门外想起,那大宅奢华气派,巍峨如山,门匾上写着的“洛南县伯府”五字更是让无数人仰望。 按道理来说,这大黑的时辰,大伙儿应当都睡了,即便没睡,也都躲在屋里头烤火。可徐清转眼看向西苑里头,却见灯火通明,似有歌舞酒宴,还有丝竹之声。 徐清心里奇道:家里头还有别人?是谁敢在我家里弄如此排场的酒宴。 洛南县伯府,是收购了前头一个姓胡地主家的旧宅改造的,原来胡地主家里是好几个兄弟、亲戚住在一块儿,关起门来宛如一个小村庄。故而这宅子里头,面积颇大。西边有一花苑,苑里有一眼活水塘,种着莲花,养着景鲤,乃是一乘凉散步看景的好去处。 西苑那边没有围墙,只在外围扎了一丛篱笆,西苑和大宅之间才有围墙,开一扇小门。西苑于大宅,如同后花园。还有一东园,算得上前花园,东园是围在围墙之内的。 丝竹之声,便是从西苑那里传来。徐清心里一动,脚步一转,牵着马就去了西苑。 西苑里,只见活水塘边有一直亭,直亭里头立着二女,一女持琵琶,一女面前摆着一面琴,她们面前,有七八个男子,书生模样。亭子周围摆了三堆篝火,彤彤地烧,既是取暖,又可照明。 徐清站在篱笆外头,只听见亭子里有人在说: “今夜月光映雪,佳人伴歌,当得是良辰美景,来,诸位,当浮一大白。” “唉,今日有此等好生活,多亏徐县伯爷哩……” “那可不是,可以县伯爷出门在外,我等无从效力。” “唔……着实可惜,我等一身才力,可惜不在县伯爷身边,可惜可惜……” 徐清一听,这不是坐食者吗。坐食者又叫门客,战国之时,几个公子广收门客,无论才多才少,只要有一技之长,便出钱养你,以备不时之需,这是最早的人才储备计划。当然,也有的没有一技之长,那些人就是高级炮灰了。徐清心想,我从未吩咐过收门客啊,怎么会有人来投靠呢? “哎,我说诸君啊,可惜什么?县伯爷出门在外,我等效力不上是真的,可不也正好让我们如此快活嘛……” “嘿嘿嘿,是极是极……” “对了,若是县伯爷回来了,当如何?县伯爷可未曾说过收门客,我们来此,也只是说服了杨文罢了。” “若回来了……哼,还能怎么,我们再用说服杨文那一套呗,我就不信,堂堂县伯还能把我们几个往外推,他不怕饱受士子讥讽?我看吧,他也只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对,我等士子投靠他,乃是看得起他,他若是把我们推出去了,以后还有人投靠他?哼哼,不会的……只是我等的快活自由就要受到限制了。” “行了行了,县伯爷还远在千里之外,那年回来还说不定呢……” 徐清在篱笆外,那叫一个气愤,若是真有才识之人来投靠他,他早就乐了。只不过眼前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沽名钓誉之辈,仗着一副我是士人我代表天下才子的模样混吃混喝。你如果不好好伺候他,他们总要去外头乱说,说什么“徐清爱钱不爱才”“不尊重知识分子”之类的话。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把徐清说成势利小人。 若说这般混吃混喝的混账让徐清生气的话,接下来他们所说之事就更让徐清听不下去了。 “哈哈哈,没错没错,管他呢,眼下逍遥自逍遥,他日犯愁他日愁。” “呦呦呦,作起诗来了?” “只是,诸位仁兄,小弟嘛觉得还有一事格外可惜……” “又有什么事情?” “杨文那小子让我们住在这里,好吃好喝,每月例钱不少是不错,可人家也把我们防着呢……” “怎么说?” “你看,这县伯府,乃有三重门,大门,二门,内门。我们住在哪里?” “我们住在大门之内,” “对啊,大门的房子不过给寻常人住的,二门内的厢房才是给贵客住的。吃的、喝的、例钱,那些都是表象,做把别人看的,这住的地方藏着玄机,才是我等在县伯府的真正地位!” “好个杨文!二门之内就是住男丁女婢,原来我等再他家里连下人都不如!” “嘿嘿,诸君勿生气。我这几日观察,二门内的女婢,只不过是洗衣做饭扫地的寻常女子,而那三门之内,住的却是别人送给县伯爷的美貌歌伎!” 第七十二章 县伯府2 第七十二章 县伯府2 月夜里,琵琶素琴的声音刺破夜空,拨动着清冷的雪地。 直亭里,五六书生模样的人都是扫袖拍桌子大怒,二位弹唱的女子不由一滞。 “诸位,明日我们同去红山镇,亲口问问杨文那厮!” “没错,我等岂是可以蒙混之人,定要去问问清楚,讨回公道!” “哼,诸位仁兄,我等要住进去三门之内!” “三门?!哈哈哈,没错,去三门内,三门之内都是县伯爷的婢女丫头,这样才能体现我等之高贵……” 说着,直亭内几人大笑起来。这时,篱笆门却开了,从门外走来几人。直亭内几人不意料刚才说的话还有人听了,心道一声不好,嘴里却骂道:“是什么无耻小人?竟然做隔墙之耳!” 徐清缓缓问道:“什么叫隔墙之耳?这红山镇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那几人一愣,问道:“这位仁兄,莫非是徐家的亲戚?在下有礼了……” 牛吃草闻言大笑起来:“哈哈哈,主公啊,你这个大老爷可当得不顺。” 杨成也道:“主公啊,不用和他们啰嗦了,让我把他们扔塘里喂鱼吧!” 徐清也是烦了,挥手道:“打断腿,扔远一些,别扔塘里,晦气!” 徐清轻易不会说什么打断之类的话,可他对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十分反感,吃你的拿你的还说不好,完了还不敢得罪他。 可徐清会不敢吗?他是爱名声,可不代表他会为了虚名吃闷亏,敢玩阴招,就和你刚起来。 那直亭里的人听了,都是站了起来,指着缓缓走来的牛吃草几人紧张地道:“你你你你们到底是谁?告诉你们,这可是洛南县伯的家里!你们就算是亲戚,也不能乱来,我们可是徐家的门客!” 牛吃草几人笑着道:“门客是什么东西?看门狗还认得自家主人呢,你们认不认得?主人都不认得,养不熟的白眼狼,也配说是门客……呔!” 牛吃草三人一把跳过去,好些日子没活动了,他们也是手痒。这一跳,把往日隐藏起来的狠厉都显现了出来,如恶狼一般,飞扑过去。 直亭里几个书生大惊,不过他们竟还有心思反抗,只见他们拿起了身边的物品,砸向牛吃草等人。而且还一边喊到:“来人啊,匪徒进屋啦!” 这一喊不得了,先是离鱼塘最近一处的屋子亮起了灯,原来,由于这几个书生在直亭开酒宴,周围村民都还未睡。这一喊匪徒来了,村民们翻身便起来了。不一会儿,洛南县伯府里头也变得灯火通明,周围村民持着锄头柴刀陆续赶来。在爵位的封地里,一般都会有人稍微制定一个应急措施,如匪徒来了时,村民都会主动迎战。 洛南县伯府内的家丁也都集合起来了,不仅如此,那些女婢,也都拿起了刀剑。 直亭这边,几个书生怎么可能是牛吃草几人的对手,不过三五回合,就被一一打趴下。至于打断腿,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因为牛吃草手上没有硬物,也都穿着大厚的棉裤,踢起来不方便。 几个书生躺在地上开始求饶起来,徐清忽然有了想法,摆摆手道:“腿就别打断了,就把他们的衣服扒了,丢外面冻吧!” “好嘞!”牛吃草几人闻言就去扒衣,扒了外套,还有贴身。等到家丁们赶过来,就看见三个大汉,撕扯着几个书生的衣服,似乎要扒光他们做什么一般。 “住手!”最先赶过来的家丁喝到。 那几个书生挣扎着,有气无力地道:“快,别发愣,匪徒在此,快,快收拾他们!” 家丁们闻言正要上前,徐清却先上前一步,拦住他们道:“慢着,你们还认不认得我?” 家丁们本来想回到,你特么是谁,可定睛一看,下不得地,惊喜地速速跪下道:“恭迎县伯爷回府!” “什么狗屁县伯爷啊,你们看清楚了,他是匪徒,匪徒!”一个书生拍着地板骂道,牛吃草骑在他上,撕拉一下把最后一件衣服扯开。 徐清见众家丁认得他,不由得心里好受许多,徐清抬手道:“牛吃草,先停一停,” 牛吃草站起来,立在一边,书生几个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家丁身后。可家丁们还跪着呢,他们别推搡家丁道:“站起来啊,你们跪错了,县伯爷还在千里之外呢!” 此时,篱笆外头飙来一骑,马上的人大喊道:“杨管家口信!县伯爷已经回宅!” 原来这就是杨文派来的送信者,杨文欲言之事,乃是说清楚门客之事。送信的人也是机灵,见篱笆这里有人吵闹,直接赶了过来。此时,他已经跑到了徐清面前,气喘吁吁道:“县伯爷,杨管家怕家丁们忘记了,叫我过来,以防万一。” 徐清摆摆手道:“已经没事了,” 又对跪着的家丁道:“大伙儿都起来把,你们身后几人,乃是来我徐家打秋风的。如今还敢冲撞本官,哼,现在速把他们赶出去!” 家丁们唰地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冲冲,那可不生气?他们身为下人,不像糖货厂里的工人,糖货厂里的只是做事的,说白了只不过在徐清这里做事罢了。若是不好做,明天离开也是可以,在人格上不受徐清控制。糖货厂给他们好的福利,高的薪资,也只是一种交易。 而这些家丁不同,他们是皇上亲自赐给徐清的,卖身契都在徐清手里呢!可以说,徐清让他们死他们就死,怎么对他们都是说得过去的。可徐清不做恶他们,还给他们婚配的机会,每月的零花钱,这等下人,比别人家里的小妾还过得好。这种主人家哪里去找?在这些家丁眼里,徐清就是再生父母,就是唯一的依靠,现在有人敢冲撞“再生父母”? 二十多个家丁,一人手持一根水火棍,不知谁喊了一声“嚯”,便只见那书生的身上多了几条棍子抽出来的紫痕! 1/17 6:35:54|49082309 第七十三章 接风洗尘 第七十三章 接风洗尘 洛南县伯府今夜无人入眠,不仅府里没人睡,洛南县伯府周围数十户百姓也没一个睡踏实的。不因为那几个书生,他们早就不知道被兴奋的家丁和村民扔到了哪里。众人不睡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每天当作菩萨念的人回来了,徐清回来了! 徐清也从没想过,他回来能给家里人这么大的兴奋,他家里那些家丁婢女,远远看一下徐清还不够,非得往近了摸一摸,或者被徐清摸摸头。 若不是看在徐清一脸疲惫的份上,他们非得把徐清摆在桌子上,再聊上几天几夜。最后,三门内有一个歌伎,后来被荀雪儿改造成了正宗婢女,她主动献出香床给徐清,她自己和姐妹睡去了。倒是她的姐妹们羡慕不已,在她身上好好施为报复一般才肯原谅她。 至于牛吃草几人,待遇就是远远不如了,何止远远不如,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三人,只被看门的门子拉回去,草草安排了一间比柴房好不到哪里去的房间。 徐清睡着美女献出的香床,不禁感叹,再也不想出去了,天天在家多好?数钱玩多好玩?腐败到底!有莺莺燕燕在畔,金银珠宝在手,什么权力斗争,什么军国大事,都滚一边去,小爷才不要费那个脑子!如此想着,徐清慢慢入睡…… 可家里的家丁,婢女,周围的百姓可不这么入睡的。 家丁们在讨论,明日要办些什么事情给老爷接风洗尘。对,老爷不是喜欢泡澡嘛,明天一大早就要让老爷泡上澡!张三去挑水,连夜去,李四去劈柴,马上去。 婢女们也在议论,这次老爷回来为何没带着夫人,没有夫人,老爷睡不睡得踏实?哎呀,真是的,老爷踢了被子怎么办?谁去看看,能不能掖掖被子?手冷不冷,谁去帮老爷暖暖手,怎么暖,哎呀羞死了。别别别,大家想一想,明天早上给老爷吃些什么东西吧? 周遭村民,一般夫妻二人都在被窝里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爹,徐老爷回来了,咱们不去送点东西?” “哎呦他娘,我也在想这件事,就怕你不同意啊……” “什么意思,当我什么人?我看,就把家里那坛猪油送过去……” “一坛子猪油!他娘,你今儿个咋了,怎么不抠门了?” “哎呦,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抠门喽,看我不掐死你!” “哎呦,哎呦,他娘,我没那意思,疼,哎呦,疼……” “老娘虽然是农家女,那也是识得大体的女人,平日里抠门,那是持家过日子,今日这事是重是轻我不晓得?死相!” “是是是,孩他娘你最厉害,行了吧,嘿嘿,猪油是咱们送的,咱家孩子却不能送猪油。” “为啥子?” “猪油吃了蒙心,咱家孩子去沾沾老爷的福气,带坛猪油算什么?我看,就送鸡蛋,鸡蛋好啊,圆滚滚,有福气,也灵光……” “成,我去笼里掏一掏,把引窝蛋也给收拾了。” 农村鸡散养,为了防止鸡到处下蛋,于是在鸡窝里放一枚蛋或者洁白的河卵石,吸引母鸡在鸡窝里下蛋。把引窝蛋送出去,便是竭尽全力送东西,表示隆重。过去农村还有一物,乃是床板草,就是稻草麦秸垫床铺用的,如果农家里扯床板草烧水泡茶给你,就便是来的客人特别高贵。 其实,村民们如此感恩徐清,不只是因为他定的税收低,更是因为众村民听了来自沧州的各种传说。徐清的传说,在洛南县早已经成了口口相传的神迹。 红山镇的人走到县城,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看出来,为何,那气场就不一样。一个穿着朴素衣服的农民,那抬头挺胸的气势,就是一般的乡下地主也比不上,如有人问他,你为何这么狂,红山镇的那农夫必然答到,我是神仙家的佃户,种的是仙地,喝的是仙水。吃的是仙米,你说我狂不狂?颤抖吧,凡人! 若还有人问,是哪一路神仙,农夫就会拍着胸脯道,洛南县伯徐清!听的那个,必然不再询问,也不会质疑,只会恭恭敬敬的道,的确是活神仙啊。 徐清之传说,在洛南如此。在洛南,大家传颂徐清都是说的洛南县伯,而不是沧州刺史,而在沧州或者河北,则恰恰相反。正是“洛南”和“沧州”二字给了当地人无限荣耀,也难怪后世有那么多争强名人故居的。 因为徐清,众家丁婢女村民,有了温饱,不是那种苟活的温饱,而是有肉吃,有火烤的,有闲钱享受温饱。放在唐朝,这个应该称作小康才是。因为徐清,众家丁婢女村民,出门在外底气足,有面子。虽然这面子大多是他们自己往自己脸上贴的,如我家离徐伯爷家里之差一条河,就有许多面子。因为徐清,他们有了放心婚嫁,安心生子的安全感,再不用为瘦年饿死婴儿担心。 有了这三个,马斯洛理论的层次需求,就已经得到了很大满足。在红山镇,每个村民都会说,我很幸福! 故而徐清回家,这是一件大事,天大的事,比新县令履职,旧县令嗝屁更为重要。更不用说什么过年过节了,那根本不值一提。故而村民们,都把准备好的年货,取出来自己最得意的那一件,早早来到了洛南伯府面前等候,好似后世抢头香的信众。 洛南县伯府内,徐清特意定制的一件浴室,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桶桶冒着热气的热水被倒在了浴池。浴池的水刚好到徐清胸膛处,温度被人探过了,还每一盏茶功夫探一次。若是低了,就从池里舀起来,再加热,保证水温刚刚好。 厨房里,众婢女把压箱底的绝活拿了出来,这些婢女,有的是歌伎转正,她们本就多才多艺,做起菜来也是不差。还有一些,是农家巧手的女子,有的是宫廷挑选而来的宫女,如此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桌奢华的早餐逐渐被摆了出来。 第七十四章 起床 第七十四章 起床 “嘟嘟嘟,”几个美婢蹑手蹑脚走到徐清睡的房间,轻声喊到:“老爷,起床啦?老爷?起床了……” 可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徐清翻身个响动,那几个美婢相视一眼,嘀咕道: “老爷怎么还没醒来?” “莫不是昨夜受了风寒?睡得太沉了?” “哎呀,那可不得了,快进去看看?” “啊?进去啊,我怕,老爷还在睡呢,要是骂我可咋办……” “怎么会骂你,说不定老爷兴致勃勃,把你嘿收了呢?咯咯咯……” “少说笑,咱们一起进去?” 美婢门一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但见徐清仰天摊开,躺得如大字一样。 徐清这床,原本就是给女儿睡的,女儿怕冷,故而被子有好几床,但徐清睡起来,反而有些热了。加上徐清家里床都大,他一个人睡更是可以翻来覆去打好几个滚,于是乎婢女进来时,他身上之有一床贴身薄薄的蚕丝被了。 早晨嘛,又闻了一夜女儿清香,就是绣花针也能石更成铁杵,何况徐清的擀面杖?美婢们推门而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柱擎天。 屋内本是闺房,有许多红色物品,可再看那几个美婢,一个个脸色更是红得不像样。她们大多数是别人家养成的歌伎,说是歌伎,可别的事情也要从小教会。别看平日里她们说不懂不明白,心里那可更明镜儿似的,看见徐清的擎天柱,哪里不知道徐清邪火旺盛? 可毕竟第一次看见嘛,虽然还隔着一层被子,她们的脸也还是羞红一片。 “那个,那个,怎么办?” “嗯……哎呀,不行,老爷要是醒了,看见自己的那个,又看见我们,怕是会乱想啊,” “啊,那我们以后在老爷的心里,不就又是那种女人了嘛……” “不行不行,别叫老爷起床了,” “也不行,昨夜老爷来不及吃晚饭,再不早点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呢!” “那个,不如,我们把那个玩意儿摁下去吧?” 听了这句话,众美婢都是眼前一亮,相互看了一眼,似乎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同意”二字。马上又有人说了: “咦?好主意,把它掰弯,藏被子里!” “会不会弄醒老爷?” “放心吧不会的,妹妹,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啦?” 而徐清,此时也已经朦朦胧胧醒来了,不过还是半梦半醒之间。他只听见好些个仙女儿围在他身边,说什么要掰弯他,他笑仙女有点腐,然后解释他不可能被掰弯的。 然后仙女一指他的下面,笑着道,是掰弯那个。未等徐清说话,仙女已经伸手去了,便摁着还边说,怎么越来越石更啊,弄不下去啊! 徐清也是一哆嗦,不为别的,就为这梦境太他妈真实了。这一哆嗦,他就看见了一众婢女,围在他的擎天柱旁边,一个个用手在按小徐清。还轻声在讨论: “哎呀,怎么弄不下去?” “咦,不好,老爷动了一下……” “不会是弄疼老爷了吧?” 徐清心骂一句,哎呦喂,这几个要人命的小妖精!他是多么想装睡来着,你这时候搁谁身上不想装睡?你尽管叫我起来叫醒了我算我输…… 可徐清不行啊,他前头收了珞秀秀,还没滚床单,如今要再和这几个乱来,那可要被其他几女剪了的!正好腌猪老祖宗刘三也在,几女说不定借刀杀人?不,杀鸡? 徐清咳嗽了一下道:“你们在干嘛?” 几女如遭五雷轰顶,愣在原地,然后才慌忙跪下道,就跪在床上:“老爷饶命!” 徐清坐起来了,深呼吸一下,把体内的邪火压制住了,然后一边穿衣一边道:“无妨,你们几个什么事?若是动坏心思,不怕主母打你们?” 几个婢子慌忙道:“不是,不是,老爷,我们没动坏心思。” 于是,她们几人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给了徐清听。然后又对外喊到:“快把火盆端来!老爷起床了!” 马上又有几人提着火盆进来,这火盆,是伺候徐清穿衣服的。可此时徐清的衣服已经穿了大半,也就烤了一下手。婢子对那几个端过人的使眼色,说老爷心情不好的话,那里人也变低头站着为跪。徐清一看,怎么斗跪下了?于是抬了一下手道:“起来吧,咱们家用不着这么跪来跪去……” 于是有人小心问道:“老爷,您是先洗澡,还是先吃早饭?” “哦?”徐清问道:“还烧了热水,也行,就洗个澡吧,我这衣服白穿了。” “老爷请……” 徐清出了房门,自有一个婢女领着去浴池,还别说,这洛南县伯府他没住多久,又出门在外两年多,有些地方还真不会走了。到了浴室,浴池里翻涌出蒸汽,让人有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浴池里,不禁有温度适宜的水,待徐清入内之后,更有婢女撒上干花瓣、浴兰、肥珠子,又捧来澡豆。 徐清一跃入内,扑通一声水响,然后浴池里咕噜咕噜直响,徐清把头埋在了水里。一个字,爽,两个字超爽,三个字爽爆了,四个字贼鸡儿爽!水温刚刚好不说,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水体的热度,都往皮肤里钻。仿佛要把整日的疲惫,骨髓里的劳累都给钻出来一般。 徐清洗着,在浴池里还小小的游了一会儿,婢女加过一次水,然后一脸抱歉的说,老爷,您还没漱口呢。端来白盐,徐清就在池子里漱完口,还想再游一会儿时,浴池边俩婢女竟然开始脱衣服了。 徐清不由得血脉膨胀,忙问道:“你你你,你们脱衣服干什么?” 婢女也疑惑,但解衣服的速度不见降低,一件件衣服落在脚边,然后答到:“老爷,您还没耍够水吗?我们是想给您搓背来着?” 说着,婢女身上只留下最后一件薄衫,徐清也开始猪哥起来。得亏徐清见识过的女子不少,不然今天又要破坏原则了。 徐清止住婢女脱最后一件衣服的动作,然后道:“不用你们搓背了,你们出去吃早饭吧……” 1/18 6:53:24|49137131 第七十五章 百姓在等 第七十五章 百姓在等 从起床到坐在桌上吃早饭,徐清石更了四五次,差点就在浴池里撸了一管,可自己撸那叫做有阳无阴,不调和的话对身体不好,故而徐清选择罢了。 吃早饭,只看见两大桌饭菜,就一个蒸馍馍,居然有三盆!下人解释说,一开始每个婢女都想露一手,后来家丁也无事可做,便也露了一手, 于是就整治了两大桌,还只是摆上来的,还有留在后厨的,能再摆两桌。 徐清哪里吃得下这么多,于是叫家里的下人都来吃。下人们一开始不愿,主子和下人岂可同桌而食?后来徐清说,你们一桌,我一个人一桌,下人们才勉强答应徐清。不过还是非得看徐清先吃一口,他们才坐下。 家里下人多的很,男女老少百来号人,又把后厨的拿了出来,这才人人都吃了一个半饱,当然徐清是全饱的。 一碗小米粥,两个软和的蒸馍,几碟小菜吃了,竟然还有红山镇的糖品。不过,这些糖品无论从色泽还是味道上,都比徐清在刘三那里吃得好。虽然两个都是精品,不过刘三那个是大锅饭,徐清这是小灶,自然不同了。 撤下碗筷,家丁都离开去干活儿了,只剩下几个美婢,一个老头弯腰走过来:“伯爷在上请受小老儿一拜……” 徐清一怔,问道:“你是?” “小老儿叫倪百,是杨管家安排的,平日打理这县伯府的常事。伯爷,小老儿有罪啊!”老头磕起头来。 “呃,泥,泥百?起来吧,”徐清看着他问道:“我俩初次见面,何罪之有?” 倪百弯着腰道:“老爷,昨夜那几个书生,是小老儿眼神不好,让他们忽悠来,收他们做门客。” 徐清也想起了这件事,他问道:“他们现在人呢,不会死了吧?” 小老儿道:“没呢,他们在柴房挨了一夜,现在都扯着老长的鼻涕,见到我时,都磕头求老爷饶命。” 徐清一听这个,他也怕闹出人命,洛南不比辽东,这儿的王法治得了他。于是徐清点头道:“把带过来他们来,不,直接让他们去收拾私人东西,从此滚出洛南吧。” 徐清又歪头一想,再吩咐道:“派人去蹲着,防着他们临走捞一把。” 倪百老头走了出去,安排7其他下人做去了,还是一脸恐惧站在徐清面前。看来徐清不说“恕你无罪”四字,他是不会好受的。徐清想,倪百老头敢收门客,无非是杨文点了头,而杨文点头,是自己授权的,他肯定也是站在为徐清好的角度点头的。于是,徐清温声道:“泥,泥百啊,我不怪你,再说今天早上这早餐,这洗浴,你都做的很好……” 倪百不好意思地道:“老爷,今天早上这些事,不是我安排的,是他们自发做起来的。” 徐清心里不由有些感动,看看那几个留下的美婢,她们也羞赧地点点头。 倪百老头见此,笑了起来,然后道:“老爷,不仅家里的这么自发为老爷烧水做饭,门外还有许多百姓提东西来看老爷呢,都站了一个时辰了……” 徐清听了猛然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门外站着好多百姓等我?” 倪百老头不料徐清反应如此大,吞吞吐吐道:“老老老爷,得有百来号人吧,” 徐清沉声道:“我说倪百,这里是你的不对了!” 随即,徐清踏门出去了,出了三门,牛吃草三个人迎了上来。三人苦着脸和徐清说:“老爷,这几个女的不让俺们进来!” 徐清转头一看,五个水桶腰悍妇站在三门门口,手持狼牙棒,看见徐清来了,也只是微微行礼。这悍妇,比起徐清在螺头村看见的还要壮。徐清摇摇头,难怪刚才吃饭的时候,只看见八九个男的。 牛吃草几人在外面草草过了一夜,大门一打开,他们出去看了一眼,差点没吓死。好几个百姓挤在边上,空坐在地上,仿佛等了好久,有男有妇,有老有幼。他几人知道徐清比较在意百姓的感受,故而急匆匆赶进来通报徐清,谁知被这五个悍妇拦下了。 徐清得知这样的情况,也是一阵无语,不过没在耽误什么了,他和牛吃草几人马上出去见百姓了。 洛南县伯府外面,众百姓翘首以盼,手中都有着一封腊肉,一坛猪油,一瓶蜂蜜,一提鸡蛋,民以食为天,不仅仅体现在食物的不可或缺上面。在食物丰富的时候,食物还是送人最为贵重且不失礼节的礼物。君不见,最受皇帝恩宠的不是那些颁赐高官厚爵的臣子,那只能说明皇帝很倚重他们,而那些能和皇帝一起吃饭的臣子和妃子,才是最简在帝心的人。此礼叫做“分食”,远古食不足,分食乃分命也…… 徐清刚出门,看见百姓们提着这些简单的礼物,不由得大受感恩。百姓们见徐清来了,也终于敢走上台阶了,之前他们只敢在台阶下面,三步之外跺脚, 徐清随手扶了一下一个老者,又随手抱起一个女娃娃,给她擦了擦冻出来的鼻涕。然后对大家道:“父老乡亲们,我徐清何德何能经大家如此厚爱?” 众百姓听了,愈加感动,不知是谁带了头,唰唰都跪了下去,又低声喊到:“草民等,恭迎县伯爷回府!” 徐清把女娃娃放下,又把众人虚扶了起来,然后道:“大伙儿进来吧,等了我这么久,喝点热水、姜汤暖暖身子吧?” 站在门口的家丁听了徐清的话,也是机灵,一猫头,回去煮姜汤了。百姓们激动地问道:“俺们这些人,也能进去坐?” 徐清唉了一声,笑着道:“大伙儿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进来得进来不得?进来吧,外面冷……”不光嘴上这么说,徐清还扯着一个农汉子进府里。 众百姓这才释疑,整了整衣袖,拍了拍裤腿,抖了抖鞋子, 踏入了大门——以一种底层百姓特有的自卑和激动的眼神打量着一切。 徐清看了热泪盈眶,他不是可怜百姓苦,而是看到百姓这个神情,想起了后世的父母。他父母也是农民,曾一次去走远方的发达亲戚,就是以这种眼神看周围。 第七十六章 三百坛酒 第七十六章 三百坛酒 巳时,天空中出现一轮冰冷的太阳,不过毕竟是阳光,照在大地上,照在人脸上,都有着灿烂洋溢。 众百姓在徐清家里看过一圈,喝了姜汤,徐清又送了许多糖货,众百姓欢欢喜喜离开。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消息灵通的小地主,还有偏远一些的百姓,徐清左右无事,都和他们说话,见了喝面。那些个百姓,也都如临盛宠一般,午时,终于没人来了。习俗有约定,白客不在饭点上门。 此时,前去赶门客离开的下人返回来了,对徐清道:“老爷,其余的都赶走了,可还有一位不肯走,他昨夜没有夜宴,而是在房里。” “哦?把他叫来,”徐清心想,此人不像其他人那般虚浮,莫非是真有实才。被赶出去的那几个,已经受了风寒,如今这年代受了风寒,又被赶出去了。岂不就是九死一生?想起这个,徐清倒有些怜悯了,差一点就开口饶恕他们,让下人找回来了。不过一想起他们昨夜的话,心中怒火再次上来了,也就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不一会儿,一个壮小伙来了,与那些个书生不同,这个人似乎是武门客。只见他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杨首领下人物。” 徐清心里一动,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为何?只因暗河在外人面前还只是绝密存在。 见徐清面无表情,一脸疑惑,那武门客再抱拳,送上一物。一个黑盒子递到徐清面前,悄然打开,之掉落下一片半黄的叶子——土豆叶子! 看到这叶子,徐清就信了大半,不过还是问道:“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徐清把土豆叶子悄悄捏碎,又挥挥手,让那些个婢女下去了。 武门客轻声道:“主公,我是杨信首领手下的人。杨信首领奉主公之命,把那几缸东西运回来了,此时驻扎在一处山谷。杨信首领让我在红山镇等主公回来,回来之后去通知他。” 徐清心中有好几个疑问,不过他只是道:“杨信在哪儿,不远的话,让他来见我吧?” 如果这个武门客一开口就让徐清去哪哪哪儿见杨成,那徐清就要抱一半疑惑了。可现在只是让杨信来见他,主动权在手里,就还无事。 武门客不做迟疑,领命而去,说是两个时辰就能到此。 午间,又有点心送上,徐清茶和点心吃了一通,总算想起了到红山镇的目的:是为了给后面的人安排空房来着。 把倪百老头找来,一一数清楚家里的空房。从外到内,有外客房一百二十床,亲客房五十间,还有下人住的,五六十人的空间。徐清一估摸着,还有些不够啊,于是问倪百家里有多少下人,能不能挪动一下。 倪百老头惊讶了,家里百来号下人,说这是已经挪了人,男丁女婢都是两人睡一床了。 徐清不由眉心起皱问道:“何时家里又添了这么多人?” 倪百闻言回道:“老爷,您走之时,家里的谷仓还没有放什么,这几年装得满满的,就每天烧火防潮的人都要五个,您说人多不多?主要就是仓库那边了,还有几个算盘,几个锣夫。” 算盘就是书吏、账房,锣夫就是下乡劝课农桑的,乡下农夫也不是个个都勤快,也有懒汉需要提醒干活儿,并以收租加税为威胁。 徐清又让倪百带着去仓库逛了逛。家里的仓库一共有俩,这洛南县伯府内有一个,是五百石容量的,外面还另有一个,是三千石容量的。家里这个,主要是放一些精细的粮食,外面的那个则存放粗加工的粮食。 打开家里这座粮仓一看,徐清就感受到了丰收的季节,如孙猴子进了蟠桃园。倪百指着东边一排排横放在高处的竹竿,竹竿上挂着色泽正好的腊肉,风干肉,然后说:“老爷,这里的腊肉是秋后晒得,去年的已经扔到外面的仓库去了。” 又有到一个有坛子的地方,坛子上面也挂着许多腊鱼:“这下面是腌的稻花鱼,上面,都是自家塘里捞的。” 这些鱼啊,肉啊,在古代就是能体现一家人底蕴。因为金银多,只不过说明你家里富裕,可粮食多,却说明你家里人多。得备这么多粮食在家里,人能不多嘛?不过徐清也只是欣慰,可当他看到倪百指着三百坛仙人酿时,却是真的兴奋起来了。 倪百老头说:“这三百坛仙人酿,是两年多前从长安运过来的,一直藏在这里。由于老爷有吩咐在前,我们就没扔了,哦,对了。老爷,为何这酒要放这么久?” 徐清白了一眼倪百老头,不过他也知道,倪百老头的疑惑是有原因的。在唐朝,酒是原浆酒,这种酒不能久放,久放则泛酸。而徐清的蒸馏酒则不同了,后世谁都知道,酒当得越久越香。 这一香起来,最关键的一个变化就是它更值钱了! 徐清家里有钱,徐清个人却尚在一个饿不死、冻不着的尴尬状态,每月三十文零花钱,都还差点被取消了。就这样,三十文钱还有三天两头检查一下,少了一文也要交代清楚。 于是看着这三百坛酒,徐清就乐了,这得换多少钱? 他问倪百,现在这仙人酿,市价几何? 倪百笑着道:“在长安卖多少小老儿不知道,可在这洛南,从杨管家手里卖出去的都是十五两一坛。有价无市!” “十五一坛!红山镇一月卖一百坛,不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除去路费,还有原料人工,一千两的净收入还是有吧?一年上万两,这还只是长安以东,加上其他的,十万两一年?”徐清计算着,眼睛瞥着那三百坛酒,嘀咕道:“这三百坛,少说也要四十两一坛哇,哈哈……一万两啊……” 倪百听了不可置信,不过徐清不给他解惑,直接道:“倪百,这三百坛仙人酿是府里的重中之重,一定要严加看管!严防死守,绝不让除我之外的人进来,如果出了一点纰漏,老爷我让你晚节不保!” 1/19 7:51:30|49171527 第七十七章 有人监视 第七十七章 有人监视 洛南县伯府内库,出来一人愁眉苦脸,一人舒心畅意。前一人,自然是倪百老头,他被徐清好好威胁了一下,威胁的原因,自然是那三百坛窖藏近三年的仙人酿。后一人,自然是徐清,万两纹银转手就能变为私房钱,那喜悦,自然洋溢于表。 “此事还需慢慢来,不能让老婆团知了风声。” 徐清想着,回去三门内,还未踏进门内,便见到了杨信拦了过来。 武门客便来请徐清说,杨信已经到了。徐清听了,把牛吃草几人带上,前去和杨信见面。 主仆二人见面,寒暄几句,双双直说正事。 徐清问道:“分别之前,我嘱咐你把土豆交给郑老伯、荀伯父选隐秘之地建温室培育,你为何躲在山沟沟里啊?哦,并非责怪你……” 杨信拱手道:“多谢主公体谅,只因我回洛南后,发现了有些异常之事。” 徐清哦了一声问道:“什么异常之事?” 杨信沉吟一下,整理了思路对徐清说:“我回洛南之后,独自去寻找隐秘之处,然后才好去让荀伯父、郑老伯二人种植,只因他二人乃老实农民,怕寻不到合适地方。” 徐清点点头,表示同意,杨信便继续说道:“我在红山镇周围徐庄周围的山上寻了许久,隐秘之处没发现,却在山上找到了扎营之迹。那些迹象,并非猎人扎营,依我看来,却如我等暗组织扎营的迹象。我那时好奇,去红山镇、洛南县城有了一遭,结果发现……” 徐清疑惑问道:“发现什么?” “发现有人在暗中调查,监视我们!” 徐清闻言心惊,有人调查他,是谁?为什么调查他?徐清身上,有三个秘密,一是暗河的事,一是火枪这种逆天存在,还一个是他的身份! 暗河的事,虽然是养私兵,有造反之嫌,不过养私兵的人太多了,五姓七家哪个不养私兵?朝中大臣,哪个手里没点个人武装?还不和家里有菜刀一样普通……徐清这个虽然走的是暗组织、精兵路线,那也不过是把菜刀磨光亮了,皇帝是没必要怕徐清这个。那是谁,其他官员,我徐清没得罪谁啊! 难道是火枪被人知道了,这种逆天之物,只要稍微有点野心的人就知道它的价值。李渊老头子难道对这个感兴趣?还是那个欲夺权的人对这个感兴趣?徐清不知,但如果是这个,也还无妨大不了把低级的如火绳枪送出去吧。 火枪、暗河都不过是身在之物,就像手里有万两黄金,有什么违禁物品一样,都是可以洗脱的东西。但,他最怕的是他的身份被泄露了。他的身份是绝密,知道火枪、暗河的人不在少数,可至今为止,他的身份还未告诉任何第二人。 可徐清依旧害怕,他虽然没有告诉别人,却不妨碍别人知道哇。比如螺族阿姳巫母,她就能看出徐清有一个叫“无命之相”的东西。一个小小螺族的巫母能看出来,我中华大地奇人异士无数,不照样看得出来? 徐清在想,以后出门要不要带个口罩。头脑里一阵猜想,徐清叹了一口气问道:“知不知道是谁派的人?” “主公,先听我慢慢说来……”杨成缓缓道:“得知有人监视在此之后,我就没让土豆送进来,而是在一无名山谷临时搭建了温室。后来,我找时间去调查了一下他们,可对方也是高手,我们之查出来他们来自长安。” 徐清闭眼睛想着,又是长安,以前剿杀暗河的人,就是来自长安。如今调查我的人也是来自长安,难道说,是同一个人?见暗河不好对付,便来釜底抽薪。 “不过还好,最近几天都没见过那些人了,土豆长势也喜人呢。” 徐清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他笑着道:“改日去你的温室看看,对了,多给守土豆的兄弟们改善生活。” 杨信也笑着道:“主公,那些个小子啊,生活好的不行,不用改善了。对了主公,种植土豆不需要其他什么技巧吧,我怕一个不小心,给种死了……” 徐清嘿嘿一笑道:“土豆那玩意儿不像麦子稻米,要伺候着种植,它只要扔土里就好。不过记住,也不要让他冻着了,水也适时浇一些,不要太多了。” 杨信点头答应了,徐清又问道:“杨信,告诉你一个消息,杨成他已经娶老婆,一娶就是俩。告诉你这个,就是想问问你啥时候也抱个回来?” 杨信差点没惊得跳起来,一脸不可置信道:“杨,杨成竟然有老婆了?叛徒啊叛徒,我们说好了的一起讨老婆,他居然提枪在前了!” 牛吃草张林业双双点头,也都劝道,杨信你也要娶老婆了。 杨信则指着张林业打趣道:“你小子,还是个童子*?还说老叔我?” 张林业顿时脸红,抗争道,不是,才不是。杨信说完对着屋里一木柱子砰砰就是两拳,可惜杨成却不在,不然杨信真要磨刀霍霍了。 不过,兄弟成家了,自然是高兴的,杨信打完木柱子,也是感叹一下道:“好啊,那个木鱼疙瘩也总算是有了归宿,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无其他紧要的事,几个人又说了些家常话,徐清各把回来路上看见的,发生的说说笑笑。大半时辰过去了,天色将晚,徐清对杨信再三嘱咐,土豆是的事情是绝命,不能透露给别人。还有,要时刻关注长安那边来人,一旦再发现了有人监视,可试着掰下对方一两颗牙来。 徐清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次来调查监视他的人,并非一路人。他还感觉,这里面的人,有“老朋友”,也有新伙计。 不管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任由别人施为。监视我的,也要扬你一脸沙子,不然你以为小爷好欺负!不过嘛,小爷我也要准备一下“将”和“土”了。 晚间,徐清会三门内吃饭,这一次,牛吃草几人总算吃了一顿好的。饭毕,婢女捧上热茶汤来,徐清呷了一口,倪百老头端着账簿走来道: “老爷,这是近年来,府里众产业的收支情况。还有这个,是府里新添置的产业,最后这个是府里交游的家族。” 徐清接过那三本厚厚地账簿然后问道:“什么叫做交游的家族?” 倪百老头拱手回道:“哦,老爷高升刺史,厚封伯爷,故而有许多家族谴礼过来交游,希望结识老爷。这交游之家族,都是杨文管家看过的,家族实力有强有弱,但声望都属上等,” 徐清点点头,心道一句树大招风啊。随便翻来看了几页,除了开头写着程咬金、徐世绩、杜如晦、刘赞的名字,其他后面的,都是徐清没听说过的家族,且大多数是河南家族。当年,徐清在长安认识了一圈的大哥,说到底,还只有程咬金,徐世绩,杜如晦和刘赞四人和他真正要好。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杨信所说之话,不由得背后着凉。 人毕竟是动物,在危险来临之时,就喜欢抱团取暖,拉圈子,找关系就是如此。哪怕没有危险,找到一个同“圈子”的,也比较有安全感。譬如,几个完全互相陌生的人走到一块儿,家乡离得近的必然聊得来一些,干同一行的,也聊得来一些。 徐清在想,他若是遭受大难,还和谁抱团取暖? 除了前四家会为他说说话,其余的那些个家族恐怕都会远避之吧?特别是在长安认的那些个老大哥,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于是,徐清有些想和大家族们搞串联了。 联合,一般有两种,一是联姻,一是联业。联姻是不能的,徐清没合适的女儿儿子,他自己也无福消受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故而只有联业之法了,联业,就是合作办厂。联姻能抱团,是因为“连坐”之法,一家人嘛,不抱团都不行,除非你肯冒着将家族荣誉一撸到底的风险去弃车保帅。 联业也差不多,虽然不比一家人那么说起来亲热,可若有人对徐清连根拔起,联业之人也必定无法全身而退。 徐清又想起,将来需要站队的变动,无非是贞观之变。拢共三队人马,一队是李渊老头子,一队是李三李世民,一队是老太子李建成。徐清有预知后事的优势,故而可以根据历史走向站队,死铁李世民,和李世民的所有友好家族打好关系。李世民这个皇帝也还不错,雄才大略,又能虚心纳谏,他和魏征的基友故事流传千古。 可徐清又不安心啊,以前在辽东时,斗笠翁告诉他,剿杀暗河的幕后主使就是李世民。他虽然不全信,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李世民,可心里还是生了芥蒂。再加上,李渊老头子对他实在不错,李世民登基之后对老头子也不太好,听说最后还毒死了他,徐清从心里有些不忍。 还有,和李世民友好的家族,可能还不和历史上那般相同。譬如程咬金,萧瑀,此二人同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程咬金甚至还是李世民家将式人物,但他们却是李渊老头子的心腹。 徐清翻来前面统计产业收入和新增产业的账簿,可那些长长的数据,完全激不起他的兴奋。钱财乃身外之物,又哪里真的打动人心呢,不过钱财能满足人的欲望罢了。 “咦?商洛纸厂,这也是我们家的?” ———— 早上六点醒来,撒尿,顺便更一章,再起来一看,竟然没有, 嘿嘿,报名参加了这个月的爆更活动,更玩活动要求的之后,再多更一章。 1/20 10:23:06|49211795 第七十八章 狡兔三窟 第七十八章 狡兔三窟 “商洛纸厂,是一个商人办的,后来经营不下去,转手给了老爷。杨管家去看了,想着老爷是大读书人,办个纸厂总有些用,没想着赚钱呢。” 徐清闻言,揭了一页,看至最末。果然,纸厂不仅没赚钱,去年还赔进去了五万多文钱。轻轻敲击桌面,徐清心想,何不利用造纸厂办个印刷厂呢。 在沧州时,徐清就用雕版印刷做了实验,还给沧州的州学印了许多教材。事实证明,印刷本的成本比手抄本成本要小太多了,然而,由于市场的原因,印刷本的价格却没低太多。洛南东有洛阳,西有长安,都是人文胜地,如果能扩印书本,近五年内的市场都应该不错。五年之后,就可以印刷通俗小说,坊间故事,甚至做报纸刊登时事。 身体之崛起,在于营养均衡,精神之崛起,在于知识通达。西方文艺复兴,若没有活字印刷术和造纸术的相助,恐怕也只是几个人的运动罢了。 再者说,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若能掌握一个有公信力的报刊,那岂不是就掌握了舆论导向? 想到这里,徐清又看了看商洛纸厂的信息,觉得就可以用此事来联合大家族。大家族注重名利双收,这印刷之术,是既可得名,又能赚大利,他们不可能不动心。 “唉……”徐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意翻看了一下账簿,便对倪百老头道:“这些东西给杨文看了就好,对了,捎个信去,让商洛纸厂的厂长来见我,我要问他一些事情。” 倪百老头应声出去了,屋内之留下一个婢女,一盆燃得暖和的炭火。婢女垂着头站在一旁,徐清瞥了她一眼,只见她哈欠连连。徐清想,现在这个时辰虽然还早,不过站在一旁不能动,不能说话,也的确让人犯困。 于是徐清吩咐道:“你去睡觉吧?” 婢女闻言却大惊,忙跪下道:”老爷恕罪,老爷恕罪,今日起来的太早……” 徐清笑了笑,这群婢女一大早就为他烧水做饭,然后又是一天的劳累,哪里还会怪她打个哈欠。于是摆摆手道:“我不是怪你,只是想一个人待着,你去帮我取笔墨纸砚来。” 婢女行了一个万福,拿来笔墨纸砚,徐清便让她去一边休息了。毛笔在手,徐清习惯性转了转,又习惯性的低头躲闪一下。只因徐清喜欢转笔,而转毛笔经常把墨水甩脸上,故而养成了这俩习惯。 只见徐清在纸上写道: 第一,尽快研制出新的一批枪,要能够装弹。第二,要把土豆悄悄种植起来。第三,扩大自己在官场的实力,变成一颗参天大树,并且选一个合适的林子加入。第四,要把暗河进一步规整化,毒蝎子的实力要体现出来。第五,将自家的钱财分散出去,鸡蛋不能摆在一个篮子里。 写完这五条,徐清看了一遍,微微思索着,在分别这五句话前面加了一个小数字,标清楚了完成的顺序。只见第五条的前面,赫然写着一个””字。徐清嘿嘿一笑,五条事情,都必须在去长安之前做好,至少做到四条,其中最容易的一条不就是散财嘛。正所谓惹你不起,还躲不起嘛? 徐清这个散财不是陶朱公散财,他的是找几个好的地方把钱藏起来。万一那天和皇帝,或者皇帝的继任者闹翻了,还可以遁逃出去,找个好点的地方躲一躲。不说东山再起,但总能“逍遥法外”的。 狡兔三窟,如今的徐清已经有了五窟,一是长安,这是徐清的政治总部和第一经济中心,乃是进可攻之处。二是洛南,这是徐清的疗养之地加第二经济中心,是退可守之地。三是辽东,属于远亲,万一大唐活不下去了,还能去欺负欺负高句丽。 四是暗河驻地,暗河作为一个流动的军营,不仅仅武力强盛,而且还有储备着徐清的大量资金。五,则是马尼德的商队,他游商天下,万一遭难,还可以去他那里拿到一大笔钱。前三招,是让徐清不怕惹事,不怕和人钢的保障。后三招,都是徐清躲得起的手段。 长安那边,为了增强进可攻的优势,还需要广交联军才行。而广交联军,则可能要放弃一部分经济利益了。洛南这边,政治实力本就不强,倒不如把经济实力提上来。大办工厂,大行商业,以此把土豆之事掩饰起来。 土豆这东西好,他不想苹果梨子,长在外面,别人一看就能知道。土豆的块茎是埋在地里的,如果徐清不说,没人知道这是个什么“杂草”。 既然如此,财就往这么几个地方散吧,此时长安最赚钱,赚了钱就往洛南搬。再从洛南取了钱,交给暗河,让他们去大唐各地开产业,买田地,资金迅速转化为产业,赔不赔钱先不管,把固有资产窝在手里先。其次,还要让暗河把钱送去辽东、马尼德手里。辽东那边,既可以让断红尘建设辽东,也能让暗河在境外找一支部队。马尼德那边,则可以想办法在西域,突厥,藏购置产业。 徐清心里浮现出了整个东亚的地图,然后地图上一个个自己的产业被秘密建立起来。这些心里的话,徐清都简单的写在了纸上,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会忘记,还能明晰地看出各个事件之间的联系。 还别说,徐清扫了一眼,觉得重中之重还是暗河的建设。暗河沟通徐清在各地的“洞窟”,而暗河又不可能常年驻扎在各地。徐清心中一动,是时候要建立一个外围的暗河了。 所以外围的暗河,就是不直接和徐清联系,甚至连徐清都不知道的一个外围组织。他们负责在各地打理徐清的产业,如同玄幻小说中的“外门弟子”。 可这个马甲找什么人好呢,还是说自己有捏出一个什么组织,黑土?白云? 徐清一拍大腿,不是还有沧州商会嘛! ———— 今天无意中看到咪咕上的数据,如今咪咕上有了百万点击,有同时9800人阅读本书。还有追书和本站的,哪怕是我有一万好几千读者哦。 爆更活动来支持一波吧,要本站哦,嘿嘿,一人一块钱,榨干老夫的存稿吧。 今天烧耳朵,睡不着,故而先把今天的更完了 第七十九章 活在局中 第七十九章 活在局中 洛南县伯府,百窗暗,一房独亮。忽的,那亮房之中传出哈欠之声,看过去,只见徐清把比一投,揉揉眼睛道:“终于写完了,好久没有这么挑灯夜写了。” 徐清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余封信件,与整整齐齐不同的是,信封上的字却是歪歪扭扭。 徐清写信去了辽东断红尘、沧州商会、马尼德等处,所说之事就是方才所想,他要瞅准机会在各地零零散散的置办产业。另外写信给长安荀方,让他筹集银钱,送往各处。 一些打的草稿,做的笔记,被徐清扔在火里呼地烧了。 “嘟嘟嘟,老爷,您还没睡吗?”先前那婢女敲门进来,睡眼惺忪,似乎刚刚趴醒来。 徐清不动声色把信件放入袖中,回道:“带我去房里吧,洗脚水准备好了吗?” 婢女低着头道:“都准备好了,老爷回房吧……” 说完,也不敢抬头看一下徐清。徐清咦了一声,也发现了这个异样,从先前倪百老头在此,到后来徐清把她支出去,她是一直低着头的。一开始徐清心思在他处,也就没有在意这个。徐清抬头仔细看了一下那婢女,只见她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头差点低在胸上,又有头发遮挡,看不清楚模样。 徐清心道,哪有这么不好意思的婢女?难道说老爷我帅得太过于惊世骇俗,还是怕我这个坏老爷见色起意。不对啊,我身边那些美婢都是从小到大培养出来怎么取悦男子的,怎么会害羞,欲拒还迎还差不多!不应该,实在不应该。徐清想着,摆出老爷的架势,沉声问道:“你,把头抬起来给老爷看看?” 那婢女细若蚊声地答到:“不行……”然后使劲摇了摇头。 徐清更觉不对了,不仅是从婢女的动作来看,而且听声音,这婢女也是装成这样的!难道,是大吊萌妹?徐清摇摇头,把大吊萌妹从脑海里丢出去,然后把“清纯如白纸的妹纸”提了进来,然后一脸“温和”(读如eisu)地笑着道:“小妹妹啊,你不要紧张,老爷我不是什么好人,来,抬起脸让老爷瞅瞅嘿嘿嘿……” 睡前逗逗小萝莉,明日晨起有力气,再吃一块嫩豆腐,长比驴来强赛虎! 徐清如此想着,食指做了一个上挑的动作,上前一步,但就在这一步之间,徐清心里的情绪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卧槽!中计了!” 原本他就想吃吃睡前小点心的,逗一逗这害羞的婢女,可当他上前一步时,耳朵鼻子皆是一动。 耳朵一动,乃是嗅到了一个特有的香味——珞秀秀体香! 徐清四个大老婆,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味道。荀雪儿身上带着荷香,小月身上也是淡淡的兰香,黄诗梅是贵族,贵族重黄老,于是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而珞秀秀身上,除了处子清香,则还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异香,那种香味,徐清只在她身上问道过。于是,当一丝异香飘进徐清鼻子里时,他就想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 然后,就在这时,他耳边听见了一声冷哼之声。这似寒枪冷剑一般的冷哼,除却黄诗梅的还有谁?!如此,徐清得出一个结论——这几日他活在局里! 黄诗梅和珞秀秀,或者说四女早就都来了,暗中打扮成婢女,躲在人群里监视徐清!完了完了,徐清脑袋中回想着这几日有无犯下大错,譬如吃了谁谁谁的豆腐啊…… 一步已经踏下去了,徐清的记忆停留在那天起床之时,他心里苦道:那个可不怪我,是她们把我手醒来的!又想起来了那天洗澡,徐清似乎觉得来送花添热水的婢女,其中就有四女的存在。还好还好,那一天他严词拒绝了婢女的搓背请求。对了,还有那三百坛仙人酿,倪百老头不会早就被她们收买了吧?不过,我只说了仙人酿的重要性,却还没告诉倪百老头如何个重要法,等会儿说起来也就有了退路。 想完一圈,徐清刚好走了三步,身子已经差不多贴在了那“婢女面前”。若是普通婢女,此时早就应该装作不装作的害羞回避一下,可眼前那婢女却纹丝不动。 徐清愈加肯定了自变挑下巴为爱的抱抱,一把搂住那婢女温柔地道:“傻瓜,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徐清怀里的乖巧人儿缓缓抬起头来,既是羞又是幸福地笑着,不是珞秀秀还是谁呢? 徐清知道,现在还只完成了考题的一半,还有三个看客在幕后呢!只见徐清拨动珞秀秀垂耳的秀发,缓缓道:“秀秀,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她们欺负你了?” 珞秀秀不知说什么,徐清心道正好,你千万别说话,然后他继续道:“秀秀啊,我爱你,可我也爱雪儿她们呀。你们一个是我心儿,一个是我的肝儿,我也不好偏袒你们了。再说了,你想啊,如果心肝不对付了,我不就要心疼又肝疼嘛……” 这番话,说给珞秀秀听,也是说给后面三人听。意思是,你们都说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你们死地受到伤害了,我徐清都会疼得不行,谁要是缺了,我徐清就活不下去了。 把老婆团摆在至高无上的位置。 此时,只见珞秀秀眼中结雾,对着后面招了招手:“出来吧,徐清挺老实的……” 徐清装作惊讶道:“啊,还有谁在,她们也来了?” 珞秀秀不知徐清心想,心直口快道:“嗯嗯嗯,你前脚走,我们后脚就跟来了,咯咯咯……” 吱呀一声门开了, “少爷,”小月一把扑了过来,和珞秀秀一样钻在了徐清怀里。后面还有二人,荀雪儿满意地看着徐清,唤了一句:“徐郎。” 还有黄诗梅,她则是一脸狐疑,也不喊徐清,只站在一边瞪着徐清。徐清心道,这小妮子心机颇重,说不准今天这局就是她设的! ———— 重要的事多说一下,爆更活动就靠这一波了,过年之前能不能装圈也靠大家啦! 1/21 2:09:19|49250898 第八十章 诗梅太闲 第八十章 诗梅太闲 腹诽着黄诗梅,徐清问怀中二女道:“你们怎么都来了,藏哪儿了?” 小月咯咯笑道:“少爷前面走了,去的是红山镇,我们则去县城逛了逛。少爷比我们先一步回府里,我等后来,扮作婢女,还好那群下人认得雪儿这个女主人,不然我们连门都进不了呢。” 徐清奖励性的亲了小月一下,又问荀雪儿:“文儿呢?” 荀雪儿轻启朱唇道:“已经睡了,就在你房间旁边。” 徐清一听房间,想起一事,拍了拍珞秀秀的屁股,小声道:“哎,你不是说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嘛,来,一起睡觉去。” 顿时,四女娇羞起来,荀雪儿和小月是革命先辈,先辈带着后背,一起承欢徐清膝下。黄诗梅天葵到了,就没有于徐清等人一起睡了。 深夜,徐清房中又开了一朵梅花。 第二日午时,徐清才悠悠醒来,战三英是很累的,何况还要照顾一个新人。但荀雪儿、小月二人则是一点不累,反而精神焕发,早已经醒来离去。荀雪儿要去照顾徐文,小月这个“女管家”则要去看看老本行。只剩下珞秀秀,还与徐清贴身而眠。 徐清做了点手活儿,把珞秀秀支弄醒来。珞秀秀一睁开眼就说到:“徐清,我以后就叫你阿哥了。” 徐清感受着这一刻的温存,轻声问道:“以前你不就叫的阿哥嘛……” 珞秀秀摇摇头道:“那不同,以前叫的是徐清阿哥。现在是阿哥,阿哥只能有一个呢……” 徐清哑然失笑问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珞秀秀答道:“随你吧,你可以叫我阿妹,也可以叫秀秀就好。” “阿妹?”徐清愕然道:“不行不行,阿妹不好听,还是叫秀秀吧。” 珞秀秀无所谓点点头,于是,二人起床直接午餐。 外面已经放晴了好几天,只不过地上的积雪仍然有许多,白茫茫一片。徐清想着,这天气总比之前好,也不知后面的车队到哪里了。 天气好,自然也方便送信了。徐清一摸袖里,打算把信交给暗河的人,结果却发现,昨天好好放着的信不翼而飞! 十几封信啊,足足有一拃之厚,那么厚的信,又不是一个戒指,怎么会不见了呢?徐清看看衣服,确定没换之后,更是奇怪,回房寻找。 刚一踏入房门,一阵香风袭来,两只娇臂一把擒住徐清的脖子,然后一甩,房门顺势关上。这一次,徐清都不用在意香味是谁的了,能这么把徐清打得无还手之力的,舍黄诗梅其谁?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面对来了月经的女人!昨天开始,黄诗梅就一直不对劲,要么板着脸不说话,要么就狐疑地看着徐清,好像徐清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一般。 “诗,诗梅,我我喘不过气了!”徐清如此说着,还装作真的要窒息了一般。 黄诗梅闻言慌了,忙把徐清松开,不过她转眼一想,觉得这是徐清的计策,于是替自己不争气的跺了跺脚。 老婆多,自然就要一碗水端平,各个都要照顾好。徐清也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黄诗梅,不过她总归是心情不好了。 徐清回身默默抱着黄诗梅,不说话,黄诗梅挣扎一下,也是不动了,任由徐清抱着。听说女人来月经的时候,下体会冒出不好闻的气味,故而有意疏远男性。 半晌过去,黄诗梅忽然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细汗。徐清见状忙问道:“是肚子疼?快坐着……” 黄诗梅摇摇头道:“不要紧,应当是昨夜受了点寒气,” 两人仍旧在床边坐下。 徐清也不懂怎么之止疼,只能伸手进去帮黄诗梅揉一揉,这时,黄诗梅道:“徐大哥,你在做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们?” 说着,黄诗梅拿出来一摞信件,原是徐清丢的那些,然后又见黄诗梅拿出一摞,只见上面字体娟秀,清丽无比,赏心悦目。黄诗梅靠着徐清的肩膀道:“昨夜看见你藏袖里了,今晨我拿来看看,你那个字啊真是鬼画符,这里是我帮你重新抄写的一份,” 徐清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我想要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黄诗梅一怔,她担心这么做惹怒徐清,毕竟徐清有意隐瞒,必有他的道理。她如此做,实在有些驳男人的面子。不过她还是点点头道:“嗯,徐大哥是想多留一些后手,以便将来不时之需……” 徐清听了没生气,反而笑着道:“唔,是啊,居安思危嘛,你也知道我喜欢得罪人。” “可徐大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难道你……”黄诗梅急道,又顿了顿说:“不信任我们?” 徐清闻言愕然:“哪有,只不过男主外,女主内,这些事情我一个人去烦恼就好,不想要你们再烦恼。” 黄诗梅愤愤不平道:“男主内,女主外那是寻常夫妻!徐大哥,你不是寻常人,我们也不想做寻常那种寻常妻子。我们要做贤内助,相夫教子……” 徐清听了一乐道:“我怎么不寻常了,你说说看?” 和黄诗梅一个白眼翻给了徐清,徐清知道再问也是自讨没趣,于是唉了一声道:“你们啊,只要不互相争斗,不然我担心萧墙就好了。” “不,我不甘心……”黄诗梅不满意徐清给她的定位,在徐清怀里滚了一滚撒娇道:“你看看,这些信件我们帮你写嘛,别的不说,家里的产业我也可以帮你打理嘛。” 黄诗梅是执掌黄家多年,打理家族产业,比小月更强了许多。徐清老婆多,这些日子来,陪伴四女的时间越来越少,四女个个都恨不得把徐清别在身上。奈何徐清只有一个,她们只能耐着性子熬到属于她们的时间。除此之外,就只能等徐清大被同眠那一天了。黄诗梅能力出众,也十分要强,自然闲不住了。一闲下来,就脑袋乱想,总觉得徐清冷落了她。 给不了她时间,就要给她信任,黄诗梅在向徐清要一份秘密工作,也是问徐清要一份信任。 徐清问道:“诗梅,是不是感觉闲得慌,想找点事情做?” 第八十一人 窖藏 第八十一章 窖藏 “嗯嗯,”黄诗梅点点头,其实她只是想看看她在徐清心里是个什么地位,给她的事越机密,就越是高地位。 徐清长叹一声,自知今日无法敷衍了事了,在黄诗梅肚子上画着圈圈,忽的心中来了一计。他道:“暗河之中有一支队,全是女子组成,善用毒物,我一直不知怎么安排她们。不如交给你,任你去带她们做事,趁机扩大一下。” 黄诗梅眼中一亮,不过又幽怨地看着徐清问道:“暗河什么时候有了女的,你瞒着我们做了什么?” 徐清直摇头,辩解道:“早就有了,早就有了……” 商量好了,徐清决定把毒蝎子交给黄诗梅。随即,找来暗河的人,安排他们送信出去,又让他们把毒蝎子找来,吩咐事宜,让黄诗梅和毒蝎子认识了一番。 毒蝎子是全身剧毒的女子,徐清怕黄诗梅制不了她,于是暗中对她道,万一和黄诗梅出现意见不一,就来找他。谁知毒蝎子却说,她已经和黄诗梅结拜为了姐妹,就算以后会意见不一,也是商量着办。随后她还补说了一句,以后啊,就算动主公你,我也不会动黄小姐一根毫毛。当然,徐清知道这是玩笑,毒蝎子这个女人,一直感恩徐清对她的收留和任用,忠诚度是没有一点问题的。不过,徐清还是打心里佩服黄诗梅的手段。 徐清不知道,不过几年之后,黄诗梅、毒蝎子手下的人,将会成为徐清另一把利刃,江湖上也有了一个令人畏惧的名号——毒蝎门。 黄诗梅重新嬉笑起来,四女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和谐,徐清一如既往的被剥削。 临近傍晚,杨文回洛南县伯府了,还带着几个人。一见徐清,便大赞徐清优化制作流程的方法,直说产量提高了两倍,而且质量也比以前有了保障。徐清提供的方法,只不过是人岗匹配罢了,把好钢用在了刀刃上,自然就能保证质量了。而且,等这个糖厂办的时间久了之后,质量产量还会随着工人的技术熟练度进一步提高。 杨文又说那个让普通百姓制作盒子的办法已经想好了,明年开春就能实行。 徐清点点头,拿出一张纸来,这是黄诗梅整理出来的,把倪百老头给的三本账簿,合到了一张白纸上。有朱笔写着洛南这边盈利的产业,黑笔写着亏损的产业,最末写着近两年的总利润,合计五万两银子。再加上徐清带回来的,总计十五万两。然后,黄诗梅又把徐家在洛南的所有产业进行了估值,包括土地,再加上长安、沧州、辽东、马尼德处,徐清总算有了百万家资。 一两银子,乃是千多枚铜钱,比得上后世两千多块,如果把徐清在洛南的钱转换到后世,那也是富豪榜上的人物了。 寻常的县伯不会有这么富裕的,甚至连徐清一个脚趾头都不如。县伯爷,只不过相当于四品官,若是没有任职,就只有一点点爵禄和地产,当然这个一点点是对于同一阶级的人来说。那一点点钱,堪堪支撑一个县伯府里的日常运转,如果一个县伯又没有收入,又奢侈度日的话,还需要典当过日。 爵一代出现这种情况,自然也是少的,不然朝廷也没面子,多的是爵二代,特别是那种兄弟多的爵二代。皇帝会稍微添一点土地钱粮,把一代爵爷的土地财产均分,长子继承一下名号。如果这众兄弟没什么功勋建树,再下一代,就是道里主持分配继承了。 徐清好歹当过一任“清官”,再辽东打劫了奚族、高句丽一番,又办厂开商,自然富得流油,实属异数。 他方才拿出黄诗梅整理的清单,便是想夸赞杨文一番,顺便商量出一个奖励措施。你夸我聪明,我夸你能干,互赞这种事大伙儿都高兴,上下级直接也好用得很。 互赞完,杨文高高兴兴介绍和他同来的那几个人,其中两个是和徐家有商业来往的富商,剩下的都是负责在长安和洛南来往的镖头。那两个富商,是杨文指着徐清看了,是清单上除了糖厂最赚钱的产业。 徐清点点头,原来这是两个经理式人才啊。而那几个镖头,徐清还认出来一位,他去沧州送过一次生猪哩。其余的,却只是护送仙人酿来往。 简单来说,都是人才,徐清划出一笔银子,三千两之巨,方面分给了眼前几人。并且将几个亏损严重的产业交给他们打理,让他们把产业的亏损扭转过来,并许诺,盈利出来的钱,全额赠送给他们。那俩富商自然是乐意的了,当即拍胸脯发誓。 像这种应付时见面,徐清回家之后总是不断,有时候是一个庄子的百姓,有时候是个行业的富商,零零散散却是不断。如今红山镇差不多都知道徐清回来了,来看徐清的,自然也带着各种目的。 见百姓还好,他们只不过是来看看这位传奇人物,聊聊天,徐清也乐意。可见那些商人,徐清却不愿意了,他们都是向徐清来要仙人酿来着,徐清就比较烦这个了。为何?因为他们还想降价! 天色不早了,富商和镖头留在县伯府里夜宿。他们出去后,徐清对杨文道:“杨文啊,这两天接见人我烦了,可以通知那些个客商,明日上午,我去和他们见一面。” 杨文担忧的道:“老爷辛苦了,可若统一见面,他们还是会聒噪,向老爷要仙人酿的。” 徐清心道:杨文啊,你不知道老爷我的意图,我是要赚私房钱啊,这都过年了。于是回杨文到:“正好,我手里有三百坛窖藏的仙人酿,明日十坛一件,全部拍卖出去。” 杨文闻言就风中凌乱了,一句话里俩词听不懂,一是“窖藏”,一是“拍卖”。而且都是两个关键词,也难怪他凌乱。 “呃呃,老爷,您这,什,什么意思?” 徐清拍拍额头解释道:“拍卖就是价高者得,窖藏你听不懂没关系,你就和客商们说,这酒是特供给皇上喝的,价值千金,现在年末感恩回馈,我要把这个卖出去,” ———— 爆更活动到了,求大家多多支持,来本站投上一元吧!本站是十七k 1/22 6:20:49|49329231 第八十二章 安排人员 第八十二章安排人员 杨文就是再不懂,此时也不敢问徐清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他想,那群客商想买仙人酿如饥似渴,又想借机见见徐清这位贵人,想必召之即来。 杨文去找到倪百老头,把府里的大小货车都凑出来了,把仙人酿装上。徐清见货车有些不够,心中一动,让留了六十坛在府里。想着,去了长安,还能当作重礼送给老程什么人。 装完车,徐清和杨文说,明日让客商一大早等在哪里,不过老爷我起来得晚,就让他们等到傍晚再开始拍卖。 杨文称喏回了红山镇,吩咐下人去红山镇的各个酒楼,把徐清要来开拍卖会的消息通知了各位客商。 当夜,红山镇的酒楼灯火不灭。 都在问,这个拍卖会是什么东西,“拍”和“卖”怎么拾掇到了一起?可问过来问过去,从这家酒楼,问到下一家酒楼愣是没一个人知道。最后有人神通广大,问到了杨文身边的人,得出两个信息: 一个信息是,拍卖的意思就是“价高者得”,另一个消息则是这次卖的仙人酿,乃是皇宫里的特供,整个皇宫外面,只有徐清手里有三百坛私货。明天一大早,就要卖出来。 重磅消息! 这个消息又迅速传遍红山镇各个酒楼的各个角落,不过这一来,就不在有人讨论拍卖是什么意思了。反正是卖酒,还能玩出什么花花,这会儿都在谈论这一次要卖的酒。 什么什么皇宫特供,什么什么就这三百坛,没其他感觉,众人只觉得这一次的酒价肯定要高出去不少。可听“内部消息”所说,似乎徐伯爷会亲自来,信誉应该不是问题。 消息里所说的特供一事应当属实,那此次的酒还真的会好喝许多。皇家体验,在古代来说就是顶档的享受,可若在其他地方敢和皇帝比肩,那是要掉脑袋的。酒么,还没这个规矩,客商们不由得摸摸钱袋,跃跃欲试。 可在这里守着的客商大多都做不了什么主,得知这重磅消息之后恨不得有千里传音的本事,和自己的东家商量一下。想到最后,极个别的商人打算一掷千金,一赌成败,大多数还是觉得看看情况再说。 风习习,夜沉沉,徐清独自坐在房中思索。如今毒蝎子交给了黄诗梅,其余暗河成员又都忙得不可开交,暂时暗河的规范化就到这里停止了。 徐清在想,洛南作为以后重点发展的经济后盾,还需要几个人在此镇守才好。徐清将身边的人搜索了一边:杨成、杨信、牛吃草、王山,这四人如徐清的左膀右臂,出门在外缺一不可。 荀小二、荀夜羽,一个半大,一个稚小,难堪重任。**业倒是不错,可以头脑方面太简单了。咦,不如让荀小二和**业组成一个搭档?在加上刘三、荀伯父、郑老伯、杨文四个人,还有倪百老头也可以加进去,一共七个人驻守洛南。 **业带一票人马,乃是徐清明面上养的私兵,可以用他们看家护院,忙碌时,也能添加些人手。闲下来,就可以守在红山镇,算是震慑要在红山镇闹事的魑魅。 还有几个小人物,如沧州那次季考收的宋守节,还有狍子等人,徐清也想都放在洛南。他们这些人,就算跟着徐清去了长安,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屯在洛南培养,等学了本事,懂了7人情,再到长安不迟。 徐清身边干杂事的人不少,做大事的人却没几个。做大事的有牛王二杨四人就基本够用了,干杂活儿的,徐清也不缺。这次去长安,又有一次科举,到时候不知多少人给徐清献殷勤呢。 荀小二留在洛南,可以给杨文做做助手。这几日听杨文的语气,他对荀小二可是十分肯定,简直赞不绝口啊。徐清想,把他就在这里,不是很好的发挥了长处嘛。有道是,不仅要注重选拔人才,还要注重培养人才。 徐清把思路捋清楚,伸伸懒腰出门走一走,自家宅子大,又布局得精致,一步景,一步画。走在廊间,徐清忽然发现今天的洛南县伯府不一样。平日到这个晚上,大伙儿就都到了歇息的时候,都躲在房里活动,别的地方已是漆黑一遍。徐清回来之后,三门之内才把灯火点到徐清睡时。 可今天,徐清却发现三门外也是灯火通明,有些奇怪,徐清不自觉就走到了外面。 只见三五个婢女谈笑着走开,徐清上前想去问问,婢女们也发现了他,忙行万福礼: “老爷……” 徐清抬抬手问道:“今夜府里有什么大事吗,怎么四处点着灯,你们也还没回房,” 婢女们闻言,以为徐清怪罪她们夜不归宿,那可是不正经的女人才会做的。徐清是她们的男主人,占有者,如此发问,大有可能是问罪。于是众婢女忙跪下道:“老爷赎罪,是倪百老爹让我们在做事。” 徐清一愣,摇摇头把她们扶起来道:“我并非怪你们,不要总是跪跪跪。” 婢女们起来谢恩,徐清又问:“这么晚了,难道家里的事还没做完吗?” 婢女们答到:“倪百老爹看这几天天气比较好,想着再过几天过年了,府里肯定客人多,于是想着杀几头肥猪。不然府里只有腊肉,没有鲜肉……” 另一个婢女笑着道:“咯咯咯,对啊,府里杀猪,我们都有杀猪饭吃。倪百老爹教我们准备一下杀猪的东西……” 徐清恍然大悟,这是要杀过年猪了。古代没有冰箱,除了卖肉的,一般人家里只在过年杀猪,一是用肉多,二是温度低,可以保鲜。 徐清也笑着道:“明日要吃杀猪饭啊,那老爷我也要早点起来了。” 婢女们闻言都是笑起来,徐清挥挥手让她们离开了。依着灯火,徐清走到了杀猪的地坪里。只见地坪里对着柴火,架着大口锅,放着七八个梯子,挂钩。徐清家大、人多,杀的猪也多,一场杀猪饭下来,不比一天抢收麦子轻松。今天准备好了家伙什,明天能尽早吃到饭。 1/24 6:42:00|49418423 第八十三章 何罪之有 第八十三章 何罪之有 从地坪里回来,灯火渐渐熄了许多,一个胖胖的人在二门边上站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徐清走近了,那人忙跪过来道:“县伯爷在上,草民卓德敖求伯爷赎罪!” 定睛一看,原来是杨文带过来的两个富商之一,原来叫做卓德敖。那两个富商和镖头被徐清留在了洛南县伯府睡了一晚,以示奖励。这奖励不实在,只是说出去比较牛逼——洛南县伯留我睡过觉!这就好比,和某某明星在一宴吃过饭,就可以说我和某某碰过杯。这还要谦虚,不能一觉睡得大天亮,要摸摸亮就起来离开。杨文运着仙人酿回去之时,那些个镖头和一个富商跟着回去了,只剩下这个卓德敖还在。 徐清疑惑,这大晚上前来请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打烂了碗筷?那也惶恐过度了吧,又不是皇宫。徐清想着,上前一步虚扶一把道:“德敖,卓德敖,唔,好名字。你为我徐家盈利不止千万,何罪之有?” 富商卓德敖却不敢起来,仍然是跪着,抹抹眼泪可怜巴巴道:“伯爷啊,草民有罪啊,只不过隐瞒了杨管家。呜呜呜,如今看见伯爷当真对下人如此好,呜呜,我感恩戴德,冒死告诉伯爷这件事……” 徐清听了,脑袋顿时大了,什么事情要冒死告诉啊,他收起脸色,正色道:“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唉……” 卓德敖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抽了一下鼻子,听那响声想必是真的哭了。只听他缓缓说道:“伯爷,我是商洛人氏,在那边打理伯爷家里的产业,也兼着卖伯爷家的糖货,南阳、襄阳那边都有人来买。” 徐清摆摆手,示意他说正事。 卓德敖又道:“伯爷,我要说的事,还关系到人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南阳那边有一家人,吃了咱们给的糖货,第二天就死了人,剩下的人也是上吐下泻。当时,我送了不少钱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为了不得罪杨管事,我就没告诉他。可前几天,又,又有一家人死了,就在商洛!” 徐清听了不由得皱眉问道:“吃糖吃死人,闻所未闻,你的意思是杨管家放毒,那更不可能啊?” 卓德敖诚惶诚恐地道:“不是,伯爷,我没怀疑杨管家有异样。只不过坊间多有微词,红山镇糖货的销售也是降了不少。” 徐清摆摆衣袖,抬头望着星汉灿烂的天思索。唐朝对食品安全也是很重视的,《唐律疏议》中有规定:“脯肉有毒,曾经病人,有余者速焚之,违者杖九十;若故与人食并出卖,令人病者,徒一年,以故致死者绞;即人自食致死者,从过失杀人法。” 如果徐清家的糖货有毒,若被捅了出去,徐清也无法解释,只能把杨文推出去替死。可自家的东西徐清怎能没底,哪里可能有毒,此事必有蹊跷。莫非是有人借助徐清家里的糖货下毒杀人,还是有人故意诋毁“徐记”呢? 徐清转念一想,这个卓德敖敢来告诉徐清这件事,怎能保证徐清不直接发怒于他?莫非他已经有了相关线索。 只见卓德敖磕了一下头道:“伯爷,我也曾调查过了。死者家中都是吃过糖货,吃得最多的一人死了,其他人病了。我在县衙验看过证据,只见炒米糖上也印着“徐记”二字,只不过……” 徐清皱眉一问:“只不过什么?” 卓德敖认真的道:“只不过炒米糖中的炒米有些发黄,而红山镇所用之炒米,都是圆润如玉的上等江南米。似乎那炒米糖,是他人仿做的……” 徐清沉吟起来,的确,红山镇的炒米糖印上了“徐记”二字,的确保证了品牌效应,减少了别人模仿带来的冲击。可这徐记二字比较简单,别人照样能够模仿。一旦有不良商家用次差原料制作炒米糖,再印上徐记用稍低的价格卖出去,也一样能赚钱。可百姓们分不清楚真假,只道徐记的东西变差了,甚至出了安全问题,也会把罪过加在徐清身上。 故而,有的明星大炮打蚊子,告一家使用他名字的小饭店,而且索赔甚高,原因就是这个。没做坏事,反而惹一身骚,白白为别人挡了枪子,谁愿意? 徐清决定做点什么事情了。 他对跪着的卓德敖道:“你先起来吧,此事你的确有错,不过我叫你有悔过之心,先不罚你。以后当好好任事,以功抵过。以后再遇到此类事情,还是要及时和杨文说。” 卓德敖再叩首,站了起来,长吁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刚要离开,徐清又问道:“卓德敖,慢着,” 卓德敖一惊,转过身来低着头问:“伯爷,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徐清笑了笑,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道:“德敖啊,你说你是商洛人氏?” 卓德敖慢点头称是。 徐清又问:“那你可知道商洛纸厂!”徐清在想,红山镇所产之米糖,包装过于简陋,特别是低端货,只不过用草纸包起来罢了。若是用印刷术在包装上印着花花绿绿的图案,甚至可以写上传播正能量的故事,然后在卖出去,那就不用担心被人仿造了。 卓德敖点头道:“知道知道,伯爷名下的产业我都了解过,商洛纸厂虽然亏损,但那也是无奈。” “如何无奈了?” “唉,咱们商洛这几年读书人少,纸厂卖不出去多少纸,人工又贵,材料也不便宜,所以才亏损的。事实上,只要有足够的人买纸,那可是一个好赚钱的厂子。咱们商洛的纸,也是响当当的呢!” 徐清听了笑着道:“我已经叫商洛纸厂的人过来了,你暂时住在县伯府,到时候一起商量点事。哦,对了,你今日所说之事,正好要借助纸厂的力气……” 卓德敖虽有疑惑,却不敢询问,点头然后退下。 徐清环顾四周,只见灯火具灭,不由显得清冷了,裹裹衣服,回屋歇息。不,是回屋睡觉,睡觉可不是歇息。 ———— 呜呜呜,木有打赏,求打赏哇 第八十四章 杀年猪 第八十四章 杀年猪 翌日凌晨,徐清便起了床,只为一件事,和大家一起吃杀猪饭。 来到地坪上,只见众家丁婢女已经在那里翘首以盼了,见徐清来了,让出一条道来。 旭日东升,霞红万丈,此时倪百老头高呼一声,众婢女都是转过身去,有的则远远离开。杀猪之时,妇女儿童都要“避煞”。 这是杀年猪,可杀年猪不能说“杀”,而要说“出栏”。地坪旁边一阵猪蹄响声,一群大肥猪摇摇晃晃甩着肥大的屁股。这些猪刚刚吃过了一次上路饭,此时正是排遗之时,边走边拉米田共,完全不知已经死到临头,一时间地坪里出现一堆堆黑球。这上路饭既是一种人道,也是让猪把隔夜的粪便清理干净,好收拾肠子。 猪在哪里吭哧吭哧打量着周围一切,这里拱一拱,那里闻一闻。一众围着的家丁也是打量着面前这十头肥猪,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今年这一栏猪可肥呢,哈哈,”一个家丁感慨道,另一个接着他的话,憧憬道:“等下煮一锅红烧肉,非得多吃几块润喉咙不可……” 前一个立马笑骂道:“你小子,平日里没见你吃得肉少啊?怎么这么馋?” 那后一个立马回到:“切,那些腊肉,哪里比得上刚杀的鲜肉?” 另一群人,有人奇怪地道:“这猪肥得,比去年的还肥,我长这么大,也就这两年见过,” 一个年纪稍大的家丁到:“哎呦喂,这还不是咱咱们老爷的功劳嘛,别的地方的猪,不还是那么指甲大?” 他刚说完,立即有人笑着讽道:“我说你就少拍马匹了,咱们老爷又不在跟前。” 有人附和道:“这位兄弟说得对,这日子过得好却是多亏了咱们老爷,可这猪长得肥再加在咱们老爷身上,可就不好了。咱们老爷听了,说不定还要不高兴呢。” 年纪稍大那人一听,心里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话:老爷啊,今年的猪长得肥,多亏了您啊。多亏了你,是借你的种,还是说老爷养猪的?果然不好听,不过他也不示弱,强说道:“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那人听了,一副我还不知道的脸色,笑了一下道:“嘿,告诉你吧,这事儿是刘管事的功劳。是他,把猪的那玩意儿割了,这些猪才长这么大的。” 有人大声道:“对了,告诉你,咱们红山镇就没有带把的猪!” 这句话刚好被徐清听见了,他摇摇头,这个刘三,倒是把阉猪佬的活儿干得漂漂亮亮啊。徐清扫了一眼地坪里的猪,不住的点头,这养年猪的人,也有技术,这么大的年猪,在后世农村也少见吧? 只见有汉子抬来几张旧门页,放在地坪里,然后三柱清香点燃,烧一刀黄纸,算是告祭了上天,请了杀生之过。 随即有杀猪杀得好的人来掌刀,杀猪将就一刀捅进脖子上的血管,不然血进了骨头和肉,不好吃。有了徐清的教育,如今红山镇杀猪也不会把猪内脏扔了,掌刀者要将猪身上的肉、里脊、骨头、血、下水等分门别类收拾干净,杀猪杀得好的,能比别人多出五斤肉。 猪们也仿佛知道了不好,开始紧张起来,头向外面,围成一个圈,惶恐地打量着周围的两条退动物。徐清被倪百老头请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然后只听见掌刀一吼,家丁们便一拥而上。 一人抬一只腿,把猪摁在门板上。近三百斤的大肥猪啊,四个人竟然摁不住,还得加上俩人骑着才堪堪压住它。这时,掌刀的来了,瞄准了脖子,一刀捅进,接着就有人拿木盆来接血。 十头猪一一出了血,众人开始拔毛。拔毛之前,要在猪脚边上割一个小洞,然后人对着那个小洞吹气,把猪肚子吹饱满才好刮毛。先前走了的婢女也不是闲下了,而是把一锅锅滚烫的水烧好了,也是为了拔毛而用。 大伙儿忙得热火朝天,徐清便在一旁打量,第一头猪处理好了,便有厨师来制作杀猪饭。百来号人,要吃整整一只猪! 徐清比较欣慰,这阉猪的优势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喂猪的东西都是边角料,甚至赃物,可到了猪身上却成了肉。以前的百姓不在意,因为猪肉是贱肉,一头猪要养一两年,肉还不多。可现在猪被阉了之后,能量的利用率大大提高,肉质也更加鲜美,猪便有了替代牛羊肉的能力了。 百姓们都会原因养这种成本低,收益大的牲畜,在将来不久之后,阉猪佬即将成为一种新的高薪职业。姑娘们的口号是,见到阉猪的小伙儿,你就嫁了吧! 一场杀猪饭,吃的洛南县伯府上下皆是撑得弯不了腰。徐清这一桌,自然还有荀雪儿、黄诗梅她们,她们倒是吃得少,毕竟厨师的技艺远不如徐清。本来徐清也只是为了“与民同乐”才没开小灶的,也不大喜欢吃别人做的,可黄诗梅她们却给徐清夹菜不断,还非得看着他吃完才放心,这一下,徐清就吃撑了。弯不下腰,也不敢挺着肚子,都难受的慌。 饭罢,下人们去收拾猪肉,分类切块放在大缸里,然后收集冰块,积雪堆在缸边。这种保鲜方法,能让猪肉放十多天不减鲜味。 徐清休息了好一阵子,带着牛吃草等人赶往红山镇。那里还有好大一笔私房钱等着去提现呢! 红山镇,众客商早已经聚集在了一起。杨文挤出一间宽大的厂房,安排他们坐在那里。根据徐清的指示,杨文对众客商说大早上拍卖会开始,却拖到大下午。于是他只把客商撂在一旁不再搭理。 虽然这样,客商们都守在厂里谁也不愿走,他们一日两顿,此时正好是吃第二顿的时候。还是没等到徐清,众客商饥肠辘辘起来。 这时,看茶的伙计送过来第十一次热茶,众客商见了,忙问道: “小哥,不知徐伯爷可到了红山镇?” 看茶的伙计笑了笑,机械地回道:“徐伯爷已经到了路上,请诸位稍待片刻。” 这一句话,从他第二次送热茶开始说起,到现在这十一次热茶再说,一字未变。 第八十五章 拍卖会 第八十五章 拍卖会 就这一字未变的回应,众客商也还只得赔笑着答应。 可这一次,还是有人不满了: “哼,怎么回事,不是假消息吧?骗我们好玩?” “什么拍卖,一拍两散?” “唉,等这么久,还没点东西填肚子,大伙儿,咱们不如先离开?” “那,你先走啊?” “呃,我,我不饿……” 你拾掇我离开,我挤兑你先走,可谁也不肯动一步,仿佛屁股钉在了地上。最后还是有人道: “等着吧,我就不信天黑了,徐伯爷还在路上。” “兴许徐伯爷做的轿子,在路上慢慢抬。” 当然,等徐家的下人离开之后,众客商又是另外一番脸色。 “我呸,什么人呐,县伯了不起吗,县伯就能让我们从早上等到天黑?” 就在这是,门外一声高呼,洛南县伯到! 客商们一惊,忙站起来,当然,还不忘护着自己屁股下那一方寸之地。 只见徐清着一身便服,服上绣山水,磅礴大气,高贵无比。身后四个卫士,高大威猛,虎背熊腰。杨文也来了,跟在卫士之后。 徐清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堂内众人,一声笑了出来,抱拳道: “让诸位就等了,路上车轴坏了,抱歉抱歉……” 众客商忙道哪里哪里,还问徐清是否跌到了,冷到了。徐清再拜,众客商也行大礼,徐清走至主上位坐下,对堂内客商道:“诸位请坐。” “来啊,给客人们上些点心,再拿两坛仙人酿来,”徐清吩咐了杨文,又对在场的客商道:“诸位,今日来晚了,取两坛仙人酿给大家赔不是。” 客商们又忙说不敢,徐清挥一挥手让他们安心坐下。 杨文取出来仙人酿,又把自家厂里产的糖货和酒碗分给大家,两坛仙人酿却放在了徐清眼前。 有吃的送来,在场之人也都是吞吞口水,坐在后面的,猫着头使劲吧唧吧唧吃起来。可坐在前面的就苦了,只能拿一块,小口小口吃,想在徐清面前留个好形象。 徐清笑了一下道:“我徐某人办糖货厂,卖仙人酿,承蒙诸位在大江南北走动,这才让我家之货产大卖,在此,我谢诸位了……” 众客商听了,心中也是一动,在这个年代的商人,能得到士人的肯定,那可极不容易。 徐清又对伺候在一旁的下人道:“给诸位斟酒……” 只见下人们把仙人酿的盖头一掀,坛盖一抽,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即充斥到了每个人的鼻腔里。众客商既是感动又是惊讶,感动徐清竟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把与他们吃,刚才肯定之语并非假话。惊讶的则是,传闻中的“窖藏”“特供”仙人酿,竟然真的要比普通仙人酿高一个档次! 普通的仙人酿,他们也是尝过一点,那浓郁的酒香,辣喉的味道,实在令人难忘。关键是唐朝人旷达,豪迈,那种烈酒刚好符合唐人的口味。可如今闻着这个“窖藏”“特供”的仙人酿,众人只觉香味丝毫不减,韵味却更加绵长了。 “告诉大家一个诀窍,窝徐家的仙人酿,可以放在地窖里收藏,年份越久,味道越好。眼前这两坛,收藏有三年之久啊。”徐清说着,斟酒的下人又把酒坛放下。 徐清接着道:“后续还有二百三十八坛,今日全部拍卖了,来,诸位先尝一尝。” 下人去斟酒了,一一倒过去,客商们都端着闻一闻,却不喝下去。待众人都有了酒,徐清端起来一杯茶,对众人道:“来,大家与我同举杯,” 随即,堂内众人同仰头喝下。 一碗仙人酿下肚,唇齿留香,腹腔温暖,霎那间,客商们的脸都微微红了。这酒果然好喝!比以前的仙人酿更香,更醇厚…… 此时,已有客商微带着醉意了。 徐清瞅见这个,便对客商道:“大家可知道拍卖是什么吗?” 在坐之人皆是摇头。 徐清便解释道:“举个栗子,这里有十坛酒,底价二百两。大伙儿想买的,可以说一个比二百两高的价格,若是另外有人想买,就要说一个更高的价格,每次提价不小于十两。直到无人肯加价,最高价得之。” “哦,县伯爷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 拍卖之好处,在于把买卖两家的矛盾,转嫁到了买家之间。 堂内议论纷纷,明白人给糊涂人当老师,把徐清的话解释一遍。半晌,拍卖便开始了。 “十坛酒一件,大伙儿看技术拍卖吧。”徐清笑着说道。客商们却疑惑了,这还要什么技术呢? “好了,这第一个十坛现在拍,拍卖。底价二百,加价十两一次。”杨文听了徐清的吩咐,拿个锤子,站在最高处。 刚才说得火热的几个人,到了真买的时候,却也怂了。普通仙人酿十五两一坛,已经是天价一般了,非大世家不能承担。可现在,二十两一坛,质量提升了是不错,可价钱也太贵了吧。五个中户人家的年产才二十两左右哩! 说实话,他们手里有二百两的人还真不多,大多是受人之托,买个一坛,或者两坛的小户,故而现银不多。 杨文尴尬的看了看徐清,徐清却悠然自得,在那里闭目养神。 此时,有人试着喊了一句,二百两。 众客商便全都望了过去,看是谁这么阔气,一下子能拿出二百两巨款来。他们只看见几个小户,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一看便知道,原来那几个小户凑在了一起,准备各出银子买下酒之后再分。我们怎么没想到!客商们也忙去寻找友人凑钱,什么座次,什么东西南北,都不管了,他们也是知道了,今天这次会,和谁坐在哪里无关。 可这时,杨文一锤子砸了下来,喝到:“好,二百两成交!来人,领着刚才出价吧那位,去后面领酒……” 什么?这就拍卖完了?众客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见先前喊价的人去了后面,不一会儿搬出来十坛酒。 杨文不由分说,又砸了一锤子道:“第二批货,十坛仙人酿,底价二百两,加价十两一次,开始拍卖!” 1/24 8:00:03|49419630 第八十六章 药玉 第八十六章 药玉 拍卖一事,大家知道了基本套路,也就放开手去竞拍了。加上徐清之前让大伙儿灌了一碗仙人酿,大伙儿借着酒劲竞拍,更是不得了。 杨文从一开始的半尴不尬,到后来的热血沸腾,完全像是两个人一般了。中场歇息,杨文对徐清说,以后卖仙人酿也要用这种形式! 拍至晚间,二百三十坛酒全卖了出去,徐清又远了八家出价最高的,又送了一坛。平均价格与徐清估计的相差不大,足有四十两一坛,简直是天价。九千余两银子到手,徐清心情愉快至极。把五千两放在红山镇,三千两交给杨成,一千两分给牛吃草几人作为封口费,自己只拿了一百多两。一百多两就是十斤啊,十斤银子也还是不好拿在手上。于是徐清又拿了盒子,好好存着,只去了两个银条放在手上,一条一斤,二十两在手,能逛遍长安城。 当夜,徐清就没赶回府里,直接在红山镇下榻。由于拍卖会的原因,红山镇的人比平日里多,到了晚上,也是街灯明亮。 “老爷,外面有个商人求见,”杨文在门边上说道, 徐清不耐烦回到:“不是说了我手里没酒了吗,怎么又来了,不见!” 杨文当下便转身离开,想了想他又回过头对徐清道:“老爷,那商人似乎不是买酒的,是想结交老爷来着,有礼送上……” 徐清哦了一下道:“这样啊,那让他进来吧?” 一会儿,一个商人被带上来,见着徐清便跪,徐清没有扶他,而是直接问道:“有什么事情?” 那人回到:“徐伯爷小人便是方才拍卖会,第一个叫价的,得知后面的酒价如此高,自知得了便宜,故此备了一份薄礼望伯爷笑纳。” 徐清这才让他站起来,然后笑着道:“拍卖之事,得了便宜,赔了本钱都是各凭本事,你敢第一个竞拍,实在有些胆子,买了就买了,还送什么东西……” 这话自然是客套,那商人送上了礼,徐清是眼睛不眨一下就收了。 看看礼盒里头,只有四四方方八块玉一样的东西,徐清不在意的放在一旁。金有价而玉无价,但是玉这种东西呢,无法做钱使,徐清不喜欢。 那商人见徐清如此,便解释道:“伯爷赎罪,小人不知伯爷不喜欢药玉。” “药玉?呵呵呵,我还没听说过……”徐清尴尬地笑了笑,他的确不知药玉是什么,难道和药酒一样? “徐伯爷,这药玉乃是透明之玉,不算贵重物,但我这几块,比别的药玉都要更加清澈,故而送给伯爷,” 徐清闻言,拿起一块来看,刚才随便撇了一眼,以为这就是普通玉石。可现在拿起来对着烛火再看,徐清心里大惊,这特么不是玻璃块吗!徐清忙问道:“此物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商人答到:“这,这是我在湖广行商之时得到的,” 徐清看着玻璃,忽然大笑起来,他对眼前那商人问:“此物甚好,你送我这个,是否还有事情相求?” 商人沉吟一下,怯怯地道:“实不相瞒,小人的确有一小事相求。” 徐清心道果然,不过现在他心情不错,也就点点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那商人忙跪下道:“伯爷,我想在红山镇开一间店铺,可奈何,开店之人非得有洛南户籍,故而我想要伯爷帮帮忙。” 开店,就需要买房买地,古代户籍管理极为重视,商人想要迁动更是难上加难。不过徐清若是将这商人收做附庸,那迁移起来就简单了。 徐清想也未想就点头答应,告诉杨文去做此事了。 他如此爽快的答应,只因为这个药玉太有用了!他一开始不知道,药玉其实就是古代的玻璃,而玻璃,在西周之时就有了,一开始只是为了做玉的替代品,可后来就用做了宫殿的修建,保证屋顶通明的。唐朝时制作药玉的技艺已经大大提高,产量也不小,南方多些,北方则少。商人和徐清都不知道,这药玉其实就是一种较为贵一点的建筑材料,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徐清手里这八块药玉,一指厚,半个巴掌大,药玉之中无半点瑕疵,极为透明。徐清想的是,这玻璃不是可以打磨吗,打磨之后,不就可以变成凸面镜了吗?有了凸面镜,不久可以制作望远镜了? 徐清手里已经有了枪,若是有了望远镜助威,岂不是更加逆天? 只不过,徐清手里的枪,精确度远远不够,最多能当作散弹枪用罢了。望远镜,最多帮他侦查敌情,送给杨成杨信却是极为有用。 想起枪,徐清又思考起来,以前他做的那种枪,不在十步之内根本打不中人。当然,到了十步之内,没有打不中的人。这种枪呢,只能自卫,但是呢,徐清又想抢人头玩玩。特别是两军阵前,还未开战,我一枪把你主将击毙,那岂不爽歪歪? 总结一下,徐清觉得他现在所用之枪主要是枪管不够长,为了隐蔽嘛,另外就是燧发的原因,只能采取前膛装药的方式。枪管短,气无法凝聚,射程就近,子弹也比较散。前堂装药,步骤比较麻烦,故而要提前装弹,干架之时,也要带好几把。 徐清想改进的,也就是这两个方面,要把枪管加长,提高射程。另外,他还想把燧发改成击发,把不固定的子弹变为固定的药弹一体式装填。 其实,创造一件事情很难,因为你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做出来是个什么样子。可模仿就容易多了,哪怕一个小白,费上许多功夫,也能把东西做出来。 何况徐清还懂原理,还有大把的资源可以调动。之前徐清选择跳过火绳枪、突火枪、梨花枪,就是这个原因。既然我知道更好的,为何还要费那个劲儿去从一做起呢? 这两年时间里,徐清已经把配置火药的方法掌握了,在平日的配置过程中,他还优化了不少。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是时候优化枪杆子了。 第八十七章 四个县令 第八十七章 四个县令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简单,徐清苦思冥想一夜,连个图都没有画出来。最后想先改进一下子弹,也只是想出了一个理论上可行的办法。 那就是,用厚实的纸做成圆柱,然后装填火药进去,把金属弹头用胶水之类的封在圆柱一头,另一头也封闭住。 使用是,就在枪的后膛直接装入,然后击发。 可问题是,徐清不知道他现在使用的火药能不能机械击发。小时候,所有人都玩过一种小鞭炮“砸炮”,往地上一扔,就能响的。也就是那种火药,就能击发,徐清这种,似乎只能用火点燃。 还一个,就算配出来了那种火药,徐清手里也没有击发装置,如击发的针,还需要“无中生有”,这种东西可比燧发的复杂多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怕徐清已知大概造型,可还有许多细节问题无法处理。翌日,一大早,牛吃草来报,说是后续的车队已经达到了三十里外,在那里稍作修整,明日便可到达。 徐清闻言,想起了徐琪小丫头。从徐清把珞秀秀纳入怀中起到现在,徐琪是一直生着徐清的气,四大醋坛子就属这一坛的酸。到后来,她干脆不和徐清一起走了,而是自顾自落在了后面,同车队一起走。 如今车队已经来了,想必不日就能见到她,不知还生不生气。徐清想,断红尘把徐琪托付给他,想的是徐清反正就在沧州,海路开通之后,来往也方便。可转眼间,徐清就被调回了,恐怕此生都不会再去沧州了。 不知断红尘知道了,作的什么感想?被拐了? 徐清笑着,想要不要前去接一接徐琪,好把醋坛子扶起来。就在这时,张林业也来报,说是商洛、洛南、丹凤、卢氏四县县令来访,兼着还有比四县之中的县男县子小爵爷。 其实,徐清回家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洛南县令耳中,之前的洛南县令,那个精明老头子已经任上而故,他是新任的。本来,他得知徐清回来之后,是要立即来拜谒的,可他背景不够强,送不出什么重礼。平日里又仰仗周围县令共济,他也知道周围那三个县的县令仰慕徐清,于是拖了几天,把那些人叫上,一起来拜谒徐清。 一方面,算是给了周围县县令一个小人情,另一方面,可以商量着送什么礼,好让自己那一份显得不太矮了。 此时,四县县令,还有三个男爵,一个县子都停轿于红山镇门口。其后面,跟着一串挑扁担,抬箱子的。这些都是礼物,别看东西多,其实也就是一些布匹,甚至还有棉被,真值钱的不多。就好像买零食看人,多买薯片什么的,把袋子充得老大,看起来气派! 他们一听说徐清在此,也就先谴人来通报了。 徐清摇摇头,这些人来拜访,恐怕也有事相托吧?到时候答应了不好,不答应也不好,总会两难。 不过,徐清仍是整理好了衣冠,出门迎接。 红山镇门口,徐清带着杨文和牛吃草几人迎了出来,四县县令和县子县男齐齐出轿,唤到伯爷。 徐清当然要“受宠若惊”了,说一些大家公务繁忙,抽空来看小子,实在是厚爱小子之类的话。 一阵寒暄过后,徐清请大家入屋就坐,杨文去接待送礼之人。 “不知徐大人此次为何突然回来?”洛南县令坐东首。 “哦,还不是圣上召见?”徐清南面而坐道:“上月召见,圣上知天寒地冻,故而让本官在洛南歇息一阵。” “哦呵呵,徐大人蒙受如此大的恩宠,实在有福,官运亨通啊。”商洛、卢氏、丹凤三县县令面东而坐。 徐清笑着道:“哪里哪里,我等为官为民,为圣上,为天下,亨不亨通,官大官小皆是一样罢……” “徐大人,徐伯爷……”县子呷了一口茶汤道:“徐伯爷年纪轻轻就得封伯爷,实在了得,不知师门是……” 那县子乃是一老头,见徐清如此年轻高爵,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平,以为徐清不过是荫在了谁的庇护之下。 此时,众人都抬头看徐清。对他们来说,徐清走不走的后门不重要,重要的是徐清走的谁的后门,他们能不能在那后门里吹吹风。此四县令,多少听说过徐清的事,他们是亲民官,听了徐清的事比较理性,不以为徐清有多神奇,而是觉得徐清背景有多么强大。 徐清笑了一声道:“不瞒诸位,本官却无师门,倒是和程公爷、徐公爷是好兄弟,和杜大人萧大人也聊得来。”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我只道你是姜子牙,你却说你是元始天尊,哪能不震惊? 震惊之余,四县县令却高兴起来,他们今日前来,不就是攀关系,进圈子嘛,徐清的背景越大,他们今日所送之礼物就越物超所值。 丹阳县令最先回过神来,尖着声音道:“原来徐伯爷这等高贵,我等不知,还请海涵。” 互比高低,比清了好说话,点到即止,没有得罪人的。 徐清也是笑笑,现在堂内,应当是他的气势赢了。这是前奏,再说正事之前,还需要说些废话。 聊了聊各县去年的田产,人口,诉讼,洛南县令告诉其他县令阉猪之法,又聊起去年冬天雪少,开春闹了一点蝗灾。不过蝗灾轻微,尚不足为虑,今年大雪,明年应该是丰年。瑞雪兆丰年,是因为把虫子冻死了。徐清告诉这些县令,若是发现蝗虫幼虫,当及时组织人消灭。 众县令问,蝗虫幼虫是何物? 徐清说,蝗虫就是跳蝻,跳蝻就是蝗虫。 他们又问,跳蝻不会飞,蝗虫满天飞,这怎么会是一种东西呢。 徐清直摇头说,如蝌蚪无腿而青蛙有腿也! 众县令这才疑惑的点点头,将信将疑。 卢氏县令咳嗽一下,赔笑着问道:“伯爷,您在长安多熟人,认得诸位公爷,大人,又得皇上隆宠,真不简单啊?” 徐清心道,说正事了,闲话完结,他点点头道:“认得的人是多,可小子我却人微言轻得很呢……” 卢氏县令哎了一声道:“徐伯爷,不要妄自菲薄嘛,你还这么谦虚,让我等如何自处啊?” 1/25 7:43:03|49487696 第八十八章 快想办法 第八十八章 快想办法 红山镇,杨文带着抬礼品的人到了仓库,只见卸下来二十多只樟木箱子。有领队的捧上礼单,杨文翻来箱子一一清点。 半刻钟过了,箱子都打开看过,杨文挑了挑,把值钱的或者现银收拾到一边,才一百两银子,若是去京中拜访尚书台的,不说仆射,就是部吏也见不着。 如今拿来见徐清,也只好搭上一些无用的箱子。 可送的钱少,说明来人还算清官。清官也要升官,清官也要懂人情,拉关系,不然就算埋头苦干,也没人知道。于是他们想办法走徐清这条捷径。若是徐清回京面圣,和皇帝提了一句,他家乡周围的县治理不错,自然有莫大荣幸可以让皇帝知道自己了。 估摸着送的这些礼物,杨文拿出一部分作为回礼,然后又把抬箱子的挑夫安顿好,吃的喝的。 徐清那里,众人已是把求他做的事托出,也是和潭州刺史一样,希望徐清替他们在长安走动走动。四个县令要走动,自然是想升一升官,评个优等,而那几个县男县子则是希望徐清能为他们谋个实缺,免得坐吃山空。 所谓走动,无非是帮他们送个礼,当一下“快递员”罢了,作为交换,四县县令表示,他们会在自己的辖区内给徐家的产业大开方便之门。 徐清现在不缺钱,若是他们许诺多少多少银子,说不定徐清还要扭捏一下的。可一听这个,徐清马上开口道答应。害得四县令还以为徐清在信口开河,乱答应,直到徐清提出来他的要求。 首先。四县之中不允许再出现另外牌子的糖货厂,红山镇的会扩张,也可以在四县其他投资办厂。另外,严厉打击不良商家以次充好,模仿徐记糖货。还有,徐家商队过境,可以享受优渥的税收待遇。 如此三条件,简直就是问四县的县令要地域保护。四县令互相商量了一下,想起他们的任期不过四年,四年之内破例给徐家工商加以庇护也无妨,毕竟官途才是更重要的。 口头协议,徐清帮四县县令去长安走动,保证帮他们把话说到位,礼送到手。而县令们,则帮助徐家的产业在各个方面开绿灯。 最后,就是和那几个县子县男的交易了,他们,呵呵,不是徐清瞧不起,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徐清看得上的。只不过他们毕竟是有功之人,人只要一时活着,就有一丝机会青云直上。徐清也不好冷着脸,于是也答应了一番。 宾主尽欢,四县县令各自回去准备礼物,县男县子也要给徐清另一番酬谢。 徐清喊来杨文,见只有百余两银子,就让他写在了账簿上,账簿可是要交给老婆团看的。 半日无事,徐清也没急着回府里,而是在红山镇待到了第二日。期间,拿图纸木炭画画,冥思苦想了好半天,终究没能在枪的构造上前进一步。 翌日,车队回来了,徐清从沧州带回来的大笔银子到账,珞秀秀的村人,潭州刺史托付给徐清的炭敬。徐清最在意的,还是徐琪吧,几日不见,怪想念的。 一辆辆车拉进了红山镇,过路人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哪里来这么一大队人马。徐清也在数马车,奇怪,怎么不见徐琪? 等到过了一半,徐清心里有些慌了,难道那个小丫头任性一个人回了辽东? 徐清拉了一匹马,踢踏沿着车队去寻找徐琪。直到走到队伍末尾,看见那个撅着嘴的瓷娃娃,徐清才放下心来。放下心的那一刻,他才感受到自己多么在意徐琪。 徐清骑着马走到她面前,笑骂道:“傻丫头,怎么杵在最后面,不冷啊?” 徐琪撅着嘴不肯放下,哼了一声,眼睛看向一旁,然后道:“我就想看看,某些温柔乡里的人还记不记得我……” 徐清朗爽一笑道:“怎么了,怎么还生我的气……” 徐清不由徐琪再说什么,一夹马腹,和徐琪骑的马相错而过,然后一把把徐琪抱起来,放在自己前面,同乘一匹马。 “放开,哼哼哼!”徐琪在徐清怀里死劲儿挣扎,可徐清哪里能让她挣脱。 “徐琪啊,你可是小爷买来的,你老爹也说了,把你让给我了,你敢不听话?”徐清说着抱紧徐琪,叫她暂时不挣扎了,一把把她横在马上。一巴掌照着那小屁股上拍过去,骂道:“徐琪!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了?还敢不敢翻小爷的白眼?还敢不敢打小报告?” 这一下,徐琪反而不闹了,徐清以为她生闷气呢,谁知徐琪抱住徐清的大腿一口咬下去。然后松开了,破涕而笑道:“臭徐清,你刚才非礼我了,你要对我负责!” 徐清嗯了一下道:“好个小妮子,你竟然算计我……” 徐琪笑着道:“嘿嘿,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荣幸,知不知道,嗯?” 徐清摇摇头道:“你算计我有什么用,就算我认你,雪儿她们也不一定认你呢。” 徐琪趴在徐清腿上疑惑道:“为什么,我可给她们打了那么多小报告!” 徐清显现出一副“阴谋论”者特有的嘴脸,阴笑道:“你觉得呢,现在已经有了珞秀秀,你有差不多把她得罪了。雪儿她们会为了你得罪秀秀,你又这般小,她们只会想尽办法支开你了。” 徐琪顿时慌了,爬起来,面对徐清坐着问道:“那怎么办?” 徐清摊摊手道:“我知道怎么办,” “不行,你得给我想个办法!”徐琪似乎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攥紧了拳头指着徐小清,对徐大清道:“你,你要是想不出办法,我,我就捶死它!” 徐清吞吞口水,他可知道徐琪这傻丫头说什么都做的出来,他只得说道:“哎呀,我在想办法不是,你这样,我就会紧张啊,想不出来,你先放下啊,有事好好商量……” 徐琪摇摇头,眼神愈加坚定凶狠,一个瓷娃娃般的俏脸,气鼓鼓的,煞是可爱。 可徐清却没心情欣赏,为小兄弟着想,忙摆出思想者的状态。 第八十九章 放了寒假 第八十九章 放了寒假 红山镇外围的田野上,两匹马在走着,一匹马乘着两个人在前,一匹马虽然没人骑,可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马上二人,一男一女。徐清早已经解除了徐小清的生命危险,此时他才是认真帮徐琪想办法起来,或者说想如何处理徐琪的关系。 男女关系,最怕模糊,要么告白,我喜欢你,我爱你,做我女朋友。要么我不爱你,只想和你做做朋友,少对我聊骚。最模糊的,就是那种“表哥”“表妹”,要么就是备胎,要么就是玩玩而已,等现实了的那天,两个人都不好受。 对待徐琪,徐清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收入房中,二是断了关系,连朋友都做不成。 徐琪喜欢徐清,打心里喜欢,真正喜欢过的人不可能做朋友,因为再看一眼还是想要拥有。其实也不用抉择,徐清选择收入房中吧,反正也这么多了,再,多一个?对,就多一个了,不能再多了。 “徐琪,你看啊,你这么小,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和我成亲的对吧?” 徐琪摇摇头,表示她可以马上和徐清入洞房,不在乎,可徐清等了等她,她和徐清对视不了,改摇头变成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你看,你一天不和我成亲,就一天比雪儿她们没话语权。”徐清缓缓道:“因为你每天打小报告,不过是让白白便宜了她们。你的零花钱,也还是她们给的,我的零花钱,也是她们给的,她们给多少是多少,所以我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说是也不是?” 徐琪一愣,徐清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不知徐清所说的因果关系是怎么构成的,想了想也没理清,只不过见徐清说得如此认真,她也麻木地点了点头。 徐清见了笑道:“就是嘛,以后我有了钱,还能不把你用?所以啊,什么小报告就不用和她们说了……” 徐琪指着徐清道:“你是让我不告诉雪儿他们你的私房钱?” 徐清解释道:“别这么说,现在啊,那是咱们的私房钱,独属于咱们俩用的。” 徐琪狐疑地看了看徐清,忽然,眼前一亮,笑着道:“哈哈,徐清,你是不是又捞着了银子!” 徐清顿时愕然,忙道:“哪里哪里,没有,没有……” 徐琪一副小霸王的模样,伸手在徐清面前道:“交出来……让本公主不打小报告可以,你说这是咱们的私房钱,本公主也信了。那么,我们俩的私房钱就交给本公主保管吧,现在立刻马上,交出来……” 徐清心里那个苦啊,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也只能忍气吞声把袖里两块银子交了出来。徐琪接着,手往下一沉道:“怎么这么重?” 徐清见状忙道:“哎呀,我就是嘛,你身上放不下,就放在我这里吧?” 徐琪撇了一眼徐清淡定道:“这就不让你替本公主关心了……”说着,拉开衣服上一个口子,把银条放了下去。然后把脸贴在徐清胸膛上,轻轻道,走吧,回家。 唉,徐清长叹一声,好在买酒捞的钱比较多,这两块,才哪儿到哪儿? 徐清回红山镇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徐琪,共乘一马,单独回府。 红山镇会洛南县伯府,还有七八里路,平坦大道。由于红山镇和洛南县伯府在两端的原因,这条路,路边上人家很多。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坐,八九十只鸭。路边上一排排茅屋,门前不算好看,对着老高的粪便,有的用稻草盖了,有的则没有。这粪堆堆到明年开春,下了绿肥之后,再就属这个最肥了。以前难得吃一次白面,吃白面那天,农夫能便蹲在粪堆上吃面,把面条拉得老长老长。 农家没有闲着的时候,有的人家趁着天气好,在屋外面劈柴,有的则上山打猎追狍子野鸡,还有的在池塘边上把冰层戳破,钓鱼。 看见徐清路过,村民们也不畏惧,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叫徐清进去喝茶,还有小屁孩邀请徐清玩雪打雪仗。徐清看到这个,便知道了村民们的衣物燃料充足,不然早躲在了屋内,不敢出来。村民们也对徐琪喊大小姐,徐琪不满意这个称呼,她想要听的是“徐夫人”,故而嘴巴撅了一路。 徐清前几天路过这条路,是晚上走的,还真没仔细看过。 走到半路上,却见一学社立在路边,似乎是红山镇的私塾。徐清奇怪,什么时候搬到了这里? 不自觉的,便把马骑到了学社门前,只见里面有一先生在说道:“好了,春种夏耕,秋收冬藏,如今已经到了一年之末,从明日起,不要再来念书了。大家记住,在家里也不能太懒散,要时刻不忘勤学。” 学生们哦的欢呼起来,那先生又拍着教鞭骂道:“叫什么,仁义礼,恭敬让,你们不知礼数?回去的作业,《弟子规》加抄一遍!” 学生们噤了声,恭恭敬敬坐着,先生见此,重新露出一丝微笑:“好了,今日就散学吧!” 学生们没再欢呼,而是规规矩矩走到了校门口才重新欢呼起来。徐清摇头笑了笑,这些孩子和方才在路边上玩雪的不同,年龄要大上许多。他们放了寒假,欢乐无限,一溜烟跑出了学社,自然也就没看见徐清。 那先生长叹一声坐下,待最后一个学生离开,也是摇摇头,把放在门口的扫帚拿起来,他仿佛还要打扫了之后离开。就在拿扫帚抬头那一下,他看见了徐清,不由得惊了一下,那天众村民拜访徐清,他也在里头。 如此,他赶紧放下了扫帚跑过来,迎接徐清。 “草民不知伯爷光临,有失远迎,求伯爷赎罪……” 徐清翻身下马,扶住要跪下去的先生。 徐清温言道:“你是先生嘛,不用行此大礼……” 面对老师,徐清都有一种打心里的尊敬,无论他是不是自己的老师。 那先生面容一感,还是拜了拜徐清道:“前任先生故去了,杨管家接我来继任,我也是生计困难,故此……” 1/26 8:23:32|49522693 第九十章 新包装 第九十章 新包装 老师有空,学生“遭殃”,徐清看眼前这先生,就是那种有空的。年长未成家,干脆住在了学社,手中也无其他事情,于是学生们从出节一直念书念到了小年。 只是他教的东西,对学生而言是卓有成效的,四书五经皆弃之不用,而独独教学生《弟子规》。除了这个,还有算术,图画之类的课。 读书人嘛,所谓“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读书来读书去还是想蒙上拔擢,当个官的。谈话之时,徐清见这先生多有怀才不遇之感,苟活栖身之哀。心里一动,他对这先生道,你若是能在此教会三年学,并且能请到下一位先生,我便举荐你为洛南学督。 学督是半个官,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学督只有官之“清”,而无官之“浊”。所谓好官,并非一文不贪,像徐清这种,放之四海都能称得上好官,可他也私捞银子。有的官,一文不多拿,可蒙混过日,一件事也办不得,那也不是好官。故而同一个官,你想做的好,那就非得一“清”一“浊”,清以惜民脂民膏,浊以逢源官场,得以用事。 学督则不同,他官俸由县衙出,官评则由太学给,而且升官极难。动不动就一任学督能熬走十几任县令,也有可能,升为太学教习,得封学士,再进一步入朝听事,旁殿侯传。再进,就是外放亲民,或是入部参议了。 这些都不算,取中来论,学督也能滋润得很。你想,连当几十年官,手中还有一丝权力,只要不作死,几十年后至少在县里声望颇大。说不定新来的县令还要拜访一番哩,若教出一两个学生,哪怕是县令,那也光彩得不行。 徐清与这先生一个学督,实在是大恩惠了。带着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坐一坐,忽然看见墙壁上一副腊梅,极为清贵高雅,又见旁边提了小诗,字迹工整,落笔不凡。于是徐清又问道:“这画是谁做的?” 先生过来回答道:“哦,此画只是区区在下之拙作。” 徐清看先生一眼,想到,红山镇的糖货厂需要设计新包装来防伪,而他自己手残党一个,不不不,手指还算灵活,可握上笔就不同了。 他身边的人,上官仪倒是个才子,可不在身边,还有黄诗梅会写字,可画画也不太行。这先生画的这一笔腊梅,却有形有神, 有些像明清的文人画。这类画用作包装,则清新典雅,可做中高端的包装。至于低端的,徐清则想着画个二十四孝之类的差不多了,若不行,就上挂历女郎,最主要的是防伪,要复杂一些。 先生被徐清看得发怵,又不敢说什么不是,只得抹抹头上的冷汗。 徐琪拉了拉徐清的衣角,徐清这才反应过来,他把自己的想到说给这先生。当即取来一方纸,告诉他,让他在这方纸上画出梅兰松竹菊,并各写一首小诗。然后,徐清许以三百两润笔之资,并且把徐琪身上的钱全拿出来作为定金……不得不说,拿徐琪的钱只是报复这个小妮子罢了,就算徐清一文钱不给,这个先生也是会乖乖画画的。 先生顿时惶恐,他道,他画梅兰松竹菊,不成问题,可写几句小诗那可就难了。为何,梅兰松竹菊好歹能照猫画虎,而这写诗,非得有灵感,有雅兴,有学识才能写得出来。 徐清摆摆手道,这有何难,当即把什么“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之类的一股脑背了出来,贼溜。 先生听了一句,慌忙提笔,刷刷刷写下来,写完,他心里还不住的颤抖。天下诗人如过江之鲫,别人一生写一首名诗,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如今徐清眨眼之间,念出五首佳作,难不成真是天上星宿下凡? 先生又把银钱悉数还给徐清,然后道:“徐伯爷,有了这五首诗,区区在下可以走遍大江南北,大河上下,就算把诗卖出去,也价值千金!” 先生又补充道:“自从徐伯爷离开长安,再无一首诗流传于外,天下学子文人无不饥渴难耐。现在只要拿出这诗,自有人抢先买看啊……” 徐清点点头,收下还来的钱,对先生道,你尽管去画吧,这几首诗就送给你了。徐清不差钱,不靠着做文抄公挣钱。钱对徐清来说,只算数字,不过正是这样,他和几女之间就更爱拿一点小钱来计较,全无真贫夫妻那般事事哀之感,反而有些不可明言的情趣。 先生领命,徐清与徐琪又骑上马回府。徐琪的钱又到了徐清手里,不仅把银条要回来了,还搭着徐琪自己的几个银锭子。 徐琪也回过神,可她再香要回来,却被徐清一句“小孩子拿那么多钱干嘛,我帮你存着,以后做嫁妆”怼了回去。 有了画,还需要好的刻工,还需要好的刻板。徐清这个封面是长期使用的,不像别的那种需要修改,故而可以使用较为贵重的东西刻制。之前在沧州用的梨木,现在完全可以用玉石之类的,就像做印章一般。 回到洛南县伯府,把徐琪带过去和众女见了面,好些寒暄一些。有了徐清之前的威逼利诱,徐琪也在面上接受了珞秀秀的身份,大家和谐一片。 抱了抱徐文,徐清有把倪百老头找来,让他去把十里八乡中最好的刻工,铁匠找过来,若不是红山镇人氏,完全可以许以重金送过来。 红山镇那边也来了一个下人,说回来的车队,杨文已经派人清点过了,数目都对。东西都安排在了红山镇存放,另有一个单子送到徐清手上,而车队里的人,自然就分为两部分。徐清在沧州带来的家丁婢女,和螺头村的村民,都送到县伯府。其余的人,则是就地红山镇驻扎。 沿途护送的暗河成员,也由杨成接管,安排住宿。 第二天,小年来了,明朝时有官三民四的说法,唐朝却没有,徐清家里大摆筵席,和下人们一起过小年。小年之后,才是真正的休息时间,诸事停罢,大家一心一意守岁。 而这时,晴了好些日子的天重新飘起雪来,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仿佛要把这大地封住…… 1/27 8:00:15|49565579 第九十一章 吃冰凌 第九十一章 吃冰凌 大雪纷飞,天井里一夜就有尺厚的雪,徐清也让下人不再打扫了。屋顶上的雪,则由于屋内烧火的原因融化了许多。这种天不被冻着,还多亏徐清之前铺就了火炕,好歹有供暖系统。大早起来,徐清推门一看,只见屋檐上垂下来许多去窗帘般的冰柱。 “哎,大家快看,结冰凌了!” 徐清站在二楼的廊道上眺望,只见二门三门内,婢女家丁都出来了。一声清脆的招呼声,也传进徐清的耳朵,顺声看过去,只见家丁婢女们也在看美景。小年之前,大家伙儿加紧干活儿,过了小年,储备的加工物让大伙儿只需要坐吃到开春了。 有了闲情,才有逸致。 “这哪里叫冰凌,这叫冰挂……”一个家丁走上前来,在婢女面前展现自己的博识。 谁知婢女们却纷纷嫌弃道:“咦,冰挂这名字不好听……” “嘿,大家打冰凌吃吧?”那家丁见装博识吸引不了人,只得献殷勤了。只见他拿一竹竿,伸到屋檐旁边,在冰凌的根部轻轻一敲,冰凌应声而落。而拿家丁,身形灵活的一抓,冰凌就接到了手上。 婢女们则纷纷凑了过去,其余家丁见此法奏效,也都去找竹竿打冰凌。一时间,家丁婢女那边的住房欢笑不断。家丁婢女能如此玩在一起的大户人家,恐怕也只有徐清一家了吧。 徐清皱眉想起事情来。他在想,家里的下人如此之多了,又从沧州那边运回来了许多,如今这个房间是愈加不够了。不如选择一些下人,搬出县伯府,就在周围安家落户,分给他们田地,或者让他们去徐家的各项产业里任职,当个小管事。 家里的下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受封之时,宫里挑选送过来的。这一类,无论生死都掌握在了徐清手里,如同桌子椅子一般,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些人就是家奴。还一类,则是外人赠送的亦或是家里倪百老头招募的。这一类,大多是附近乡民,算是长工。 一开始,不论长工还是家奴,都要求吃住在徐家,可这样一来,就占了太多房子。徐清招来倪百老头,让他找一下府里的长工,不是关键的职务都先遣散了。 谁知倪百老头却被吓了一跳,跪着道:“老爷为何要裁减家丁,是他们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还是他们这几天懒了,都是老奴的错。” 徐清唉了一声,扶他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不会乱裁人的,主要是府里房间不太充裕。” 倪百老头明白了徐清裁员的用意,也放心下来了,他道:“家里长工有许多,但多力夫,除了木匠,其他都可以裁去。这样一来,可以减少二十余人。” 徐清点头道:“可以,多配些遣散费,还有家里实在困难的,可以留一两个,在仓库任职的,也可留一两个好手。” 徐清还吩咐了,不要说这是他的意思。有管家的好处,就是恶人不用自己做,管家如同人事科一样。 倪百走后,徐清掰着手指道,去了长工之后,家里剩下的招募的人,就都签了卖身契,与宫里赏赐的一样了。家里有婢女五十三,家丁四十六,女多男少。有几个美貌的婢女,可以贴身作用,其余的,就可以配对与家丁。 徐清家里最主要的用人之处,就是两个大仓,但是呢,两个大仓也只是秋收时才用人,其余时候,也只是烧火防潮罢了。这种季节性的工作,可以请短工解决。而远处的产业,则需要一个忠心之人作为眼线,若能有成家之两人,可以外派。 改天让荀雪儿她们去婢女们那里打听打听,谁有了相好的,然后再考察一下男方秉性本事,年前来一场多人婚礼。 说话间,荀雪儿几女齐齐来了,看模样,是把徐文哄得睡了。 “哇,好多冰挂!”徐琪跑到众女前面,先抱住了徐清,只是她那个儿,只抱得住徐清的大腿。 黄诗梅笑着走过来道:“徐琪,叫你徐清打冰挂给你吃。” 徐琪昂着头,也是期望的看着徐清。 徐清摇摇头道:“行,我去拿竹竿……” 他心道,他那个年代,有冰棍吃了,也没个人吃冰凌。好在他之前看见那家丁打了,不然还真要丢个小脸。只见徐清拿了竹竿,也学着之前那家丁的,伸到根部,一敲,转身一接。 “乒乒……” 冰凌掉地上了。 再敲,再掉,又敲,又掉,徐清喝了一句,我就不信了,结果还是掉地上了。 一脸黑线的徐清,把半条回廊的冰凌圈敲了下来,恁是没有接到一个。徐清尴尬地笑了笑:“徐琪啊,你想吃冰凌,我把你举起来,你去啃好不好?” 徐琪当然不愿意了,连忙摇头。此时,只见黄诗梅拿起一个小瓦砾,往上一扔,乒乒一声,冰柱应声而落。黄诗梅看都不看,顺手一接,冰凌到手。然后,给了徐清一个你看的表情。 其余几女皆是笑了起来,徐清也笑一笑,然后撇撇嘴心道,厉害啊,厉害又怎样,还不是要被我日?心里想着明天就是轮到黄诗梅侍寝了,今天敢挑衅我,明天看我怎么让你求饶! 黄诗梅给雪儿、秀秀、小月都打了冰凌,徐琪却最后一个拿,拿了也不吃,只怪太冷了。 这时候,徐清却痴呆了,为何,只因四女齐齐的把冰柱捏在手里,深情的看着徐清,然后用舌头围绕着冰柱舔了一个圈,又上下舔了一个来回。 这哪里是吃冰凌?这简直是要勾魂啊! 其实四女并非故意如此,而是冰柱太冷,不好像在夏天吃冰棍儿一般。这才只是舔了几下,谁知到了徐清眼里,就成了那档子事。而且所谓深情的看着徐清,也只是徐清心里瞎想。 黄诗梅似乎察觉到了徐清的异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一把把冰棍吃了,直入深喉! 徐清一哆嗦,忙扶着腰,啧啧啧,四个老婆还是无福同时消受,看一看就腰受不了。 低下头来,只见徐琪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吃一吃这冷冰棍儿,张开嘴去舔。于是,徐清的腰更疼了,暗骂声一群小妖精。 1/27 12:17:17|49589729 第九十二章 商量包装 第九十二章 商量包装 倪百老头果然是做人事的好手,这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并且说事情已经办妥,包括遣散费,住宿的地方都办完了。徐清则从五女的诱惑中刚抽出身来。倪百老头还说,那天叫的商洛纸厂负责人已经到了,候在门外 徐清便吩咐倪百老头,把先前那个叫卓德敖的富商和商洛纸厂的人一起叫到二堂喝茶。 徐清则自去二堂就坐,下人刚端来火盆,卓德敖与那个商洛纸厂的人便来了。 “草民卓德敖拜见伯爷!” “草民蒋应清拜见伯爷!” 徐清抬头一看道:“蒋应清,你可是商洛纸厂的厂主?” 蒋应清叩首不起,回到:“小人便是,” 徐清点点头道:“起来吧,来人,给他俩也看个椅子。” 除了徐清家里,坐椅子的还是很少,卓德敖蒋应清二人刚坐下,只敢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十分惶恐。如果说卓德敖的惶恐只是礼节性惶恐,那么蒋应清就是打心里害怕了。去年商洛纸厂不仅没给伯爷挣钱,还亏了五万文,现在喊来,除了秋后算账还是什么?他反正是冒着挨板子,甚至卷铺盖滚蛋的危险来的。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徐清吧这一幕看在眼里,咳嗽一下对卓德敖问道:“德敖啊,这几日在县伯府吃住可还合适?” 卓德敖心中一凛,怎么开口问我了,这是要拿我先开刀?还是说那天晚上和伯爷所说之事真有了麻烦。他想着,当真忐忑起来了,额头上沁出微微冷汗,站起来道:“伯爷,小人惶恐,在伯爷府里住的好,吃得好,什么都好……” 徐清笑一笑道:“坐下坐下,”卓德敖弯腰一弯坐下,徐清又问:“你那天所说之事我已经有了办法,伪徐记糖货所模仿之事不过就是我们的‘徐记’二字,若是我们把这个徐记二字变成一百个字,试问伪着还能轻易模仿吗?” 卓德敖拖着下巴一思考:“莫非伯爷是想在糖饼上印一百个徐记?” 徐清摇摇头道:“必是不同的字,也是印在包装之上,有可能是一首小诗,有可能还要一副画。我想,仿作之人必是小本买卖,做个萝卜印章还行,这么多字,他必定模仿不来了。” 卓德敖本是商人,比较容易看得漏洞,他道:“这包装纸用之即弃,若伪作这花钱回收,在用以作伪呢?若是按照伯爷所说的,这包装纸回收的成本,可比我们直接制作还便宜一些呢。” 徐清闻言一愕,心道这卓德敖不愧是做生意的,不过徐清也想过类似的问题,故而他还是答道:“可以在包装之上印上生产日期,也多印一些,让人难以模仿。”话都说到生产日期了,徐清顿了顿,干脆把保质期也弄出来了:“还可以写上保质期,糖货就放生霉生菌,若人食之也可中毒。写上保质期,也能让买者及时吃完。” 卓德敖一愣,想了想道:“伯,伯爷所说之保质期,难道是糖货腐烂之日期。” 徐清点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但不是腐烂之日期,而是保证口感与健康的最长时限,一般不过两个月吧。故此,我们的糖货厂想要继续办大 ,不能守着洛南这地方,要去洛阳、襄阳、长安、幽州都开办起来。” 卓德敖理清了徐清的话,也是点头表示无疑问了,这个新包装防伪的办法可行。 蒋应清此时却连后背都湿了,他心里嘀咕到,大老远要我从商洛赶过来挨骂,挨骂就算了,我认我忍,可现在又不搭理我是什么意思啊。 就在他嘀咕之时,徐清忽然转向他问道:“蒋……蒋应清是吧,我问你,去年商洛纸厂的产量如何?” 蒋应清一听这个,知道是问罪来了,忙把之前准备好了的一套搬出来,跪下道:“伯爷,小人死罪!去年商洛纸厂没能经营的好,全怪小人。小人任伯爷处置,只请伯爷不要迁怒于纸厂其他人,不要停办纸厂,商洛纸厂八十号造纸工等老爷手指缝里漏出粮食糊口呀。” 一通话说完,徐清也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蒋应清就地磕头起来。徐清无语地笑了笑:“别磕了,起来起来,我不怪你亏钱,只问你产量如何。”说着,徐清看了一眼卓德敖,卓德敖会意,立即上去把蒋应清扶起来。 蒋应清心里那个苦啊,他也听见了徐清的话,骂自己为什么要坦白之前的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嘛这不是? 徐清问出话来,他想了想,怯怯地道:“伯爷,去年商洛纸厂,才造了八千刀纸,而且多事草纸,宣纸只有几十刀。这还是在红山镇学社买了许多的原因,不然,产量更少。” 徐清疑惑问道:“既然效益如此不好,那厂里为何还有这么多人?” 蒋应清垂头道:“没办法啊,这造纸的手艺是祖辈传下来的,又没其他手艺傍身,离开纸厂,就一口粗茶淡饭都没有。以前效益好的时候,人多,落了户,迁也迁不走。” 若是唐朝有烟,此时的蒋应清必然要点一支吞云吐雾起来。 徐清则也是长叹一声,心里道,原来的糖厂,一天出六次货,一次百斤,一斤一包,还有四个厂。现在弄了徐清提供的优化流程,效率大大提高,一天产量要有五千到七千包。如果做包装,包括损失,那一天就算平均七千。他看着蒋应清道:“商洛糖厂一天能做七千张这么大的纸吗?” 说着,徐清比划了一个一包糖包装所用纸的大小。 蒋应清站了起来,忙道:“伯爷,商洛纸厂最高产量,一天能有一万张原纸!现在有些机械老了,一天也还能做出七千,” 原纸就是从晾纸框上直接取下来,未经过分割的纸,一般有两平的大小,徐清所要之包装纸,一张原纸可做三张。也就是说,徐清所要之数,商洛纸厂的产量是远远能够满足的。 可是,数量够了没用,因为这是包装食品,又需要打印字画在上面。可以说对质量的要求,比普通宣纸还要高许多。 1/28 8:22:58|49628497 第九十三章 商量包装2 第九十三章 商量包装2 这时,有下人送来热茶,徐清端起来喝了一口,问道:“唔,数量是够了,可商洛纸厂所产的纸质量如何?” 卓德敖也是端起来尝了一尝,可蒋应清却不敢喝茶,他急忙道:“回徐伯爷的话,我今日刚好带了十几刀纸来了,可请徐伯爷看一看……” 徐清放下茶碗,点头道:“可以,且去取来。” 蒋应清出去取纸,卓德敖小心的笑着问道:“伯爷,这是什么茶,怪好喝的,嘿嘿……” 徐清也是笑着问道:“怎么,你想要?” 卓德敖拘谨笑着道:“没有,没有,这么好吃的茶想必稀少得很,贵得很,小人有幸喝一次,足矣足矣。” 徐清摆摆手道:“这茶没什么贵重的,你若想要,改日给你几斤。不过我有一事问你,这药玉你知道吗?” 卓德敖连忙点头道:“知道,知道,不知老爷需要多少?” 徐清心里疑惑道,这药玉不是可遇不可得的宝贝吗,这可是玻璃呢,古代应该没多少才对,怎么听卓德敖的语气,这玻璃好像很多啊,多得你要多少给你弄多少。 于是,徐清沉吟一下道:“我要的药石不是普通的,要最上等的,没一点瑕疵那种……” 卓德敖哈哈一笑:“伯爷,这东西虽然不多,可要搞到也很容易。” “怎么讲?” “这药石啊,不过是做明瓦用的,为的是让室内显得亮一些,但是因为明瓦的需求量不多,一家大户人家做明瓦也不过只要几十块,故而产地不多。可总还有些人需要,譬如皇宫,官府,那都需要明瓦,我所知道的明瓦产地在湖广那边有一家不错、” 徐清暗骂道,我岂不是被人骗了,不过转念一想,那个商人可能自己就是被骗了的。 被不被骗不重要了,徐清现在得知竟然有药石,也就是玻璃的产地,不由得心喜起来。他所欲者,不过是用药石打磨出凸面镜,进而做出望远镜这种逆天之物。 可他之前手里只有八块,一旦磨起来给他失败的机会不多,如今得知有大量的药石,他就不急了。只要有药石,价格贵一点也无妨。 见徐清面露喜色,卓德敖马上道:“徐伯爷,这明瓦在各大县城的料店都有些储备,洛南县城就有啊,我还知道那家的地方。” 徐清听了,当下把倪百老头叫来,让他按照卓德敖提供的地点,去把洛南县城的明瓦全部买下。 倪百老头领命去了,蒋应清也抱着纸回来了,纸有两种,一种是黄的,一种白的。黄纸用处多而杂,百姓人家可用作祭奠的纸钱,也可以用来包装腊肉,果脯,也是贫寒子弟家读书所用之纸。白纸,则是宣纸,这等宣纸造价高昂,用处也单一,只有富家子弟才用这个来读书写字。 徐清拿一张黄纸起来,仔细摩挲着,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徐清脑海浮现起来——卫生纸!那种原色的卫生纸,就是这个感觉,只不过这种黄纸还稍微厚实一些。 徐清来唐之后,用来擦屁股的多了,竹片(厕筹),瓦片,有时候也用烘干焙软的叶片。开始来的时候,生活窘迫,嘴的问题尚未解决,屁股的问题只能滞后了,再到后来,渐渐的习惯了唐朝的拭秽法门,如今摸起黄纸忽然又想起来了。 其实,唐朝中后期也有卫生纸出现,大户人家用宣纸和便宜的帛。可徐清没遇见啊,故而看见这堪比卫生纸的黄纸,顿时高兴起来了。 “哈哈哈……”徐清笑着道:“蒋应清,这个纸还能在薄一点吗?” 蒋应清嘿嘿一笑道:“伯爷,这纸能薄,但是薄了就没用了啊,卖不出去的……” 徐清连忙摇头,他也懒得跟蒋应清解释了,指着那个黄纸道:“这个纸,听清楚了,再薄一些,像这张纸一样,折成三片然后仔仔细细卷起来。洛南县伯府,一年*一千斤!” 至于为什么要折成三个叠在一起,徐清是不知道的,反正后世的卷纸抽纸都是这么干的。说到底,商洛纸厂是徐清的,他要什么纸,蒋应清有什么反对的权力,老老实实答应了。 这时,卓德敖道:“老爷,这个黄纸再薄,恐怕不能写字啊,也包不了东西……” 徐清摇头道:“刚才要的不是用来做包装,哦,对了,还要一个,这黄纸加厚三倍,照这个长宽,再做一次。唔,开春之后,送到洛南县伯府里。” “喏……”蒋应清拱手答应。这加厚的黄纸,正好可以作为低端产品的包装。所谓低端产品,也就是一般人家的买得起的,除了包装没那么好看,其实也和其他一样。 这种加厚黄纸,只印上简单的花纹,写上一首劝孝劝善的小诗,然后就是生产日期,保质期。为避免百姓不懂保质期,徐清则该称食用时间。 另外,那种宣纸则韧性有些不够,徐清的办法还是加厚。他又想起了后世的牛皮纸,于是他让蒋应清在纸浆里加一些针叶木的浆,然后加一点绿巩和石灰。这样一来,宣纸的韧性就会大大提升,包装糖正好用。这一类就可以做成高端产品,印上梅兰松竹菊,再写上几个字如“徐记君子糕”。 再进一步,把这种做成礼盒装,把之前用的盒子盖上。不过加一点点成本,价格可以翻上好几倍,怎么算都不亏。 和卓德敖蒋应清商量好如何如何的一些具体问题,徐清正式授予这二人新包装总负责人,具体细节就由着两个人去落实,徐清只等着明年开春问他们要结果。 然后,又让他们见了学社的先生,还拨了五百两银子作为预算。 诸事定好,徐清以为可以休息的时候,倪百老头又来见禀报了,说是前几天徐清要的好铁匠、刻工已经来了,求老爷接见。刻工要做的,还要等学社先生画好才行,铁匠要做的事,只能低调。 也是懒劲儿来了,徐清只摆摆手道:“你给他们安排好食宿,至少留他们在这里住一个月……” 第九十四章 天有二日 第九十四章 天有二日 徐清准备吃了睡、睡了吃,啥也不干,安心过年。可在太原,一场大战刚刚谢幕。 武德八年,突厥入寇太原。其实年初之时,突厥和唐朝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的缓和,突厥吉利可汗遣使朝贡,突厥、吐谷浑各请互市,李渊的选择是诏允之。朝贡和互市,一片和平气象。 但是,这些仅仅是一些表象,实际上,李渊则暗中对突厥捅刀子。就在吉利可汗遣使朝贡的同一月,李渊就同大匠道,在五原、灵武多造些船,还调集江南子弟北上练水师,防止突厥入寇。 因为中原大地都已经被李渊统一了,唯有北方突厥地区仍然还有鲜芥之疾。好的战士,尝尝能提前预知对手是谁,李渊对突厥开放贸易,并非服软,而是中原缺马,他想通过互市购买一批马匹。但是后来,中原人连最差的战马也买不到,只有羸弱的驽马买,而草原人短缺的盐巴、布匹、粮食,却能轻易购买到。 李渊觉得十分亏,于是瞄准了附庸突厥的两个割据政权——河东道北部据守恒安的苑君璋,和关内道北部据守夏州的梁师都。 丁巳,遣右武卫将军段德操徇夏州地,夏州当时只剩下梁师都一人据守,此战直指梁师都,大胜而归。 突厥当时分为东西两部,西突厥远,*厥近。四月,李渊选择和远交近攻,和西突厥联姻。奈何吉利可汗也不是简单人物,在西突厥与唐之间横插一脚。联姻,最终未成。 六月之后,李渊开始准备收拾苑君璋,让燕郡王李艺围打,也大胜而归,两颗横在突厥和大唐之间的钉子悄然拔出。 此时的长安城内,最有看点的还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之争。在杨文干事件之后,李渊则向太子一边倒,维护李建成太子的地位,极力打压李世民。从武德七年开始,李渊逐渐疏远李世民,朝着诸大臣也开始站队李建成。 不过,于公于私来说,李渊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还是过得去的,所激化的,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矛盾。 于公来说,李渊授予李世民兵力对抗突厥,防备日益恶化下的唐朝突厥关系,突厥突然进攻,于私来说,李渊还常常看望李世民,时不时送温暖,赐金帛。至少在局外人,也就是徐清这种不懂暗流的人眼中,李世民受宠如前。 八月,李渊重新把废除的关中十二军拿了出来,让太卿窦诞练士马。这时候,朝中的人信心满满,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在议论如何进攻突厥。似乎有人在挑起这场战争…… 战争是最能体现人心的,因为他最现实,最残酷,私人,流血,每一个人都是真真实实的生命,每一滴血都是有温度的。一场战争下来,什么都知道了,兄弟和不和睦,父子亲不亲近。 十月末,吉利可汗大举入侵,大战瞬间爆发。此时,徐清尚在沧州,刚刚处理完沧州的难民事务,此时,诏徐清回京的诏书刚刚离开长安。 突厥寇灵州,灵州都督李道宗出征,又有张瑾率兵出征,李神通、刘弘基率兵拱卫长安。这一仗的开端,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没能率兵出征。 似乎有人想掩饰什么,或者说不让这场 战争把不该暴露的暴露出来。 徐清在潭州游玩之时,突厥人虚晃一枪,转至河东道寇略,唐朝军队节节败退。 撑不住了,李渊让张瑾撤下来守着石岭,命秦王李世民出兵,驻扎蒲州,还只是防御。并州、代州的都督一齐夹攻突厥。当时并州都督是齐王李元吉,代州派出沙场宿将黄君汉。 十一月,张瑾兵败,突厥攻破石岭,绕到了并州背后,独攻并州。并、代围攻之势被打破。战事急转直下,李渊终于让李世民出兵了,这是第三道防线,一旦这道防线被攻破,突厥人就能把李家的天下捅个稀巴烂。 李世民果然牛皮不是吹的,他一上场 ,突厥人难进一步。可惜李渊只让李世民驻守,而是让其他几个败兵之将继续上场,围攻突厥。另外,李渊动用了一个传奇人物——军神李靖。 李靖驻守幽州,李渊命他绕过太行山,趋于代州,然后堵突厥人的屁股。此时,吉利可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谨慎行事起来。十二月,突厥寇原州遣关中十二军将军之一的折威将军杨毛击之。杨毛只是拖延时间的,随后,李渊让秦王李世民与太子建成共勒兵战胡。 两个皇子出征,一个小军神,一个皇太子,*士气大震,突厥人吃劲不起,寇略一阵慌忙退去,就在这时,李靖第一次和大敌吉利可汗遇见,狠狠地要了他一口肉。李世民和李建成乘胜追击,也让突厥人留下许多性命,此战平。 这场战争,在一场喧闹开场,又在仓促之间结束。至于为什么开始,谁也说不清楚,明明突厥和唐的关系还过得去啊。你阴我一下,我也捞你一下,以前也这样,怎么今年就开战了? 幕后之人没有跳出来负责。 长安城里,李渊揉着昏昏欲睡的脑袋,翻看各地送上来的呈报。灯火昏暗,他忽然发现自己老了,标准的宫阁体居然看不清楚了。 李渊把呈报重重地扔在地上,旁边的宫女太监唰唰跪了一地。 李渊挥挥手,让这些嘈杂远离自己。深宫大殿,李渊独坐,英雄暮年的感觉充斥着大殿李渊靠在自己的龙榻上,回想这辈子的风云际会。 从太原起兵,含而不露地把李密打败,打进长安,把杨广尊为太上皇,立一个小皇帝。杨广死了,他才坐上这龙榻。 然后就是统一四分五裂的中原大地,一个个敌人被消灭,要看大一统就要来了,他忽然发现自家邻居——突厥,也强大如斯了。 对手一个又一个啊,打不完,斗不尽,而我李渊老了。 突厥再强大,也不能让这个大智大勇的开国之君产生一丁点畏惧,真正让他担忧的还是长安城内。 天有二日,必有血灾,这是袁天罡告诉他的。还有一句,无命之相,移星换日。 袁天罡卜算完这一卦,飘然而去,消失不见。 李渊又想起了徐清,这个无命之相的人,揉了揉眼睛,提笔写下: “命洛南县伯徐清,立即回京!” 太极宫内,刀枪林立,关门重重,寂寥无声。大风裹挟这大雪刮过,过道上,太监宫女过紧了衣物匆匆而过。红墙白瓦,巍峨宫殿,显得有些沉闷,让人喘不过气来。只不过,生活在这里的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且悠然自得。 太极殿,整个大唐帝国的权力中枢,这里有六省、六部、一台、九寺、五监、十六卫、四军。唐朝中央机构称作“三省六部制”,其实这单单只指外朝民政罢了,所谓三省指的是“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尚书省管的是执行,真正意义上的宰相,便是尚书令。武德九年,尚书令是李世民,由尚书左仆射裴寂和尚书右仆射箫瑀共同执掌尚书省。 门下省的首脑,原本叫侍内,又叫做纳言,到了武德九年,应称作侍中。旧制,宰相常在门下省议事,故门下省又称作政事堂。有侍中二人,现在则是由高士廉、陈叔达、李元吉三人挂名,前二人实际掌控。门下省主要是审议政令是否可行,由于在门下省议事,侍中参与议事,只要门下省议过了的,就都能颁布。故门下省权力极大,实际上却由皇帝和尚书省各出一个亲信掌控。 高士廉是李世民的亲信,陈叔达则有李渊控制。门下省还有诸多侍郎、给事中,侍郎高徐清一品,给事中和徐清平级。徐清是正四品刺史,正四品伯爷,还是正四品的通议大夫,给事中就是正四品,这个大小比较如同纸牌里,三个二和一个二的区别,三个二再牛肯定打不了一个二,可二者选其一,没人会选一个二。 中书省设中书令,所谓三省之中,中书省比其他两省矮了一截,不过是起草诏书的,看起来是水之源,实际上是水之末。别人不把事情讨论清楚了,你敢随便草拟诏书?中书省说到底,不过是高级秘书台。再过一二百年,中书令才升为正二品,绯袍变紫袍,时称右相。 现在有房玄龄、杜如晦做中书令,中书令还有一个职责,便是培养尚书令。置内史侍郎,也和徐清平级。 见到尚书令,应尊称大宰,侍中为少宰,中书令成为紫薇。凤阁。御史大夫,称宪台,比肩徐清,其下属则矮徐清一头。另有各部尚书,也称少宰。秘书省、殿中省、内侍省,还有九寺,则是单单为皇家服务的。还有五监,分别掌管教育、间谍、制作器物、研制新型武器、勘察水利等方面的。 论官位高低,只有三省六部的正堂官,和极个别的副官能比徐清高。可官位不同于序位,京官贵于外官,譬如一个小小的吏部文选侍郎,不过正五品,可你外官无论多大,也是小吏,让你等多久就等多久。有爵位的,比没爵位的也要高贵,故而徐清在此扳回一局。还有手握军权的大将了,早已经不是能用品级来衡量的了。总的来说,长安城里,除却侯爷、公爷、三省长官就没人能让徐清让道。 李渊此时急着把徐清招回来,也只是一丝执念,如同孙猴子非得有金箍棒一般,握在手里感觉踏实。 - 说了一点点“废话”吧,大家可以大致了解一下长安的情况,以便开展后面的剧情。审核的编辑大大,放过在下吧! 第九十五章 顺风耳 第九十五章 顺风耳 洛南县,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县伯府,大雪封门,除却三餐之时,再无其他声响。倒是徐清房里,时不时传来滋滋的声音。 小年之后,徐清仿佛禁欲了一般,整日躲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干啥。若是荀雪儿等人还可进的去,换了倪百老头,则会直接轰出来。倪百老头心里嘀咕,老爷的脾性怎么突然变差了,难不成身体出了问题。不行,得找夫人们问问,夫人们却说,你家老爷在忙,以后府里的杂事,都问小月夫人和大夫人。 徐清在忙什么,荀雪儿等人也是才弄明白,无他,磨玻璃而已。徐清一开始是想做枪来着,可那玩意儿太复杂,不如磨玻璃来的简单,画了一天图纸,没画出个靠谱的模样,徐清果断“改行”磨起玻璃来。 可这打磨玻璃也只是看起来简单,不是说什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嘛,徐清觉得说这句话的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把床上的劲儿使在磨玻璃上,整整磨了三天,徐清才磨出来两块歪歪斜斜的凸透镜,可别说聚焦了,就是透光也有些难度。好在徐清还算聪明,就算凸透镜磨得歪歪斜斜,那也是向外面歪斜,还可以消减。而不透光的原因,则是没有抛光。 抱着这两块凸透镜,徐清显得比抱徐文还要小心,这让荀雪儿好好鄙视了一下。坐在炉边,五女同问徐清这做的什么东西。可徐清却不答,忽然,他把黄诗梅的手拉了过来…… “哎呀,干嘛?”黄诗梅忙缩了回去,她们五女,要么大大方方一起调戏徐清,要么就把徐清关在自己房间里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不能够吃独食的。 “啧,别动,让我看看!”徐清又去抓黄诗梅,黄诗梅脸蛋微微有点红了,心里噗噗响,心问今天这个榆木疙瘩怎么开窍了,这么稀罕老娘?黄诗梅心里一横,反正这几天的徐清是她的,就当着你们的面吃一次怎么了?想着,也就任由徐清抓住手了。 谁知徐清抓了她的手却不干别的,只把她的衣袖撸起来,露出手腕上三四只裴翠白玉做的手镯,说道:“诗梅,把这个取下来看看……” 黄诗梅一愣:“你就是想看这个?” 徐清点点头,解释道:“额,我想着这手镯不是你最多吗?” 黄诗梅顿时生气了,她还以为徐清是想摸她小手手来着,却未想徐清只是想看它手镯。她把手收回来,嗔怒道:“去去去,你去看她们的,我的不给你看……” 徐清也回过神来了,忙嘿嘿一笑,还是问黄诗梅道:“来来来,取一只给我看看。”这个时候,徐清知道,不能真听女孩子的话,女人嘛,口是心非极了。 果然,黄诗梅虽然还摆着一副生气的脸,可眼神之中已经转怒为喜了,甚至有些期待徐清拿着这个手镯是想干嘛了。她取下一只,交给徐清。 只见徐清把手镯拿着,又掏出怀里的凸透镜,两相对比起来,嘴里嘀咕道:“你们说,这手镯怎么变成这么光滑的,难道采出来玉就是这个样子?” 众女解释笑道:“哪里是,不还要刻工雕刻,还要抛光打磨?” 徐清一愣,心道这玉石能雕刻,这玻璃不也能雕刻,哎呦喂,我磨了三天,想必别人一个时辰就能搞定?哎呦,糊涂了,徐清心里如此想,面上却不露神色,毕竟如此丢脸之事,还是不让老婆团知道了吧。 谁知小月却读懂了他的心思,且小月心思简单,没顾忌什么徐清的面子,幽幽的道:“少爷,你莫不是想磨了三天药玉,却发现可以请刻工一个时辰雕出来吧?” 徐清愕然,众女见此皆是拍手笑起来道:“定是如此,你家少爷这次短了筋……” 小月一想,也明白了自己说出了徐清的痛处,一脸委屈的抱歉。徐清见此,掐了掐小月的脸,又抱抱她的头,然后对众女道:“古书上,有千里眼顺风耳二事为神力,而今我要将其变为现实之物,汝等知晓就行,不要往外处说。” “啊?”众女一脸你信哪个教的神情,若是别人说把千里眼顺风耳变为真实,众女估计就要叫家丁把他往外赶了,可这话是徐清说的啊,是徐清认认真真说出来的啊!徐清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她们还不清楚,炒菜、仙人酿、尿不湿特别是火枪,徐清造出来的哪个东西是寻常人能想象出来的? 徐清说要造一个千里眼,顺风耳,那说不定还真的就能造出来。 黄诗梅疑惑道:“你说的千里眼顺风耳,是单指那一个?两片这个药玉,难不成是千里眼?” 徐清点点头道:“确实是千里眼,至于顺风耳,那太简单了,我都不想造。” 众女摆出一个这次你的牛皮可吹大了。 徐清则笑着道:“你们不信?可以,去取二丈棉线,两个竹筒。” 徐琪从一开始就没说话,拖着腮看徐清和众女说笑,这下徐清吩咐出了事情,她跳了起来忙道我去我去。 不一会儿,徐琪还真得搞来了棉线和竹筒,摆在徐清面前,众女看着徐清道,看你怎么造顺风耳。 徐清二话不说,取出一根铁线,在火盆里烧红了,在两个竹筒的底部都烫出一个小孔。之后,他把棉线穿了过去,在竹筒里面绑了一根小棍儿。另一个竹筒也如法炮制,做完这些,徐清便道:“好了,顺风耳在此……” 众女也是尴尬的笑了笑:“这就是顺风耳?顺风耳不是能听见很远地方的声音嘛,你听一个试试?” 徐琪把顺风耳拿起来,看了看不知咋用,直把两个竹筒扣在自己耳朵上。徐清摇摇头取了下来,指着对门一间房子道:“徐琪,你去那间房子,把门关紧。然后在门缝里把这个棉线拉直,耳朵贴在这个竹筒里听。等下我在这边念一首诗,你要记住了,回来告诉我们……” 徐琪嗯了一声,拿着竹筒屁颠屁颠跑过去了,徐清看了一眼众女,说道:“你们瞧好了。” 第九十六章 望远镜 第九十六章 望远镜 门把前后两间房的门关上,透过门中间雕刻花纹的洞眼,把棉线拉得笔直,紧绷起来。徐清对着竹筒念到: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徐清说完,对竹筒继续说:“徐琪,听见了吗,听见了就在竹筒里说一句听到了。”说着,徐清耳朵贴着竹筒听起来,半晌,也许是徐琪愣住了,这会儿才回徐清。只听见竹筒里传来一声微弱的,但清晰的声音,徐琪在竹筒那边奶声道:“听到了……” 徐清顿时一笑,看了一眼一脸狐疑的四女,对着竹筒道:“那你过来吧,告诉雪儿她们你听见的东西。” 只听见门外吱呀一声,接着是脚步声,徐琪推门进来了,十分惊喜地道:“真的!真的听见了!”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徐琪兴奋地道,哈哈大笑起来。 黄诗梅一把拿过徐清手里的竹筒看了看道:“不行,你们两个可能是串通的,这次换我来说话,徐琪你去听吧?” 徐琪摇摇头道:“不如我去对面说话,你们一个个听吧?这样你们才信的……” 徐琪又屁颠屁颠跑过去,照着之前那样摆好竹筒,拉直棉线,黄诗梅也贴着竹筒听起来。其余三女,也凑过脑袋来,也想听到。 珞秀秀还没凑过去,就被徐清抱了过来,这个小妮子,自从那天被破瓜之后,一直对徐清有些疏远。除非徐清主动要求,她是绝不会索吻索抱的。徐清差点以为她被那天大被同眠吓到了,毕竟徐清对雪儿和小月二人可没有手下留情,那个场面,的确有些疯狂。后来徐清才弄清楚,珞秀秀只是单单的那方面冷淡而已,当然,这并不耽误徐清热情,反而增强了徐清的征服欲。 珞秀秀坐在徐清腿上,靠在徐清怀里,只微笑不言语。 门后面,众女又惊又喜,一个个拿着竹筒和徐琪说话。徐清吃够了豆腐,放开珞秀秀,站起来道:“怎么样,我的顺风耳还不错吧?” 黄诗梅服气了,笑着撒娇道:“咯咯咯,徐大哥,我的徐大哥最厉害了……” 小月也点点头道:“嗯嗯嗯,少爷最厉害了!” 珞秀秀也过去听了一听,果然听见,不过,她只是说:“徐清,这个东西好是好,可远了就听不到了吧?” 徐清对这个结果其实很满意了,好在周围比较安静,不然这个棉线根本传导不了这么远的声波。 他点点头道:“如果换作琴弦来替代那根棉线,效果会更好,传得也更远。可是,若真想十里传声,还需要向天借一样东西。” 众女齐齐问道:“什么东西?” 徐清笑着道:“电……” 曾经有那么一时间,徐清还真的想造出电来,可一想,造出出电也没什么用,至少无现在的他来没用。而众女却脸色一冷,急忙道:“不行,顺风耳不许做了!” 徐清疑惑道:“怎么了,你们不想要吗?” 众女齐齐道:“那可是电啊,会劈死人的,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徐清笑起来了,原来众女以为他说的借电,就是向天借雷呢。看着众女傻兮兮,却又严肃得不行的表情,徐清是该感动呢还是感动呢? 徐琪悄悄的把那个竹筒做的“顺风耳收了起来……” 众人坐下,又到饭点,一齐吃了饭,徐清让倪百老头把刻工请到了书房。 一问,刻工道他可以雕刻药玉,只不过椭圆没有雕刻过。徐清拿出一块新的,把弧线画好,刻工还是说他没把握,说药玉太脆,一下刀,全碎了。说着,他支给徐清一个办法,说完徐清去请个会做药玉的人,直接做一块出来好了。 徐清问他找不找得到,刻工说他也找不到。无奈,徐清把自己磨好了的拿出来,问他会不会抛光。 这一下,徐清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刻工说他会抛光。还说,如果抛光徐清手里打磨好了的,把握很大。只不过呢,还需要临时制作抛光机。徐清一拍手,家里不是有木匠吗,把木匠叫过来。 木匠、刻工凑合在了一起,当天下午,一台简单的抛光机便出来了。是用人力的。大轮带小轮,小轮上装着摩擦较大的布,不断打磨,就能将玻璃表面的不平之处去掉。 还有一些突出来的小角,徐清便端来磨刀石,细细的摩擦。拿来五床棉被,铺在地上,当夜就开始了对这历史上第一面凸透镜的开发。 有徐清陪着,刻工也强提起精神,连夜加工。 不到三更过,凸透镜便是成型了。做完凸透镜,徐清把从洛南县城买下的药石材料交给刻工,见他拿去练习,随便怎么做,只要能加工成今天这个样子,一两银子一块! 徐清手里的的几块玉石,透光率都有九成九,而县城里买的稍差一些,但也有八五到九五之间的样子。若是让这刻工练熟了,那以后再用高级药玉给他做凸透镜,那岂不是美滋滋? 徐清拿着手里这两块,兴奋得整晚睡不着教,害的黄诗梅也兴奋起来,趁着这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好好压榨了徐清的存货。 第二日,不等天亮,徐清翻身下床,不为别的,就为了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一句话。看着徐清踉踉跄跄扶墙远去的背影,黄诗梅满意的笑了。 当然,还为了制作望远镜! 徐清坐在书房,好好回忆了一下初中所学之凸透镜的原理,他发现,高中大学学的振动波动,干涉衍射就是废话,一点不切实际。 “焦点,呃,焦距,等大反向的图像……” 徐清桌子上点了一根蜡烛,左手那些凸透镜,右手拿着宣纸临时充当的成像板,细细的调节距离。 估摸得差不多了,用一根笔直的木棍做好记号,这就是一倍焦距。 倪百老头睡在房里,年纪大的睡眠短,到这点了,其实他早就醒了,只不过天气太冷,不肯钻出被窝而已。 就在这时,有人一脚踢开他的房门,急切地道:“倪百老头,赶紧的,去找一个这么长这么宽的管子,竹的!” 第九十七章 再看腰疼 第九十七章 再看腰疼 踢门而入者,自然乃徐清是也!徐清也是一时好玩,以前看见的古建筑,连摸都要小心的摸,如今看见自己宅子,忽然想踢一脚试试,那感觉还是不错滴。倒苦了倪百老头,他好端端躺在床上享受被窝的温暖,忽然被徐清这么一吓,差点没年轻五十岁——直接尿在床上了。 “哎呦喂我的伯爷,吓死小老儿了,”倪百老头急忙套上衣服,徐清也是微带歉意地道:“倪百啊,这可不得了,大事,急事呢!” 倪百老头点头称是,说马上起来。徐清知道催也没有,于是站在一旁等倪百老头。穿上衣服,把毛靴一踏便带着徐清去找竹棍了。 北方少竹,县伯府里会常备一些竹子,一边制造凉席等物件。打开仓库,百十来根竹子放在眼前,不过这些都是碗大的毛竹,徐清要来无用。倪百老头见状,又取来一根龙头竹,说这是老人做拐杖用的,用猪油煮过之后,韧性很强,不会干裂。徐清一看这龙头竹,想起后世的“老古董”家里,就会在自家祖坟头上栽种一株这种竹子。 徐清下意识问道:“这竹子还有多少,都拿过来。” 倪百老头却摇摇头道:“老爷,这个龙头竹还是别人送的,家里就这么一根。倒是周围那些大户人家里老人多,这个龙头竹必定不少。” 徐清点点头,拿起手中这根龙头竹,竟然发现和自己想要的直径大概差不多。于是他道:“倪百,我先用了这一根,你再去收购一些。若是老爷我事成,必有重赏,哦,对了,此事不急了,你可以先吃了早饭去吧,” 倪百老头称喏去了。 徐清带着那根龙头竹回到书房,把自己记录好的焦距和直径都拿来和这根竹子做对比。 “唉……”徐清重重的叹息一下,竹子大了一点,凸透镜塞不进去,如果把凸透镜磨削一些,又怕伤了这块玻璃的整体结构:“看来,只有等倪百老头带回来的竹子了。” 龙头竹被丢在一边,徐清拿出两块凸透镜玩,凸透镜就是放大镜,小时候他经常拿着这个放在别人的眼睛前面,小一句“牛眼睛”,殊不知他自己的眼睛在别人眼里也是牛眼睛了。放大镜只对近处的东西有用,至于远处,则需要两个放大镜相互叠加。叠加之后,还只能对一定范围内的东西进行远望,如果是想要切换距离,除了换一个望远镜,那就是调焦了。调焦可以调换镜头,也能通过调节镜头和镜尾之间的距离。 想到这里,徐清又拿起了那根龙头竹,想要在这根竹子上想清楚如何制作调焦的结构。忽然,徐清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骂了一句:“笨死了,”,为何?因为他刚才丈量的刚好是龙头竹的外径,而凸透镜塞进去和外径有个屁的关系? 徐清又连忙想办法测量内径,其实也不用测了,直接拿玻璃往上套不就得了?结果却是稍微小了一点,这一次徐清却没有急,而是大笑。因为,竹子稍微小一点,就可以卡住凸透镜了。 徐清一拍桌子:“把家里的木匠给找来!” 一般的木匠,都也还会一点点篾匠的活,把竹子贯通这种小事还是可以做的。徐清把龙头竹郑重其事的交给木匠,让他把这龙头竹内的竹节大同。这时,徐清发现了龙头竹有个很明显的优势,那就是他从头到尾,直径几乎不变。这个可了不得,别的竹子都是下头粗,上头小,徐清若是想制作望远镜,就要找一大一小的凸透镜了,而龙头竹就刚刚好,两头儿一样粗。 木工不愧能被徐家聘请为专用木匠,那手速如麒麟之臂,简直蒂花之秀,三下五除二,就把徐清的龙头竹给清理好了。徐清按照之前算好的距离,量好了焦距,让木匠选了龙头竹中最好的一段锯了下来。比需要的好稍长一些,为的是有个调节的距离。 木匠自然无缘知晓徐清做这个龙头竹的目的,徐清拿着空空的龙头竹再回书房。小心翼翼把宝贝凸透镜拿出来,又胆战心惊把两头装上,这还不行,凸透镜容易掉出来。这要是掉了出来,那徐清四五天的“科研成果”就全都泡汤了。 用小孔渔网把两头包裹住,这时,徐清才敢拿出来远望。 拿起这望远镜,有近三尺长短,徐清站在窗口,抬起来,单眼看去,嚯…… 望远镜,还真成了! 虽然有些模糊,不过只要调整好了距离,草虽然看不清,远处的树木还是看得清的,要知道目力极佳之人,也不过能看到那么远,还得十分费劲,有这个效果基本就行了,徐清也不奢望。这个望远镜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侦探敌情,徐清拿着望远镜,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能看到敌军将领所在,在丘陵之中能,提前看清楚前面山上的敌情,这个望远镜能起到的作用就功德无量了。 之后,徐清会打磨出更多的镜片,知道选出最为合适的。当然,现在的这些也还可以当做以后调焦的镜头使用。故而,徐清没把这两片固定起来。又找木匠,用剩下的龙头竹做了一个盖子。 徐清在桌子上摆了两堆书本,中间弄出一个凹槽,把望远镜架在中间,端坐起来,再仔细的调整一下双镜之间的距离。当然,也要领略一下望远镜里的洛南县伯府。 只见镜头一转,远处一小阁楼上雾气环绕。徐清心道,这时候哪里来的雾气?忙把镜头对准那里,只见得小阁楼上,一门帘半遮半掩,是里面冒出来的雾气。 定睛一看,门帘之后还有双双玉足踏莲,原来是女婢们再洗澡! 那门帘应该是被风吹起来的,里面的婢女还未发现,又加上那是楼上,家丁所住之地与那里又高墙相隔,故而婢女们也肆无忌惮了。徐清也不知是望远镜忽然变得清晰了,还是自己眼睛突然变强了,只见那房门之内,水花四溅,婢女们竟然在打水仗!可惜可惜,门帘之掀起了一点点……哦,不,门帘被吹起来了! 这时,徐清却选择把镜头甩来,不再看了。 为何?再看,腰疼! 1/31 5:37:46|49795734 第九十八章 除夕之夜 第九十八章 除夕之夜 大事已毕,徐清就在书房里睡了一下午,到晚饭之时,才被人叫醒。吃晚饭,徐清只见桌上皆是大补之物,探头一问,雪儿害羞地道:“徐郎,昨夜诗梅欺负你了吧?” 徐清老脸一红,当然不承认今天早上走路扶墙了,于是道:“哪里是那样,明明是我欺负她了好不好?” 荀雪儿笑了一声问道:“那徐郎为何睡了一下午?” 徐清吞吞口水,坚持不承认 ,只道:“那是因为昨晚太兴奋了,没睡,大事完成之后,感觉疲惫。” 荀雪儿不再询问,抬眼看了一下门口道:“喽,诗梅来了。” 徐清心中一凛,转过头去看,只见黄诗梅咬着下嘴唇,还伸了伸小舌头,顿时徐清腰间一阵隐痛袭来,忙转过头来不看了。这时,同黄诗梅一起来的小月跺了跺脚,拉了拉黄诗梅的衣服,责怪她太不爱惜徐清了。然后,走过来帮徐清揉肩捶背。 徐清虽然感动,不过他也知道今天不能再近女色,不然真得掏空身体不可,于是对小月道:“小月,快坐下吃饭,以后再揉啊?” 珞秀秀和徐琪相继赶来,黄诗梅也不作怪徐清,这是才开始吃晚饭。席间,众女拣着最补最养肾的给徐清吃了自不用说。接下来几天,刻工打磨玻璃的技术基本熟练了,徐清则拿出来剩余的六块好药玉,分别画好曲线,交给他打磨。 除夕,红山镇灯火通明,附近的村民都冒着风雪赶去了红山镇庆年。除夕夜是不睡的,各村村民要把压抑了一年的情绪在这一夜释放出来,各村各户的男丁分好组,各自拿着红绸子,举着火把,从上村挨家挨户闹道下村。这个,恐怕就是耍龙舞狮的前身。耍过三更,便是过了年,又要把情绪收拢,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种地。 习俗上正月不说脏活,不生气,不动土,便是取得一闹一静,一阴一阳之法。阴阳二字,似乎可以解释华夏民族的一切一切,哲学之作用,之美感,便在于可以看透世界。 徐清家里,洛南县伯府,亦是灯火通明,彻夜不休。走道上,烧着许多竹棍,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徐清的大堂内,能歌善舞的自然上来献歌献舞,能吃会喝的则坐在地上大口嚼着喝着。火盆烧的旺旺的,把每个人的脸映得通红。三更前,徐清给下人们一一派发压岁钱——在荀雪儿等人的监督下,明天一大早还有拜年红包。 徐清先前计划着,年前要把家里的男丁女婢双双配好对,来一次多人婚礼,可到最后却被制作望远镜给耽误了。后面还有改进火枪,一筹莫展,看来县伯府的单身男女还要再等一年了。 长安城内,除夕这一天也解除了宵禁,街道上躺着烂醉如泥的人。这一天,独掌长安城徐清家产业的荀方, 也喝了点小酒,这近三年来,他在长安城里学文,学商,总算小有成就了。但是他知道,他的这些成就都来自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徐清,他的成就,最终也要归属于数百里外的徐清。 但是他,无怨无悔。 在长安城里,他是唯一一个不用凭帖子便可出入各大公爷府中的人,他也是唯一一个平头百姓,可直接进出皇宫的人。 莫大的荣幸。 也有莫大的实惠。 前些月,宫中的将作监向他递出橄榄枝,从六品将作监掾属,去年,长安县令聘他为市中令,荀方一一婉拒了。全都是六品以上的京官啊,放到平日里,就给一个上县县令,中州刺史也是不干的。荀方照样拒绝,只因徐清嘱咐他,官场凶险,长安更险……近些日子,有传言徐清已经回了洛南,不日就要回长安,他命人把长安里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贴上喜庆的大红色,迎接徐清。 太极宫中,也处处贴红。 宫女太监都换上了新装,各处侍卫,各处楼阁,都严格按照皇家礼节被装饰了起来。 承天门外,李渊设宴,满朝文武共济一堂,歌舞不断。这是第八年了,是李渊在太极宫内度过的第八个除夕,什么都没变。那样的文武歌曲,那样的众臣朝拜,李渊忽然感觉,当皇帝也挺无趣的。甚至挺累的,还是以前好啊,他在太原当官,尽享人间的荣华富贵,也享尽了人间的清闲。怎么一股脑就反了呢,反了之后,李渊再无一日之宁静。 他摇了摇头,把英雄垂暮的思绪甩出去。 独与去年不同的是,今年这场宴会众人都显得有些强颜欢笑,强颜欢笑啊,红楼中王熙凤在一场强颜欢笑的酒宴后心力憔悴而死。今年,北边突厥大举进攻,长安城内还有许多人心怀不轨,李渊也开始觉得这苍蝇太多,这辈子打不完了。 偏重太子,李渊笑了笑,到了如今,太子已经立了这么久,不偏重他,偏重谁呢?秦王上蹿下跳朕难道不知?可太子又安生什么。李渊想着,看了看太子那边,一溜数过去,众皇子其乐融融,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啊! 真若如此就好了。 再看向众臣子那边,红派紫袍,都在左顾右盼,微笑着交谈。李渊冷哼一下,若不是这些个人在秦王和太子两人之间拾掇,说不定还真有兄友弟恭呢……李渊一时间忘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若是苏轼早生,李渊一定背得他的一首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随侍的太监见李渊昏昏欲睡,露出疲惫的神情,忙对另一个太监使了使眼色。一个一个眼色使下去,众臣和皇子慢慢停止了交谈。李渊回过神来,望了望长安城东,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心道,那个臭小子还真是,给他几个月赶路的时间,还真就拖了这么久。 众臣垂着头,听见李渊说了一句,罢宴。 随即,李渊又把礼部尚书,十六卫将军,尚书左右仆射叫到内殿。 半个时辰后,一封诏书从长安发出,奔向洛南,快马加鞭,似乎要追上前几天先发出的那一封诏书似的。 第九十九章 徐庄乡亲 第九十九章 徐庄乡亲 新年新气象,徐清脑洞大开,忽然想清楚了后膛枪的制作原理。相比于原来徐清用的枪,后膛枪主要多了的部件是“弹簧”和“*”。 想清楚这个,徐清便基本能画出机械图纸来了。先制造一种能够随身携带一发一发的子弹,这个徐清准备用圆筒纸壳制作。这种子弹,弹头用削尖的金属,徐清暂时还没想清楚用什么金属,中间是放的火药最后搁一块小圆饼铁板,然后放上*。 关于*,徐清也脑中开窍,想起一个东西来——白磷,那玩意儿燃烧点比较低,好像就是用来制作“砸炮”的东西,燃点低,但是燃烧时却能释放大量的热,足以点燃黑火药。 这是子弹,还要有击发装置。 徐清打算把弹簧给造出来,他想,弹簧不就是铁线丝儿绕在一起么,容易。可找来铁匠了才知道,他连铁线丝儿都做不出,说什么最多钉成针一般大小。徐清拿来试了试,花了大力气绕成螺旋,却发现摁下去,就弹不上来了,无趣得很。 毕竟是初一,徐清已经把图纸画出来,就差把弹簧造出来了。 午间,荀小二带着荀伯父、郑老伯、刘三驱车至洛南伯府拜年,一阵寒暄之后,杨文也到了。牛吃草、王山、张林业自然在,杨成则被徐清派出去给杨信拜年了。 众人都聚在县伯府内,总算团圆。县伯府的下人们忙了起来,好在年前备好了东西,菜都切好了,柴也劈好了,现在只需最后加工成菜。县伯府再度开启宴会, 随后众村民也来拜年。徐清派倪百老头,穿一身大红的衣服站在门口接客,来着皆送点米肉,还有些许铜钱,只图个吉利,谁靠压岁钱、拜年红包过活了? 当然,趁着家里一些长辈、管事都在,徐清也就顺水推舟,对新年里的人事安排作出了决定。依据以前思考好了的,家里以杨文为主,杨文统筹全局,张林业和 荀小二一文一武,也参与管理,其余三老则起监督作用,和大事参与决策。还有没来的杨信,在洛南寻找隐蔽之所种植土豆,领一队暗河暗中守卫红山镇,防止长安那边的某些人刺探。 除了自家这些人,自然还免不了旁边的居民,洛南县的官吏来拜谒。县伯府的厨子那就是一整天不停歇,一锅抄完,另一锅马上,外头的宴会也不撤下了。如同流水席一般,一趟吃完,下一趟接着吃。 而徐清,留下杨文和倪百老头迎来送往,自己则与众女,轻便行事,去了徐庄。 无论怎么说,徐庄在徐清心里,一直是心灵上的故乡,徐庄特有的那一份宁静,独一份的不受外界纷扰,如同美酒佳酿一般不断让徐清陶醉。 比起红山镇那边的村民,徐清和徐庄的村民更加亲近。红山镇那边,,村民大多数都是感恩徐清的赐予,感激徐清给他们带来的富足生活。而徐庄的村民,则是把徐清看成了一般的近邻,不过这个近邻飞黄腾达了。感觉就是:嘿,隔壁家里那个小伙子,如今都办公司了!红山镇的百姓,以徐清为傲,徐庄的村民,为徐清感到自豪。 徐清之前回到家里,众村民不知,这次回来,徐清让刘三说了出去。不久,东家大妈,西家婶婶都过来烤火。她们可不看徐清,她们只扯着荀雪儿唠家常,胆子大点的还拍着荀雪儿的胯骨道,这妮子,屁股这么小,生孩子可费劲了。 但对于黄诗梅等人,村妇们是不屑于交谈的,平民百姓家里,哪个敢取二妇?就算负担的起,可下地干活的种田女不是白种田的,一身力气,怒起来能和牛犊互撕。她们只扯着荀雪儿过来,轻声嘀咕,让荀雪儿提防那几个后来的,说起哪哪哪有个地主家里,就是妾怎么怎么着,主妇就完了。荀雪儿无奈,只得连连点头,感谢前辈指点。 各家男人也到徐清家里串门,看见自家婆娘在此,摆出架势,赶了回去。接着就凑到徐清一块儿,求他指点驾驭婆娘的本事,如何能娶第二个。如今的徐庄,比起以前可富裕多了,种地的那点收入,只占三成不到,原来十几户村民,现在都是十几户地主,徐庄成了实实在在的地主村。 问起如何驾驭婆娘,徐清只得敷衍道,还是得床上功夫厉害,说是要征服自家婆娘的心,非得先征服她的一方水田。众男村民一听,悄悄把徐清拉到一旁,问徐清可有秘方。徐清苦笑着把平日荀雪儿给他炖的药膳,吃的补药大致说了一通,众村民闻言如得妙方,大笑而去。 徐庄重新被下个不停地雪封印住了。 徐清则安心下来,带着徐文,思考如何制造弹簧。 一晃两天过去了,便是大年初三。徐清在徐庄过安生日子,洛南县城和红山镇却急坏了。 大年初一,洛南县令待在家里准备接受下官的拜年,等着等着,却不曾想等到了一封圣旨。慌慌张张,微带惊喜的把圣旨接了,送旨的太监却说这是送给洛南县伯的,赶紧带我们过去。 县令大汗,他原以为皇上在浩如烟海的官员名册里瞧见他了,没想到是给县伯爷的。没办法啊,这个初一不好过了,县令带着太监到了红山镇。 徐清不在红山镇,又到了洛南县伯府,徐清又不在。天色晚了,县令只得带着太监回了县衙,安排住下,还被太监骂了好一通。第二日,风雪太大,连门都出不去,又耽搁了一日。 此时,红山镇也急翻了,洛南县伯府也急翻了,只因让圣旨吃了闭门羹啊。当时家里没一个主人,只有倪百老头和杨文,管家接圣旨,多新鲜啊。只得派人去联系徐清,依旧是风雪太大,不是说不愿出去,而是这么大雪,就算出去了,也极有可能迷路,于事无功。 初三,雪终于小了,县令派车隆送太监去徐庄宣旨,回到县衙,以为总算能歇息之时,外头衙役又报,圣旨又来了。 1/31 8:09:19|49803914 第一百章 云麾将军 (第一更) 第一百章 云麾将军 初三午时,徐清刚吃完早饭,端着红枣老姜茶看雪,却见远远驶来一车队,红旗招展,一看就是官府的车辆。徐清皱皱眉头,心道怎么跟到徐庄来了,吩咐刘龙刘虎二人,若是县令以下的官员,都说我不在这里,打猎去了。 见车队行至眼前,刘龙刘虎跑过来禀报,说是圣旨来了! 徐清惊得茶壶都掉了,忙叫刘龙刘虎去把送旨太监请进来。半晌,太监进屋,轻揭开一明黄纸对着跪伏在地上的徐清念到:“敕:洛南县伯徐清接旨之日启程回京!” 徐清站起来,问送旨太监道:“请教公公,这即日启程,乃是什么时候?” 即日的意思就是现在,就是今天,这个徐清当然知道,可这圣旨上的即日又不同了。 那老太监回道:“县伯爷家眷多,行李也多,尽管收拾好,咱家在这洛南待一两日便可。” 果然,圣旨所说之即日启程,只要和太监一起回京复命即可。送了许多银钱,老太监笑纳,只听见门外一声高呼,圣旨到! 老太监与徐清都是吓了一跳,看来这后面一封圣旨连老太监也不知情况了。而且后面这一封圣旨架子颇大,非得让徐清摆好香案才肯进来。 徐清摆好香案,只见外头进来一个青衣官员,于是徐清心里开始打鼓。太监是皇帝的家奴,他们负责传旨,乃是对徐清宠信,而这官员传旨,则是普遍实行的方法,体现公事公办。故而徐清有些疑惑,前来这官员是送喜还是…… 不过,跪下听旨,徐清心中便成了大喜。 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清任沧州刺史(说好话)……故敕封徐清为云麾将军领玄武门守将职,赐徐清银青光禄大夫,准入朝进殿议事,在尚书省行走。” 徐清听了自己又是加官进爵,心里虽喜,可听到最后也还是愣了好一会儿。 云麾将军他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可玄武门守将却是如雷贯耳啊!玄武门,玄武门!玄武门之变啊! “徐伯爷,徐伯爷,恭喜荣升啊?”那青衣官吏上前提醒徐清,这时,徐清才回过神来。 “叩谢皇恩,吾皇万岁!” 先前那太监,也随着徐清一同站了起来,看脸色,他比徐清还要震惊万倍。他虽然不知道将来的玄武门会发生什么,可他知道“云麾将军”、“入朝进殿”、“尚书省行走”是个什么东西啊! 云麾将军,那可是三品大员啊!虽说只是三品之中最末的那一挡,可好歹是穿紫袍之人!徐清从此跻身紫袍之列,可谓位极人臣,要知道三省六部之首魁也不过穿紫袍,开国公爷秦王等人上朝也得穿紫袍,红得发紫,令人羡慕不已!可徐清还只不过二十来岁,当属弱冠之年,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还在埋头苦读,勤练本事,唯有徐清,已经站在了大唐帝国的风云之列! 若说三品大官,这个老太监尚不足以为惧,他在宫中,公爷侯爷不知见了多少,岂真怕你一个伯爷加三品官? 可听见徐清任职“玄武门守将”时,他才意识到徐清在李渊心中的地位! 玄武门是什么地方?前通太极宫,后扼禁苑内宫,如果把太极宫比做李渊的脑袋,禁苑比做李渊的胸腔腹部,那玄武门就是李渊的咽喉。 咽喉所在,全交于徐清! 这是一种可以托付生命的信任! 清朝一一官,叫做九门提督,统管京城步兵衙门。其地位,比三公还要高,可直接影响到皇位的继承。非满清皇室不可任,非皇帝亲信不可任。如今徐清守玄武门,其实按照官场序位,还要排在六部之前。 况且,长安里有十六卫,徐清也会执掌一营,可谓实权。 入朝进殿,和尚书省行走两个东西相比较起来,不过是卖肉送的一颗蒜罢了。入朝进殿,表示徐清有权利参与国家大事的讨论,尚书省行走,是徐清有权力知晓最高机密。 当下,老太监也不敢端架子了,拱手对徐清道:“徐伯爷,军门大人,咱家恭候军门大人启程。” 那官吏也再次故意高声道:“恭候军门大人启程。” 徐清终于想清楚了,他回礼道:“有劳诸位少待一两日,安顿好家中诸事,便可去长安了。” 玄武门守将,徐清知道,李世民之所以从玄武门发动政变,实是因为他收买了玄武门守将何常。何常原本是李建成的心腹,故而每次李建成入太极宫,都会选择从玄武门进去。何常被收买后,事发那天,他进不去玄武门,故而被斩杀。 徐清想着,这么一个关键的职位把与自己,将来一旦如历史一般,事变发生,他当如何自处?他还想到,李渊把这个门将让给他当,大约是看在他没有积极参与太子和秦王之间的斗争吧?如果拒绝了这一份“荣光无限”的差事,李渊说不定就误会徐清已经陷入二王的斗争了,到时候,李渊一生气,还不把要收拾徐清?徐清虽然不怕,可也不想就此亡命天涯,还是安生日子过得舒服啊。 老太监和那官员刚欲离开,徐清又挽留道:“二位天官舟车劳顿,不如在舍下稍歇息,本官还有些许事情要问天官。” 二人又停住脚步:“不敢不敢,伯爷指日便可回京,当时候伯爷才是高高在上的天官,我等不过小吏罢了。伯爷有什么疑问,尽管吩咐,下官等知无不言。” 徐清有什么不懂,还不是这官位看不明白吗,除了玄武门守将和入朝进殿他还明白,其余两个,还真不清楚。他心里还在嘀咕,以前是此时,一方封疆大吏啊,如今变成了看门的,是不是被贬了? 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老太监和送旨官员顿时一哂道:“伯爷当真不知?” 徐清摇摇头,笑着道:“不瞒二位,这官场之事,我还真不太清楚。” 老太监笑了笑道:“伯爷实心任事,不留意官场,难怪皇上如此看重。” 送旨官员也笑着道:“吗下官就斗胆,越俎 和伯爷释词了。” 本月开始日更五章,过年啦,求大家红包支持 2/1 8:07:18|49862588 第百零一章 公侯万代(第二更) 第百零一章 公侯万代 青袍官员和徐清解释了好一通,徐清才微微明白了自己原来是升官了,升的官还不小,云麾将军,三品大员呢!从此之后可以和程咬金、裴寂一般穿紫衣服了。这不完了?上朝之时徐清再也不能躲在乌泱泱的绯袍文官一起了,程咬金那等魔王还能放过我? 不过听到青袍官员说起他可以随意在尚书省穿梭来往不受限制,而且说是尚书省,其实三省六部都去的时,徐清咧嘴乐了。以前上朝时,眼睛不能斜一下,下朝之后这能立即离开太极殿,如今可以随便走动,不错不错。但是上朝是个苦差事啊,老大早就要醒来,不过,以后就住在玄武门了,应该能晚一刻钟起床。 徐清是只想当个小散官吃空饷的,如今手握实权,他也高兴,毕竟变得牛叉了嘛。明白了自己的官位,徐清留二人吃了饭,准备处理一下杂事 ,不日就要启程。 他手里还有三件事没有完成,一是望远镜还只是粗制出来,没能精细化,第二件事则是红山镇的新包装还没有做出来,最后便是火枪的优化还没能够完成。 故此,徐清让人把杨文倪百老头和家里那位刻工都叫了过来。叫杨文倪百老头来,把印刷之术向他们演示了一下,知道他们能知道基本步骤。然后有叫他们去联系学社先生、卓德敖、蒋应清三人,把新包装之事全盘托出。最后告诫了一下杨文,要时刻注意维护徐家的名声,坚决打击那些不良商家,无论是无意模仿还是有意嫁祸。 徐清又抽空去了一趟杨信的土豆种植基地,只见土豆生长的十分不错。徐清嘱咐杨信,这些土豆,一定要严格保密,等再过两个月,就可以试着扒开泥土查看了。如果能长到原来的母种大小,就可以挖出来。到时候一定要来信长安,报明产量。 荀雪儿等人也知道了徐清荣升和需要立即迁入长安之事,都在家里收拾东西。主要是把徐清特需的东西,收拾好,一些日常的物资倒是一点不着急,长安那边多得是。 眼下之事,便只剩下杂事了,徐清嘱咐倪百老头,如果发现家丁婢女有私情。可以查看一下男女双方的秉性,让他们成亲,别弄得孩子都出来了,就只能仓促结婚了。 至于火枪之事,徐清想着反正自己还没能解决关键问题,譬如弹簧。而望远镜之事也不急,可以带着刻工去长安。 思考许久,徐清再把张林业、荀小二等人叫到身边,好生嘱咐他们要认真学理事,好好对待洛南的乡亲,还有散财购置产业之事,徐清一并托付给他们。又让万山区红山镇通知潭州刺史送礼的那一班人,并让他带路,一起去长安。 万事准备妥当了,徐清这里一行人轻车简行,把东西都放在后面的大车队。 到了地头,回望一眼徐庄的土地,徐清心里感慨道:“今年,就是朝堂大变之时啊,长安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暗流涌动,这一去不知是福是祸。” 忽然,见地头不远处人头攒动,徐清止住荀雪儿等人坐的马车,独自向前,送旨太监和青袍官员也打马上前查看。 但见前面的道路两旁都是站满了人。有洛南县的官员,还有从其他几个县急匆匆赶来的官员,还有本地大族以及乡绅,甚至自家府里的家丁也有来的。 更多的则是穿着粗布衣服的平头百姓,这些百姓,都是红山镇和徐庄的。此时,他们站在了一起,没有分别。徐清在马上远远一望,竟然一下子望不到头。 百姓们都是拥在道旁。 徐清一下马车,人头攒动,百姓们往徐清走来,人潮一浪一浪的。 老百姓边走边纷纷道: “徐伯爷来了” “徐伯爷到了!” “我家老爷来了!” 徐清顿时明白了,这是百姓们得知他要离开,专门在此等候啊。看着如此多的百姓都来远送自己,徐清霎那之间,但觉得眼眶湿润,为地主如此,夫复何求? 官员们,乡绅们,百姓们齐齐跪拜,一并在前面大声道:“恭贺伯爷高升天官!” “恭贺徐大人,荣升军门!” “恭贺徐伯爷!” 见这一幕,不说徐清,连送旨的太监传旨的青袍官员也是心中一动,都是不由生出盛名之下无虚士,徐清真是一个好官啊的意识!连自己的封地百姓都如此感恩!在别人的封地,百姓和受封者简直势同水火…… 但见徐清还是平复了情绪,走至道贺的官员,老百姓中。 道上人群在道旁左右分开,无数手都伸了出来,向徐清招着。徐清在一面走,一面曲手向左右百姓作礼:“多谢诸位!” “多谢父老乡亲!” 走至一半一名妇女走了出来,向徐清道:“徐伯爷……” 徐清一看,想起一桩子事,这个妇人他认得的。那年他去河北打刘黑闼,路上遇到一山村要杀她“妖妇”,徐清救下,还让她迁移到了徐庄,是个寡妇姓孙。 但见那妇人带着自己的儿子跪在徐清面前,不住的啜泣,徐清把她扶了起来道:“这些年过得可好,娃儿有饭吃吧?” 孙寡妇使劲点点头道:“别说吃饭哩,去年来了一群讨饭的,里面有个女娃娃不见了爹娘,我把她养下来了。给这小子当了养媳!” 徐清笑了,忙道:“那就好,那就好……”这种童养媳他不反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着孙寡妇在人群中拉出一个女娃娃,把她和自己儿子放在一起道:“我们三个能活下来,都亏伯爷恩赐,如今伯爷又要离开,咱们几个没什么好东西送的。过年了,只有几句吉利话给徐伯爷!” 孙寡妇摁着自己的儿子和小媳妇跪下,大声喊道: “徐伯爷,青云直上,公侯万代!” 其余百姓见状,也都是齐齐跪下,也如此喊道: “徐伯爷,青云直上,公侯万代!” “徐伯爷,青云直上,公侯万代!” 声浪夹着鹅毛般大的雪花,传得远远的。 徐清笑道:“多谢老人家了。多谢归德的父老乡亲。” 第一百零二章 路见何常(第三更) 第一百零二章 路见何常(第三更) 有老太监和青袍官员的跟随,徐清出了洛南之后,也就不好意思贪玩了,直奔长安。 七日之后,长安大道出现在徐清眼前,道路上只有行色匆匆的几个行人,都要趁着现在雪停了,赶去长安城。 青袍官员是传的升官旨,并非要徐清赶快赶路,抱拳告辞而去,徐清则拿出来一些银钱赠与他,说了些麻烦烦扰的话。毕竟人家是浪费了大好的休闲时间来给徐清送喜报,还在节中,送个小红包,纯属喜庆。 老太监却走不得,徐清也不会让他先离开,老太监若是先到了陛前,那徐清可有些抗旨啊。怎么地,刚升了官就敢这样不听话了? 继续往前走,长安大道不仅是在城内,还延伸出了城门七八里远。也许不止近乡情更怯,因为徐清越走近长安城,就越有些心悸。他所骑之马越慢,车队自然也慢了,一行人走得极慢。 老太监闭目养神,似乎不知。 这时,长安大道一岔路口驰来一马车,跑得飞快,也不怕马蹄踩冰滑喽。可他不怕是不怕,徐清可怕了,因为那马车似乎没看见徐清等人一般,转头上了大道,直接冲了过来。 徐清暗道,这么大胆子的人是谁?要知道长安可是京里,所谓京里,那就是天子脚下,那就是百官所在,话说随便扔个砖头,都有比县令高的官哩。这人是谁,竟敢无视徐清这队人马横冲直撞。徐清也看了一下自家的车队,由于远道而来,车盖上落满了积雪,难不成那马车就是这样以为自己很垃圾? 哼,徐清心一横,把自己的马移到一旁,有本事你撞吧,反正,反正我后面是那个老太监。撞死太监,就是打了皇上的狗!你的狗命还要不要了? 这时,老太监也睁开眼睛了,看见远远疾驰而来的马车,吓得哎呀呀直叫。马车很快,转眼之间似乎就要撞上来了,似乎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徐清心里也是大惊,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敢撞人,这太监要是被撞死了还好,要是没死,他也要遭殃。急忙喊道:“公公快让开!” 而那奔驰的马,看见有东西挡在前面,也是不笨,前蹄一蹬,长嘶一声。老太监被吓得往后倒,直接掉下马背。徐清这时一夹马腹,就是上前,一把拉住那马的缰绳,总算稳住了马车。 只是说起来麻烦,而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牛吃草等人驱马小跑而来,地上的老太监掀开袖子偷偷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还未到地狱,于是松了一口气,怨恨的看向那马车,却发现是徐清一把拉住了马车,一时间,各种酸楚感动充满了老太监的心里。这个徐伯爷心地真不错,竟然舍命就老奴我…… 其实徐清还真没有那个心思。 马车上有两人,一个车夫,一个车厢里的人。拉车的马这么一跃,把车夫掀落在地,车里头的人也摔得不轻,只是还未甩出来罢了。 这事还未结束,只见那摔在地上的车夫一骨碌爬了起来,摇了摇头,凶神恶煞地骂道:“妈的,好狗不挡道,是那个眼睛长在腚眼上的带着霉气,挡爷的路上!” 看见徐清拉住了马缰,那车夫连连哦道:“是你啊?好好好,你知道这是谁的马车” 这时车帘一开,出来一人,只见他帽子还是歪的,看来摔得不轻。他出来倒没急着骂人,而是打量了一下徐清的车辆,然后冷冷地道:“你们把本官撞到了,你看看怎么解决此事吧?” 徐清也是好笑,这是恶人先告状了。他可不怕,他现在可是正正经经的穿紫色衣服的大佬了,长安城里那些个三省六部,他也都见过。眼前这个嘛,虽然他口称“本官”,可看着排场,官不见得有多大。徐清于是说了一句:“朗朗乾坤在上,明明是你们急速奔驰不停,反怪我等撞你,道理何在?” 那车夫呸了一句骂道:“我看你是外地来的吧?这长安城岂是你等草民讲道理的地方,道理就是我家老爷是官!” 那车主人冷笑一声不说话。 徐清也是冷笑不说话,因为他看见了老太监爬起来了。 “咳咳咳,好啊,草民讲不得道理,那咱家呢?”老太监以一种太监特有的阴柔之声,幽幽说道:“前面是什么官,竟敢驱马撞人,还倒打一耙,若今日尔马没被拉住,岂不是还要草菅人命了?” 车主人听了这个声音,背后都冷了,天子脚下他还可横一横,毕竟天子日理万机,没空管他。可天子的侍臣面前,他如何钢的起来? 只见他拉住正欲再骂的马车夫,询问道:“请问是哪位公公,本…常不知公公外采而归,冲撞了公公,实在罪过。” 他不敢再老太监面前拿大,这太监也有权势大的,譬如司礼监秉笔太监,那可是皇权和相权之间的桥梁,比得上半个礼部尚书呢。可是也不好在太监面前把自己放得太低,于是只得用自己的名字自称——“常”。还有,平日太监都不出宫,一旦出宫大多数是采买物资。他见徐清刚才开口便是朗朗乾坤,而不是“我爸谁谁”,便猜想徐清不过是个商人罢了。 “哎呦喂,我的老腰呦……”老太监从马后面出来,扶着腰骂道:“哼,你以为就这么算了?说,你什么官,还敢在我面前拿大……” “我乃玄武门门监何常……”那车主人拱手道,原来他叫何常,他怕太监,怕的是太监那个整体,但一个太监他并不怕的。何况他刚刚升任玄武门左门监,以后需要在宫中打交道。 老太监闻言一愣,想起了有这么个人,他们太监圈子里有一个名单,罗列着不可得罪和不可得罪的太过的人,凡有权力之太监,都能倒着背。这何常就是名单上一个,他官不大,但是听说和太子有颇深的关系。 于是老太监也是揉着腰道:“原来是何大人啊,难怪难怪,此次出来,想必是有要事吧?不然怎么会跑这么快呢。算了算了,何大人公事要紧……” 说完,老太监看了看徐清,意思是你这个玄武门守将要不要和手下谈谈工作? 上午的更完了,晚上还有两章 2/1 9:24:48|49868238 第一百零三章 突厥求婚(第四更) 第一百零三章 突厥求婚 离长安城三四里远,几辆马车停在长安大道之上。徐清站在马上,一听见那马主人自称何常,当即一愣。这何常可是鼎鼎大名之人,自己没什么建树,全靠死死关住玄武门流名千古。说起来,那些个实心任事的官吏却埋没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实在不公平。 盯着何常看了几眼,徐清笑着道:“原来你就是何常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说着,徐清还翻身下马,仿佛就要去握手。 何常也是一惊,心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一个外来的商人也知道我?当下整理一下衣衫,对徐清拱了拱手道:“阁下是?” 老太监上前一步正打算介绍徐清,却被徐清拦住了,只见徐清笑着道:“区区在下之贱名,何足挂齿,不要脏了何大人的耳朵。” 何常也是高兴起来,徐清接着道:“既然何大人有急事,不如现行一步,我等让开就是……”何常看着徐清点了点头,意思是你小子不错。 只见何常重新上车,驱马离开。这时,老太监凑过来感谢徐清道:“多谢徐大人救命之恩……” 徐清摆摆手:“无妨,公公未摔疼吧?”徐清最擅长两件事,顺水送人情,顺手牵羊,这眼前白到的人情,岂有不拿之理。 老太监躬身道:“徐大人是守将,他只是门监,不知徐大人怎么……” 徐清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方才我牵他马的时候,手上不知为何多了一瓶药,就给马添了添。” 老太监惊讶道:“啊?徐大人,难道是毒药,徐大人,这何常背景不简单啊……” 徐清轻笑一声:“没事,这个何常命硬着呢,最多摔一跤罢了。” 果然,何常由于差点撞了一次人,叫车夫慢些赶车。而徐清给马喂得药则是催情之药,只对牲畜起作用,何常的马在路上跑着跑着,忽然暴躁起来,何常等人因此连车带马翻落在地。但马跑得慢,何常只吃了点小苦头。 徐清从明德门入城,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北上,再由老太监领着,路过布政坊从顺义门如皇城,荀雪儿等人则暂时在布政坊外面找了一间客栈等着。再由广运门入太极宫,在掖庭宫少待。 古代的春节假期其实十分短暂,而长安城里的大官则更少了,因为过年是一个非常时期,礼节繁重,也容易出各种篓子。这不,刚新年不多久,突厥人又来了。 为先是中原大国之威武,加上却是过年积累的事情不少,于是大朝。 突厥这一次来,还是为了议和。去年正月,吉利可汗就遣使朝贡,结果还没半年,就率兵南下。这一次再来,众臣气愤填膺,都嚷嚷着要杀侍者,坚决不和突厥议和。 可还有少数保持冷静的官员却觉得,上一次大战战平了,已经暴露了唐王朝太多不足,现在还未把不足补上,仓促开战,似乎不可行。此事之关键决策人物——李渊,看着朝堂之下义愤填膺的群臣,又看看端坐在一旁保持风度的秦王,太子,不由得头疼不行。 突厥之事,还是缓缓吧,先议和吧。 李渊张张嘴巴,终究是没说出这等话来。就在这时,突厥人提出了一个更不合理的要求:“我突厥可汗,仰慕大唐之繁荣,想要娶大唐高密公主为妻,” 突厥可汗就是吉利可汗,此时的吉利可汗,连娃娃都生了一窝,如今说去唐朝公主为妻,其实是娶唐朝公主为妾。而且,突厥人的习俗,除了正妻,其他女人都只是财产,父亲用了死了,留给儿子再用。如今这侍者提出这一要求,差不多就是要打李渊的脸了。 故而此要求一提出,朝堂之上更不得了,皆骂突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无耻至极,小小蛮夷也想去华夏公主。一些武将更是拿着朝笏去打突厥刺史。李渊一见这早朝开不下去了,拍桌子喝到:“退朝!” 随后,还是来着性子道:“把突厥使臣安排到番坊,好生看护!”自然,看护二字咬地极重。 突厥侍者昂着头转身走了,众臣则三拜九叩才离开。李渊又吩咐身边太监:“去把太子、秦王、裴寂、徐世绩叫到御书房,朕有要事相商。” 太极殿内,只剩下李渊独坐在龙榻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李渊竟然有些恍惚。忽然,他耳朵一动,听见一个脚步声向他靠近。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老奴回来复命了……” 那来的人,竟然是给徐清送旨的老太监。 “是你?起来吧……”李渊轻声问道:“他呢?不会又先去拜访他那些大哥了吧?” 上一次徐清到长安,先去找程咬金喝酒,没想到被程咬金教训了一顿。此事,李渊也知道。 “没有,老奴把徐大人直接请到了宫里,就在掖庭宫等候……” 李渊终于面露一丝对未来之事的期待,而非厌恶,抬手道:“行了,去把他叫来,不,直接叫去御书房。” “喏……” 李渊长叹一声,心道:我李渊一世,英雄一世,如今真的要靠卖自己的女儿来求苟安?哈哈哈哈…… 笑完,李渊又露出无尽的疲惫,拖着身子,前去御书房。早候在一旁的太监,喊了一声摆驾御书房。 御书房中,李建成、李世民、徐世绩、裴寂早已经到了。李渊叫的这四个人其实多有用意,李建成代表传统的关陇贵族,这个传统,是指的支持李渊上位的贵族,从太原到长安。而李世民代表新兴的山东贵族,从河北到徐州。裴寂代表着当今大部分的文官,而徐世绩则可以为大部分武将说上一句话。且四个都是能力了得,学通文武的人。这四个人的点头,其实基本上奠定了所有政策制定的基础。 现在,四人坐在御书房中,李世民和裴寂说几句话,李建成搭理搭理徐世绩。 这时,御书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四人忙整理衣冠,对着房门行跪拜迎君礼。但是,门边却没有传来习惯上的“平身”二字,而是有人渐渐笑道: “哎呦哎呦,我可受不起啊,快起来快起来!” 2/1 17:19:38|49887765 第一百零四章 此事难办(第四更) 第一百零四章 此事难办 李世民等人猛然抬头,发现推门而入者竟然是徐清,不由一愣。还跪着呢,这倒把徐清吓了一跳,这可是皇宫,你堂堂秦王太子都跪着拜我,这要是被人看见,那我徐清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徐清赶紧躲闪在一旁,喊道:“太子殿下,秦王殿下,裴相,徐公爷!” 那四人才站起来,纷纷指着徐清笑骂道:“你这混小子,竟然还敢站在我们面前这么久 ,不怕折寿?” 裴寂摇着头道:“你小子,在沧州做得十分不错啊……” 徐清忙道哪敢哪敢,挑了一个礼徐世绩最近的地方坐下,是盘坐着,不是正坐,在老一派眼里就是无礼。可李世民等人却只是指着徐清笑笑,摇摇头。 裴寂嘴角一抹冷笑:“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别看徐清不过弱冠之年,皇上这次召他回来,可是直接封了云麾将军,把手玄武门呢。” 徐清大惊,在这里说玄武门多不吉利啊,李建成和李世民这俩“主演”在这呢,虽然现在只有徐清一个人知道。裴寂把这事抖搂出来,实际上是放了一个深水*,看看徐清心里藏着什么。 他却只见徐清正色道:“呃,圣旨上确实是如此,敢问裴相,这玄武门还在何处,有何险要之处?” 李建成李世民听了都是一倒,连个门都找不到,也亏得你是守将,还这么正正经经说话。 徐世绩不知此事,听了也是极为惊讶,看着徐清道:“徐老弟,这下你可是深得皇上信任了呀、” 徐清继续装傻:“什么信任,难道不是被贬了?我在沧州,一任刺史,到了长安,一个门子……” 在场之人皆是摇头:“唉,你这个人正是傻人有傻福啊,怎么说好呢,你当了这个门子,今后大半个长安城也要巴结你呢!” 正说话间,外头有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忙屏住声音,对着门口跪拜,徐清也是学着拜伏在地上。 李渊踏门而入,丢下二字:“平身。” 众人重新坐起来,李世民他们坐起来就比较容易了,跪和坐就是磕不磕头的区别,徐清可就费劲了,还要站起来。徐清眼前一亮,站起来再跪下道:“臣徐清,领旨回京,听吾皇圣训。” 李渊把徐清从头看到脚,这时才到:“起来吧,闲话不用说了,你在沧州做的事,辽东做的事情朕都知道,不要你再夸耀了。” 徐清心中一凛,李渊怎么知道了他在辽东的事情了,不过转眼一想,李渊作为皇帝,像徐清那么大的兵员调动,怎可不知?而李世民等人则脸色不同了,也是和徐清一般微微惊讶。心里同问:徐清去辽东干啥了?那可是靺鞨人和高句丽人的地盘。 不过李渊没解释,而是直接说道:“今日上朝之事,徐爱卿说给徐小子听听,或许他在辽东做的那档子事,还真的能帮上一点小忙。” 徐爱卿自然是徐世绩了,只见徐世绩和徐清说起今日突厥侍者提出的种种无理要求,以及满朝大臣尽皆准备与突厥议和开战之事。又重点讲了一下嫁不嫁公主之事。 徐清听完,哦了一声,点点头。 御书房内空气顿时静了下来,半晌,裴寂望向徐清,问道:“就没了?” 徐清愣了愣:“什么没有了?” 徐世绩提醒道:“刚才皇上说你能帮上些小忙,你听完我说的,有什么主意啊,说啊?” 徐清又哦了一声道:“没有主意,这事难办,还是问裴相吧……” 在场之人无不摇头,想起,徐清毕竟是个弱冠少年,平日多一些奇思妙想,可经国大事还是没有经验啊。如徐清所言,众人看向裴寂。 只听见裴寂缓缓道:“皇上,臣以为突厥所提之要求,如互市通商,两边停战,可以暂行答应以为缓兵之计,待来日我中原百创修复,再行征伐不迟。唯独……” 裴寂顿住了,李建成则皱着眉头,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以为,唯独把高密皇妹嫁出去断不可行!高密皇妹乃父皇之亲骨肉,岂可让她远嫁他乡,受蛮夷之苦!再者说,我大唐若需一弱女子来交易苟安,和那时候的东晋宋齐梁陈有什么分别?倒不如拼命一战!” 听完李建成的议论,徐清心道,这个李建成倒是有些热血,颇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气概。 徐世绩长叹一声道:“以我大唐之军力,制守不难,可若想战胜突厥人却难了。” 李世民也点头道:“没错,我大唐的马匹过于羸弱,和突厥骑兵战斗,完全没有胜算。” 此时,御书房内又沉静起来,其实,众人之担心,在于嫁不嫁公主。嫁,则是向蛮夷低头了,大国之威,岂能如此被弃?不嫁,突厥人兵戎相见,倒时又要死多少人? 此时,徐清却抬头道:“依我看来,此次突厥人的求和,却是假象,其所欲者……呃……” “哦?”李渊也抬起头来了,先前他被早朝时的吵闹搞的头晕目眩,而李世民等人又过于在意自己的小算盘,一时间竟没想到突厥人这次是虚晃一枪。现在想起来,突厥人所提之要求,不过是想让双方僵持不下罢了。 他僵持不下有什么好处。 突厥可以正大光明的不让唐国人进入,从而掩藏其国内的动态。难不成突厥人有大动作? 众人开始顺着徐清所说的想下去,可他们实在想不到突厥人能有什么诡计。 李渊老头子知道一些内情,他便想到,突厥人会不会趁机袭击大贺氏?还是说把辽东打下来,再蓄力起来和唐朝决一生死? 可没必要啊,吞并大贺氏,或者渤海国,突厥一时消化不完。那个虚晃一枪之计策,也拖不了许久,不是把弱点暴露给了大唐? 其余四人也是低头沉思,奈何他们再怎么老辣,可还是万万不及徐清可知晓后事的本领。最终放弃,同李渊一起看向徐清,只见他闭眼沉思,缓缓道: “臣以为,不过旬月,吐谷浑、薛延陀必有异动。在此之时,颉利可汗将把西突厥吞并之。” 2/1 18:42:31|49889570 第一百零六章 紫袍的威风 第一百零六章 紫袍的威风 吏部,考功员外郎在十分恭敬着为徐清引路,刚才职事,他磕了好几个头才算罢了,这时带着徐清去领官袍。考功员外郎也是心里苦,他平日当大爷当惯了,谁知今日碰到了一个更大的大爷。 玄武门守将,在官序上只比工部尚书稍微差一点,比六部侍郎都要在前。 徐清在后走着,看过往的官吏都急匆匆,想着过年之时积累下的事,最近应该很忙吧。不一会儿,考功员外郎带着徐清到了户部,户部管钱粮度支,由于之前又称作民部,乃是六部之中最肥的地方。 户部下辖“户部”、度支、金部、仓部四个部门,徐清到了仓部外头。 管钱粮细软者为仓,管兵器战车者为库,徐清的官服早就制裁好了,如今还需到户部勾画签收。 这唐代的官服一共两类,一类是礼服,又称具服,上朝和祭祀才用。一类为公服,又称常服,乃是工作时穿的。礼服更加华丽,是宽袖,宽袖大裾的款式则可表现潇洒华贵的风度,公服朴实一些,是窄秀。唐代官服还比较传统,采用的古代深衣制,衣服前后身都是直裁的,在前后襟下缘各用一整幅布横接成横襕,腰部用革带紧束。领座、袖口、衣裾边缘等地方,还有加贴边。 还有领衫、袍,幞头、圆领、革带、长靿靴等与礼服配套,与常服配套的则是幞头,足衣为乌皮六合靴,饰物有腰带、鱼袋等。亲王至三品用紫色大科绫罗制作,腰带用玉带钩,十三銙,即装于带上的悬挂鞢躞带的带具,兼装饰作用。唐朝的官服最为华丽,穿起来威风凛凛。 从户部出来时,徐清已经迫不及待穿上了紫袍,考功员外郎赔笑着夸徐清精神。这时,过往的官吏也不急匆匆如若路人的走过了。都是看见徐清之后,忙过来见礼,喊一声大人。徐清一开始还搭理他们,不过后来,便直接无视了,你打你的招呼,我走我的道。可徐清发现,这样反而好了,打招呼的也不紧张,徐清也不浪费时间。 不一会儿,尚书省里疯传,来了一个二十岁年纪的紫袍官,前途不可限量。议论纷纷,自然也是艳羡不已,最后有人打听到了,那就是新任的玄武门守将,皇上册封的云麾将军。哦,那不就是洛南县伯徐清?不就是长安第一才子,当今文坛第一人,徐清嘛。、 他怎么当了武将? 谁说的,徐清还是银青光禄大夫呢,不也是文职?徐伯爷那叫做文武全才! 考功员外郎早已经离开,徐清不知旁人在议论他,照样穿着这个紫袍衣服,踩着外八字,招摇过市。外八字,乃是官步。其实徐清也不是有意的招摇过市啊,只因这皇宫太大,他不知道怎么出去啊! 得,找人问吧,可别人远远看见他就转头离开,要么就低头沉思,徐清怕尴尬,也就没问。最后才找到了一个不能动弹的守门侍卫,问清楚路,从将作监旁边一道小门出去了。徐清之前是走得顺义门,在徐清出来的南边很远,故而徐清想要到荀雪儿她们在的布政坊,还需走一截大街。 你想想,大街上走着一个比省长差不多牛叉的人,是个什么情况?不像后世,省长是谁咱小老百姓记不住,可这唐朝有服饰展现阶级,不用记啊。紫色,在唐朝才是真正的贵人之色,是位极人臣才能穿紫,平常人家在怎么厉害,最多穿红。 徐清穿一身紫衣走在街上,还配着各种奇怪威风的饰物,那场面简直了。徐清所到之处,没人敢说话,只敢低头走路,沿途摆着的小商小贩,立马收拾东西走开。在坊中巡逻的坊丁,立即做出挺胸抬头的姿势,坊正跪在坊门口迎送。 长安是多高官,可走在街上的可没几个,谁家没个轿子马车呢?感受着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徐清别提多高兴了,不过最后还是招了一辆马车,找到了荀雪儿等人。换了便服,徐清又变成了小老百姓,抱着几个老婆,美美的一人亲一口。 “走起,去看看咱家的产业!” 徐清的家的酒店在延寿坊,紧挨着西市,还有卤煮小店也在。但徐清不知,现在这两个小产业,早已经变成了霸占延寿坊与光德坊之间大街三分之一的大鳄,办着酒楼,开着当铺,银钱兑换,布匹,杂货应有尽有,所以的商铺牌子上,都写着一个“徐记”字样,这延寿坊的大街面,俨然成了徐清家里自办的小市。不过延寿坊是居住之地,不能在房子外面搭台卖货。 布政坊到延寿坊,不过一个转角。 徐记能在延寿坊办下去,还办得越来越火,不仅因为徐清的原因。更因为朝中好几位公爷,还有其他有权势之人,都喜欢在这里来逛一逛。特别是徐记最开始做的仙人酿和卤煮,都已经成了达官贵人的消遣之地。而小老百姓若是想吃,那么就得另去一家了。有了诸位公爷的照顾,这徐记的门面无人敢撒野,开办以来,连醉酒闹事都没有一起。 当然,还要除却程家的人。 “徐大哥,这这这都是咱们家的?”黄诗梅眼尖看见了各家店门上的徐记,故而问徐清。 徐清反而是支支吾吾了:“嗯,额,啊,是吧……” 黄诗梅哼了一声,转头去问:“小月,你知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咱家的产业?” 小月笑着道:“当然是了,少爷,以前长安送过来的信报你不都看了吗,怎么不知道呢?” 徐清尴尬的一笑,转身下马了。众女也速速下马,小月一指前面,乃是仙人酿和卤煮小店的老店位置,除了新年的装饰物还未撤下,其他的地方和徐清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黄诗梅一步向前,踏入仙人酿老店。这是,里面拦过来一人,看模样,是徐清认识的小三。这些日子来,他帮助荀方把徐记经营得越来越大,可自己却还守在徐记仙人酿这里当一个跑堂的小伙计。他此时对黄诗梅客客气气道:“这位小姐,今儿个咱们的仙人酿卖光了,要关门了……” “可这才过午时不到一个时辰啊?”黄诗梅惊讶了,她疑惑的问道:“嘿,伙计,你是不是看我是女子,故意不卖我酒啊?” 小三嘿嘿一笑,道了一声哪敢,瞅了一眼黄诗梅身后之人,顿时大惊失色。 “夫,夫人!” (补发咪咕)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此事难办 李世民等人猛然抬头,发现推门而入者竟然是徐清,不由一愣。还跪着呢,这倒把徐清吓了一跳,这可是皇宫,你堂堂秦王太子都跪着拜我,这要是被人看见,那我徐清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徐清赶紧躲闪在一旁,喊道:“太子殿下,秦王殿下,裴相,徐公爷!” 那四人才站起来,纷纷指着徐清笑骂道:“你这混小子,竟然还敢站在我们面前这么久 ,不怕折寿?” 裴寂摇着头道:“你小子,在沧州做得十分不错啊……” 徐清忙道哪敢哪敢,挑了一个礼徐世绩最近的地方坐下,是盘坐着,不是正坐,在老一派眼里就是无礼。可李世民等人却只是指着徐清笑笑,摇摇头。 裴寂嘴角一抹冷笑:“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别看徐清不过弱冠之年,皇上这次召他回来,可是直接封了云麾将军,把手玄武门呢。” 徐清大惊,在这里说玄武门多不吉利啊,李建成和李世民这俩“主演”在这呢,虽然现在只有徐清一个人知道。裴寂把这事抖搂出来,实际上是放了一个深水*,看看徐清心里藏着什么。 他却只见徐清正色道:“呃,圣旨上确实是如此,敢问裴相,这玄武门还在何处,有何险要之处?” 李建成李世民听了都是一倒,连个门都找不到,也亏得你是守将,还这么正正经经说话。 徐世绩不知此事,听了也是极为惊讶,看着徐清道:“徐老弟,这下你可是深得皇上信任了呀、” 徐清继续装傻:“什么信任,难道不是被贬了?我在沧州,一任刺史,到了长安,一个门子……” 在场之人皆是摇头:“唉,你这个人正是傻人有傻福啊,怎么说好呢,你当了这个门子,今后大半个长安城也要巴结你呢!” 正说话间,外头有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忙屏住声音,对着门口跪拜,徐清也是学着拜伏在地上。 李渊踏门而入,丢下二字:“平身。” 众人重新坐起来,李世民他们坐起来就比较容易了,跪和坐就是磕不磕头的区别,徐清可就费劲了,还要站起来。徐清眼前一亮,站起来再跪下道:“臣徐清,领旨回京,听吾皇圣训。” 李渊把徐清从头看到脚,这时才到:“起来吧,闲话不用说了,你在沧州做的事,辽东做的事情朕都知道,不要你再夸耀了。” 徐清心中一凛,李渊怎么知道了他在辽东的事情了,不过转眼一想,李渊作为皇帝,像徐清那么大的兵员调动,怎可不知?而李世民等人则脸色不同了,也是和徐清一般微微惊讶。心里同问:徐清去辽东干啥了?那可是靺鞨人和高句丽人的地盘。 不过李渊没解释,而是直接说道:“今日上朝之事,徐爱卿说给徐小子听听,或许他在辽东做的那档子事,还真的能帮上一点小忙。” 徐爱卿自然是徐世绩了,只见徐世绩和徐清说起今日突厥侍者提出的种种无理要求,以及满朝大臣尽皆准备与突厥议和开战之事。又重点讲了一下嫁不嫁公主之事。 徐清听完,哦了一声,点点头。 御书房内空气顿时静了下来,半晌,裴寂望向徐清,问道:“就没了?” 徐清愣了愣:“什么没有了?” 徐世绩提醒道:“刚才皇上说你能帮上些小忙,你听完我说的,有什么主意啊,说啊?” 徐清又哦了一声道:“没有主意,这事难办,还是问裴相吧……” 在场之人无不摇头,想起,徐清毕竟是个弱冠少年,平日多一些奇思妙想,可经国大事还是没有经验啊。如徐清所言,众人看向裴寂。 只听见裴寂缓缓道:“皇上,臣以为突厥所提之要求,如互市通商,两边停战,可以暂行答应以为缓兵之计,待来日我中原百创修复,再行征伐不迟。唯独……” 裴寂顿住了,李建成则皱着眉头,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以为,唯独把高密皇妹嫁出去断不可行!高密皇妹乃父皇之亲骨肉,岂可让她远嫁他乡,受蛮夷之苦!再者说,我大唐若需一弱女子来交易苟安,和那时候的东晋宋齐梁陈有什么分别?倒不如拼命一战!” 听完李建成的议论,徐清心道,这个李建成倒是有些热血,颇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气概。 徐世绩长叹一声道:“以我大唐之军力,制守不难,可若想战胜突厥人却难了。” 李世民也点头道:“没错,我大唐的马匹过于羸弱,和突厥骑兵战斗,完全没有胜算。” 此时,御书房内又沉静起来,其实,众人之担心,在于嫁不嫁公主。嫁,则是向蛮夷低头了,大国之威,岂能如此被弃?不嫁,突厥人兵戎相见,倒时又要死多少人? 此时,徐清却抬头道:“依我看来,此次突厥人的求和,却是假象,其所欲者……呃……” “哦?”李渊也抬起头来了,先前他被早朝时的吵闹搞的头晕目眩,而李世民等人又过于在意自己的小算盘,一时间竟没想到突厥人这次是虚晃一枪。现在想起来,突厥人所提之要求,不过是想让双方僵持不下罢了。 他僵持不下有什么好处。 突厥可以正大光明的不让唐国人进入,从而掩藏其国内的动态。难不成突厥人有大动作? 众人开始顺着徐清所说的想下去,可他们实在想不到突厥人能有什么诡计。 李渊老头子知道一些内情,他便想到,突厥人会不会趁机袭击大贺氏?还是说把辽东打下来,再蓄力起来和唐朝决一生死? 可没必要啊,吞并大贺氏,或者渤海国,突厥一时消化不完。那个虚晃一枪之计策,也拖不了许久,不是把弱点暴露给了大唐? 其余四人也是低头沉思,奈何他们再怎么老辣,可还是万万不及徐清可知晓后事的本领。最终放弃,同李渊一起看向徐清,只见他闭眼沉思,缓缓道: “臣以为,不过旬月,吐谷浑、薛延陀必有异动。在此之时,颉利可汗将把西突厥吞并之。” (补发咪咕)第八十八章 快想办法 第八十八章 快想办法 红山镇,杨文带着抬礼品的人到了仓库,只见卸下来二十多只樟木箱子。有领队的捧上礼单,杨文翻来箱子一一清点。 半刻钟过了,箱子都打开看过,杨文挑了挑,把值钱的或者现银收拾到一边,才一百两银子,若是去京中拜访尚书台的,不说仆射,就是部吏也见不着。 如今拿来见徐清,也只好搭上一些无用的箱子。 可送的钱少,说明来人还算清官。清官也要升官,清官也要懂人情,拉关系,不然就算埋头苦干,也没人知道。于是他们想办法走徐清这条捷径。若是徐清回京面圣,和皇帝提了一句,他家乡周围的县治理不错,自然有莫大荣幸可以让皇帝知道自己了。 估摸着送的这些礼物,杨文拿出一部分作为回礼,然后又把抬箱子的挑夫安顿好,吃的喝的。 徐清那里,众人已是把求他做的事托出,也是和潭州刺史一样,希望徐清替他们在长安走动走动。四个县令要走动,自然是想升一升官,评个优等,而那几个县男县子则是希望徐清能为他们谋个实缺,免得坐吃山空。 所谓走动,无非是帮他们送个礼,当一下“快递员”罢了,作为交换,四县县令表示,他们会在自己的辖区内给徐家的产业大开方便之门。 徐清现在不缺钱,若是他们许诺多少多少银子,说不定徐清还要扭捏一下的。可一听这个,徐清马上开口道答应。害得四县令还以为徐清在信口开河,乱答应,直到徐清提出来他的要求。 首先。四县之中不允许再出现另外牌子的糖货厂,红山镇的会扩张,也可以在四县其他投资办厂。另外,严厉打击不良商家以次充好,模仿徐记糖货。还有,徐家商队过境,可以享受优渥的税收待遇。 如此三条件,简直就是问四县的县令要地域保护。四县令互相商量了一下,想起他们的任期不过四年,四年之内破例给徐家工商加以庇护也无妨,毕竟官途才是更重要的。 口头协议,徐清帮四县县令去长安走动,保证帮他们把话说到位,礼送到手。而县令们,则帮助徐家的产业在各个方面开绿灯。 最后,就是和那几个县子县男的交易了,他们,呵呵,不是徐清瞧不起,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徐清看得上的。只不过他们毕竟是有功之人,人只要一时活着,就有一丝机会青云直上。徐清也不好冷着脸,于是也答应了一番。 宾主尽欢,四县县令各自回去准备礼物,县男县子也要给徐清另一番酬谢。 徐清喊来杨文,见只有百余两银子,就让他写在了账簿上,账簿可是要交给老婆团看的。 半日无事,徐清也没急着回府里,而是在红山镇待到了第二日。期间,拿图纸木炭画画,冥思苦想了好半天,终究没能在枪的构造上前进一步。 翌日,车队回来了,徐清从沧州带回来的大笔银子到账,珞秀秀的村人,潭州刺史托付给徐清的炭敬。徐清最在意的,还是徐琪吧,几日不见,怪想念的。 一辆辆车拉进了红山镇,过路人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哪里来这么一大队人马。徐清也在数马车,奇怪,怎么不见徐琪? 等到过了一半,徐清心里有些慌了,难道那个小丫头任性一个人回了辽东? 徐清拉了一匹马,踢踏沿着车队去寻找徐琪。直到走到队伍末尾,看见那个撅着嘴的瓷娃娃,徐清才放下心来。放下心的那一刻,他才感受到自己多么在意徐琪。 徐清骑着马走到她面前,笑骂道:“傻丫头,怎么杵在最后面,不冷啊?” 徐琪撅着嘴不肯放下,哼了一声,眼睛看向一旁,然后道:“我就想看看,某些温柔乡里的人还记不记得我……” 徐清朗爽一笑道:“怎么了,怎么还生我的气……” 徐清不由徐琪再说什么,一夹马腹,和徐琪骑的马相错而过,然后一把把徐琪抱起来,放在自己前面,同乘一匹马。 “放开,哼哼哼!”徐琪在徐清怀里死劲儿挣扎,可徐清哪里能让她挣脱。 “徐琪啊,你可是小爷买来的,你老爹也说了,把你让给我了,你敢不听话?”徐清说着抱紧徐琪,叫她暂时不挣扎了,一把把她横在马上。一巴掌照着那小屁股上拍过去,骂道:“徐琪!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了?还敢不敢翻小爷的白眼?还敢不敢打小报告?” 这一下,徐琪反而不闹了,徐清以为她生闷气呢,谁知徐琪抱住徐清的大腿一口咬下去。然后松开了,破涕而笑道:“臭徐清,你刚才非礼我了,你要对我负责!” 徐清嗯了一下道:“好个小妮子,你竟然算计我……” 徐琪笑着道:“嘿嘿,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荣幸,知不知道,嗯?” 徐清摇摇头道:“你算计我有什么用,就算我认你,雪儿她们也不一定认你呢。” 徐琪趴在徐清腿上疑惑道:“为什么,我可给她们打了那么多小报告!” 徐清显现出一副“阴谋论”者特有的嘴脸,阴笑道:“你觉得呢,现在已经有了珞秀秀,你有差不多把她得罪了。雪儿她们会为了你得罪秀秀,你又这般小,她们只会想尽办法支开你了。” 徐琪顿时慌了,爬起来,面对徐清坐着问道:“那怎么办?” 徐清摊摊手道:“我知道怎么办,” “不行,你得给我想个办法!”徐琪似乎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攥紧了拳头指着徐小清,对徐大清道:“你,你要是想不出办法,我,我就捶死它!” 徐清吞吞口水,他可知道徐琪这傻丫头说什么都做的出来,他只得说道:“哎呀,我在想办法不是,你这样,我就会紧张啊,想不出来,你先放下啊,有事好好商量……” 徐琪摇摇头,眼神愈加坚定凶狠,一个瓷娃娃般的俏脸,气鼓鼓的,煞是可爱。 可徐清却没心情欣赏,为小兄弟着想,忙摆出思想者的状态。 (补发咪咕)第八十九章 放了寒假 第八十九章 放了寒假(免费) 红山镇外围的田野上,两匹马在走着,一匹马乘着两个人在前,一匹马虽然没人骑,可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马上二人,一男一女。徐清早已经解除了徐小清的生命危险,此时他才是认真帮徐琪想办法起来,或者说想如何处理徐琪的关系。 男女关系,最怕模糊,要么告白,我喜欢你,我爱你,做我女朋友。要么我不爱你,只想和你做做朋友,少对我聊骚。最模糊的,就是那种“表哥”“表妹”,要么就是备胎,要么就是玩玩而已,等现实了的那天,两个人都不好受。 对待徐琪,徐清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收入房中,二是断了关系,连朋友都做不成。 徐琪喜欢徐清,打心里喜欢,真正喜欢过的人不可能做朋友,因为再看一眼还是想要拥有。其实也不用抉择,徐清选择收入房中吧,反正也这么多了,再,多一个?对,就多一个了,不能再多了。 “徐琪,你看啊,你这么小,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和我成亲的对吧?” 徐琪摇摇头,表示她可以马上和徐清入洞房,不在乎,可徐清等了等她,她和徐清对视不了,改摇头变成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你看,你一天不和我成亲,就一天比雪儿她们没话语权。”徐清缓缓道:“因为你每天打小报告,不过是让白白便宜了她们。你的零花钱,也还是她们给的,我的零花钱,也是她们给的,她们给多少是多少,所以我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说是也不是?” 徐琪一愣,徐清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不知徐清所说的因果关系是怎么构成的,想了想也没理清,只不过见徐清说得如此认真,她也麻木地点了点头。 徐清见了笑道:“就是嘛,以后我有了钱,还能不把你用?所以啊,什么小报告就不用和她们说了……” 徐琪指着徐清道:“你是让我不告诉雪儿他们你的私房钱?” 徐清解释道:“别这么说,现在啊,那是咱们的私房钱,独属于咱们俩用的。” 徐琪狐疑地看了看徐清,忽然,眼前一亮,笑着道:“哈哈,徐清,你是不是又捞着了银子!” 徐清顿时愕然,忙道:“哪里哪里,没有,没有……” 徐琪一副小霸王的模样,伸手在徐清面前道:“交出来……让本公主不打小报告可以,你说这是咱们的私房钱,本公主也信了。那么,我们俩的私房钱就交给本公主保管吧,现在立刻马上,交出来……” 徐清心里那个苦啊,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也只能忍气吞声把袖里两块银子交了出来。徐琪接着,手往下一沉道:“怎么这么重?” 徐清见状忙道:“哎呀,我就是嘛,你身上放不下,就放在我这里吧?” 徐琪撇了一眼徐清淡定道:“这就不让你替本公主关心了……”说着,拉开衣服上一个口子,把银条放了下去。然后把脸贴在徐清胸膛上,轻轻道,走吧,回家。 唉,徐清长叹一声,好在买酒捞的钱比较多,这两块,才哪儿到哪儿? 徐清回红山镇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徐琪,共乘一马,单独回府。 红山镇会洛南县伯府,还有七八里路,平坦大道。由于红山镇和洛南县伯府在两端的原因,这条路,路边上人家很多。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坐,八九十只鸭。路边上一排排茅屋,门前不算好看,对着老高的粪便,有的用稻草盖了,有的则没有。这粪堆堆到明年开春,下了绿肥之后,再就属这个最肥了。以前难得吃一次白面,吃白面那天,农夫能便蹲在粪堆上吃面,把面条拉得老长老长。 农家没有闲着的时候,有的人家趁着天气好,在屋外面劈柴,有的则上山打猎追狍子野鸡,还有的在池塘边上把冰层戳破,钓鱼。 看见徐清路过,村民们也不畏惧,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叫徐清进去喝茶,还有小屁孩邀请徐清玩雪打雪仗。徐清看到这个,便知道了村民们的衣物燃料充足,不然早躲在了屋内,不敢出来。村民们也对徐琪喊大小姐,徐琪不满意这个称呼,她想要听的是“徐夫人”,故而嘴巴撅了一路。 徐清前几天路过这条路,是晚上走的,还真没仔细看过。 走到半路上,却见一学社立在路边,似乎是红山镇的私塾。徐清奇怪,什么时候搬到了这里? 不自觉的,便把马骑到了学社门前,只见里面有一先生在说道:“好了,春种夏耕,秋收冬藏,如今已经到了一年之末,从明日起,不要再来念书了。大家记住,在家里也不能太懒散,要时刻不忘勤学。” 学生们哦的欢呼起来,那先生又拍着教鞭骂道:“叫什么,仁义礼,恭敬让,你们不知礼数?回去的作业,《弟子规》加抄一遍!” 学生们噤了声,恭恭敬敬坐着,先生见此,重新露出一丝微笑:“好了,今日就散学吧!” 学生们没再欢呼,而是规规矩矩走到了校门口才重新欢呼起来。徐清摇头笑了笑,这些孩子和方才在路边上玩雪的不同,年龄要大上许多。他们放了寒假,欢乐无限,一溜烟跑出了学社,自然也就没看见徐清。 那先生长叹一声坐下,待最后一个学生离开,也是摇摇头,把放在门口的扫帚拿起来,他仿佛还要打扫了之后离开。就在拿扫帚抬头那一下,他看见了徐清,不由得惊了一下,那天众村民拜访徐清,他也在里头。 如此,他赶紧放下了扫帚跑过来,迎接徐清。 “草民不知伯爷光临,有失远迎,求伯爷赎罪……” 徐清翻身下马,扶住要跪下去的先生。 徐清温言道:“你是先生嘛,不用行此大礼……” 面对老师,徐清都有一种打心里的尊敬,无论他是不是自己的老师。 那先生面容一感,还是拜了拜徐清道:“前任先生故去了,杨管家接我来继任,我也是生计困难,故此……” (补发咪咕)第九十章 新包装 第九十章 新包装 老师有空,学生“遭殃”,徐清看眼前这先生,就是那种有空的。年长未成家,干脆住在了学社,手中也无其他事情,于是学生们从出节一直念书念到了小年。 只是他教的东西,对学生而言是卓有成效的,四书五经皆弃之不用,而独独教学生《弟子规》。除了这个,还有算术,图画之类的课。 读书人嘛,所谓“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读书来读书去还是想蒙上拔擢,当个官的。谈话之时,徐清见这先生多有怀才不遇之感,苟活栖身之哀。心里一动,他对这先生道,你若是能在此教会三年学,并且能请到下一位先生,我便举荐你为洛南学督。 学督是半个官,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学督只有官之“清”,而无官之“浊”。所谓好官,并非一文不贪,像徐清这种,放之四海都能称得上好官,可他也私捞银子。有的官,一文不多拿,可蒙混过日,一件事也办不得,那也不是好官。故而同一个官,你想做的好,那就非得一“清”一“浊”,清以惜民脂民膏,浊以逢源官场,得以用事。 学督则不同,他官俸由县衙出,官评则由太学给,而且升官极难。动不动就一任学督能熬走十几任县令,也有可能,升为太学教习,得封学士,再进一步入朝听事,旁殿侯传。再进,就是外放亲民,或是入部参议了。 这些都不算,取中来论,学督也能滋润得很。你想,连当几十年官,手中还有一丝权力,只要不作死,几十年后至少在县里声望颇大。说不定新来的县令还要拜访一番哩,若教出一两个学生,哪怕是县令,那也光彩得不行。 徐清与这先生一个学督,实在是大恩惠了。带着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坐一坐,忽然看见墙壁上一副腊梅,极为清贵高雅,又见旁边提了小诗,字迹工整,落笔不凡。于是徐清又问道:“这画是谁做的?” 先生过来回答道:“哦,此画只是区区在下之拙作。” 徐清看先生一眼,想到,红山镇的糖货厂需要设计新包装来防伪,而他自己手残党一个,不不不,手指还算灵活,可握上笔就不同了。 他身边的人,上官仪倒是个才子,可不在身边,还有黄诗梅会写字,可画画也不太行。这先生画的这一笔腊梅,却有形有神, 有些像明清的文人画。这类画用作包装,则清新典雅,可做中高端的包装。至于低端的,徐清则想着画个二十四孝之类的差不多了,若不行,就上挂历女郎,最主要的是防伪,要复杂一些。 先生被徐清看得发怵,又不敢说什么不是,只得抹抹头上的冷汗。 徐琪拉了拉徐清的衣角,徐清这才反应过来,他把自己的想到说给这先生。当即取来一方纸,告诉他,让他在这方纸上画出梅兰松竹菊,并各写一首小诗。然后,徐清许以三百两润笔之资,并且把徐琪身上的钱全拿出来作为定金……不得不说,拿徐琪的钱只是报复这个小妮子罢了,就算徐清一文钱不给,这个先生也是会乖乖画画的。 先生顿时惶恐,他道,他画梅兰松竹菊,不成问题,可写几句小诗那可就难了。为何,梅兰松竹菊好歹能照猫画虎,而这写诗,非得有灵感,有雅兴,有学识才能写得出来。 徐清摆摆手道,这有何难,当即把什么“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之类的一股脑背了出来,贼溜。 先生听了一句,慌忙提笔,刷刷刷写下来,写完,他心里还不住的颤抖。天下诗人如过江之鲫,别人一生写一首名诗,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如今徐清眨眼之间,念出五首佳作,难不成真是天上星宿下凡? 先生又把银钱悉数还给徐清,然后道:“徐伯爷,有了这五首诗,区区在下可以走遍大江南北,大河上下,就算把诗卖出去,也价值千金!” 先生又补充道:“自从徐伯爷离开长安,再无一首诗流传于外,天下学子文人无不饥渴难耐。现在只要拿出这诗,自有人抢先买看啊……” 徐清点点头,收下还来的钱,对先生道,你尽管去画吧,这几首诗就送给你了。徐清不差钱,不靠着做文抄公挣钱。钱对徐清来说,只算数字,不过正是这样,他和几女之间就更爱拿一点小钱来计较,全无真贫夫妻那般事事哀之感,反而有些不可明言的情趣。 先生领命,徐清与徐琪又骑上马回府。徐琪的钱又到了徐清手里,不仅把银条要回来了,还搭着徐琪自己的几个银锭子。 徐琪也回过神,可她再香要回来,却被徐清一句“小孩子拿那么多钱干嘛,我帮你存着,以后做嫁妆”怼了回去。 有了画,还需要好的刻工,还需要好的刻板。徐清这个封面是长期使用的,不像别的那种需要修改,故而可以使用较为贵重的东西刻制。之前在沧州用的梨木,现在完全可以用玉石之类的,就像做印章一般。 回到洛南县伯府,把徐琪带过去和众女见了面,好些寒暄一些。有了徐清之前的威逼利诱,徐琪也在面上接受了珞秀秀的身份,大家和谐一片。 抱了抱徐文,徐清有把倪百老头找来,让他去把十里八乡中最好的刻工,铁匠找过来,若不是红山镇人氏,完全可以许以重金送过来。 红山镇那边也来了一个下人,说回来的车队,杨文已经派人清点过了,数目都对。东西都安排在了红山镇存放,另有一个单子送到徐清手上,而车队里的人,自然就分为两部分。徐清在沧州带来的家丁婢女,和螺头村的村民,都送到县伯府。其余的人,则是就地红山镇驻扎。 沿途护送的暗河成员,也由杨成接管,安排住宿。 第二天,小年来了,明朝时有官三民四的说法,唐朝却没有,徐清家里大摆筵席,和下人们一起过小年。小年之后,才是真正的休息时间,诸事停罢,大家一心一意守岁。 而这时,晴了好些日子的天重新飘起雪来,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仿佛要把这大地封住……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放大镜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放大镜 商量好了出的难题,一是在生活条件上卡突厥人,嫁公主过去嘛,你总不能没点表示嘛。行行行,看你这草原偏远地区,穷是穷了些,但车子房子总要有不是?二则是徐清出题,为凑齐三道题,徐清选择问:大石头和小石头那个往地上掉得快。这个问题,是他用来逗荀夜羽玩的,荀夜羽输了,这次说把荀雪儿这个姐姐输给了徐清。 讨论完毕,徐清也安生的吃了几口饭。这时,太监跑过来了,手中递上一沾血鸡毛信。沾了鸡血的信,乃是急报,可不用通禀,直接送到李渊手里。 李渊接过,喝退左右宫女太监,此时这御膳庭,便只剩下李渊和徐清二人。李渊展开奏折,可奈何烛光不明,自己又老眼昏花,奏折上的字,如同蚂蚁乱跑一样,一个也看不清楚。只见得信上大大的“万急”二字,其余内容,全身模模糊糊的,李渊心中不由愤怒起来,拿起奏折往地上一摔,仰天长叹。 徐清吓了一跳,难道是边关出了大问题?不管怎样,这个时候第一要务,是跪请罪。徐清往前一跪道:“皇上息怒 ,臣有罪。” 李渊摇摇头道:“徐小子啊,朕真的老了!” 徐清忙道:“陛下春秋鼎盛,怎可言老,天下万民,还等着陛下治理呢!若陛下有忧心之事,不妨告之臣下,臣下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渊苦笑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再聪明,也逆不了这年纪一天天大啊。放心,朕不是秦始皇,去寻什么长生药。老就老了,你看这字,朕已经看不清了。来,徐清,你念给朕听。” 徐清心中一动,李渊肯将这密信让他读给他听,那已经是把徐清当做了十足的心腹啊。于是跑过去拾起急报,先大致看了一眼,原来是李世民的信报。吐谷浑本来没有反迹,乃是徐清提醒了,李渊这才试着发兵吐谷浑的。本想着只是以防万一的,如今却真的发现了反叛的证据。徐清当即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李渊听,李渊听吧,感叹道:他还是没有忍住啊。 徐清不解其意,轻轻把急报放在了桌子上。此时,他在心想另外一件事情。他想,李渊老头子看不清这字,多半是老花眼,老花眼怎么办?配眼镜喽!徐清虽然没有眼镜,可放大镜还是有的嘛! 以前农村里的老太太不喜欢戴眼镜,于是就用放大镜来代替。徐清心里在想,要不要把自己手中这么好的一件利器送给李渊呢。权衡利弊之后,徐清决定——送!放大镜不过一片,最多让李渊方便看书看奏折罢了,而望远镜需要两片,而且焦距什么的技术程度相对于唐朝来说,是很高的。送出去放大镜,正好让李渊减轻李渊的垂暮之感,贴心得很! 徐清还想,这不是家里要买房子了嘛,李渊手里可有好些个空房子,官家的,如果能得到一件免费的,只要在二环以内,具体地段就不挑了吧。 “徐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李渊玩味着问道,心里道,这个徐清所作所为, 他是有很多看不懂啊。 徐清回过神,摸摸怀里一枚磨制好了的凸透镜道:“皇上,您看不清字,我有一法,可以做到。” 李渊震惊了,这徐清不是说大话的人,他说出来的事情,多半能实现。而这看不清字,李渊只知道实属年纪大了的原因,此番徐清说能解决,他也就惊讶了,心道:这无命之相的人这么厉害还有返老还童之法门?好好好,若徐清真能做到这个,我要封他为护国大法师,大丞相!长生不老,这种事情,还真不是可以拒绝的。 不过转瞬,李渊心里就打鼓了,嘀咕着,这徐清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呢? 只见一枚透明的凸透镜从徐清怀里掏出来,放在了李渊面前。李渊轻声问道:“难道这是药玉?药玉有什么用?” 徐清回答道:“皇上英明,此物的确是药玉,不过臣把他加工了一下,你看……” 李渊接过来一瞧,发现确实不同,这药玉圆圆的,又扁扁的,中间大,周围粗,不过他还是无法理解这东西为什么能返老还童。若不是徐清在这里可以询问,说不定他要吃下去了呢。李渊老头子一脸疑惑,看着徐清,意思是你莫诓老子,这是老子的地盘,敢忽悠朕,让你去宫正司玩玩。 宫正司就是唐朝的敬事房,小jj终结处。 徐清被看得发怵了,忙把放大镜又接了过来,解释道:“皇上,若是今后看不清字,可用此药玉这般放着,便能看清了。”说着,徐清拿起刚才那急报,把放大镜往急报上方一摆,李渊凑过来一看,差点没吓着。若是李渊知道卧槽一次,一定会大骂道:卧槽!好大! 到时候,徐清出去就没办法说清楚“我和皇上独处一室,半个时辰皇上感叹卧槽好大”的绯闻事件了。 “怎么,怎么,怎么这些字都变这么大了?”李渊也是军伍出身,此时竟然按捺不住激动,手一抖一抖的。他还不敢接徐清那放大镜,怕摔碎了,只是指着急报的各处地方道:“放在这里,让我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近一点,咦?远一点,嘿!”李渊此时如孩童一般笑道:“还真有用,在哪儿都能变大,这药玉做的东西,可有名字?” 徐清见李渊喜欢,自觉马匹拍对了地方,笑着道:“此物名为放大镜。” 李渊听了却是一奚道:“此物甚好,此名甚俗,此物你做出来的吧?亏你还是长安第一才子,怎么不取个雅名?依朕看来,不如叫做乾坤镜!” 徐清大汗,这不过后是老大妈用来看报的东西,您给取个乾坤二字,不怕别人笑话?不过嘛,徐清心道,你是皇帝你牛叉,都听你的,你说叫乾坤镜就乾坤镜。不过嘛,您看了,这么好东西给您,您赏赐些什么呢? 谁知李渊仿佛不知拿东西给钱的道理,只大喊来人,把宫中最细软的盒子拿来,又叫太监把御书房全部用棉被铺好。然后喜冲冲把这放大镜亲自拿去了御书房,晚膳也没吃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早朝排序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早朝排序 李渊走后,命人传令徐清就在掖庭宫中收拾了一间房子。可怜徐清,晚饭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哪里睡得着觉,刚才在家里也不知道带点干粮来。虽然没吃的,徐清房里的茶水倒是充足,灌了两大碗凉白开,缓缓腹中饥饿,倒头便睡。 好歹是皇家套房,徐清一沾枕头,便呼噜震天响了。 第二日,只听见外头有人猛敲门,大喊:“徐大人,徐大人,上早朝了,您要晚了!” 徐清听见,暗骂一声该死,怎么睡过头了。忙起来,把自带的衣箱里的礼服掏出来穿上。可该死的是,这官袍和平常衣服完全不同,徐清一个人压根不会穿。有忙把太监叫了进来,还好,这小太监会穿。 小太监一边帮着徐清穿衣服,一边感叹道:“徐大人可真是心宽,别的大人被皇上留宿,都只敢在这掖庭宫坐一晚上,您倒好,还睡过头了。” 徐清嘿嘿一笑道:“早朝已经开始了吗?” 小太监道:“没有,皇上还在早膳,便让我来看看,没想到真如皇上所料,徐大人真的没有起床!” 官袍整好,玉带鱼袋,各种饰物挂好,徐清就这房中的茶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堂堂正正的把乌纱帽带上,只见徐清的乌纱帽上饰有七块玉,乃是三品特权。 此时,门外又来一小太监,递上一食盒道:“徐大人,这是皇上赐的早膳。” 徐清也没跪领了,直接拿了过来,拿出一块驴肉两个蒸馍问道:“早朝的地方怎么走、” 小太监一指,出掖庭宫左走,便是承天门,那里会有许多大臣站着,一看便知道了。 徐清拿着早餐,就开始跑了,在后世上第一二节可也是这样,徐清有经验得很。 果然,到达承天门时,还看见众臣在那里扎堆聊天。徐清寻了一个地方把东西吃完,那驴肉是真的好吃,然后,躲在那里看了看太极殿外站着的众臣,紫衣红衣绝站不到一块儿,武将文官也站不到一块。徐清一看自己,算是武将还是文官? 说是武将,徐清偏偏加了银青光禄大夫的勋,说是文官,徐清他丫的偏偏是个带兵守门的。文官武将不能都是,这个时候,徐清怎么也要选个地方站着。就在这想时,太极殿大门响了,一司殿太监出来,高声喊上朝。 于是,吏部司列员外郎站了出来,监督众官员按照官位排序。先是紫袍,再是绯袍,最后青袍。除了衣服的颜色,还有具体官位大小,品级,爵位大小,实际负责的事务重要性。其实说白了,谁的能量大,谁就站前面。 众臣都是上过朝的老手,司列员外郎不过看着众人自行站好罢了,再说司列员外郎不过是个穿青袍的,哪敢对绯袍和紫袍官员指指点点? 徐清想,在这个时候过去,不就不要站堆了吗。 众臣站好序列,刚准备进殿,这时后面传来一声音:“哎哎哎,慢着慢着,等等我……” 司列员外郎皱皱眉头,他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十分清要啊,说出去也好听,三省六部听我指挥。他转头去看是谁踩点,想着若是青袍官员,或者浅绯官员,他定要责骂一下,不然朝廷和我的面子发哪里? 转头一看,我去,紫袍!司列员外郎顿时哑口,深绯官员他都惹不起一个,这紫袍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叫他“粉身碎骨”。于是,司列员外郎忙跑过去接徐清,却发现这官员他不认识,拱手行礼问道:“这位大人,请问是高就?” “我?”徐清刹住车,心道也好,最好眼前是来了个明白人,不然他还真不知道站哪里,于是道:“我是玄武门守将,不知排站在哪里?” 官序是按照实权派的,其他都没用。那司列员外郎愣了愣,打量了一下徐清,问道:“大人可是洛南县伯徐清?” 这一声,司列员外郎说得比较大声,那些个低头养神的官员此时都回过头来看徐清。只看了一眼,便纷纷议论到: “原来这就是徐清啊,这等年轻便官居三品,谁能比得?” “嗯?年兄,你是前年去年调入中枢的吧?这徐大人,别看他年轻,坊间传言,除了裴相,就是他最为得宠了!” “是啊是啊,徐大人不仅深得皇上信任,官声还特别好,学识、事功也是一顶一的强!他若再长十岁,恐怕早就不是三品了!” 此时,裴寂重重的咳嗽一下,众官员忙做恭敬状。司列员外郎此时也得了徐清的点头,思考一下,把他带到刑部尚书屁股后面,同吏部侍郎一同站着! 满座哗然。 官序是这样排的,尚书令在最前,如今李世民出征了,便是尚书左右仆射,然后是亲王列、两个中书令、两个侍中,然后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两两排列,然后是吏部侍郎两个排列,其后面则是各部侍郎四个四个排列。这个有讲究,从尚书开始到吏部侍郎,一共九排,武将那边,则是五排紫衣,合九五之数。这样算起来,紫衣者不过几十人,不过不是这样,紫衣不只有三品能穿,还要许多不上朝,还要外官等等。 吏部权力最大,其侍郎也同别人尚书比肩,虽然只有四品上,却赐紫衣,同门下侍郎平章事。徐清被排在了吏部侍郎旁边,等于是告诉了其他人,徐清官在文官序列 ,比诸部侍郎更高!不过,左尊右卑,徐清站在了吏部左右侍郎之右,只稍差于吏部侍郎! 一片要窒息了的声音,众官员真是羞愧难当,他们这群老大不小的人,居然还要排在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之后! 未等徐清认清楚周围的人,并喊一声“老哥”,早朝开始,众人开始跳舞。虽然没来得及认老哥,但徐清有办法嘛。 “哎呦,这位老哥,不小心踩到你了。” “呀呀,这位大人,打到你了?哎呦,叫你一声老哥好不好?” 也并非徐清故意,而是徐清这么久不上朝了,这早朝跳的舞有些生疏啊。 “文舞”毕,山呼万岁。山呼毕,众臣奏事。有臣进言,突厥使者请求面见天子。 请。 于是宣突厥使者上殿!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做点准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做点准备 “宣!突厥使者上殿!” 一会儿,一个穿着草原特色服饰的高大男子走上殿来,也不跪拜,只拱手一下,道句万岁,便不再说话,等李渊应礼。 这等傲慢,我朝言官岂是吃干饭的?出列道:“去年,贵国可汗遣使而来,称我皇为兄。如今你不拜我皇,难道是要反叛突厥” 这就是技巧,釜底抽薪的技巧,不说你无礼犯了我什么忌讳,就说你无礼,犯了你自己什么忌讳。突厥使者哑口无言,跪拜道:“突厥使者科尔沁,拜见大唐皇帝,皇帝万岁!” 跪了就好,说什么不重要,李渊道了一句:“平身,爱卿想见朕,是为了什么啊?” 突厥使者拱手道:“大唐皇帝,我来大唐,是为了和大唐商讨睦邻友好,永交和平之事。” 众人一听,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 李渊冷笑一声:“好啊,吉利可汗由此休战叙和之心,朕心甚慰,大唐百姓,也期望两边和平,可不知吉利可汗可有其他嘱咐?” 突厥使者张嘴便道:“吉利可汗托我说,条件有三。第一,大唐和突厥开放互市,由百姓自由交易,官府不得干涉。第二,大唐每年向突厥送岁币百万钱、布帛十万匹、盐十万斤。第三,大唐高阳公主嫁给我吉利可汗为妻。做到这三个条件,我突厥汗国和大唐永结友邻,吉利可汗俸大唐皇帝为兄,再不互相侵犯。” 突厥使者说完,在场之人都是暗骂一声无耻之尤。突厥人这条件为何无耻?且看第一条互市,去年正月也是这样,说好了互市,各不相干,可真正是怎样?唐国人想买的马匹,一匹买不到,而突厥人想要的粮食布匹却是随意采买。说什么官府不干涉,你说突厥可汗没有干涉?那是因为突厥人是奴隶制,压根不存在官府,都是奴隶主以自己的意思看着办!可谓无耻吧?其实,若奴隶主让其部曲和唐朝人公平交易,那根本不存在唐朝人买不到的情况。 徐清也在心里道,这就是纳贡、和亲,就差称臣了,突厥人够狠。三个条件突厥人只退了一步,那就是俸李渊为兄。可这一条细细想来也不是退步,而是更无耻的条件。吉利可汗娶了李渊的女儿,到头来只喊他哥哥,这算什么?这三个条件,就是打击唐朝的三个优势:正常贸易下的顺差,礼仪辈分上的高下,文明礼仪的发达与欠缺(乱辈分)。 这时,言官再次出列道:“吉利可汗娶我大唐公主,应当称我皇为泰山,突厥人难道不知礼仪?” 突厥使者这次却没有退缩了,反而不屑道:“我突厥又没什么泰山,” 人无耻则无敌,这下换言官无语了。 李渊坐在龙榻上道:“好啊,不过是这些条件嘛,不算苛刻,朕之唐国,富有四海,亿万百姓,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但是,既然是两个交和,那朕也有条件。第一,突厥向大唐每年进贡一万宝马。第二,大漠以南,不能有突厥牙帐。第三,前隋余孽,全部遣送回大唐,不留一人。” 好啊,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既然大家坐下来谈利益,那就谈吧。你要钱,我要马,你要和我大唐平等,我要土地,你要公主,我也要人,就问你可不可以?此时,李渊王霸之气侧漏,殿上众臣都拱手拜道:“吾皇圣明!” 李渊笑着看着突厥使者,朕有声援团,你有吗? 突厥使者来之前,吉利可汗也是期望这次缓兵能久一些,他嘱咐使者,如果李渊提要求,唯有土地和马匹不能让,其他都不重要。 于是突厥使者道:“这个条件,我不能接受,还请皇帝三思。” 李渊温和笑了笑道:“这些条件,你做不了主,还请写信回去禀报了吉利可汗再说。” 突厥使者心里也是暗骂汉人狡猾,明明也想停战,却非得计较这些小玩意儿。于是他道:“皇帝,您提的两个条件,马匹和土地我不能答应,前隋的人可以遣送回来。” 李渊立马点头到:“好啊吗,你减两个条件,朕也减两个,不互市,无岁贡可否?” 在场之人皆是掏耳朵,没听错吧?怎么,李渊先前最不愿意的便是把女儿嫁出去,现在怎么把互市和岁贡去掉了,而把嫁公主留下了?以前高密公主不答应,现在高阳公主却答应了,难道是皇上厚此薄彼?突厥人也是奇怪啊,什么岁贡和互市,只不过把强抢换成了威夺,不答应,咱们照样抢。可这唐朝公主可不是能轻易抢到的,还可以当人质。想了想道:“皇帝英明,吉利可汗向往与大唐结为亲戚,其他那些东西哪里在意?如此,我可以替我们可汗答应,可汗娶高阳公主为妻,而我突厥也把前隋的人押回来。” 李渊不信地道:“你的话,可信吗?毕竟是国家大事啊,你一个小小使者的话,算数么?” 突厥人见马上要抱公主回去了,哪里顾得了其他,立马答应道:“可汗给我之信物在此,令我总与大唐媾和之事宜,我的话就是我突厥可汗之话,若有违背,那就让草原狼神和中原的谷神一起惩罚我们,让我们的马匹遭受狼灾,粮食遭受蝗灾。如何?” 李渊听此,便回道:“既然此时如此保证了,朕便信你一次,望你珍重自己突厥使者之身份,不要做出背信弃义之事。礼部尚书,你来说一下公主外嫁需要做的准备。” 礼部尚书闻弦音而知雅意,心中暗道一声吾皇圣明,心中想了想,今天没必要真的说出嫁公主的礼节,而是说得越难越好,出列道:“启禀皇上,外嫁公主需修建公主府一所,考虑到突厥游牧,那需要在草原上突厥常驻之地修建行宫五座。还需要派人来接亲,需要准备绫罗、绸缎、白银、金……还需要……” 一通嫁公主需要准备的事宜说下来,突厥使者当即傻眼,忙问:“这些事情准备下来,那还要多久才能娶到啊?” 礼部尚书沉吟一下道:“此时还要问工部尚书才知道啊……” 噗,不知道你搭个什么舌? ————咪咕我是真的不知道伺候了,补发四章吞了我五章,我们又进不了咪咕的作者后台,雨林大大和其他书友,还是加读者群吧625671566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客气客气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客气客气 工部尚书也是玲珑人,出列道:“禀皇上,最快的话,三年之内可准备好一切。” 突厥使者此时气急败坏了,他指着道:“不行,我要换条件,我要岁贡,不要公主了。” “不要公主那可不行,到时候突厥的狼神发怒,把你们的马吃了怎么办?啊?”李渊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突厥与大唐,乃兄弟之国也,岂能看突厥遭受灾难?” 突厥使者吞了吞口水,看来很是惧怕草原狼神,不过他还是硬着骨头道:“皇帝,我们可以草原狼神解释嘛。” 李渊勃然大怒道:“大胆,你这突厥人,故意将突厥带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想连累大唐是何居心?左右殿中卫,把他拿下!” 突厥使者顿时腿软了,跪下道:“皇帝,行行行,我还是要公主了。” 这次换礼部尚书勃然大怒了:“大胆突厥人,我大国公主岂是你想不要就不要,想要就能要的?” 李渊则当好人起来了,他道:“你们想要娶公主也可以,只要达到了迎娶标准,那便嫁出去,也无妨。” 突厥使者擦擦汗道:“行,我突厥可以完成那些,车队、金银钱帛都好说,但行宫太过繁浩,不如先把公主嫁过去,再行修建,如此各退一步可好?” 李渊长叹一口气,还是要用徐清啊。徐清原本告诉他,不要出风头的,尽量用前面两招让突厥使者知难,拖下去的。谁知突厥使者也不是好忽悠的,竟然连破两道关卡,李渊心里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有些故意放水,想要看徐清出手的样子。 李渊沉吟一下道:“爱卿勿急,免去那些礼节也可,但你知道我华夏唐国乃是礼仪之邦,公主之贵也有无数文人学子仰慕,若今天免去礼节嫁给你突厥,朕之百姓恐怕会有非议。诶,不如这样,在场诸大臣都是朕之良驹,国之才子,不如你随便挑一个,让他出三道题,你若是都答对了,表明突厥乃是有学识的国家,并非蛮夷,如此,朕便放心可把爱女嫁与吉利可汗了。” 好,吾皇圣明,在场大臣心里都是大呼,选我选我,让本官好好羞辱一下这突厥人,替我大唐争一口气。 可突厥人却问道:“皇上,这里所有人都能选吗?” 李渊自信地道:“自然,朕说话,自然一字千金重。只要是这殿内的大臣,他又愿意的,便可给你出题。” 突厥人道了一个好字,他被遣使来唐,自然也是有本事、有见识的了。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但一般的四书五经他也还背的,甚至一些其他百家的,修仙之书也是背的,只管出题来。他走到左边武将那一边,还没靠近,却被武将们的怒目圆睁给吓了回来。他想着,要是武将出武器方面的题目,万一是唐国机密,他怎么答得出来?还是找文臣好…… 先找青袍的,官小的本事就小,于是他从最末一个看上来,却发现穿青袍的人,要么就有一股穷经皓首的感觉,要么就有年轻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还都跃跃欲试。不对,不对,这些人说不定是那李渊下的套子,都想好了题目刁难我的。 看着看着,他又走到了绯服官员这里,只见绯服官员皆是鼻孔看人,他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我今天就是输,也要输得正大光明,要输在老虎手下,不要输在柴犬手下。于是他也负气一走,便到了紫袍这边。 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绯服官员是唐朝的中流砥柱,承上启下,自然本事不小,而紫袍官员则多中看不中用的皇亲国戚。 打定主意,他便在紫袍之中寻找起来。紫袍之中,徐清站在末尾啊,突厥使者一看便看中了他。俗话说,面白无须说话不牢,这个官员穿着紫袍,却如此年轻,想必只是纨绔弟子。他看了一眼徐清,徐清眼神飘忽不定,躲躲闪闪,突厥使者心喜道:对,就是你了! “启禀皇上,臣只求答这位官员的题便可!”突厥使者指着徐清对李渊道。 徐清闻言,松了一口气。唐朝上朝只有入殿时才站着,正是开始时,却是正坐,也就是跪坐。徐清受不了那个,双腿此时血流不动,早已经麻痹了。刚才眼神飘忽,也是为了腿疼,没想到就让突厥使者选中他加了一分。 李渊笑着道:“此乃我大唐云麾将军,玄武门守将,你确定要回答他的问题?” 突厥使者一听这话,不由心生疑惑,李渊怎么这么爽快答应了?难不成有诈?但是他一听徐清不过一个守门的,也是轻看了,回答道:“臣确定!” “好,徐清,你便出题给他吧……”李渊说着,心里也是佩服,今日朝堂之事皆是被这小子料到了,不简单啊。 徐清踉踉跄跄出列,拜道:“臣领旨!” 这一幕被突厥使者看见了,他心里更加确定,下盘不稳,乃是被酒色掏空之症状,小小年纪已经被掏空成如此,不是纨绔弟子还是什么?哈哈哈,今天,我科尔沁可以永载史册了!突厥使者面露嚣张,在场官吏却心里笑了。 这不是长安第一才子,大唐文宗吗?突厥人看走眼啦,人家是对联创始人,随便出个对子,你对得起来? 突厥使者和殿中大臣同时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徐清却不急不躁,弹弹脚,活动一下血脉,拱手道:“贵使者,在下大唐云麾将军徐清,生性愚钝,朽木无知,不及我大唐之中人也,在坐之人各个比我强,贵使者选了在下,实在是眼光独到啊。” 突厥人哈哈大笑,殿中大臣对徐清的好感,又大大提升了,直说徐清谦虚,还会技巧,把对方捧得高高的,才摔得爽吧。 突厥使者笑着道:“你这话说的,谦虚太过了吧。不过嘛,你要是害怕输,可以投降,本使者放你们一马,对外只说平手,如何?” 徐清摇头道:“刚才的话只是客气客气,使者不要当真,现在,贵使者,请听题!第一题……” 第一百一十九章 草原有羊否? 第一百一十九章 草原有羊否? 满朝文武听徐清出题了,也是竖起耳朵细听。徐清乃长安第一才子,甚至天下第一才子,大唐文坛之宗,如今这两国之争,会出什么好题呢?武将们有兴趣,以前徐清写过白狗身上肿之趣语,难免这次也出这等好玩的题。 李渊此时也沉思起来了,他是知道题目的,可徐清却在答案上卖了一个关子,此时,他思考了许久,却不得答案。当然,若是他能想到的,必然不会让徐清拿出来考别人了。 只见徐清沉吟一下道:“时有一断木,两头一样大小,中间笔直,现欲知其头尾各在哪端,敢问突厥使者,可有妙法?” 在场之人皆是一怔,怎么,文宗徐清竟然不考对子,而考起了这木头,原因为何?不管怎样,满朝文武皆是对徐清这个问题展开了思索,连皇帝身边的太监,也是露出深思之色。这个问题,一看就足够吸引人。树的根为头,枝为尾,根大而枝小,平时一眼便能看出来,而此时,竟然是两头一般大小的断木,何以能看出头尾? 突厥使者眉头紧皱,咬着嘴唇,一时也是蒙圈了,说不出一个字。此时,程咬金哈哈大笑:“哈哈,徐小子这个问题好玩,突厥人答不出来的!待会儿你告诉老哥我一个人,我去教训那帮鸟文官,看他们那个一愣一愣的!” 文官们集体无视程咬金,依旧思索,此时突厥使者大喊道:“哦,我知道了!” 徐清转头看过去,但见突厥使者道:“这木头根本就无头无尾,或者说两端都是尾,也两端都是头!此乃阴阳相生变化之道也!” 那些文官都是心惊,原来是这样,完了,这个突厥人不简单。徐清却笑着道:“此木有头有尾,头尾乃强为之名,并非阴阳也。树木顺生则荣,倒放则枯,岂能变化?” 哦,还好不是,大臣们皆是放心下来。突厥使者微微失望,又想起一点道:“难不成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故意出这种无有之事刁难本使?” 徐清便笑了:“我乃大国,岂需那种伪技,我出了此题,自然有答案,你不妨再想一想。” 突厥使者便再想了起来,不过,他和众臣一样,以为徐清会出什么典籍,出什么文化知识,没想到徐清竟然拿一根木头说事。临机变化,这突厥使者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于是诈徐清道:“那你说说,这木头该怎么看头尾?” 徐清岂会轻易说出来,他问道:“那使者的意思是认输了?” 突厥使者耍赖道:“不行不行,你这是捏造事实,此题不算不算。” 徐清问道:“那我若说出来了答案呢?” 突厥使者见徐清一步不让,也是道:“不是还要两题吗,如果你说得出答案,那本使便在这一题上认输了!” 徐清笑着道:“实不相瞒,这第一题是最简单的,你若答不出来,后面两道更是答不出,还是认输为好。” 突厥使者不耐烦道:“休要废话,你且说答案!” 徐清道了一个好字,便缓缓道:“听好了,树木生长,根在下纸在上,头在下尾在上。众人皆知,树木之根密而枝疏,突厥使者,你知不知道?” 这就是小提示了,众臣听之,赶紧思考起来。不过,众人的眼里还算一片茫然之色,不解徐清之意。突厥使者也是点点头道:“那又怎样?” 徐清继续道:“根密而枝疏,两端同大,必然头重而尾轻。置于静水之中,下沉得多者为头,少者为尾。置与流水当中,任其流淌,重者先流,是头也!” 唰,徐清语毕,太极殿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方才难倒满朝文武的题目,竟然如此简单,想要判断头尾,只要判断其轻重便可!此时,一个官员问了:“徐大人,若是把此木一分为二,各自称量,是否也能判断其头尾。” 徐清点点头,这时,又一个官员出列道:“徐大人,可不可以系绳与断木之中,在下者为头?” 徐清又笑着点头,这时,程咬金也嚷嚷道:“依俺老程的意思,不如劈一斧子,劈得深的就是尾,浅的是头。” 程咬金所说之法,倒也可行,只不过让他劈一斧子,就没有什么深浅可以说了,全断了。不过徐清还是笑着道:“程公爷多智、”程咬金见徐清点头,不由笑了起来,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朝不打瞌睡。 徐清看向突厥使者,眼神在说,看见了吧,我大国人才济济,举一反三,你还想在我们手里赚到便宜?徐清开口道:“怎么,使者大人,我这题不算诓你吧?” 突厥使者方才夸下了口,就算脸皮再厚,此时也不敢耍赖了,只是道:“行行行,此一回合,算你赢了。不过我输了,并非输在了你身上,而是输在了这道题本身!” “哦?此话怎讲?”徐清饶有兴趣的看着科尔沁道。 “众人皆知,我草原大地并无树木,也无大河。故而不知这木头轻重,乃是人之常情……”突厥使者款款道:“你要是能用一道草原上有的东西出题,那我要是再答不出来,我就真的心服口服!” 在场之人无不暗骂突厥人无耻,草原上虽然没有树木,但漠北以北却是大丛林,再说了,说什么没见过树,那也是可笑之话了。突厥使者浑然不知周围人对他的怒视,笑看徐清,意思是,你敢吗? 徐清唉了一声:“好吧,突厥使者远道而来,我为东道主,自然要让着点客人,行行行,原来想好了的题我就不出了,就用草原之物来出题吧。” 徐清语毕,百官们纷纷劝道: “徐大人,三思啊……” “徐大人,国之大事,岂能说得这般轻巧……” “徐大人,勿要傲气,慎重呀。” 突厥使者哼了一声:“是你们出题还是徐大人出题,你们不是礼仪之邦嘛?” 众臣看着突厥使者,愈发气愤了。徐清却拦了一下道:“诸君勿惊,突厥以输了一题,让他一步也无妨。” 徐清说完,又对科尔沁道:“好,敢问使者,草原上有羊吗?” ————五章一起更完吧 2/5 1:16:37|50049880 第一百二十章 母子连心 第一百二十章 母子连心 满朝文武再次哗然,徐清为何问草原有没有羊?难道他不知草原,应该不是,难道徐清想要拿羊来做什么文章,不好啊,这羊是突厥人的麦子,论羊,你徐大人可不行。 突厥使者科尔沁大笑道:“哈哈哈,徐大人说笑了,我草原牛羊遍地,骏马如云,你说我们有没有羊?” 徐清再次问道:“那使者大人很熟悉羊喽?” 突厥使者昂首道:“我草原之人,无不熟悉羊如熟悉自己的身体一般,无论是滩羊、湖羊、青羊、黄羊,我都清楚。徐大人若在这里问倒了我,我突厥将永不侵犯大唐!” 徐清当然不会信他的邪,只是道:“那行,在下正好有一个关于羊的问题,要请教使者大人了。请听题:时有羊羔一万,母羊一万,分别围在两个栅栏,敢问使者大人,有何办法,能让我一个人在一天之内分清楚羊羔和自己的母羊。” 吧嗒一声,是满殿大臣,和突厥使者下巴砸地板的声音。 突厥使者犹豫的问道:“多少羊?” “一万羊羔,一万母羊,”徐清伸了伸手指,为了防止突厥使者说什么我们草原没有的无赖话,又补充道:“怎么难道草原上连一万只羊都找不出来?” 科尔沁刚说了牛羊遍地来着,当然只能道:“不不,咱们草原远不止一万只羊,哦哦,徐大人刚才说多少人去给这些母羊和羊羔配对?” 徐清笑了笑道:“就在下一个,当然了,草原上一定不是一个人去放羊嘛。今日是在比较,自然就要弄一点有难度的嘛,刚才使者您也说了,不是关于羊的,什么都会吗?” 突厥使者一时语塞,心中暗骂徐清,好个机灵鬼,竟然用羊给我出了一道算术题。不过,这个算术题有点难啊,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将一万只羊的母子配好对呢?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八十六,啧啧啧,让我好好算一算。 满朝文武,这时不看地上了,改看天花板了,也在低声念啊,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李渊扫了一眼殿内群臣,唉了一声,这些书呆子啊,今天怎么回事。难道朕的大唐,只有徐清一个才子帮助朕嘛?徐清则在殿内踱步,听到他们都去算数了,那就放心了。不多时,突厥使者启禀到:“皇帝,请求赐给臣纸笔,臣要算一下。” 李渊也不会拒绝,点头道:“可以,来人,笔墨伺候。” 程咬金看着自己两只手,十根手指头,巴拉巴拉倒算:“一只羊,送到这里,其他……不对。一只羊,送到母羊那里,需要一个时辰,一天只有十二只……” 正好,徐清踱步到了眼前,程咬金眼疾手快,把徐清给拉了过来道:“徐小子,老程我手指头少了,你借我几个!” 徐清可不敢把手送过去,他只是悄悄道:“程老哥,不用数,只要知道四个字就好了。” 程咬金一猫,把身边几个武将推搡开,问道:“那四个字?” 徐清凑在程咬金耳边道:“程老哥但记住‘母子连心’四字便可!” 程咬金瞬间明白了,睁大眼睛瞧着徐清,然后才点点头道:“你小子,若是打起仗来,别人还不被你阴死?” 徐清无语,忙做一个无奈状,摊摊手继续踱步起来。 这一下,程咬金知道了答案,他也站起来四处嘿嘿笑:“我老程知道了答案,裴寂,你知不知道?嘿嘿。” 突厥使者还在奋笔疾书,也不用徐清去催了,程咬金自然会去。程咬金道:“那个突厥人,你带没带脑袋瓜子来啊,怎么算这么久还没算出来。” “唉,我说你们突厥人啊,有事没事怎么总爱南下呢?又没什么本事,一个这么简单的算术还不会。” “你这突厥人,若是我儿子,早吊在树上被打死了,不,你根本不用打,笨也笨死了!” 程咬金这话不光讽刺突厥使者啊,说着嘴巴眼睛还往文官那边歪,弄得一众文官颜面无存,又低头看地板起来。李渊这时咳了咳道:“知节,不要闹了。” 程咬金听了李渊的话,这才回到自己位子上,走时还不忘讽刺一句:“皇上啊,不是我老程闹,是他们太钝了,一帮子笨蛋。” 徐清也是好性子,任由突厥使者在案几上写了一炷香时间。可突厥使者还是,没想到办法,为了面子计较,还是要紧笔头在寻思。此时,裴寂倒是抚掌一笑,拈须道:“启禀皇上,臣也知道了、” 看见裴寂的眼光,李渊心中也忽然豁然开朗,一万母羊,一万羊羔,羔求母乳,自寻其母也,故一人可定其母子! 又有几个官员陆续明白了,而突厥使者则依旧眉头紧锁,此时,他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能把笔一投,拱手道:“唐国人才济济,在下不如,今日认输,还请徐大人赐教,何以一日之内将羊羔母羊配对好。” 此时,程咬金朝着徐清挤眉弄眼,徐清拱手道:“既然程公爷知道了,不如就让程公爷解释一下,如何?” 突厥使者现在是没一点气了,拱手再道:“程公爷赐教。” 程咬金哈哈大笑,笑完又故作高深,沉着脸神秘地对突厥使者道:“告诉你四个字:‘母子连心。” 程咬金此话一出,朝堂文武百官皆是恍然,母子连心啊,使羔羊自寻其母便可。徐清这时补充道:“将母羊、羊羔分开,留至傍晚,羊羔腹饥,自然呼唤母羊,到时候打开栅栏,便可母子相会也。” 突厥使者拱手道:“在下服气,告辞、” 此时,李渊却说了一声“慢”,突厥使者当即停步。李渊道:“徐小子一共准备了三题,如今才出了两题,诸位想不想听一听第三题?” 徐清一怔,难道李渊老头子这是想要和突厥人彻底掀翻脸? 突厥使者眼中也是有些怒火了,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回身拱手道:“也好,臣借此在唐国多学一技!” 前面两题,已经给了满朝文武许多意料之外的东西,如今李渊让徐清说出第三题,大伙儿都是俯身倾耳过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床的官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床的官 “咳咳,”徐清轻咳两声,缓缓道:“时有一大一小两块材质相同的石头,从同一高度往下扔,请问,哪一块先着地。” 满朝文武啊,这是他们第三次哗然了,又是议论起来,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不会?当然是大石头先落地啊!可徐清出题往往出人意料,这一次,众人反而犹豫了,有人支支吾吾道:“莫非,是小石头先落地?” 徐清诶了一下,笑道:“这石头乃是同时落地,不信,大家可以回去实验。” 突厥使者张大了嘴巴,可他也不敢反驳徐清了,只能心存疑惑。这是李渊站了起来,指着突厥人到:“突厥使臣!给朕听好了!你突厥,不过是落后民族,仗着战马之利,荼毒我北境子民!你回去告诉吉利可汗,我大唐现在虽然尚弱,但我大唐万民一心,人才济济,朕早晚一天要带虎狼之师,把吉利可汗的脑袋卸下来!滚吧!” 突厥使者科尔沁被李渊的气势吓到了,狼狈逃出殿外,众臣此时便拜到,吾皇圣明,吾皇万岁,大唐万岁! 接下来陆续有人奏事,不过众臣子也早已经无心议事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一下,退朝,各自回办事衙门。 李渊留三省六部魁首,几个将军公爷下来。狠话已经放出去了,自然也要准备一些事情防御了。这是大唐最高机密,眼下这些人才有资格知道。 议来议去,唐对突厥之弱点全在于两点。头一点,便是战马之不足,已有战马之羸弱。说起这,还要感谢徐清,献出了马蹄之法,不然就要学汉朝那般将匹匹马都登记造册了。汉初也缺马,到武帝时还全国严禁私人买马。缺马,而且还却好马。李渊同在坐之人摊了牌,去年搞了一年,才在突厥南侵的时候搞到几百匹草原马。这草原马里头,公马更少,能用来配种的更是稀少。 另一个弱点,则是*对突厥,乃是孤军奋战。突厥南下,必定要搅动吐谷浑、薛延陀等大唐周围的部族一齐闹事。而*,则只能左扑右挡,没有援军,兵力有些捉襟见肘。 作为刚才早朝上大放异彩的徐清,又是官序中极高的一位官员,徐清自然也被李渊叫到了这一次“小朝会”。李渊说完自己的担心,却未见平日的烦躁、愤怒之色。众臣奇怪之时,只见李渊道:“这些问题,徐清也能解决。” 徐清只得叹气道:“我认得渤海国国王、大贺氏可汗,若是缺马,我可以写信去让其与大唐互市。也可以让使臣去联合辽东诸国。” 徐世绩悄悄问道:“徐小子,你莫不是说笑吧,你怎么认得的渤海国和大贺?” 徐清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我让大贺氏和渤海国吞并了奚族,现在他们两国都欠我大人情了。而且,据我所知,知道他们两个对突厥也是深有恐惧的,可以许诺他们共分突厥之地。只要击败突厥,即便是大贺氏和渤海国变强大了,也无妨已经无法对大唐构成威胁了。” 李渊此时忽然得逞的大笑起来:“不成想啊,不成想,徐清外放沧州两年,竟然给朕带来了这么多东西,实在是贤臣啊!” 众臣道:“恭贺吾皇,臣等惭愧!” 徐清道:“岂敢居功,全望皇上之威、” 李渊于是道:“细数过来徐清之功绩,本应该再封爵,再加官的,可是徐清年纪尚小,高位与之恐小人嫉妒。朕实在不好办呐!” 吏部尚书进言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有余德则荫其家人,臣以为,可厚待徐大人之家人,再此土地。” 此时,徐清本应该进言推辞的,可见到要赏赐了,徐清恁是开不了口去说我不要三个字,任由几位尚书讨论对自己的封赏。最后,得出了结论,为了惜百姓之力,同时呢,又能表彰徐清这种优秀员工,可以在城郊划出一处皇庄给徐清,让其家人居住。另外,赐荀雪儿正三品锦尚郡君,其余女子如黄诗梅则加从四品洛南县君,小月则封从四品婕妤,珞秀秀则是正五品县君。除了徐琪没有封号,其他的都是有了爵位。 徐清听了,也是心惊,心道那些个尚书拉拢自己的心也表现的太明显了吧。就拿荀雪儿的封号来说,之前的荀雪儿只能从徐清的封号洛南,而她现在,则被封了自己的封号“锦尚”,还是正三品,比徐清的官位还要高。以后徐清和荀雪儿嘿嘿时,不就真的是上上司了吗?还有其余几女的爵,这些人简直为了拉拢徐清,连基本常识也丢了。 除了皇室宗亲,那个大臣的妾被封过县主?这倒好,徐清床上全躺着官了。 徐清这时也知道了,得拒绝了,不然那些御史非得追着我跑不成。 可这时,李渊却坦然答应,对礼部尚书,户部尚书道,要赶紧商量好赏赐物件的多少,又让中书省二位侍中,就地写好圣旨。最后,又责成三省六部选好出使渤海和大贺氏的人选。 一堆事下来,徐清终于明白了所谓三省六部的科学方法是个什么回事了,那就是皇帝一人提要求,其他人赶紧想办法。 再出太极宫,徐清已经是带了三车东西赏赐之物,怀里揣着一封圣旨,一纸地契,还有一枚虎符和玄武门守将之官印。 出来时,徐清问徐世绩,为何他有了云麾将军的印,为何还要特意下发一个守将的印。徐世绩听完直说徐清傻人有傻福,只有云麾将军的印,就算拿着吏部的文书和之前的圣旨,那徐清也只能在玄武门外吃闭门羹。而李渊先不给关印,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徐清对这个守将之职热不热心,若是徐清表现得热心,这个守将就只能当个几天,就会马上撤掉。 而徐清,第二天居然去逛街,鸟也不鸟这破看门的职位,如此,刚好通过了李渊的考验。 徐清大叹,伴君如伴虎,怎么什么事情都拿来考验他一下。多亏有徐世绩提点,不然徐清继续这么糊涂下去,那下次说不定就撞雷上了。徐世绩安慰他,李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印已经交给他了,便只要踏实做官就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宣旨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宣旨 牛吃草在宫外等了一夜,此时,见徐清拉来三车东西,不由上前问道:“少爷,这都是什么啊?” 徐清摆摆手:“ 皇上赏了点衣服,玉器,回去吧?” 牛吃草撇撇嘴,心道皇帝也太小气了吧,自把徐清接上了车。车后面,那三车东西自有宫里的人赶着。刚才准备由太监来传旨的,徐清说,您别,咱就在太极宫里接了旨吧。李渊让他在再下次朝会之前去玄武门上任,不然就别干了。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今日这是大朝,也就是再过三天,徐清便要大朝了。 只有三天时间,徐清要安顿家里啊。 一路驱车,不一会儿便到了敦义坊的家里。徐清刚踏进家门,众女便迎了过来,见徐清面沉如水,众女都是懵了,忙道:“怎么了,是不是皇上说咱坏话了,夫君别恼,大不了咱不当官了,回乡下去!” 徐清从怀里掏出圣旨朗声道:“荀雪儿、黄诗梅、小月、珞秀秀听旨!” 四女更加懵了,可见徐清如此严肃,也是跪下道:“臣妾接旨、” “封荀雪儿为锦尚郡君……钦此!”徐清念完圣旨,在众面前行了一礼道:“诸位大人,起来吧?哦哦,荀大人,下官有礼了!” 此时徐清虽然还是一脸的严肃,不过众女已经知道了徐清这是开玩笑。忙欢快的跑了过来,接过徐清手里的圣旨,仔细看了起来。黄诗梅一脸俏皮,对着徐清道:“咳咳 ,徐大人,再行个礼看看?” 徐清也是笑了道:“你只是从四品县君,应当对我行礼才对、” 黄诗梅一噘嘴道:“原来这样啊,没劲、” 徐清连摇头道:“你就知足吧,在别的大臣家里,那见第二个封了爵的?若不是我想向皇上苦苦哀求,说什么捧一个爵位回去会被五马分尸,皇上舍不得我,你们哪有什么县君封?”徐清这是往自己身上揽功劳了,完全不记得刚听到这封赏时,他是想拒绝的。 黄诗梅继续俏皮道:“那就多谢徐大人提携啦?小女子,哦,不,下官有礼啦……” 徐清嘿嘿一笑道:“在这里行什么礼,咱们回房行周公之礼如何?” 徐清和众女是站在天井里说话,还有下人站在旁边,此时黄诗梅听徐清开黄腔,不由笑骂道:“你这老爷当得……”下人们也识趣,一个个都回避走了。 珞秀秀和小月此时终于看够了圣旨,满眼星星望着徐清的道:“少爷,我们也是官啦?呜呜呜……”说着,还差点哭了起来。 徐清点点头,想起是有身孕的人了,忙道:“你们真的是官了,走走走,赶紧进去。”相比之下,荀雪儿官封得最大,但却最为淡定了。跟在徐清身边,比什么都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眼前这个郡君算什么。 徐清去招呼下人把赏赐之物拉进屋里,把装着众女爵位服装特地拿了出来,心中恶趣味顿时起来了,这些可都是制服呢…… 再进屋内,只见众女还拿着圣旨在瞅来瞅去。徐清问道:“对了,荀方呢,怎么不见他?” 荀雪儿答道:“荀方去了外面,说是帮我们看房子去了?” “房子?哎呀,已经不用了,皇上赏了我一庄子,在城外,咱们的抓紧时间去看看,改天我就得守在宫中,出不去了、”徐清找来一个下人道:“去把荀少爷叫回来,就是房子不要买了、” 黄诗梅道:“房子在哪儿?要是地段不好,咱们也不能要啊,还在城外呢……”小月也担心道:“是啊是啊,少爷,要是很远的话,那怎么照顾你啊?” 徐清笑了笑,把小月抱过来道:“现在你是咱们家的宝贝,都要照顾你,你就别操心我了、” 接着,徐清又道:“城外那房子,原来是皇庄,想必各种家什都不错,咱们明天去看看,看缺什么,再到城里来买。或者从这里搬些过去……还有,嘘……我预计这长安城里不太平,你们在城外更加安全一些。” 说起安全问题,众女都是点头同意了,此时,徐清看了看黄诗梅,先前他把毒蝎子交给黄诗梅,也有这一层意思在里头。 “那我们这里的房子怎么办?”小月是徐清家的小管家,她则关心起了这个废置的房子了。 徐清笑着道:“荀方还得在长安城主持一下产业,若是他走了,直接卖掉吧,反正这里的房子不是很好。唉,只是可惜了开的那一方菜地,种熟了,又要挪地方。” 珞秀秀吱声道:“徐清,我,我会种菜,去了城外,我给你种菜。” 众女都是笑了起来,珞秀秀是最不肯说话的一个了。众女笑,也并非笑她只会种菜,而是笑她单纯了,此时荀雪儿也是说道:“我也会种菜啊,徐文现在也闹哭得少了,我和你一起种,咱们多种几垄。” 黄诗梅也笑着加入种菜团:“我虽然没有自己种过,但我看见我家下人种过,现在也可以学嘛。咱们一起种!” 小月闻言也想加入,徐清却皱起眉毛道:“小月,你就不要去了,你现在万事一保重身体为主!”小月幸福又娇羞地嘀咕道:“少爷,放心吧,我没事的……” 徐清板起了脸道:“什么没事,听我的话!” 小月低着头不说话了,徐清则拿出来衣服道:“皇上还赏了你们好多东西,我放后面去了。这里有几件衣服,你们试试穿,嘿嘿……” 众女领了过去,此时,楼上一脚步声传来。原是徐琪,她看见屋内众女手里皆有一套不知多华贵的衣裳,便嚷嚷起来了:“哇!徐清给我们做衣服啦!我的呢?我的呢?” 众女把自己手中那一套紧紧握住,警惕徐琪。徐琪则在徐清身上翻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她的衣服,于是急了:“徐清,你把我忘了?” 徐清忙道:“这不是做的,这是皇上赏的。雪儿当了郡君,其她的都是县君级别了,你又没有当,哪里来的衣服?” 徐琪耍赖了,听不进去徐清的话,飞跳起来一咬徐清还骂道:“你这臭男人,就是把小娘忘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善田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善田庄 翌日,找一向导,携众妻子驱车之城外,寻李渊赐下的皇庄了。李渊赐的皇庄不大,在那个地方,属于独一块那种,故而李渊把这皇庄赐给徐清,只是丢了一根鸡肋骨,而徐清,则是得了天大的荣耀。 皇庄自然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之地,地方官吏,也择良善勤劳的百姓予以耕种,水源肥料优先使用。出通化门往东,由向导领着走了四五里路,又向北走二三里,但见一山坳处,一条只容一车通过的小路蜿蜒出来。向导说,这就到了,于是徐清等驱车入内。进入拗口,居然豁然开朗,土地平整,屋舍俨然,果树农田交错有致,袅袅炊烟,鸡鸣犬吠。 长安周围,有许多皇庄,加上前隋大臣留下来的无主之地,都被一大片一大片的分封给了皇亲国戚,功臣贵勋。但是呢,分封田地,需要丈量,又要丈量得齐齐整整,一来二去,几块土地封在了这里。交错之下,刚好留下了这处山坳坳,名叫善田皇庄,如今去皇字。 皇庄之内,有一庄主,管理庄内的事务,要么是退休的老太监,要么就是一些皇族的不在五服的远亲,还有可能是一些原来得主子宠的宫女。而这善田皇庄比较小,只有一叫冯七的太监驻守。 皇庄就是不同,百姓所居之房也都是砖石所建,比起徐庄也是不相上下。每个皇庄,都有一所宅子,以备皇帝不时来查看。但是,皇庄不说上千,几百总有,哪有时间一个个看来?但如后宫三千佳丽一般,总不能因为皇帝日不过来,就不打扮自己。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此时,皇庄虽然赐给了徐清,但是上面的文书还和地契一样在徐清怀里,还要去和冯七太监交割。 看着周围的景色,黄诗梅不由感叹道:“徐大哥,这个地方不错,好像书中说的古邑一般,” 徐清笑着道:“是啊,你看这山,刚好抱住了这庄子,山坳内的土地足以耕种,山坳口和山上可以栽种果树。如果在山坳口那里建一大门,则闭门为市啊。” 说话之时,只见一朱门大宅出现在了眼前。大宅周围,用一面比人还高一半的围墙围着,围墙外面,依着围墙种了一排树,看样子,如一积善德、传诗书、有礼仪,讲风度的大家世族。 心旷神怡。 虽是雪天,徐清看了这房子还是觉得舒心,不知道内里如何。上前,敲门,出来一太监,看来就是冯七了。徐清穿的紫衣官袍,便服。 冯七一看徐清,也是知道了徐清乃是大官,于是赶紧下跪道:“小人冯七,奉命守此皇庄,不知大人驾到,有何吩咐?” 徐清从怀里拿出文书,掸了掸道:“善田皇庄,武德九年元月二十一赐予云麾将军徐清,着庄主冯七尽洽事宜。” 又道:“冯公公,这是圣上口述,六部下来的文书,这是地契,你且看一下。” 冯七先是一惊,后是无奈,无尽悲哀接过文书扫了一眼道:“敢问大人,现徐大人何处?” 徐清平淡道:“本官便是,” 冯七再拜道:“小人不识大人,还请恕罪,请大人再门堂少待,小人去取来皇庄账簿,指给大人看地。” 徐清摆摆手道:“不急,这宅子里有柴否,找一房间生一堆火,皇庄地产之事,等下再说、” 冯七躬身道:“喏,” 徐清自去扶荀雪儿等人下车,都走到门堂内活动驱寒,这是,冯七拖来一火盆,又提来一袋木炭,在火盆中放了些许毛绒叶子,再放细小干柴,用打火石灵活的咔咔一打,火腾地起来。把木炭放进去,木炭易燃,一会儿便红通通起来。从开门到现在,这太监冯七丝毫没有一点抵制的意思,徐清有些奇怪,按说冯七是这皇庄的老大,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如今徐清一来,便把他的权力给剥夺了,为何无半点愠色? 木炭烧得旺,众女和徐清都是暖和起来了。这是冯七捧来账册,对徐清道:“徐大人,此三本账簿,乃是出产、地宽、人丁。” 徐清随意看了一下,给了黄诗梅,便问冯七道:“善田庄周围都要谁的地,你可知道?” 冯七回禀道:“东边的土地是工部尚书武士彠的封地,八百户,右边是礼部尚书、天策府长史、检校黄门侍郎,莒国公唐俭的家,但唐公在封地锦州,那里只是唐公买下的土地罢了。” 徐清恍然,难怪这俩尚书使劲拾掇把这个皇庄封给我了,原来事亲戚没办法攀上,而改为攀邻居了。这武士彠不比那唐俭有那么多一串职位,可徐清还是觉得武士彠比较厉害,因为人家是武则天他爹啊。按说权力,这唐俭应当也是深得皇帝信任,譬如那黄门侍郎一职。黄门侍郎乃是内朝之职位,是皇帝的私人秘书之一。 好在徐清的官位也不小,挤在这俩人之间不会觉得太压抑。 见徐清不说话,冯七拜下求到:“徐大人,此处皇庄封给您之后,小人则无居住之地,家乡远在千里,求徐大人怜悯小人。” 徐清闻言看了他一眼,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么热心呢。徐清于是点点头道:“起来吧,改日分与你一间房便是。” 冯七连忙叩首道:“小人拜谢徐大人。” 徐清这时看看黄诗梅,只见她刚好大略的看完了三本账簿,看着徐清点点头。徐清知道账簿无问题了,也是起身到:“冯七,带本官去四处逛逛,看看这庄子有多大。” 冯七点头称喏,荀雪儿此时却道:“慢着,徐郎,马车上有一双雪地靴,你换上,踩雪才不能。” 徐清回头笑着道:“好好,你们就在屋内烤火,出去看看也行,都小心点。 冯七带着徐清在宅子周围逛了一下,也是房间很多,后院还一莲花池,只是现在被冻住了。从后门出去,便是一大片田地,是旱地。田地之后,是围住这小盆地的群山,冯七指着那些山道,那些山从这边山脚,到那边山脚,都是咱家的地方,武家和唐家连山脚都占不了一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用什么止血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用什么止血 这善田庄虽是皇家庄园,但徐清也并非初次得到封地的人了,四处转了转,大致知道了善田庄的情况之后,徐清也就觉得并无什么稀奇了。不过,说比别的地方好的一点是,这善田庄的宅子用料布局都比红山镇洛南县伯府要考究许多。住起来,也舒适得很多,很适合那种到乡下游玩,享受闲情逸致的人。 逛完回家,徐清对吩咐跟着来的下人,让他们直接回去把家里的东西送过来。先前准备好了的,荀方也在长安那边安排,只要把一些床单被子拿来即刻。徐清看了这善田庄的宅子,知道了宅子里头什么木柴木炭都比较充足,故而不要担心茶米油盐。徐清又找来一个暗河成员,叫他去通知后续的车队,把徐清自己带的东西,直接送到善田庄来。而那些地方官员上供的炭敬,则送到长安城里头去。 徐清做完这些,也就安然和众女在善田庄内休息了。还好,从这善田庄到长安城十里路不到,半天足以到达敦义坊。徐清以后在玄武门任职,可以直接从禁苑那边出来,更是节省时间了。想着三天时间安排不完这些事,如今一天时间已是做好了,徐清不由得闲下来,继续打磨镜片。 他手里头原来只有两片上等药玉磨制出来的镜片,送了李渊老头子一块,此时手里只剩下一块了。而刻工却还没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徐清想着,改日到了皇宫任职,定要在房顶上给他顺走几片大的。想到这,徐清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一声,隔壁不就是工部尚书武士彠嘛,改日去拜访一番,徐清想着,这工部承担皇宫的建设,小小的药玉,应该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吧? 这是,众女忽然道:“徐清,这皇庄里没有炕、没有浴池、没有温室,咱们还得一一建造呢” 徐清心道,是啊,这没有炕,可就只能烤火了。面前烤火背后冷,背后烤火肚子凉。这要改建炕出来,说不定还得大动一下土木,可这新春正月,也没人原意来建房子啊。还有浴池,说什么也得有,徐清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泡池子,或者和众女一起洗浴,忽然没了,感觉洗澡都洗不干净了。还有温室,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只能借助敦义坊那三分地。 “唉”徐清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么冷,也没办法啊,不如我们先住在城里,等天气暖和了再出来?” 此时,众女却全做摇头状,说什么也不肯搬回长安城里头。说什么长安城里虽然繁华,但是多市井杂音,偶尔去逛一次还行,但论起久居,确实不如这善田庄。而动土建屋之事,众女为了舒适,也是不信邪,忙道:“我就不信,重金之下没有勇夫,咱们又不全动了,我看可以把东厢房改了,然后再在卧室旁修一条炕道,再挖进来便可。 徐清哑然失笑道:“行行行,你们原来都商量好了,自己去做便是,不用管我、” 又道:“皇上是说,下次上朝之前去玄武门任职,我看着话里头却是想让我越早去越好,今晚把房间铺好,陪你们睡一觉,明日下午,我便去玄武门了。这玄武门乃是重中之重,轻易不得离人,恐怕我们一年不能相见了啊。” 徐清这是说了假话,玄武门是重中之重不错,他不能轻易不干了,可倒处走一走还是没事的,何况就在这不到十里的地方。再者说,就算徐清不能出去,那几女还是能去看望看望夫君的嘛。反正,到时候,众女作为徐清家的女主人,也需要和长安里那些贵族女子、夫人熟络一下,顺道看看不成问题。关键是,徐清还不知道他这个玄武门守将是独睡一间呢,还是喝其他军士共睡,独睡的话可不可以偷偷把几女留在宫中,那又要问了,宫里的墙壁,隔音效果怎样啊?床板吱不吱吱响呢? 想起众女还要去和长安的贵妇人熟络,然后众女的出身呢,确实有些低,就算是黄诗梅,也只是乡下的姑娘。长安人眼里,除了长安,都是乡下。徐清虽然不介意,但众女一旦出去,必然吃亏。贵妇人聊什么,听不懂,用什么,看不懂,挎的什么包包,穿的什么式样衣服,养的什么名种猫猫?敷哪里的粉,涂何处的爽?众女说不定一眼两抹黑。而徐清,更是不懂了,但徐清知道一句话——“另起炉灶”。作为一个现代来的男生,自然也直到现代女性需要些什么东西,至少吧,姨妈巾、抹胸、香水什么的还是要吧。还有,现在这唐朝洗澡也没有肥皂,弄点香肥皂不难吧?这些东西,只要徐清有闲工夫,没有弄不出来的。 玄武门守将,正好是有大把的闲工夫。做出来了这些,众女则可以反败为胜,引领长安的时尚,在贵妇圈独霸领袖地位。 想着,徐清嘿嘿笑了起来。众女不由看着徐清,满脸鄙视,意思是,你这坏蛋又想什么坏事了?徐清也察觉到了众女的异样,收起痴想,脱口而出便问道;“呃,诗梅、雪儿,你们平常来了天葵,是怎么止血的啊?” 黄诗梅当即呸了一声:“就知道你这坏人嘴里说不出好话来,一个男的问这个干嘛?” 荀雪儿也是红着耳朵道:“徐郎,没事你问这个干嘛?” 徐清正义凛然道:“我堂堂男子汉,关心老婆还要问为什么?快说吧,你们到底用的什么止血?” 黄诗梅和荀雪儿还是支支吾吾不答,徐清一把捉住沉默在一旁的珞秀秀,抱在怀里问道:“秀秀,你乖啊,说一下,你用什么止血来着? 珞秀秀抵不过徐清的男子气概,又不想在众女面前这样被徐清抱着,故而答道:“徐清,我,我平时都是用的血布,不,不知道雪儿她们,汉族女子,怎么弄的。” 松开珞秀秀,徐清思考一下道:“血布在哪儿,拿个给我看看” “哎呀!夫君,”众女听了齐齐道:“你总问这个干嘛?” 2/6 9:42:11|50116804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去上班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去上班吧 所谓血布,就是古代的卫生巾,也叫月经带。乃是用一长条形布袋子制成,如若用时,则在布袋子里面放上草木灰,或者棉花,用以吸收经血。事后,则将布袋子里面吸收完秽物的草木灰扔掉,布袋则留下来洗干净,再次使用。看家庭的富裕程度,布袋换洗的频率就不一样。而新的棉花吸水性比较差,古代的女性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在这内纳之物上,都偏向于草木灰。 荀雪儿拗不过徐清,便拿了一只新的月经带出来,交给徐清左看右看。徐清唉了一声问道:“这种月事布带着不方便吧,时不时还怕漏灰,还怕晚上的时候侧漏?” 几女点点头道:“嗯恩,正是这样,唉,谁叫我们是女子呢?五漏之身嘛” 徐清嘿嘿一笑:“下次你们来,我帮你们补一漏如何?” 几女嗔怒起来,笑骂道:“夫君不要玩笑了,再玩笑我们可生气了。” 徐清叹了口气道:“行吧,先把东西做出来,再与你们说。对了,朝花节前,你们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守在家里,我酌请皇上,准我七日回来一趟。” 几女好奇,问道:“夫君,为何是七日?” 徐清愣了一下道:“七嘛,我也不知道,看七顺眼喽。”徐清不知,此话一说出去,几女却误会了。以后徐家吃饭,总是七个菜碗,房内的桌椅,总是七把一字,一个茶壶,总配着七个茶杯。最后徐清自己纳闷了,问起七女,才知道这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一夜无言,离别炮,在徐清新布置好了的徐府响起来。翌日,徐清同荀方一起回长安,期间,徐清嘱咐荀方,过几日将有许多车队来长安。其中家里的东西,送到善田庄,其余的则是送给朝着那些三省六部大官的。荀方不解徐清的意思,徐清便直接写下帖子,解释道:“那些礼物总要有人去送,但你姐夫我走不开,所以就让你去了。你小子不是当官吗,这次去送礼,正好是可以在吏部、左右仆射这等官员面前晃动,你若还当不了官,那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吧。” 荀方此时也是明白了,谢道:“姐夫,他日我也有平步青云之日,必为姐夫效犬马之劳。” 徐清摆摆手:“犬马之劳就没必要了,我要真使唤你,你姐得和我仇三天。得得得,告诉你,外面的人想见左右仆射一面,暗市中有价。二百两才打通门子,五百两才喝个茶,一千两吃饭,你拿着这帖子,长安城里,哪张门敲不开,我给你三十文钱!你姐夫一个月零花钱,全特么给你!” 荀方惊讶道:“姐夫,你你你一个月只用三十文钱?” 徐清白了一眼道:“那不然呢?你姐夫,呵呵,那是勤俭节约的大唐好子民,再说了,你姐夫我为官清廉,哪里有那许多钱用?倒是你,外放为官了,难免要经受许许多多诱惑,要体恤百姓,勿要贪民脂民膏。”徐清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涂抹乱飞,手足乱舞,说得跟真的一样。不过,还真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他告诫荀方不可贪财的话。荀方不是徐清,徐清背景厚比山高,谁也不敢明枪明刀指着徐清来,这样做过的人已经在地下长眠。但荀方则有不同了,荀方是徐清的一枝,别人想要攻讦徐清,便是从荀方这种部位下手。 唯有在上山,方知岗风之大,唯有下海,才知暗礁之险呐。徐清被别人阴过,李渊又是不是试探他,他也总算知道了躲避一下。按说,徐清不能结交满朝大臣,可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了。握握手便可,抱一抱就过了。如果手都不握,李渊依旧会觉得徐清心机深,让李大老板猜忌了,这可不是好事。 荀方也是懂事,当即答应了。 入通化门,徐清与荀方分道扬镳。话说徐清穿了紫袍之后,心态还是有很大改变的。比如,若是原来的徐清,到了长安之后,肯定是马不停蹄去把自家名下的产业各个看一下,享受一下当老板的感觉。再比如,徐清若是被赏赐了一座庄园,定会去和每个百姓握手并亲切交谈。而现在,徐清只不过微略的看看大概。说起来,徐清身价好几亿,怎么也算得大老板了,岂会对自己一个子公司开个小饭馆感兴趣? 只不过,在这大唐,你大富地主和小富地主实际上生活享受差别不大。拢共就那些享受的东西,你吃一日三餐,我也吃,你去烟花柳巷,我也去,没差别,除非别谁排场大,谁浪费得多。还一个差别,便是这心态了。 想着想着,徐清便到了太极宫前,自然,还是牛吃草赶车了。 从玄福门入,去玄武门。玄武门是一道坎,西内苑、禁苑、东宫,想要进入道李渊的办公居住场地,都要从这里过去。徐清拿着鱼袋给玄福门守将看完,玄福门守将立即行礼。同是守将,玄福门不过皇城守将,而徐清是宫城守将,一个五品,一个三品,千差万别去了。 入内,徐清也没去玄武门,而是转道去了尚书省,他这个尚书省行走嘛,不光是李渊给他的一项权利,也是一个职位,行走行走,总要去走一走的。 一朝受宠,知道的最快的肯定是太监们,故而徐清一路走来,也没受到半点阻挠,倒是有机灵的太监帮着徐清引路。 徐清往尚书省门口一站,便有人喊道:“洛南县伯云麾将军玄武门守将银青光禄大夫徐清徐大人到!”听着这一串属于自己的名号,徐清挺胸抬头,便推门而入。这一下,徐清却觉得不应该,心道,我自己开什么门?不应该是别人开门请我进去吗?唉唉唉,第一次,不太懂事哈哈。 进了尚书省的大堂,只见魁位无人,太极位也无人。这时一个官员拜了徐清,自称尚书省左丞。徐清问他,这尚书左右仆射大人,何处 去了? 尚书省左丞便回禀道:“徐大人,平日里,仆射大人都去门下省参与议事了,不常来这里。” 徐清原来是来错了个地方,他这尚书省行走,其实指的是可以在整个三省六部行走,于是道了谢,徐清又去门下省。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凌汛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凌汛 徐清走至门下省,敲门入内,一扫堂内诸人,乃是左右尚书仆射裴寂、箫瑀,门下二位侍中高士廉、陈叔达,中书令杜如晦。房玄龄。吏部尚书封德彝、礼部尚书唐俭、工部尚书武士彠和其他几位尚书,还有司礼监太监,各部侍郎,御史台御史大夫,皆坐于门下省大堂。左右尚书仆射和门下侍中,东西两面坐,其他诸官,则是一并坐在下面。 徐清推门进去,众官员也是看过了,看眼神,可能是以为有急报送来。一般来说,各地的奏折先送至六部,六部侍郎则组织左右丞进行审阅,把琐事处理掉,把需要动脑子的给尚书。而六部尚书选择一部分批了。当然他选择的肯定是小事,而较为大的事情,则会上陈给门下省审议。门下省审议,第二日便召集众官员,将事情摆给诸尚书一起商讨,有时候皇帝会亲临,有时候派个司礼监太监来听。审出了结果,便让中书省执笔,拟旨。这旨也并非中书令拟的,而是中书省学士拟旨。等于征文一般,中书省挑出皇帝大概乐意选中的,送去面见皇上。此时中书省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奏折当真多有礼节性的话,往往比所要说的事情还多,中书令则将这些废话删去,将重要的事情标出来。 今日下午所议之事,有凌汛、春祭大典等事宜。刚开始议事,徐清便进来了。 裴寂咳了咳道:“徐大人第一次来,想必走错了路,快坐下吧?”裴寂主动给徐清扫去尴尬,其他官员则开始打量起了徐清,而御史台那边的人,则是闭目养神起来。上一次御史攻讦徐清,结果被李渊直接贬黜四人,如今,御史台已经成了老实人。 徐清抱了声歉:“诸位大人,小子晚来一步,还请海涵。” 高侍中面无表情,拿起一本奏折道:“徐大人坐下吧,大家说说,这凌汛在即,当做些什么?” 此时,一个青袍官员启禀道:“高大人,下官乃黄渠河监许国,时日来,黄河冰冻未解,但冰层以薄,若不加准备,必将有凌汛。” 黄河九曲,维度有高有低,维度低之上游者,若先解冻,则比导致维度高之下游堵塞,如此一来,既有可能决堤,酿成大祸。此时,众官员都出口说办法,但见都是寻常年所用之法,如人工凿开下游河面之冰。此法随时成例,但每年朝廷为此耗费之钱粮,也是巨万,故而此时,户部尚书看了看身后一人,竟然是连雪赶来的大同刺史。大同,处在高纬度之下游。 此时他道:“去年突厥来犯,下官治下,也是重早侵略,民穷而兵疲。而这凿冰之法。非得动用数万百姓,以今之情况,实在难恒,求大宰另想办法。”此时徐清才发现,堂内除了六部之常伯,还有刚刚赶来的各地刺史。 大同刺史此语,赢得了他身后好几个官员的赞同。 不凿冰,便会有洪灾之险,可凿冰,官府又拿不出钱来,强制百姓去苦役吧,又恐激起民变。大同本就是毗邻边界的地方,若有民变,则是万死之道,故而几个刺史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求中枢给一个良方。而换句话说,就是让朝廷拨钱。 如今大唐初定,又有边患,哪里拿得出许多钱?户部的人说什么不肯在平时的河工例钱之中多加一文钱。议来议去,门下省大堂吵得不可开交,可徐清,则垂头闭目,养神起来。此时,裴寂也是看见了徐清满不在乎的样子,给门下省陈叔达示意了一下。陈叔达立即出声,制止了众人的吵闹,然后道:“诸位,徐清在沧州之时,甚是有政绩,不如听他说几句。” 旁边的官员捅了捅徐清,徐清猛然醒来:“嗯?啊,哦哦哦,散会了啊?” “哎哎哎,徐大人,太宰请你说一说,如何治理这凌汛,” 徐清一愣说道:“怎么还在议论凌汛,不是按照往年成法便可了吗?” 有官员再次提醒道:“今年不同,突厥人不久来袭扰过,百姓没钱没粮,不愿意干活儿。” 徐清嚷嚷道:“突厥侵犯又不是一年两年了,往常侵犯,怎么不见哭穷?不过是钱嘛,官府没钱,那些世家大族难道还没钱?借钱不就完了吗?” 官员们也知道世家有钱,突厥来犯的时候,他们可以躲在深山自建的寨楼,有家丁族人护佑,故而免疫了大部分兵火。但此时,这门下省顿时哗然,议论纷纷道,今日徐大人没睡醒了。官府怎么可以向百姓借钱,岂不是笑话? 裴寂再次咳嗽几声,然后道:“徐大人,不如说说你的办法。” 徐清此时站起来道:“世家大族有钱有粮,官府没钱没粮,没钱的问有钱的借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还为了面子等死不成?放心吧,世家大族的粮食放在手里只有烂,官府向其借旧米,答应秋收之后,还新米,更可以许诺利钱。” 在场官员听之,沉思起来,这时,徐清继续道 :“朝廷下拨十万两,若全用在河工上,那就只有十万两。若是用来当做利钱,那能有多少钱?可以有数百万之多啊!若能借到这笔钱,然后再以工代赈,将这些工钱支付给百姓,百姓自然愿意凿冰疏通河流。” “百万之巨,通河还不够?剩下的钱,还可以用来修缮城墙,养练军士,甚至当做预备仓好好储存起来。若是突厥来犯,便可留一丝存粮,好撑过兵灾啊。剩下的钱,还可以贷款给农民,作为种子钱,带秋收抽取一成道两成的利钱,用作官府支度。” “如此,百姓渡过了难关,官府有钱修路修城墙养军士,世家大族也得了利,虽然微薄,但数量庞大,大家都高兴嘛。”徐清一边说,一边踱步,堂内官员便随着他而转动眼神,只听见徐清又道:“诸位大人,小子之语不过提议罢了,若是说得不对,还请海涵。” 这时,一声冷哼,有人沉声道:“当然说得不对,官府岂可与民争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官义,民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官义,民利 “哦?”徐清转头看过去,只见一青年御史站了出来,但他旁边的其他御史则皆是拉他。那御史心中也是有些发毛,不过,他见徐清已经看见了他,也是不退缩,反而进一步道:“徐大人,下官听说徐大人乃饱学之事, 难道不知官府不与民争利之言?” 徐清笑了一声问道:“那这位御史以为什么是争利,本官之何言为与百姓争利?” 那御史答道:“徐大人说放贷与民,不是争利是什么?古君子与民说义,不与民说利,然徐大人所说之办法,句句不离一个利字,我等衣冠,可否?” 徐清摇头道:“那不放贷,御史以为如何给百姓粮食?” 御史正色答道:“下官以为,徐大人说取富而济贫之策,乃是正解,但不能借来借去。下官以为,劝富户接济百姓,才是君子之道。” “哈哈哈”徐清大笑,回到:“这位御史应当是没有亲民官之经历吧?百姓好小利,得之则喜,失之则怒,若是白给百姓,他们必以为此物必得,而不勤劳。富户不得其利,徒以空口说义,即便是其愿意出钱,也必定心中不平,甚至不真心出力,在粮食里掺灰还算好的,若使用腐败粮食来做,则适得其反啊。” 二伟人曾说,先富带动后富,于是乎许多人干等着别人先富起来,而自己则偷懒耍皮,什么都不做。以为这样,自己便会跟着富起来。十年之后,猛然惊醒,怎么其他人全富了,而我不富?为何国家进步了,而我不进步?于是乎便骂了,别人之富裕,皆是为富不仁,国家之进步,皆是假话。此等人,有二面孔,称为佛系。 御史之话,也是这样。让富人去白掏钱,谁愿意?既是愿意白出,能比得上别人用这个来做生意? 御史听了徐清的话,也是疑惑,书上不是说的,百姓皆是淳朴善良之辈吗,怎么会如此计较利益。徐清见他如此,便对那些赶过来的刺史道:“诸位是亲民官,百姓之难调,岂非吾说的?” 刺史皆是点头,御史见了,胀红了脸道:“不不,义利为官,为民君子”可他说着,也觉得自己的话是纸上谈兵,说不下去。 徐清见此便是道:“御史向义之心可嘉,心正也,但做实事却还需变通。再者说,何为义?何为利?义与利是否两立,能否两全?” “义利相对之论 ,本官以为不然,本官窃以为为官之义在于百姓之利,切乎每个老幼妇孺,无论豪右闾左,尽当一视同仁。天下大治,既个方之利得到最大同化,是为共赢。” 徐清语毕,在场之人都是点头,为官之义在于百姓之利,此万事之言也!御史也是露出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当即拜道:“多谢徐大人指点迷津。” 接着,高士廉说了,既然大家都认为徐大人所说之办法可行,那么就讨论一下,如何执行吧。于是众人各揽职责,徐清道,若想百姓诚信的把粮食还回来,把税和利钱交上,必须要肃清自己手下官吏的脏手。 最后,中书省拟旨,让地方官募集一些钱,朝廷拨一些钱,但大头还是使用徐清的法子,一借一贷。此事定了,其余的事情,那都是简单的了,徐清也没再出主意。 不过,今天徐清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个尚书省还是少来吧,不然自己这装圈,太招人嫉恨了。今天这个御史虽然并非有意冲撞自己,可说不定这些人里头正好有想借徐清上位的呢。你想,如果他想靠着老老实实做事来出风头,那得打败多少人?可他只要打败徐清一个人,就能大出风头啊。 中间休息,徐清借着出恭,再也没回来了。走在太极宫中,无意之间便到了太液池边。太液池也是结着冰层,徐清凑近,沿着太液池栏杆拍过去。此时,却见前面有好些宫女太监,其中还有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但见宫女太监有许多畏惧之色,似乎是皇后之类的人。徐清心道,这我难道闯到后宫来了?没办法啊,我不知道路啊!不行,官员是不能随随便便来后宫,赶紧走。 谁知,那个“皇后”也是看见了徐清,招呼了一个太监把徐清叫来。徐清无奈,只得低着头过去,用余光瞥了那女人,乃是一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徐清下拜,心道,这到底是皇后还是其他妃子,喊错了咋办,于是徐清道:“下官徐清不知宫中路,无意中闯到娘娘这里,还请娘娘恕罪。” 那女子咦了一声,笑着道:“原来你就是徐清?没事没事,起来吧,” 徐清道了一句谢娘娘,站了起来,忽然眼光一动,徐清看见了一个东西——海绵!徐清惊奇了,按说唐朝是没有人工海绵的,但自然海绵还是有。他看见的那个东西,是十分像海绵,就不知是不是真的了,也不知道这海绵他们用来做什么的。 那女子也看见了徐清的眼神,便指着那海绵问道:“怎么,徐大人没见过这东西,咯咯咯,那我就要笑了,传闻徐大人无所不知,如今却在本宫面前落了面子。我要同皇上去说” 徐清上前一步,启禀道:“娘娘,敢问此物是否海绵?” 那女子便道:“我就说嘛,徐大人怎么连海绵都不认得。不过,徐大人盯着本宫的这海绵看,难不成这块不同。” 徐清听着语气,心道,难道唐朝已经有很多人用海绵了?若是如此,那答应荀雪她们的月事布不久做好了。不过,既然有了海绵,为何不拿来做月事布?有些奇怪。 “呃呃,下官只是不知,这海绵用来做什么的?” “唉,是了是了,本宫听闻徐大人是百姓来的。”那女子笑着道:“这宫里规矩多,跪来跪去的,这海绵是护膝之用。不过本宫不喜欢绑在腿上,于是就拿出来了,外面那些大臣,他们倒是喜欢将这海绵块绑在膝盖上。 徐清恍然,难怪那些人能一次跪坐那么久,腿也不抽筋,徐清原道是他们习惯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挂可以开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净小太监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净小太监 “怎么,徐大人家里没这东西?”那女子笑着道:“来人,去取几十斤来送给徐大人。” “喏,贵妃娘娘” 徐清吸了一口冷气,面前乃是贵妃,于是又拜道;“贵妃娘娘在上,请受臣一拜。”此时,徐清忽然想起来了,李渊的皇后早在大唐开国之前就死了,唯有称帝之前的一个妾室,那妾室深得李渊信任,被封为贵妃,想必就是眼前的人了,万贵妃。万贵妃生楚王,后背隋杀死,再无后,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执掌后宫,加上皇子什么的,也对她十分尊重,后被赐楚王太妃。 万贵妃笑了,摇摇头道:“徐大人请起,你可是皇帝常说的人了,本宫不敢接你这一拜又一拜。” 又道:“好了,本宫也是有点冷了。赵拱,你带着徐大人在宫里转转,以后你就在徐大人鞍前马下做事,不用伺候本宫了。” 那个叫赵拱的太监,立即跪下谢恩,雷霆雨露皆是恩。万贵妃对身边一人道:“赏他”说完,便离开了。然后有宫女给了赵拱一包钱,还有太监提来了海绵一袋。 目送万贵妃离开,徐清不由笑了,拍拍那一袋子海绵,正准备扛起来。只见赵拱扑了过来,跪下嚎啕道:“主子!求被抛下小人啊!” 徐清奇怪了:“怎么,你跟着来啊,也行,我确实缺个人。”徐清语毕,却还不见赵拱起来,一问才知,赵拱是看见徐清自己抬袋子,故而以为徐清是不要他呢。徐清解释了,这不重,可赵拱还是拿了过去。看看赵拱,不到二十岁年纪,徐清便问道: “赵拱,你几岁入的宫?” “主子,我也不知道几岁进的宫,”赵拱嘿嘿笑着道:“自打我记事以来,便在这宫中了。听老太监说,我是被别人扔在了宫门前,另一个太监见了 可怜,便领了我进来了。隋亡之后,一些老太监被赶了出去,我们这些年纪小的,留了下来。” 说完,赵拱还是笑着,可那笑容里头分明有卑微和恐惧。 徐清不由叹了气,从小被割了,那,呃,相比其他太监还算不错吧?至少不会可惜嘛,徐清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这个笑话讲出来。 倒是赵拱看见徐清欲言又止,知道了徐清的心思,便拉徐清到了一处假山之后,主动道:“徐大人,万望您保密一件事”说着,他把下摆一撩,把棉裤一脱,一只小鸟便抖了出来。 徐清先是一惊,惊的是你把我拉到角落让我看鸟,是何居心?然后又是一惊,这太监怎么是假的?虽然各部分小是小了一点,但尚具备完整形态啊,难不成,是又长出来的。 赵拱也忽然意识到在主子面前一直露着鸟确实不好,赶紧收了起来,解释道:“小人进宫,便被捏碎了,后来皇帝不住宫里,他们也就没那么在意我了。再到后来,我进了唐朝,他们不知道我没净身全,我又被选到了万贵妃身边服侍,故而侥幸逃脱了。徐大人,小人的命便捏在您手里了,望您保密,在下必然结草衔环以报!” 徐清感叹了一下生命力的强大,捏碎了还长回来,闻言问道:“那你为什么选择告诉我?不说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吗?” 赵拱低着头道:“我知道徐大人是好人,再说,我以后只能跟着徐大人了,万一以后徐大人发现了,我岂不是死罪?现在说了,还,还有一丝生机、” 徐清摇摇头,谁都不容易啊,问道:“我保密可以,但万贵妃让你跟着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以后还住宫里?” 赵拱说道:“不,不住了,以后我跟着您住。” 于是徐清道:“行吧,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跟在我身边。我替你保密,等你再过几年,哎呀,你那个东西还有的长吧,再过几年,我给你娶一房媳妇。” 赵拱听了却不好意思了,低头不语,徐清让他抬起海绵,带他去玄武门上班打卡。 李渊的御书房里,上次几个黑衣人又跪在了李渊面前。李渊拿着放大镜,看着奏折,然后说道:“最近,徐清有什么动静?” “启禀皇上,徐大人家里来了好十几辆马车,都是地方官送来的炭敬。” 李渊仿佛没听见一般,其余人便继续说了。 “启禀皇上,徐大人今日去尚书省议事,帮众大臣解决了凌汛的问题。” 此时,李渊才抬起头问道:“徐清所说之办法,不就是那个官之义,民之利嘛?” “皇上英明,正是如此。” “那他随后去了哪里?接下来几本奏折,都不见有他发言啊” “呃,皇上,随后徐大人,去了太液池,见了万贵妃。” 几个黑衣人本以为李渊会怒骂的,没想到李渊只是笑骂道:“那个臭小子,怎么去了那里?” 黑衣人道:“是走错道了,万贵妃赏了徐大人一个小太监还一袋海绵,此时他让小太监带着去了玄武门。” 李渊挥挥手,让黑衣人下去了,沉思道:这海绵是用来做什么的,他要一袋干嘛,万贵妃莫不是欺负徐清少年不富,不懂海绵吧?随即摇摇头,将手中一封奏折批完,然后再盖上玉玺。再想看奏折,却怎么也想看不下去了,于是对守在门外的侍卫道:“来人,摆驾玄武门,朕要去问问他,这海绵到底有什么用!” - 荀方到了敦义坊之后,却见自家门前停着好几十辆大车,沿着街道的旁边一直排了几十丈远。原来,徐清刚刚进太极宫,后续的车队便到了。他们也是得到了信,徐清自己的东西,都是送到了善田庄,而那些礼品,则是送到了敦义坊。 荀方看着那长长的车队,不由得脑袋疼,这么多东西啊,要一个个的送到各大官员家里。荀方过去,将礼品单接过,点数好了,送到了自家建的仓库里头。现在众臣还未回家,将礼品送过去也是白带,况且,官场上讲究一个顺序,可不能胡乱送人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威镇雄关 第一百二十九章 威镇雄关 荀方在家思索,怎么安排一个合适的顺序,既不显得自家攀高枝,又能恰好的让自己得到官位。想着想着,忽然有人喊门。荀方奇怪了,平日都是少人来拜访,今日来的是谁。于是看着下人去开门,只见外头进来一紫袍大官,荀方下了一条。这穿着官服上门的,岂非刚议事完毕就来了?如此着急,是为何呢?无论为何吧,荀方赶紧迎了出去。 只见外头的人没有唱名,而是让一小厮进来通禀的,那小厮现在荀方面前说了一句:“这是尚书省右仆射,箫瑀箫大人,快快接见。”这是为了不被人注意,也是为了给荀方面子。 荀方整理衣冠,趋走拱手而迎:“草民荀方,恭迎箫大人,箫大人到此,敝府蓬荜生辉!” 箫瑀虚扶一把道:“诶,你就是荀方吧?” 荀方拱手拜道:“小子今日为箫相识得,不胜荣幸。箫大人,里面请。” 箫瑀笑着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徐大人家里,个个都是人杰啊。” 于是二人到正堂就坐,家里下人捧来茶点,还给箫瑀之下人送去零嘴。 荀方和箫瑀同喝了一杯清茶,荀方这才道:“不知箫大人上门有何贵干,只是我家姐夫他已经入宫当差去了,” 箫瑀赞了一声好茶,回道:“荀方啊,这次本官并非找徐大人来了,本官是专程来找你的呀。” 荀方赶紧站了起来拱手道:“小子惶恐,何事竟让箫相上门,小子惭愧。” 箫瑀笑了一声,让荀方坐下,然后从袖里拿出一文书道:“前番朝廷征辟你为京官,你都推辞要给徐大人做家宰,如今徐大人已是到了长安,本官问你,你可有意为官。” 荀方沉吟一下道:“学而优则仕,小子自然有为官之愿,奈何不知学识够否?” 箫瑀点点头道:“你想当官就好,就怕你不想当官。呃,那你想当个什么官?” 荀方正色道:“小子平日最佩服者,乃是我姐夫也,若能像姐夫一般为官一方,造福一方,便成了夙愿。” 箫瑀露出果然之色,把那文书展开:“荀方,听令!” 荀方早看见了文书,这是肯定是立即拜下了:“草民荀方在此!” 箫瑀念到:“荀方宣德明恩,守节乘宜,宿卫忠正,特拔为川蜀道梓潼县县令,令到之日,三日内出发,两月内到任。” 荀方忽然激动起来,这可是官啊,这可是从此踏入了和百姓有着天壤之别的阶层,怎能不激动。虽然他以前在长安城,不比七品官差,但那毕竟是草民,见了官,大小都要跪拜,如今则不同了。 当即拜道:“草民接令!”一介县令罢了,只不过是由吏部直接任命,上报三省通过罢了。可今日,徐清在门下省那么一通议论,帮了朝廷大忙,剩下数十万银子,众官员当然想着要还这个人情了。正好,川蜀道那边报上来有县令的缺额,于是众人就把荀方给填进去了。 只是,箫瑀来送,就有点拉拢徐清的意思了。 “哦,对了,箫大人,外官托了我姐夫送了炭敬来,我让人随您一起带回去吧?”荀方启禀道,那一堆礼物中,就属送给箫瑀的要多,送完了这一堆,接下来便轻松很多了。 箫瑀点头答应,又喝了几杯清茶。荀方见他如此喜欢清茶,便送了几盒,并嘱咐了晚上不要多喝。 赵拱带着徐清,便到了玄武门,可惜的是,徐清还是没记住怎么来的,只记得左转一下,右转一下,穿过一道道门,走过一条条走廊。走了许久,赵拱往前一指道,这里就是玄武门。 徐清往前一看,只见一扇巨大的铁闸门锁着城墙的缺口,闸门里面,才是八十八颗钉的大红门,这扇门后面是一个深邃的拱形过道。拱形过道上面,则建着一所房子,黄瓦红墙,和一座县衙似的。徐清感叹道,这哪里是一道门啊,这简直就是一座城呐。 门关着,城墙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披坚执锐,虎视眈眈看着下面。 这玄武门分为内外两门,徐清看到的还只是内门,而外门则更加威武。说是门,却是一座雄关,内外门之间有一校场,可放一营武士,可奔马,内门之上,乃是玄武门守将的官邸,还有左右门监。门外追扎这一营士兵,算是玄武门守将的属兵。一营六队,一队六伙,一伙六十人,加上辅兵,一营三千人。六队人马,轮流值守玄武门,由于有门将的原因,则不设营正。徐清手下,则是六个队正。 走近了玄武门,城墙上的士兵喝到:“汝是何人,想要过门,请出示手令。” 赵拱回到:“大胆,来的是圣上亲封的云麾将军玄武门守将,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接上官到任!”徐清一听这声音,这赵拱就是个喊话的天才啊,留这个人在身边,以后骂人岂不轻松许多? 城上的兵士一惊,不过也没立即打开城门,而是去问上司了。不久,便走出一人,见他威武雄壮,气势不凡,挎刀披铠,走到城墙边抱拳道:“下官诸葛燕,参见上官,麻烦上官出示关印,虎符,不然,下官难以从命。” 赵拱不嚷嚷了,转身向徐清露出一个难为的脸色,意思是这道程序真的免不了。徐清也不在意,从怀中掏出虎符来示意一下道:“虎符在此,先开城门,给你看关印和官印。” 徐清的官印是“云麾将军”,关印是“玄武大将”。 虎符一出,城墙上的士兵皆是下拜,大呼:“将军好!” 哗啦啦,一阵机械响声,闸门升了上去,然后,便是一声嘎吱,朱门打开。但见,里面排着两列军士,诸葛燕居于中间,迎了出来。走到门口,单膝跪下道:“下官拜见将军,请将军出示关印。” 徐清笑了笑,看来这关印和虎符一个不能少了,也不恼,掏出来关印交到诸葛燕手里,徐清笑着道:“诸葛将军,还要看我的官印吗?” 诸葛燕查看了关印,忙道:“末将不敢,” 徐清大笑,诸葛燕站起来,对身后扬手道:“快请徐将军入内!” “请徐将军威镇雄关!” “请徐将军威镇雄关!” “请徐将军威镇雄关!” 第一百三十章 玄武大将 第一百三十章 玄武大将 徐清硬是站在原地听着兵卒们大喊了七八声声“请徐将军威镇雄关 ”,这才满足的点点头,踏步而入。徐清与赵拱进入之后,闸门和朱门重新关上,这拱形过道变得静悄悄,徐清走过之时,还有回音想起。过道两边,有箭空,可投石放箭倒热油沸水,过道尽头还有一道门。也是闸门,但不过是厚木铁皮包的。 出了这道门,便是校场。不知为何,在拱形过道之内,硬是有些压抑,一出过道,便心情舒畅起来了。徐清看看身后的诸葛燕道:“诸葛将军,你是什么官,这玄武门里头,还有那些要职。” 诸葛燕拜下道:“末将乃是玄武门之右门监,还有左门监何常在前门驻守,六队正,四十伙长。” 徐清想了想道:“带我去前面看看可否?” 诸葛燕点点头,对身后之士兵道:“严加看守,任何人想我不回来,无圣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此时,徐清点点头,这诸葛燕不以他年纪小而轻视,不以他是上官而谄媚,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便不做,乃是一好将领,李渊把他安排在这里,想必也是看重了这点吧。 这校场足有几十丈远,四周皆是厚实高大的城墙,也有兵将驻守。而徐清前面,便是比这内门还要威武雄壮的外门了。只见外门之上,也有一两幢建筑。左门监诸葛燕道:“前面是将军办公之处,后面是将军歇息之处。” 徐清点点头,不一会儿,走至了玄武门,外门。外门那里也有一个过道,比内门的更长许多,但不用过去,在内面城墙,自由楼梯登上上面的官堂。 见到诸葛燕来了,那些兵士都是露出一丝畏惧之色,徐清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疑惑。想起刚才穿过内门之时,那里的兵士眼神深邃,沉静有威,那才是战场上下来的兵卒该有的模样,而眼前这些兵卒,却有一丝像纸老虎的样子。 也是见礼,介绍,再见礼。不过行的都是军礼,眨眼间,徐清和诸葛燕便到了楼上。 到楼上,徐清却皱起了眉头,为何?只见那左门监的堂内传来饮酒作乐之声。还有醉酒之语: “将军,别喝了,这几天守门大将就要来了,将军这是犯律啊” “哈哈,我何常会怕吗?告诉你,我朝中有人!” “哎呦将军醉了,你们把他扶去歇息” “你们敢,守门大将,本来是我的,我四处送钱给料,好啊,到了时候,我成了门监,一个不名一文的人,成了大将!”何常拿起酒杯乱舞,骂道:“哈哈,让他来,看他敢不敢动我一根毫毛!” 诸葛燕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指指门内道:“将军,这就是左门监,乃是管别人进门的,我是管出门。”说完,他对随来的兵士道:“去,把何大人叫出来,就说正印官到了。” 徐清心里想着,这个何常不就是那天在路上差点撞到的人嘛。看来本该是他的玄武门守将,却被我抢了啊,难怪那天在飙车出气。再然后,这个何常应该在这当官不过几天,显然是不得民心的,你看,上级视察,愣是没一个去报信的。都在看戏,看新到的上官怎么处置这原来的上官。在原来,这左门监便是最大的官,比右门监大整整一级。 不过,这何常现在要么还是太子的人,要么已经变成了秦王的人,徐清不得不打狗看主人了。那兵士上前推开门,徐清这里也感受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那个小崽子,敢打扰本官喝酒?” “何将军,守门大将徐将军来了!” “呸!什么守门大将,提他来见我!” 这一下,那兵士也不劝了,退至一旁,也开始看戏起来。而屋内本有的几个副将,却慌忙迎了出来,看见徐清便跪下请罪。只见徐清面沉如水,挥挥手道:“军中饮酒,该当何罪,汝等知之,今日本官初到,念汝等初犯,便从轻处理。去领罚吧!” 徐清也是有军旅经历的人,这军营里的规矩,不同早朝跳舞那样容易忘记,徐清早已经将那些规矩纳入骨髓里了。 “哈哈哈哈,哪里来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何常抱着酒壶摇摇晃晃走了出来,指着徐清骂道:“你算什么,也敢做这玄武门守将?” 诸葛燕喝到:“大胆,竟敢对上官无礼,你可知我腰上刀利否?” 何常退了一步,指着诸葛燕嘲讽道:“好啊,这新官到一天,就把你收服了?” 诸葛燕慷慨道:“我诸葛燕只知报效朝廷,既然上官已经来了,自当维护上官之面子。你若再敢出言不逊,我定拔刀杀之!” 徐清闻言也是被诸葛燕吓到了,动不动就拔刀杀之,要真杀了,徐清这看门的也不要当了。于是拦住他道:“诸葛将军,你先不要怒。” 又转向何常道:“你骂我,我不在意,但你玩忽职守,在军中饮酒,朝廷自有法度,本官定依法办事!来人,先将何常的官服扒了,打三十军棍!” 此时,何常听见徐清的话,也是一凛,酒醒了大半。拔出腰间之刀,看清楚了徐清模样道:“好啊,原来就是你啊,说,你那天是不是给我马匹喂药了?行行行,我就知道,仇家是走不脱的,今日新仇旧怨一起报了!” 只见何常站都站不稳,刀也握不住,不砍到自己就算好了,还提什么报仇。 徐清冷笑着看看周围兵士道:“你们还看着什么,把他拉出去,军棍再加二十!” 何常大笑道:“谁敢?打了我,怕是你这官也做不成了,谁敢,我看谁敢?” 此时,徐清正要发怒,身后却传来一声: “朕敢!” 只见周围兵士,皆是下拜,山呼:“皇上万岁!” 此时的何常,酒居然一下子全醒了,为何,乃是酒精被后背的一阵冷汗给送了出去。冷汗之多,被吓得如此。他酒醉失职,再多再多,不过是丢脑袋罢了,不会直接牵连到了家人。可那件事情若是被李渊知道了,那可是诛九族牵连更多人的大难。此时,他不由对刚才那句“我朝中有人”悔到肠子都青了。 徐清也是行礼道:“微臣徐清,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君臣谈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君臣谈话 李渊暴怒不可歇,当即让何常自退官服,扔出玄武门外,五十军棍逃不脱了。徐清回身拱手道:“微臣有罪,” 李渊抬抬手道:“算了,这些人,还好被朕看见了,你呀,来,陪朕走走。” “喏,”徐清对诸葛燕使使眼色,让他去把这里收拾一下,诸葛燕一愣,不过最后还是明白了过来。 下了城墙,回到校场上:“徐清啊,听说你今天遇到了万贵妃?” 徐清心中一凛,不会吧,这个李渊醋劲这么大?刚见了一面,这个时候就来问罪了?徐清慌忙跪下,启禀道:“微臣不知宫中道路,无意见到了万贵妃,便行了礼。” 李渊冷笑道:“只是行了礼?朕可听说,你们两个还交谈甚欢啊!” 徐清心中苦笑,难怪这个李渊一直信任太子李建成,但李世民一揭穿李建成和宫中婕妤有染之后,他立即不信任李渊了。徐清继续请罪道:“微臣,微臣不知海绵功效,贵妃娘娘故而发笑,微臣冤枉啊。” 李渊脸色阴转晴,忽然大笑:“哈哈哈,好了好了,朕逗你玩儿呢。不过,朕却有一事不明白,你要了一大袋海绵,不知做什么用的啊?”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实实虚虚,谁知李渊是试探徐清,还是真的逗你玩儿?谁也不知,徐清更是不知,也只能站起来,赔笑着解释道:“臣拿这海绵,是想做点小玩意儿,内子想要。” 李渊撇撇嘴,鄙视道:“啧啧,徐清啊,没想到你还是个惧内之人,一个大男人,给女人做什么东西?” 徐清嘿嘿笑着,李渊忽然指着这玄武门,这校场道:“徐清啊,你可知道这玄武门的作用?” 徐清正色道:“玄武门是宫城北门,连接禁苑与皇宫,是皇上的后背,咽喉之处。” 李渊不看徐清,看着俺校场发愣,然后道:“是啊,你知道朕为何把这咽喉之处,真的后背放心交给你吗?” 徐清赶忙再跪下,表道:“臣定不负皇上信任,竭尽全力守护这玄武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李渊却是嫌弃地说道:“肝脑涂地,说起来勇武,你比得上诸葛燕那勇武?就算你勇武,你比得上玄武门外千军万马?你再厉害,敌得过刀枪林立?” 不等徐清说话,李渊直接自己回答了:他道:“你比不上,但是,门外那些千军万马,却不如你靠谱啊。朕让你领着玄武门的事,是让你帮朕看住这守玄武门的人。你看这玄武门,唯物气势,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但若有人生了内乱,那就一人可破。” 徐清站了起来,心道,这校场之内,便是你儿子自相残杀之地啊。当年,李世民和尉迟恭等人埋伏在校场内,李建成欲进内门而不得,被几人杀害在此。 李渊对徐清道:“这玄武门内的守军,乃是元从禁军,是朕在太原带来的。但是,其中有许多子弟兵,没经历过战场,也有一些交横跋扈之人,你皆要一一剃掉。过几日,便是大朝会了。朕要宣布再办科举,而且,这一次不搞文举了,朕要选一百位将军!” 徐清大惊,这武举的办法可是武则天弄出来的,而李渊在这里就想到了办法,不可不谓厉害。 “那朝会你要来,朕让你做主考之一,你且好好给朕选几个将军,安排到这玄武门内。” 徐清忽然问道:“为何陛下如此信任微臣?微臣不过是一个流浪儿,陛下将我从军中提拔至今天,荣宠如此厚,令微臣惶恐,求陛下解答。” 李渊哈哈大笑道:“朕之所以这么信任你,因你智多而质朴啊,朕看人一向不会错,若是错了,就怪朕老糊涂了吧。” 不说别的,此时的徐清,还真有一种欲报效李渊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想法。另外,徐清还微微觉得,要将玄武门事变扼杀在萌芽之中。 徐清想了想道:“皇上啊,微臣” 李渊伸手打断这话道:“不要说了,你有你的秘密,君臣之间,哪有真正的什么心意相通,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你有苦难言,朕理解。” 徐清便道:“谢陛下,皇上心胸宽广,必的天下臣子效忠。” 李渊道:“那些话也不要说了,不过这武举之事,你好好想一下,该如何做?” 徐清沉吟一下道:“皇上想必也知道了,这守天下、治天下, 还是不能靠一群文臣,还需武将。但有了文臣武将就够了吗,臣以为不然。天下百业,岂能独文武二事为尊?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道便要得天下百业之助,轻视一行一业,都是不该。” 李渊点点头道:“没错,那你说这次科举,还应该增加什么?” 徐清回答道:“就眼下局势来看,我大唐之重患在突厥,武举时,也应多选骑将。另外,臣在辽东所做之事,想必陛下也是知道,强弩战骑兵,虽然不能追击,但是能极大的保存己方实力。只要让突厥人抢不到东西,杀不了人,此消彼长之下,我大唐必有一日将突厥灭掉。故而,还应该选拔许多有工巧之人,能做出射更远更便捷的弓弩,这便是我大*队实力增强的道路啊。” 李渊却对徐清的话不置可否,而是想起另一件事:“派去辽东的使者已经出发了,你看成功联合他们的几率有多大?” 徐清回到:“陛下,突厥和大唐任意一方强大起来,对大贺氏与渤海国都不好,故臣想,若是将此二国同盟,几率有五成,但若只是不让他们投靠突厥,我的把握有九成九。” 李渊的思维跳度有点大,此时他话题一转又问道:“那你觉得西域怎么办,那边的人,面服心不服,” 徐清脑仁疼了一下,不过还是回到:“西域诸国多而小,散乱不统一,使用挑拨离间之计,使其不和,便能利于大唐了。” 此时,夕阳正好,君臣二人穿过玄武门的校场,边谈边走。走至内门,徐清嘱咐随来的太监,给徐清送来该有的各类用物,衣服被褥,甚至马桶,就差一个小宫女暖床了。最后徐清问了李渊,多久一次假,李渊回到,上朝那天,如果朕没有让你去上朝,你就可以回去走走。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军营早餐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军营早餐 君臣相谈甚欢,当夜,徐清便在玄武门开始了初次留守。还不赖,也许是徐清心太宽的原因,感觉和家里差不多,除了怀中无人之外。 按说,徐清这三品官,不仅有官俸,还有每年禄米400石,职田9顷,杂役38人。这职田,估计就是在那个善田庄,而禄米则是要秋收之后,发新米。当然,徐清在职,自然也不会让他去家里拿东西。 这不,一大早,便有太监送来九盘食料,看那东西乃是细米两盒,粳米八合,面四盒,一盒子约莫两斤左右,也就是二十斤米,四斤面,应该是按照徐清有了三十八个杂役时候算的,可惜徐清现在没有杂役。唐朝官员的杂役,并非官府指派,而是朝廷折现给官员发放银钱。一般的官员,会用这些银子养一个师爷和一组轿夫。而这杂役吃的米面,也是朝廷供给。 此外,居然还送来了酒一升半,羊肉四分,且都是腿部好肉,酱四盒,醋四盒,瓜三颗,都是白瓜,盐、豉、葱、姜、葵、韭之类各有差,三分五厘熏香,三斤木炭。 看看太监抬来这么多东西,徐清觉得有些新鲜。原来在沧州,整个仓库都是徐清自己的掌中之物,除了住在一起的街坊邻居,没几个送过来东西。 赵拱见此,也是知道徐清不知宫里的规矩,解释道:“徐大人,您不知道吧,这越离皇上近的官,就越难当得好,但是这各种里子面子,也就更丰富。譬如这日享,外面的官,都是统一折成米,京官才给钱,而这宫里的官,才会送这些盐啊葱啊的,这些都是皇上用的,属于极品。” 徐清一一看了盒子道:“赵拱,你就把这些东西拿下去吧,咱们反正吃不完,就送一些去驻扎在此处的兵士。诶,慢着,我亲自去……” 徐清查看一下,留下和赵拱二人的一日所需,其余都是提到了军营里面。这军营是供给值班军士吃饭的,住宿的另有一间。 此时真看见众军士在吃早饭,吃的是猪骨汤加烤饼。 “哎呦,徐将军来了!” 一阵盔甲的摩擦响动声音,众军士皆是起立,拱手道:“参见徐将军!” “大家坐下吧。”徐清笑着道:“唉,说来惭愧啊,我那地方没开火,只能到营里和诸位争早饭了,放心本将自己带了,不会短你们的。” 见徐清也没端架子,众军士也是笑了笑。诸葛燕这是过来了,也是拱手道:“末将参见徐大人,大家吃饭乱了些,还望将军恕罪。” 徐清摆摆手道:“无妨,大伙儿吃得饱就好了。诸葛将军,这里可还有多的位子? 如果连个位子都找不到,那诸葛燕就是真的笨了,他当即道:“徐将军请。” 徐清坐下,拿起一块烤饼便往嘴里送,这烤饼面上涂了猪油,吃起来香喷喷的,就是有些酸,有些硬。那是因为麦子没有加工好的原因,于是,徐清又舀了一碗汤,就着汤吃饼,味道才正。 谁知,徐清在这里吭哧吭哧吃完一个烤饼,周围的人却看呆了。 赵拱见徐清吧唧吃完一个饼,嘴里还有一句“主子,这饼吃不得”没出来。为何吃不得?你想,这是粗粮,徐清是三品大员,你说三品大员下基层视察,看一看桌上的菜不就好了吗。如果好,就夸一句伙食不错,如果不好,就说大家吃得苦耐的劳。最多吃一口嘛,三品大员在基层食堂吃一口饭,说出去都要大家传颂的事,可您徐大人却吃了整整一个,不说其他,赵拱还真替徐清的嘴心疼。 周围的兵士也是看见了,只见徐清真的吃下一个烤饼,皆是有些不信,可左找右找找不到徐清把烤饼藏哪儿了。难道是今天的烤饼味道更好?众兵士咬了咬,发现手里的烤饼并没有变美味。 徐清也发现了异样,准备再拿一个的手,缩了回来问道:“你们看着我干嘛,吃啊,” 诸葛燕此时脸色忽然变得比以前和善了些,对众人道:“将军有令,你们还不快吃?” 徐清也道:“你们看着吧,本将先吃起来了。”徐清是真的饿了,当下又拿起一个香喷喷的烤饼来打搅道:“赵拱,你坐下吃啊,还等着我给你端啊。” 赵拱忙说不敢,坐下也是狐疑地拿起一个烤饼,心道,莫非这里开的是小灶?结果一咬,哎呦,还不如皇宫里太监吃的。却是不如,皇宫里皇帝娘娘,一吃饭,则摆好几桌,还有许许多多稍差一点的好菜都没上桌,于是肥了宫里的太监。 不过看徐清吃得欢乐,赵拱看也看得有了胃口,也是耐着性子吃了点。众兵士终于看够了,也是使劲咬其手中的饼来,这一下,他们发现,手中的饼,却变得好味道了。 兵士一个个吃完了,然后又有一个个进来,原来这吃的是流水席。 后厨有人把徐清送的东西都收了回去,这时赵拱凑了过来,偷偷问徐清道:“徐大人,以后怎么办?” 徐清疑惑了,问道:“什么以后怎么办?” 赵拱苦着脸道:“以后咱们也来这里吃饭了?唉,徐大人,您是三品大员,岂能天天在这里吃啊。要是让贵妃娘娘知道了,还不把我给打死啊、” 徐清一眼看穿了赵拱的想法,问道:“是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吧?哼哼,你啊……” 赵拱顿时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徐清看着他道:“行吧,以后就不来这里吃了。”徐清觉得,赵拱可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一点有营养的。 “不过,那这些东西可是每天送过来,怎么办?” “徐大人,身边还是多带一个下人吧,要么,每天拿着这些东西出去变卖,要么也可以让御膳房给您直接整治了。” 听到最后,徐清眼前一亮,问道:“送到御膳房,那合适吗?” “合适啊,朝中还有自己买来的会做菜太监,都在御膳房。当然是不如皇上吃的……”赵拱回到:“可是,那也吃不下这么多东西啊,多的怎么办,丢了也可惜。” 思考了一下,徐清道:“粮食吃不了的放着先,那些调料,就送去军营里。今天吃他们的饭,觉着味道少了。” 赵拱当下答应了,回到:“徐大人心真善……” 这时,外面有人道: “徐大人,这里有一封书信,是您家人送来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秦王破吐谷浑 第一百三十三章 秦王破吐谷浑 接着,便有人把信送来了,徐清开启一看,竟然是荀方寄来的。信上说明了他去的地方,然后又对徐清道,长安这边的产业也都交付了可靠的人。接着,便是一长列名单,然后荀方说,这些只是管理日常事务的,而决策则是由荀雪儿管理。 刚看完信,徐清准备去外门大堂值班时,又来一急报。看那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他捧着信件对徐清道:“徐大人,这信件是皇上让我交给您看的,看完,您务必烧了。” 徐清送走太监,道大堂上揭开信一看,竟然是边关消息,吐谷浑那边传来消息了! 徐清将信扔在火盆里头,信件化为一腾火蛇,转头看去,却见赵拱一脸好奇。徐清心道,这家伙见什么都好奇,是怎么在万贵妃身边活这么久的。不过对于这个人,徐清还是希望培养成为心腹的,所以道:“吐谷浑那边,秦王得了大胜。” 赵拱听了,先是一惊问道:“秦王这才出兵多久?怎么就大胜了……” 徐清笑着道:“秦王果然是厉害啊,在吐谷浑进攻之前便料到了他们的进攻路线,便在要道设下重兵,而已轻骑袭敌。吐谷浑起四万大军袭击芳州、洮州等地,秦王则诱敌深入,吐谷浑就中了秦王的埋伏,四万大军全军覆没。”徐清也是说得眉飞色舞: “连吐谷浑可汗伏允都差点被俘,随后,秦王携大胜之威挥兵西进,连下吐谷浑数座城寨,俘获牛羊无数,还有许多被吐谷浑掳走的汉人。伏允则吓的带着部曲,逃到青塘一带,经此一役,伏允恐怕在十年之内,都无法号召吐谷浑其他部族找大唐的麻烦了。 此时,赵拱却道:“唔,秦王确实是兵贵神速。不过,秦王进兵虽然颇为顺利,甚至差点就把整个吐谷浑给打了下来。但是打下吐谷浑容易,想要占据那里却是难上加难,我猜接下来秦王会选择退兵!” 说完,赵拱忽然意识到自己太多事了,忙闭住牙关不再说话。徐清微微一思考他的话,觉得说得不错啊,于是示意让他说下去。 “这……”赵拱支支吾吾了一下,便说道:“小人以为,现在的大唐,就好像一个喝醉酒了的壮士,而吐谷浑则像一个五尺矮小的人。壮士虽然能打倒矮人,但是由于醉酒了,却无法追上矮人,消灭不了他。甚至,如果追着矮人不放,那壮士反而容易得到其他人的偷袭。” 徐清听完,也是点点头,以为有理。大唐如今虽说立国快十年了,可国力尚在恢复当中。比如像这次,如果强行将吐谷浑并入统治的话,接下来就要分兵驻守,并且加钱加人去建立城池,委派官吏以加强在吐谷浑的管理。而且稍不小心,就要面对吐谷浑不服气贵族的反抗,如若平定解决不及时,那必然会有更多人此起彼伏的反抗,到时候,大唐就会因为区区吐谷浑的地方而消耗自己的物力财力军力。而将大好江山暴露在突厥等强敌面前。 如此有灭国之危的决定,秦王应该不会在,李渊更不会做了。秦王选择退兵,则是恰到好处的选择,既给了吐谷浑以沉重打击,让边关安稳,又保留了自己的实力。 “只是可惜了,唉,天不助我啊、”徐清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想,大唐还是不会轻易放过吐谷浑吧,至少要将吐谷浑国内的汉人全部迁移到国内建城安顿。再在吐谷浑故国,选择一个弱势贵族,立其为王。当然,还得好好搜刮一波。这样一来,大唐西垂便可安稳了。 赵拱此时回到:“就不知太子攻打薛延陀怎么样了……” 徐清回想一下,薛延陀并非太强,只是突厥手下一个附庸罢了,以太子的实力应该能拿下来。而历史上,薛延陀也确实为太子所灭,这都到了武德九年,还会有什么改变?徐清想完,也没回答赵拱,只是问道:“你知道宫里有尚衣局这种地方吗?” 赵拱点点头:“确实有尚衣局,不知徐大人需要做什么?” 徐清呃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白纸,上面赫然画着后世卫生巾的图样。 赵拱疑惑的问道:“这,这难道是,嘶……” 徐清以为他猜出来了,便看着他,谁知他哦了一声对徐清道:“我知道了,这是徐大人做的护膝吧?难怪那天徐大人问万贵妃要那么多海绵。” 徐清内心吐血,然后道:“你别管这是什么了吧?我问你,请个尚衣局的会女红的老宫女,犯不犯忌讳?” 赵拱拍拍胸膛道:“哪能呢,这不犯忌讳。小的去去,就来……”赵拱离开了,徐清连忙在后头喊道: “做双数的!” 赵拱回到:“小的知道啦!” 看着赵拱勤勉的身影,徐清不由笑了。走到玄武门城墙上,徐清眺望远方。这玄武门不比朱雀门,这里是后门,一般是没有人进来的,而城门外面,除了一条路,再远方便是禁苑了。那里多事皇帝的猎场,马场,还有军队驻扎的地方。 徐清在想,过几天就是朝会,这又是外事,又是科举的,肯定回不去了。不知道善田庄众女可还好,一天不见,是否想我。 善田庄 自从徐庄的车队来了之后,善田庄徐府的人手一下子变得宽裕起来。趁着天晴,荀雪儿几女大手一挥,喊来泥水匠,然后根据宅子里池塘的位置,高低,风水,众女划了一片地,选了个厢房一把推了! 要选好离池塘远近的原因是,徐清需要建浴缸,浴缸要的水可不止一点点,离池塘近,水容易取。黄诗梅根据以前居住过的有炕的房间,设计出了一个多功能合一的房间,一个宅中之宅! 设计图上,这座内宅的前花园,后花园都很窄,但也被围墙围了起来 。 众女都忙着出主意,没空去想徐清,珞秀秀也在这合作之中和其他众女走得近了。倒是徐文,一天没看见徐清的脸,差点闹得荀雪儿一晚上没睡。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官衙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官衙 在外面吹了一阵子冷风,徐清回到了玄武大将的官衙中,由于是守职,真正做事的都站到了外面,而玄武门又没什么人出入,所以,徐清所在这官衙,除了毕毕剥剥的火炭,再无其他声音。按说自己这个大将,连一把好剑也没有。此时,他想起了在河北打刘黑闼,付出肩部受伤的代价,抢回来一声银铠,一柄银剑。 但久居安乐窝,那东西早不知扔在哪里了。徐清摇摇头,嘲笑自己这个清水衙门,好歹来几个宫女太监出城,让我搜刮一下嘛。 好生无聊,徐清看了看桌上做摆设的纸笔,又瞧了瞧旁边,有个书架。书架上倒有许多书,徐清走过去取下来一本。 “咦?这,这难道是无字天书,怎么没有字啊?” 徐清是习惯性的从右往左翻,第一眼看到的是书背,没看见书名,故而惊讶。但他想起来,翻到另一面,赫然看见上面写着“南华经”三字。而这《南华经》,不就是庄子吗? “难道无为而治到了这个地步?看书不用字啦?” 徐清不解的翻来另外一本,乃是葛洪所著之《抱朴子》,《抱朴子》其中所记录之青蒿素生汁可治疟疾,还成就了屠呦呦呢。徐清想,如此实用的书,总不会空白了吧? 谁知一打开,依旧是只无一字。陆续翻来几本,仍是天书,徐清便恍然了。这些书,是“仅供参观”装饰品。看来,徐清之前那一任玄武门守将,乃是一个不读书,但又想做读书人啊。 还别说,这些书放在书架上,下属必不敢乱动,系统安全再摆一本有字的,那不就是装成了他日阿蒙? 徐清在官衙里乱窜,这官衙一共只有五间房子。中间一间是大堂,乃是堂堂徐大人的办公室。左边一间,是左门监的,右面一间,是队正伙长的房。再右,乃是兵房,再左,乃是库房。 内门外门,一伙人固定值守,一伙人流动巡视。另分别有一伙在玄武门两侧的城墙上巡视。故而,这玄武们实在驻兵,则只有一队六伙三百六十人。还有辅兵另算,马夫皂吏不算。 徐清手下有一营六队正,每天一队正轮换值守,其余五队驻扎在不远处的禁苑军营里。若有人攻打玄武门,他们能在炒盘手撕包菜呃时间内赶过来。 徐清再自己房间里思索,是不是该面见一下六个队正什么的,伙长就不必管了。 他走着,却见自己的座位后面,还有一个小房间,不由奇了,这小房间还那么隐秘。徐清走了过去,但见门上挂着一锈迹斑斑的大锁。 “还是个密室?” 徐清想着,心中好奇心更加厉害了。看着那铁锁,想着一棍子能敲掉吧? 找了一个顺手的灯珠子,正要抡起来去砸,徐清一想,小爷现在是三品大员了,又不是家里,放着外面好好的壮丁不用,自己费个什么劲儿啊。这个习惯十分不好,要改,一定要改。 徐清推门出去了,对外面站岗的士兵道:“来俩人,”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溜脚步声传来,两个士兵腾腾腾的上了楼。手持钢枪,左边腰间挎着横刀,右边则是*。 “将军!”他二人拱手而立。 “唔,很好……”徐清负手而立道:“去把大堂里那张小门砸开!” “喏!” 徐清看着他二人提着铁枪就是上也去砸门,只见枪起枪落,那铁锁应生而碎。他二人又去撞门,一撞,不开,二撞,不开。他二人便拿刀如劈,却反被震得手疼! 徐清就奇了怪了,这门不过是木质的,怎的如此坚硬。那二人回到:“将军,这木门后脑似乎还有一层铁门。” 徐清沉吟一下,跑到后面去瞧,也是奇怪,在他大堂后面,和其他房子在一条线上,怎么会凭空多处一个暗示。由于风水的原因,这皇宫的砖石、树木是不能动,是大忌讳。徐清无奈,只得想方设法破门了。 不久之后,十几个兵士抬着破门杵上来了。徐清也是无聊,这破门杵连城门都能撞破,在这小门面前便是用牛刀杀鸡了。果不其然。十几人一齐用力,加之破门杵之威,撞一下,这门便破了,第二下,这门就倒了。 兵士抬杵下去,徐清则带几个人去查看密室。徐清用长袖扫了扫乱飞,只见这里面,有许多枯死的蛾子。探头进去,徐清身后的兵士大喊一声:“大人小心!” 这时,徐清的余光也看见一具枯尸倒了下来。徐清赶紧躲开,枯尸掉在地上,尸骨变得粉碎。 徐清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死尸都看得那么多,何况这枯骨。徐清找了找手,兵士忙走到徐清前面,去收拾东西。尸体当然没了用,最后收拾出来三样东西,一枚关印,一柄生锈的剑,一些破碎的衣服,看颜色几位鲜艳,应当在之前是非常值钱的。再无其他东西,徐清看了那关印,结果大惊,只见上面也写着玄武大将四个字。徐清想了想,问道兵士道:“当年吾皇打进……不,吾皇进长安清君侧的时候,可有逆贼逃脱?” 徐清手下这些兵士乃是从太原跟着李渊来的,徐清这么一问,他们也是知道答案的。便回道:“当初,隋军大将阴世师逃脱了,我记得,记得,当时他也是镇守玄武门的大将哩!” 徐清点点头道:“先不要声张,你们先出去吧、对了,骨灰先不要扔了,” 说完,徐清自己回到了那个小房间查找,只见里面再无他物。这扇门,从外面锁了,想必这个阴世师是在里面活活缺水而死。徐清心中一动,将倒在地上的铁门悄悄掀起来,只见铁门下面,还压着一张帛。徐清眼光扫过去,见上面写着,出玄武门,往北一里,往东五里,见一巨石,往北十丈有宝藏。 徐清心里骂了一句卧槽,喃喃道:“怎么还有藏宝图了……” 就在徐清刚看完的时候,那帛竟然迅速变黑,然后如同被火烧了一样,变成粉末。 2/7 17:39:22|50207947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实验开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实验开始 善田庄 众女起了个大早,今天要去材木市场选大梁和其他建筑所需的。牛吃草和王山也早早准备好了马车,荀雪儿和黄诗梅出去,而小月和珞秀秀留守家中,选中的地块,昨天一天便拆掉了所有建筑物,现在需要开始挖好地基了。 由于土地被冻住了,需要烧火暖地,小月等人大肆收购了一匹稻草。在挖地之前,先往地上倒一大堆热水,然后就把干稻草堆在上面,足足要堆一尺厚。趁着稻草没被水打湿,一把火点燃。这时,倒下的热水,便会向下钻去将封冻住的土层弄散。稻草烧完,土地表面还有很高的温度,这时又恰好把水给蒸干许多。 众村民家丁便按照事先画好了的渠道,开挖,徐清家的房子,要挖五尺厚,二尺宽。到时候,砖从最底下砌上来,那墙才不会倒。一尺多宽的墙,保温效果很强,再在表面钉上木板加涂彩。当然了,事先挖好炕道。 建材多不在城里,黄诗梅和荀雪儿细细甄别建材好坏,想起徐清最近需要药玉,便买了一大堆。如今的几女,都是诰命加身,没有徐清在身边,一般的魑魅魍魉根本不敢接近的。有着诰命不算什么,但有诰命的人,其背后都站着一个比诰命等级相同的大的官,甚至更高,那可比现在的要有威慑力多了。再说了,黄诗梅的毒蝎子,牛吃草和王山,还有杨成带着暗河在周围守护,就算有人敢接近,没有通天的本事,谁能做到? 几女风风火火建新房,徐清在宫里却因为那个藏宝图的事情闹得心痒痒。 玄武门 李渊已经得知了徐清发现阴世师尸首的消息,遣太监送徐清一件斗牛福,一条金玉带。不过,徐清却不在意这两个东西,这前朝玄武大将临死之前留下的宝藏,到底会有多肥?徐清不想禀报,想自己去寻找,可又怕被人发现,到时候,便是欺君隐瞒不报之罪。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藏在心里好,等以后把玄武门的人变成了自己的,那时候再去找,就不怕了。 压制住寻宝的好奇心,左右无事,骂了一句清水衙门,徐清便带着自己的金玉带和斗牛服回到内门。这时,赵拱正好回来了,拿着手里一堆厚棉布剪出来的卫生巾。徐清不由笑了,明明很正常的事,怎么就有了喜感呢。 徐清笑着道:“赵拱,喏,皇上送了我一件衣服一条皮带,这皮带兴许只能我用,这衣服就送给你穿吧。跟在我身边,就不要再穿太监衣服了。” 赵拱喜不自禁,连忙称谢接下,可摊开一看,吓得没尿出来,跪下道:“主子,这衣服我不敢穿。” 徐清疑惑道:“这又不是官服,有何不敢的?” 赵拱解释道:“这斗牛服,乃是皇上赐给大功劳者穿的,不然就得天子的老师才能穿,小人穿了,定会被乱棍打死。” 徐清接回来,也是心惊,这可是帝王师才能穿的衣服啊,不得了,徐清问道:“这东西,比我那官服高档还是抵档。” 赵拱愣了一下道:“档?不知道,但这比主子的官服肯定要珍贵了。主子的紫袍,就是五品官有时也穿得,称为借袍,有的则是赐袍。但是这斗牛服,却是非大功者可以穿,如今,小人还只……” “还只什么?” “如今小人还只见徐大人,您一个伯爵能有着斗牛服……” 徐清听了当即欢喜道:“行,那这衣服就不给你穿了,改天给你一串钱,你出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好勒,谢主子……”赵拱笑着道:“主子,这…呃这护膝,您打算怎么用啊?” 徐清拿起来看了一下,都是厚棉布的,如果直接将海绵放在里面,则会影响吸水性。徐清想了想对赵拱道:“你再去一趟,让他们在用薄一些的布,孔大一些的布,再给我剪下来这么多来。”说着,徐清从秘密口袋掏出一锭银子,交到赵拱手里。总不能白让人家做事嘛,赵拱这次去剪了这么多东西,说不定就是自己出的银子。 赵拱知道徐清的意思,也是心里一动,拿着钱再去了。又到了午餐时间,徐清便拿出上面发的瓜菜和羊肉拿了出来,准备做菜。 官邸这里,也是五间房子,但论外貌则要比外门的官衙要差一些。中间,是徐清的卧室,左边,书诸葛燕的衙堂,右边是徐清的杂役居住之地。再右,是徐清个人的杂物间,最左,则是公家的杂物间。自食堂,则在校场的左后方。 瓜切丝炒了,羊肉切萝卜炖了,咕噜噜的热气冒着。羊肉要多炖一会儿,待炖得差不多了,赵拱也回来了。见屋内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做好,赵拱不由一惊道:“主子,你,你还会做饭?” 徐清笑着道:“有什么奇怪?我小时候也是穷人嘛,把东西放下吧,坐下吃饭。” 赵拱知道徐清率直,便把门关上,又坐下,看着那一盘炒菜不知所谓,问道:“主子,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徐清笑了笑道:“以后再和你说,你以后拿着朝廷发的米面出去,换菜回来,什么鸡鸭鱼肉都要,我教你做菜、” 赵拱问道:“咱不去御膳房让他们做饭了?” 徐清摇摇头道:“当然让他们做了,咱们偶尔也要改善一下生活不是?” 赵拱忽然道:“过几天,宫里好像又要进来一匹小太监了,主子……” 徐清唉了一声道:“你去救下三四个吧。”徐清知道,这是赵拱兔死狐悲的。看着别人的快要被割了,想起了往事。 不知为何,朝廷还给徐清配了一升半的酒,徐清想了想觉得是自己官的原因。也是拿了出来,和赵拱一人喝了一小杯,这酒并非仙人酿,而是普通的甜米酒,徐清喝着倒也合适。 羊肉炖萝卜,也被二人吃个精光,徐清看了看后面剪出来的卫生巾,觉得可以做一下实验了。拿出来海绵,一块块切碎,大概半个小指头大小,这样可以增加接触面积,提高吸水效率。一块海绵切完,便是一炷香时间,切得徐清右手酸痛。不由叹息道:“三年不撸,这本事都给狗吃了,手也不行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实验开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实验开始 善田庄 众女起了个大早,今天要去材木市场选大梁和其他建筑所需的。牛吃草和王山也早早准备好了马车,荀雪儿和黄诗梅出去,而小月和珞秀秀留守家中,选中的地块,昨天一天便拆掉了所有建筑物,现在需要开始挖好地基了。 由于土地被冻住了,需要烧火暖地,小月等人大肆收购了一匹稻草。在挖地之前,先往地上倒一大堆热水,然后就把干稻草堆在上面,足足要堆一尺厚。趁着稻草没被水打湿,一把火点燃。这时,倒下的热水,便会向下钻去将封冻住的土层弄散。稻草烧完,土地表面还有很高的温度,这时又恰好把水给蒸干许多。 众村民家丁便按照事先画好了的渠道,开挖,徐清家的房子,要挖五尺厚,二尺宽。到时候,砖从最底下砌上来,那墙才不会倒。一尺多宽的墙,保温效果很强,再在表面钉上木板加涂彩。当然了,事先挖好炕道。 建材多不在城里,黄诗梅和荀雪儿细细甄别建材好坏,想起徐清最近需要药玉,便买了一大堆。如今的几女,都是诰命加身,没有徐清在身边,一般的魑魅魍魉根本不敢接近的。有着诰命不算什么,但有诰命的人,其背后都站着一个比诰命等级相同的大的官,甚至更高,那可比现在的要有威慑力多了。再说了,黄诗梅的毒蝎子,牛吃草和王山,还有杨成带着暗河在周围守护,就算有人敢接近,没有通天的本事,谁能做到? 几女风风火火建新房,徐清在宫里却因为那个藏宝图的事情闹得心痒痒。 玄武门 李渊已经得知了徐清发现阴世师尸首的消息,遣太监送徐清一件斗牛福,一条金玉带。不过,徐清却不在意这两个东西,这前朝玄武大将临死之前留下的宝藏,到底会有多肥?徐清不想禀报,想自己去寻找,可又怕被人发现,到时候,便是欺君隐瞒不报之罪。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藏在心里好,等以后把玄武门的人变成了自己的,那时候再去找,就不怕了。 压制住寻宝的好奇心,左右无事,骂了一句清水衙门,徐清便带着自己的金玉带和斗牛服回到内门。这时,赵拱正好回来了,拿着手里一堆厚棉布剪出来的卫生巾。徐清不由笑了,明明很正常的事,怎么就有了喜感呢。 徐清笑着道:“赵拱,喏,皇上送了我一件衣服一条皮带,这皮带兴许只能我用,这衣服就送给你穿吧。跟在我身边,就不要再穿太监衣服了。” 赵拱喜不自禁,连忙称谢接下,可摊开一看,吓得没尿出来,跪下道:“主子,这衣服我不敢穿。” 徐清疑惑道:“这又不是官服,有何不敢的?” 赵拱解释道:“这斗牛服,乃是皇上赐给大功劳者穿的,不然就得天子的老师才能穿,小人穿了,定会被乱棍打死。” 徐清接回来,也是心惊,这可是帝王师才能穿的衣服啊,不得了,徐清问道:“这东西,比我那官服高档还是抵档。” 赵拱愣了一下道:“档?不知道,但这比主子的官服肯定要珍贵了。主子的紫袍,就是五品官有时也穿得,称为借袍,有的则是赐袍。但是这斗牛服,却是非大功者可以穿,如今,小人还只……” “还只什么?” “如今小人还只见徐大人,您一个伯爵能有着斗牛服……” 徐清听了当即欢喜道:“行,那这衣服就不给你穿了,改天给你一串钱,你出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好勒,谢主子……”赵拱笑着道:“主子,这…呃这护膝,您打算怎么用啊?” 徐清拿起来看了一下,都是厚棉布的,如果直接将海绵放在里面,则会影响吸水性。徐清想了想对赵拱道:“你再去一趟,让他们在用薄一些的布,孔大一些的布,再给我剪下来这么多来。”说着,徐清从秘密口袋掏出一锭银子,交到赵拱手里。总不能白让人家做事嘛,赵拱这次去剪了这么多东西,说不定就是自己出的银子。 赵拱知道徐清的意思,也是心里一动,拿着钱再去了。又到了午餐时间,徐清便拿出上面发的瓜菜和羊肉拿了出来,准备做菜。 官邸这里,也是五间房子,但论外貌则要比外门的官衙要差一些。中间,是徐清的卧室,左边,书诸葛燕的衙堂,右边是徐清的杂役居住之地。再右,是徐清个人的杂物间,最左,则是公家的杂物间。自食堂,则在校场的左后方。 瓜切丝炒了,羊肉切萝卜炖了,咕噜噜的热气冒着。羊肉要多炖一会儿,待炖得差不多了,赵拱也回来了。见屋内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做好,赵拱不由一惊道:“主子,你,你还会做饭?” 徐清笑着道:“有什么奇怪?我小时候也是穷人嘛,把东西放下吧,坐下吃饭。” 赵拱知道徐清率直,便把门关上,又坐下,看着那一盘炒菜不知所谓,问道:“主子,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徐清笑了笑道:“以后再和你说,你以后拿着朝廷发的米面出去,换菜回来,什么鸡鸭鱼肉都要,我教你做菜、” 赵拱问道:“咱不去御膳房让他们做饭了?” 徐清摇摇头道:“当然让他们做了,咱们偶尔也要改善一下生活不是?” 赵拱忽然道:“过几天,宫里好像又要进来一匹小太监了,主子……” 徐清唉了一声道:“你去救下三四个吧。”徐清知道,这是赵拱兔死狐悲的。看着别人的快要被割了,想起了往事。 不知为何,朝廷还给徐清配了一升半的酒,徐清想了想觉得是自己官的原因。也是拿了出来,和赵拱一人喝了一小杯,这酒并非仙人酿,而是普通的甜米酒,徐清喝着倒也合适。 羊肉炖萝卜,也被二人吃个精光,徐清看了看后面剪出来的卫生巾,觉得可以做一下实验了。拿出来海绵,一块块切碎,大概半个小指头大小,这样可以增加接触面积,提高吸水效率。一块海绵切完,便是一炷香时间,切得徐清右手酸痛。不由叹息道:“三年不撸,这本事都给狗吃了,手也不行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的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的手! ————灵州 李世民大胜而归,如徐清与赵拱所料不假,李世民果断放弃了占领吐谷浑全境。并将遗留在吐谷浑故地的贵族收拢,恩威并施,选出来一位名为慕容复暂时立立为可汗。并于其贵族达成了互不侵犯,吐谷浑向大唐称臣的协议。这个不占领全境,被李世民变成了一种恩赐,交给吐谷浑臣名。 然后,李世民将吐谷浑故地的汉人,全部领着到了灵州,并带回来大批牛羊。这牛羊,乃是赔款。另外,李世民要了慕容复的儿子,然后留下一个心腹在吐谷浑作为监国。自己则携大军回归,将兵马归灵州,安置百姓,分发牛羊,好不高兴。 而那些高兴,都是百姓和兵卒们的,李世民高兴不起来。从隋乱,李世民和李渊一起打江山到现在,打过的胜仗多了去了,小小吐谷浑,他还不放在眼里。 但是,正因为打的胜仗多了,李世民才不高兴。所谓功高震主,李世民,虽然是当今天下第三人,但依旧是臣子!只有皇上和太子,才能称得上“君”。 别人愁功劳太少,李世民就愁功劳太多,特别是这个李渊刻意疏远他的时候。有功就得赏,有过就得罚,李世民官已经做到了尚书令,身份已经涨到了天下第三,可谓赏无可赏了。如果再赏,除非成为太子。 李世民踌躇了,在灵州不知怎么处理自己这莫大的功绩。此时,长孙无忌探头进来。见李世民愁眉苦脸,长孙无忌如李世民肚里的蛔虫,顿时明白了。 当即,长孙无忌启禀道:“殿下,阴阳可以相消,功过可以相抵啊……” 李世民听了,也是眼前一亮,他问道:“那我去哪里做点错事呢?” 长孙无忌回禀道:“过些日子,便会有雪融化,道路泥泞,殿下可以借此机会拖延不回去。另外,殿下可以在灵州安置百姓,此乃官兵干涉地方民政。二者加起来,不就……” 李世民恍然,便对长孙无忌施了一礼道:“泰山真乃本王智囊也!” 长孙无忌旁走一步,也是回礼道:“哪敢哪敢,只是,只是听说小女又有了孕,呃……” 李世民叹道:“是啊,承乾和泰儿还是小孩呢……哦,泰山,不如您先回长安去,不然观音婢她身边没个体己人……” 长孙无忌便回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正欲转身便有,长孙无忌又想起了一事:“哦,对了,如今朝中之人,那个徐清倒是一匹黑马,殿下应当注意一下,他是那边的人,还不一定呢。” 李世民眼睛中冷光乍泄:“哼,说起他来,我倒想起了一件事。” “哦?怎么?” “我在河北筹划了许久的势力,就是覆灭在这个徐清手里……”李世民面色冷峻:“不过,当时我不知道他,他也不知道是我算是无意之失……” 长孙无忌便问道:“殿下,这个徐清怎么忽然有了能和您匹敌的力量,哪怕河北那地方的是刚建立。”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唉,姜还是老的辣嘛,老头子深藏不露啊,有什么办法?” 长孙无忌也觉得脑仁有点疼了,问道:“那,殿下确不确定,对方不知您的身份?” 李世民点点头道:“确实不知,我和那势力的关系,只有他们的最高统帅才知道。如果,如果他泄露了消息,便是另一番说法了。” 长孙无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李世民选的人,是可以给予信任的。长孙无忌沉吟一下道:“殿下,皇上十分信任徐清啊,可以暗中留些人情,以后若是……唉……” 李世民答应道:“我知道了,泰山此次回去,帮我照顾一下承乾。他也是该学东西的年纪了……” “喏,那老夫便先离开了……” ————玄武门 徐清的实验开始了,切碎的海绵放在了厚棉布上,然后才用薄一点的纱布盖在上面,缝制起来。 “赵拱,你在做什么?”徐清小心翼翼缝着卫生巾,问在一边不知玩什么的赵拱道。 赵拱应了一声道:“小的在烧热水呢……” 徐清又道:“过来,别烧了,找你做点事情……” 赵拱闻言急忙跑了过来,问道:“主子尽管嘱咐,我来!” 徐清封好手中的卫生巾,冷笑一下看着赵拱问:“赵拱,你想撒尿吗?” 赵拱见徐清的脸色,不由加紧了双腿,怯怯道:“刚,刚才还不要,但是主子您这一问,吓得我要了。” 徐清哈哈笑了一声,把卫生巾扔在赵拱身上道:“去,把这个穿上在尿……” 赵拱慌忙接住问:“主子,您别吓我啊,这个怎么穿啊……” “哦……”徐清拍拍脑袋,没有胶水啊,怎么黏住呢?而且赵拱又没有三角裤,压根兜不住啊。徐清嘿嘿笑道:“你就蹲着尿吧,尿的时候不要把那个拿掉,夹住了,直接尿上面试试?” “这……唉,”赵拱摇摇头,也只得从命。 一会儿,见赵拱到了厕所老半天也没出来,徐清有点着急的问道:“尿没尿出来?” 赵拱在里面更急,喊到:“主子啊,饶了我吧,我,我尿不出来!” “你不尿出来,今天别想吃晚饭!”徐清踱步起来,碰巧,巡逻的兵士路过此地,看见徐清焦急的等在茅房外面,于是过来道:“将军,打这里由,往那边去,还有一个茅房,您不妨去那儿吧?” 徐清撇撇嘴道:“我不上茅房,你巡逻去吧……” 巡逻士兵疑惑万分的走了,这时,赵拱在茅房里喊到:“将军,将军,我尿出来了……” 徐清赶忙问道:“快点……” 可徐清话还没完,赵拱又喊到:“徐大人啊,这玩意儿,漏了,漏了……哎呀,不对,它里面的海面,全到了一边,哎呀,我的裤子,哎呀我的手……” 徐清心想,你这水是有多大,放那么多海绵都不够你用的。徐清想了想,棉布漏水,可能还要在厚棉布和海绵之间农一个夹层。然后,这写海绵也太散乱了,需要在卫生巾之中好好缝起来才好。 赵拱一脸慌张,提着湿漉漉的手和卫生巾出来了,问道:“主,主子,您还要,要么?” 徐清果断一脸嫌弃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东市的文会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东市的文会 长安城,东市 东市和西市不同,由于达官贵族多居城东的原因,东市所贩卖的都是较为高档的物品。而且,也多杂戏院,书院这种享受之地。从北边入东市,是常平仓,从常平仓往左走,有一座放生池,池边放生亭。正值一月下旬,早春时节,加上冰雪消融得差不多了,天气渐渐回暖,便有了学子出来办文会诗会了。 迎春嘛,不写诗何以迎春?不作文章何以吹牛b? 今日有文章,来自洛南,乃是梅兰松竹菊五首小诗,听闻乃是当今长安第一才子所写,故而许多人在此准备赏读。另外,由于大雪封路,外面太寒冷,许多学子今日才出门,故而,徐清到达长安的消息,还只有一小半人知道。 此时,便是大家议论徐清之时了。无非便是把往常徐清的诗拿出来念一念,再模仿几篇,既然有了模仿,那么便有了吹捧。眼界大一点的学子,便拿出徐清的政绩,也是互相打气,说以后要像徐清如如一样,云云。 但见这放生池边有一小公子,身边还有三五个彪形大汉,走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但若有心人看见了,还是可以看得出这小公子器宇不凡,小小年纪便独有一种高居上位者的气息。 听见众位书生学子的议论,这小公子不由问身边的人:“他们所说的徐公是那位先生,怎么我的那些老师里没有姓徐的。” 他身边便有人轻声道:“公子啊,那个徐公就是t……就是老爷常说的徐清徐大人啊,就在宫里的玄武门驻守呢。” 小公子不由点头道:“哦,原来是他啊,总听父亲说,他本事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年轻有为,还让我去接近请教他。我今日倒要看看,这徐清有什么本事,” 没想到,他这话却被旁边人听见了,都是奚了一声,说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也有人议论:“这是哪家小孩,口气好大啊,” 小公子旁边的护卫见这些人都望了过来,心道不好,赶紧带着这小公子离开了。此时,放生亭中一声锣响,乃是此次文会的举办者来了,只见他手持这徐清的五首小诗,众人的眼光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了。 小公子也乘机找了一个隐蔽地方,好好坐下,也学着书生们一样,就在这听了起来。文会过程自然不外乎对徐清的捧评,甚至有的学子还掩面拭涕,说终于等到徐公又出新诗了。有一些人则感觉写了下来,他们这些人是烟花巷的秉笔书生,专门为烟花巷里的仙女写歌,写杂戏。城东这边的客人地位高,自然要求也高嘛。有时候,这些秉笔书生也亲自出来接待一些女性客人,有时候还是男公关。而今日,他们便是来学徐清的新诗,看谁谱曲谱得快,谱得好,谁就能借着徐清的诗,大火一把,甚至登堂入室,下一次公关的地方也能高档一些。 反正,这次文会中来的人带的目的是不一的,但都不约而同的对徐清大家赞赏,其赞赏的程度,甚至远远高过了徐清该有的荣誉。小公子听了半截,不由皱起了眉头,他轻轻道:“这徐清名声如此,并非好事啊,似乎有人想将他捧杀。” 捧杀一词出现在这小公子嘴里,不得不说有些让人奇怪。不过,旁边的他的护卫却觉得没什么了,反而是恭敬的点头道:“公子说得对,” 小公子又听了听,心道,这夸徐清的话,新词旧词都用了一个遍,现在又来一遍,不觉得烦吗?他挥挥手道:“我们回去吧,唔……不会自己那儿,我们去徐清守的玄武门看看,” 那护卫有些难为道:“公子,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再去吧?” 小公子并没有生气,只是点点头道:“可以。” 玄武门 徐清找出了卫生巾的问题,便想着着手解决。先是这漏水的问题,他不知道这女生来大姨妈时,血有多少,若是一次来的比赵拱一泡尿还多,那就有点尴尬了。他又想起后世女子有一个“血崩”的词语,想着这都奔了,那血量应该不小,谨慎点为好。自己的这次实验,赵拱是模仿小白鼠,真正的小白鼠只有五女,若是一个吃了“万山红遍”的苦,其他众女,徐清就别想说通了。 什么东西薄而防水呢? 徐清坐在睡椅上,闭眼思考。睡椅上放着厚厚的毛毯,而左右两边,放着两盆旺旺的火。火盆边上,是刚洗完一个澡,换了衣服的赵拱,坐在火边烤头发,嘴还撅的老高。 徐清看他一眼,笑着问道:“赵拱,你说这薄而防水的东西是什么?” 赵拱嘀咕道:“宫里有油纸伞,那油纸便薄而防水。” 徐清眼前一亮道:“对啊,油纸伞不就是用的桐油纸吗?可以可以,赵拱,你说这油纸伞哪里有?不,你说宫里有没有油纸?”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赵拱微微思考一下道:“但将作监一定有,他那里打造宫中的用具,什么都有。” 徐清悄悄问道:“赵拱,你能不能搞到?” “小的只是太监,将作监是朝廷的……”赵拱摊摊手道:“不过,在万贵妃宫中有一个太监,他的神通能搞得到,我可以替主子去跑一趟。” 徐清当即痛快地从口袋里拿出银子交给赵拱道:“去让他拿些上好的油纸,要规规矩矩裁好了的,然后还有上好的药玉,也拿一些吧。” 赵拱顿时叫苦起来:“哎呦,今天我可跑了三趟了,看来得快些找到新活计才是。” 徐清知道他开玩笑,也是笑了一声道:“快去吧,反正还有几天就有小太监了,我在这里给你做饭,” 赵拱当即把头发用发簪固定起来,然后便跑了出去。徐清看着手上的海绵,决定再做一个实验,一斤的水,需要多少海绵才能吸收干净呢?弄清这个问题,然后再去找个老宫女问一下,她年轻时候来的最多的一次有多少。再说了,一斤的量,不算低估她们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李承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李承道 万贵妃宫中 赵拱去找原来一个交情不错的太监,谁知却被万贵妃知晓,便把他捉来问话。 “赵拱,本宫让你好好跟着徐大人鞍前马后,你怎么又跑回来了,怎么,还想这来伺候本宫不成?”万贵妃说完,端起茶碗呷了一口,享受着清茶的芳香,韵味绵长。整个宫中,能喝上这清茶的,也只有她和李渊老头子了。 赵拱慌忙道:“额额,不不是,小的是受徐大人的命……” 可这时,万贵妃脸色一变道:“哦?听你这语气,那就是本宫不配让你伺候了?” 赵拱心里直道,我怎么出去一天,就把这万贵妃的性子给忘了,这明明是一道没答案的题嘛。当下他跪着直磕头道:“娘娘,小的死罪。” 万贵妃倒笑了一声:“你现在可是徐大人的跟班,本宫可杀不得你……” 赵拱仍是道:“小的既是徐大人的跟班,也是娘娘的奴才,只要娘娘一句话,小的上刀山……” “行了行了……”万贵妃打断赵拱的话,又呷了一口茶道:“你这次来找本宫的人,所为何事,徐大人吩咐了什么?” 赵拱如实说道:“娘娘,徐大人说了,让我去将作监找些油纸,然后找些药玉,具体做什么,小的不敢问,不清楚。”赵拱仍然是留了一丝情况,那就是他知道徐清是在做今天他夹的那个东西,不过那个东西他也不知道叫什么。 万贵妃倒没有细问,只是道:“这些东西不算满街都有嘛,徐大人为何非得找将作监的?” 赵拱回到:“许是徐大人觉得将作监的东西比外面的要好吧,再加之徐大人的职位比较关键,故而,故而派小人找将作监的。” 万贵妃以为有理,便对身边一个太监道:“你去将作监走一趟,就说是本宫的意思,让他们给玄武门送去十斤最好的油纸,一百斤上佳的药玉。” 说完,万贵妃又问赵拱道:“赵拱啊,跟着徐大人过得如何?” 赵拱回到:“谢娘娘挂念,徐大人对我极好,不把我当下人使唤,还有,徐大人烧得一手好菜……” 万贵妃咯咯咯笑了起来:“你这小人,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好主子,不过啊,你也得把主子放心上,不然你这份造化,可就白花了。” “尊娘娘的命。” “行吧,你在这坐着,等会儿那太监来了,你问他要东西便可……”万贵妃吩咐了一句,起身便离开,这时,外头进来一人,老远便喊道:“万大娘,承道来看您啦!” “哎呦,承道来了哎呦,快让万大娘抱一抱……”万贵妃抱住那进来的人。 原来那人是李承道,堂堂太子殿下的二儿子,由于太子的大儿子早死了,这李承道便是太子的长嫡子,根正苗红的皇太孙。诸皇族子弟,包括李渊自己的儿子,这李承道乃是里面最得宠的之一。 李承道叫万贵妃为“大娘”,乃是祖母的意思,只因李建成不是万贵妃所生,而万贵妃也没能当上皇后。但李承道这皇三代,接触的祖母级别的,便只有万贵妃了,加之万贵妃在后宫身份很高,故而就当做了祖母一般来侍奉,只是名称不改而已。 李承道此时温文尔雅,已经十二三岁了,放在皇家,这就是要开始培养处理政务的年纪了。譬如,李世民的儿子李承乾,十岁之时,李世民便让他学着处理政务。只是不知,有了徐清这个异数之后,他还能不能听政了。 此时,万贵妃让宫女太监们退下,好好和李承道玩一会儿,她倒是没让赵拱离开。 玄武门 徐清干等了一会儿,没看见赵拱回来,于是披上官袍,去内外门巡视。 出官邸,往左一步,便是诸葛燕的官衙 。诸葛燕只是个门监,自然不能像徐清那样,一个官邸一个官衙了,吃住办公都在一个房里。不过,诸葛燕不会自己做菜,一般在下面的自食堂吃饭。 徐清推门而入,只见诸葛燕桌上电脑是个空白桌面,哦不不不,只见诸葛燕桌上乃是纸笔,徐清不由奇了,难道诸葛燕还是个儒将? 诸葛燕见徐清来到,便是行礼:“末将参见将军,” 徐清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然后问道:“诸葛将军还在练习书法啊,真是文武双全啊?” 诸葛燕听了,脸色登时红了,不好意思道:“不敢隐瞒将军,末将其实是在学认字,唉,这不认得字,那天升官的文书我都看不懂啊。” 徐清笑着道:“哈哈,诸葛将军说笑了,何不请个先生或者直接募个师爷?” 诸葛燕更是不好意思了,挠挠头道:“找先生,我受不了责骂,那文人骂起来,我听都听不懂。找师爷,他受不了我的责骂,嘿嘿,我诸葛燕骂人可是祖宗。” 看着诸葛燕没了往日的严肃,徐清也是哑然失笑,想了想问道:“诸葛将军与我巡视一番,可否?” 诸葛燕也是烦闷了写字看书,当即将笔一投,便是把剑和铠甲披上,和徐清去巡逻了。 期间,诸葛燕和徐清细细的说清楚了镇守玄武门的一些机制,和防御敌军的一些关键地方和方法,让徐清学到了许多。接着,徐清便打听了一下这玄武门一营兵马的队正,各有什么特色。 诸葛燕是早就在此的将军,想必对人自有一番看法,徐清也信任诸葛燕,能够说得客观一些。就算诸葛燕在这里说得不客观,徐清也不急,李渊已经让他主持一下武举,并且选一些人才充实到这玄武门的一干队正里头。看起来,李渊有打算把这一营兵马打造成为徐清的本部兵马啊。 诸葛燕挨个说了各个队正的性格吗,都还可以,至少没有何常那种混账。还有那天被徐清打了军棍的人,也早就被撤换了,说着说着,诸葛燕便说到了这守军的素质。他说,这些玄武门受兵,原是太原来的老兵,但是,由于老兵伤的伤死的死老的老,这里面有很多老兵的儿子。他们忠诚度不用说,但是这胆子什么的,打仗的本领什么的,还是远远不足。 徐清听着,觉得这件事情是得重视,于是和他约好,说是改日和六位队正各自见一面,要展开训练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想徐清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想徐清了 在和诸葛燕说好了和众队正的见面时间之后,徐清又去玄武门内外巡视了一圈,回到房内,又无事起来。缝制了几个半成品,也就是没封口的卫生巾,也没有放海绵。徐清实验过了,这种用海绵生物制成的“海绵”,巴掌大小的一块,基本能将两杯水洗干净。但是这时候,整个海绵块都是湿漉漉的,还往下面滴水。想必,这就是这种海绵的极限了。 将一块海绵切碎放入卫生巾中,由于被铺开了的原因,只有一部分海绵能够吸收到水,性能便更差了。海绵的吸水性能,徐清是没办法提高的,只有通过改变卫生巾的形态来满足需求了。徐清打算把那个那个,呃、就是出血的那一个地方嘛,就加厚一些,其他地方照常。 加厚该怎么加厚呢?徐清想了想,不如就放一块大点的?放大点的,然后再切碎切碎,像厨师那样,切碎但是不切断,不就好了? 想着想着,天色也就暗了,这时,诸葛燕忽然来禀报,说是有人送东西来了。徐清一看,却不见赵拱的身影,只见抬来了一箱子油纸,外加一担齐齐整整,透明度极好的药玉。还见一人背着两床棉被,应该是为了徐清放药玉好用的。徐清当下就请他们进来,好好放下药玉,且赏了银子,对领头那个太监问道: “这位公公,你可曾见过赵拱?” 那太监忙赔笑道:“徐大人,小人哪里当得您喊公公二字,要折寿呢。不过呢,这赵拱我在万贵妃宫里见过,难道现在还没回来?” 原来万贵妃让赵拱在她宫里等着,而这送东西的太监却直接到了徐清这里,那太监告辞而去。徐清也望了一下远处,就在这时,但见一排的宫女太监,护着一俊秀贵气少年缓缓而来,赵拱便在其中。 徐清有些惊讶了,这来的是谁,那个小王八蛋敢在小爷面前如此大搞排场,简直是放肆。徐清回身便把刚发下的斗牛服穿上,再走出来时,那小王八蛋便到了眼前。赵拱先走一步到了徐清面前,告诉道:“主子,这来的可是太子殿下的儿子,李承道。” 徐清小声骂了一句卧槽,踢了赵拱一脚,骂道:“你个赵拱,我让你去找油纸,你给我找回来这么个小王八蛋!”徐清一时不察,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赵拱却差点吓出心脏来,他轻声道:“主子,这个不能当成小王八蛋,要当成小祖宗呢!” 徐清再次骂道:“你也知道啊,那还给我整回来,晚上没你饭吃!”赵拱顿时苦脸了,心道,小祖宗要来,我还能给回绝了不成? 原来,李承道看见万贵妃不让赵拱离开,不由好奇,问起他来。问到赵拱,岂有不说徐清的道理,一来二去,李承道便想着要和徐清见面了,于是乎,随赵拱一起到了玄武门。 徐清也是无奈,想着这个“皇太孙”说不定那天还真成了皇帝,毕竟玄武门事变之前,万事都有变数的。于是走上前去,也是准备跪下行礼,那李承道却扶了过来道:“徐大人,您着斗牛服,便是位等帝师啊,承道受不了这一拜?” 徐清一听,不错,知道给面子。其实,徐清心里对跪拜还是比较抵触的,打个躬作个揖还好,可这下跪嘛,徐清暂时还这想对李渊老头子使用。 不过,徐清还是对着李承道行了一礼。 李承道开口道:“万大娘说,徐大人学通古今,知晓四方,今日承道特来请教,还请徐大人不吝赐教。” 说着,李承道恭恭敬敬的对着徐清执弟子礼。徐清见了心道,这个小王八蛋倒是礼数周全,态度也还谦恭,以后若当了皇帝,那魅力值还了得?徐清点点头道:“不知殿下有什么问题,臣学识浅薄,恐难以回答啊……” 李承道哎了一声道:“徐大人谦虚了,本王也就随口问一问,” 徐清拱手道:“郡王爷请问吧?” 李承道看了一下斜射的夕阳,指着不远处一华表问道:“徐大人,你说一说如何不用工具,将那个华表的高度测算出来。” 徐清立马摇头道:“不能,但我用工具可以测量,” 李承道疑惑道:“常人也能测算出来,唉,徐大人莫非没点高于常人的本事?” 徐清心道,这小子是看不起了,于是徐清道:“人之所以区别于禽兽,便是人会使用工具,制造工具。我本是常人,但也不会为了超越常人,去做禽兽的事。” 李承道愣了愣露出无力反驳的脸色道:“徐大人说的是,本王孟浪了……” 徐清摆摆手:“并非殿下孟浪,不过一点工具都没有,在下定是测不出那高度,但有一三寸小尺,徐某便可测了、” 李承道眼前一亮:“徐大人,那华表足有好几个人之高呢!” 善田庄 荀雪儿和黄诗梅和外面的建材商说了合同,给了定金,也带回来了很多的建材。建材商那边还说了,明天会送过来一队泥水匠。回到家中,只见地基也挖好了一大半,现在正在清理烧稻草留下的灰烬。 “雪儿她们回来了,”徐琪最先看见回来的车队。 这时,小月和珞秀秀也在看了过来,见荀雪儿几人虽然风尘仆仆,倒也还没出别的事,荀雪儿等人见家里无恙,双方都是松了一口气。 “快进来吧,秀秀已经做好了饭,就等你们吃呢……” 卸下建材,又给来做工的村民一一发了工钱,赏了粮米,大门一关,众人便开始吃饭。 珞秀秀的菜做的不差,又和徐清学了几招加之又小月的指点,味道更属上乘。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众女忙了一天,被该狼吞虎咽,但是此时的众女,都是只尝了几箸,竟然还食不知味。 珞秀秀委屈地道:“姐姐们,难道秀秀做的菜,不好吃?” 荀雪儿笑了一笑道:“秀秀你的手艺没得话说,是我们没什么口味啊……” 众女叹了口气,徐琪则将箸一投,眼角含着泪水撅着嘴巴道:“我想徐清了,徐清不在,这饭就不好吃……” 哎呦徐琪那个悲戚,惹得众女也跟着难受,黄诗梅忽然道:“今儿个我们去帮徐大哥买了药玉,明儿送过去?” 2/8 7:14:29|50254846 第一百四十章 三菜一汤 第一百四十章 三菜一汤 众女相视一眼,都说我要去我也要去,最后商量了,明天将王山留在家里指挥建房子,几女自己则带着药玉去探望徐清。并且,都要穿上徐清最喜欢的衣服。而此时…… 玄武门 徐清看着李承道不相信的样子,心道一声小样儿,便问李承道:“敢问郡王身上可有已知尺寸的物件?” 李承道笑了一声道:“这倒是不难,我父王曾赐我一小尺,提醒我时刻戒持自己,本王不敢废离,正好放在身上,” 说着,李承道便将一把三寸的小尺放到了徐清身上,只见那小短尺,竟然是金镶玉制成的。徐清不由得嫉妒了一下,有个太子爹就是好。 徐清拿着这短尺,走到那华表之下,只见夕阳将华表照除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徐清将那个小短尺往地上一立,然后将短尺立住的地方和短尺的影子最长的地方分别涂了一点涂抹,取下短尺,量出两点之间的距离。再走到华表影子的最长处,然后苦b的将影子的长度量出来。到了这里,后世没人不知道了,只要比出来便足矣。 不久,徐清在地上写写画画,然后脱口而出:“此华表共三百一十一点七三寸,是也不是?” 李承道问了问随身的太监道:“是不是啊?” 那太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回到:“应该是三百一十二寸,不知道徐大人所说的‘点七三是什么’。” 李承道闻言也是知道了徐清所说的最多差分毫,也是当即行礼道:“徐大人果然机智,竟然用小尺便能测出这几百寸的东西,误差在一寸之内,承道佩服。” 徐清笑了笑道:“郡王过奖,下官此法叫做,寻相似三角形也。” 李承道一愣,然后一笑道:“还请徐大人不吝赐教,” 徐清裹了裹衣服道:“郡王,外面有些冷了,去在下的官邸说如何?” 李承道当下挥挥手对身边的宫女太监道:“你们先回去吧,和万大娘说我今夜在徐大人这里请教问题。” 徐清一惊:“什么?你还要在这待一夜?”说完,徐清知道自己又说出心里话了,忙改口对那些个宫女太监道:“汝等回去吧,郡王在本官这里,自然没有大碍。” 宫女太监便称诺走了,不过还是留下了几个亲伴。 到了官邸,徐清拿出纸,然后削了一块木炭当做铅笔,没办法,徐清的毛笔字太特么尸米了。然后就把什么平行垂直啊,对角啊一些基础的几何概念跟李承道讲了,只见他越听眼睛里边越冒出来光芒,徐清讲完了,他也不离开,拿起那块木炭,徐清这徐清的写写画画起来。 徐清把剩下两个瓜,一个切丝一个切片,还有一些韭菜,分别炒了,又拿出一小半剩下的瓜片,给打了汤,放上蒜叶。煮上一大锅米饭,如此,三次一汤正好。 徐清闻见了米香,刚提起米锅,李承道便拍手称贺起来,大喊道:“本王懂了,本王懂了!” “殿下,来吃饭吧,”徐清笑着道:“等下会有太监说我坏话,说我不尊重您呢!” “什么?徐大人你都做好饭了?”李承道发现自己话里有个问题,为什么徐清会自己做饭呢?于是又问道:“徐大人,你堂堂三品官,难道没个陪在身边的人?” 徐清点点头道:“喏,只有赵拱一个,但是他不会做菜,便是我做了。” 说着,徐清把清炒瓜片,瓜丝,韭菜,瓜片蒜青汤,摆在桌上。赵拱也拿来了饭碗筷子,然后自顾自坐下,加了一把韭菜送到嘴里。李承道仿佛看见了怪物一般,长大了嘴巴,然后才结结巴巴骂道:“大大大大胆恶奴!你你竟敢如此怠慢徐大人!” 赵拱也是一惊,原来他肚子饿得头晕,又知道徐清的习惯,一时忘了这李承道还在这里,所以先吃了一口。现在才知道这要不得,说轻了,那就是不知礼数,打板子的事,说重了,就是不把堂堂朝廷三品大员放在眼里,可是要杀头的罪呢。 当下,赵拱便跪下请罪道:“小人不知礼数,请郡王降罪。” 徐清盛了一碗饭道:“郡王,在我家里,没那些繁杂的礼数。赵拱,你站起来吧,坐下吃饭,弄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李承道这是还是不敢相信问道:“徐大人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岂能乱了份啊,” 徐清坐下,也不管让郡王先吃,自己也是夹了一筷子先吃起来,扒了一口饭回道:“你说什么?” 赵拱有了徐清撑腰,竟然也胆子大到真站了起来,然后端着自己的饭碗,站着,吃光饭。 李承道看着徐清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一点礼仪的样子,也是吞了吞口水,拿起筷子,加了一片瓜菜尝了尝。 “嗯?这是……瓜菜?怎么这么香!” 徐清笑着道:“好吃吧,我徐清做的菜,御膳房都比不上呢。咦?赵拱,你怎么光吃饭,来,吃韭菜,坐下啊!”徐清给赵拱夹了一筷子韭菜。 赵拱也只得坐下,那李承道也是忍住了询问的想法,坐下好好吃起饭来。这些菜,虽然都是素的,奈何徐清用上等作料炒出来的,对于李承道来说,是非常新颖好吃的味道。加之徐清又吃得如此欢喜,就那扒饭的气势,便让人有口味,也难怪众女没了徐清之后,吃不下饭了。 李承道吃着吃着,也是忘了自己皇孙的身份,徐清看在眼里,心道这李承道毕竟是孩子啊,受等级文化的毒害尚浅。一顿简餐毕,李承道直说以后都在徐清这里吃饭了,御膳房最好的菜他也吃不下去了。 不过,李承道还是问徐清道:“徐大人,为何您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要是被人听见了,说出去可不好啊?” 徐清沉思一下道:“孔子说君臣父子,孟子说与民同乐,但二者之前提,便是正心,心正则君臣父子不乱,与民同乐无愁。我与赵拱,在外人看来是主奴,实际上则是友人一般,坐下吃饭,无非是多双筷子,有什么不好呢?再者说,人生而平等,呃呃,此话你不用听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夜宿玄武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夜宿玄武 夜间,李承道仍然不愿意回去,直接让自己的亲伴回去搬来了衣服被褥和床榻,打算就在徐清这里睡下了。唐朝人,大约七八点 ,就都睡了。城里的,被宵禁了,乡里的,到处黑不溜秋的,不睡也没什么玩。徐清没这么早睡的习惯,反而到了晚上更精神,思路什么的最清楚。 挑起灯来,连夜赶制卫生巾。有了桐油纸,徐清便可以防止经血把卫生巾穿透了,还可以把血液从出来的那个点往旁边扩散,让海绵得到更充分地利用。李承道见徐清不睡,还弄个针线在连啊连的,不由心中对徐清产生了莫大的佩服,徐大人崛起于行伍闾左之间,如今身居高位,但也如此勤勉节约,还自己缝缝补补。学问又大得很,能力又强得很,如此不改初心之人,一定也是个大忠臣。徐清当真是做到了修身齐家治国,上可辅国,中可安家,下能修身,至于治天下,有些可惜了。李承道心中暗暗道,有一天本王登基了,必将徐大人拔为首魁,让他大魁天下。 如此,平天下就指日可待了吧? 看着徐清忙的背影,闪烁的烛光,李承道也有些睡不下了,悄悄站起来,走到徐清身边。只见他将切碎了的海绵,全部放在了一个小口袋里,那个口袋的形状,好生奇怪。李承道安静坐下,看着徐清在那里一针一针的封口。 徐清在卫生巾里面放了整整一个海绵,然后又在底部垫上桐油纸。至于怎么使固定的海绵不再滑动,徐清暂时还没有确定的办法。想着等封口之后,再在外面缝一几条交叉的线,应当能起到一定左右。 见李承道坐了过来,徐清放下手中的活计,给他倒了一杯红枣老姜茶。李承道问:“徐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物件?” 徐清不答反问:“你有老婆了么?” “嗯?” “你娶了王妃没有?” “还,还没有。” “那这个东西就不能告诉你……”徐清摇着头道:“因为你还是小孩子……” 李承道一脸黑线,不由问道:“这东西难道是房中所用的?” 徐清愕然,心道怎么这个年代的孩子也这般早熟,于是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李承道拖着腮道:“我也是听宫女太监们说的,哦对了,他们说这个就是房中用物。”说着,李承道从腰间解下来一个玉制品,徐清瞅了一眼,心道不得了啊,这不是自w棒吗?难不成李承道还是个受? 李承道便拿出来,边解释道:“这个叫圭,古礼上君子都会带的,越长越大权力也就越大,徐大人你应该也有的,每个三品以上的大人都会有。” 徐清点点头解释自己手上的东西:“那你也知道天葵吧,女子天葵的时候,需要用东西吸收血液,这个便是做给女子用的。” “女子用的?”李承道露出一脸嫌弃的感觉,又不理解了,徐清先前和太监下人同桌吃饭,现在又给女子做东西,还做的是所有人都认为“脏”的月事布。 “郡王,你……”徐清刚要解释,李承道却拦住道:“徐大人,你私下里叫我承道便好了。” 徐清轻咳一下,继续问道:“承道,你认为你比别人高贵吗?” 李承道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道:“当然了,我是郡王,我父亲是太子,我大父是皇帝,天下至尊。” 徐清笑了一下道:“皇帝又怎样,难道不是血肉之躯,难道不经历生老病死,难道没有糊涂错误?你想过没有,一旦有一天,你所依靠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你和长安街里的任意一个百姓,有什么区别?” 李承道想了想到:“你是想说二叔和我父王的事?” 徐清摇头道:“不,你父王和你二叔的事不是我们能够议论的。但是,我曾想过,在未来,总会有一天,人人平等,不论是男女也好,士农工商也好,都是平等的。所有人都做这自己该做的事情,并且得到满足自身所需要的东西。” 李承道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徐大人心里的大同?还是如佛陀所传的众生平等一般?可是,如果众生平等了,那谁来管理这个世界呢?” 这一次,反而让徐清愣住了,就是他来的那个年代,也还没有到达人人平等,还需要有暴力工具的存在才能维持秩序,他又拿什么来和李承道来说众生平等的利弊呢?于是苦笑几声道:“承道,不说这个了吧。不过,这女子的天葵并非什么脏的事,我告诉你,女子的肚子里有一个*……” 徐清向李承道解释人体构造,当然说的十分简单了,李承道脑海里忽然多了一些如血管,红细胞之类的词语,只见他听得一愣一愣。这一下,徐清就高兴了,就是要把你说糊涂了,不然我怎么安心做卫生巾? 李承道的确被弄糊涂了,可他却不放弃,拉着徐清总是问。徐清被问着问着,也就习惯了,边做卫生巾,便胡乱解释,李承道却聪明,在徐清的七扯八凑中还听明白了许多东西。谈至半夜,发下的烛和炭都被烧光了,两人这次罢了,和衣睡下。 徐清还好,习惯了晚睡早起,可李承道却不同,他晚睡了,第二天照样早上起来了。偷偷拿了一个卫生巾自己研究去了。 日上三竿,徐清悠悠醒来,还念了首诗云: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谁知没有掌声,反而是一片卫生巾盖在了脸上。徐清腾地起来,却见一个顶着黑眼圈傻笑的屁孩。笑完了,那屁孩还道:“徐大人,我饿了……” “饿了,回你东宫去,那儿有御膳房!” “啧啧,不去,那儿的东西我都吃厌了。”李承道苦着脸道:“我现在就等着徐大人做菜!” 徐清无奈地起来了,见朝廷派发的东西已经到了,和原来的一样,一成不变。徐清便切萝卜,羊肉,全放在一个锅里熬煮,让李承道看着火,自己则拿起牙刷牙和做早操去了。 玄武门前,一个突兀的声音被喊了出来: “全国中小学广播体操,舞动青春,现在开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朱雀门前的血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朱雀门前的血 善田庄 几女套了三辆马车,拿上了自己的诰命牌子,女子虽有爵位但却有牌无印信。然后拉着一堆药玉,便启程去了长安城,自然还是带着徐文的。她们知道徐清起得晚,故而也出发得比较。要不怎么说相思如鳩呢,众女到了路上才发觉,自己这女子一个,该怎么进皇宫呢? 皇宫大内,别说是女子难以进入了,就是你寻常的官员也得拿上令牌才能进去,要么就得拿着宣进的文书,众女就算摆出诰命牌也进不去啊。不过,众女一想,来的来了,拉弓没有回头箭,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也就蒙着头去了。 走至朱雀街上,只见又有许多马车过来了,黄诗梅打量着,发现里面坐的皆是贵妇人。不由嘀咕道:“这宫里不知做什么了,好多夫人进宫去啊……” 走至宫门前,黄诗梅先让放药玉的那车先退到一边,自己这车便暗暗地走上前去暗听。 只听见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什么,万贵妃要请诸大臣的妻子迎春,这是来喝茶来着。黄诗梅皱了眉头,荀雪儿等人不解啊,问道:“诗梅,怎么了?” 黄诗梅解释道:“雪儿,万贵妃请大臣妻子喝茶,没请我们,你说是怎么回事?” 荀雪儿听了也觉得不对劲了,这徐清乃是朝廷三品大员,论官序只在吏部侍郎之后,如此大员的妻子难道就不要接了?荀雪儿自己还是正三品,有封号的的郡君,比别人家吏部侍郎的官位还高呢。 小月问道:“难道这不是按官序排的,是万贵妃自家认识的?” 黄诗梅摇摇头道:“这皇家办事,绝不会这么简单,请人一定会各方面都请,哪怕平日看不顺眼的,都要请,何况这是后宫的随宴。” 荀雪儿叹了口气,有些伤神:“别管了,也许是徐郎的……唉,”她找了半天借口,却发现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就在这时,车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哎,前面是什么人啊,挡着我们家车了!” 黄诗梅撩起窗户去看,只见这朱雀街上还足以跑并排跑二十辆马车,后面这人来了,纯粹是挑衅。也不知谁家的车,竟然敢在这朱雀街上挑事。好在牛吃草在这里,他便对后面的人道:“汝等不会往旁边去吗?” 后面那人还不服:“嘿呦,还敢顶嘴,看你们这破车,也敢在这条街上跑,知不知道这街上的都是什么人?” 牛吃草怒了:“这是云麾将军玄武大将的马车,你说我配不配参加在这条街上跑啊?” 后面那人噤声了,默默地把马车拨在一边,正在牛吃草以为胜利的时候,那马车里传来一声:“哼,云麾将军就了不起可以站这路了?哎呦,听说那家的夫人只是个农家女,我呸,泥腿子!” 这话,牛吃草没听见,坐在车内的众女却听见了。一字一句如刀子一样扎在了荀雪儿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扎在了众女内心最害怕的地方。荀雪儿心疼得抱住徐文,差点就哭了出来,黄诗梅拉开窗帘吩咐牛吃草道:“去,把那马车截下来!” 牛吃草虽然不知黄诗梅为何这么吩咐,但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军中练就的一身霸气显露了出来,跑到马车前面,拉住马缰,那马前蹄顿时踏空,一下子把马车掀得老高!一声马嘶,引得路人纷纷观看,一些贵妇人也停下马车看热闹。 黄诗梅下了马车,面色冰冷的拔剑出来,指着车内的人喝到:“给我滚下来,再说一次你说过的话!” 这一下,看得人更多了,朱雀门前拔剑,那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那是一般时间看得到的? 那马车夫也是急忙想要来拦住黄诗梅,却被暴起的牛吃草踢出丈许外,一边吐血硬是爬都爬不起了。 这一脚,周围的贵妇人皆是吓得花容失色,哎呀哎呀到处喊,可就是不走开。外面的人都吓得花容失色,里面的人更不用说了,那是吓得面色煞白。黄诗梅见她不肯下来,便把她扯了下来,剑指其脖子,冷冷地道:“你,再把刚才说的话,说一遍!”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了,这不是太仆寺卿的夫人嘛,啧啧啧,那小姑娘是哪家的?没见过没见过…… 那被拉下来的人也是傻了,到这个时候还在死鸭子嘴硬:“老娘说,你徐家的女人,都是泥腿子!” 牛吃草这一下知道了黄诗梅暴露的原因,原来是骂了这五女!他也是大骂道:“好大的胆子,三品锦尚郡君都敢骂,看刀!老子要杀了你!” “杀不得啊,杀不得啊,她是太仆寺卿的夫人!” 牛吃草手起刀落,却没劈向那妇人,而是将那马车的马一刀劈断了头,马血喷涌而去,朱雀街上,一阵腾空而起的惊叫。那地上的夫人,更是被吓得晕了过去。 那喊杀不得的人,原是一个太监,他负责在朱雀门接各位夫人,却看见这边挤满了马车,跑过来一看,只看见了牛吃草举起刀要劈人。话音落时,他也被溅了一身血,嘶吼着对牛吃草喊道:“哪里来的,竟敢在皇门前杀人!” 这太监被派过来接这些夫人,自然也是混得极好的那种了。这时,却只见牛吃草扔下一句:“玄武守将家的,我杀的是马!” 那太监一愣,这玄武门守将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啊,他不敢再对牛吃草怎么,而是赶忙查看那地上晕倒的人。 牛吃草回到马车边上,只见黄诗梅依旧面色冰冷,似乎还是没解气,他抬头看见了一眼车窗里,只见几女都是悲戚得不行,荀雪儿也是抱着徐文伤心落泪,徐文则哭得哇哇大叫。 顿时,牛吃草一种懊悔充满了他的脑袋,胸腔里充满了怒火,一个声音不断回响:“我辜负了主公的托付,我辜负了……” 牛吃草跪下吼道:“夫人,小少爷,牛吃草这就给你们出气!” “啊!”牛吃草再度暴起,便是一脚踢翻那马车,对着那晕倒的贵妇人再次劈了过去。 若是真弄死人在这里了,那对于整个大唐京官圈也是个笑话,那太监不惜身死,趴在那贵妇身上挡刀,贵妇们都派出得力家丁去扯住牛吃草。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二小叫大哥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二小叫大哥 玄武门 “承道,来,小喝一杯……”徐清端起酒杯,早餐午餐一起在吃,铁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旁边摆了一盘韭菜,还有一些切得薄了的羊肉片,还有楼下自食堂拿来的几个烧饼。徐清见酒菜颇丰,便拿出酒来和赵拱李承道都是喝了一小盅。这酒虽然不醉人,但是今天吃的是羊肉火锅,热乎乎的,吃得三人脸上油光发亮红扑扑的。 徐清笑着道:“你们省着吃啊,把肉吃光了,今天晚上就只有瓜吃了呢……” 李承道对着徐清道:“徐大哥,你这弄吃的真的是天下第一,本王还从没有这么吃过呢!不错不错,晚上要是吃没了,那我就去御膳房给你拿过来。” 徐清笑着连说成交成交,倒是赵拱不说话只了个不停,吃涮羊肉还烫的嘴巴嚯哧嚯哧不停。 举杯,众人饮下,这时,却听见外面敲门了。徐清心中一惊,虽然这军中饮酒的规矩对他起不了什么约束力,但毕竟对名声有坏不是?忙将其他二人藏下酒杯,自己也把酒杯放袖子里面。 开门一看,却不见人,再低头一看,才看见敲门的正主,又是一个穿着蟒袍的少年,但年纪要比李承道小几岁。 徐清不由郁闷了,这宫里的门,似乎挡不住那些个皇子皇孙啊。徐清还未问,李承道便教道:“承乾!你怎么来了……” “承道王兄,你居然也在这里!” 徐清摸摸头,心道我的天啊,一个现太子的儿子,一个未来的太子,都到这里来了?不过,这俩都是倒霉鬼,有当皇帝的命,却偏偏那运气一个被自己的叔叔掐断,一个被自己玩光了。徐清不由想到,这俩倒霉鬼不会借我的运气吧,爷的运气可逆天呢。 李承道没说其他,忙去里面拿了一副碗筷,对徐清道:“这是我叔父,也就是秦王的儿子,” 徐清正要行礼,他拦住了道:“徐大哥,你叫我承道,叫他承乾便可,不用行礼、” 李承道又对李承乾介绍道:“承乾,你既然找到这里了,那就应该知道了徐大哥的身份,以后也跟着我叫他大哥就好了啊?” 李承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看向了里面那一锅萝卜炖羊肉,口水都差点下来了。徐清忙道:“承乾,你也来吃?” 李承乾顿时忘了来这里要做的事情,点了点头坐在火锅边上。见赵拱也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时,李承道给李承乾加了一大块炖好了的羊肉,他的眼睛立马被这香喷喷的羊肉给吸引走了。 一边吃还一边说道:“本王……我,我是逃出来的,昨天嗯恩我还要羊肉……我去东市,看见有人在议论……徐,徐大哥的五首小诗,便想来拜会……呜呜好吃,我要萝卜,可是,可是宫里的人不让,于是我就跑了出来。” “嗯?”徐清听了也是后怕,这原来是自己跑出来的啊,那可不能有什么损失,不让,李二那家伙非得劈了我不可。 说着吃着,李承道像个大哥哥一样,给李承乾夹这夹那,给他涮羊肉。徐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徐清以前听过一句话,叫从儿子看爹,那就是说一个儿子的表现,或多或少反应了他爹是个什么样子。李承道这个样子,深得徐清喜欢,这才是一个兄长该有的样子嘛。 听着李承乾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徐清明白了他的来意,原来他听见市场上的文人学子全在夸耀徐清,心中不服,这才想和徐清一较高下。但见他来了这里,却被徐清一顿羊肉炖萝卜给征服了。此时对徐清的崇拜敬仰,早已如滔滔江水从天山而来奔流到海。 众人吃罢,徐清这玄武门又要增加一双永久性筷子了,徐清使这着俩皇孙去洗碗,能这样做的人,恐怕天下再没有第二位了。拿起了一个半成品卫生巾,一个七成品的,一个成品给赵拱,让他提着那一袋子海绵,还有和厚棉布薄棉布去尚衣局,再请两个老宫女加紧赶制剩下的。 赵拱领命去了,这时李承乾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跟他一起吃饭的居然是个太监。这一下,便由李承道来给李承乾解释了:“你别问了,徐大哥觉得那太监是他朋友,可以坐下吃饭,你如果还想在这里吃饭的话,那就闭嘴忍住了。” 李承乾忙坐恭敬了,闭嘴不言。徐清看着这俩兄弟,不禁哑然,同时他也想到,在李建成和李世民身上花精力时间,不如在这皇三代上花点本钱。唉,只是覆巢之下无完卵,这几个小娃娃总要……唉,最是无情帝王家…… 徐清感叹着,摸摸肚子消失。和二小说说话就是过了半个时辰,忽然,这时有兵士来报道:“将军,外面有人找你!” 听语气还挺急的,徐清想着这清水衙门终于来了客,看我宰他一宰。出门看时,却是一太监,只见他哭着喊着道:“快请徐大人出来,我有大事相告!” 徐清招招手,让人打开门放他进来,这时二小也来了。 只听见那太监道:“徐大人,贵夫人在朱雀门外杀人了!” 二小顿时大惊,同徐清一起问道:“什么情况?” 那太监是从朱雀门活活跑了过来的,此时回了好几口气才再次说话,把朱雀门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荀雪儿等人到达朱雀门前,被人骂了一句泥腿子,不曾想这句骂却饭了徐家众女的忌讳。后来便发生了牛吃草杀马的事,那接客的太监得知两方都是惹不起的大拿,有想起太朴寺和玄武门都在这里,便让小太监跑回来报信了。 而这时,朱雀门外,众家丁合伙把牛吃草挡住,黄诗梅也叫牛吃草先冷静,她知道不能给徐清惹下这么大麻烦。而这时,竟然有皇门禁卫军来了,把现场封锁住了,听说万贵妃已经知晓此事,正在路上赶来。 徐清听完了那太监的汇报,只知道牛吃草杀了马,杀的是太仆寺卿家的马,杀马的原因,则是因为荀雪儿被别人冒犯了。徐清强压下满腔怒火问了一句: “太仆寺卿什么官?” “从三品……” “叫什么?” “莫*!” “好好好,那既然是这无名之辈,我便更不用顾忌什么了!诸葛燕!诸葛燕!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万贵妃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万贵妃到 “末将在!” 见诸葛燕来了,徐清便从衣袖掏出虎符和关防大印,命令道:“诸葛燕,本将命你集合全部兵马,前往朱雀门前!” 诸葛燕一愣:“什么?” 徐清立即骂道:“你是主将还是老子是主将,虎符在此,再不听命这就地斩了!” 诸葛燕是标准的军人,见此也是捧拳道:“末将遵命!” 徐清又道:“慢着,把你的剑给老子!” 诸葛燕当即解下宝剑,实际上是百炼横刀,交到徐清手中,马上调集人马去了。徐清手持横刀,刀出鞘!威风凛凛的走在宫中的道上,他此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想着牛吃草都被人控制住了,荀雪儿该多么危险! 只一盏茶功夫,玄武门——这座扼守皇帝咽喉所在的雄关,这命脉,这关系到整个大唐安危的城门,居然无一人把守了! 徐清的刀,吓坏了过往的宫女太监,宫中有一传言如火一般燃了起来,玄武门守将好帅!好威武!好霸气!拿着刀,去朱雀门救夫人! 朱雀门 一场惊心动魄的戏,大家看完了,如今都在等第二个*来。不过,好在大家都听到了也看到了,这太仆寺卿家的夫人骂了玄武门大将家的夫人,骂的还是这上流社会比较难听的一种——“你低我一等”。最不好的,还是徐清家的夫人,出身的确低了些。把大实话说了出来,这才是看点。但基本的事实就是,徐家的主子被骂,下人怒而出手,打了人家的下人和马,吓晕了人家的夫人。 一个是从三品的玄武门守将,一个是从三品的太仆寺卿,官位相等,知道具体细节的人还知道,这两人爵位也相等,而徐清的后台是李渊,太仆寺卿的后台,似乎是秦王。太仆寺卿做什么的?掌管皇上出行的,也就是看马车的。一个守门的,一个看马车的,比得上三公九卿中的九卿,这便是皇家威严。 此时,禁卫军将在场之人都是围住了,谁也不让走,牛吃草则跪在地上,谁叫也不肯起来。不久,一个中年尖嘴男人急忙赶到,一看地上血迹无边,顿时怒了:“好啊,竟然有人敢动我娘子,我要抄他九族!” 看向牛吃草那边,见牛吃草跪着,他便知道了这“主谋”何在了。忙喝到:“大胆你们,为何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不管牛吃草说话,这人看了一下周围人,马上道:“诸位看看,看看,这便是玄武守将的本事,这便是徐清家的家风……” 洋洋洒洒,一气呵成,一篇数落徐清大逆不道,骂到徐清十八代祖宗的檄文脱口而出,最后这太仆寺卿收势结尾,喊道:“徐清,不足居庙堂,是也不是?” 没一个理他,除了一堆就差嗑瓜子的贵妇人,还有冷寒如铁山的禁卫军,谁都清楚,这太仆寺卿乃是造先声夺人之势,可他不知,这在场之人都是从头看到尾的,早已经有了自己先入为主的判断在心里,现在不过是看戏罢了。那先入为主的观点便是,太仆寺家的人错了,徐家那下人对了,但做得过了。 太仆寺卿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当下想起了另一篇文章,刚要念出来,外头便有人喝到:“万贵妃驾到!” “什么?万贵妃真的来了?” 这时,见一黄顶轿子缓缓落下,里面掀开轿帘,便见万贵妃出来了。有太监拿出来一大块黄布,把那死马遮住,并当场点燃好些熏香,皇家出品,必是精品,熏香一点燃,在场的血腥之气便淡了很多。 在场之人,皆是下跪拜道:“万贵妃千岁、”谁都知道,如今的后宫之主,乃是万贵妃莫属,哪怕皇帝有了新宠,但,对万贵妃的恩宠,不变一点。 万贵妃刚让众人起来,那太仆寺卿便起来念滔滔文章了,万贵妃却打断了他道:“等徐清来了,一并说,” 又问道:“徐清家人在哪里?” 黄诗梅收起剑上前道:“臣妾在,” 万贵妃走了过去,看了看黄诗梅问道:“你就是锦尚郡君?” 黄诗梅连忙摇头:“臣妾只是郡君,锦尚郡君还在车里,因为少爷在,故没有出来。” 万贵妃来了,车里的众女也只得小心下车,给万贵妃行礼。万贵妃扶住抱着孩子的荀雪儿,又叫其她几女起来。一个个打量了,骂了一句徐清好艳福啊,然后又结果徐文。 又问荀雪儿,这怎么不直接进宫,而在这里逗留,摊上这破事了。荀雪儿等人一惊,忙道我们没有请帖啊,怎么进宫。万贵妃很惊讶的问,朝中三品官都送了啊在,怎么你家里漏了随即万贵妃想到了一件事,把送请帖的太监拎了出来,冷声问了几句。忽然,万贵妃眼中一凛道:“把这狗奴才拉下去,铡了!” 万贵妃解释道,说这送请帖的太监,不知受了谁的指示,故意不把请帖送上门。众女知道,万贵妃把话说到这里不再说了,必有难言之处,也不再强问。万贵妃一瞧荀雪儿怀中的徐文,只见他眼睛里的泪珠尚未流尽,万贵妃母性大发,抱着徐清如生母一般安慰逗弄徐文一边还轻声道:“啊,乖娃娃,别哭啊,吓到我的娃娃了。”徐文竟然也不畏生,被这一逗弄,竟然还手抓了几抓,和万贵妃相视一笑。 如此,高下立判,悬疑顿无,这场争斗,徐清赢得一塌糊涂。这时,晕倒在一旁的那贵妇也醒了,张开眼睛便骂:“好啊,老娘没死,那老娘定让你不得好死!” 那寺卿提醒他,万贵妃来了,那贵妇才跪下请罪顺便嫁祸,痛哭流涕了一番,此时她说她不过是说了句闲话,就要被打死啊,听起来冤得不信。周围看戏的贵妇们也是摇摇头,此人冥顽不灵,这戏不好看了。 就在都以为要这时万贵妃发话宣布结局的时候,朱雀门前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近三千兵卒持枪跑来,众人一看过去,乃是元从禁军!朱雀街上的禁军只有七八百,此时遇到这三千的,顿时显得有些势单力薄起来。 有变?连万贵妃都一脸疑惑,其他人则是惊恐了。 2/9 7:34:09|50328652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杀马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杀马 “少爷!”小月最先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徐清,只见他身披一件将军铠,提着马槊,挎着百炼横刀,身后近三千元从禁军步伐齐整,带着一股魔王降世的威严,跑步而来。一下子,把在场的人再次来了一个包围。 原来,他从玄武门跑到半路上,却刚好看见了诸葛燕带兵赶来,于是把诸葛燕一身将军铠给剥了,马槊抢了,自带兵赶来了。 “徐清!“徐郎!”“徐大哥!”几女也都看见了徐清,莺莺燕燕地跑到徐清面前委屈巴巴的。 徐清翻身下马,一个个抱了抱,看看都没有出问题,徐清也就先把心放下了问道:“是怎么回事?” 荀雪儿最先开口:“没事,就是起了一点口舌之争……” 徐清唉了一声,他知道这是荀雪儿心软,不让徐清再担心了。但黄诗梅却说了:“徐大哥,是太仆寺卿的夫人,骂雪儿是泥腿子,不配进宫茶会。” 徐清疑惑问道:“茶会?” 小月委屈道:“宫里举行茶会,招待文武百官的夫人,但唯独不见叫我们。其实,我们只是来给你送药玉的,不知道怎么入宫,故而在这朱雀门前停了一下。你知道吧,那么宽的路,他们这车非得要赶我们走开。还骂我们是呜呜呜……” 说着,小月扑在徐清怀里,此时,众女脸上再次露出悲戚之色。徐清心在滴血,他知道众女在这长安最大的不适,便是自己出身不好。在这个看重出身的年代,徐清只得想尽办法,去做那些卫生巾啊的,提升自家女人的地位。可如今,却没来得及啊…… 徐清也知道小月是不会撒半句谎的,他觉得此时的自己,便像那孙悟空了,被封了齐天大圣,可连蟠桃会都进不去。虽然,后来那万贵妃将一太监处置了,难道不是弃车保帅?一个太监罢了。这是看不起我了?徐清松开小月,忽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看不起我,好哇!” “太仆寺卿何在,给小爷死出来!”徐清说着,将马槊往地上一立,砖石铺就的街面啊,马槊却一点都不歪。看那街面,被徐清一马槊插裂开了,此时,所有人都知道徐清有多生气了。 这时,万贵妃也压住了心中的震惊,对徐清喝到:“徐清,你先干什么!” 徐清瞥了她一眼,心中想到,今日之事未尝没有她一份,于是徐清怒视她再喝到:“诸葛燕,等下有血腥场面,把娘娘护送到一边!” “你敢,本宫今日就站在这里了,倒看看你要做出什么血腥场面!” 徐清冷笑一声:“那就请贵妃娘娘睁大眼睛瞧好了,徐某杀人了!” 此时,黄诗梅也是再拔出剑来,和众女一起露出随徐清出生入死的样子。 这是太仆寺卿站了出来问道:“徐清,这可是皇城面前,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徐清拔出刀来,指着他道:“你,现在休妻,杀她不杀你,不然,一起杀!” 徐清之话,掷地有声,没人觉得这是放大话,打肿脸充胖子。如今徐清带着兵马而来,但见这兵马都维他令不从,在场之人他说杀谁,还不是一句话? 太仆寺卿此时也是心惊胆战,他以前不了解徐清,只知道徐清文采了得,故而方才是先声夺人,念檄文希望在这个领域扳回一成,但现在,徐清直接兵马开来,横刀相指,如此场景,谁不犹豫? 还是他夫人,也就是莫夫人了,莫夫人站了起来威胁道:“我是清河崔氏的,谁敢杀我?” “哦,清河崔氏,”在场之人都是心道没有看出来,你太仆寺卿此时也是想起这一茬来,他休妻不要紧,可休妻之后,说不定就要接受崔氏的围追堵截。想起崔氏,那是出了名的大族,他也不由得怕了,前有狼后有虎。 在短痛和长痛之间,太仆寺卿选择了短痛,挺胸抬头道:“郎朗乾坤在此,我就不信你徐清能把我怎么?” 万贵妃也说了:“徐清你不要冲动,小事化了的好!” 徐清再次笑了:“小事?你还以为这他妈的是小事?” 太仆寺卿喝到:“休得对贵妃娘娘无礼!” 万贵妃道:“徐清,我知道你护妻心切,但你不要得理不让人啊!” 徐清却冷声道:“万贵妃,你宴请百官不请我家,这件事情我还要和你算账呢,你泥菩萨过江,先好好想一个能让我信的托词吧!” 撕破脸皮,徐清真是不计后果了,连万贵妃的面子也敢驳。 万贵妃当下气得扶了扶额头,这一下,所有人都会认为了,是她万贵妃不喜欢徐清家里,一切事发,都是她万贵妃暗中挑拨了。万贵妃也是怕了徐清,叹了气道:“徐清啊徐清,你不要自误啊……” “元从禁军何在!” “将军!” “看住在场之人!” “喏!” 徐清便持横刀正要向前,却见那朱雀门里有跑来一支兵马,前面有一小将,飞马而来,也是大喊道:“杀不得啊,杀不得,徐叔父!” 徐清一听徐叔父,难不成那些武将也知道此事了?看过去,那飞马而来的武将在说了:“徐叔父,我是李世绩将军的长子,李震!” 李世绩就是徐世绩,此时徐清也是惊讶了,不知为何他也来了。只见徐震立马徐清面前道:“我之前看见徐叔父带兵来了,必知今日有祸患了,带兵而来,徐叔父,对不起了,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徐清冷冷地道:“今日,吾妻被骂,我不作为,他日必有人要骑在我头上拉shi撒尿,你拦不住我。” 徐震喊了一句:“叔父!” “休得聒噪!”徐清喝了一句,拔起地上的马槊,一把刺向徐震所骑的马匹,一声威喝:“啊!” 天知道徐清此时力气有多大,但见这马槊刺穿了那马的腹部,还搅出一肚子肠肺,血溅当场,连万贵妃脸上也溅到了几滴血,在场那些保护万贵妃的兵卒都是拔刀,诸葛燕也是在这个时候大喝:“我看谁敢动!” 元从禁军,个个展现除了血煞之气,现场顿时紧张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挡杀神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挡杀神 万贵妃吓得一后背的冷汗,但她近十年管理后宫,十几年随李渊征战南北,眼前之事却吓不到她,吓到她的是这件事所造成的后果。当即,她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对徐清道:“徐大人啊,你得顾及朝廷、顾及天下稳定啊。等下事情完了,本宫启禀皇上,让他把这太仆寺卿贬往烟瘴之地如何?” 徐清面无表情道:“他贬不贬、死不死和我无关,可只怕今日不杀他,别人都会说我徐清连自己妻儿都护不周全,连妻儿的气都不能出!” 万贵妃急道:“贬他全家,还不够你出气的吗!” 徐清冷笑一句:“那要是再有人敢看不起我呢,贬,哼哼,能让他们畏惧吗?唯有血和死亡才能!” 万贵妃惊怒交加,她万不成想,这平日看起来听起来挺温和徐清,今日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她十分不解的问道:“你就不顾及一下你的前程?” “不用说了 ,今日,神挡杀神,佛挡*!”徐清看着那太仆寺卿指着横刀,这时,李承乾和李承道忽然出现,也是拿了一把剑道:“徐大哥,小弟愿和你一起为嫂子报仇!” 这一下,真的把在场之人雷个外焦里嫩。这两个皇孙是什么人,是大唐的未来!无论将来太子继承大宝还是秦王上位成功,再传皇位,必定就是这两皇孙,至今看来,还没有其他人能比这两个皇孙受宠且优秀。这二位竟然和徐清要好,还和徐清结成了一团,在场之人受惊之余,也大感徐清“老奸巨猾”,此乃釜底抽薪之计也! 太仆寺卿就完全绝望了,徐清杀了他,好歹会有人报仇,可这皇孙要杀了他,谁报仇?换句话说,这俩皇孙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使其谓也!徐清这一个借刀杀人,当真是好计谋啊,太仆寺卿断觉今生已然虚度矣。 万贵妃忙劝道:“承乾、承道你二人怎么来了?” 李承道带着弟弟李承乾,一人举着一把剑,李承道还好,能挥得动,李承乾就不同了,他才堪堪只有那把剑高呢。只见他二人同时道:“我兄弟俩,见徐大人学识宽广,早已拜徐大人为师,同时,徐大人还是我们的徐大哥,徐大人的妻子被骂,就是有人骂我们的师娘,骂我们的嫂子,我们要随徐大人一起报仇出气!” 万贵妃绝望了,昨天她一时兴起,让李承道去和徐清请教,但不曾想,一夜之间,徐清竟然把他两个的脑袋“换了”,悔不当初。 徐清此时却大笑起来道:“承道承乾,你们过来把,我与你们说,人贱自有天收,你们的剑,是用来杀敌人,保护社稷百姓,维护天下正义的,万不可用于私斗!谨记!” 这时,在场的人却觉得徐清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乃一学忧的谦谦君子也。到了如今这时候,竟然放弃了自己手中这张最好的牌,还教导两个大唐的皇孙要以社稷百姓为重,个人恩怨为轻,难怪两个小郡王竟然拜徐清为师。 二小问道:“那今日之事怎么办……” 徐清把横刀收归鞘中:“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人贱自有天收!” 就在刚才,徐清抱住众女的时候,别看众女都是一脸愤慨加悲伤,实际上却在暗暗交谈。 “诗梅,你和毒蝎子待了这么久,学没学到什么杀人不见血的招数?” “杀人不见血的没有,但杀人不接近他,不露刀子的我知道一个。” “尽管使上去,” “得嘞,就怕你不让,” 说着,黄诗梅袖中丢下一个小竹罐,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小竹罐,两个三个四个,就在徐清杀马的那一刻,里面爬出来蝎子蜘蛛蜈蚣,一点不差的爬向了那莫夫人身上。 又在之前,徐清问完了黄诗梅,又问珞秀秀:“我的小巫母,你也会个法术吧,不要又损害的那种。” 珞秀秀低着头羞道:“有一个小法术,我三天不能行房事,但那个被施这则下一次行房事会在那里猝死。” “昂,好,使劲给他用……” “行。” 而徐清和万贵妃,和太仆寺卿废了那么多话,拖着时间,便是等着那下的计谋起效。徐清心道,惹我,我当你是条狗,但我不能脑袋一热就去咬狗啊,小爷阴死你!徐清打在玄武门前听见这话时,只有心疼和愤怒,却没有担心,毕竟黄诗梅和珞秀秀两个小巫婆,还有在暗处的暗河和毒蝎子,整个长安城里惹得起的人不多。况且是朱雀门那种地方,人数不能很多的情况下。故而徐清一开始,就决定把这件事往大了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堂堂玄武大将徐清,是惹不得的活阎王! 现在,在场之人都在琢磨徐清的话,什么叫做人贱自有天收,难不成徐清还真的能有法术不成? 万贵妃则不同了,她见徐清收了横刀,长出一口气,以为徐清忽然想通了,她定了定神道:“徐清,今天的事,本宫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你还不带兵回去把玄武门守好了?” 徐震也是请求道:“徐叔父,听句劝吧,回去吧,皇上自会主持公道。” 徐清笑了一笑却不搭话,正在此时,异变突生。那莫夫人面色发黑,口吐白沫,身子不住的颤抖。太仆寺卿忙去扶她的手,却见她的手早已经变得乌黑!万贵妃瞧了一眼,也是吓了一跳,而这时,莫夫人的手开始腐烂,脸也开始变得腐烂,眼睛鼻子里渗出血来,都是散发着恶臭的腐血,太仆寺卿吓得松开了,莫夫人一把倒在地上,紧接着,莫夫人便失去了气息。 “哦!”周围的贵妇人都掩面躲避,徐清早就把二小的眼睛捂住了,让几女也转过头去,旁边的太监忙再次把黄布蒙上,徐清此时笑了笑道:“我说的没错吧?” 太仆寺卿指着徐清骂道:“你你你使了什么奸计,竟敢下毒?” 徐清回骂道:“你血口喷人,你哪里见过我碰了她一下?” 太仆寺卿没话说了,此时却见远处有一太监急步走来了,高呼道: “圣旨到!” 朱雀街上跪成一遍: “恭迎圣旨,吾皇万岁……”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收衣服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收衣服 “皇上口谕,今日后宫茶会徐清,诸位夫人回去,徐清和莫*进御书房面圣。” “臣等领旨,谢吾皇陛下、” 众人起来,戏也看罢了,于是起轿子的起轿子,上马车的上马车。皇上没提这些兵士如何如何,乃是装作没看见,于是徐清吩咐诸葛燕领兵回去,并把今日来了的都记下,来日另行表谢。 万贵妃也一声不响的起轿走了,徐清又对众女吩咐起来。如今徐清在长安城这么一闹,的确将许多针对徐清的势力给吓到了,但也得罪了或者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徐清没让众女回家,却让李承乾和李承道把众女带去了玄武门。有二小的存在,想必还是没人敢动荀雪儿她们了。 另外,就是牛吃草了。 徐清走到他面前:“牛吃草,此时你不要懊悔,我不怪你……” 牛吃草悲伤道:“主公,是老牛没用啊、” 徐清安慰他道:“不是不是,今天你幸好没用杀了她,不然我那才是*烦呢。牛大哥,你快起来……”徐清扶了过去,牛吃草也是眼水巴巴的站起来,牵着自家的马车。那些个药玉,便随众女一起进了玄武门。 整理整理衣服,把铠甲和刀具还给诸葛燕,徐清便前去面圣了。 太仆寺卿先徐清一步走,徐清后一步到御书房。此时,只见李渊冷面坐在龙榻上,手中拿了一卷易经。徐清一声不吭,便在那太仆寺卿右边默默的跪下,然后趴地上,他在想,那个理由足不足够让李渊相信? 李渊见徐清不说话,不由咳了咳问道:“你们二人可知罪啊?” “臣知罪……” “臣不知罪。” 前一个是太仆寺卿,后一个是徐清。李渊看来一眼徐清,问太仆寺卿道:“你既然知罪,说一说你有什么罪啊?” “臣有擅离职守、不教妻儿还有污蔑之罪。”太仆寺卿老老实实回答了:“臣闻言门外臣妻闹事,便私下出门查看,此罪一,臣妻辱骂徐大人家眷,则是臣有失教导,此二罪,朱雀门前,臣欲先声夺人,便有失语言,添加假话污蔑徐大人,此三罪也。” 李渊点点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古人云孰能无过,爱卿实无大过。便罚三月俸禄,另着人赏赐布帛让你夫人下葬吧 。” “谢皇上隆恩,臣无以为报,”太仆寺卿叩首。 李渊便看向了徐清,问道:“你呢,你还不知罪吗?” 徐清若素道:“臣之行事,一切按陛下旨意行事,不知有罪、” 李渊是气的发笑了,他对李渊道:“你不知道,朕提醒你。你私自将玄武门兵士带离值守,又吓坏了万贵妃,你该当何罪!你且说说,这怎么又和朕的旨意联系到了一起?” 徐清拜伏道:“皇上给我的乃是密旨,有外人在此,臣不便详谈。” 外人是哪个?还不就是太仆寺卿么,他倒也识趣,当即道:“皇上,罪臣告退。” 李渊敲着桌子,示意徐清这下可以说了。 徐清缓缓道:“皇上,你那天对我说,让我想办法裁退玄武门守兵里不中用的人,故而我想,如果一个军人连军令都不听,那要他以一敌百之力也不能为皇上所用。我听闻朱雀门前的事后,心中便有了这一计,且看他们谁人不听调遣,便是目无军令。情急之下想出此法,还请皇上降罪……” 李渊哪里是真的怪徐清,他巴不得徐清和朝着文武百官都闹翻了,那个样子才好让徐清服服帖帖的跟着他,效忠他。而今天之事,让李渊无意中看见了徐清的弱点,那就是家人,一个重家的,绝不会乱国。一个重家的人,也最容易被控制。李渊也看到,徐清的真的不和外面那些圈子站在一起。 只不过,徐清做的也太出格了,竟然将玄武门的兵马全带走了,李渊不由感觉背脊发冷。如今,徐清说出来了一个过得去,额,其实是狗屁不通的理由,但他认错了就好。特别是,徐清在谁面前也不认错,在我李渊面前就认错了,他心里还是有朕的啊。 想到这里,李渊心中有了半点的气,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对地上的徐清道:“你做的事情太出格,以后万不可再做,不然朕,也护不了你。你要知道,清河崔氏乃是名门望族,门生故吏满天下,真得罪他们了,朕的江山不稳啊。” 徐清此时慷慨道:“皇上,天下是您的,从天上一片云彩,到地上一只蝼蚁,都是您的。如今大唐,世家大族在地方干政,自成一股势力,其实乃是大患,敲打他们一下,并非不是好事啊?” 李渊笑骂道:“徐小子,你就别给自己的那档子事找借口了。唔,朕问你,万贵妃宴请的事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送到你府上?” 徐清摇头表示不知。 李渊叹了一口气道:“万贵妃朕是知道的,绝不会做如此之事,唔,你看这个,这是司礼监昨天批朱的名单,你的名字赫然在列啊。” 徐清看了一眼,果然有自己的名字,难不成真是有别人从中作梗?挑起自己和皇家的矛盾,谁会得利最重? “皇上,为此之事的人,必不会就此罢手,”徐清发誓道:“臣对皇上之忠心日月可鉴,如果可以在效忠皇上的时间上加个期限,臣愿意是一万年。但,总有小人嫉妒或者想要谋害皇上,故而要离间君臣之信,求皇上明鉴。” 李渊摆摆手道:“罢了,你去给万贵妃说个抱歉,” 最后,李渊降旨:收回昨天送给徐清的斗牛服,以示惩戒。 呔,就没收一件衣服,徐清还真不放在眼里,在御书房里就脱给了李渊。但李渊又降旨了,令诸皇孙跟随徐清学百技,什么是百技,就是除了儒家道家经典之外的百工百业。此旨一下,满朝哗然,因为此时的徐清又多了一个身份,一个人人仰望的身份——帝师。新皇登基,第一任丞相必为帝师,若皇帝年幼,帝师必定被先帝指定为辅国大臣。 徐家之发达,指日可待,这时有些人家等不及了,说是想要和一岁不到的徐文结娃娃亲。而太仆寺卿却在一次“外出”之时,暴死与“酒楼”之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五个嫂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五个嫂子 徐清无恙地回到了玄武门,听说不过是没收了斗牛服,众女都是松了一口气,这时赵拱哭着来了,其实吓得最要命的,就是他了。他受徐清命去做卫生巾,可回来一看,竟然玄武门空无一人,这还不吓个半死? 现在,他提着一大袋卫生巾交给了徐清,徐清一一验看了,觉得质量要比他自己做的那些还要好上许多,至少针路什么的要比徐清的紧扎很多。 徐清带着荀雪儿等人在玄武门里玩了玩,看看远处风景什么的,还有徐琪,这丫头也变得不说话了,但一直拉着徐清的手不松口。 “对了,你们不是来参加茶会,送个药玉,怎么所有人都出动了?”徐清抱着或牵着众女问道。 黄诗梅锤了徐清一拳道:“哼哼,我们是来看看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在宫里老不老实……” 徐清直摇头的,然后接手审问的一般道:“啧啧,那我老不老实?” 黄诗梅白了一眼道:“切,现在当然还不知道,多待一会儿,看有没有宫女来找你吧?” “小月你也出来了,唉,你要注意身体啊……”徐清刮了小月的琼鼻一下,小小的责怪两声,对于这个,他自己还挺内疚的,女生怀孕嘛,男的怎么可以不在身边陪着?徐清想了想道:“皇上说了,等哪天上朝他没特意让我去,那我就能回家待一天,不过吧,最近事情挺多,估计我都没什么时间回家了。” 小月听了委屈道:“少爷,我们想你……想你想得吃不下饭、” 徐清心疼一下,抱着众女好好依偎着,这个摸摸头,那个抓抓胸,嘿嘿。忽然,徐清问道:“对了,你们怎么突然有了药玉?” 荀雪儿解释道:“我们筹划这要建个新房子,要有浴池和炕的那种,就去买了些建材。” 小月也道:“是啊是啊,我们已经挖好了地基,王山正在那里看着。” 此时,黄诗梅吱声道:“哼,我们那里知道,你在宫里可以搞到最上等的药玉?白花了钱哩,” 徐清笑着道:“不白花,不白花,我给你们一人做个千里眼,到时候你们在家里就能看见我了啊哈哈。对了,家里带来的那个刻工,你们把他送到宫里来吧?” 众女闻言皆是眼冒小星星的点点头:“嗯嗯呢,” 又抱着无言一会儿,徐清对荀雪儿道:“雪儿,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无论你们以前是什么人,你们现在都是我最宝贝的人儿,比天下任何东西都重要,比我的官位,爵位,前程都重要。” 众女就这样挺徐清说着,心里感动着。徐清话音一止:“哦,说起这个,你们看……”说着,徐清拿出一叠卫生巾,给四女都发了,徐琪也想要,徐清却说:“你个小屁孩,份你没有、” 徐琪戳了徐清大腿几下也不说话了,然后其他几女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要给你们做一种新的月事布吗?你们带着这个回去,呵呵呵……”徐清笑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原来是三角裤的图样,他指着那图道:“我这里还有一种新的裤子,穿着最里面的,你们按着这个去做,用最细软的缎子。这一条线上,用什么可以松紧的物件系上。” 小月看着手中的卫生巾道:“哇,徐大哥你真做了月事布啊……”只是可惜,小月近几个月是别想用的。 而荀雪儿却看见了那图,却嘀咕到:“这个裤子,怎么有点不正经的感觉呢?” 黄诗梅笑着道:“他做出来的东西,就能正经到哪里去?” 徐清严肃地对众女道:“什么不正经,穿这个裤子是为了好好兜住那月事布,以后我回去了,没见你们穿上这裤子,可是要挨屁屁的打哦。” 然后又道:“先试一试,这个月事布只能用一次,用完之后不能留着,要扔掉知道吗?” 众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徐清叹了一口气,心道真不省心,不是我不能轻易回去,非得亲手给你们带上试试。 这时,二小探头探脑来了。 “徐大哥?” 徐清看见了,点点头介绍起荀雪儿道:“哦,你们来了,来这是你大嫂嫂,” 二小便恭敬地道:“大嫂嫂好,” 徐清又介绍小月等人:“这是你二嫂嫂、三嫂嫂、四嫂嫂、”轮到徐琪的时候,徐清却不数了,急得徐琪啊,直把徐清的手乱晃。 二小也是恭敬的喊到:“二嫂三嫂四嫂好!” 见徐清还是不喊她,徐琪叫到:“我呢我呢?” 徐清看了看其他几女,却发现了四双白眼,四女的意思是你徐清和徐琪什么关系,心里没点b数吗?徐清也只得咬着牙道:“呃呃,这是你五、嫂、嫂。” 李承乾看了看徐琪,不由好奇问道:“五嫂嫂?你年纪怎么比承道王兄还小?” 徐琪得了徐清的五嫂嫂封号,也是对二小以长辈的口吻教训打破:“懂什么,老娘是童养媳,还在养呢!” 徐清听了顿时无语,哪有自己这样说的,不过徐琪这一叉妖的气势,倒也把李承乾给喝住了。徐清摇摇头对众女介绍二小:“承道是陆安郡王,承乾是中山万,你们就叫承乾承道就是、” 不过,徐清虽然这么说,众女还是施了一礼。 二小想到一事,对徐清道:“万大娘对方才的事情深表歉意,方才遣太监来说,让徐大哥携嫂嫂们去喝茶,说是当面给徐大哥赔礼道歉。” 看眼神,二小是十分期望徐清去的,毕竟一个是祖母般的人物,一个则是自己最为尊敬佩服的人。谁都不希望自己生命中的这两个人发生冲突。看着二小期望的眼神,再加上方才李渊的要求,徐清便是点点头道:“那就去吧,对了,把剩下的那一袋卫生巾拿出一半来,就当做给万贵妃的赔礼。还有,那简单的图样你们记住了,也可以给万贵妃,不过给不给,还是随你们吧?” 黄诗梅笑着道道:“这一张是你亲手画的,不能给别人,你这官衙里有纸笔吧,我速速画一张便是 。” 于是,众女和徐清便去了万贵妃宫里。 第一百四十九章 信任 第一百四十九章 信任 一行人到了万贵妃宫中,一些互相道歉,尴尬得不行,不必细说。万贵妃却始终不肯主动说出之前没请徐清家的原因,徐清这边也识趣的不再问了。到最后,万贵妃给了众女一块令牌,说是持此令牌便可进宫。 众女便和万贵妃重归于好,屏退徐清,去讨论新的月事布和那不正经的三角裤了。不知结果如何,但见众女出来已是阴霾全无,徐清也就放心了,只要众女开心便好了。 现在,众女也能随意进宫了,反而不那么想徐清了。反而是,家里事情一大堆,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看你?不过,众女仍是约定好了时间,说是三五天就来看一次,顺便去敦义坊摘些绿菜给他。 徐清便嘱咐众女,特别是黄诗梅一定要注意小人的暗算。家里施工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众女依依不舍,最终也是离去。徐清叹了一口气去玄武门,他在李渊面前说的那个理由,自然也要去执行到底了。 但是,朱雀门前这件事情的影响,却不是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由于太仆寺卿是秦王的人,又是文官的人,就这一个站队,武将们便站在了徐清这边,太子的人也站在了徐清这边,一下子就把秦王的势力给暴露了,李渊手起刀落,把秦王的一些臂膀砍去。更多的职位,掌握到了李渊手里,也难怪徐清不会遭受李渊的惩罚了。 而对于徐清,便是又惹得满城风雨,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议论,徐清骑马带兵,一怒为红颜时多么有男儿气概。多少家里,夫人都会问自家男人,要是别家妇人骂了我,你会不会这样来?男人答,我要是徐清,我也来。 是啊,敢这么做的,能这么做的,还真的只有徐清。徐清赚到了面子,但徐清没碰那个莫夫人一下,也没碰太仆寺卿一下,便将让其双双惨死,不喾还保住了里子。 一些长安城里的家族,终于看到了徐清这只股的大利好,纷纷想办法去接近了,徐清想要联合更多世族的目的,无意中在这次事件中达到了。原来的世族,还之认为徐清是年轻有为,再说了,徐清每一次升官都是因为有功绩的,所以那些世族认为徐清会因为年轻付出代价。譬如哪天冒犯皇上,然后就从三品变成了九品。何况,徐清处在的地方是玄武门,伴君如伴虎啊,你还离那么近,这是一个风险极大的地方。而现在,众人看清楚了,徐清极为受皇上信任和宠信,到了什么地步,就是把李渊的后背暴露在危险之中,徐清也只被没收一件衣服,此等君臣关系,难道不可以说一句固若金汤? 朱雀门前,一个扫地的老头,佝偻着背,在朱雀大街上不紧不慢的扫着。大街上,还有先前留下来的马血,那老头扫着扫着,忽然看见那些竹管。不为人知的,老头扫帚一摆,将竹管扫进了自己的簸箕里。老头走近一角落,年老之气陡然不见,一个翻身,便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欧阳镇东? 玄武门 徐清将六队正,四十伙长,还有诸葛燕一同叫到了校场上。徐清身边,乃是两堆堆得尖尖的银锭。这些银锭,是徐清去找了一次徐世绩才借的到的,现在摆在这校场上,是要奖赏那些跟着徐清去朱雀门的。 “诸位,今日本将在朱雀门前,威名大扬,还要感谢诸位生死相随。但是,有人要问了,离守玄武门,难道不是让你们送死吗?”徐清说着,眼神扫过在场之人,然后道:“但是我徐清是那种人吗?本将,早就得了密旨,不然我怎么敢带你们擅离职守?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去为了我自己而冒犯朝廷法度?不然,我带你们走了,而今日我徐清却安然无恙呢?” 徐清三问,在场的伙长队正便明白了,徐清这是先得了圣旨才做出来的这件事啊,那既然如此,就是带着我等去立功,而不是去送死呢。 “兄弟们啊,你们知道军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令行禁止!是军令如山!然而这两条徐清怎么才能满足呢,需要信任!”徐清站起来,挥手道:“诸位队正,信任我,伙长信任队正,兵卒信任伙长,我也信任诸位,如此才能令行禁止啊。” “今日,诸位随我去了朱雀门,那就是给了我徐清最大的信任,把我徐清当兄弟了!”徐清再说到:“你们将本将当兄弟,本将也把你们当家人。这些许银钱,大家等下领了去,权当一些感谢。俗气了些,但请大家不要嫌弃。” 说着,对在场的人都是鞠了一躬,这还不完,徐清又鞠了两躬。 那些人见徐清诚意如此,今日受到的后怕也是全忘却了,当即喊道:“为将军命不从!” “诸位请坐……”徐清看着众人道:“咱们守玄武门的,都是皇上从太原带过来的老兵。受吾皇圣宠,故而守这重中之重的玄武门,说实话,咱们玄武门是清水衙门啊。但是,咱们这职位也是谁都替代不了的!皇上信任咱们,难道这是一点点油水比得了的?” 当下便有人回应道:“比不了!皇上的信任什么也比不了!” “是,比不了!为皇上的信任万岁!” “吾皇万岁!” 徐清愣了一下,心道,这才把鸡血拿出来,还没打呢,怎么就这么兴奋了。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此时,他面色一冷说道:“但是,但是在我们这个光荣的元从禁军之中,还是有不信任本将的,不信任皇上的啊……” “是谁?” 此时,便有几个伙长憋红了脸,还有一个队正也是垂下头。众人纷纷发现了他们的异样,他们受不了众人的眼光,当即跪下道:“徐将军,是我们糊涂,是我们怕死了,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我手下的兵卒都是被我强行拉住了。” 说话的那是一年轻队正,徐清见他眼泪都飘出来了,再看那几个伙长,也是满脸羞愧,便觉得这元从禁军,虽然没了刚建国那把精锐,但还存着一股精气神。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徐清忽然觉得,并不需要将那些不尊纪律的赶走了。 如今,怎么将这精气神激发出来呢? 2/10 8:23:33|50399890 第一百五十章 徐清治军 第一百五十章 徐清治军 玄武门 看着眼前跪下的几个人,徐清叹了一口气道:“你部兵马多少人?” “本队人马共六伙四百人……”那队正跪在徐清面前求到:“求将军怜悯,要罚就罚末将一个,此事与他们无关啊。” 徐清冷笑一声道:“呵呵,你倒好担当啊,” 在别人以为这是徐清饶恕之时,徐清却勃然大怒骂道:“可你这担当有个屁用!若刚才是战场上呢?若刚才他们死了呢?你向谁去求饶,你向谁去哭诉?他们,这能跟着你这个熊将死!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再厉害,到战场上能救谁的命,你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 徐清一席话,震得他无地自容,当下痛哭流涕道:“将军,末将知错了,呜呜呜……” 如果在一个两边平等的场合中,徐清的话便有一万个错可以挑,但现在,徐清是这个玄武门中执掌生杀夺于的至高权力,故而,徐清说的话,他们都听了进去。 那几个伙长也是跪下道:“将军,小人知错了,求将军赐死罪!” 徐清却不屑地问道:“死?死多容易啊,刀子一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脑袋丢了碗大个疤,死有何难?” 听了徐清这话,在场之人无不敬佩,把死说得这么容易,徐将军真乃勇士也。只听见徐清接着又说道:“但是,请你们记住,你们的命,早已经不是你们的了,也不是我徐某人的。你们的命,是皇上的,是朝廷的,是百姓的!当兵一日,当为百姓,为朝廷,为皇上,为天下守土尽职,这才是你们的责任!杀了你,你欠下的债,难不成要老子还?” 那队正顿时一怔,不解意思,倒是几个伙长明白了,当下拜谢徐清道:“谢将军免死,我等其不敢尽死效忠!” 徐清又说道:“死罪可免,是为了让你们还债,但军法如山,你们的活罪难逃。” 此时,队正也是拜伏道:“将军尽管说棍子,末将全受了。” 徐清冷笑了一下道:“从今以后,叛逃畏战滋民通敌者斩,有令不行者按后果计较,其余如饮酒之类的事情,都不打板子。今天你随是有令不行,但我给你一个机会,为大家展示一下新的处罚方法。” 都在议论:“这不打板子,不抽鞭子,那用什么方法惩罚?罚吃米饭?” 徐清缓缓道:“杀死打残了你们,都是我徐某人对不起朝廷的俸禄,但变坏为好,却是可以的。诸葛燕,我玄武门的军队,可有操练之地?” 诸葛燕道:“禁苑里有一个练兵场,但地方不是很大。将军何意?” 徐清想了想,指着前面一小山对那队正道:“你带着本队兵马,穿着盔甲带着武器,从这玄武门,跑过去跑回来,二十趟。” 众人皆是望去,只见那山离此地五六里远,这二十趟,不就有了一百里?这跑起来,还不得死人啊? 队正吞了吞口水,眼神坚毅起来道:“谨遵将军令!” 说完,他带着自家的伙长,领兵去了。在场其他队正伙长心道,这原来就是徐将军的新办法啊,软刀子割肉。这时徐清对着他们道:“以后,从你开始,就是一队然后二三四五队,不允许喊性命,我只喊几队正第几队。如此说来,你可明白,三队长?” 第三个队正愣了愣,忙道:“在下明白!” “在以后,队正犯错,一队受罚,伙长犯错,一伙加上队正受罚,士兵犯错,伙长受罚。你可明白,五队正?” 徐清问到,却无人回答,为何,因为五队正还没缓过来呢。直到徐清看见他,他才忙打:“哦,明白!” 徐清看着他道:“军情如火,你回答得太慢了,去,也带着你本队兵马,看见那小山没有,你跑一个来回。” “啊 ?” “嗯?” “喏!” “在军队里,我就是规矩,我看不惯的,就是你们错了的,一般来说,我都会事先说一遍……”徐清再说道:“我希望你们明白,玄武门是重中之重,时刻都是在战场,战场上,做事要又快又准,战场上怎么做的,今天在这玄武门也是一样,明白吗,二队正。” “明白!” 徐清慢慢补充着规矩,是不是来一个回马枪,天色晚了,六个队正,跑出去了五个,多的要跑五趟,少的也要跑个来回。剩下一个队正腿都吓软了,就差没主动请求去跑步。但就在他打岔的那一刻,徐清道:“哈哈,逮到你了,去,跑两趟!” 四队正哭着脸问:“将军,我,我咋了?” 徐清扣扣鼻孔道:“料敌于先,我刚才料到你会不听本将的令了。” 六个队正终于在门外相遇了,相互既是想哭又是想笑。这时徐清看看诸葛燕,却发现他也不敢跟徐清对视了,徐清只是笑了笑指着桌上的银子道:“诸葛将军,你能不能想办法去买点肉啊菜啊,今天大家伙儿跑累了,就在这玄武门前吃大餐吧?” “额,徐将军,我们还是在这校场吃吧,外面,忌讳的、” “也成……” 诸葛燕擦着汗出去了。 徐清走上城门,月光下,留着残雪的禁苑,玄武门外,看着如蚂蚁一样来回奔跑的元从禁军,不由笑了。还是当官好,你说的话句句是真理,你的命令句句是泰山。徐清现在在想,先用后世的精神控制法,将这些兵卒的心思笼络起来。想要笼络这些人的心思,那就只得让他们无时间想别的事喽。 晚间,诸葛燕不知在哪里赶来两头猪,四头羊,就在校场内一并杀了,大火炙烤,众兵士跑了回来,瘫在地上,只能闻着。不过,徐清还是点点头,这些人的素质还是在的,除了那个二十趟的,几乎所有人都按量跑完了。 而那跑二十趟的,徐清也说让他们先欠下,一更时,校场内大伙儿如饿狼一般席卷残云,一顿饭吃完,徐清嘱咐诸葛燕:“明儿个本将去上朝,就由你组织早操了。” “嗯,早操,”徐清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对诸葛燕说:“早操就是跑步,明天可以跑得慢一点,少一点,但是要喊这几句口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帝虫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帝虫 但见那两张纸上写的是:“军纪如铁,意志如钢;超越自我,百炼成强!”“大唐荣耀,吾皇万岁;万里江山,吾来守卫!” 看完这两句,诸葛燕不由道了一个好字,却见徐清吹着口哨自顾自回去了。半夜,赵拱问徐清,你怎么能凭几句话镇住这群虎狼,徐清答道,他们得靠我养着。 大宁坊 欧阳镇东在此掌灯,仔细看着手上的瓶子,摩挲着竹管上的纹路,嘴里念叨着:“徐清,哼,想不到还有这种手段……” 这时,他的袖中掉下一信纸,他拾起来看,那是李世民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惹恼徐清。他看着那信,笑了笑,摇头。欧阳镇东心里在道,秦王还是胆子太小啊,不破不立,恐怕以后到了死敌,才肯反击吧。 他得知了莫*的死讯,过去查看了,却见是被人下了蛊,这种苗人才见得到的东西,忽然出现在这长安,他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才去那杀马的地方寻找线索,没想到找到两个空盒子。 欧阳镇东笑了笑:“徐清啊徐清,凭什么你这么闪耀,还要暴露在外面啊?不知韬光养晦的家伙,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嫉妒,我偏要和你玩一玩!” 其实,徐清家里没有接到那一封书信,就是欧阳镇东从中做的梗,他早就看透了徐清和李渊只见的信任,故出此计策搅黄这对君臣。 欧阳镇东那俊俏无比的脸上,露出一抹阴寒的笑,但在这时,异变突生!欧阳镇东忽然感觉手掌有些湿,低头一看,却见满手的血。 “啊!”欧阳镇东惊叫了一声,看着他那白皙的手,流下腐臭的血,这时他拿出匕首,一刀,便将自己的左手砍下。鲜血喷涌而出,那地上掉了的手掌,却在迅速腐烂。由于失血,欧阳镇东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挣扎着欲走了几步,忽然又感觉到了右手也湿润起来。 一个针眼大的虫洞,在欧阳镇东的右手掌里慢慢出现,慢慢变大,然后一颗两颗三颗虫卵从那虫洞里出现,欧阳镇东绝望了,哪怕他是壮士,可他那什么断腕?陡然,欧阳镇东的眼神 变得呆滞,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而他的项脖上,一个虫子钻破了出来,产下一堆卵之后,也变成了粉末。这虫比在莫夫人身上出现的,多了一个金色的头部。 这时,房顶上的看客——毒蝎子冷冷地道:“算你走运,百虫一毒,百毒一王,千王一帝,这帝虫用在了你身上,配得上你这大首领的身份吧!” 也许是欧阳镇东尸体的恶臭味传了出去,他府里有下人赶来,毒蝎子见势不对,飞身而走。瓦片上一响,便有护卫大喝什么人,但追出来一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由于只有欧阳镇东和秦王有联系,所以,欧阳镇东一死,从此那一支暗势力成了无主之物。秦王手中的文官势力被打压,手下一大首领暴死,此时,长孙无忌刚刚赶了回来,顿时不知是糟了什么祸患。但他老成,招呼秦王的其他势力,开始收拾这烂摊子,第一截住李渊顺藤摸瓜的动作,保住现有的文官,也防止李渊找出什么东西对付自己。第二,让右手把那个不听指挥自行离队的左手给看了,也就是欧阳镇东留下的摊子,是不能不管的。 午夜,玄武门中,毒蝎子在徐清房中,禀报了欧阳镇东和秦王的关系,害得徐清一夜无眠。毒蝎子这么直接去将欧阳镇东弄死,而且死亡状况和那个莫夫人如出一辙,聪明的人差不多就能看到整个事情中的关键人物,其实是徐清。徐清这一下,不想和秦王交恶,也是不能。但徐清不怪毒蝎子,只是吩咐她好好保护夫人们。如今这世道,还是先下手为强,撕不撕破脸皮,就看谁能忍吧。 翌日,旭日东升,所有人都装作对身边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上朝。徐清着了大袍紫礼服,让赵拱打着褐伞,便去上朝。徐清也不知这大晴天为什么要打算,只是听赵拱说,六品官出门打扇子,碎金扇,五品出门打大金扇,四品以上的官就可以打褐伞了。黑褐色的外面,内衬黄布红娟。打就打吧,徐清自己也只有一个跟班,便让赵拱撑着伞,便在宫中转来转去走了。 走至太极宫前,但见那些个大官还没来,也是,徐清得知得罪了秦王之后,他昨夜一夜没睡,想着再补觉也补不了多少,不如就在上朝的时候再补觉吧。这么想着,徐清便紧早的来了,倒是赵拱还打着哈欠。 徐清对赵拱道:“你先回去吧,我不要这破伞,” 赵拱哈欠一下回道:“主子,不行呢,这是依仗礼节,给您撑场面的呢。” 徐清踢了一脚道:“去去去,这里一个巴掌的人都没有,撑个屁的场面。回去,给我盯着玄武门那群人,看他们跑没跑步,喊没喊口号。” 赵拱退了一步,还是不肯离去,徐清准备再踢他,他才道:“主子,那那你自个儿打着伞喽?” “去去,破伞,丑……” 三日一小朝,再五日一大朝,今日大朝,要议很多事,大半日不得歇息。而且,这次来的人也相对来说很多,各种文职国公都会过来,还有地方官进京,徐清在官序上,也就可以相对后退一点了。 坐后排,好睡觉。 等了一会儿,也都见着了许多轿子抬了过来,能把轿子抬到这里的无不是着紫袍的。而且这紫袍不是借的,也不是特赐的,而是正正经经的三品大员。 却见第一位走来的却是裴寂,徐清忙上前打招呼:“裴相早上好,哈哈,今儿早饭吃的什么?” 裴寂哭笑不得,看着徐清没好气的道:“哼,你还好问老夫的饭,为你在朱雀门前的那档子事,我头皮都掉了一地。这不,昨夜忙了一夜,今天一大早还要上朝,哪有空吃早饭?” 徐清忙恭敬的送上一小盒炒米糖,原味的几块还有各种口味,然后笑着道:“多劳裴相了,吃一块我自家的炒米,不过啊,裴相,那头皮多可不怪我,多吃粗粮才是,还,还要多洗头啊,” 裴寂打开小盒子,拿了一块炒米,咬了一口,品味道:“嗯,是不错,你家挺多新玩意儿啊,改日去你家坐坐抢了你这小地主。” 徐清忙赔笑道:“小子身上有几根毛,还劳烦裴相动手,呵呵呵……”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上朝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上朝了 裴寂走后,箫瑀、杜如晦、武士彠、陈叔达等人也相继而来,不过看徐清的脸色,也都是幽怨。徐清也忙不迭送上一点点小礼物,他当然知道,那天朱雀门的事情,闹得比较大。想让徐清割肉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徐清丢一丢丢面子都不肯,那也真的只能做一个孤臣了。 看外面,程咬金骂骂咧咧来了:“唉,上朝上朝,就知道上朝,这才过了年几天?老程我是打仗的,我每天上个什么朝啊!” 徐清心里道,这过年都快一个月了,您才醒来是怎么着?不过,他可不敢真把这话说出来的,走过去也是问好:“程老哥,哈哈哈,早上好……” “好个屁,”程咬金骂了一句,却发现原来是徐清,忽然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原来是你小子,唉,昨天那档子事,我听下人说着也高兴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让我端把胡床去看看啊!” 徐清尴尬地笑了笑道:“程老哥说笑了,小子不过一时意气用事,哪敢连累程老哥。” 程咬金哈哈大笑:“我喜欢你那句神挡杀神,佛挡*,气派!” 这时,程咬金摸了摸眼角,徐清看过去,有些淤青,似乎被谁伤到了,于是心道:难不成孙猴子来了?竟敢打这混世魔王? 程咬金看着徐清,脸色变得阴沉,一把徐清拦腰提起来,搁在腿上道:“嘿嘿,说起这事,我还要和你算账呢!” 徐清大喊道:“哼,程大哥啊,饶命啊,于小子无关啊!” 程咬金却急道:“不是你做那档子事,我夫人能问我那种问题,我又怎么会挨骂挨打?” 徐清心中大笑,原来是王母娘娘下了凡收拾混世魔王,此诗,徐清心中一动,大喊道:“大家听啊,程咬金被夫人打了不敢还手啊,程咬金被夫人打了啊!大家快看啊,现在他要杀我灭口了……” 程咬金一听,忙放下徐清,对旁边看过来的人道:“去去,我和徐小子闹着玩呢,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再等他回来看时,徐清已经跑到了徐世绩那里。徐清恭恭敬敬对徐世绩道:“徐大哥,小弟昨日对令公子……” 徐世绩一抬手道:“你做的对,我儿子做的也对,一个为了心头肉,一个为了肩上担,我不怪你。” 徐清嘿嘿一笑道:“感谢徐大哥理解,来这里有一盒子炒米糖。” “嘿嘿,给我拿来把你!”程黑脸,对徐清心里已经把程咬金叫做了程黑脸,程黑脸一把从徐清身后冒出,把徐世绩该有的糖抢了过去还奸笑道:“徐小子,叫你厚此薄彼,有好东西不给我老程。” 程黑脸打开这小盒子,见是香喷喷的炒米糖,不由得喜了,正要拿去吃,徐世绩却冷冷地道:“知节,你难道忘了昨天朱雀门前的人如何死的了?” 怎么死的?官方说法,毒虫肆虐,民间传言,天收贱人,实际上呢,谁不知道,乃是徐清耍的毒计。 程咬金的手,顿时停住了,张张嘴,摸摸肚子,十分不要愿意的放到了徐世绩的手上。徐世绩十分得意的看了看徐清,意思是,看吧,这就是训牛的办法,学着点。徐清则疯狂打all,心里道厉害了我的徐老哥。 倒是裴寂等人在一旁和其他几个文官分享炒米糖,听见了徐世绩的话,也是吃不下了。徐清忙摆摆手,露出一副这个东西,小子怎么敢放毒的表情。 不过,这时宫门大开,一声清脆的鞭响,接着一个太监高喝:“众臣排列,上朝!” 徐清也找到吏部侍郎两位老兄,凑了过去,虽然还是他俩的旁边,但却是之前的好几排后面了。而且徐清看到,竟然李承道也在列,当然是他之前好几位了,李承道回过头对他挤眉弄眼,徐清翻翻白眼打哈欠。 上朝第一件事,自然是跳舞山呼表忠心了,做完这些,刚一坐下,徐清便睡意袭来。也好,拿了连个卫生巾做护膝,效果还不错。最关键的是,徐清这里还有一个大殿的柱子,刚好可以挡住李渊的视线,徐清也可以靠在那柱子上瞌睡。 接着,便是议事,这第一件事,是秦王的捷报。大破吐谷浑,不过李渊特意忽略了给秦王加官进爵一事,只是让众臣讨论如何处理吐谷浑之地。是根据秦王的意见,选一个吐谷浑旧部呢,还是将其变为大唐郡县。 几个将军发表谨慎的看法,文臣们也让李渊慎重,以安边为重,可以掠夺吐谷浑作为边关之用。这种文武官员一致同意的事情,还真是少见,放在以前,李渊肯定乐意的拍板同意了,可今天,他却不愿意。为什么,因为他想吞并吐谷浑! 帝王之心,谁能知道其欲望有多大,凡是开疆辟土的,那都是圣君啊。唐朝所有之土地,隋朝也有,李渊,想做点什么事情,证明唐强盛于隋,打出一片隋朝没有的土地,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这时,老成谋国的裴寂忽然启禀道:“皇上,不如让云麾将军说一说看法、” 李渊闻言也是心道,怎么忘了那小子,扫了一眼大殿之上的人,却没看见徐清在里面。此时,吏部侍郎也是把徐清叫醒了,还和他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徐清抹抹口水出来道:“皇上,臣徐清有本奏。” 李渊满意的点点头道:“徐小子,你且说来。” 徐清想了想道:“方才诸位大人所说徐徐图之之法,确为良策,如今我大唐外有突厥之强敌,内有饥寒之百姓,吞并吐谷浑,不喾为小儿吃大象,得撑死啊。” 李渊皱皱眉头,又听见徐清回道:“汉,有推恩之策,如今大唐对吐谷浑,也可用此办法。将吐谷浑分成十几个郡县大的小国,封其将军大臣为王,和其原王室同等,此乃推恩也。蛮夷见利必难以舍弃,即便他们不为此利所动,其君臣也必然有了间隙,如此吐谷浑被分成十几块,个个小国不能独立,必然诚心归附大唐如关内侯也!另,蛮夷得其国,比精心治理,到时候,我大唐再夺之,可一事而功数倍也。”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师爷之重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师爷之重 朝堂上,徐清一语言毕,登时变得静悄悄了。众人发觉,怎么徐清一在这朝堂之上,我等便变得痴呆了,这么著名的推恩令,居然没有想到。此子,妖哉怪哉,众人低头不语。 徐清又道:“推恩令原指对内诸侯,如今用在吐谷浑上,不就是相当于把吐谷浑列为自己的附属国了吗?此一计用了,以后对战突厥也可用上的。” 李渊闻言抚须笑了起来,点点头道:“徐卿所言甚是,但此法仍需十年之久,有没有时间更短的?” 徐清心里愤愤不平,刚才还叫我徐小子,现在就睡徐卿徐卿的了,诶呀,我的鸡皮疙瘩呦。徐清叹到:“如今大唐,若能解决突厥之患,随时可以吞并了吐谷浑,故而如今之重要,在于将突厥击败。皇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嗯?”在场之人纷纷看向徐清,李渊也问道:“徐卿,这热豆腐是什么东西?” 徐清愕然,不是说豆腐在汉朝时就发明了吗,怎么到了唐初还这么多人不知道。徐清于是改口道:“呃呃,与‘欲速则不达’一句话同义。” “哦……”众人明白了,李渊这时候说道:“众臣还有什么其他看法?” 裴寂偷偷瞄了一眼李渊的脸色,立即出拱手道:“臣附议。”裴寂几乎是百官之首了,他一出列,其他众臣也只得拱手道:“臣等附议。” 徐清看看李渊,心道,臣能去打瞌睡了吗。 李渊看着众臣点点头:“中书省按徐清的意思拟旨吧,” 徐清这才拜了一拜退下,窝在柱子后面打起瞌睡来。李渊似乎十分配合,后面议论几个事情都不在问徐清了,一个多时辰过后,李渊出恭去了,众臣暂时歇息,朝堂上都没人说话,静悄悄的。 这时,徐清觉得不对,猛然惊醒,却发现大家是休息了,唉,不怕教室吵,就怕突然安静。擦擦口水,徐清发现自己睡不着了,靠在柱子上也膈应,便也学着众臣一样,低头沉思起来。 可徐清耐不住寂寞,沉思什么的真不适合他,他想起旁边那位侍郎大哥人还是不错的,每次都提醒他。于是徐清扯扯他的衣袖,悄悄问道:“侍郎大人,皇上去哪里了?” 侍郎回到:“徐大夫,皇上出恭去了……” 徐清是银青光禄大夫嘛,他问道:“侍郎大人,我觉得您人很不错啊,你府上在哪里,改日我去拜访拜访。哦,我家有些茶叶,余杭那边摘得,我给您送几斤?” 那侍郎思考了一下,似乎很难抉择茶叶和清廉之间的关系,最后还是道:“若是别人送我金银财宝,我是断然不要的,可,唉,那茶叶,我在裴相家里喝过一次,至今难忘啊,徐大夫,承蒙您的了。” 徐清顺杆往上爬:“年兄何出此言,你我同朝为官,又同列而坐,此乃天大的缘分啊。还望告诉一下年兄叫什么,府上在哪个坊?” 侍郎如看猴子一般看了徐清一眼问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徐清愣了一下,心道:这还是个自命不凡的主,谁都得认识他不成?不过徐清是真的不认识了,于是问道:“呃呃,小弟惭愧,小弟确实不知。” 那侍郎唉了一声道:“某乃陶讷言,草字智杰,家里就在宜阳坊。不得不说,徐大夫真乃纯臣也,竟然不与大臣来往。” 徐清一听宜阳坊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为何?只因宜阳坊挨着的康平坊乃是著名的红灯区啊。徐清不过没提起这事,他道:“智杰兄好,小弟惭愧,这朝廷上的官,我认得的没多少……”陶侍郎道:“这是你家下人的不是了,许大夫看来需要换个师爷了……” 徐清好不奇怪地道:“师爷?我没师爷啊……” 陶讷言憋憋嘴问:“徐大夫在宫中为官,竟然无奴仆侍候?” 徐清哦了一声道:“有,有一太监跟着。” 陶讷言又是哭笑不得了,回到:“徐大夫啊,愚兄说你一句,你别不爱听。你现在身居三品大官,虽是要做纯臣,但这人情来往,奉承应景书信却还是要有的。所以,徐大人还是要请个师爷啊……” 徐清疑惑道:“师爷?师爷不是县令要给别人看状子的吗,我又不审案子,要了做什么?” 陶智杰摇了摇头,心里大呼,你小子怎么站到我身边来的?想了想,便为徐清解释这师爷。 原来,这县里的师爷,一般会有两个,一个主刑名一个主钱谷,一般而言,刑名师爷是县令的首席师爷,徐清所认为看状子的,也就是这位刑名师爷。首席师爷权力很大,县令一般都是习惯用首席师爷发号施令,也和首席师爷一起讨论各种问题。县令重钱谷、刑名二事,是因为这两件事情关系到县令的荣辱升迁,如果这二位师爷不得力,那地方官治理就得抓瞎,不仅陷入繁琐的事务中,还要被狡猾的胥吏蒙骗。 但官当得越大,这钱谷和刑名对升迁的影响就越来越小,特别是到了刺史、道台一个级别的话,这些作用几乎为零。而另外两个,就比较重要起来,乃是奏章师爷、书启师爷。 在地方为官,经常需要给天子写奏章,一封奏章写得好,那就是青云直上,写的不好,轻则遭贬,重则丢官。譬如后世,曾国藩将“屡战屡败”改写成“屡败屡战”,便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而书启师爷,则是负责官员之间的公文往来。写给上司的叫详文,写给同列的叫做关移,写个下属的叫做牌票。 徐清之前有黄诗梅,有小月在,她们二人便帮徐清做了这些事情,徐清这个甩手掌柜便不觉得繁琐,而到了这玄武门的时候,又是清水衙门,故而还是不觉得师爷的重要性。但这玄武门守将当的时日尚浅,才不觉得的,到了以后,因为徐清有尚书省行走的权力,故而会有许多关移送给他看,这书启师爷便有了作用了。至少,是要认得信上的署名不是? 吏部侍郎最后道:“我部下有一署令,名叫魏冼,说起来此人头脑学识还不错,但为官还要学习,不如就先让他到徐大夫的幕下为宾?” 徐清惊讶道:“魏冼?”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工者取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工者取巧 徐清在沧州时,李渊下旨让徐清上供教化之物,徐清写了一篇《弟子规》,便是让魏冼送到长安来的。一直不见回音,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原来是在吏部高就了。其实也不算高就,位比寻常知县吧,魏冼在沧州,也是有了官身,到这里来,不过照功升了一级。 陶讷言补充道:“魏冼去年来长安之后,一直大病缠身,如今才愈。” 徐清哦了一声:“原来是病了,那本官便拜谢侍郎大人了。” 这时,李渊出恭回来,便重新上朝。幸好徐清没有再睡觉,因为李渊接下来要问的事情乃是和徐清有关,正是武举之事了。 当然,李渊是不会自己主张要选拔人才的,因为这回犯了世家大族荫封、察举等的利益,而这得罪人的提案自然就要裴寂来禀告了。裴寂出列,先前一步道:“启禀皇上,古人云,不使遗贤……去年文举,天下才子入陛下彀中,今年必以武举,是天下猛将……汉高祖曾云诗,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皇上得天下猛将……另,如今大唐,百废俱兴,当以官称奖励百业兴盛,故而又应工举,使其造巧物以节省人力,助力农兵。” 在唐朝,文武之高下还不是很明显,至少孔夫子所说的文武之平衡,还在读书人的心中。但由于东晋以来,世族多出文贵,少武勋,故而武将的地位还不是很高,到了后面,清朝的时候就更了不得了,一方统帅看见地方官还要主动行礼下跪。轻武功如此,也难怪清末的军队不堪一击。 裴寂一提出要武举,在场的众臣也不是很有异议,毕竟现在的中原已经统一,当武将,肝脑涂地和碌碌无为的几率比封侯拜相的几率大得多,故而算不得侵犯了世家利益。再者说,武将一不管官员升降,二无力辖地方钱粮,想要立功,只有杀人而已,故而既是清汤寡水,也是火中取栗。这种鸡肋的职位,众人都不想要自家子弟去了。 但穷文富武却是真的,文穷武富也不是假的。穷文富武说的是穷人家读书,富人家练舞,而文穷武富则说的是读文章越读越穷,练武功则能致富。换句话说,武功乃是寒门子弟最容易学成的技艺,也是卖与帝王家卖得最好的本事。 李渊此举,在于选拔寒门弟子,当然也要笼络一下武将的子弟,还有文官的庶子和次子。这些人,都继续用武勋来提高自己的地位,动力最大,而又容易控制。 但是,裴寂所说的工举,便有许多人不理解了。士农工商,做士则光宗耀祖,做农也不丢爷娘的面子,但若为工商,那就真的是有辱家门,老爷子的棺材板要压不住呢。自己不做工商,但是,也不能让别人做工商,特别是不能让做工商的和自己站在同一阶层——官。 “臣有本要奏……” 顺着那声音看过去,乃是一皓首的老臣,他端步出来,拱手道。李渊看了看他,也是恭敬地道:“欧阳先生,请说、” “咳咳咳,老臣,老臣听闻工者取巧,巧言令色,商者重利,见利忘义。适才裴相所言,举选武将,老臣以为可以,但选举工匠,老臣以为此乃伤风败俗之始啊。”那欧阳老先生说道:“从古至今,当官的无不是读二圣之言,然工匠不读,岂能为官?不读圣人之言,那工匠徒取巧偷懒,此风一长,那天下学子岂不纷纷学之?” 李渊点了点头道:“欧阳先生所说,朕亦知之,唔,裴寂你有何看法?” 裴寂想了一想道:“欧阳先生乃经学博士,吾有一言不知可讲否?” 欧阳老先生道:“裴相尽管说,吾必择善从之。” “黄帝造指南车而败蚩尤,伏羲结绳为网,有巢氏建屋,有燧氏生火,如此先贤造工具机械,我百姓始得文明,后又有铁器,锯,犁等工具出现,我国家从而富强。故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匠之用,并非取巧钻营,而使一人之力而为十人之事也。”裴寂不愧为李渊的第一嘴炮兼秘书,他缓缓道:“今日,我大唐之士卒,横死于突厥之铁器下,我百姓耕种一年,饥寒不免,故吾皇圣明,欲举忧工,鼓励天下工匠也。” 那欧阳老头闻言一怔:“吾常闻,富庶皆由休养生息而来,当今天下不服,不应安心让百姓务农才是正道?而现在,则徒使百姓去钻研技巧,不是更误了农时?” 裴寂道:“突厥以修养完整,而大唐想要修养,只能去大国之尊,哀求突厥。吾等岂能让圣上蒙受此等侮?欧阳老先生,如今这时候,步步为营以成败局,唯有以巧胜强啊。” 欧阳老先生闻言也是不觉明厉,为何,他哪里知道前方战事吃紧,后方也穷得拿不出粮米来,就连治河也得扣扣索索去找大户借贷? 但好歹老先生是正直人,知之为知之,当下他便道:“皇上,老臣不知内里情况,方才之言,乃纸上谈兵,皇上圣明,请自辨也。” 李渊摆摆手道:“无妨,呃,来人,扶欧阳老先生到朕的身旁来。” 满朝文武闻之,不解其意,难道李渊现在这里来一出君臣之义的好戏?不行,我得准备点眼泪,等下好好哭一声才是。 欧阳老先生被扶到了御前,说了一声“老臣欧阳元拜见皇上”,正要下跪,李渊伸手扶住了他,问道:“老先生年庚几何?” 哎呀,真的是要演戏了,好,马上流眼泪。 欧阳元道声谢陛下,然后感叹道:“八十有二矣,空度此生,空度此生……” 李渊又问了:“那老先生,眼睛可还看得?” 欧阳元回到:“远处还看得,这书却看不下去了。” 李渊打开一精致无比的盒子,拿出一用金圆圈框住了的药玉交给欧阳元,那正是徐清献上的放大镜。李渊握住欧阳元的手,放在一本奏折上问道:“欧阳先生,这可看得清楚了?” 欧阳元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激动不已地道:“老臣,老臣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这这这,这是何物?” “此物名为乾坤镜!” 2/11 7:50:45|50466261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伐者无功 徐清听见上面李渊和欧阳元在说乾坤镜,直翻白眼,倒是其他人听见了却一头雾水,这乾坤镜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用乾坤二字为名。还在众人疑惑之时,欧阳元拿着一个盒子,下来了,扶都不要人扶,那感觉就是年轻了十岁。 只见欧阳元下来了道:“臣,附裴相之议。” 卧槽,你个老王八蛋,刚才说得那么振振有词,现在李渊给你什么了,你这墙头草就倒这么快? 只听见欧阳元道:“在列同僚,没想到还有墨翟之能,是我方才糊涂,吾皇圣明,只要组织得当,这工举之事,必能大成。” 有了欧阳元的倒戈,那些比较古板的儒生便无法可说,剩下的人,基本都在之前就被裴寂和自家集团的领头人给打点好了的,这朝会,不过是给颁布圣旨,走了一个合法化的流程罢了。堵住了儒生的嘴巴,还有极个别的人,再说出来也是形单影只。 此时,便要确定主考官,考官。裴寂提议,这反正是军队,不如由德高望重之将军为主考,新锐之将军为考官,再行选拔。而工举的气派就远远不如了,只是工部主考,将作监出考官, 李渊以为然,于是令大家议定人选。徐世绩做主考,徐清、徐震、裴律师、罗通,作为四大武举考官,另有工部侍郎主考工举,将作监和徐清做考官,也就是说,徐清参与两堂考。 众人表示无异议,实际上是无奈。徐震徐世绩父子上阵,徐清双肩挑担,裴律师是裴寂的儿子,罗通是已故将领罗士信的儿子(历史上无),李渊此举,是为了再次扩大自己的势力,稳住自己皇帝的位子。 徐清等一并出列谢恩,议事至午,不过都是一些用钱用多少钱的问题,只需户部尚书一个人脑袋涨便可。李渊五品以上的官员去一花园吃饭,剩下的便去旁边的园子。想这种工作餐式的宴会,吃的是白水煮肉,葱姜蒜没有,只有一碟酱,一碟盐放在一边,这叫雅餐,士大夫才吃得到。 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恩赐,包括桌子地毯,碗筷,吃完了饭,大伙儿可以搬回去。桌子地毯虽然不太值钱,但是这碗筷却值钱得很呢,银制的碗,白玉的筷子。徐清一开始不好意思拿,但后来看见裴寂都拿了,程咬金他丫的还去邻桌拿了,徐清也心一横,就用肉汤将酱碟洗干净,其他的倒在桌子上,然后一把全放怀里了。 下午朝会继续,徐清也走不得脱,不过徐清离得近,先去玄武门把东西放了,才开始上朝午睡的。放在怀里膈应,不好睡不是?下午的朝会不议事,专门面见各地来述职的官。由于有的地方离得远,所以导致那些个官吏进京的日子不同。 另外,就是几个国使臣来朝贡了,朝贡几个稀有的动物,然后被赏赐一大堆物品。 申时,朝退。 徐清刚准备回玄武门看门去,但见三个小将走了过来,都是对徐清拱手自我介绍起来,原来正是和徐清同为考官的裴、徐、罗三人。徐清先对徐震回了一礼,说对昨天的事抱歉,他笑着道无事,昨天骑的马还好不是他自己的。 裴律师无言,罗通却对徐清有些疑问:“徐将军,我们四人之中只有你官位最大,可看你的身板,打不了几个人啊,你哪儿来那么多军功?” 徐清看他稍微有些不服的眼神,想了想回道:“我不勇武,但手下肯用命,我不杀人,但却能救活数万百姓,故而有功啊。” 裴律师眼睛一亮:“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徐将军实乃不凡之辈,我等佩服。” 徐清谦虚道:“裴公子七窍玲通,静水深流,将来之成就必然比徐某要高。” 这时,裴律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不敢。四人约定,此次四个考官之中,以徐清为首,还微微讨论了一下考试的内容,并说好时间细说。 暂时说好的,乃是刀枪,弓马,武略,阵法四篇,另外,罗通领刀枪考官,徐震刀枪,阵法裴律师,武略是徐世绩,而徐清呢? 徐清啥也不会,考啥他也看不出门道,故而自己提出了一个办法。他问三小将,如果没有刀枪弓马,又只有一个人面对敌人时该如何?被敌捕获了,如何回来?野外受伤如何自救?如果一个将军能够会这些,并交给自己的士兵,那对军队的自我生存能力,该有多大提升? 这几个问题,都是打仗时遇到的,但平日训练之时还真没有注意到。三小将能被选来当主考,肯定不全是凭借他爹的实力,也不是像徐清这样用的逆天,而是很大程度靠的自己的本事。不然,他们官虽然当得大,但李渊绝对不会讲这么个要做真是的职位交给他们。 三小将听了徐清的几问,纷纷佩服起了徐清,这是爱兵如子的仁将啊,仁者无敌,为何无敌?因为手下士卒为报将军往日仁爱,故舍去性命不要,也要帮将军打胜仗啊。徐清此举,不光是提升了士气,也从实际上提升了每个士兵的存活率,这个时代,打仗很大程度上便决定于人数,谁的兵经得住打,谁就能赢。 于是,他们问徐清这叫什么科目好,徐清便回道:“这就是综合素质吧,和前面四篇,共占一百分。” 这不,又得解释这一百分是什么东西。 商量好了,徐清回到玄武门。还未接近,徐清看见城门上有一站岗的士兵,忽然跑走了,如同去报信了一般。徐清眉头皱了皱,难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待徐清走近了,只听见里面在喊,喊的昨天徐清交给诸葛燕的几句口号,随后,还有噗噗噗的脚步声,徐清面色一沉,心道:这些人难不成是在搞面子工程,看见我回来才开始跑几步? 随着一阵机械的声音,闸门升了上去,朱门大开,穿过拱形过道,但见校场上尘土风扬,原一队四百兵卒,在校场之上来回跑动。 并在喊: “军纪如铁,意志如钢;超越自我,百炼成强!” “大唐荣耀,吾皇万岁;万里江山,吾来守卫!” 第一百五十六章 魏冼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魏冼来了 徐清沉着脸进去了,这时,校场之上的喊口号声音更大了。徐清便上了官邸。诸葛燕也在这里,一见徐清上来了,诸葛燕忙跑了过来,启禀道:“徐将军,末将正在组织二队操练。” 虽是有些怀疑,但毕竟没有证据,徐清也不好武断的就开口骂人,于是问道:“不是说的早上要跑么?” 诸葛燕立即回到:“将军,早上除了昨天跑得最多的六队之外,其他五队都是跑了四趟。” “六队为何不跑?” 诸葛燕低着头道:“唉,请将军恕罪,末将见六队的人站也站不起了,私自下令,让他们休整一天。” 徐清却是一阵担心:“呀,不行,昨天跑了这么久,不能断啊,这一断全毁了。” “将军,这个末将还是知道的,我让他们不披甲,不拿东西,在这里走了两趟。” “唔,可以,这现在又开始跑了是做什么?” “末将,末将见一边喊口号,一边跑步,对士气的提升有很大作用,而且跑出来也气势不凡,故而想让徐将军看看。方才,我让岗哨盯着徐将军回来的路了、” 徐清听了,却是不错,但见那口号喊得震天响,只不过,那些跑步的士兵,却步伐散乱,不想后世的军队,那跑步起来就想只有一个人在跑一般。 不过,徐清自己也忘了,就难以要求自己的兵能有那么整齐了,能打仗就行,能奔袭就可以了。但是,另外一个东西还是要练,那就是在任何时候,任何行动都要打报告。不然,打死不说话,尿也撒在裤裆里。先缓一缓吧 徐清让诸葛燕下令停止了训练,口头表扬了一下,又将今天在百官宴上拿下来的银碗玉筷子交给诸葛燕,让他去外面买猪羊给兵卒们改善伙食。另外,徐清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让他们喊一个字,就跑一步,要跑得整齐一些。徐清想的是,这里好歹是玄武门,虽然人没几个,但毕竟是宫门口,兴许李渊老头子就来了呢? 赏银子!赏衣服!加官进爵! 回到官邸,却不见赵拱,送来的饭食也摆在屋子里没搬进去。徐清一皱眉头也,这赵拱是怎么了,难不成我对他好点,他就松了? 正在这时,外面嚷嚷着进来一人,徐清一听,可不就是赵拱嘛,不知他去做什么了。房门一开,赵拱便喊道:“那个谁谁谁,对,你你你还有你,去给我把那袋子米面抬噗,主子,你咋回来了?” 徐清不好气的问道:“怎么,我回来你还有意见不成?你身后这些人是谁?” 赵拱赔笑道:“主子,总共仨男五丫头,我去领回来的。” 徐清问道:“这太监进宫的日子不还有几天合实的吗?” 赵拱笑着道:“那还不是万贵妃操的心,主子放心,这几个娃娃都听话,那几个小姑娘,都是会针线活。” 徐清摇摇头道:“领几个太监来就好,那几个小姑娘干嘛?我这也没地方住”徐清心道,还五丫头,我要你这五丫头干嘛,我身上带着一对五丫头,家里还放着一个五丫头。 “哪能呢,她们几个住临近的宫里,这几个太监和我睡杂役间。” “唔,好吧,”徐清最终点点头对那几个人道:“行吧,你们在这里踏实点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这米面,你们吃得下多少就拿多少,多拿也无事。做的好了,每月有你们的例钱在,准你们去外面长安城玩一玩,攒点嫁妆。” 那八个人恭恭敬敬的答应了,把那些米面搬走了。 “赵拱啊,”徐清吩咐道:“那些多的米面,你带去外面换些钱,不要买菜了,好好存着,给这几个人发例钱。” 赵拱疑惑道:“主子,这是宫里给的,奴役,又不是雇的,还给什么钱,够他们饭吃不就好了。我看,那些钱还是买菜的好。” 徐清闻言点点头:“买菜好啊,你给他们买些肉啊,菜啊都行,但是我们吃的是不用买的。” “为何” “皇上下令,诸皇孙都要来时不时和我学杂艺,我这个当老师的嘛,自然也是要收点学费的。”徐清回答道:“我猜啊,等一下再晚一点,就自然有人送菜过来了。” “主子是说,中山王和陆安郡王?” “是了,除他两个吃货,还能有谁?” 徐清心里在估算,现在他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将来还有一个师爷要来,还要时不时贴补自己的银子给下面的兵卒,这手中的银子是越来越不够用了。现在徐清的公银,只有一堆给兵卒日常吃饭的粮食,还有一点点修铠甲刀具,偶尔买菜买作料的钱。三千多人,加起来一千两不到。 上次赏出去的,足有几百两,听诸葛燕说,他只用了一部分,剩下的,还是均匀的分到了平时的每天。那几百两还是在徐世绩手里借的,没时间去还,但眼前又要组织训练了,没得银子寸步难行。 徐清回到房中,提起自己那一只握不稳的毛笔,唰唰写下一封奏折,一纸家书。奏折是问李渊要钱,家书是问家里要钱,虽然字丑点,但徐清自认为写的话还是句句存真情的,也没黑团团。 满意的塞进信封里,嘴巴舔一舔,盖上自己的大印,嘿,那盖章的感觉就是爽,徐清一下没忍住多盖了几个。县伯的。,将军的,守将的,大夫的,四个印啪啪盖上。 叫来赵拱让他去送信,而他却说,外面有一人求见,自称是吏部文卷署令魏冼。徐清看看手中的信,撇撇嘴吧,扔火里烧了,这才让魏冼进来。 不一会儿,一青袍官员探头进来,一看见徐清,那官员便失声痛哭了拜伏道:“弟子魏冼,到长安一年,忘给大人回信,实乃忘恩负义之小人,求大人降罪。” 在魏冼进来的时候,徐清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已经饿得皮包骨,跪下去那一刻,徐清还以为他是散架了。心道,这魏冼到长安一年,不知是遭遇了什么,竟然如此憔悴了。 徐清上前,扶了扶他道:“魏冼啊,你瘦了坐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七品主簿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七品主簿 玄武门 魏冼被徐清扶了起来,但见徐清一句你瘦了,说得他感激涕零,当即道:“啊,徐大人呜呜呜,弟子必尽肱骨之力,忠臣之效,继之以死报徐大人” “你瘦了”一句,便是原谅了魏冼的不写回信的意思。 但徐清这时笑了两声道:“呵呵,无妨,魏冼啊,你先起来说话,说一下你为何不给我写信回报,若是真忘了我这个座师,我定要让你吃几教鞭!” “先生,唉!”只见魏冼满眼的无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那天,我在长安面见吾皇,将弟子规送上,皇上龙颜大悦,当即封我为吏部署令,另外几人,也分别派做了官” “如此说来,你们时荣升了,后来怎样,说来听听”说着,徐清请魏冼坐下。 “刚去吏部任职的前几天,其他人对我还算可以,但后来几天,我去听到了一些微词,说弟子不过一信使,马屁拍的好,才有本事和他们平起平坐,实则实则无半点学识与能力。”魏冼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道:“我也不与他们计较,只不过,只不过他们从不给我做什么事情就是了。我在吏部,虽是署令,但手上舞一页文牍,手下无一个役使。靠着朝廷、皇上有些赏赐,我在长安才按下根。” 徐清问道:“那何不趁此时给我写一道书信?” “弟子正要说此事,那时,先生的弟子规虽被皇上采纳,但国子监和太学都不曾看见使用,但长安的私塾和其他学子,却都争相学习。”魏冼缓缓道:“我趁着手上无事,便去悄悄调查,探询他们的意见,想着一并给先生送去。故而没急着写回信,但就在那时,我却害了一场大病。” 徐清点点头道:“不错,你有心了。” “一场病,病至去年冬末。”魏冼说着满眼悲伤,似乎对刚刚痊愈的病有着很深的心理阴影:“后来听说,先生已经离开沧州,我便没写信了。” 说完,二人皆是沉默一阵,徐清倒也相信魏冼所说的话,这个时代生病,这么长时间痊愈是常有的事情。徐清问了一句:“你生的什么病?” “痛风。” 原来是这个,难怪信都写不了,这时,魏冼补充道:“现在,我的手指已经好了,写字不会差,大人有什么文字便交给学生来写吧,” 徐清恍然道:“说起这个,我这里正好有两封信交与你去写,我来念,你写就好了。” 当下,魏冼便拿纸笔听徐清口述大意,然后他再按照文言格式写下全文。两封信写吧,便又到了徐清盖大印的时间,他粗略看过一眼,便对魏冼道:“可以,我身边确实缺你这么个人才,唔,好吧,你以后就负责我在官场上往来,整理一下这朝中的大臣都什么情况就是。” “喏,”魏冼拱手,但此时,他忽然面露难色,徐清看见了便问道:“冼,还有什么事?” 魏冼当下道:“先生,我病时,吏部仅给禄米,没有俸银仆役银子,但我这一年大病,举债不少,这” 徐清哑然失笑,这见面的红包还没给呢,不过徐清手中确实没什么钱,但见他拿出自己几点私房银子交给魏冼道:“这些钱就当做聘礼,明日你去移交关文,就说道云麾将军手下任主簿,到时候,照样拿朝廷俸禄,我再给你一笔幕金。” 魏冼拜伏道:“先生之恩,如再生魏冼!” 徐清笑着道:“不要多礼,今晚先留下吃饭吧” “喏,” 留下吃饭,但见徐清喝了一壶茶,煮起了饭,烧了一锅子水,将羊肉切成薄片,往水里放了许多调料,却不煮肉,魏冼不知徐清是在干嘛。他心里也疑惑,看着赵拱,只坐在一边烧柴,反倒像是主子一般。 徐清切完肉,舀了一大堆猪油到水里,那猪油瞬间被煮的翻滚起来,徐清这小官邸里,便香气四溢起来。而这时,徐清却拿锅盖把锅盖上了。 正在魏冼不解其意时,响起了敲门之声。徐清笑着说道:“来了,今晚的大餐,来了!” 赵拱这时自然不会再坐着了,跃地起来,开门一看,正是李承乾和李承道二人,但他二人后面却另有一人,赵拱看了,那叫一个七魂六魄全飞了! 只见那人穿着明黄龙袍,不是当今天子,还是何人?堂内众人也是慌忙起来,拜道:“下官不知圣上驾到,未能远迎,求皇上恕罪,” 李渊笑着道:“无妨,朕在万贵妃宫中,这承乾承道都嚷嚷着要来这里吃晚饭,朕便随着过来了。朕倒要看看,你这小官邸里,能有什么大厨。” 魏冼和赵拱又见过陆安郡王和中山王,而二小则见过徐清,行礼罢,大家到里面坐下。这一次,别说赵拱不敢近前吃饭,魏冼也不敢坐了,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这时,外面有好几个太监走了过来,将一堆鸡鸭鱼肉放下,都是切好了薄片的。 李渊看看魏冼问道:“你可是那个送弟子规的人?” 魏冼当即下跪道:“臣蒙圣上记得,惶恐殊荣。” 李渊点点头道:“你是徐清的老下属,现在在他身边倒也合适,唔,朕赐你七品主簿一名吧,另赐银百两。” 魏冼叩首:“谢陛下,吾皇万岁。” 徐清这里的灶,不是垒起来的,而是在屋子的一宽敞之处挖一地洞,约莫二指深吧,称之地灶。地洞由于经常有火,故而沉淀了很多灰烬,现在用一三脚圆顶铁架架在灰上,铁架之下放柴,上面放一口大锅。地灶上,有一木头和铁做的挂扣,可生长缩短,上面可以吊一铜茶壶。 现在柴烧得熊熊,锅内的水,或者说汤,也被烧得咕噜咕噜响,香气掀开锅盖蔓延出来。锅便边上,李渊,二小和徐清围坐着。此时,李渊看看二小,只见他们两个都是满眼的憧憬之色,他忽然好奇了,问道:“这锅里煮的什么山珍海味?” 说着,他也不等徐清回答,自去揭开锅盖查看,但见一阵雾气腾起,这锅里除了水,便是浮在面上的猪油了,再无他物。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装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装备 “徐,徐清,你这里就吃汤泡饭?”李渊一脸嫌弃啊,他当皇帝之前,也是太原总管,家里是百年大族,知道汤泡饭就不得了了哪里吃过。当下,徐清解释道:“皇上,这是用来涮菜,” “涮菜?” “皇上请看……”徐清说着,拿了一个小碟子,放上一些自己做的酱,然后一点点盐,放在李渊面前。再拿了一双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在锅里一涮,不过走了一趟水,但这汤已经是沸腾了,故而就涮着一下,便放到了李渊碟子里。徐清又道:“陛下请尝……” 李渊瞅瞅徐清道:“要是没熟,朕便加你一个谋害君主的罪名!”也不给徐清把碟子羊肉抢走,李渊便嚯哧嚯哧把羊肉吃没了:“嗯……没吃到什么味道……” 徐清便又帮李渊涮了几片,李渊沾沾酱和盐吃下,这才赞叹道:“唔,此种烹调方法不错,来,让朕亲自试一试。”李渊兴冲冲的拿起一片肉也往锅里涮来吃,见自己也能做熟菜,虽然只是往锅里放一放。但这些年来,他作为皇帝,除了政务,其他事情都不会亲力亲为,哪怕穿衣服,也是下人帮着,如今能自己涮菜,他不由得体会到了一种动手的乐趣。 此时,李承道提醒道:“皇大父,这……” 李渊停住一下又一下的筷子,恍然大悟,连声哦哦道:“朕想起来了,啧啧,朕听说徐清你这里,不分主奴都坐在一桌子上吃饭? 徐清抹抹头上的汗,看看李承道,只得点点头道:“皇上,我这小地方人少,故而没顾忌那么多礼仪了。” 李渊摆摆手道:“哼哼,朕看来,这又是你小子的什么新法子吧?无妨,入乡随俗,到你这里吃饭,朕就守你的规矩,大家坐下吃饭。” 赵拱和魏冼哪敢,慌忙跪下请罪,道臣不敢。李渊板起了脸,说你们不坐下,朕就砍你们的脑袋。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一出,魏冼等人当即投降,但看见李渊并非口头上说得客气而心里则厌恶的那种人,吃着吃着,众人也就放开了吃。 徐清取出酒来,与大家都饮一小杯。李渊带过来的菜,可比徐清自己这里的多得很,不仅肉食很多,还有温汤监的蔬菜。当然,这是徐清以为的温汤监的蔬菜,但实际上,李渊是令人去敦义坊徐清那个老宅搜刮的。 个个吃得肚子圆滚滚,特别是魏冼,他瘦的很 ,肚子却挺那么大,让徐清担心他会炸了呢。李渊最后还感叹,好久没这么不顾礼节,热热闹闹的吃饭了。 徐清也是微醺,拍了拍李渊地大腿道:“皇上,给我拨点银子怎样?” 李渊除了肚子撑之外,那几杯酒还难不倒他啊,他清醒得很呢,便对徐清道:“你要钱做什么?再过几天,就有仆役银下来了,那些兵,你要赏钱” 徐清点点头,哎呀一声道:“你就给个八百一千吧,我今天为了赏钱,把碗都当了。” 李渊愕然一下道:“你这是赏多少啊?朕告诉你,这钱不能一下多赏了,你得一点点赏,每次增加了,这才有用,不然他们不会感激你。” 可徐清不管啊,拍着李渊的肩膀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看得起我,就给我千八百银子。” 徐清醉了,装醉,李渊也是哭笑不得,便让太监从自己的内库里划出了二千两给徐清。二千两,对李渊来说真的只是几顿饭钱,对徐清来说,却要扣扣索索用在这支军队上用一年。李渊给徐清这笔钱,也差不多是因为,徐清发明的这种新烹调方法,他未来几顿饭,可以省下来许多。 当然,还是有另外一个要求的,李渊对徐清道:“上次送给朕的乾坤镜,被送给了欧阳元,你再给朕做出十个怎样?” 人人尽欢,李承道和李承乾表示以后每天会来,魏冼赵拱则有些后怕,说若不是徐清,那不知要存几辈子福祉才能和皇上一个锅里吃饭呢。 今天朝会上所说的武举一事,还要令吏部发文,传遍各地,这还不行,要等各地选拔出进长安参加举试的,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至少是两个月后吧。 徐清想了想,这么长时间,第一便要将自己手里这支军队打造成自己的臂膀,另外,就是香水的制作了。姨妈巾已经做好了,还有根据几女的反馈进行改良。 练兵,徐清知道一些现代的方法,只需要告诉诸葛燕,让他去组织训练就好。另外,徐清还想这用聘请教头的办法,在暗河里找几个人安放入玄武门练兵,可就怕玄武门里还有李渊的眼线。 虽说经过朱雀门前一事之后,大家几乎都知道徐清有些手段,李渊也没特意询问,但还是保持着神秘好些。 二千两啊,怎么用比较恰当呢,徐清思考着,问旁边的魏冼道:“魏冼,你可知长安城里可否打造军械铠甲?” 魏冼摸摸圆滚滚的肚子道:“先生,那可不能打造呢,现在长安城里,连打造文剑都被限制得很繁琐了。要查三代,查五服,若是查出一例有犯罪前科,都不允许打造。” 这意思不就是严禁私铸造武器了吗,徐清问道:“那工部,将作监呢,他们能不能打造武器,铠甲?” 魏冼摇摇头道:“先生,这打造武器和铠甲的事情,是放在兵部管辖的。现在长安城只要兵部的兵器司和军器监能打造。兵器司是为左右领军卫、武卫、威卫、监门卫打造的,军器监则是为了四军和其他十六卫打造的,算是皇家为亲军打造的。” 徐清眼前一亮问道:“那,我这个玄武门的军队,是什么卫,找谁要武器铠甲?” 魏冼微微沉思一下:“这我倒不知了,军中的机密,我等文臣向来少知道。刚才我所说的,不过是大家都知道的各职各责,而这守门的,却是我们无法了解的了。” 说完,魏冼又猜测了一下道:“不过,玄武门不是监门卫,就是神武军,要不就是羽林军。但看玄武门的重要性,是神武军的可能性要大点。将军不妨去军器监看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练军姿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练军姿吧 翌日,徐清早早便醒来了,只因这玄武门唉传来一浪高似一浪的口号声。穿上官袍,徐清拿起漱口杯在面对校场就开始漱口,本来想让那群人羡慕一下的,却发现兵卒们都在外面,校场内空无一人。 从内门到外门,不止有门下的校场,还有两边各有一段城墙联通着,徐清从那里走过去。但见玄武门外面,一共四十个方阵,在那里跑着,一听那脚步声,徐清就觉得今天的不同了。 只见兵卒们喊着十六字口号,跑着步,大部分的脚步都踩在了点上,听起来顺耳多了。 也不知谁看见了徐清出现在城墙上,那一个个方阵便缓缓跑到了徐清面前,一到六队,排在一线,还有几百辅兵排在第二线。待所有士兵到位,六个队正由诸葛燕带着,缓缓走到徐清眼前。 城墙上,徐清扶着城墙,审视这三千兵马,诸葛燕喊道:“将军,我等正在进行早操训练,还请将军指示……” 徐清心里道,现在不应该是咳嗽两声,然后喊继续训练嘛。不过徐清嘴上却说道:“将士们可都吃了早饭?” 诸葛燕拱手道:“将军,将士们爬起来就在早操了,还未吃早餐。” 徐清点点头道:“那好,一个时辰,大家回营埋锅造饭,一个时辰之后,该站岗的站岗,没有站岗任务的,便在现在这个地方集合,本将军有事与大家说。” “喏!” 有了徐清之前给他们的教训,六个队正和诸葛燕都是急忙称喏。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这时间对于赶回去做饭,再吃,再赶过来,不算充裕也不算少了。 一个半小时左右过后,徐清也做了早饭吃了,再到这门前时,众兵卒皆已经到齐了。只不过还有一队去站岗放哨,徐清没有站在门墙上,而是出了玄武门,走到兵卒面前。 咳了两声,徐清喝到:“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必须训练军姿,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走路一阵风,不动不摇坐如钟。你们五个队正过来,诸葛燕,去把站岗那位喊过来,你去守着内门。” 徐清让那些兵卒原地休息,令他们站好了,然后按照自己记忆中的立正稍息告诉了他们,当然,这虽然是花架子,只不过好看,但是可以锻炼人的纪律性和团队意识。现在徐清想要的,是一个听自己指挥的军队,并非一个能上阵杀敌的军队,徐清要的是把自己的习惯,思想都加到整个军队上。至于实战能力,徐清打算先把花架子教好了,再去找。 再者说,在场的兵卒,还有很大一部分元从禁军,加之以前的训练,其战斗力也在大*队的中上层次。将来,有一匹武举的人编入军队,战斗力还有提高,但怎么让武举的人成功将自己的武力值尽快加在整体上呢,徐清想的办法,一个是这种花架子,另一个就比较老套了,如爱兵如子,让他们感动而已。 徐清没穿盔甲没拿刀,先给六个队正示范了一下立正的模样,徐清不是照搬后世的,便脚跟并拢为跨立。然后又让六个队正,示范一下标准的大*姿。可奈何,大唐根本没有一个标准的军姿。徐清便让他们找来几个模样好的兵卒,要求他们站出最精神的姿势,徐清再一一改正,自己创造了一个标准。 大唐常备兵的装备,乃是一横刀一铁枪一弓箭,徐清令他们将横刀跨在左腰上,箭袋放在右边腰后,右手持枪,弓箭左下斜跨在肩上。铠甲,前后两面是直裁的鳞甲,前面垂直到裆,后面遮腰,用一绳子在腰部系紧。还有头盔,铁质的,其余都是布的。 徐清打量了一下,看见自己营里这些人的盔甲什么的,都不是特别新,有的铁皮都掉了,头盔也凹进去了一块。故而,在教立正时稍稍问了一下,这盔甲要多少钱一副,队正回到,普通兵卒一身下来,是八斤镔铁,这镔铁在铁匠铺,乃是三钱一斤,打造成简单的东西不再加价,但要打造成复杂的东西,就得另外加钱。 徐清一算,一身差不多就得三两银子啊,这特么也太贵了吧,就是把吃饭的钱的拿出来,也不够这三千人一换的啊。 徐清又问,如果我把旧的铁皮回炉打造呢,那价格是不是会便宜许多。那队正当即点头,这回炉打造,省工省力省柴,要便宜许多,只要一钱一斤的铁。徐清又算了算,在场之人的盔甲全部回炉打造,只需要二千多两。虽然还是很多,不过徐清倒也还能扣得出来。 只不过,要看徐清舍不舍得自己出钱了,上一次徐清卖仙人酿,大赚一笔,现在只要写信回家里,必定能汇来好些银子。 在军阵前,徐清忙活大半个时辰,终于教出了两个能说会道还肢体协调的兵卒,那几个队正也是能站得标准了,只不过嘴巴比较笨。 徐清再次喊道:“所有伙长到前面来!” 但见四十个伙长齐齐站在了徐清面前,徐清打量伙长的装备,发现他们的铠甲就不是几个铁皮连成的鳞甲了,面前是一整块的弯曲的甲片,后面才是鳞甲。头盔也多了一点东西,最顶上有一根染红的鸡毛。 徐清对教会了的队正等人吩咐,让他们再交给伙长。军阵前,队正不怀好意的笑着,将自己手下的伙长带到一旁。 “挺胸!抬头!收腹!” “脑子被驴踢啦! “你是老太太吗?” 徐清满头黑线,这不就是他刚才骂人的话吗?那些人,学军姿那么慢,没想到学骂人却这么快。徐清摇摇头,回官邸喝茶去了。 刚进屋,魏冼便拿着一封信来了,徐清打开一看,原来是家里的。只见由上到下,五女皆是自己写了一小段话。 “徐郎,徐文这几天都很听话,只是你不在,他笑得少了。改天来看你……” “徐大哥,家里的新房子已经砌好了地基,只等着呼呼往上码砖呢。东边是……” “少爷 ,肚子里的,安稳着呢……” “坏人,你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要不要给你做点菜送过去?唉,想着你在宫里……” “笨蛋,以后写家书不许请人代笔!” 2/12 7:47:37|50523300 第一百六十章 徐清练兵2 第一百六十章 徐清练兵2 看着脉脉温情的家信,徐清心头顿时一暖,差点就挂冠来一个归去来兮了。不过,他还是先放下这儿女情长,对魏冼吩咐道:“魏冼,拟一封信,我要问洛南那边的人要点钱过来。” 徐清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出钱,为李渊老头子打造一支整齐划一的部队了。魏冼这封信写完了,徐清又对他道:“再写一封信,给平康坊,徐记的负责人,让其开一家新店,专门回收废铁,其价不得高于一斤二十文。与废铁同时开办的,还要在东市开一家铁匠铺,用于使用废铁锻造农具。” 这种价格,激发不了小偷的工作热情,但是也足以将百姓手中的废铁卖出来。因为回炉打造还需自己出钱,但做废铁卖,那就可以赚回来好几斗粮食呢。 徐清在得知了废铁锻造比新铁锻造居然这么省钱时,徐清就看到了其中的利益,不过,徐清还不是很想赚大钱。而是用铁匠铺,不过是想在废铁多时,可以消耗一些,不让徐记出太多钱屯废铁。另外,徐清也想用徐记,带动一种回收利用的思想。过去的节约,只限于把消耗减小,却不懂得把废物重新利用。 看着魏冼写完两封信,徐清呷了口茶,自己写了一封回家的信,只见开头一句,乃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然后将三封信,一一盖好大印,着赵拱送了出去。 回到玄武门外面时,已经快到了午时,那些伙长学站姿,也才半吊子。看见这种情况,徐清便走向那些普通士卒,把他们叫了起来,然后自己做了几个俯卧撑。问他们能不能做,当下,那些士兵便也学着徐清那样做了起来。 徐清承诺, 谁能一口气做两百个,便赏一吊钱。两百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般人还真做不来,至少徐清最多做个五十来个。 重赏之下必要勇夫,徐清的承诺刚出口,便有十人站了出来道,这有何难。 好,徐清夸赞一句,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样子,不管能不能做到,先站出来才是。这句话就有些绑架了,那些士卒也是不服,往前一站,吼道,我们也敢!刹那间,所有兵卒都伏在地上猛做起来。由于他们是第一次做,又一开始就做得很猛,半数人,一下子变瘫在了地上。 他们倒也诚实,近三千人啊,徐清数了面前几个的数,能撑到一百的,只剩下五十人。这一下,他们诚不诚实都没用了,周围的兵卒自然为他们在看着。 到一百五十,那就只剩下八个人还在苦苦支撑。玄武门前,报数的声浪阵阵高。徐清心道,这就是老兵的好处,没人造反,也没有刺头。个性,在别的地方也许应该得到尊重,但在军队里,你就得压抑个性。压抑个性,不等于就切了自己的长处。 “两百!” 两个字在徐清耳边响起,再数过去,竟然还有七个,徐清摇头道,不得了,这次得出半两银子了。把那七个人叫来,徐清面点了钱,一人一百文,交到手上。这时,所有人的眼睛红了,一百文啊,以前上面有上次,除非是按名册发的,除非是军功,一般都充做了公用。要么,就是被伙长队正一一刮了,像这种一百文还能发到手上的,那就是发了横财! 徐清见众人这模样,便喊道,我再出个比赛,大家在做如何? “好!” 众兵卒当下便答应了,徐清便叫众兵卒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好好看着。但见徐清躺在地上,手抱着脑袋,做起了仰卧起坐。这仰卧起坐,比俯卧撑简单一些,那些前面看得清的兵卒便已经躺在地上学起来了。徐清做了十个,那些兵卒几乎都已经躺下了,这时,徐清喊着让大家停下来。 随后,让大家找好位置,大家一起开始。徐清承诺到,谁能做四百个,照样一百文钱当场交到手上。随着徐清一声令下,玄武门前尽是坐起躺下的动作,他们都不用徐清数,自己做一个便喊一声。 若是弄虚作假怎么办?自有人发现: “呔,俺才五十四,你弄么七十呢?俺俩一样快么,” “你这人,忒不厚道呢,俺做得快,你嚷嚷个馍馍?行行行,就六十,六十好不好?” 就这般,嘈杂地做了一阵,能过一百五的不足半数,能道二百五的酒只剩下八十来个了。这一下,众兵卒不是站在旁边帮人数数了,而是抱着自己的肚子,哎呦疼呢。 最后八十人的角逐,最为精彩,到了三百五的时候,竟然还有六十人。徐清摸摸自己的钱袋,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可在这时候,每多做一个便有一个人倒下,说做不下去了,到最后十个,便只有十人了。十人中,又只有七个走到最后,但这里面没人是俯卧撑撑到最后的。 徐清慷慨的把钱数了,羡慕得众人好不饥渴。其中还有一个人,只差最后一个没做完,直说冤枉,但徐清却解释了,战场上,敌人刀子近一分,你可能命丧黄泉,远一分,你就把他杀了,从而立功了。故而你差一个和差一百个,都是一样。 当下,徐清又立规矩了,他道:“在我徐清手下,向来是有本事的撑死,没本事的饿死,你想混个半饱不饥的,那也得有半饱不饥的本事,一分本事一分饭,公平公正。” “以后,这类比赛随即举办,奖品实实在在,就是给钱。当然,这种比赛不限于这两种运动,还有射箭,跑步等,你们不一定要钻研自己不擅长的,管住自己的长处便可。” 看看日头,已到午时,古代只吃两顿,但这干体力活的地方,也是有午间食的。而那四十个伙长似乎也学得有模有样了,徐清便吩咐普通士卒,就在这校场内的自食堂吃饭,而伙长,则要他自己亲自去指导一下了。 从怀里拿出他刚刚在房里裁好的纸片,走了上去,这时玄武门呼噜呼噜开了,传来一声“徐大哥”,原来是二小来了。徐清心道,这下更有办法治你们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徐清练兵3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徐清练兵3 徐清想着自己若是对这些兵卒打压得过了,说不定要遭受他们的反抗,二小正好来了,不如请他们二位压阵吧。敢反上官者,有之,敢反皇族的,恐怕就是连坐之法,连根都拔了你的了。 把队正都叫了过来,按照高低排好了顺序,再一声令下,众人持枪挎刀站好,接受徐清的检查。 就这么看过去,比之前要舒服得多了,但见整齐之中透露这血煞的气息,让人既是敬佩,也有些不寒而栗。 “咦?徐大哥,你的这只军队和别人的不同?”李承道说着走上前来。 “哦,那你看看,有什么不同?”徐清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就是不同……”李承道摇摇头。 这时,李承乾却一语道破了,他惊呼一声道:“你看,他们每一个人站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李承道也惊呼了:“原来是这样!” 徐清笑了笑道:“这是我新想出来的办法,为的是休整军容,但现在,他们只是摆一摆架子。” “架子?” 徐清笑而不语,这初始几下子,是谁都站的出来的,但站个十几分钟,就有人会偷懒了。把队正伙长集合起来,徐清却一语不发,哪些人眼珠子偷偷瞄着徐清,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但这姿势挺胸抬头,实在不如弯腰驼背,斜站着来的舒适自然,不知徐将军又在挑什么刺,他们可不想再跑一次了。再说,徐清那个大魔王,他可是说了,伙长犯错,手下兵卒跟着跑啊,他们心想,我们跑一跑无所谓,但连累到了手下兵卒,以后这大哥还怎么当? 不过,毕竟是要休息的,只要防住徐清便可。故而,一下子,这些人虽然还摆着个架势,站得笔直,但腿啊,手啊,早已经松了。徐清也看见,那笔直的枪杆也有些晃动了。这时,徐清说了:“待会,我来拨你们的手,摇你们的枪,谁要是被我拨动了,摇开了,待会就是四趟。” “魔王!” 众人心里低低地呼了一声。徐清却悄悄地走到了他们后面。众人一并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下,都在竖起耳朵听徐清的脚步,可徐清也走得轻,他们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重新全身绷紧,使劲站直。 徐清这里摇一摇,看一看,没发现松软的。便把二小招呼过来,给了他们一些纸片,悄悄告诉他们夹纸片的方法,让他们偷偷去夹了。 众伙长队正,此时都是感觉到手中有什么东西塞了进来,然后便听见那皇孙道,不许掉了,掉了就是跑四趟。皇孙有令,众人哪敢不从,心里骂,大魔王带着俩小魔将! 这元从禁军也不愧是征战了多年的老兵,说夹住,众人也是舍去手脚不要,也要把这纸片个夹稳了。 还好太阳不算大,温暖的照在众人身上,除了有些睡意,其他都好。半个时辰后,那些普通兵卒已经吃了饭,都到外面来重新坐好,打量着自家伙长队正傻站着,不知为何。 二小悄悄问徐清:“徐大哥,你练这个有什么用?” 徐清愕然,看看那些伙长,只见他们嘴巴紧闭着,但眼睛里冒出了和二小一样的疑惑。他便对二小,实际上是对伙长吗,们解释道:“这些东西,看起来是花架子,在战场上没有什么用。但是,却能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和团队合作意识,这个锻炼好了,在战场上,万人列阵便如一个人在走路。指挥一万个个人,如同指挥一个人一样,如此,将领就能把整个军队当做自身一般来运用。” 二小拱手道:“哦,我们明白了。” 徐清又问道:“你们说,一个突厥骑兵,和一个大唐士卒相遇,谁能胜。” 李承道开口道:“当然是突厥骑兵,” 徐清又问:“那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呢?” 李承道便摇摇头了,问道:“难道是一万步兵能赢?” 徐清笑着道:“不一定呢,战争不是简单的兵种相克,也不是简单的加法,而是各种因素相互影响,才能决定胜败。但是,一个训练有素,团结一致的步兵团,对上骑兵,其胜利的几率要大得多啊。”徐清心道,我会告诉你,简单的硬弩加上三线阵就把数钱奚族骑兵打得屁滚尿流? 不过,二小点点头肯定了徐清的说法。这时,几乎所有的兵卒都出来了,但见徐清道了一句:“你们放松一下吧,” 那些伙长队正如蒙大赦,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变得僵硬,似乎更加习惯了刚才那个姿势。徐清看了看他们道,你们也去吃饭,下午,你们出气的时候到了,看见那些人没有?把他们也锻炼成你们现在的样子,以后,每一天要站一个时辰,上午下午各半个时辰。 “喏!” 伙长们,急急忙忙吃完饭,接着,玄武门前便此起彼伏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徐清骂人的话。 下午,徐清便不在这里训练了,而是让诸葛燕代管,问明了玄武门的序列,是属于神武军。既然这样,玄武门的军器便是由军器监承造了。 善田庄 大批的建材被码在了徐清家里,也不知是建材商知道了这家的背景还是怎的,送到的东西经常多了,质量也比之前谈好的要上乘许多。 黄诗梅看在眼里,却也没管,指挥着众泥水匠飞快的搭建房子。虽然搭得快,但并没有影响坚固。比如那墙壁,徐清家里的全是一块装平放着垒砌的,而有的人家,则是用砖立着拼的空心盒子。 就这么实垒的墙,徐清家的还是两面叠在一起,中间一面放沙子、石灰、木炭,隔音之用。 这一天,一个下人忽然找到荀雪儿,拿了一堆磨制好了的凸透镜,说什么这是老爷吩咐的,磨好了送给他。荀雪儿一拍脑袋,想起了那天离开玄武门时,徐清嘱咐她们要将刻工安排进宫,但这一回家,竟然忙忘了这一茬。 当下,荀雪儿便将几女叫过来,兴奋地道:“又有理由进宫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遭讹 第一百六十二章 遭讹 第二日,五女特意赶了一个早,带着刻工和他磨制好了的药玉,便进了长安城。 朱雀大街上,朱门林立,但这些门并非是真的,而是只有一个门框的假门,为的是起到一个装饰作用,顺便装个b。朝廷规定,四品以下的官员,门只能向内开,而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对着街开。故而这些高官们,便在临街的口子立一石门。 石门三洞,是正门和两张偏门,正门之上,刻着自家的最高官位。从这假门到后面宅邸的门,有一段距离,在路上,立着一排排的碑,上面写着这一家人其他荣誉。如徐清若在朱雀街上买宅子,就可以在正门上写“云麾将军府”,然后在碑上写“洛南县伯”“银青光禄大夫”,或者还可以加上荀雪儿的诰命“锦尚郡君”。 华贵无比,这朱雀大街最靓丽的一道风景便是这数里的朱门牌坊! 荀雪儿等人驱着马车,打量着这华贵的朱门,眼中也是不禁羡慕,但她们也知道,徐清将他们安排在外面,实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 要么你就富贵,要么你就安稳,得一手,总要失一手,没人能熊掌和鱼兼得。 徐家的马车,现在也已经是改头换面了,用的是紫色帷幔,大红车面,紫檀车窗,吊着玉坠翠镯,车边还燃着这长安城里能买到的最贵的熏香。路人一看,一听,一闻,便知道远远避让,别的车,还在数十丈外,便调转了车头。 为何?这能披大红大紫的车,非得是三品大员不可,别的四五品官员,虽然有“借服”“赐服”,但车子还是得用黑红装饰。亏得长安城里的官多,但这三品大员,却只有那么几个,还是个个惹不得的刺猬。 以前荀雪儿认为,自己低调一些,就能为徐清减少一些麻烦,但现在看来,扮猪吃老虎,纯粹是闲得蛋疼。除了惹出一堆事外,就没别的用了。 如今,换了这大红大紫的车,一路畅通,别人看都不敢正眼看,只能偷偷的躲在路边上瞥。荀雪儿享受着这一刻的权威,她是徐家主妇,是正三品锦尚郡君,是长安府尹见了也要下拜的存在!但是,这种权威多么残忍啊,残忍得那么虚幻,荀雪儿享受,但她却没有迷失在这里面。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她自己无关,一切荣辱祸福都是与她那个日日思念的夫君有关。 这时,宿国公府,门前站着一个人打看过往车俩,若是徐清看见了,必定能认出来,那是程咬金的儿子,程处默是也。但见他看见了荀雪儿这边的车,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跑到了车前面伸手拦住。 牛吃草是认得他的,马车本就走得不快,稍微一拉,便停下来了。刚要问一句程公子有何贵干时,程处默二话不说躺在地上,拉住马腿喊道: “压死人啦!快赔钱!” 这是讹人了…… 牛吃草心中大汗,心中道,这程公子不愧是小混世魔王,和那个老混世魔王一样混账,竟然在路边上等着豪车经过,就出来讹钱。不过这一次,他应该是没认出人来,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打劫徐清的。徐清可是他叔父,和程咬金要好的兄弟,徐清一句话,就能让他被程咬金打个屁股开花。除去这层关系,就凭着外面流传关于徐清的那些传言,程处默也不敢动徐清家里的东西啊。 牛吃草跳了下来,拍了一下程处默道:“程公子,是我们啊,你怎么讹到我们头上来了?” 程处默不看牛吃草,在地上打滚道:“我管你是谁,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你开车压倒人了,不给钱,不准走!娘啊,娘啊,你快出来啊,你的宝贝儿子给车压到了!” 这时,宿国公府内风风火火奔出来一悍妇,头发上的发簪随多,但是却插得毫无章法,什么毫无章法 ,简直就是乱插的。左右两手各拿着一把菜刀,杀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谁敢撞我的儿子,不要命啦!快赔钱!” 这一下,牛吃草知道了,这娘俩是 早就合计好了的,一个倒地,一个当恶霸。但这菜刀到眼前了,牛吃草也顾不得是不是认识他们,拿出佩刀便准备防御。 程处默他娘,站在街口,舞着菜刀指着牛吃草骂道:“老娘是程铁环!你待如何,快赔钱来,撞我儿子这事就算罢了!” 黄诗梅掀开窗帘道:“不知我徐家何时冒犯了嫂嫂,还请嫂嫂恕罪,眼前这事,还是解释清楚得好。” 不卑不亢,黄诗梅的分寸把握得很好。 那程铁环正待再骂人,这躺在地上的程处默偷偷看了一眼牛吃草,心道,这特么不是徐清家里那个下人嘛。不打不相识嘛,上次他和牛吃草王山打了一架,从此以后就记住了。 想到徐清的恐怖,他大哦了一声,慌忙站起来道:“我没事了,我没被撞呢,娘,娘,没事!” 程铁环恨铁不成钢地道:“咦?你这臭小子,你被车撞了!快躺下!” 程处默把程铁环拉到一旁解释道:“诶呀,娘啊,这是徐清家的,讹不得! 程铁环也是震惊了,忙问道:“哪个徐清?” 程处默哎呀一声,心道娘你这时候怎么糊涂了,再解释道:“还有哪个徐清,就是朱雀门前闹事那个,和我爹玩得好那位啊!” 程铁环听了,那眼睛瞪得比程处默的还大,把菜刀往地上一丢,然后道:“哎呀,这是谁把菜刀扔在地上啊?真是的,一点不文明,处默,把菜刀捡到屋里去……” 又看了一眼牛吃草等人,又是哎呀了一声,仿佛才看见这马车一样,凑上前去惊讶道:“哎呀,原来是弟妹来了,今儿怎么有空到姐姐这里来玩?” 牛吃草心道,还真是不是一类人不做一家人啊。不过,这时就不是他能说话的了,他放下踏子。程铁环既然都已经喊了弟妹,荀雪儿等人也就不好再坐在车里了,一个个踩着踏子下车,见过程铁环。 “嫂嫂好……” “好好好,长得真俊!徐清那小子艳福真不浅!”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旧衣服咋办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旧衣服咋办 尚书省 徐清问清了路,知道军器监和将作监挨在一起的,打算过去,却在路上遇见了一急忙跑过来的青袍官员。青袍官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徐清道:“徐大人,徐大人,唉,您快去尚书省看看吧……” 怔了一下,徐清忙问:“尚书省怎么了?今天议的什么事?” 那青袍官员换了一口气道:“徐大人,今天尚书省,兵部说要给十六卫四军都换一匹装备,大人们先吵着该不该换,拨不拨钱,后面又吵着是兵部来出工,还是军器监,还是像往年一样,分开来办。现在吵得不可开交,裴相就要下官来请徐大人,暂时让各位大人停住了吵闹……” 徐清唉了一声道:“得亏你来的早,在路上碰到我了,不然我就去了别的地方。走吧,引路去门下省……” 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说的,得亏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然小爷就得自己掏钱买装备了。 不久,便随着青袍官员到了门下省,还未进门,便听见堂内传来一声道:“徐清徐清,又是徐清,遇到难题就去请徐清,他是神仙还是我们是笨蛋?” “是啊是啊,不过一乳臭未干的小子,每次去找他,真让我等脸上无光……” “有本事,你说个办法出来?” “我,我说不出,等下徐清更是说不出!” 青袍官员一脸尴尬之色,徐清却摆摆手,示意无妨。这里面的人,应当是没预计到徐清能来这么快,故而如此肆无忌惮议论徐清吧。这时,徐清推门,吱呀一声进去了。现在,徐清发现了这宫里的门都有些奇特,那就是开门关门,无论你多么小心,都会发出莫名很大声音。 众官员回头一看,卧槽,是徐清,赶紧闭上嘴不说话了。徐清扫了一眼堂内,见原来眼熟的众官员都在,还多了几个着戎装的武将。徐清正正衣冠,便向裴寂走过去,又见了在堂内的三省首魁。 裴寂咳嗽了一下道:“徐大人来的这么快,想必走得急才是,不知这今日的议题是否清楚了?” 徐清拱手道:“今日议的是,这四军十六卫更换兵装之事,下官所说对否?” 门下侍中高士廉道:“徐大人看来是清楚了,不知有什么办法?” 徐清抹了一下额头道:“惭愧惭愧,各位常伯都未能想出办法,小子匆忙赶来,也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唔,不知下官可否问几个问题?” 另一位侍中陈叔达道:“徐大人尽管问,我等知无不言……” 徐清沉吟一下问道:“唔,这打造新的军备,假如钱够了,不知人手够否?” 席间出来一人道:“在下军器监监丞,徐大人适才所说,不足为虑,下官八千工匠,只等有铁有炭,便可全力开工!不出旬月,保质保量将四军换上新装备,两个月时间,全部造出来!” 又出来一人,这人先是瞄了一眼那军器监监丞,然后对徐清道:“在下兵部兵器司司器,下官手中有一万工匠,只要一个半月,就能装备全军!” “你!” 眼看就又要吵了起来,徐清忙拦住道:“这换新装备,要保质保量,且不可徒求速度啊。” 两人闻言,拱手退了一步,徐清这才又道:“适才二位已经保证了人数足够便可,我再问你们,这你们可知道火碱是什么?” 这时,二人皆是一愣,但还是点点头道:“当然知道,我们库里就有,但不知徐大人提这火碱做什么?若是打造军器有得用,呃,库里的储量却不少特别多……” 徐清闻言大喜,然后摆摆手道:“这个和军器无关,本官随口问问……” 在场官员大汗,都差点骂了起来,你这时候随口问问什么意思?但忌于徐清朱雀门前那档子时,在场之人都是男人嘛,太仆寺卿怎么死的?“酒楼”里死的,还是在得知徐清之后,那个那样子死的,现在只要是带把的,谁敢惹他? 裴寂作为老大哥,只能带头出言道:“徐清,不可胡闹,说正事要紧!” “裴相恕罪……”徐清打了一躬道:“二位,司器大人监丞大人,新的装备发下去了,必然是替代旧的,敢问这旧的是如何处理?” 司器和监丞相互看了一眼道:“额,现在军中之铠甲横刀,多时原来从府兵时带来的,也有人是从战场上缴获而来的,其归属,不知是朝廷还是兵卒自己。故而,这处理的方法,只能是他们伙长队正去处理了,我们不好强定。” 徐清笑着道;“衣服就不如新,特别是旧的铠甲防身的功效大大降低了,兵卒们必定喜新厌旧,换新的衣服,旧的衣服要么就当了,要么就丢了,还有的压在箱底。” 在场之人点点头,徐清说的这句话不错,可是,关旧衣服什么屁事?我们现在在讨论新衣服,由谁制造,哪样省钱,你说旧衣服不是在隐瞒自己心中无谋吧? 正在裴寂再要出口是,徐清缓缓道:“在东市,锻造一斤新铁,需给银三钱,但是用旧铁一斤,锻造同样的东西,只需要一钱。诸位常伯、大人,兵卒的旧铠甲无用,无不收集过来用以锻造新的铠甲?” 静…… 不是要省钱吗,你们在吵着军器监能省下一两银子还是兵器司能省下三两,徐清一句话便省下了三分之二的银子。那是多少两,长安禁军二十万啊,一副铠甲便省下了一两多,二十万两啊! 静,十分的静。 一个监丞一个司器,此时就差抱头痛哭并感叹后生可畏了。半晌,才有一个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兵卒的旧装备,有的乃是他们自己的,不愿意交怎么办?军中的旧铠甲多为缺损,十件旧的,还不能打造出八件新的,这差额怎么办?还有,收了旧装备时,兵卒没有装备,如果有兵来犯怎么办?” 徐清闻声看了过去,只见是一不认得的武将在说话,见徐清眼睛看着自己,那武将又忙解释道:“徐大人适才所言,已经可省下数十万两银子,在下所言,得寸进尺,还请徐大人恕罪。” 徐清摆摆手:“将军为国谋事,有何不可,小子还要向将军学习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程铁环 第一百六十四章 程铁环 那武将抱拳道:“还请徐大人解答在下的疑惑……” 徐清想了想回到:“本官有一言,将军可听之。旧装备放在兵卒们手中,弃之可惜,留置无用,实乃鸡肋也。可以薄价收之,既可福泽千军,又可得惠朝廷。” “其二,将军所说耗羡,虽然旧装备不足以将所需的新装备打造出来,但是也能为朝廷剩下一笔巨大的银子。哦,对了,也可以向百姓卖旧铁嘛。现在朝廷实行铁器*,百姓之间交易铁器实在困难,家中铁具重铸又太贵,卖出来刚好。” “其三嘛,可以取一军先铸造,一个接着一个嘛,这样就不会使得京中空虚。如此三言,将军可还满意,还有别的疑问?” 那武将抱拳,表示再无疑问了,其他人张张嘴巴,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问题了,堂内又静了下来。不少人在心里感叹道,此子其智可近妖也! 裴寂抚掌笑道:“徐清啊,此法不错,你这脑袋瓜子就是好用。” 徐清自谦道:“小子每日空坐与玄武门,闲来无事,故多想了一些东西,大人们坐这中枢,每日有信报要看,俗务缠身,略有闭塞,实乃可谅。若让大人们,往城郊一游,看那山水景色,便可涤荡内心,心旷神怡,到那时,小子便是驷马难追也!” 裴寂摇头头,看看四周的大臣道:“你不用谦虚,我等老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哦……” 在场之人一听,顿时一凛,顿时不解裴寂所说是什么意思。这朝堂之中,明枪暗箭无数,裴寂出此言,有二种可能,一是真的英雄暮年,感叹不如后生,二是想捧高徐清而杀之。但见裴寂忽然做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脸色,似乎他是明白了自己话里的二重奏,咳嗽两声呢喃道:“老了,老了。” 这时箫瑀便出来打圆场,他道:“徐清啊,你说你在闲下来的时候喜欢空想,难不成这件事情你早就想到了?” 徐清也知道这是给他韬光的机会,于是笑了一声解释道:“箫相,实不相瞒,小子在玄武门督事时,见手下兵卒衣服有些陈旧,便想着要做些新的铠甲,刚才所说之办法,实是手下一小兵提出的。今日想去军器监找监丞的,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那位大人,”说着,徐清一指叫他的那个青袍官员,继续道:“没想到,今日尚书省所议之事,就是这换新装备之事。” 众人回过头去看那个青袍官员,只见他点点头,这些箫瑀满意的笑道:“徐清啊,你帐下那小兵可出了里,陈大人,高大人,可能赏赐些许?” 陈叔达和高士廉皆是点点头:“有功必赏,就问徐清要些什么吧?” 徐清心中大喜,这想什么来什么,他故作一个清官的样子:“咳咳,现在朝廷各处都要用钱,夏粮又还远得很,在下还要什么赏赐呢?不过,在下还是有一点点小请求,还请大人同意。” “说吧……” “这新装备出来之时,请大人允许我手下三千兵卒先选,另外小子想要十斤火碱做点小用。” “唔,徐大人所辖之军镇守玄武门,宫门守军优先选用,是应该的。至于火碱,那些东西不过几文钱,徐大人想要便去军器监拿便是。” “下官拜谢大人……”徐清鞠躬作揖道:“下官镇守玄武门,不能旧离信印,还请大人呃……” 裴寂挥挥手道:“你先去吧,玄武门重要。” 徐清退出,把门带上,还未走三步,便听见门内又传来争吵之声: “好,既然钱已经省下了,那这打造军器的事情,是军器监还是兵器司?” “打造军器,当然是军器监了!” “谁说的?兵器司!” “军器监!” “兵器司!” …… 徐清摇摇头,赶忙离开,似乎怕里面的人再把他拉回去一样。不过他心里还是肯定的,现在这些人都在抢活干,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嘛,头昏脑涨撕破脸皮吵到最后,总是有人干活的。不想王朝末世,有了活都是你推给我踢给你,为了不耽误主官的闲情逸致,还特意发明一个官职——“照磨”,磨着吧,谁倒霉谁干活儿。 再说了,为公家干活儿,总是有一份利益得的。这不能说贪,只能是在这个时代,是掌权者提高下属积极性的一种策略吧。 徐清离开尚书房,走远了,承天门外,扫得一尘不染,有鸟雀北归,在皇宫上成群结队飞来飞去,似浪一般的起伏着。再过几天,就该咏春了吧。 宿国公府 混世魔王一家对五女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程铁环也高高兴兴地重新打扮了一番,把头发上的发簪,按照规矩一根根别好。末了,还说带着这些东西就是麻烦,不如以前,包个布就行了。 程铁环就是典型的童养媳,被程咬金他娘捡了,后来一直随着程咬金颠沛流离,谁曾想,转眼之间,就荣华富贵了,就国公夫人了。唉,世事无常,唯一恒常的,便是那一天天变老的容颜。程铁环却不担心,因为现在程咬金的所有儿子,都是她一个人生的,古代女人的骄傲——能生养。 把五女接进屋子里,程铁环便变成了程夫人,虽然还是个悍妇形象,但已经是优雅得多了。对着荀雪儿等人唠家常,嘘寒问暖,说的最多的就是,徐清的女人咋都这么瘦,得多吃肥肉,多睡觉。 荀雪儿等人小心陪着,但坚决不肯把徐文让程铁环抱,徐文也好像知道这位夫人的厉害,每次她提出了,徐文便哭着闹着不依。这让程夫人很恼,差点当面变回程铁环。不过,得知小月也怀孕了,程夫人大喜,就说抱抱小月也是一样的,于是小月便被她抱了抱。 家常话就那么几个,程夫人稍微问了几句朱雀门那件事,只不过几女都是三缄其口,她也识趣不问了。完了,悄悄从后面拿一盒子道:“唉,我知道你们家见多识广,想必你们几个也是不差。前几日,贵妃娘娘差人赐下一物,我不知是什么东西,你们帮我看看?” 但见程夫人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却都是让几女一羞。 2/13 6:34:55|50571152 第一百六十五章 雷打雪 第一百六十五章 雷打雪 宿国公府 但见那金镂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两片卫生巾,这让几女一时羞了。程夫人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几女肯定知道此物是什么。程夫人悄悄问道:“咋地,这玩意儿干啥的?是给我家老程用的,还是我自个儿用的?万贵妃赐下这玩意儿,也不说是干嘛的” 荀雪儿拍拍徐文,解释道:“程夫人,这东西是女人用的,在” 雪儿话没说完,只见程夫人跳了起来,一脚踢在了程处默身上骂道:“没出息的,女人家唠话,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程处默赶紧溜了出去。 见此,荀雪儿继续道:“此物,是女人来月事的时候用的,程夫人” 程夫人恍然大悟,但见她把卫生巾拿了出来,一手一个查看起来。这时,荀雪儿看见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揭开一看,岂不就是徐清画的三角裤的图样?荀雪儿又道 :“程夫人啊,这里还有一种亵裤,你让下人做出来这裤子穿上,才能用那月事布呢,” 程夫人拿过月事布,笑了一声道:“这简单,我自己就能做出来。诶,你们说不得还是年轻啊,这东西一看就明白,我是老了。” 荀雪儿笑着道:“夫人不用妄自菲薄,不瞒您说,这月事布就是我家相公做出来的,我们自然知道了。” 程夫人那脸色顿时就精彩了,她愣了好一会儿,坏笑着道:“你们年轻小夫妻就是欢快,他指定是拿着你那地方研究了好久吧?哈哈哈,羞羞羞” 荀雪儿不解了,问道:“什么地方啊?” 程夫人掩了一下面笑骂道:“你这小妮子,还跟我玩这个,非得让老身把那个地方说出来不是?哈哈哈,还不是你生娃娃那个地方?” 荀雪儿顿时恍然,这时程夫人又盯上了荀雪儿怀里的徐文,笑着道:“徐小公子,让老身抱抱可好?” “呜呜呜哇” “哎呀,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认生呢?” 玄武门 徐清回来时,赵拱指挥着几个新进的宫女太监干活儿,魏冼关起门来,带着二小在看书。玄武门外,静悄悄一片,徐清心里好奇,怎么连骂人的声音都不见了。走至宫门上,但见三千兵卒,齐刷刷的站在原地,所有人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不论是普通兵卒,还是队正伙长,全部都已经按方阵站法排好了。 徐清点点头,不愧是元从禁军啊。这时,不知天边何时过来了一阵乌云,顿时狂风大作,徐清心道不好,这是回寒。玄武门外,沙尘顿时飞起,但元从禁军,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是扎根在这里杨树林。徐清忍住了把他们叫回去的想法,看着天边一竖电闪,接着便是半个米粒大小的粒粒雪砸了下来! “轰隆隆” 雷打雪! 这种雪,不想鹅毛大雪,慢悠悠的飘下来,你还能惬意地张开嘴巴去接着上天的馈赠。雷打雪,那就是直接小粒的冰雹,接着半个米粒的雪,变成了一个米粒大小。加上狂风大作,雷打雪的威力更加一分,徐清站在城门上,直接就能感受到的是拳头打在脸上,鞭子抽在嘴边。徐清咬紧牙关,同三千元从禁军一起岿然不动 大概一盏茶过后,上天似乎也已经肯定了徐清这些人的作为,雷鸣电闪,一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狂风沙尘也全部停滞,粒粒雪,变成了鹅毛雪。这时,徐清走下了门,揉一揉有些红肿的脸,然后出去对领训的牛吃草吩咐,让所有人带队回去。另外,明天的早操照常不变,但要他们带些铲子扫帚来,在这玄武门前把雪铲了再站。 徐清问诸葛燕,你们怎么也傻站着?诸葛燕回到,因为我们看见将军也和我一同站着,所以站着。徐清不由感叹啊,这身先士卒,起到的效果是不一般的。 但不得不说,这雪打着是真的疼,徐清看着那方阵一个个退出,赶紧躲进了房间里面。他对诸葛燕说:“过几天朝廷会给大家打造新装备,咱们玄武门的这一干人优先选取,你通知一下大家,到时候灵活点,要挑自己合适穿的。” 诸葛燕称喏,徐清又道:“另外,这次换新,那些旧的装备,叫大家不要扔了,朝廷会花钱买回去,虽然钱不多,但总比扔了要好的。” 吩咐完,徐清想着,自己还没吃午餐呢,便回去准备午餐。他不知道,荀雪儿她们已经到了宫门口。 午餐很简单,徐清切一块羊肉,把它削成指宽的羊肉片,架在地灶上烤。再撒盐,胡椒等香料,顿时大堂内充满了香味。但二小和魏冼却不感冒,因为这烤出来的菜,虽然比蒸煮少一些,但他们还是吃得到的。 几块羊肉下肚,外面有站岗的军士来报,说是大人您的夫人来了。徐清啊了一声,心道,刚才下那么大的雪,她们怎么来了。 赶紧拿了一件披风去接,可到了外面,徐清却后悔了,这一件披风,五个老婆,那么披风给谁呢? 还没等徐清想清楚,大门已经开了,徐清的家人,守门的将士也不是那么机械的,自然会放进来。 五女穿过拱形过道,见徐清愣在哪里,都是笑了一声道:“呆子,你在想什么呢?” 徐清唉了一声,如实说道:“我听你们来,有看见这么大雪,赶紧拿了一披风,忽然不知道给谁了。” 五女都是笑骂一句傻子,然后道:“随便给谁不就好了,我们可没工夫给你计较那个。” 徐清哦了一声,就往荀雪儿身上盖去,就这短短一秒,其他四女脸色霎变,徐清吓得赶紧缩了回来,心道,这也叫做给谁都没关系,不计较?见徐清被吓得这样,荀雪儿出来做主:“你们啊,就别说徐清了,咱们先进去吧。徐清,你那披风给小月,人家有着身孕呢。” 这宫里,几女不能坐马车,非得这么打伞过来,徐清也知道这冷,便把几女接进房里。原来,五女刚出了宿国公府,就遇到了雷打雪,但到了宫门里头,雪就小了。 魏冼二小分别和五女见过,五女拿出来那些个磨好了的药玉。 2/14 8:30:59|50596549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七品主簿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七品主簿 玄武门 魏冼被徐清扶了起来,但见徐清一句你瘦了,说得他感激涕零,当即道:“啊,徐大人呜呜呜,弟子必尽肱骨之力,忠臣之效,继之以死报徐大人” “你瘦了”一句,便是原谅了魏冼的不写回信的意思。 但徐清这时笑了两声道:“呵呵,无妨,魏冼啊,你先起来说话,说一下你为何不给我写信回报,若是真忘了我这个座师,我定要让你吃几教鞭!” “先生,唉!”只见魏冼满眼的无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那天,我在长安面见吾皇,将弟子规送上,皇上龙颜大悦,当即封我为吏部署令,另外几人,也分别派做了官” “如此说来,你们时荣升了,后来怎样,说来听听”说着,徐清请魏冼坐下。 “刚去吏部任职的前几天,其他人对我还算可以,但后来几天,我去听到了一些微词,说弟子不过一信使,马屁拍的好,才有本事和他们平起平坐,实则实则无半点学识与能力。”魏冼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道:“我也不与他们计较,只不过,只不过他们从不给我做什么事情就是了。我在吏部,虽是署令,但手上舞一页文牍,手下无一个役使。靠着朝廷、皇上有些赏赐,我在长安才按下根。” 徐清问道:“那何不趁此时给我写一道书信?” “弟子正要说此事,那时,先生的弟子规虽被皇上采纳,但国子监和太学都不曾看见使用,但长安的私塾和其他学子,却都争相学习。”魏冼缓缓道:“我趁着手上无事,便去悄悄调查,探询他们的意见,想着一并给先生送去。故而没急着写回信,但就在那时,我却害了一场大病。” 徐清点点头道:“不错,你有心了。” “一场病,病至去年冬末。”魏冼说着满眼悲伤,似乎对刚刚痊愈的病有着很深的心理阴影:“后来听说,先生已经离开沧州,我便没写信了。” 说完,二人皆是沉默一阵,徐清倒也相信魏冼所说的话,这个时代生病,这么长时间痊愈是常有的事情。徐清问了一句:“你生的什么病?” “痛风。” 原来是这个,难怪信都写不了,这时,魏冼补充道:“现在,我的手指已经好了,写字不会差,大人有什么文字便交给学生来写吧,” 徐清恍然道:“说起这个,我这里正好有两封信交与你去写,我来念,你写就好了。” 当下,魏冼便拿纸笔听徐清口述大意,然后他再按照文言格式写下全文。两封信写吧,便又到了徐清盖大印的时间,他粗略看过一眼,便对魏冼道:“可以,我身边确实缺你这么个人才,唔,好吧,你以后就负责我在官场上往来,整理一下这朝中的大臣都什么情况就是。” “喏,”魏冼拱手,但此时,他忽然面露难色,徐清看见了便问道:“冼,还有什么事?” 魏冼当下道:“先生,我病时,吏部仅给禄米,没有俸银仆役银子,但我这一年大病,举债不少,这” 徐清哑然失笑,这见面的红包还没给呢,不过徐清手中确实没什么钱,但见他拿出自己几点私房银子交给魏冼道:“这些钱就当做聘礼,明日你去移交关文,就说道云麾将军手下任主簿,到时候,照样拿朝廷俸禄,我再给你一笔幕金。” 魏冼拜伏道:“先生之恩,如再生魏冼!” 徐清笑着道:“不要多礼,今晚先留下吃饭吧” “喏,” 留下吃饭,但见徐清喝了一壶茶,煮起了饭,烧了一锅子水,将羊肉切成薄片,往水里放了许多调料,却不煮肉,魏冼不知徐清是在干嘛。他心里也疑惑,看着赵拱,只坐在一边烧柴,反倒像是主子一般。 徐清切完肉,舀了一大堆猪油到水里,那猪油瞬间被煮的翻滚起来,徐清这小官邸里,便香气四溢起来。而这时,徐清却拿锅盖把锅盖上了。 正在魏冼不解其意时,响起了敲门之声。徐清笑着说道:“来了,今晚的大餐,来了!” 赵拱这时自然不会再坐着了,跃地起来,开门一看,正是李承乾和李承道二人,但他二人后面却另有一人,赵拱看了,那叫一个七魂六魄全飞了! 只见那人穿着明黄龙袍,不是当今天子,还是何人?堂内众人也是慌忙起来,拜道:“下官不知圣上驾到,未能远迎,求皇上恕罪,” 李渊笑着道:“无妨,朕在万贵妃宫中,这承乾承道都嚷嚷着要来这里吃晚饭,朕便随着过来了。朕倒要看看,你这小官邸里,能有什么大厨。” 魏冼和赵拱又见过陆安郡王和中山王,而二小则见过徐清,行礼罢,大家到里面坐下。这一次,别说赵拱不敢近前吃饭,魏冼也不敢坐了,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这时,外面有好几个太监走了过来,将一堆鸡鸭鱼肉放下,都是切好了薄片的。 李渊看看魏冼问道:“你可是那个送弟子规的人?” 魏冼当即下跪道:“臣蒙圣上记得,惶恐殊荣。” 李渊点点头道:“你是徐清的老下属,现在在他身边倒也合适,唔,朕赐你七品主簿一名吧,另赐银百两。” 魏冼叩首:“谢陛下,吾皇万岁。” 徐清这里的灶,不是垒起来的,而是在屋子的一宽敞之处挖一地洞,约莫二指深吧,称之地灶。地洞由于经常有火,故而沉淀了很多灰烬,现在用一三脚圆顶铁架架在灰上,铁架之下放柴,上面放一口大锅。地灶上,有一木头和铁做的挂扣,可生长缩短,上面可以吊一铜茶壶。 现在柴烧得熊熊,锅内的水,或者说汤,也被烧得咕噜咕噜响,香气掀开锅盖蔓延出来。锅便边上,李渊,二小和徐清围坐着。此时,李渊看看二小,只见他们两个都是满眼的憧憬之色,他忽然好奇了,问道:“这锅里煮的什么山珍海味?” 说着,他也不等徐清回答,自去揭开锅盖查看,但见一阵雾气腾起,这锅里除了水,便是浮在面上的猪油了,再无他物。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装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装备 “徐,徐清,你这里就吃汤泡饭?”李渊一脸嫌弃啊,他当皇帝之前,也是太原总管,家里是百年大族,知道汤泡饭就不得了了哪里吃过。当下,徐清解释道:“皇上,这是用来涮菜,” “涮菜?” “皇上请看……”徐清说着,拿了一个小碟子,放上一些自己做的酱,然后一点点盐,放在李渊面前。再拿了一双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在锅里一涮,不过走了一趟水,但这汤已经是沸腾了,故而就涮着一下,便放到了李渊碟子里。徐清又道:“陛下请尝……” 李渊瞅瞅徐清道:“要是没熟,朕便加你一个谋害君主的罪名!”也不给徐清把碟子羊肉抢走,李渊便嚯哧嚯哧把羊肉吃没了:“嗯……没吃到什么味道……” 徐清便又帮李渊涮了几片,李渊沾沾酱和盐吃下,这才赞叹道:“唔,此种烹调方法不错,来,让朕亲自试一试。”李渊兴冲冲的拿起一片肉也往锅里涮来吃,见自己也能做熟菜,虽然只是往锅里放一放。但这些年来,他作为皇帝,除了政务,其他事情都不会亲力亲为,哪怕穿衣服,也是下人帮着,如今能自己涮菜,他不由得体会到了一种动手的乐趣。 此时,李承道提醒道:“皇大父,这……” 李渊停住一下又一下的筷子,恍然大悟,连声哦哦道:“朕想起来了,啧啧,朕听说徐清你这里,不分主奴都坐在一桌子上吃饭? 徐清抹抹头上的汗,看看李承道,只得点点头道:“皇上,我这小地方人少,故而没顾忌那么多礼仪了。” 李渊摆摆手道:“哼哼,朕看来,这又是你小子的什么新法子吧?无妨,入乡随俗,到你这里吃饭,朕就守你的规矩,大家坐下吃饭。” 赵拱和魏冼哪敢,慌忙跪下请罪,道臣不敢。李渊板起了脸,说你们不坐下,朕就砍你们的脑袋。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一出,魏冼等人当即投降,但看见李渊并非口头上说得客气而心里则厌恶的那种人,吃着吃着,众人也就放开了吃。 徐清取出酒来,与大家都饮一小杯。李渊带过来的菜,可比徐清自己这里的多得很,不仅肉食很多,还有温汤监的蔬菜。当然,这是徐清以为的温汤监的蔬菜,但实际上,李渊是令人去敦义坊徐清那个老宅搜刮的。 个个吃得肚子圆滚滚,特别是魏冼,他瘦的很 ,肚子却挺那么大,让徐清担心他会炸了呢。李渊最后还感叹,好久没这么不顾礼节,热热闹闹的吃饭了。 徐清也是微醺,拍了拍李渊地大腿道:“皇上,给我拨点银子怎样?” 李渊除了肚子撑之外,那几杯酒还难不倒他啊,他清醒得很呢,便对徐清道:“你要钱做什么?再过几天,就有仆役银下来了,那些兵,你要赏钱” 徐清点点头,哎呀一声道:“你就给个八百一千吧,我今天为了赏钱,把碗都当了。” 李渊愕然一下道:“你这是赏多少啊?朕告诉你,这钱不能一下多赏了,你得一点点赏,每次增加了,这才有用,不然他们不会感激你。” 可徐清不管啊,拍着李渊的肩膀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看得起我,就给我千八百银子。” 徐清醉了,装醉,李渊也是哭笑不得,便让太监从自己的内库里划出了二千两给徐清。二千两,对李渊来说真的只是几顿饭钱,对徐清来说,却要扣扣索索用在这支军队上用一年。李渊给徐清这笔钱,也差不多是因为,徐清发明的这种新烹调方法,他未来几顿饭,可以省下来许多。 当然,还是有另外一个要求的,李渊对徐清道:“上次送给朕的乾坤镜,被送给了欧阳元,你再给朕做出十个怎样?” 人人尽欢,李承道和李承乾表示以后每天会来,魏冼赵拱则有些后怕,说若不是徐清,那不知要存几辈子福祉才能和皇上一个锅里吃饭呢。 今天朝会上所说的武举一事,还要令吏部发文,传遍各地,这还不行,要等各地选拔出进长安参加举试的,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至少是两个月后吧。 徐清想了想,这么长时间,第一便要将自己手里这支军队打造成自己的臂膀,另外,就是香水的制作了。姨妈巾已经做好了,还有根据几女的反馈进行改良。 练兵,徐清知道一些现代的方法,只需要告诉诸葛燕,让他去组织训练就好。另外,徐清还想这用聘请教头的办法,在暗河里找几个人安放入玄武门练兵,可就怕玄武门里还有李渊的眼线。 虽说经过朱雀门前一事之后,大家几乎都知道徐清有些手段,李渊也没特意询问,但还是保持着神秘好些。 二千两啊,怎么用比较恰当呢,徐清思考着,问旁边的魏冼道:“魏冼,你可知长安城里可否打造军械铠甲?” 魏冼摸摸圆滚滚的肚子道:“先生,那可不能打造呢,现在长安城里,连打造文剑都被限制得很繁琐了。要查三代,查五服,若是查出一例有犯罪前科,都不允许打造。” 这意思不就是严禁私铸造武器了吗,徐清问道:“那工部,将作监呢,他们能不能打造武器,铠甲?” 魏冼摇摇头道:“先生,这打造武器和铠甲的事情,是放在兵部管辖的。现在长安城只要兵部的兵器司和军器监能打造。兵器司是为左右领军卫、武卫、威卫、监门卫打造的,军器监则是为了四军和其他十六卫打造的,算是皇家为亲军打造的。” 徐清眼前一亮问道:“那,我这个玄武门的军队,是什么卫,找谁要武器铠甲?” 魏冼微微沉思一下:“这我倒不知了,军中的机密,我等文臣向来少知道。刚才我所说的,不过是大家都知道的各职各责,而这守门的,却是我们无法了解的了。” 说完,魏冼又猜测了一下道:“不过,玄武门不是监门卫,就是神武军,要不就是羽林军。但看玄武门的重要性,是神武军的可能性要大点。将军不妨去军器监看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练军姿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练军姿吧 翌日,徐清早早便醒来了,只因这玄武门唉传来一浪高似一浪的口号声。穿上官袍,徐清拿起漱口杯在面对校场就开始漱口,本来想让那群人羡慕一下的,却发现兵卒们都在外面,校场内空无一人。 从内门到外门,不止有门下的校场,还有两边各有一段城墙联通着,徐清从那里走过去。但见玄武门外面,一共四十个方阵,在那里跑着,一听那脚步声,徐清就觉得今天的不同了。 只见兵卒们喊着十六字口号,跑着步,大部分的脚步都踩在了点上,听起来顺耳多了。 也不知谁看见了徐清出现在城墙上,那一个个方阵便缓缓跑到了徐清面前,一到六队,排在一线,还有几百辅兵排在第二线。待所有士兵到位,六个队正由诸葛燕带着,缓缓走到徐清眼前。 城墙上,徐清扶着城墙,审视这三千兵马,诸葛燕喊道:“将军,我等正在进行早操训练,还请将军指示……” 徐清心里道,现在不应该是咳嗽两声,然后喊继续训练嘛。不过徐清嘴上却说道:“将士们可都吃了早饭?” 诸葛燕拱手道:“将军,将士们爬起来就在早操了,还未吃早餐。” 徐清点点头道:“那好,一个时辰,大家回营埋锅造饭,一个时辰之后,该站岗的站岗,没有站岗任务的,便在现在这个地方集合,本将军有事与大家说。” “喏!” 有了徐清之前给他们的教训,六个队正和诸葛燕都是急忙称喏。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这时间对于赶回去做饭,再吃,再赶过来,不算充裕也不算少了。 一个半小时左右过后,徐清也做了早饭吃了,再到这门前时,众兵卒皆已经到齐了。只不过还有一队去站岗放哨,徐清没有站在门墙上,而是出了玄武门,走到兵卒面前。 咳了两声,徐清喝到:“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必须训练军姿,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走路一阵风,不动不摇坐如钟。你们五个队正过来,诸葛燕,去把站岗那位喊过来,你去守着内门。” 徐清让那些兵卒原地休息,令他们站好了,然后按照自己记忆中的立正稍息告诉了他们,当然,这虽然是花架子,只不过好看,但是可以锻炼人的纪律性和团队意识。现在徐清想要的,是一个听自己指挥的军队,并非一个能上阵杀敌的军队,徐清要的是把自己的习惯,思想都加到整个军队上。至于实战能力,徐清打算先把花架子教好了,再去找。 再者说,在场的兵卒,还有很大一部分元从禁军,加之以前的训练,其战斗力也在大*队的中上层次。将来,有一匹武举的人编入军队,战斗力还有提高,但怎么让武举的人成功将自己的武力值尽快加在整体上呢,徐清想的办法,一个是这种花架子,另一个就比较老套了,如爱兵如子,让他们感动而已。 徐清没穿盔甲没拿刀,先给六个队正示范了一下立正的模样,徐清不是照搬后世的,便脚跟并拢为跨立。然后又让六个队正,示范一下标准的大*姿。可奈何,大唐根本没有一个标准的军姿。徐清便让他们找来几个模样好的兵卒,要求他们站出最精神的姿势,徐清再一一改正,自己创造了一个标准。 大唐常备兵的装备,乃是一横刀一铁枪一弓箭,徐清令他们将横刀跨在左腰上,箭袋放在右边腰后,右手持枪,弓箭左下斜跨在肩上。铠甲,前后两面是直裁的鳞甲,前面垂直到裆,后面遮腰,用一绳子在腰部系紧。还有头盔,铁质的,其余都是布的。 徐清打量了一下,看见自己营里这些人的盔甲什么的,都不是特别新,有的铁皮都掉了,头盔也凹进去了一块。故而,在教立正时稍稍问了一下,这盔甲要多少钱一副,队正回到,普通兵卒一身下来,是八斤镔铁,这镔铁在铁匠铺,乃是三钱一斤,打造成简单的东西不再加价,但要打造成复杂的东西,就得另外加钱。 徐清一算,一身差不多就得三两银子啊,这特么也太贵了吧,就是把吃饭的钱的拿出来,也不够这三千人一换的啊。 徐清又问,如果我把旧的铁皮回炉打造呢,那价格是不是会便宜许多。那队正当即点头,这回炉打造,省工省力省柴,要便宜许多,只要一钱一斤的铁。徐清又算了算,在场之人的盔甲全部回炉打造,只需要二千多两。虽然还是很多,不过徐清倒也还能扣得出来。 只不过,要看徐清舍不舍得自己出钱了,上一次徐清卖仙人酿,大赚一笔,现在只要写信回家里,必定能汇来好些银子。 在军阵前,徐清忙活大半个时辰,终于教出了两个能说会道还肢体协调的兵卒,那几个队正也是能站得标准了,只不过嘴巴比较笨。 徐清再次喊道:“所有伙长到前面来!” 但见四十个伙长齐齐站在了徐清面前,徐清打量伙长的装备,发现他们的铠甲就不是几个铁皮连成的鳞甲了,面前是一整块的弯曲的甲片,后面才是鳞甲。头盔也多了一点东西,最顶上有一根染红的鸡毛。 徐清对教会了的队正等人吩咐,让他们再交给伙长。军阵前,队正不怀好意的笑着,将自己手下的伙长带到一旁。 “挺胸!抬头!收腹!” “脑子被驴踢啦! “你是老太太吗?” 徐清满头黑线,这不就是他刚才骂人的话吗?那些人,学军姿那么慢,没想到学骂人却这么快。徐清摇摇头,回官邸喝茶去了。 刚进屋,魏冼便拿着一封信来了,徐清打开一看,原来是家里的。只见由上到下,五女皆是自己写了一小段话。 “徐郎,徐文这几天都很听话,只是你不在,他笑得少了。改天来看你……” “徐大哥,家里的新房子已经砌好了地基,只等着呼呼往上码砖呢。东边是……” “少爷 ,肚子里的,安稳着呢……” “坏人,你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要不要给你做点菜送过去?唉,想着你在宫里……” “笨蛋,以后写家书不许请人代笔!” 第一百六十章 徐清练兵2 第一百六十章 徐清练兵2 看着脉脉温情的家信,徐清心头顿时一暖,差点就挂冠来一个归去来兮了。不过,他还是先放下这儿女情长,对魏冼吩咐道:“魏冼,拟一封信,我要问洛南那边的人要点钱过来。” 徐清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出钱,为李渊老头子打造一支整齐划一的部队了。魏冼这封信写完了,徐清又对他道:“再写一封信,给平康坊,徐记的负责人,让其开一家新店,专门回收废铁,其价不得高于一斤二十文。与废铁同时开办的,还要在东市开一家铁匠铺,用于使用废铁锻造农具。” 这种价格,激发不了小偷的工作热情,但是也足以将百姓手中的废铁卖出来。因为回炉打造还需自己出钱,但做废铁卖,那就可以赚回来好几斗粮食呢。 徐清在得知了废铁锻造比新铁锻造居然这么省钱时,徐清就看到了其中的利益,不过,徐清还不是很想赚大钱。而是用铁匠铺,不过是想在废铁多时,可以消耗一些,不让徐记出太多钱屯废铁。另外,徐清也想用徐记,带动一种回收利用的思想。过去的节约,只限于把消耗减小,却不懂得把废物重新利用。 看着魏冼写完两封信,徐清呷了口茶,自己写了一封回家的信,只见开头一句,乃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然后将三封信,一一盖好大印,着赵拱送了出去。 回到玄武门外面时,已经快到了午时,那些伙长学站姿,也才半吊子。看见这种情况,徐清便走向那些普通士卒,把他们叫了起来,然后自己做了几个俯卧撑。问他们能不能做,当下,那些士兵便也学着徐清那样做了起来。 徐清承诺, 谁能一口气做两百个,便赏一吊钱。两百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般人还真做不来,至少徐清最多做个五十来个。 重赏之下必要勇夫,徐清的承诺刚出口,便有十人站了出来道,这有何难。 好,徐清夸赞一句,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样子,不管能不能做到,先站出来才是。这句话就有些绑架了,那些士卒也是不服,往前一站,吼道,我们也敢!刹那间,所有兵卒都伏在地上猛做起来。由于他们是第一次做,又一开始就做得很猛,半数人,一下子变瘫在了地上。 他们倒也诚实,近三千人啊,徐清数了面前几个的数,能撑到一百的,只剩下五十人。这一下,他们诚不诚实都没用了,周围的兵卒自然为他们在看着。 到一百五十,那就只剩下八个人还在苦苦支撑。玄武门前,报数的声浪阵阵高。徐清心道,这就是老兵的好处,没人造反,也没有刺头。个性,在别的地方也许应该得到尊重,但在军队里,你就得压抑个性。压抑个性,不等于就切了自己的长处。 “两百!” 两个字在徐清耳边响起,再数过去,竟然还有七个,徐清摇头道,不得了,这次得出半两银子了。把那七个人叫来,徐清面点了钱,一人一百文,交到手上。这时,所有人的眼睛红了,一百文啊,以前上面有上次,除非是按名册发的,除非是军功,一般都充做了公用。要么,就是被伙长队正一一刮了,像这种一百文还能发到手上的,那就是发了横财! 徐清见众人这模样,便喊道,我再出个比赛,大家在做如何? “好!” 众兵卒当下便答应了,徐清便叫众兵卒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好好看着。但见徐清躺在地上,手抱着脑袋,做起了仰卧起坐。这仰卧起坐,比俯卧撑简单一些,那些前面看得清的兵卒便已经躺在地上学起来了。徐清做了十个,那些兵卒几乎都已经躺下了,这时,徐清喊着让大家停下来。 随后,让大家找好位置,大家一起开始。徐清承诺到,谁能做四百个,照样一百文钱当场交到手上。随着徐清一声令下,玄武门前尽是坐起躺下的动作,他们都不用徐清数,自己做一个便喊一声。 若是弄虚作假怎么办?自有人发现: “呔,俺才五十四,你弄么七十呢?俺俩一样快么,” “你这人,忒不厚道呢,俺做得快,你嚷嚷个馍馍?行行行,就六十,六十好不好?” 就这般,嘈杂地做了一阵,能过一百五的不足半数,能道二百五的酒只剩下八十来个了。这一下,众兵卒不是站在旁边帮人数数了,而是抱着自己的肚子,哎呦疼呢。 最后八十人的角逐,最为精彩,到了三百五的时候,竟然还有六十人。徐清摸摸自己的钱袋,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可在这时候,每多做一个便有一个人倒下,说做不下去了,到最后十个,便只有十人了。十人中,又只有七个走到最后,但这里面没人是俯卧撑撑到最后的。 徐清慷慨的把钱数了,羡慕得众人好不饥渴。其中还有一个人,只差最后一个没做完,直说冤枉,但徐清却解释了,战场上,敌人刀子近一分,你可能命丧黄泉,远一分,你就把他杀了,从而立功了。故而你差一个和差一百个,都是一样。 当下,徐清又立规矩了,他道:“在我徐清手下,向来是有本事的撑死,没本事的饿死,你想混个半饱不饥的,那也得有半饱不饥的本事,一分本事一分饭,公平公正。” “以后,这类比赛随即举办,奖品实实在在,就是给钱。当然,这种比赛不限于这两种运动,还有射箭,跑步等,你们不一定要钻研自己不擅长的,管住自己的长处便可。” 看看日头,已到午时,古代只吃两顿,但这干体力活的地方,也是有午间食的。而那四十个伙长似乎也学得有模有样了,徐清便吩咐普通士卒,就在这校场内的自食堂吃饭,而伙长,则要他自己亲自去指导一下了。 从怀里拿出他刚刚在房里裁好的纸片,走了上去,这时玄武门呼噜呼噜开了,传来一声“徐大哥”,原来是二小来了。徐清心道,这下更有办法治你们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徐清练兵3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徐清练兵3 徐清想着自己若是对这些兵卒打压得过了,说不定要遭受他们的反抗,二小正好来了,不如请他们二位压阵吧。敢反上官者,有之,敢反皇族的,恐怕就是连坐之法,连根都拔了你的了。 把队正都叫了过来,按照高低排好了顺序,再一声令下,众人持枪挎刀站好,接受徐清的检查。 就这么看过去,比之前要舒服得多了,但见整齐之中透露这血煞的气息,让人既是敬佩,也有些不寒而栗。 “咦?徐大哥,你的这只军队和别人的不同?”李承道说着走上前来。 “哦,那你看看,有什么不同?”徐清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就是不同……”李承道摇摇头。 这时,李承乾却一语道破了,他惊呼一声道:“你看,他们每一个人站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李承道也惊呼了:“原来是这样!” 徐清笑了笑道:“这是我新想出来的办法,为的是休整军容,但现在,他们只是摆一摆架子。” “架子?” 徐清笑而不语,这初始几下子,是谁都站的出来的,但站个十几分钟,就有人会偷懒了。把队正伙长集合起来,徐清却一语不发,哪些人眼珠子偷偷瞄着徐清,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但这姿势挺胸抬头,实在不如弯腰驼背,斜站着来的舒适自然,不知徐将军又在挑什么刺,他们可不想再跑一次了。再说,徐清那个大魔王,他可是说了,伙长犯错,手下兵卒跟着跑啊,他们心想,我们跑一跑无所谓,但连累到了手下兵卒,以后这大哥还怎么当? 不过,毕竟是要休息的,只要防住徐清便可。故而,一下子,这些人虽然还摆着个架势,站得笔直,但腿啊,手啊,早已经松了。徐清也看见,那笔直的枪杆也有些晃动了。这时,徐清说了:“待会,我来拨你们的手,摇你们的枪,谁要是被我拨动了,摇开了,待会就是四趟。” “魔王!” 众人心里低低地呼了一声。徐清却悄悄地走到了他们后面。众人一并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下,都在竖起耳朵听徐清的脚步,可徐清也走得轻,他们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重新全身绷紧,使劲站直。 徐清这里摇一摇,看一看,没发现松软的。便把二小招呼过来,给了他们一些纸片,悄悄告诉他们夹纸片的方法,让他们偷偷去夹了。 众伙长队正,此时都是感觉到手中有什么东西塞了进来,然后便听见那皇孙道,不许掉了,掉了就是跑四趟。皇孙有令,众人哪敢不从,心里骂,大魔王带着俩小魔将! 这元从禁军也不愧是征战了多年的老兵,说夹住,众人也是舍去手脚不要,也要把这纸片个夹稳了。 还好太阳不算大,温暖的照在众人身上,除了有些睡意,其他都好。半个时辰后,那些普通兵卒已经吃了饭,都到外面来重新坐好,打量着自家伙长队正傻站着,不知为何。 二小悄悄问徐清:“徐大哥,你练这个有什么用?” 徐清愕然,看看那些伙长,只见他们嘴巴紧闭着,但眼睛里冒出了和二小一样的疑惑。他便对二小,实际上是对伙长吗,们解释道:“这些东西,看起来是花架子,在战场上没有什么用。但是,却能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和团队合作意识,这个锻炼好了,在战场上,万人列阵便如一个人在走路。指挥一万个个人,如同指挥一个人一样,如此,将领就能把整个军队当做自身一般来运用。” 二小拱手道:“哦,我们明白了。” 徐清又问道:“你们说,一个突厥骑兵,和一个大唐士卒相遇,谁能胜。” 李承道开口道:“当然是突厥骑兵,” 徐清又问:“那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呢?” 李承道便摇摇头了,问道:“难道是一万步兵能赢?” 徐清笑着道:“不一定呢,战争不是简单的兵种相克,也不是简单的加法,而是各种因素相互影响,才能决定胜败。但是,一个训练有素,团结一致的步兵团,对上骑兵,其胜利的几率要大得多啊。”徐清心道,我会告诉你,简单的硬弩加上三线阵就把数钱奚族骑兵打得屁滚尿流? 不过,二小点点头肯定了徐清的说法。这时,几乎所有的兵卒都出来了,但见徐清道了一句:“你们放松一下吧,” 那些伙长队正如蒙大赦,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变得僵硬,似乎更加习惯了刚才那个姿势。徐清看了看他们道,你们也去吃饭,下午,你们出气的时候到了,看见那些人没有?把他们也锻炼成你们现在的样子,以后,每一天要站一个时辰,上午下午各半个时辰。 “喏!” 伙长们,急急忙忙吃完饭,接着,玄武门前便此起彼伏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徐清骂人的话。 下午,徐清便不在这里训练了,而是让诸葛燕代管,问明了玄武门的序列,是属于神武军。既然这样,玄武门的军器便是由军器监承造了。 善田庄 大批的建材被码在了徐清家里,也不知是建材商知道了这家的背景还是怎的,送到的东西经常多了,质量也比之前谈好的要上乘许多。 黄诗梅看在眼里,却也没管,指挥着众泥水匠飞快的搭建房子。虽然搭得快,但并没有影响坚固。比如那墙壁,徐清家里的全是一块装平放着垒砌的,而有的人家,则是用砖立着拼的空心盒子。 就这么实垒的墙,徐清家的还是两面叠在一起,中间一面放沙子、石灰、木炭,隔音之用。 这一天,一个下人忽然找到荀雪儿,拿了一堆磨制好了的凸透镜,说什么这是老爷吩咐的,磨好了送给他。荀雪儿一拍脑袋,想起了那天离开玄武门时,徐清嘱咐她们要将刻工安排进宫,但这一回家,竟然忙忘了这一茬。 当下,荀雪儿便将几女叫过来,兴奋地道:“又有理由进宫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遭讹 第一百六十二章 遭讹 第二日,五女特意赶了一个早,带着刻工和他磨制好了的药玉,便进了长安城。 朱雀大街上,朱门林立,但这些门并非是真的,而是只有一个门框的假门,为的是起到一个装饰作用,顺便装个b。朝廷规定,四品以下的官员,门只能向内开,而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对着街开。故而这些高官们,便在临街的口子立一石门。 石门三洞,是正门和两张偏门,正门之上,刻着自家的最高官位。从这假门到后面宅邸的门,有一段距离,在路上,立着一排排的碑,上面写着这一家人其他荣誉。如徐清若在朱雀街上买宅子,就可以在正门上写“云麾将军府”,然后在碑上写“洛南县伯”“银青光禄大夫”,或者还可以加上荀雪儿的诰命“锦尚郡君”。 华贵无比,这朱雀大街最靓丽的一道风景便是这数里的朱门牌坊! 荀雪儿等人驱着马车,打量着这华贵的朱门,眼中也是不禁羡慕,但她们也知道,徐清将他们安排在外面,实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 要么你就富贵,要么你就安稳,得一手,总要失一手,没人能熊掌和鱼兼得。 徐家的马车,现在也已经是改头换面了,用的是紫色帷幔,大红车面,紫檀车窗,吊着玉坠翠镯,车边还燃着这长安城里能买到的最贵的熏香。路人一看,一听,一闻,便知道远远避让,别的车,还在数十丈外,便调转了车头。 为何?这能披大红大紫的车,非得是三品大员不可,别的四五品官员,虽然有“借服”“赐服”,但车子还是得用黑红装饰。亏得长安城里的官多,但这三品大员,却只有那么几个,还是个个惹不得的刺猬。 以前荀雪儿认为,自己低调一些,就能为徐清减少一些麻烦,但现在看来,扮猪吃老虎,纯粹是闲得蛋疼。除了惹出一堆事外,就没别的用了。 如今,换了这大红大紫的车,一路畅通,别人看都不敢正眼看,只能偷偷的躲在路边上瞥。荀雪儿享受着这一刻的权威,她是徐家主妇,是正三品锦尚郡君,是长安府尹见了也要下拜的存在!但是,这种权威多么残忍啊,残忍得那么虚幻,荀雪儿享受,但她却没有迷失在这里面。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她自己无关,一切荣辱祸福都是与她那个日日思念的夫君有关。 这时,宿国公府,门前站着一个人打看过往车俩,若是徐清看见了,必定能认出来,那是程咬金的儿子,程处默是也。但见他看见了荀雪儿这边的车,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跑到了车前面伸手拦住。 牛吃草是认得他的,马车本就走得不快,稍微一拉,便停下来了。刚要问一句程公子有何贵干时,程处默二话不说躺在地上,拉住马腿喊道: “压死人啦!快赔钱!” 这是讹人了…… 牛吃草心中大汗,心中道,这程公子不愧是小混世魔王,和那个老混世魔王一样混账,竟然在路边上等着豪车经过,就出来讹钱。不过这一次,他应该是没认出人来,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打劫徐清的。徐清可是他叔父,和程咬金要好的兄弟,徐清一句话,就能让他被程咬金打个屁股开花。除去这层关系,就凭着外面流传关于徐清的那些传言,程处默也不敢动徐清家里的东西啊。 牛吃草跳了下来,拍了一下程处默道:“程公子,是我们啊,你怎么讹到我们头上来了?” 程处默不看牛吃草,在地上打滚道:“我管你是谁,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你开车压倒人了,不给钱,不准走!娘啊,娘啊,你快出来啊,你的宝贝儿子给车压到了!” 这时,宿国公府内风风火火奔出来一悍妇,头发上的发簪随多,但是却插得毫无章法,什么毫无章法 ,简直就是乱插的。左右两手各拿着一把菜刀,杀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谁敢撞我的儿子,不要命啦!快赔钱!” 这一下,牛吃草知道了,这娘俩是 早就合计好了的,一个倒地,一个当恶霸。但这菜刀到眼前了,牛吃草也顾不得是不是认识他们,拿出佩刀便准备防御。 程处默他娘,站在街口,舞着菜刀指着牛吃草骂道:“老娘是程铁环!你待如何,快赔钱来,撞我儿子这事就算罢了!” 黄诗梅掀开窗帘道:“不知我徐家何时冒犯了嫂嫂,还请嫂嫂恕罪,眼前这事,还是解释清楚得好。” 不卑不亢,黄诗梅的分寸把握得很好。 那程铁环正待再骂人,这躺在地上的程处默偷偷看了一眼牛吃草,心道,这特么不是徐清家里那个下人嘛。不打不相识嘛,上次他和牛吃草王山打了一架,从此以后就记住了。 想到徐清的恐怖,他大哦了一声,慌忙站起来道:“我没事了,我没被撞呢,娘,娘,没事!” 程铁环恨铁不成钢地道:“咦?你这臭小子,你被车撞了!快躺下!” 程处默把程铁环拉到一旁解释道:“诶呀,娘啊,这是徐清家的,讹不得! 程铁环也是震惊了,忙问道:“哪个徐清?” 程处默哎呀一声,心道娘你这时候怎么糊涂了,再解释道:“还有哪个徐清,就是朱雀门前闹事那个,和我爹玩得好那位啊!” 程铁环听了,那眼睛瞪得比程处默的还大,把菜刀往地上一丢,然后道:“哎呀,这是谁把菜刀扔在地上啊?真是的,一点不文明,处默,把菜刀捡到屋里去……” 又看了一眼牛吃草等人,又是哎呀了一声,仿佛才看见这马车一样,凑上前去惊讶道:“哎呀,原来是弟妹来了,今儿怎么有空到姐姐这里来玩?” 牛吃草心道,还真是不是一类人不做一家人啊。不过,这时就不是他能说话的了,他放下踏子。程铁环既然都已经喊了弟妹,荀雪儿等人也就不好再坐在车里了,一个个踩着踏子下车,见过程铁环。 “嫂嫂好……” “好好好,长得真俊!徐清那小子艳福真不浅!”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旧衣服咋办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旧衣服咋办 尚书省 徐清问清了路,知道军器监和将作监挨在一起的,打算过去,却在路上遇见了一急忙跑过来的青袍官员。青袍官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徐清道:“徐大人,徐大人,唉,您快去尚书省看看吧……” 怔了一下,徐清忙问:“尚书省怎么了?今天议的什么事?” 那青袍官员换了一口气道:“徐大人,今天尚书省,兵部说要给十六卫四军都换一匹装备,大人们先吵着该不该换,拨不拨钱,后面又吵着是兵部来出工,还是军器监,还是像往年一样,分开来办。现在吵得不可开交,裴相就要下官来请徐大人,暂时让各位大人停住了吵闹……” 徐清唉了一声道:“得亏你来的早,在路上碰到我了,不然我就去了别的地方。走吧,引路去门下省……” 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说的,得亏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然小爷就得自己掏钱买装备了。 不久,便随着青袍官员到了门下省,还未进门,便听见堂内传来一声道:“徐清徐清,又是徐清,遇到难题就去请徐清,他是神仙还是我们是笨蛋?” “是啊是啊,不过一乳臭未干的小子,每次去找他,真让我等脸上无光……” “有本事,你说个办法出来?” “我,我说不出,等下徐清更是说不出!” 青袍官员一脸尴尬之色,徐清却摆摆手,示意无妨。这里面的人,应当是没预计到徐清能来这么快,故而如此肆无忌惮议论徐清吧。这时,徐清推门,吱呀一声进去了。现在,徐清发现了这宫里的门都有些奇特,那就是开门关门,无论你多么小心,都会发出莫名很大声音。 众官员回头一看,卧槽,是徐清,赶紧闭上嘴不说话了。徐清扫了一眼堂内,见原来眼熟的众官员都在,还多了几个着戎装的武将。徐清正正衣冠,便向裴寂走过去,又见了在堂内的三省首魁。 裴寂咳嗽了一下道:“徐大人来的这么快,想必走得急才是,不知这今日的议题是否清楚了?” 徐清拱手道:“今日议的是,这四军十六卫更换兵装之事,下官所说对否?” 门下侍中高士廉道:“徐大人看来是清楚了,不知有什么办法?” 徐清抹了一下额头道:“惭愧惭愧,各位常伯都未能想出办法,小子匆忙赶来,也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唔,不知下官可否问几个问题?” 另一位侍中陈叔达道:“徐大人尽管问,我等知无不言……” 徐清沉吟一下问道:“唔,这打造新的军备,假如钱够了,不知人手够否?” 席间出来一人道:“在下军器监监丞,徐大人适才所说,不足为虑,下官八千工匠,只等有铁有炭,便可全力开工!不出旬月,保质保量将四军换上新装备,两个月时间,全部造出来!” 又出来一人,这人先是瞄了一眼那军器监监丞,然后对徐清道:“在下兵部兵器司司器,下官手中有一万工匠,只要一个半月,就能装备全军!” “你!” 眼看就又要吵了起来,徐清忙拦住道:“这换新装备,要保质保量,且不可徒求速度啊。” 两人闻言,拱手退了一步,徐清这才又道:“适才二位已经保证了人数足够便可,我再问你们,这你们可知道火碱是什么?” 这时,二人皆是一愣,但还是点点头道:“当然知道,我们库里就有,但不知徐大人提这火碱做什么?若是打造军器有得用,呃,库里的储量却不少特别多……” 徐清闻言大喜,然后摆摆手道:“这个和军器无关,本官随口问问……” 在场官员大汗,都差点骂了起来,你这时候随口问问什么意思?但忌于徐清朱雀门前那档子时,在场之人都是男人嘛,太仆寺卿怎么死的?“酒楼”里死的,还是在得知徐清之后,那个那样子死的,现在只要是带把的,谁敢惹他? 裴寂作为老大哥,只能带头出言道:“徐清,不可胡闹,说正事要紧!” “裴相恕罪……”徐清打了一躬道:“二位,司器大人监丞大人,新的装备发下去了,必然是替代旧的,敢问这旧的是如何处理?” 司器和监丞相互看了一眼道:“额,现在军中之铠甲横刀,多时原来从府兵时带来的,也有人是从战场上缴获而来的,其归属,不知是朝廷还是兵卒自己。故而,这处理的方法,只能是他们伙长队正去处理了,我们不好强定。” 徐清笑着道;“衣服就不如新,特别是旧的铠甲防身的功效大大降低了,兵卒们必定喜新厌旧,换新的衣服,旧的衣服要么就当了,要么就丢了,还有的压在箱底。” 在场之人点点头,徐清说的这句话不错,可是,关旧衣服什么屁事?我们现在在讨论新衣服,由谁制造,哪样省钱,你说旧衣服不是在隐瞒自己心中无谋吧? 正在裴寂再要出口是,徐清缓缓道:“在东市,锻造一斤新铁,需给银三钱,但是用旧铁一斤,锻造同样的东西,只需要一钱。诸位常伯、大人,兵卒的旧铠甲无用,无不收集过来用以锻造新的铠甲?” 静…… 不是要省钱吗,你们在吵着军器监能省下一两银子还是兵器司能省下三两,徐清一句话便省下了三分之二的银子。那是多少两,长安禁军二十万啊,一副铠甲便省下了一两多,二十万两啊! 静,十分的静。 一个监丞一个司器,此时就差抱头痛哭并感叹后生可畏了。半晌,才有一个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兵卒的旧装备,有的乃是他们自己的,不愿意交怎么办?军中的旧铠甲多为缺损,十件旧的,还不能打造出八件新的,这差额怎么办?还有,收了旧装备时,兵卒没有装备,如果有兵来犯怎么办?” 徐清闻声看了过去,只见是一不认得的武将在说话,见徐清眼睛看着自己,那武将又忙解释道:“徐大人适才所言,已经可省下数十万两银子,在下所言,得寸进尺,还请徐大人恕罪。” 徐清摆摆手:“将军为国谋事,有何不可,小子还要向将军学习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程铁环 第一百六十四章 程铁环 那武将抱拳道:“还请徐大人解答在下的疑惑……” 徐清想了想回到:“本官有一言,将军可听之。旧装备放在兵卒们手中,弃之可惜,留置无用,实乃鸡肋也。可以薄价收之,既可福泽千军,又可得惠朝廷。” “其二,将军所说耗羡,虽然旧装备不足以将所需的新装备打造出来,但是也能为朝廷剩下一笔巨大的银子。哦,对了,也可以向百姓卖旧铁嘛。现在朝廷实行铁器*,百姓之间交易铁器实在困难,家中铁具重铸又太贵,卖出来刚好。” “其三嘛,可以取一军先铸造,一个接着一个嘛,这样就不会使得京中空虚。如此三言,将军可还满意,还有别的疑问?” 那武将抱拳,表示再无疑问了,其他人张张嘴巴,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问题了,堂内又静了下来。不少人在心里感叹道,此子其智可近妖也! 裴寂抚掌笑道:“徐清啊,此法不错,你这脑袋瓜子就是好用。” 徐清自谦道:“小子每日空坐与玄武门,闲来无事,故多想了一些东西,大人们坐这中枢,每日有信报要看,俗务缠身,略有闭塞,实乃可谅。若让大人们,往城郊一游,看那山水景色,便可涤荡内心,心旷神怡,到那时,小子便是驷马难追也!” 裴寂摇头头,看看四周的大臣道:“你不用谦虚,我等老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哦……” 在场之人一听,顿时一凛,顿时不解裴寂所说是什么意思。这朝堂之中,明枪暗箭无数,裴寂出此言,有二种可能,一是真的英雄暮年,感叹不如后生,二是想捧高徐清而杀之。但见裴寂忽然做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脸色,似乎他是明白了自己话里的二重奏,咳嗽两声呢喃道:“老了,老了。” 这时箫瑀便出来打圆场,他道:“徐清啊,你说你在闲下来的时候喜欢空想,难不成这件事情你早就想到了?” 徐清也知道这是给他韬光的机会,于是笑了一声解释道:“箫相,实不相瞒,小子在玄武门督事时,见手下兵卒衣服有些陈旧,便想着要做些新的铠甲,刚才所说之办法,实是手下一小兵提出的。今日想去军器监找监丞的,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那位大人,”说着,徐清一指叫他的那个青袍官员,继续道:“没想到,今日尚书省所议之事,就是这换新装备之事。” 众人回过头去看那个青袍官员,只见他点点头,这些箫瑀满意的笑道:“徐清啊,你帐下那小兵可出了里,陈大人,高大人,可能赏赐些许?” 陈叔达和高士廉皆是点点头:“有功必赏,就问徐清要些什么吧?” 徐清心中大喜,这想什么来什么,他故作一个清官的样子:“咳咳,现在朝廷各处都要用钱,夏粮又还远得很,在下还要什么赏赐呢?不过,在下还是有一点点小请求,还请大人同意。” “说吧……” “这新装备出来之时,请大人允许我手下三千兵卒先选,另外小子想要十斤火碱做点小用。” “唔,徐大人所辖之军镇守玄武门,宫门守军优先选用,是应该的。至于火碱,那些东西不过几文钱,徐大人想要便去军器监拿便是。” “下官拜谢大人……”徐清鞠躬作揖道:“下官镇守玄武门,不能旧离信印,还请大人呃……” 裴寂挥挥手道:“你先去吧,玄武门重要。” 徐清退出,把门带上,还未走三步,便听见门内又传来争吵之声: “好,既然钱已经省下了,那这打造军器的事情,是军器监还是兵器司?” “打造军器,当然是军器监了!” “谁说的?兵器司!” “军器监!” “兵器司!” …… 徐清摇摇头,赶忙离开,似乎怕里面的人再把他拉回去一样。不过他心里还是肯定的,现在这些人都在抢活干,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嘛,头昏脑涨撕破脸皮吵到最后,总是有人干活的。不想王朝末世,有了活都是你推给我踢给你,为了不耽误主官的闲情逸致,还特意发明一个官职——“照磨”,磨着吧,谁倒霉谁干活儿。 再说了,为公家干活儿,总是有一份利益得的。这不能说贪,只能是在这个时代,是掌权者提高下属积极性的一种策略吧。 徐清离开尚书房,走远了,承天门外,扫得一尘不染,有鸟雀北归,在皇宫上成群结队飞来飞去,似浪一般的起伏着。再过几天,就该咏春了吧。 宿国公府 混世魔王一家对五女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程铁环也高高兴兴地重新打扮了一番,把头发上的发簪,按照规矩一根根别好。末了,还说带着这些东西就是麻烦,不如以前,包个布就行了。 程铁环就是典型的童养媳,被程咬金他娘捡了,后来一直随着程咬金颠沛流离,谁曾想,转眼之间,就荣华富贵了,就国公夫人了。唉,世事无常,唯一恒常的,便是那一天天变老的容颜。程铁环却不担心,因为现在程咬金的所有儿子,都是她一个人生的,古代女人的骄傲——能生养。 把五女接进屋子里,程铁环便变成了程夫人,虽然还是个悍妇形象,但已经是优雅得多了。对着荀雪儿等人唠家常,嘘寒问暖,说的最多的就是,徐清的女人咋都这么瘦,得多吃肥肉,多睡觉。 荀雪儿等人小心陪着,但坚决不肯把徐文让程铁环抱,徐文也好像知道这位夫人的厉害,每次她提出了,徐文便哭着闹着不依。这让程夫人很恼,差点当面变回程铁环。不过,得知小月也怀孕了,程夫人大喜,就说抱抱小月也是一样的,于是小月便被她抱了抱。 家常话就那么几个,程夫人稍微问了几句朱雀门那件事,只不过几女都是三缄其口,她也识趣不问了。完了,悄悄从后面拿一盒子道:“唉,我知道你们家见多识广,想必你们几个也是不差。前几日,贵妃娘娘差人赐下一物,我不知是什么东西,你们帮我看看?” 但见程夫人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却都是让几女一羞。 第一百六十五章 雷打雪 第一百六十五章 雷打雪 宿国公府 但见那金镂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两片卫生巾,这让几女一时羞了。程夫人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几女肯定知道此物是什么。程夫人悄悄问道:“咋地,这玩意儿干啥的?是给我家老程用的,还是我自个儿用的?万贵妃赐下这玩意儿,也不说是干嘛的” 荀雪儿拍拍徐文,解释道:“程夫人,这东西是女人用的,在” 雪儿话没说完,只见程夫人跳了起来,一脚踢在了程处默身上骂道:“没出息的,女人家唠话,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程处默赶紧溜了出去。 见此,荀雪儿继续道:“此物,是女人来月事的时候用的,程夫人” 程夫人恍然大悟,但见她把卫生巾拿了出来,一手一个查看起来。这时,荀雪儿看见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揭开一看,岂不就是徐清画的三角裤的图样?荀雪儿又道 :“程夫人啊,这里还有一种亵裤,你让下人做出来这裤子穿上,才能用那月事布呢,” 程夫人拿过月事布,笑了一声道:“这简单,我自己就能做出来。诶,你们说不得还是年轻啊,这东西一看就明白,我是老了。” 荀雪儿笑着道:“夫人不用妄自菲薄,不瞒您说,这月事布就是我家相公做出来的,我们自然知道了。” 程夫人那脸色顿时就精彩了,她愣了好一会儿,坏笑着道:“你们年轻小夫妻就是欢快,他指定是拿着你那地方研究了好久吧?哈哈哈,羞羞羞” 荀雪儿不解了,问道:“什么地方啊?” 程夫人掩了一下面笑骂道:“你这小妮子,还跟我玩这个,非得让老身把那个地方说出来不是?哈哈哈,还不是你生娃娃那个地方?” 荀雪儿顿时恍然,这时程夫人又盯上了荀雪儿怀里的徐文,笑着道:“徐小公子,让老身抱抱可好?” “呜呜呜哇” “哎呀,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认生呢?” 玄武门 徐清回来时,赵拱指挥着几个新进的宫女太监干活儿,魏冼关起门来,带着二小在看书。玄武门外,静悄悄一片,徐清心里好奇,怎么连骂人的声音都不见了。走至宫门上,但见三千兵卒,齐刷刷的站在原地,所有人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不论是普通兵卒,还是队正伙长,全部都已经按方阵站法排好了。 徐清点点头,不愧是元从禁军啊。这时,不知天边何时过来了一阵乌云,顿时狂风大作,徐清心道不好,这是回寒。玄武门外,沙尘顿时飞起,但元从禁军,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是扎根在这里杨树林。徐清忍住了把他们叫回去的想法,看着天边一竖电闪,接着便是半个米粒大小的粒粒雪砸了下来! “轰隆隆” 雷打雪! 这种雪,不想鹅毛大雪,慢悠悠的飘下来,你还能惬意地张开嘴巴去接着上天的馈赠。雷打雪,那就是直接小粒的冰雹,接着半个米粒的雪,变成了一个米粒大小。加上狂风大作,雷打雪的威力更加一分,徐清站在城门上,直接就能感受到的是拳头打在脸上,鞭子抽在嘴边。徐清咬紧牙关,同三千元从禁军一起岿然不动 大概一盏茶过后,上天似乎也已经肯定了徐清这些人的作为,雷鸣电闪,一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狂风沙尘也全部停滞,粒粒雪,变成了鹅毛雪。这时,徐清走下了门,揉一揉有些红肿的脸,然后出去对领训的牛吃草吩咐,让所有人带队回去。另外,明天的早操照常不变,但要他们带些铲子扫帚来,在这玄武门前把雪铲了再站。 徐清问诸葛燕,你们怎么也傻站着?诸葛燕回到,因为我们看见将军也和我一同站着,所以站着。徐清不由感叹啊,这身先士卒,起到的效果是不一般的。 但不得不说,这雪打着是真的疼,徐清看着那方阵一个个退出,赶紧躲进了房间里面。他对诸葛燕说:“过几天朝廷会给大家打造新装备,咱们玄武门的这一干人优先选取,你通知一下大家,到时候灵活点,要挑自己合适穿的。” 诸葛燕称喏,徐清又道:“另外,这次换新,那些旧的装备,叫大家不要扔了,朝廷会花钱买回去,虽然钱不多,但总比扔了要好的。” 吩咐完,徐清想着,自己还没吃午餐呢,便回去准备午餐。他不知道,荀雪儿她们已经到了宫门口。 午餐很简单,徐清切一块羊肉,把它削成指宽的羊肉片,架在地灶上烤。再撒盐,胡椒等香料,顿时大堂内充满了香味。但二小和魏冼却不感冒,因为这烤出来的菜,虽然比蒸煮少一些,但他们还是吃得到的。 几块羊肉下肚,外面有站岗的军士来报,说是大人您的夫人来了。徐清啊了一声,心道,刚才下那么大的雪,她们怎么来了。 赶紧拿了一件披风去接,可到了外面,徐清却后悔了,这一件披风,五个老婆,那么披风给谁呢? 还没等徐清想清楚,大门已经开了,徐清的家人,守门的将士也不是那么机械的,自然会放进来。 五女穿过拱形过道,见徐清愣在哪里,都是笑了一声道:“呆子,你在想什么呢?” 徐清唉了一声,如实说道:“我听你们来,有看见这么大雪,赶紧拿了一披风,忽然不知道给谁了。” 五女都是笑骂一句傻子,然后道:“随便给谁不就好了,我们可没工夫给你计较那个。” 徐清哦了一声,就往荀雪儿身上盖去,就这短短一秒,其他四女脸色霎变,徐清吓得赶紧缩了回来,心道,这也叫做给谁都没关系,不计较?见徐清被吓得这样,荀雪儿出来做主:“你们啊,就别说徐清了,咱们先进去吧。徐清,你那披风给小月,人家有着身孕呢。” 这宫里,几女不能坐马车,非得这么打伞过来,徐清也知道这冷,便把几女接进房里。原来,五女刚出了宿国公府,就遇到了雷打雪,但到了宫门里头,雪就小了。 魏冼二小分别和五女见过,五女拿出来那些个磨好了的药玉。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七品主簿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七品主簿 玄武门 徐清接过药玉看了一下,发现这些药玉还是在洛南县城里买的那些,要的是刻工练习的,杂质比较多,透光性比较差,故而难以起到放大的作用。徐清问荀雪儿道:“雪儿,家里那个刻工跟着来了吗?” 荀雪儿点点头道:“已经跟来了,还在宫门外面候着。” 徐清闻言,在腰里拿了一物,对赵拱和魏冼道:“这里是我的大夫印,你们拿这个印去把刻工接回来吧,另外在杂役房给他安排一个床位。” “喏,”魏冼二人领命而去。 徐清又对二小道:“承乾、承道你们去把这些药玉送给皇大父,和他说,这些差一点的,就用来用给大臣,明天我再给他送点好的去。” 二小拿着盒子走了。这一下,徐清这大堂内就只剩下徐清和五女了,一时间,相思之情得到了一个可以随意发泄的环境。六人依偎在了一起,烤火、说家里的新屋,五女说,等徐清下一次回家,家里的新屋就能住人了。 徐清应了,说再过两天便回去。依偎的时间是短暂的,不能打一炮的时间,是极其短暂的。徐清只不过上下其手一番,惹得众女发热,随即便止住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徐清是比较上心的,那就是三角裤了。 徐清不怀好意的将小月的下摆掀起来,没想到平日最对徐清温顺的小月,今天却舍了命的拦他。徐清无奈,小月都搞不掂,其他几女他是别想了,于是问道:“你们穿没穿我给你们设计的亵裤?” 黄诗梅不好意思地道:“徐大哥啊,那裤子我们做是做出来的,试穿了一下,但总感觉憋屈得很,走路都不好走。于是,我们没穿过来呢” 听了这话,徐清板起了脸,一人打了几下屁股。不一会儿,魏冼和赵拱皆是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忠厚老实的中年男人。 魏冼想将大夫印还给徐清时,徐清却说:“魏冼,本官以后的大夫印就交给你管理的,有什么关移皆可用这大夫印落款。” “喏,” 接着,诸葛燕又来了,说这眼看着雪又下了,要徐清写信去上面,申请再度支一些炭来。见徐清“公务繁忙”,五女也不好多留了,不过还是生生从诸葛燕身边把徐清抢了过来,说了情话,也告诫徐清不要tiaoxi宫女之类。接着,几女撑着伞,便回去了,徐清目送至看不见的地方。 诸葛燕这时道:“徐大人,这写信要炭的事情” 徐清撇撇嘴道:“今时早已经不同往日了,本官是有师爷的人了,以后有什么详文关移都不要来问我,直接找魏先生,你找我,我也还是的得找魏先生。” 诸葛燕讪讪道:“将军,还是问问你好些。” 徐清摆摆手不屑道:“以后赚钱的事情找我,五百两以下的事情、赔本买卖和求人的事情,都别烦我。” 诸葛燕只得无奈的拱手去了。这时,玄武门外又有人了,徐清正好在外面,便端起了自己玄武门守将的架子,冷冷地道:“外面来者何人?玄武重地,闲人勿进,再走一步,箭矢无情!” “哎呀,徐大人饶命!”那下面的人道:“我们是来给魏主簿送新的官袍、官印的。” 徐清心道原来如此,便对后面喊道:“魏冼,你的快递来了!” 魏冼一脸蒙圈跑了出来啊,快递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但见徐清指着玄武门内门外面,他探头一看,原来是吏部的人。再看看徐清,只见徐清点了点头道:“是你的新官服到了,快去拿着吧” “喏!” 对于魏冼来说,这小小的七品主簿,已经是飞升了。要知道,他之前是小小的吏部署令,从八品下的官,这可是连升三级啊。在之前,他连续一年不到吏部任事,任事的时候,也不见立什么功劳,如今得了荣升,乃是靠着徐清这棵大树的原因啊。 他激动地接下新的官袍,喜极而泣。 大雪又将大地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可春天总要来到的,再怎么回寒,也挡不住这一天天升起来的气温,和冒出来的绿意。就如同年纪大了,再怎么涂粉,也遮不住那日渐变多的皱纹。 徐清命人去将作监订制了一个大桶子,来玄武门守这几天,徐清没一点时间洗澡。顺便打听一下门下省争论的那档子事,到底是谁赢了。两个都出乎徐清的意料,大桶子几乎只有一个时辰就做好了,徐清晚上就能洗澡。 但是他们争论的那件事情,却还没有结果。最后的决定是,维持往年的样子。徐清听了直摇头,但后来一想,也是。争,你极大可能只是守住了现有的东西,可是你不争,那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也会没了去。 翌日,长安城里悄悄出现了一个新店,还挂着官府的招牌。门口的活计吆喝的是,十五文钱一斤旧铁!掺水的,锈多的,十二文一斤。一时间,这种新的店子,在长安城里四处开办,长安百姓奔走相告,各自拿出家里的废铁器出来。 马上,又一种新的临时职业出现了,有人挑着担子,去长安城外面的店子,按照十文钱每斤的价格,回收旧铁。长安城里的各大收购旧铁的店面,都已经出现了饱和状态,这是军器监和兵器司同时开工,一件件新的横刀铠甲,被打造出来。 由于是旧铁的原因,这些兵器不仅打造得快,而且质量也上乘。第一批武器,自然是为皇上身边的人更换武器,这个,就算徐清有了什么优先权也是无用。 徐清泡着浴缸,吩咐刻工磨制了十几面放大镜,挑了一面最差的,打算送给李渊,剩下的自然就是自己用作望远镜了。现在刻工的手艺和手速,早已经甩徐清十八条街了,一个时辰能做出两块来。 另外,军器监的差人送来十斤火碱,徐清道,终于可以用香皂洗澡了。 而这时,李渊却找上了徐清,明天上朝不准走,要举行金殿验鸟。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金殿验鸟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金殿验鸟 金殿验鸟,就是让人在北上的鸟雀里随便捕捉数只,当众打开肚子,看肚子里的食物,就知道了去年的收成如何。鸟雀特别是麻雀,喜欢在田地里寻食,若是肚子里有稻米,则说明田地里的收成不错,若是肚子里比较空,或者说都是虫子稻草,则表示去年的收成比较差。但金殿验鸟显然是不合理的,因为麻雀从南方飞到北方,肚子里的食物肯定是换了的,所知道的不多时长安京郊的收成罢了。 但形式总是要有的,徐清这一次反正逃不脱了。 太庙前 李渊领着众宗亲,裴寂带着文武百官,徐清也在这里头。也不知李渊为何选了一个这种时候,昨天才下完雪,现在虽然停了,但积雪仍还有不少啊。这样捉过来的麻雀,除了一肚子雪,还能有什么。当然,作为文武双全的人,又作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徐清自然被人安排到了“刽子手”的位置。与徐清一起验鸟的,还有其他几个年轻一辈。老一辈和位高权重的自然不会来了,到时候捉不到怎么办? 先是祭祀,禀李渊报上苍,朕指挥手下杀鸟,实在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你不要怪罪朕。再安抚麻雀,你死了不要怪朕,你是为百姓而死的,朕会在这里好好用五谷祭祀你,让你在地下安眠。 天子要有好生之德,要仁,故而轻易不动斧钺。当然,这些都是面子工程,皇帝想打仗就打仗,还能顾得了小小麻雀? 祭祀完毕,那就捉麻雀。一众文武大臣端坐在太庙里面,把徐清等几个人放了出来。肩上带着一个米袋,右手拿着一个网,徐清找了一个墙角,扫开积雪,撒了些米,然后窝在一边等鸟过来。这种天气,麻雀在田间寻找不到食物,哪怕徐清离得这么近,也会冒险来尝试一下啄米。如果来的鸟多,那么徐清捕捉到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捕鸟这种事情,以前徐清也不是没做过,只不过那时,是用一根棍子撑着簸箕,远远牵着绳子,只要鸟雀啄米,就一把拉动绳子,将鸟雀扣在里面。想现在这阵生扑,徐清却是没有试过。虽然这样,当其余那些人,却还不如徐清,他们大多是大族子弟,虽然武功书画要比徐清强,但这捉鸟的事情,他们还真没有经验。 见到徐清做的有模有样,他们也选了地方,学着徐清的,扫开雪,放了些米,蹲在一边。 瓮已经摆好,只等君来。 可惜的是,没有一只鸟出现。也是,这么大的雪天,什么鸟会到这皇宫里来,田地里都寻不到东西。就算没鸟,徐清也不能抱怨,因为李渊已经向上天禀报过了,天子问天父要麻雀,天父若是不给,那岂不是说着天子不是亲生的?徐清敢露出不耐烦的眼神,那李渊得剥了他,徐清真的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就在这时,南方叽叽喳喳一阵,天上飞来一群麻雀! 徐清大喜,活动活动了身子又退了几步,尽量让麻雀觉得吃米没有危险。麻雀们看见了地上的米,犹豫了一阵,似乎不是特别饥饿,久久未下来。徐清是等了又等,才看见几只麻雀扑闪着翅膀,飞落在地上。可还是跳来跳去,不肯接近。 这时,徐清背后传来哎呀一声,然后就是一声大笑道:“我捉到了!我捉到了!”徐清回头去看,只见一小将手里拿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麻雀。其他几个地方的人,也陆续扑到了麻雀,他们比较是身形灵活啊,不想徐清,只有手指灵活。 可这一来,鸟就有了警惕,徐清这边就更难捕到鸟了。 徐清心里嘀咕着,为什么他们能捕到鸟?难道,这捕鸟还要看颜值不成?对一定是这样的,看他们长的那个鸟样,一看就很吸引鸟嘛,小爷我这颜值,那是正在徐清郁闷之际,也有傻鸟飞来了,徐清眼疾手快用大网一扑,结果就扑到几根鸟毛。 唉,徐清都能听见在太庙里那些文武大臣的叹息,没想到徐清一开始里手,现在却外行了。 不过幸运的是,被徐清扑掉了几根毛的那只麻雀,似乎是弄伤了翅膀,扑腾几下 ,没飞上去。徐清大喜,再用大网一下罩住,然后捉住掏了出来。 那热乎乎,圆滚滚,毛茸茸的小麻雀,便到了徐清手里。徐清心里喊了一句,小麻雀对不住了,你死后找李渊老头子就好。 接着,主祀的人献上五谷,让这几只麻雀吃了几口,再捉了回来,请徐清等几个人剖腹。再不忍心,徐清也没办法,只得杀鸟然后找出鸟肚子肠子,翻开来看。 徐清手里这只,之看见里面有几根草,也有那个稻谷的壳,翻了翻,徐清这一只应该被评为“中”。其他几个人,也陆陆续续给自己的鸟,评了中。这时应该是李渊发表看法了,说些什么,天下仍然不富足啊,要百官努力奋斗之类的。 可这时,地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徐清不知怎的察觉到了,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只跳蝻的腿。不得了,徐清偷偷瞄了几眼其他几个人的麻雀肚子,竟然看见的是满肚子的跳蝻肢体,还有几粒小米。 这可不得了,肚子里有米,其实就说明地头上收成不错。一时因为鸟雀远地而来,已经消化了许多,二是因为鸟雀吃的,都是收割粮食时掉落的,还经过了这么一个大冬天。所以,鸟雀吃到米的几率很小。可吃到跳蝻的几率也是同样小啊,跳蝻就是蝗虫的幼虫,这满肚子的跳蝻,难不成是有蝗灾? 不得了,徐清觉得这件事情必须禀报李渊。 “徐大人?诶,徐大人您怎么愣住了?”有人提醒徐清,徐清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但见满场的文武大臣已经重新排班序列好了,就等徐清进去。 徐清心道,蝗灾的事情,要不要在这里禀报给李渊,还是私下说出去的好?不过,徐清想着,这些关系到农事的灾害,一旦传出去,必定引起恐慌,若是没有蝗灾,那我岂不是造谣生事了?还是,私下说的好。 第一百六十八章 防蝗灾 第一百六十八章 防蝗灾 徐清暗暗里将一点点跳蝻的残肢藏住,心不在焉的走完了整个金殿验鸟的流程。不知是不是李渊瞅见了他的异样,祀毕之后,让太监召他进御书房议事。 御书房 徐清拿出兜里的东西,深吸一口气进了御书房。自古皆有报喜不报忧之臣子,但没有好忧不好喜的君主,徐清此举虽然是忠行,但不能保证李渊就那么爱听。 脚已经踏进了御书房,退缩也不是现在了。徐清硬着头皮下拜道:“臣徐清,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李渊笑了一声道:“来了,给朕做的乾坤镜怎样了,昨天你送过来的那些,可真的不好。” 徐清微微放下了心,李渊想问的不是太庙那件事,徐清在怀里拿出一块放大镜,递上去道:“陛下,乾坤镜在此,这是臣用宫中的上等药玉做的,比其他的要好得多。” 李渊接过一看:“确实如此,不错不错,对了,朕看你在今天的金殿验鸟中有些心神不宁啊,是怎么回事?身体不好,要不要太医署给你瞧瞧。” 徐清汗颜,要是别的臣子被李渊这么问了几句,说不定早已经感激涕零磕头发誓了,可徐清,却摇摇头道:“陛下,今日金殿验鸟,臣有所发现。但此发现有些不好,说出来恐引起骚乱,若是不说出来,又怕没有防备,百姓又蒙受灾害。故而犹豫不决,心神不宁” 李渊疑惑之色浮出脸面,又一想变成严肃,然后问道:“唔行吧,现在这御书房只有你和朕,君臣二人,你尽管说吧。” 徐清唉了一声,拿出那发现的跳蝻,放在李渊桌子上道:“陛下,这是今日所捉的雀鸟腹中之物,陛下可识得?” 李渊凝重地查看了一下桌上的残肢,不由问道:“此物不就是常见的虫子吗?难不成有虫灾?” 徐清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皇上英明,此虫名为跳蝻,乃是蝗虫的幼虫。鸟雀肚子里有很多,说明跳蝻不少,若是不加防备,必有一次蝗灾。” 李渊忽的站了起来,拿起那残肢仔细琢磨,看来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是,这雀鸟从远处飞来,四面八方飞来,谁知道这跳蝻是在哪呢?想不出办法,李渊看着徐清。 徐清见此,想了想道:“昨日开始,长安周围都下了暴雪。而且,暴雪之前也不见几天晴,融雪的日子很少。跳蝻需要食物,也肯定不能再雪地生活。陛下,可派兵马往长安四面八方奔去,找到一没有下雪或者下雪天很少的地方,再看哪里有青苗长出,便是跳蝻聚集之处。麻雀食道很短,飞到长安仍有残食,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很远。” 徐清一口气说完,李渊仍是愣了愣,半晌之后,他才道:“此事有些麻烦。派送兵马,难保消息泄露出去。此消息一经泄露,你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的。” 徐清点点头,这种事情一旦泄露,可不仅仅是损失一个县一个州的收成,更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古代讲究因果报应,又将天子失德,上天会惩罚百姓,故有好几位皇帝如崇祯下罪己诏认错的。 可是,这不去调查也不行啊,从鸟肚子里的残肢看,这跳蝻恐怕已经有了成灾之势,等到开春,不少地方的冬小麦眼看就要出青苗了,这要是被蝗虫一搅和,就得等秋粮,那就得饿死不少百姓。这一来,照样会有人拿来做文章,此乃前狼后虎之时。 “皇上,”徐清眼前一亮道:“今日金殿验鸟,我等所验之鸟皆是取得中等,不如派几路巡抚,在长安周围的州县进行巡视,明面上劝课农桑,关心马上要来的夏粮。如此,便可询问这雪水的情况。但实地里,再派心腹卫士进行查看,就算泄露了,也比将来成灾了要好。” 李渊拍拍脑袋道:“是朕糊涂了。来人!”李渊一声大喝,外面进来一太监,他又吩咐道:“去叫龙卫将军来。” 徐清见此,便拱手道:“陛下,臣告退。”李渊张张嘴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徐清心想,这龙卫恐怕是李渊的心腹护卫吧,不然,李渊就该把他留在这里了。 玄武门 “什么,这是炭?”诸葛燕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几车黑乎乎的东西,对来的人道:“这这,这不是石炭吗?” “石炭,木炭,不都是炭吗?”那送炭的小吏道:“你们将军的来信,说的只是炭,又没点名了是要木炭还是要石炭,我们上官怕浪费了,就差人送这石炭来了。” 诸葛燕勃然大怒:“你这分明是狡辩,石炭比木炭还要贵,怎么会给石炭不给木炭呢?” 那小吏笑着道:“将军不要怒,石炭比木炭还贵是不错,可我们司的石炭存多了,故送石炭啊,” 诸葛燕怒气未减:“我们这炭要过来是生火做饭,烤火取暖的,你们,你们司库难道不知这石炭是有毒的?我看你们分明是想谋财害命!” 那小吏也大怒,叉着腰尖着声音骂道:“你血口喷人!你这兵汉子,能有几个钱,谋你的财,杀了你,你能刮出几两油?” 诸葛燕这下奇了,这玄武门前,他当了多年守将了,今天才看见有人冲撞他。不由冷笑道:“你可知道这玄武门是什么地方,就你也配嚷嚷?” “怎的?玄武门就不是昭昭日月之下,玄武门就能不讲道理?”那小吏不知谁给他壮着胆子,竟然面对诸葛燕不怯,还理直气壮回到:“今天这炭,我是送到了地方,管你要不要,告辞!” “站住!”诸葛燕一声吼:“你今天要是不把这炭拉回去,在给我们送车上好木炭,哼哼来人!” 就在此时,徐清出现了,他看了看这边道:“诸葛将军,怎么回事?” 那小吏心中一惊,徐清竟然回来了,如何是好?先前那个人告诉他,只要是徐清不在,其他人都是渣渣,可以随便唬住,他做的再过,那些人不敢真拿他怎么办。 但是徐清不同,徐清连太仆寺卿也敢带兵去杀他,万贵妃的面子也能不卖,这是一个猛子。 2/15 2:50:23|50638437 第一百六十九章 焦炭炼钢 第一百六十九章 焦炭炼钢 玄武门 “徐,徐大人……” 见那小吏如老鼠见了猫,顿时怂了,诸葛燕轻呸一声,然后对徐清道:“将军,昨日让上面再批点炭下来,这帮混账居然给送来几车石炭,真是把我气得不行,我让他拉回去,他还不干……” 小吏当即夺过话来,跪下道:“徐大人啊,都是我们司库的意思啊,小人只负责送来石炭,不知道将军要做什么用。” 诸葛燕指着他道:“你,你刚才还说,看了我们将军的信,说是要炭,不知是石炭木炭,还知道我们要烤火的。” 小吏抬头狡辩道:“你这位将军又血口喷人,我怎么会看得到你们将军的信呢,再说我又不认得字。” 诸葛燕再想骂人,徐清却抬手阻止了,回到:“这石炭确实没法用,你先回去,让你家司库再送五车木炭来吧。” 小吏眼珠子打转,忙应承道:“哎,哎,小的这就去。” 说着,他一溜烟的跑了,诸葛燕不解的问道;“将军,这种小人怎可取信与他,我看他这一去便不会回了。” 徐清笑了一声问道:“你签了文书吗?” “没有……” “既然没签字,没盖章,那他们的炭就还没送过来,急的不是我们。对了,营里的炭已经全部用完了?” “没呢、没呢,营里的炭还有几天的,省着用,还能够五天。” “唔,那行,这些石炭先放在这里。石炭倒也不是真的有毒,只要燃烧得当,比木炭的效果还要好。” “喏,” “诸葛将军,本将去将作监走一趟,你要守好了这玄武门。” 想了想,徐清又让人帮他挑了一担石炭,也就是煤,然后才去的将作监。这石炭,徐清在沧州的时候就用过,当时是让马尼德在山西给运回来的,但是,徐清只用来吃了几顿不辣的麻辣烫之后,就被李渊召回长安了。 其实,徐清用石炭的目的是为了炼钢。唐朝的横刀也好,铁枪也好,都是用铁打造的,比较脆,在战场上磨损比较大。偶尔有一两把无意中练出来了钢,便被将军们当做了宝刀一般。唐朝无法炼出钢的原因,是因为只能用木炭,火焰的温度不够,而焦炭,却能够释放出比木炭更高的温度,快速的炼出钢来。古代炼丹师有一种说法,叫做炉火纯青,后来被用来形容一个人的某项技术十分高超。这纯青说的就是蓝色的火焰,也就是高温火焰——焦炭燃烧时的火焰。 炼出来钢之后,只需要使用一点点,后世后“六分铁,四分钢”和“钢用在刀刃上”的说法,便说明了钢在武器上起到的作用,量少而价高,和铁结合在一起,威力倍增。 徐清原来以为唐代的达官贵族极少用石炭,长安城里多贵族,这石炭必然没人卖,可没想到,这居然送到了眼前。当即,他便决定了,自己手下这几千人,必须全部换成钢材制作的武器铠甲。 徐清走到了将作监,又转头去了军器监,还没进门,只听见里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门前几个卫士,拦住了徐清,问清楚身份,这才让徐清一个人进去。徐清身后挑煤的人,也被拦住了,将煤检查了好一会儿,让一个卫士挑着跟着徐清。 早有人去通知监丞,谁谁谁来了,这时,还没等徐清进大门,他便迎了出来。开口便道:“下官参见徐大人,不知徐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咦?徐大人,您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徐清自然汗颜,告诉他这不是送的礼物,而是石炭,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打造一种兵器。监丞抹抹汗,这些天,四军十六卫换新装备的风声已经放了出去,这还没正式打造呢,就有许多人送了礼物过来。今天徐清亲自上门,他也是惊讶,才闹了刚才那个难看的吃相。但徐清是紫袍大佬,他个小小青衣服监丞肯定是不敢当面露出不快的,而且徐清这个人和其他的不同,这一位是裴相萧相中书令齐齐看中护住的人,其权势完全不是那官位表现的那样。 徐清被监丞迎进了军器监,可这就一个进门不进门一步之遥的距离,徐清便仿佛从北极到了赤道。一阵热风吹过来,差点在徐清脸上结一层水雾。 监丞笑着解释道,这眼看就要打造新装备了,现在先做了一些零件,炼出铸铁,以后可以节省大量时间。徐清这一下不好意思了,他原来以为,这回收旧铁的店子才新开,打造新装备还差得远呢,现在的军器监闲得很,没想到已经火热开工了。 但来都来了,有着紫袍给徐清撑腰壮胆,徐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事情:“监丞大人,本官来军器监,实际上是想借一座锅炉用一用,不知能否腾出来一个来?” 监丞先是一愣,然后拍着胸脯道:“我这军器监三千人,百余锅炉。大人都开口了,下官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就不知大人要多长时间了,需不需要人打下手。” 徐清回答到:“下手自然是要的,今天这下午就行了。对了,要偏僻一点的,小一点的。” 监丞笑着奉承道:“那是自然,下官自然为大人找最好的料,最好的人,还有最清静的地方。大人请……” 说着,监丞的手也摆出请的架势。徐清冷笑一声,从袖中漏出来一锭大银子,随着路过监丞那只手的机会,不露声色的便将银子放在了他手上。这一下,监丞更加热情了。 其实,徐清根本没必要如此的,以他的身份,让人为他端茶倒水都是没人说三道四的。但让人心里乐意做事,又是一番事情。徐清也想着,这锅炉若是挑的不好,到时候出事的是自己,还是让人乐意做事的好。 穿过这些外面的锅炉,徐清心道,这军器监是真的大啊,足有一个十个足球场大吧?一座房子连着一座,还有引水系统,从房子中间穿过,既能满足里面的用水,还能预防火灾。可徐清不知道,不过旁边的将作监却是这个军器监的两个大,而城外的兵器司 ,是这个三个大。当军器监,优于炼刀枪,但兵器司,较为擅长弓弩,而铠甲,居然直接由将作监承担。 第一百七十章 焦炭炼铁(2) 第一百七十章 焦炭炼铁(2) 穿过一个个锅炉,徐清看见,每个锅炉差不多是十个人左右,从烧火,挑水,到捶打,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进行这兵器的铸造。一个房子里面大概容得下五个锅炉,只见监丞带着徐清穿过了十几个房子,到了一处写着“军器监”的房子。徐清知道,这里是监丞的衙门所在。 监丞说了一句,鄙处没有招待之物,请大人直接去工房里。徐清本不是来串门的,便点头答应了。但见监丞又领着徐清到了一工房,这房里只有一座锅炉,但门口却有了卫士守着。监丞告诉徐清,这个地方,是研究怎样提高冶炼技术和锻造技术的,徐清心道,这里不就是科技园吗?也好,这搞科学的地方的设备,肯定比外面搞生产的要好得多了。 监丞介绍完了,留下徐清,和徐清带过来的那一担煤。那锅炉旁一个老头过来了,拱手道:“老朽鲁轩,参见徐大人。” 徐清心道,这个老头傲气啊,傲就傲在这个自称“老朽”上。这军器监里面的工匠,大多数是平头百姓,见到徐清应该要谦称的。老朽二字,本是谦称,但因为里面有个“老”字,这谦称便变了味道。老者,大也,你虽然自称为朽木,但你也自称为大人啊。 不过,徐清装作不知,反而敬他一头:“这位老人家,想必技艺高超了,本官有些新想法,想要实验在此,不知可否?” 鲁轩笑了:“嗯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不愧是外面传疯了的徐清徐大人,一开口便有不俗。” 徐清笑了笑道:“外面所传,多有夸大,实在惭愧啊。” 鲁轩摇摇头道:“徐大人之硝石制冰法,马蹄铁,我都知道,徐大人当真是有奇思妙想,老朽也是心向往之,可奈何只在这炼铁有些心得,不知徐大人今日而来,可是为了炼铁而来?” 徐清点点头:“今日前来,正是为了炼铁之事。不知现在,额,鲁先生有空否?” “徐大人既然来了,老朽的想法正好遇到难题,那就先听一听徐大人的想法如何?”鲁轩说着,他身边那些人皆是急忙做炼铁的准备。 徐清却拦住道了一声慢,说想不着急炼铁,在他们疑惑之际,徐清沉吟一下问道:“鲁先生,可知道炉火纯青四字?” 鲁轩听了眼睛一亮,然后开口道:“炉火纯青,哈哈,老朽倒是听说过。但炉火杂青,老朽倒是见过,徐大人也许不知,我等炼铁之人,以炉中炼出青火为上,一炉铁能有五六丝青火,燃个半柱香时间,那这铁必是上乘……” 徐清又问了:“鲁先生,本官有个问题问了希望你不要生气,敢问你能炼出多少青火?” 鲁轩一怔道:“不才,只要有好的矿石,这十缕青火还是十拿九稳的。” “哈哈哈哈……”徐清忽然大笑,鲁轩不解地问道: “徐大人为何发笑?难道这十丝青火还不足?哦哦,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可当今之世,能炼出更多青火的,恐怕只有袁天罡那个老头了。” 徐清断然道:“鲁先生啊,不是我徐清说大话,等会儿,我给你炼出来满炉的青火来!” “什么?!” 鲁轩好似看见了好g友出轨一般看着徐清,但他这么大年纪了,不是白活的,看徐清眼里的坚定和信心,应该不是假话。但这满炉的青火,那是他一生的追求啊,是他们鲁家好几代人的追求啊。炉火纯青,都还只是祝愿,徐清现在居然能做出来? 不信,你徐清再厉害,我今天也不信。鲁轩看着徐清的眼睛,认真的问道:“徐大人,你说这是你空想的,还是你已经做出来了,改在这里的大锅实验?” 徐清想了想道:“暂时是我空想的,但是,我有八成实验。” 这一下,鲁轩反而松了口气,他心道,老夫几十年,一天一个新的想法也不假,但老夫成功了吗?老夫膨胀了吗?老夫骄傲了吗?老夫也没说过八成把握啊、 徐清见他这个样子,便道:“鲁先生,你可能控制炉中的温度大小?” “这炉中温度大小嘛,老夫手下弟子便能做到。”鲁轩轻笑道:“但是,老夫亲自给你拿捏,看看你这满炉的青火是如何造出来的。” 徐清也不说二话,围着那锅炉看了一圈,发现这锅炉其上面还有一个通气孔,然后摇摇头,这焦炭需要密封的环境才能制造出来。于是他对鲁轩道:“能不能把那个洞口堵住?”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笑了,鲁轩也笑得白胡子一颤一颤的,看着徐清道:“徐大人啊,把那个洞堵住了,这火怎么烧得起来呢?” 徐清却严肃地回到:“用木炭,用一些烧红了的木炭堆在里面。一定要把那洞堵住,不然今天的事情不可能成。” 接着,徐清把鲁轩老头拉到一边,说了一下大概的要求。要等炉中的木炭都烧得红了,然后再把煤炭倒进去,再将炉盖紧紧地盖起来,通风口也盖住,不让一丝空气进去。鲁轩拗不过徐清,开始想办法起来,不一会儿,这工房里的人便动了起来。 鲁轩亲自指挥,徐清在一边临时出点主意,虽然这是第一次这样来,但也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将准备做好了。木炭摆好,鲁轩在里面又放了一些蓬松的稻草,一把火点燃。也不知鲁班怎么知道里面的木炭都红了,吩咐手下搭着一座原先架起来的小桥,像挑水运动那种板子桥,然后把两大桶煤炭尽倒入其中。 接着,便有人将这大锅炉一把关住,有人拿来一个铁塞,将通风口也堵住。 此时,徐清心里却打鼓起来,他知道煤炭变成焦炭的基本条件,八百度和密封的环境,将煤炭中的杂志,其他有机物燃烧挥发殆尽,留下可以燃烧的较为纯净的碳。但是,不知道这锅炉其他方面能不能满足这个条件了,还有,锅炉里本来的空气,也会造成很大影响。徐清只带来了两桶煤,不知能不能烧出来一桶焦炭了。 但是,只要有了焦炭,钢就能立马造出来了,所以,为了钢,耐心等着吧! ———— 今天除夕呢,能不能讨一个压岁钱,嘻嘻,祝大家除夕快乐! 第一百七十章 满炉青火 第一百七十一章 满炉青火 锅炉里,传来滋滋的声音,鲁轩紧盯着锅炉,似乎有透视眼一样。徐清则坐在一边,掏了一把炒蚕豆慢慢嗑起来。这蚕豆是吵的,不像油炸过的那样酥脆,硬的很,一把炒蚕豆能吃大半天,往往咀嚼出了一嘴的口水,那蚕豆还没咬烂。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锅炉里面再没有传来滋滋的声音,鲁轩看了看徐清道:“徐大人,你的这,呃,石炭,是不是已经烧没了?” 徐清吧唧吧唧,吞下一颗蚕豆,然后对鲁轩道:“鲁先生,待锅炉冷却之后,再开炉吧。” 又等了半柱香时间,锅炉的外壁已经可以用手去摸了,鲁轩再看看徐清道:“徐大人,这青火满炉在哪里呢?” 徐清笑着道:“鲁先生不要急,这才做好了事先的准备,你现在打开炉子,将炉中的东西取出来。” 鲁轩没明白,不解地道:“徐大人,这锅炉里面,还会剩下什么?不都是灰烬了?” 虽然疑惑,但鲁轩也期望在有生之年看到青火满炉,徐清既然已经点头了,他便不再犹豫,让手下去打开锅炉。徐清见鲁轩有些不明白,便自己走上了那个小桥,待锅盖一开,本以为会腾起一大股烟的,但这时却没有。徐清往锅里一看,只见一些微微反光的银灰色多孔快快,这不是焦炭还是什么? “哈哈哈哈,炼出来了!”徐清抚掌大喜,像个沉迷于炼丹的术士:“来来来,把下面那个很多孔的东西给我本官取出来。” 鲁轩好奇心不由更盛了,压制住自己的疑问,他道:“徐大人,敢问还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徐清在桥上跳了下来:“鲁先生,就和平常炼铁一样,只不过把这木炭换成现在这种东西。”徐清说着,拿了一块刚取出来的焦炭。 鲁轩拿过来一瞧,还是不懂,想他这种实干派,那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必须要看见实物才肯信你。只见他招呼着其他人,准备日常炼铁的家伙什。 徐清提醒道:“鲁先生,这东西烧出来的温度,比木炭要高得多,你可得当心这炉子受不受得住啊。” 鲁轩没有回话,起火架台完毕,将焦炭摆在了锅炉底部。徐清打量了一下,觉得这些焦炭应该有一桶多一点点,焦炭在后世的出产率也不过是七成左右,眼下这产量应该是可以的。 只见一应准备都做好了,鲁轩才问道:“徐大人,你要打造一把什么剑呢?” 徐清一愣,他也不知道这些焦炭能炼多少钢,于是回到:“鲁先生看着办吧,本官也不知道这能炼出多少上铁,如果可以的话,就打造一柄剑吧。” 刀重劈砍,还需要加铁以提高硬度,但剑重刺,需要韧性,所以就比较简单了,可以直接用钢铸造。 他又补充道:“如果还有多的上铁,那就留下来,以后再用也无妨。” 鲁轩不言语只点点头,仿佛一说话就要坏了自己的心理准备。但见他深呼吸一口,仰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道了一声:“开始吧……” 徐清反正是看不懂的,听他们说的那些术语也是一个听不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帮不上什么忙,退到一边自己吃起了蚕豆。 这工房里面,锅炉虽然只有一座,可其他东西却多得很。比如铁枪,这坊里面便立着一排,别的地方是没有的。徐清走到一个角落,看见这里挂着三排铁剑铁刀,其模样各异,应该是鲁轩平常实验时打造出来的。 拂过这些倒悬着的剑,听到了叮当叮当的声音,十分悦耳,徐清不由得有些痴了,哪怕这些声音毫无旋律。 而在这时,那里炼铁的人却惊叫起来:“啊!青火,青火!满炉子的青火!” 对于青火,徐清是早就意料到了的,但这个遇到鬼的声音叫了出啦,徐清还是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只见鲁轩一脸凝重的在教训自己那些个徒弟:“呔,你们鬼叫什么,还不好好炼铁!拿铁模来!” 不一会儿,又见那里忽然架起来一个杠杆装置,有人站在小桥上,用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勺子,深入锅炉内舀了一大勺铁水出来。有人把铁模放在另外一个工作台上,桥上那个人利用杠杆便将铁水精确的倒入铁模之中。 好几勺铁倾倒完成之后,鲁轩又指挥着人加焦炭,加铁块,准备用剩下的再炼出一锅来。 徐清走近了工作台,却不敢离得太近,只看见就好,远远地提醒道:“打造的时候,用木炭就好了,可以提高表面的硬度。” 接着,便是将铁模中的铁水固定形状,然后变成海绵铁,再用大锤小锤敲打成型,进一步除去铁水内的杂质。接着便是淬火,回火,再淬火再低温回火,直到剑达到最佳状态。 在徐清看着打造剑的时候,鲁轩那边,利用着剩下的焦炭,又补充了一些木炭,再练出了一些铁块,不,应该是钢块。这些钢块,是放在一边等以后用的。看着锅炉里的青火全部消失了,鲁轩仿佛满足了一般,长吁一口气,看了一眼徐清,忙走过来拜见徐清道:“徐大人真当的是当代工神啊,小人佩服。” 他的那些徒弟看徐清的眼色也是变了,满眼的崇拜,就差当场改换门庭,拜徐清为师了。 徐清扶起他道:“不敢不敢,此方法若能为国家谋福祉,那我的功德确实无量。但我只会空想,真正将这方法落实在实处,还需要鲁先生帮忙啊。” 鲁轩干脆跪下了:“徐大人,小老儿空活几十载,只要您一声吩咐,我这身老骨头也是上刀山下火海。” 徐清听了直摇头,这鲁轩也是个直肠子的,沉迷炼铁,只要你能在技术上给他突破,他就跪下拜师也是可以。但是,你哪怕三品大员到了面前,不懂工技,他也是冷冷的。 徐清把鲁轩又拉到了一边,告诉他此法乃是国之机密,未禀报皇上之前,暂时将今天在在场之人看住了。鲁轩自然知道这件事的轻重,当即答应了,他还告诉徐清,这工房里的人,其实都被监视着。 ———— 听说打赏红包,就能获得三百代金券,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青虹剑 第一百七十二章 清虹剑 又等了一个时辰,那把剑已经经过了三次淬火,现在那剑的表面已经是变得光亮得可以照见人,把他从工作台抽出来,最后一次浸入水中。 “呲!” 一阵白雾腾起,再看时,这剑寒光闪闪而逼人,在场之人都是叫了一声好字。鲁轩更是道:“此剑,恐怕只有上古的干将莫邪能比吧!徐大人,取个好点的名字吧?”说着,鲁轩将剑递给了徐清。 徐清笑了笑接住道:“就叫清虹剑吧,” 这时,鲁轩又递上一个剑鞘道:“徐大人,这剑还未开锋,我让徒弟帮你磨光吧。” 徐清点点头答应了。钢制武器的发明,在冷兵器史上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唐代后来的陌刀,就是摸到了一点点钢材的味道,便成为了可以和突厥骑兵对抗的存在。只可惜,陌刀队所炼出来的钢材,代价太大,不能持久。徐清用焦炭炼出钢,不仅技术上有保障,而且相比较于其他的办法,成本要低得多。于是,徐清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他手中用的火枪是用原来的铁打造的,如果改成钢,那性能就会大大提升。眼前这里有个鲁轩,不正好就用来改造枪吗。 只不过,眼下的事情比较大,徐清决定缓一缓。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佩剑,还算不错的。剩下的钢块,徐清嘱咐鲁轩好好收藏住,就当做礼物了。 徐清一出来,遇到了监丞。但监丞不知道徐清做了些什么,问鲁轩,鲁轩也是笑而不语。只看见徐清拿着一精致剑鞘包着的剑,十分高兴出去了。 回到玄武门,天色已经大黑,徐清的官邸亮堂堂的,几个人影在晃动。看样子,应该是赵拱和二小在里面了。徐清推门而入,二小欢快地道:“徐大哥你终于回来啦!快来快来,我们已经为你做好饭了!” 徐清闻言笑道:“行,今天就尝尝你们的手艺吧。” 二小的回到:“我们只煮了汤,菜还是御膳房的厨子切的。” “哈哈哈……”徐清大笑一声道:“也行,一起吃饭吧。” 李承道盯着徐清手上的剑道:“咦?徐大哥,你这把剑好特别啊。” 徐清心里奇怪了,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还没拔出来呢。”说完,徐清心里其实有了答案,这剑虽然没有拔出来,但是剑柄却露在外面。有了钢的原因,再加上鲁轩再铸造剑柄的时候亲自上阵,这花纹和反光,自然和寻常的剑是有区别的。 当李承道一说,果然如此,徐清便把剑交到他手上。李承道将剑缓缓拔出来,每拔出来一寸,眼睛便睁大一分,嘴也张大一分,等剑拔出来了,李承道的嘴巴已经合不拢了。 徐清好奇的问道:“承道,你能看出来什么?” 李承道吃惊的回到:“这,这剑是什么人锻造的,竟然必我父王的剑还要厉害!” 见徐清不解,李承道又解释道:“剑是武器中的君子,君子佩剑,我们从小便被教会了识别剑的好坏,质量的高低。我父王有一把太阿剑,其光泽亮度,锐利度,看起来都不如眼前这把。可以说,这一把剑,放在外面的市场卖,不下于十万两!” 徐清听了瞠目结舌,心骂一句卧槽,这剑这么牛叉,小爷我难道不能先造出几把,在市场上大赚一笔?徐清想着,叹了一口气,钱多了不是件好事啊,怕贼惦记。想当年,沈万三出钱营建金陵城,何等的风光,不还是给朱元璋抹了脖子,并夺了他经营一辈子的钱财?虽然徐清是官,官怎么了,你又不是皇上,钱多的官多了去了,别人不知道和珅怎么死的,徐清可知道。 李承道李承乾二人赏了好半天的清虹剑,喜爱之情洋溢在脸上,恨不得抱着入睡,可徐清却装作不知。若是别的什么东西,看见二小这么喜欢,徐清是会送出去的,但眼前这清虹剑却是不行,他这是要送给李渊的。 在二小恋恋不舍的眼光里,徐清收起剑,还承诺了他们,改日给他们一柄更好的剑,二小不知徐清已经可以大量制作钢铁了,心道徐清这是舍不得了,一柄好剑已经是难上加难,更好的剑有怎么还会有呢。好吧,既然徐大哥喜欢,我们也就不强夺了吧。二小相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这个想法。 由于二小已经煮好了涮汤,坐下吃了,徐清也懒得再去起火炒菜了。于是,众人吃饭。 正吃饭间,徐清忽然发现,还有一个人没看见啊。二小加上赵拱,不还有魏冼吗。 “魏冼去哪里了?”徐清问。 赵拱回到:“魏先生和诸葛将军一同去了长安仓,说是那里的仓大使让他们去拿昨天没拿来的炭。” 徐清哦了一声,而这时,门外来了二人,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但见诸葛燕和魏冼进门便道:“徐大人,这长安仓的太欺负人了!” 赵拱去搬了两张胡凳,拿了两副碗筷,徐清招呼他们坐下道:“先坐下吃饭吧,边吃边说,长安仓怎么欺负人了?” “长安仓下面有个柴薪库,那司库中午遣人送来五车石炭,我们不是没签字画押吗?”魏冼干瘪的嘴巴快速的开合着:“今日他们司库,居然恶人先告状,说什么我们强压下货,却不签字,想要讹他们一笔。告到了仓大使那里,仓大使把我们叫了过去,在门外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影。方才才出现,却一句“你们不配和我说话,让主印官来”把我们赶了出来。” 说到这里,诸葛燕也生气了:“呔!我七品门将,魏先生七品主簿,他不过是从六品仓大使,摆什么官威?不过仗着自己人多罢了……明日,我叫点弟兄过去,抄了他那长安仓!” 徐清面无表情,吃着涮羊肉,看看魏冼问道:“那仓大使名叫什么?” 魏冼回答道:“那仓大使信莫,那柴薪库也信莫,哦!我明白了,那是原太仆寺卿家的人,难怪卡着我们……” 徐清还未说话,二小义愤填膺站了起来,纷纷道:“徐大哥,这件事情你不用急,这种公报私仇的坏官,待我们禀报皇大父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徐清献剑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徐清献剑 徐清喝了一口热汤,点了点筷子道:“用不着,既然他们的单子没盖上我家的印,那急的就不是我们。诸葛燕,这石炭送到哪里去了?” 诸葛燕拱手道:“石炭已经全部运到了营里,不在玄武门了。” 徐清开口道:“那不就得了,玄武门里没有,他往哪里去搜。哼哼,”徐清押下这些个石炭,并非想用这些炭烤火或是其他,也并非真得想讹人一笔木炭,他不缺那点钱。徐清想的,只不过看看这一次的小动作背后,到底站没站着一个大人物。 就是莫家? 徐清问魏冼道:“魏冼,这莫家还有一些什么官?” 魏冼想了想回到:“除了上次故去的太仆寺卿莫*,还有一个中书舍人,其次就这长安仓仓大使了。再小的,在下便不知道了。” 徐清仔细想了想,这中书舍人不过五品,按理说给徐清的小指头掰腕子的本事都没有,是谁给他的胆子如此嚣张?还是说,那仓大使报仇心切,想要以卵击石?徐清不怕他个蛋,就怕他是个臭鸡蛋…… 最后,徐清还是决定用官场上常用的一个法诀,拖字诀。这长安仓是京仓,别的地方仓大使没品,这长安仓的就成了七品。由于长安仓出项进项颇大,故而户部一月查一次帐,眼看一月就要没了,徐清不信那仓大使能和他钢到最后。 翌日,让赵拱去问清楚了李渊在哪里看奏折,带着那把清虹剑,去找李渊了。 御书房外: “徐大人,您不能进去……” “为啥?” “您不能带刀进去?” “这不是刀,这是剑,你让开,让我进去……” “徐大人啊,您大人有大量,别难为小的。这剑也不能带进去。” “可是我就是要给皇上看这把好剑啊,你不让我进去,还怎么看?” “这……徐大人……” 正在徐清和那门卫纠缠之际,李渊喊了一声道:“是何人在门外喧哗?” 那门卫当即对着御书房的方向跪下道:“启禀皇上,玄武门守将徐清徐大人来了,” “朕不是说过吗,徐大人来了可以直接进来。” “皇上恕罪,徐,徐大人他不肯放下佩剑……” 李渊看起来是刚出完恭回来,只见他扫了一眼同样跪在地上的徐清道:“徐清啊,你带把剑来做什么?” 徐清开口道:“皇上,臣有一柄好剑,请吾皇陛下鉴赏。” “唔,那就拿进来吧、” “皇上不可啊,这,” “算了,徐小子要是还想谋害朕,那朕这个皇上也是当得该死,” “皇上,请臣和徐大人一并入内……” 徐清仔细看了看那门卫,心中赞叹,此等人不就是李渊的典韦吗?实在忠心得可以。李渊也笑着道:“行,那你与徐小子一起进来吧?” 于是,二人入了御书房。李渊赐坐,徐清发现,这御书房的座椅也全部换了,再一看,居然有些眼熟,这,这不就是敦义坊里那套家具吗! 李渊见徐清这样,便笑着问:“怎么样,眼熟啊?” 徐清点点头,李渊却理直气壮道:“这里就是你敦义坊那套,我一天去逛了逛你的小菜地,顺便拿了点东西。怎么?朕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真的,你的也是真的,拿了你有意见?” 徐清噘着嘴,闷声说了一句:“臣不敢……” 李渊没好气的道:“你个小吝啬鬼,上次朕刚给你二千两,你就忘了?告诉你,朕就是觉得你那个二千两拿了朕亏了。” 徐清见李渊如此,也是笑了道:“陛下,臣只是觉得这些桌椅是旧的了,不合陛下身份。” 李渊唉了一声道:“哼,没什么不好的,很舒坦,这种被人坐惯了的椅子,比新椅子更要舒服,也给百姓省下了几两银子。唉,说你的事情吧,再哪家抢了宝剑,还要给朕来看?” 二话不说,徐清示意了一下手中宝剑,站在旁边那个不说话的卫士,紧紧盯着徐清。只见徐握住剑柄,缓缓抽出,顿时寒光乍泄,这御书房内都冷了几分。李渊眼睛中也冒出一丝热切的味道,那卫士则一时看痴了。 “此剑,名为清虹剑,乃是用九天寒铁,和纯青炉火锻造七七四十九天,去七星之光,朝晚之长虹,上吸日月精华,下收五岳三江之气,再锤炼九九八十一天方才做成!”徐清将一时间脑袋涨冒出来的能装圈的词语都冒了出来,说得李渊一愣一愣的。 李渊忙从徐清手中接(qiang)过清虹剑,问道:“徐清,你想要什么东西,说吧,这把剑送给朕如何?” 徐清大汗,虽说这大唐的东西全是您一个人儿的不错,可你也不能明抢不是?但是徐清还是笑了一声道:“听皇上的话,这把宝剑应该是十分不错的了?” 李渊露出一个徐小子你滴大大的忠臣的表情,说到:“这把剑,朕征战多年来,还从未见过,说它是天下第一剑也不为过啊!” 这时,徐清慌忙跪下道:“陛下,臣徐清有罪!” 李渊一怔,脸色凝重起来,看着徐清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剑拿出来,原来无事献殷勤,存着坏心啊。说吧,你闹了什么事情,怎么朕还不知道。” 徐清继续道:“臣,有欺君之罪……” “欺君?”这下,李渊更是一头雾水了,不过想着自己一句知道了徐清的大部分秘密,包括那支不弱的暗势力,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是朕不知道的?想必是和下面的官员闹了事,才借口说欺君的?他想了想道:“这欺君之罪是什么由头,朕先恕你死罪,你站起来说话……” 徐清站起来拱手道:“臣犯的欺君之罪就在刚才,臣的这把剑,并非是什么七七四十九天打造而来的,而是臣昨日在军器坊打造的。” “噗!” 李渊和那卫士,这时差点没笑出来,但看见徐清严肃的小表情,他们还是忍住了。心里还是在道,你说得那么玄乎,我们倒是觉得可行,可军器监那帮子人什么水平,我们都是知道的。这种兵器,是怎么也打造不出来的。李渊笑着道:“你现在才是在欺君吧,还是怕朕抢了这把剑,故意把它说成那样?” ————唉,过年之前还是没能够到达一百万字啊惭愧惭愧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君臣二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君臣二人 御书房 徐清真的后悔之前说了什么狗屁七七四十九,现在要磨破嘴皮子,讲干口水,才能把李渊和那个门外俩深陷在迷信思想中不可自拔的榆木疙瘩,拉了出来。从一开始的木炭石炭事件,不,从那一场暴雪开始讲起,讲到今儿个吃完早饭到御书房来,那俩榆木疙瘩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真的累,徐清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啊,这个清虹剑,实际上就是我改良的办法,鲁轩实际加工制造出来的,以后,只要有煤,那么,这好刀好剑便可源源不断,我大唐之军队,便可徒步斩马了……” 李渊久久不能说话,叹了一口气道:“徐清啊,你可知道你献上此法,将会给大唐带来怎样的变化吗?” 不等徐清回答,李渊接着道:“好啊,好啊,徐清啊,你就是朕的姜尚,你就是朕的伊尹!朕要封你,封你大国公!朕要封你为异姓王!” 徐清慌忙跪下道:“吾皇万岁!但是,臣不需要任何奖励,陛下的信任,便是对臣最大的激励!” 李渊盯着徐清问道:“为什么?你难道不想要国公的爵位?” 徐清垂着头道:“四年前,臣还在山东剿匪,尚不知温饱在哪里,无一片瓦遮阳挡雨,无一寸地栖身停留。但那时,却没人想要害臣。但是,四年时间,臣已经从无名小卒,一步步,青云直上,到如今已经是县伯之尊,掌玄武大印,外面臣也有许多虚名。今日臣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臣还没报答陛下的恩情,陛下又加赏赐,臣惶恐。” 李渊唉了一声,也是安定下来了,心道徐清果然是纯臣,如今富贵,不忘当时心酸。想了想回道:“徐卿之才,为社稷造福之功,难言尽也,朕以为如何加上你都不为过。” 徐清再摇头:“现在,已经有了很多人眼红臣了,嫉妒臣了,臣,无缘无故便得罪了他们啊。但是,臣觉得无所谓,哪怕满朝文武与臣不来往,只要陛下信任臣,臣便能安然无恙。可难免啊,难免三人成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陛下,臣惶恐惶恐,今日所作的一切,为的是让陛下信任臣,报陛下知遇之恩也。断不敢再要封赐……” 徐清说着,不由得自己也感动了,从来到大唐,他顺风顺水的,官是越做越大,难道不是李渊信任他的原因?从打工而言,如果李渊不要让徐清跪着说话,那真真是顶好的老板了。 看着手中宝剑,李渊忽然伤心起来,坐在椅子上叹到:“朕以为,当了皇帝,便可对效忠于自己的人,想封赏什么,便封赏什么。可今天,你却不要。你说的事情,朕又何尝不知,可人心啊。” 李渊甩甩袖子道:“你听着,这件事情是朕与你私下承诺的,从今以后,朕赐你生杀夺于的大权,若是有人暗中害你,只要不是宗室之人,你皆可反打过去,朕一概不过问。但是,若闹得所有人要杀你,朕也只好拿人将你替下,但你的荣华富贵就不能再有了,要隐居山林。” “诶?这个不错……”徐清脱口而出,随即发觉自己的吃相难看回到:“对付臣的人,似乎是想看看皇上和臣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瓷实,但更进一步的目的,臣就不知道了。” “你啊……”李渊指了指徐清道:“有时候呢,你聪明得很,有时候呢,你又糊涂得很,刚才朕给你的权力,你才应该极力不要的。” “啊?臣臣臣不要,”徐清大汗,他那里知道李渊又在试探他:“臣死罪……” 这一次,徐清可是真情流露,不带半点戏精的慌乱,李渊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到了徐清的内心。你笨一点没事,只要不比我聪明就好,城府特别深,皇帝特别忌讳这样的臣子。徐清心术简单,但是徐清其他方面聪明啊,这一点,对于李渊来说简直就是完美臣子。 既然是完美臣子,李渊哪里还能真的凭刚才那个小试探发怒于徐清呢?于是他道:“算了,朕免你无罪。不过,你说的事情,朕也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要害你,你尽管和朕说吧,” “陛下,若是真的有什么大人物陷害臣,那臣还受得了。可总是有些小苍蝇惹我,臣有些烦恼了。” 李渊这时盯着徐清道:“不对,不对,你小子还有什么事情想说,这点小事,能让你大费周章跑到这里来,又是献剑又是表忠心的?” 徐清嘿嘿一笑道:“陛下,臣却是有点小事。陛下,这钢刀钢枪制作出来之后,可不可以先装备我的那三千人。” 李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道:“行,既然你说的制作钢刀这么简单,那朕还不先让你装备?这什么清虹剑,你拿回去,朕不稀罕了。但是,这把剑,应该换一个剑鞘……” 李渊在身后的剑架上取出一柄剑,将剑鞘拿出,交到徐清手里道:“这也是朕给你一个特权,那些小苍蝇,你把这个拿出来,足以吓死他们了。” 看着手中黄橙橙的剑鞘,徐清点了点头,拜下谢恩。他将炼钢的办法献出,其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将自己的三千人好好装备上。另外就是,在李渊这里备一个案,好有个底气,以后干什么怒而杀人的事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有皇帝做后台,犯你丫的全家人。 徐清走后,御书房一道道口谕发出。接着,军器监出现一大批御林军,包围了整个地方,带队的是徐清刚刚见过的门卫。接着,那个鲁轩一伙人,便被带到了秘密地方,当然是客客气气的了。御林军严加管制,防止炼钢的技术传播出去。虽然纸包不住火,但好歹让突厥被打败之后再传出去吧? 而这时,一些御史收到了诏令,着他们巡视长安周边三百里的县城。雪要融化了,发现跳蝻的聚集地显得迫在眉睫。 而善田庄,由于大雪的原因,工程停了一天,后来又扫干净雪,加紧进度,眼看就要上大梁了,五女盼着徐清回家。 ———— 好了,今天五更一口气更完,大家多多支持。 今天不码字,陪家人好好过年,也祝大家团团圆圆,吉祥如意。 2/15 6:57:58|50647997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声爹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声爹 从李渊老头子的御书房出来,徐清吩咐好魏冼和诸葛燕,如果长安城那边有人来了,如果是下属,便让他仓大使来,如果是仓大使亲自来了,那就让他等着,小爷今天要溜出去玩一圈! 徐清正要转身便走,诸葛燕出手拦住道:“将军不可,玄武门乃重中之重,将军不可轻离信印啊……” 徐清不由回到:“重中之重个屁,整天整日连个鸟都不看见,信印小爷自己带着。” 诸葛燕见徐清如此,想着自己肯定是拦不住了,摊上这么个上官,诸葛燕不知是福还是祸。诸葛燕问道:“那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徐清想了想,摆出一副今天我非走不可的架势,回到:“今天晚上,说不定明儿个,武事你问你自己,其他事情你和魏先生商量着办吧。” 诸葛燕又问到:“要是仓大使在这里闹事怎么办?” 徐清边走边说:“刚才不是说了吗?昨天他仗着人多没欺负你?” 诸葛燕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 徐清便穿着自己的大紫官袍,再披上一个灰色外罩,将整个身子遮住。拿着清虹剑,带个箱子,往玄福门出皇城东,路上,遇到坊门,就解开外罩,遇到有官员的轿子也解开。紫袍一出,畅行无阻。出通化门,找了一个马车,回家去也。 ————善田庄 从设计到施工,五女一开始抱着饱满的激情,打算建一座精致的小房子,为徐清下次做礼物。可现在,只剩下一日一日繁琐的垒砖块,她们便没了兴趣。再加上,这到了上大梁之日,徐清回来还遥遥无期,她们是愈加的郁闷了。 正值午间,几女坐在一起,准备吃饭。下人捧来热水毛巾净手,但见几女都是抹了抹,却不见动筷子。 黄诗梅忽然叹了口气道:“唉,这饭食是极好的,可怎么就吃不下呢?” 闻言,其余几女也是叹气了。黄诗梅道:“雪儿和小月,你们吃不下也得硬吃一些,二人得吃点,一个培奶一个养胎。” 荀雪儿看看怀里睡着了的徐文道:“文儿长了两个小牙齿,该不该给他断奶了?” 说起这个问题,几女反而来了兴趣,现在只有荀雪儿又生孩子的经验,对于其余几女来说,徐文好不像一个实验的、趟雷的? 黄诗梅又道:“我看啊,文儿再过俩月就是一岁了,咱家要筹划个时间办周岁的酒。这断奶无妨,反正雪儿你奶水又不缺咯咯咯……” 小月则提醒道:“也是,现在时常喂点小米粥啊,米汤啊,让他适应一下也好。” 徐琪凑到徐文便是,打量着他道:“唉,小文文还不会说话,只会‘啊哦咦’,我可早惦记着听她叫阿姨了。” 几女听见都是微微一笑,喝了几口汤,好歹有了点胃口,随便吃点,就让下人给撤下去了,众人开始商量房梁该用什么木头。若是一般的房子,这房梁用普通樟木或者杉树就可以了,可徐家是什么家,那是三品大员的家啊。这房梁就得用紫檀木了,这是三层的小阁楼,每层之间还需要用厚实的大木隔开,再用木板贴平。 但是,其他东西都好做,梁也好选,不过是钱的问题,其他的工程自有泥水匠们去做。古时候,家里建房子,需要自己去山上伐木,所以男人又叫挑大梁的。现在徐清家里不需要去自己砍木头,但这上梁的一天,却缺不得男人。 说到这事,众女又是叹了口气,心道这皇上怎么就给我家男人安排个走不动的职位呢?这不是让我们受罪嘛…… 正在想的时候,外面的下人忽然叫了一声:“老爷好,” 这一声老爷好在众女心中可炸开了锅,自己家里,除了徐清,还有谁是老爷?众女忙跑了出来看,只见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啊!” 徐清做了一个鬼脸,大叫一声道:“怎么了?没看见过我?” 众女莺莺燕燕的把他拉回房里,大门一关,把下人都赶了出去,两只手,前胸后背,一个地方挨着一个人,只有荀雪儿,由于抱着徐文,没有凑过来。 抱了半晌,徐清道:“好了好了,今天特意回来看看,让我看看宝贝儿子?” 众女舍不得的松开了。这时,徐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到徐清抱了过来,嘴巴一动吐出两个字来:“铁铁……” “嗯?” 众人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是徐文叫爸爸了?也许是看懂了众人的疑惑,徐文再开口吐出两个字:“爹爹……” 这一声字正腔圆的爹爹,把差点把徐清的男儿泪给挖了出来,他和众女皆是欢呼雀跃起来,简直不敢相信。 “哈哈哈,我儿子会叫爹了,我儿子会叫爹啦哈哈哈!” 为人之父,最欣喜的莫过于这一刻了。 黄诗梅凑上去指着自己道:“来来来,徐文乖啊,叫一句阿姨看看?” 徐文眨眨大眼睛道:“爹爹……” 黄诗梅诶了一声道:“我不是你爹,来叫‘阿、姨’快,叫我阿姨、” 谁知,徐文还是只是叫了一声:“爹爹、” 这一下黄诗梅失望了,荀雪儿笑着道:“还阿姨呢,我这日日夜夜伺候他的娘,他都不会叫,这坏小子,倒是惦记着他那不正经的爹。” 徐清拍拍胸脯道:“那是,说明我儿子心里有着我呢。” 徐琪这时吱声了:“才不是,是这几天我们在徐文面前,说你爹爹怎么还不会,说得多了,他看见你才忽然这样叫的。” 徐清不管,反正今天是听见别人叫自己爹了,心里那个爽快啊,不由分说,想荀雪儿讨了些银子,就去给下人派喜钱去了。那些在做工的泥水匠,看见徐清来了,还吓了好一大跳,那可是和侍郎一般大的官啊。 第一声爹嘛,徐清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的,他想着徐文一天天长大,也确实该找个好点的幼师了。虽然还只有一岁不到,可两三年时间不刷的过去了?这启蒙的老师,不能选差了,不然可就损在了起点。徐清有这么大家业,也不想自己的儿子是个败家的,要不比他爸爸差才行。 过年好过年好! 感谢大伙的一路陪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 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幸福吉祥,财源滚滚,阖家安康,恭喜发财,万事如意,幸福美满,健康平安,顺心愉悦,好运连连,旺上加旺,恭喜发财、一帆风顺、富贵双全、双喜临门、五福临门、六六大顺、十全十美、万事如意、福满门庭、万福临门、心想事成、吉星高照、福满人间、喜气临门、吉祥如意、万事亨通、万象更新、合家欢乐 鹏程万里、门迎百福、瑞气盈门、旭日东升、和气生财、财源广进、出入平安、新年快乐、欣欣向荣 美满幸福、和气致祥、鸾凤和鸣、喜气盈门、招财进宝、福星高照、福禄寿禧、荣华富贵、大展鸿图 家庭幸福、前途无量、前程似锦 也祝《唐朝地主爷》读者如云! 第一百七十六章 香皂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香皂成型 第一声爹的兴奋被徐文的一泡童子尿给弄没了,自家儿子的吊,徐清又不能剪了他的,只得苦着脸,去好好洗刷一番了。还是自家洗澡舒服啊,在玄武门虽然也能洗热水澡,但是那要自己烧水,比不得在自己家里,洗的还是花瓣澡。关键是,还有穿着薄衫的几女,近身伺候,那才是最难得的。 换了一身舒适宽松的便服,徐清看见旁边还摆着一点点没用完的花瓣,抓了一把,凑到鼻子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沁人心扉。这花瓣其实是被晒干了的,不复往日的美丽,却留下了不输给从前,甚至更甚于从前的芳香。花如此,其实人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可徐清现在所想的,却是如何把这面前的花香提取出来。想要提取花香,可以用蒸馏来提取,还可以用油脂来提取,不过其产量却很小。 于是徐清问道:“诗梅,这花瓣是怎么做的,为何到现在还如此香?家里还有多少?” 黄诗梅也拈起一些道:“这花可贵重了,在花盛开的时候,特有一片只开这种花的花田,在开得正好时便摘下来,再用培干的,用许多香料保存。往往十斤花,才得一斤多一点这个。一亩花田,往往也只有五六斤的产量。原来我在沧州,好歹也是大家小姐,可这干花我却用不上。” 徐清惊讶了,这东西这么贵重?还真没想到,只不过,这花瓣似乎只要放一小撮,便能在水里散发出很大的香味了。看起来这些效果都是比较好的了,只是量不多,唉,罢了罢了。香水就不做了,可以做点香皂,用磨碎的干花粉末,揉在肥皂一起吧。 黄诗梅见徐清一个失望的样子,不由笑了,他道:“我们家不同,我们家四个诰命夫人,用的这些东西,都是宫里差人送来的。皇上在全国各地都有皇庄,不像咱们善田庄,别的地方都是种的皇家要的东西。必然两广,云南那边的皇庄,便是如此。” 徐清来了兴趣问道:“那咱家里还有多少?” 黄诗梅想了想回到:“就今天用的这个,还有几十斤呢,还有别的花香,不是你用的。” “诶,我怎么就用不了呢?” “男女有别啊,你不知道?”黄诗梅笑着道:“徐大哥,你忽然问起这个干嘛?” 徐清想了想还是买了个关子:“你先去那两斤这种的,把其他人都叫过来,我给你们做点东西。” “又做什么东西?我跟你说啊,上次你做的那个月事布,虽然比以前的好用一点,但是没必要大费周章去用那个?” 徐清好奇的问道:“你已经用了?感觉怎么样,比以前的好在哪里?” 黄诗梅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提起那档子事情了,害得徐清又来问。徐清瞅见黄诗梅脸色不对,便伸手挑起了她的下摆,不知怎的,多日不练,今天的手感更好了一些,一层又一层复杂的衣服,居然被徐清一下就撩开了。见里面黑白相间,却没有那个想看见的东西,徐清装作怒了道:“好啊,你居然不听我的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撩妹没有空头炮,既然城门已经开了,没有不进城逛逛的道理。 “哎呀,徐大哥,这里可能有婢女要来的呢……嘤……” 半个时辰后,徐清和黄诗梅出来了。一个澡洗了半个时辰,外面伺候着的婢女,又不敢进去瞧,因为黄诗梅警告她们了,要是看到徐清脖子以下手腕以上的一丝肉,就挖了她们的眼珠子。这时,徐清和黄诗梅精神爽快的从浴室走出,她们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把众女叫拢来,只见徐清拿了一个二尺大小的锅子,她们于是问道:“现在是想吃火锅?” 徐清摇摇头,又差人去拿了两斤干花,一斤猪油,又打开自己在玄武门带来的那个箱子。然后对众女道:“你们远远地看着就好,今天给你们做个好用的东西。” 徐琪这个时候问道:“那这次的东西,我能用吗?” 徐清笑着道:“这个东西,男女老少都能用上,你自然也能乐。” 但见徐清点燃锅子下面一小堆柴,他旁边还有一堆劈得只有手指大小的柴。又在锅子里面加了大概一斤的水,等水热了,又加进去二两的猪油,看见猪油刚好融化在了水面上,徐清打开那个盒子。 盒子密封性很好,又分成了许多个小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面,有更小的盒子装着一两重的火碱。他从小格子里面取出一个小盒,打开倒入锅里,又取出一个,倒了一小半,又迅速盖上以保护剩下的火碱。 徐清拿了一根长筷子,在锅子里面翻来搅去,锅底下的柴火慢慢的烧。只看见一些白色微微带着一点黄的固体,浮在了水面上。那浮在水面上的,不就是肥皂了吗? 又补充了许多水,但始终保持着一斤左右的水,又翻动了一下漂浮物,免得猪油和火碱残留在里面。不过,这个过程比较慢,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才看见水面上的油脂消耗干净。 在这大半个时辰里,徐清也没闲着,除了搅拌和加水,他还用碾钵将干花片一个个碾碎。期间,徐清发现,花瓣里面残存的一些小粒粒,香味更加厚实,碾碎成粉末也更加容易。这小粒儿,应该是子房吧,徐清想,不如怎能藏纳这么多香味呢?不过,是不是不重要了,又没谁考咱…… 待锅里的猪油完全消耗干净了,徐清又让人提进来一桶干净的水,将漂浮物放在桶里好好的洗涤了一下。然后放进碗里,将磨碎的花瓣粉末撒进去,徐清一开始以为,这肥皂是造出来就能用的,想平时买的那样,可现在,他却发现是非常稀的东西。只可惜了,他在众女面前,似乎又要小小的丢个面子。 搅拌好了,然后放在一边晾干。 徐清装作镇定自若地道:“好了,东西做好了,等到明天,大概就能用了……” 几女果然不乐意了,纷纷道:“还要明天,你现在让我们们来是什么意思?” 徐清诶了一下道:“我不是怕你们不看见我,怪想的嘛?” “咦……” “呸啾!” 第一百七十七章 香皂成型 第一百七十七章 香皂成型 嘴上嫌弃着徐清,可身体却很诚实靠在了徐清身上,这房间里静悄悄,只剩下几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徐清也不说话,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抱着众女享受这安详的午后。有时候累了,便换个地方依偎。不知不觉,日垂西山,月亮悄悄挂在了天上。 徐清哎了一声问道:“你们说,我现在回去还是不回去?” 荀雪儿松开徐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徐郎,若是公事有妨碍,那就回去吧?你不是说了,两情若是长久,便不在这朝朝暮暮吗?” 其他几女也不是不懂事,还是知道了徐清这玄武门守将的重要性,也纷纷劝徐清不要误了重要的事情。徐清笑了笑,看看那碗里的香皂,发现已经凝结了不少,但还是无法成型。心中一动,拿起那之前放火碱的盒子,好好洗涤一下,又让下人拿来醋过了一遍,又在水里洗了,这才将碗里的香肥皂倒进盒子里面。二两猪油做出来的肥皂,盒子只能装下一半。 做完这些,徐清道:“我今晚还是留下吧,玄武门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事情。”徐清心里预计,那长安仓的仓大使,现在十分有可能还在等他。况且,这么晚了,长安城已经开始宵禁了,这城门一关,没有特别的虎符是开不了的,故而徐清选择留下。 几女本就在两难之中选了自己不愿意的那一个,现在听见徐清留下来了,当即笑得花开一样。这时下人送上来一个火盆,一个桌子。话说主人在哪里,饭菜就摆在哪里,桌子摆过来是要准备吃饭了。 徐清把香皂放在桌子底下,火盆旁边,提醒众女要小心待着。接着,便有下人送上来饭菜,很简单,小米粥,几样精致的小菜。 荀雪儿看着徐清说到:“这是中午吃剩下的,热一热晚上才吃的。以前都是这样,今天你回来不记得吩咐下人。但这小米粥,是现熬的。” 徐清摆摆手道:“无妨,我不是很讲究,但是这剩菜还是不要放久了,隔夜就不要吃了。” 黄诗梅给徐清乘了一碗粥道:“好了好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教 ,快吃饭吧。” 徐清笑笑,于是众人吃饭。徐清吃饭是那种特别吸引人的,本来没有胃口的人,看着徐清一碗粥下肚,也要舌底生津,大吃两碗。这几天,众女总算是多吃了几口。 晚间,有下人来说道:“禀报老爷夫人,猪羊已经挑好,房子也已经建得差不多了,明天可以上大梁,请老爷夫人主少牢。” 少牢就是用猪和羊各一只,杀生以祭祀,在动土迁宅等大工程或者是卿大夫诸侯用做祭祀祖宗的礼节,和用牛祭祀的太牢相对。一可以驱邪,二可求福。明天上大梁,也是一项比较重要的时候,徐清正好在家,作为一家之主,那是一定要出席并做主持的。 徐清摇摇头,心道,看来明天至少要下午才能回去了。 火盆慢慢的烧,那盒子里的香皂也由于变干陷了下去,徐清时不时从碗里又倒过去一点点。一个时辰过去了,徐清和众女围炉夜话,也说尽了这几天的相思之苦。真不知道,那些相隔千里的夫妇是如何坚守的, 而这时,徐清的手工香皂也是好了,用小刀将盒子和香皂割开,一块巴掌大的香皂便出现在众女手里。聪明如小月,她弱弱地问道:“少爷,这东西是不是用来洗东西的?” 徐清惊奇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东西是用来洗澡的呢!” 小月低下头道:“我看少爷放了香料,便觉得这是洗东西的了。” “哦?”徐清笑了笑道:“小月不错,来,奖励一个,么么……”徐清亲了小月一下,其他几女便发出一阵“啧啧啧”的声音,珞秀秀也笑着道:“得了得了,坏人你就说着东西是怎么个用法吧?” 徐清在桌上拿了一壶凉白开,在自己手上到了点水,然后抹了点肥皂在上面。双手互搓,不一会儿,便是满手的香皂泡泡。众女看着能不惊呆了,荀雪儿不由道:“这个,不就事澡豆吗?怎么怎么,这么多泡泡?” 徐清又笑了一声道:“雪儿说的对,来,奖励一个,么么。” “啧啧啧……”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行,这东西就和澡豆一般,但是比澡豆更容易起泡泡,也更容易洗得干净一些。”徐清搓着手缓缓道:“而且啊,这肥皂加了香料,也就是那花瓣,洗完澡之后可以在身上留下花香。这样,一点点花瓣便能用很长时间,而且效果要好得多。来,秀秀,给我手上倒点水吧。” 珞秀秀倒了点水,徐清洗完了手道:“秀秀做得不错,来,奖励一个,么么。” “啧啧啧……” 徐清又道:“来吧,你们闻一闻的手,看是不是这样子?” 几女纷纷凑过来闻徐清的手,点点头说没错,这种肥皂,比花瓣浴还要香。不过,还有一个小萝莉没有来闻徐清,当然是徐琪了。她撅着嘴巴道:“徐清,你亲了雪儿、小月、秀秀,只有我还没有……” 看来,这个小醋坛子又翻了。徐清叹了口气道:“不是还有诗梅我也没亲吗?” 小醋坛子双手托着腮帮子,幽怨地看着徐清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和诗梅姐姐在里面洗了半个时辰的澡,难道没做点什么?” “哦!”其他几女仿佛看激an夫yin妇一般看着徐清和黄诗梅,指指点点道:“好啊,你们俩个,竟然背着我们偷偷摸摸吃荤的?” 徐清心道完了,小醋坛子把其他几个虎狼之军给惹了,现在,徐清都能看到其他几女眼中燃烧的熊熊火焰。哪怕性冷如珞秀秀,哪怕有了身孕如小月!徐清知道今天这个救火队员是当定了,便抱起徐琪来,在她脸上一边亲了一下道:“现在满意了吧?” 徐琪还真的陶醉了一下,十分认真的点点头道:“好了,满意了,我,我去睡了。” 徐清心道,正中我怀。待徐琪出了门,徐清也打打哈欠道:“夫人们啊,夫君我要睡了,还不服侍宽衣?是何道理?” “好勒,夫君!” 算算日子,徐清也已经当了和尚好些天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千古名将十二岁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千古名将十二了 那一夜,一声炮响,两声炮响,无数声炮响,是papapa的声音。旱地喜春雨,苦了龙王爷。不解释,为什么早饭就吃补药。 徐清在家里主持完了少牢祭祀,看着那幢五女新建的房子,大梁被架上,嬉笑眉开。依依惜别,众女虽是不舍,但她们也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一个伟大的人,并非属于她们的私有物。也是朝廷的,是百姓的,是天下的,她们坚信,她们的夫君,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只不过,那块小小的香皂,却被五女嫌弃了。她们说,徐清加的那种香料和她们用的不同,不能乱用。但看眼神,徐清便知道她们是十足的嫌弃,这块肥皂太丑了。几女聪明,手工肥皂也简单,徐清嘱咐她们一些细节,并告诉她们这火碱的腐蚀性很强,不可随意。而且,在做香皂的地方,一定要备好食醋,一旦沾了火碱,就要用醋来洗涤。 几女点头答应,又给徐清拿了好些磨好了的镜片。现在,不知刻工会磨制放大镜了,几女也是会了,用心磨起来的,不比刻工的差。 徐清拿着清虹剑,背着一个包袱,倒有一丝大侠的味道了,不过,这大侠的下盘似乎有些不稳啊。徐清没让几女套马车,因为他想尝尝这走路的感觉,享受这早春的味道。 前面那一场雪,下的有点操之过急,一两天晴下去,这路上的雪便融化了。留下湿漉漉,泥泞的道路。徐清发现,路边上的青草已经冒出尖尖的角了,正合了那一句诗:草色远看近却无。虽然有一首绝妙的诗在胸中,徐清却不敢念出来,要是被人听了去,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这长安城就甭去了。 上了大道,这路就不泥泞了,都是砖石铺就的道路。徐清准备按照老路去通化门,再走玄福门进去。路边上,看见一私塾,似乎今天开学了,想起自己的《弟子规》,徐清不由得凑了过去。还没进私塾的院门,便远远听见“弟子规,圣人训……”朗朗道来。 徐清微微一笑,继续上路,又在路边上看见几家大户人家的学社,只见孩童什么的都在读《弟子规》。 正欲进通化门,路上却飞来一骑,从徐清身后窜到前面,一阵风似的。徐清正疑惑间,那飞骑喝到:“边关急报,速速让开!边关急报,十万火急!” 那守门的兵卒也是急忙呵斥路边上的人让开,边关急报,十万火急!徐清面色一沉,有十万火急从东边而来,难道是突厥趁着中原青黄不接的时候南下?不对啊,这时候南下,他们抢什么?要知道,北方的草原游牧民族,一般不会为了占领中原而进兵,而是为了掠夺物资人口南下。所以,中原青黄不接虽然是最弱的时候,突厥人却不会选择进攻,只在边关骚扰。 既然不是突厥人,而历史上有威胁的高句丽人,也被徐清在辽东给搅和得不成样子了。那么,难道是太子那边打败了薛延陀?秦王和太子陆续取得胜利,又要回到长安了,到时候,肯定要明枪暗箭无数,至于谁倒霉躺枪了,就是上辈子做了坏事。徐清自己想着,上辈子我可是三好学生优秀班团干部,你别伤到我就行了。 喊天,天是不会应的,求人不如求己,徐清决定这次回去,要准备好钢制枪管,另外,还要将手中的三千人实实在在的打造成自己的臂膀,这样,才能在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玄武门事变,做好应变准备。徐清再想,自己这些年做了这么多违背历史的事情,历史的轨迹说不定已经出现了转移,玄武门事变的时间,也说不定就提前了。 徐清想着,低着头,走到通化门前。 “站住!鬼鬼祟祟做什么?” 徐清抬头一看,发现守门士兵呵斥的正是自己,再看那士兵,稚气未脱,一个大铁盔把他的眼睛遮住了,一边走一边还要把头盔推上去。但那个头盔上面,插着一个红缨,随风飘荡,似乎还是个伙长。还未等徐清说出话来,那士兵便对自己看了看道:“说,你是哪里人,到长安来干什么?” 看着这个小兵,徐清不由得笑了,拱手道:“某乃洛南人氏、” 那小伙长喝到:“洛南人氏?行商,咦不对,行商怎么不看见你的货物。良民出行,必有官府的凭据。拿出来!拿不出把你关进去!” 徐清解开外面的袍子,问他道:“你可认得这个?” 小伙长摇摇头道:“不知道,一件紫色的衣服,能代表什么?” 小伙长看来不懂官场,想必最近才当上。而旁边的老兵却知道了徐清的厉害,忙扯过小伙长过去道:“伙长,这位是朝廷的三品大官,一句话能让我们这伙人去死,你万万不可惹怒他的啊。” 小伙长看看了徐清,十分不好意思的又十分舍不下面子的吐出几个字:“上官,小人错了。” 旁边几个老兵也对着徐清笑着道:“上官,您进去,我们这伙长是新上任的,还不懂得服饰。” 徐清点点头道:“我想着也是这样……”又转过头去看那小伙长道:“唔,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小小年纪便成了伙长?” 让徐清说,这定然是哪家的子弟,书读不进去,便派过来当武将了,一开始才当得上伙长。这时,那个小伙长拍了一下胸脯道:“我河东王薛安都六世玄孙,大名薛仁贵是也!你是什么人,为何小小年纪就当上了紫袍三品?” 徐清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心里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薛仁贵啊,平辽东,三箭定天山的千古名将薛仁贵啊!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在这里遇到了。他本想好好戏弄一下这小伙长的,毕竟说不准就是他那个大哥的儿子呢。可现在,听见薛仁贵三个字,他倒想纳头而拜了。 什么什么?他是什么什么王的玄孙?电视里不是说薛仁贵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嘛!不对不对,薛仁贵贞观末才入伍,还和李世民是一对好g友,可现在嘛,不应该…… 徐清问道:“薛仁贵,你多大了?” 薛仁贵推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军帽道:“吾年十二!”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事找我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事找我 通话门前,徐清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薛仁贵,不过,看他十二岁已经身长至少一米六几了,徐清也只比他高一个头罢了。只是这小伙长,身形有些过于消瘦,身上的伙长甲、头上的红缨盔,都显得太大。 这时旁边的老兵说起了故事,原来啊,薛仁贵真的是薛安都的六世玄孙,虽然是六世玄孙,其实也和刘备那个中山靖王差不了多少。由于不是嫡系,这六世玄孙的待遇就更差了,加上祖辈高祖曾祖辈都不会置办家产,生孩子倒是一流,轮到了薛仁贵父亲那一辈,薛仁贵这一支就混到了伙长一职。 薛仁贵三岁左右,薛父战死沙场,但由于有些功绩,上面述功的同时,商量着就把薛父的伙长一职传给其子孙吧。找到薛仁贵时,他还在玩泥巴。三岁可不能当伙长,于是决定给其粮而不给俸,薛仁贵便吃了八九年的白食。后来薛母也因病故去,薛仁贵更是无依无靠了,还是薛父从前的老战友想起这茬子事情,过来一看,只见薛仁贵年纪虽小,但身体已经是初长成了。咬着牙,谎报成了十六岁,便承了这伙长一职。今日,轮值通化门。 十六岁可入行伍,徐清也是这个年纪进的刘赞军中。 谁能想到,这千古名将今日在这里碰到。徐清想着,这薛仁贵现在虽然有个职位,可想必在将来还是会因为某种原因出行伍,然后在贞观末年,又再次入伍。 正在想着呢,薛仁贵指着徐清道:“诶,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呢,怎么小小年纪就当了紫袍三品。” 徐清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出自己身份:“我是玄武门守将,徐清。”他想着,自己的名字在这长安城好歹还是有些响声的。 果然,薛仁贵一脸的惊恐,然后是无尽的崇拜:“什么?你你你就是徐清!” 徐清这时已经藏住了心中的震惊,也打算想办法把薛仁贵收在手下了。于是把自己当官的气势拿出来了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薛仁贵当即跪下了道:“徐大人在上,请受薛仁贵一拜!徐大人,收在下为徒弟吧……” “呵呵呵,我收你为徒弟?”这一下徐清高兴了,主动去收服,还有些吃相不好,但是这送上门来的嘛,就不要挑了,他回道:“你跟着我,能学些什么?” 薛仁贵眼睛放光道:“我要学法术,我要学怎么掌管鬼兵!” “呃,我跟你说,那些都是假的,我也是凡人。”徐清如实说了,但见薛仁贵眼睛里的光芒顿时暗了,徐清看看手中的额清虹剑,不由道:“唔,这里是一柄好剑,名叫清虹剑,你且拿着,以后有事情了,尽管到玄武门找我。” 薛仁贵接着,轻轻拔出来剑,还没全拔出来吗,薛仁贵已经叫了出来:“哇!这,这剑,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徐清一想,也对,这剑鞘还是李渊老头子送给的,还要斩胥吏的呢。他顺势接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哈哈哈,这剑是一朋友送给我的,我忽然想起,再送给你也不是很好。我又当不了你师傅,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看着伸过来的银子,薛仁贵一时犹豫了:“这……” 徐清笑着道:“别犹豫了,拿着吧,难不成你还嫌弃我这东西俗气不成?对了,你怎么这么瘦啊?” 薛仁贵垂着头接下那银子 道:“吃,吃不饱。” 徐清忽然想起,这薛仁贵时典型的大胃王啊,难怪长这么高。于是他道:“你拿着这些钱,多吃点,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咱们可是朋友呢。” 薛仁贵满口答应:“行嘞!” 路上的人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也没注意这里,还以为守门的兵遇到了亲戚呢。徐清刚没走几步,听见后面的老兵在哪里议论,说什么自家伙长认识了大官,要飞黄腾达,以后都得孝敬他了。 这话听得徐清不是滋味,薛仁贵做伙长虽然时间不长,但也应该知道了官场上的来往礼节。而现在,连紫袍都认不出来,说不得就是他手下那些兵丁不把他放在眼里。 徐清想了想从腰间解下玉佩,折返过去对薛仁贵道:“这是我的信物,你若不想当着鸟伙长,就去城东的善田庄找我家人。唔,如果是那样,我给你找一个好师父……” 薛仁贵点点头,又问:“什么好师父?” “李靖,你听说过吗?” “李……” 徐清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不要声张。但看见薛仁贵这个反应,应该是十分感兴趣吧。看来收服薛仁贵,只差水到便可渠成了。 清虹剑,徐清还是舍不得送出去的,回到玄武门,还没进去,便远远地听见了谩骂的声音:“混账!老夫在这里从昨天午后等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 然后,便传来诸葛燕的声音:“莫大使请息怒,你也知道我家大人公务繁忙……” “繁忙繁忙,你当我傻?一个玄武门将军,能有多少事情做,难道还要日理万机?” 魏冼这时候说道:“莫大使,你这就不知了吧,我家大人,还是银青光禄大夫,领尚书省行走便宜,说他日理万机难道不是?现在啊,说不定跟皇上在讨论经国大事,岂是能轻易出现?” “你,行,那我就不等你家大人了。就和你们一文一武两个人谈吧?” “莫大使,我二人人微言轻,又没有印信,谈不得谈不得。”“算了,我不等了,明日再来吧。” “诶,莫大人,既然有重要的事情相商,怎可仓促离开。” 诸葛燕说着,一指三丈高的城墙,意思是有本事你跳下去啊?昨天你仗着人多,赶我们出来,今天我仗着人多,留着你不走。 “你……好好好,本官便耐着性子等着,看看你们大人几时能有空闲! 魏冼这时也道:“莫大使,可还要添茶?” “不要!” 魏冼诸葛燕二人同时道:“成,我等俗务太多,那就少陪了。” 若是说他二人说这话走了,也不会让莫大使生气,可他二人走到转角,便发出震天大笑,谁还不知,这是在拿莫大使当活宝耍! ———— 目测,咪咕上可能会被吞,请加读者群星空的朋友625671566 第一百八十章 怎么软了 第一百八十章 怎么软了 待诸葛燕和魏冼笑声渐远,徐清给站岗的兵卒示意了一下,那门上的兵卒便把闸门拉了起来。现在的徐清,和兵卒之间有了一种默契,兵卒知道徐清是想在外面听完话,故而没有喊他也没有开门。 吱呀一声朱门打开,徐清走上官邸,但见莫大使在外面踱着步,看来他连屋子都没进去啊。徐清一出现,莫大使也是看见了,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徐大人可真是忙人啊,怎么,现在是不是有时间了?” 徐清装作不知打量了他一下,然后骂道:“你是什么东西?” 莫大使闻之大怒,回到:“徐大人,我可不是东西,我与你同朝为官,你敢辱骂我?” 徐清冷笑一声喝到:“来人,把这不是东西的扔出去!是谁把他放进来的!”当即,不知道哪里便站来了两个兵卒,上去抓莫大使。 莫大使慌了,也是知道自己话里的不对劲,忙道:“徐清,我素知你巧言善辩,你别和我弄那些弯弯绕,文字游戏。今日我是和你来说正事的!” 那兵卒立即一瞪眼睛骂道:“你是什么东西,见到我家大人,竟然还敢直呼名讳!” “呃……”莫大使心中虚了,这越礼可是大罪,忙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道:“下官失礼,下官长安仓仓大使,参见徐大人。” 徐清哦了一声,装作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是仓大使啊,不知来我玄武门有何贵干?” 莫大使起来了道:“下官从昨日下午便来了,一直等着徐大人盖印,” “本官昨日去见了皇上,一直在处理事情,现在才回来啊,让大使久等了。”徐清笑着道:“不知大使要本官盖个什么印啊?” “徐大人,前天送来几车炭,您还没给画押,我等不好交代啊,”莫大使拿出一封公文,一张签,公文是徐清上陈的类似于申请书一样的东西,一张签,则是他们把炭运来时,要徐清盖章的留签。 徐清拿过来一看,恍然道:“这不是我们要的木炭吗?没有啊,什么时候送过来的本官完全不知道,” 莫大使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对徐清道:“徐大人是忙人,兴许送来的时候,徐大人不在呢……” “唔,不对,前几天我不忙啊,无时无刻不在这玄武门,我不可能见不着。”徐清这是佯怒道:“你敢欺骗本官?” 莫大使心里苦啊,他不平地道:“徐大人,我仓中也是有出货的帐,你别以为不认账,就能白得一笔炭。如果你能这样得到,其他地方的人早就用了。” 徐清哼了一声道:“大使啊,你说的莫不是那几车石炭吧?” “是,是啊,就是石炭,”仓大使回到:“大人要的莫非不是石炭?” 之前魏冼告诉过徐清,在朝廷的律法上说了,石炭不可用于烤火烹调,信上已经写出了所作的用处就是烤火煮食,故而虽然只有一个炭字,未明言是木是石,但有了用处,他们送错炭火的事情,那就是百口莫辩。 徐清把这个话说给了莫大使听了,只见他脸色阴晴不变道:“徐大人,是下官的错,还请徐大人将石炭归还,下官差人再送些木炭过来。” 徐清奇怪了,这人怎么这么快就软了,之前不是很硬朗吗。难不成他背后的人,已经撤资了?徐清还是谨慎的道:“那你得把木炭拿来,我才能把这石炭还给你。” 那莫大使不知怎的,便拱手而去。这下子,徐清愈加奇了,怎么这仓大使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徐清摇摇头,不解的笑了笑,回到里面,看见诸葛燕和魏冼正在里面读书。诸葛燕之前说什么不请先生,也在自己读书练字,还说什么和谁都不合,徐清一看眼前,这不是听合得来吗。 见徐清来了,他二人皆是起身了,徐清将刚才自己心中的疑惑稍微说了一下。二人听了,也是紧紧思索起来,那天他们去长安仓里要木炭,那仓大使可不是现在这番样子。然后,魏冼打量了一下徐清,一脸震惊道:“徐大人,你手中的宝剑是什么地方来的?” “咦?”徐清疑惑的问道:“前天你没看见吗,这是我自己打造的啊。” “不不不……”魏冼捧起徐清的清虹剑看了一眼:“徐大人,这剑鞘,是皇上给的吧?” 徐清此时也是恍然了:“你是说,那仓大使看见了这剑鞘,便吓得服软了?” 魏冼点头道:“徐大人所言正是,依我看来,假若今天,仓大使能将木炭送来,那就是真的服软了。若是没送过来嘛,唔……明天是大朝的日子,应当会搅起御史那些人对付徐大人呢。” 徐清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御史对付我?前车之鉴啊,现在还有那个不要命的御史敢对付小爷我?徐清大手一甩道:“且不用管它,诸葛燕,去把营里的兵都拉出来,看看这几天的训练效果!” 诸葛燕领命而去,也许是上次徐清弄几场小比赛的原因,亦或者是训练了跑步的原因。这一次的兵卒,来得十分快。不到一炷香时间,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了玄武门外。 不动如山。 徐清特意站在暗处看了好久,只见场上之人,尽皆纹丝不动,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的样子。 徐清心道此军似乎可以用了,虽然不一定战必胜,但应该不会临阵退缩了。待他们站满了半个时辰,徐清出门看了一眼道:“咳咳,今天照常比赛……老规矩,能达到要求的,我这里一百文钱准备好了。” 这时,诸葛燕佩剑一下,走上前道:“将军,末将请求和兵卒们一起比赛!” “身先士卒,诸葛将军好样的,”徐清缓缓道:“不过,诸葛将军恐怕还不知道这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怎么做吧?” 诸葛燕一副你别瞧不起地样子,对徐清回到:“我在平日里,也看见他们在练过。故而学了一招半式……” 徐清哈哈大笑道:“那好,既然诸葛将军会做,那我们今天就不比那个。” “噗!” 学了不一定会,会的又不考,诸葛燕差点没吐血三升。只见徐清蹲了下来,做青蛙状,跳了几下,起身道:“今天我们比赛这个,能按规矩跳完一百丈的,一百文钱不少一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动如山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动如山 近三千只青蛙,出现在玄武门外,蹦跳起来。这几天下来,他们都连上次教的那个去了,谁知道徐清今天又来了个新的。一百丈,就是三百多米,连标准跑道一圈都不够,这种程度,又没规定时间,就是初做军训的学生也有不少人能做到。 但是,在场的人都是穿着重达十斤以上的铠甲,不仅重,跳起来还碍事,又是第一次来,众兵卒跳着跳着都慢了下来。心里虽然不服,看着一百丈的路程不远,但是跳起来却让人折磨,这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少人跳到一半时,只剩下嘴巴还有力气,那叫一个众鬼哭冤,仰天长啸,恨力不能及。徐清笑了,那个牛圈哄哄的诸葛燕,也在跳到一半的时候,无力的倒在地上。诸葛燕一开始跳得贼快,徐清早就知道了,他跳不了很远。现在,只见他埋首在地上,猛锤大地。 能到八十丈,已经不足百人了。不过,眼看只有二十丈在面前,可那仿佛是一道天堑一般摆在众人面前。不过,最后这些人,似乎都已经在前面的蛙跳之中找到了经验,现在都在沉住气,一步一步跳跃。 徐清倒被吓到了,这可是八九十人啊,要是全跳过去,差不多六七两银子就甩出去了。唉,割肉喂鹰成佛祖,我徐清至少要成个菩萨了吧。 那些先跳完了的,也帮着徐清在监督,让那些人使劲的压着步子,不让他们有半点水分。就这样,八九十日,便剩下了四五十人。可四五十人也要三四两银子啊,徐清还是不舍,那四五十人似乎看见了胜利就在眼前,拿出一股舍去性命不要的气势,朝着百丈终点,飞奔而去! 到最后,居然刚好四十人冲破百丈之远!徐清长叹一声…… 这时,却看见兵卒们眼中有些忐忑了,上一次,只有八九个人,徐大人爽快的给钱了,那点钱,不过是手缝里漏出来的。现在可是四十人啊,这可不同了,徐大人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六十多两。徐大人还会不会信守承诺? 但见徐清只是轻咳了两声,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大袋开元通宝,笑骂道:“你们啊,本官好不容易兑点零钱,今天一次就没了。哼,下次非得提高难度不可!” 接着,徐清便数出来一把把金灿灿的通宝吗,可到最后,这通宝还是不够。徐清把剩下几个人叫过来,直接给了他们一锭小银子,这银子的价值比之前该给的奖金可多得多。徐清嘱咐他们自己出去兑换一下,或者留着,等下次多拿了零钱的时候,就用这个和他换。几人哪里会不答应,当下跪下道:“小人誓死效忠将军! 这时,不知被什么感染了一般,所有人不管是得没得到奖金的,还是得到了的,都大呼道:“我等,唯将军命是从,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徐清心道,这不就是立信成功了?他大笑道:“诸位暂且起来,本官今天可没有了钱赏出去……” 于是,众人都是站了起来,一阵哄笑。 徐清又道了:“今日比的是蛙跳,说不定来日我就比回俯卧撑,也说不定,我就改一个办法。那些投机取巧的只能靠运气撞了,天天练武,处处练的人,才能次次得到奖金!现在,你们只不过是有没有钱得的区别,但战场上,可能就是有没有伤口的区别啊。我问你们,你们是相信自己的运气,还是相信自己的实力!” 三千人齐齐喊道:“实力!” 徐清点点头道:“好了,现在回营吧,将息好了,改日再见!” “喏!” 回到玄武门内部,诸葛燕不甘心,悄悄来问道:“徐大人,下一次你考些什么?我诸葛燕,可不能次次都在他们面前丢脸啊。” “诸葛将军,”徐清回到:“其实考什么都不重要,你的实力都是足够的,但是,你做事有些急躁,不知变通,今天才堪堪跳过一半。” 诸葛燕一怔,没想到徐清说起了这个,他这时也是低下了头:“将军,您说的是。” 徐清想了想回到:“你记住,带兵带到的最高境界,一共十六个字。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见徐清这般,诸葛燕哪里不知道这时徐清在给他掏心窝子,这徐大人,可是整个朝廷的传奇人物啊,他的一句话,说不定比得上我读几年的兵书。当下,诸葛燕执起了弟子礼,拱手对徐清道:“请徐大人指教!” “岳飞大人啊,徐清我在这里向您致敬了!”徐清嘀咕了一句,便对诸葛燕道:“敌在百里之外,我一日奔袭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靠的就是快速。兵贵神速,行军便要其疾如风。故而,我这几天都让他们练习跑步。这样不仅是在进攻的时候用得上,而且,在撤退的时候更实在啊。” 话说到这个地步,诸葛燕也是恍然大悟,又问道:“那剩下的十二个字呢?” “其徐如林,讲的是进退有序,不乱阵脚。不乱,方能不被敌人看出弱点。侵略如火,讲的便是打击力,苦练武技方能达到。不动如山,讲的就是一个军队的纪律。特别是在埋伏的时候,如果有人随意交谈,不守规矩,那难道不会被别人反偷袭了?”徐清问道:“诸葛将军,你是军中宿将,这些道理你应该懂吧?我在这几天让他们连军姿。便是这个原因啊。” 诸葛燕又是一愣,徐清所说的几点,他也还真是知道,不过从前只知道从表面上看待一个军队的这几点好不好,却不知如何去训练。说白了,就是一个将领能不能带好一支部队,就完全靠运气。当然,一些良将,有自己的方法。 只不过,有些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你能带得好,我用同样的方法,却带不好。徐清提出这几点问题,还相应的每点给出了训练方法,这才是高明之处啊。 诸葛燕看到了这个的价值,只要四军十六卫用徐清的方法,那不管是将那一卫的兵派出来,那效果是一样的。这军队,就真正能够成为一把谁拿着都能用的利刃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果然被参 第一百八十二章 果然被参 再大的道理,也要等人理解,徐清说完十六字真言,留下诸葛燕好好琢磨。自己,吩咐手下的那几个太监去烧水了,今天从善田庄走回来,还是出了不少汗的。明日上朝,总不能一身臭汗去吧? 翌日,上朝。 这次是上的大朝,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面见了一下各地来的述职的官员。出徐清意料的是,并没有御史出来指责他扣押人家送错的物资。可是在后半场的时候,却出了叉子。 大朝见外官,小朝只有京官,但是这次的大朝没什么大事,于是后半场便改了小朝。在京官的眼里,自己这职位比在外奔波的官要清要,故而为了维护整体京官的面子,通常不会在大朝的时候揭举。但这时,只有京官,便多了魑魅。 “臣殿中侍御史崔靖,拜见吾皇陛下,微臣有事禀报。”一个青袍官员,跪在大殿的最末尾,由于隔得远,故而声音说得很大。 李渊皱皱眉头,在他眼里,御史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朝廷又非得设置一个御史台,来撑撑门面,也偶尔帮自己发个腔,顺带威慑一些那种没后台的小官。 见有御史说话,李渊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不会是对付徐清的吧?皇帝是不会亲自对这种七品官开口说话的,只是微微颔首,而由旁边的太监发声:“崔御史,皇上让你说。” 崔靖当即起来,上前几步道:“启禀皇上,臣弹劾银青光禄大夫、云麾将军、洛南县伯、玄武门守将徐清,其任玄武门守将,常不在位,滋扰中枢其他地方,蛮横无理,强占长安仓几车石炭不还。臣,弹劾其德不配位,当减勋爵,降官外放!” 李渊这下脸色更差了,那一天徐清的话,犹在耳边,这不过一天 ,便有人跳了出来。好吧,且看看你们都在做什么。这时,也用不着李渊说话,因为主持朝会的是尚书左仆射裴寂,他是百官之首,往往起到一个调度的作用。换而言之,李渊只是高居上位,看着自己的臣子议论,只有出现他感兴趣的,这才出来说话。 这时,裴寂移动着发福了的身子,看向身后道:“徐清,你有何要辩解的?” 徐清早就等着此刻了,他这次不用侍郎大哥提醒了,而是立马站了出来道:“下官有话要说。” 接着,他对那崔靖道:“崔大人,本官有几件事情不明……” 士大夫,是文雅的阶级,吵架也要恭谨让,崔靖也是不失礼节的拱手道:“徐大人,有话请说。” 徐清便缓缓道:“崔大人说本官常不在位,是什么意思?本官驻守玄武门,崔大人如何得知我不在位的,难道崔大人在玄武门安排了眼线?” “呃,”崔靖摇摇头回到:“这自然不是,下官有友人看见徐大人去了将作监,又在六部乱逛,可下官记得,徐大人的职位,乃是不能离开的、” 徐清挥袖喝到:“一派胡言!蒙圣上恩宠,本官有在尚书省行走的权力,六部难道不是尚书省?况且,本官去了也是为国谋事,黄河凌汛、四军十六卫换新装备,本官都是献言献策了的。此事,裴相可以作证、” 裴寂顺势答道:“不错,徐大人在尚书六部行走,乃是合规矩的、” 崔靖似乎不怕裴寂:“那将作监呢,徐大人去将作监做什么?” 裴寂这是眼睛一凛,露出了万兽之王的气势,不过转瞬即逝,他看了看崔靖,似乎也想看透他背后之人是谁。奈何,奈何,崔靖也站的忒远了…… 徐清笑了,缓缓道:“此事也是为国操劳,不过个中缘由不是你能知道的,皇上可以作证。” “呀,”崔靖立即拱手对李渊,再道:“既是如此,那此条便是冤枉徐大人了,臣死罪。” 没人敢问皇帝要证据不是? 一条不行,那不是还有第二条嘛,崔靖道:“徐大人,这第二条,强占长安仓石炭可是真的?” “假的!”徐清断然道,说的那贼像真的似的,此时,徐清露出了官场老油条都不一定有的厚脸皮,脸不红心不跳。在场其他人,多少知道点事情,此时不由佩服起了徐清,真是个人才。 崔靖也是气急:“你不要狡辩,长安仓仓大使就在旁殿,他可立即来对质!” “对质就对质,没有就是没有……” 崔靖倒吸一口冷气,他道:“前些天,长安仓仓大使难道没有送石炭给玄武门” “没有,本官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好,徐大人真不是凡人啊……”崔靖拿出袖子一本账簿道:“徐大人,这里是长安仓那天的支度,哼哼,上面写着支出四车石炭给了玄武门,你还不认账吗?” “是仓大人贪了吧?”徐清冷笑道:“崔御史,改日本官也找个本子,写上借给你二十万两,您是不是就该还钱啊?” 崔靖一愣,整理了一下朝冠,拱手对李渊道:“臣失礼了,臣乃御史,闻风而奏,不解其中真相。既然徐大人说了,为还徐大人清白,恳求陛下让臣去玄武门搜寻一番。” 李渊还未说话,这时武将们纷纷嚷嚷道:“哎呀呀,你这鸟人,不过是几车石炭罢了,吃不得穿不得,也不值几个钱,你计较那么多干嘛!” 崔靖面不改色,对着那群武将道:“将军们此言差矣,一丝一毫,一分一厘,皆是民脂民膏,皆是朝廷的,皇上的。岂能因为量少而不顾,岂不闻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就在武将们要出口帮腔的时候,徐清却道:“千日千钱是不错,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崔大人,你尽管带人去找,找到了算我徐清输。” “那就去军营里找,我就不信没有!” “若是找出来又怎样,找不出来又怎样?” “找出了便是你徐清见利忘义,德不配位,罪不容赦!找不到,自然是你徐大人清白无二。” “好啊,好啊,只要找到便可。那哼哼……”徐清一摸口袋:“不巧得很啊,本官的信印已经是丢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呢。” 徐清冷眼一扫崔靖,崔靖不寒而栗,下意识感受一下自己袖里,难不成徐清已经栽赃我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以德报怨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以德报怨? 不过,崔靖知道偷盗官印,可比强占“民脂民膏”要严重得多。崔靖也知道自己的后台是什么,此时,他在权衡利弊。他的后台,是清河崔氏,是动一动脚天下都要震动的。不仅如此,清河崔氏朝中也有靠山,故而小小的殿侍中御史也敢和那些个国公级别的武将硬抗。 但崔靖却不能代表崔氏,不然他也不是个小小的御史了。而对面是谁,是徐清,是眼下朝廷上最耀眼的新星,自己这样和他同归于尽,值吗?同归于尽不用说得那么狠吧,徐清最多名声受害,而自己最多罢官而已。利弊权衡到最后,崔靖决定还是按照背后那个人的要求来做,死磕下去。 他问道:“徐大人莫非要栽赃于我?” 徐清做了一个呕吐状道:“你是什么官,我还要栽赃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崔靖一愣,难不成这是嫁祸到了背后那人?崔靖拿不定主意,他试着问道:“徐大人啊,你丢失官印,本官在弹劾你的条文又要加上这一句了。” 徐清回到:“我什么时候说是官印了?莫非崔大人,呦!” 呔,这徐清又给我下套子!崔靖不由得脑门一阵眩晕,他在想,自己这为官十几载,从前隋开始,我是修炼得如此了,为何到了徐清面前,道行却全没了? 他摇了摇头道:“徐大人不要牵扯其他话题,我们说你那霸占石炭的事情。现在,你是绝不认账了?”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我徐清做一件事必对一件事情负责到底,但清者自清,我认什么帐?”徐清不等崔靖再说,便对李渊道:“皇上,微臣冤枉啊。大家都知道,如今天气回暖,都已经不太需要炭火了。前几天下了雪,我去长安仓要了木炭不假,可他没送过来一斤半两。行,我徐清忍了,反正天气晴了,烧点柴凑合凑合也算过得去。” “这是其一,我犯不着去霸占石炭,用来取暖。实际上,石炭对微臣百害而无一用,大家都知道,石炭有毒,我岂能将其给自己手下的兵卒使用?荒谬可笑之极!”徐清再次拱手道:“此等拙劣之谎言,请皇上明察,请诸位大人明鉴!” 一席话毕,崔靖哑口无言,徐清当真是好口舌啊!弄得崔靖现在觉得自己是被出卖了,来弹劾徐清,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吗?不成不成……崔靖他想着和徐清同归于尽的,没想到自己却是要完败了。 而这时,另一位官员站了出来,指着崔靖骂道:“崔靖,满朝皆知徐大人乃忠敏能臣,你现在为何出此言论污蔑他,到底是何居心?” 徐清看过去,却不认得,只见他青袍加身,不知他为何要替自己说话。崔靖此时跪下道:“皇上,臣死罪……” 李渊和身边那太监嘀咕了一句,那太监喝到:“罢崔靖御史,夺从前一切赏赐,贬为白丁!” 哗然,这朝廷上贬官,下调三级就算罚得十分厉害了,若是大官被罚,还要荣升一级,然后夺其实权,发放回家。如果在罚得重一点,那就是直接腰斩了。想现在这般,夺以往所有赏赐,直接贬为白丁的实在少见。 徐清冷笑一声,看着那如遭五雷轰地的崔靖,出列劝道:“皇上,臣以为崔大人闻风而奏,实属分内之事,虽然事情不属实,但也是忠良之举。陛下,为广开言路计,臣恳请您饶恕崔大人吧。”说着,徐清还跪下拜伏。 这时,才是真的哗然,徐清,徐清竟然以德报怨!别人诬陷他,他反而给那人求情,此人真是谦谦君子也,古贤不以为过啊!趁着徐清出列求情之举,其他几个同崔靖友好的人,也同时出列附议。 李渊这时才道:“既然诸爱卿都替他求情,那就免一级官,留置左右补阙。” 从白丁变成了候补官员,总算是留了一丝情面。崔靖大呼谢恩,热庵后又转身对徐清道:“徐大人高义,下官必结草相报。” 谁知道,徐清这时却抬起头道:“皇上,崔御史虽然是做的分内之事,无可厚非。但是,也要防备小人唆使御史,陷害其他忠良之士。今日的事,只不过是一个苗头罢了,但请皇上揪出其身后的小人,严惩此等污蔑陷害的事!” 狗屁以德报怨,徐清这是以退为进啊,崔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史,他敢弹劾徐清,定是其背后有人撑腰。杀了崔靖,对徐清也没有,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还给人留下了瑕疵必报的印象。但若是揪出其背后的人,则收功倍之效。徐清当真是好计谋啊!在场的文武大臣,有脸色微微一寒的,不过这群老狐狸,都没让别人看出来。 李渊微微颔首道:“徐清所言甚是,那此事便交由少府监去调查吧。” 少府监是什么地方,是国家公开的特务机构,但既然公开了,其特务的本质不就又被损害了?所言,少府监现在不过是一个空架子,无论是朝廷上的官员,还是皇帝自己,都不肯用少府监。只不过,有时候给少府监派发一些巡视的任务罢了,故而李渊今天说交给少府监,那就是这件事情不要管了。 不过,要是别的官员提了这要求,李渊会直接拒绝。在徐清这里,却还留了一丝情面,便足以看出了对徐清的恩宠。但在徐清眼里,李渊的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 这件小风波暂时过去了,大家开始讨论国事。黄河沿途各地河监已经传来了信,由于徐清出的贷款办法实施得好,各地河工百姓都已经下河凿冰起来。眼看初春便要过去了,凌汛即将来临。 朝退。 玄武门里头传来一声爆喝: “混账!狗崽子,竟敢这样挑衅我徐清!” “诸葛燕!你在军中这么多年,想必也知道刺探调查之法。查,给我在长安城里头掘地三尺,给我弄个天翻地覆,也要找出背后之人!这一次,我徐清要来个斩草除根,让敢算计我的,从此消失。” 第一百八十四章 李渊又请吃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李渊又请吃饭 徐清说这么大声,自然是希望别人听见了,玄武门旁边,匆匆走过一队推着夜香桶子的人。 不一会儿,长孙府里,长孙无忌手中出现了一个纸条:徐清欲追查到底,放言斩草除根。 看完一眼,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凛冽,然后冷笑着嘀咕道:“这个徐清,还真是少年无畏啊,呵呵呵……” 旁边一个他的心腹之人道:“东翁,这徐清虽然现在不足为虑,但若是他真的不要命来追查,恐怕也会给东翁的大事带来不好啊。” 长孙无忌露出谨慎的表情,思考了一下道:“此子,唉,虽然厉害,是个人才,但是心性磨炼的还不够啊。他的逆鳞,便是自己的家人,但那也是他的弱点。但是,如果能安插进去一个卧底,或者控制住他家人,不就想豹子掐住了脖子?照样乖乖听话……” 说着,他面前那人点点头,随即又问道:“东翁,想要安插人手似乎不容易,若是硬取,恐怕也有些难度呵。他背后那一支势力,就算秦王殿下也忌惮颇深。” 长孙无忌面色一沉,还不是徐清手下的毒蝎子把欧阳镇东毒死了,导致李世民养的一只斑斓大虎失去了控制,完了还要自己花代价去收服。他回到:“的确,此子行事,不想其他那些国公一般处处顾忌着,就算我们安插进去人手,他们也要好好招待,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而这徐清,似乎是个不顾后果,下得了狠手的人啊……” 这时,那旁边的人道:“东翁,这徐清似乎既不看好秦王,也不看好太子,倒是日日跟着中山王和陆安郡王一起。” “唉,此子一身本事,这个老夫都佩服,中山王跟着他能学到什么,也不算差。但是,他这个办法,只是求稳妥罢了,无论我们和太子谁胜了,以他的本事总不会吃亏。但是,若他站错了队,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长孙无忌眯住了眼睛道:“也不知谁给他出了这么个注意,裴寂老头?还是箫瑀那个没用的?” 最后,长孙无忌叹了一声道:“无论怎样,现在赶紧和这件事情撇清楚关系,千万别让徐清发现是我们。” 随即只听见他又嘀咕了一句:“哼,崔家,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玄武门,徐清吃了又睡睡了又吃,空虚的过了两天,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崔靖竟然在家中醉死,而莫家的仓大使,也在闹市中被车撞到了,从而昏迷不醒。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徐清暗中报复,不过由于徐清的粉丝众多,这种说法被迅速掩埋下去。主流的声音,则是徐清暴怒欲揭穿幕后黑手,幕后黑手弃车保帅放弃了莫、崔二人。 似乎,幕后之人想要一石两鸟的计策没有奏效,反而惹得众人的枪口指向自己。长孙府里,砸坏了一个花瓶,徐清旁边却有两人在那里竖着拇指道:“徐大人,真高,实在是高!”那二人自然就是魏冼和诸葛燕了。 最近两天,徐清没有在研究什么产品了,而是躲在门里面研究研究新的菜式,偶尔二小来了,便教他们一些数学啊,几何的。在古代,数学长期处于算学的地位,一般是用于会计,几何学和纯数学很少得到发展。故而二小一听这几何学,便感觉到非常新鲜。 说几何学的东西,就很难不用到字母,因为总是用长宽高表示,太过繁琐。另外,徐清的阿拉伯数字,也总是要避开二小用,徐清寻思着,要不要创造出大华夏字母和数字。一件事的改变,总要引起另一件事情的改变。徐清也担心,这字母要是被创造出来了,那我大华夏的汉字会不会朝着字母文去发展。如果千百年后,大华夏一统全球,但用的却是en,给外国人当了工,徐清恐怕会从棺材里气得跳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嘛,因为从古代印刷的角度来讲,en是方便许多,而我大华夏的百姓又最讲究实用所以……不过,论及美感嘛,它就不及万分之一了。 徐清想着,字母就先抽出几个来吧,或者自己创造几个简单的比划,用来表示几何中的概念。但阿拉伯数字总是要用的,虽说现代阿三已经沦为了阿三,但这种古代阿三创造的东西,还算不错。既然如此,我就偷到……呸,穿越者的事情,能叫偷吗? 不过,这阿拉伯数字,徐清就不想郑重其事的写好,交给李渊再去讨要什么赏赐了。而是直接教给二小,让他们慢慢的去影响其他人吧,唉,为了华夏崛起,这点小小的功德不记在我徐清的账上,算得了什么呢?徐清一边感动自己,一边还在纸上写下“徐氏数字”四个大字!还别说,徐清对这些简单的字,写得是越来越顺手,也比以前写的要好看得多了。 按说这个时候,二小已经结束了日课,是到徐清这里来玩的时候了。徐清吹吹自己工工整整写好的字,刚抬头一看,果然,二小便推门进来了。 “徐大哥徐大哥,皇大父要有句吩咐要给你……” 徐清心中一阵不好受,这皇上有话,不及时口谕吗,不就是圣旨吗。他也只得向二小下拜,这时二小却扶住了他道:“皇大父说了,徐大哥是不用下拜的,快来吧。”说着,拉起徐清便跑。 徐清忙问道:“做什么啊?” 二小停下来解释道:“徐大哥,皇大父说让我们来领你去万大娘宫里吃晚饭。” 徐清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李渊叫我吃饭,是个什么道理。还没等他问,二小再次解释道:“徐大哥,皇大父到了万大娘宫里,我们又想到徐大哥你这里吃饭,相持不下。皇大父便让你去那儿一起吃饭了……” “原来是这样,”徐清心道,感情是这二小害了我。上一次和李渊吃饭,就是送放大镜那一次,一直问徐清问题,完了问得爽了,李渊说吃饱了,也不准徐清吃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徐清嘱咐魏冼和诸葛燕,晚饭给他留半个菜半个馍馍,便随着二小一起奔去了万贵妃宫中。 2/17 8:39:11|50698528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生香体 第一百八十五章天生香体 万贵妃宫中 徐清谢了恩,有太监搬来了一张小桌子。其实也不算小,和家里的差不多,但是和李渊的桌子,万贵妃的,二小的一比起来,就显得寒酸了。李渊毒霸一个能躺在上面打滚的大桌,万贵妃的也不差,能勉强睡两个瘦的,二小的也比得上单人床,只有徐清的是正常大小。阶级高低,竟然如此明显,徐清微微叹了一口气。 只见太监在锅子中间挑起一木板,打开一看,下面竟然藏了一个洞,徐清心道奇了,这桌子中间的洞口,刚好是一个圆圆的雕刻之下,若是不仔细观察,没人知道这里会有一个口子。太监又送来一个小锅,底下放了一盆刚好烧到锅底的炭火,这显然是吃火锅了。看来,李渊对这个火锅实在钟爱啊。 此时,万贵妃还未见出来,待到一众太监都摆好了菜式,然后李渊吩咐了,万贵妃才缓缓出来。只见她戴着五凤挂珠衩,赤金盘螭缨络圈,穿着镂金百蝶穿花大红云褂子,翡翠撒花裙,粉面含春威不露,又好似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徐清看了却直摇头,难怪出来的这么晚,不就是弄这些东西去了吗,也难怪李渊身边新宠一个个的来,这么多衣服不难得扒? 徐清腹诽一阵,大家聊起了家常,大家似乎都心有灵犀,只字不提政务。这一顿饭下来,徐清倒是吃饱了。随后,撤去了这些吃饭的家伙什,宫女端来漱口茶,热水,众人洗漱罢,围坐在了一圈。 万贵妃回去换了一件素净便装,原来刚才那一身是燕服,相当于晚礼服,因为有徐清这个外人在,她才如此穿的。但晚宴过后,就能换回来便装了。 围炉而坐,大家如平常人家一样,畅快聊天,没了君臣礼节,没了在外面的那些繁文缛节。 “咦?慢着……”万贵妃忽然说了一句,把大家的眼神都吸引过去了,她继续道:“你们闻,今天有个特别的香味,你们谁换了香囊。” 万贵妃眼睛分别扫过李渊和二小的腰间,只见那别着的香囊还是以前的,再扫到徐清腰间,只见徐清出了一根腰带,再无他物,不由问道:“徐清,你这香味怎么闻着想你身上的啊?” 二小也凑到徐清身上了,闻了闻道:“是了,就是徐大哥身上的,这种香味好足啊。” 万贵妃掩嘴笑了笑,问道:“徐清,你买的什么香囊,怎么搁在兜里也那么香?” 徐清摊摊手道:“我没买什么香囊啊,从不带那个玩意儿……” 万贵妃嗔怒起来,对二小道:“承乾,承道,你们去搜一下,看他用的什么花,什么料。” “喏!”二小一个左右夹击,在徐清怀里,袖子里掏了一阵,徐清挣扎不过,只见李承道在徐清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喊道:“哈哈,我找到了,” 然后,跑到了他皇大父后面,李承乾也离开徐清,拦在徐清和李渊之间,十分警惕着看着徐清。李承道展开来看,是徐清先前写的阿拉伯数字,哦,不,是徐氏数字。不过,他见不是香囊,便叹了一口气:“唉,竟然只是一张纸,也不知写的什么……” 万贵妃和李承乾闻言也都是叹气了,忙喝问徐清:“快,把香囊拿出来吧,老实点!”而李渊却起了兴趣,接下李承道手中的纸片,看了起来。 徐清回到:“贵妃娘娘哦,我可真的没有香囊啊,你再怎么找也找不到。” 万贵妃和二小齐齐的斜视起了徐清,一脸的狐疑,这时,徐清才唉了一声道:“其实啊……” 三人便附耳倾听,欲得知徐清身上散发香气又没有香囊的原因。但见徐清说道:“我是天生香体,一到春天,你看,那蝴蝶,那蜜蜂都绕着我转呢。” “嘁!”三人同时道:“谁信你的鬼话,” 徐清无奈,只得神秘地小声地道:“其实啊,我是用了一种新的澡豆,这才把花香留在了身上。” “什么澡豆,竟然有如此神效?” 徐清正欲回答,李渊却吱声了,他拍了一下大腿道:“妙哉!徐清啊,你做的这几个弯弯扭扭,看起来很好用啊!吏部账册都要剩下一半……” “皇上?臣平日随手乱写的,自己私下用用,还上不得厅堂,”徐清心里惊讶,李渊竟然能凭“数字”二字知道了纸上所书之用,他解释道:“今天准备教给陆安郡王和中山王的,没想到却被叫到了这里吃饭。” 李渊拉过徐清,随意在木炭里面拿出来一根小点的,问徐清道:“朕看懂了这零到九,你来和朕说一说,这十一怎么表示。” 徐清接过木炭,写了一个11,接着,二小也凑了过来,徐清便干脆将加减乘除四个符号也写了出来。万贵妃此时却无语了,本来她玩得最欢的,没想到现在却瞬间凉了,也凑到徐清这里听徐清讲课。徐清举了好几个例子,将四个符号的运用说了一通,万贵妃竟然也惊讶道:“皇上啊,此等计算之法简单得多啊,连妾身也是听得懂。” 徐清笑了一声道:“还有更厉害的呢,皇上,贵妃娘娘请听来,这是加减法的竖式,这是乘法的,除法的……” 将小学能用到的几个运算技巧和规则,粗略的讲给了李渊和其他几人听了。只不过,李渊等人也还是半懵半懂,但还是非常感兴趣。 半个时辰后,徐清从万贵妃宫里出来,手里怀揣着一份圣旨,着太学算部的老博士全部出来,和徐清一起出一部关于新的数字使用的书。另外,还有李渊下拨的值五百两银子的开元通宝。这些钱不算多,但是却解了徐清的囊中羞涩之苦,这几天又可以和兵卒们练武了。 翌日,万贵妃早早的让太监套了一辆车,又选了几个得力的卫士,悄悄出宫,直奔徐清城外的宅子去了。昨天夜里,李渊等人为徐氏数字烧脑的时候,她却为了徐清身上的香味,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底怎么样能不带香囊就能让全身散发香味?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因为,服侍皇上的时候了不能穿一丝。 第一百八十六章 贵妃寻皂 第一百八十六章贵妃寻皂 善田庄 那天徐清主持了少牢,架了主梁,过了这几天,第二层便悄悄的建了起来,第三层也差不多竣工了。这幢小楼,最主要的是第二层,作为几女的我是,第三层只是一书房,可远眺,也能搁置徐清的那些秘密玩意儿。 而且,几女为了加快进度,现在的一楼也已经是装修好了,典雅别致,不失大家风范,又小有苏杭房间那种悠闲的感觉,不让人觉得闷。 第一层,便是这幢小楼和别处不同的地方了。前面是会客厅,转过一扇门之后,有两间房出现在面前。左边,十分宽敞,中间有一足以容纳七八人畅玩的浴池,右边则稍微狭窄一些。但见里面摆着几把竹椅,中间还有一块圆润的石头。只有几女才知道,这房间叫做桑拿房。用火在那石头底下烧烤,一边将热气用管道通向房间四周,另一边可以将石头烧热,然后倒水上去,产生蒸汽。这样,就能像后世一样提高房间温度,达到桑拿的效果了。 这小楼里面,没有什么厨房,只有两个烧火的房间,一个是烧热水的,比浴室稍微高那么一点,热水烧好了,可以直接通过竹管倒进来。浴室里面也有一个开关,可以控制进水的大小。还有一个,便是烧炕的地方,也就是在桑拿房后面。既能烧石头,也能通过四通八达的通道将热量传给各个房间。 众女也是起了大早,因为今天就是第三层封顶的日子了,她们也知道徐清不会回了。但家里还有一个男人啊,徐文不就是吗?老爷不在,少爷主事嘛,少爷太小不是还有锦尚郡君垂帘听政吗?徐文,就这样被当了一次大主人。 就在众人准备好了的时候,外头一辆马车悄然二入。一般的时候,徐家是不开大门的,想要进来,无论是马车还是人,都从偏门而入。 大门吱呀而开,荀雪儿等人不解的看过去,心道,今儿个的封顶礼,就家里几个人热闹啊,没请外人,那是谁来了? 只见进来一蒙着头的女子,荀雪儿定睛一看,不由吓到了,居然是万贵妃来了。难怪她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感情这徐宅原来还算她皇家的呢。荀雪儿携众女迎接过去,各种见礼寒暄,万贵妃嘱咐荀雪儿几人,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万贵妃也是看见了荀雪儿等人新建的房子,不由赞叹道:“徐清不仅有艳福啊,还得了你们这四个贤内助,居然起了这么高楼,真是运气绝好,谁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 荀雪儿等四女皆是笑了起来,但也偷偷转头看了一眼徐琪,见那个小醋坛子不止要翻了,还要炸了,忙让人把她拉走了。万贵妃和荀雪儿等人一起给这封顶之礼,一阵喧闹之后,荀雪儿带着万贵妃到内屋说话。 “万贵妃……” “诶,雪儿啊,你就别叫我万贵妃了,在这闺房里面,叫我姐姐可好?”说完,万贵妃自己笑了起来,心想徐清对其他仨老婆的宠爱也下不得地,于是也对诗梅等人道:“你们也一样,在这屋子里面,没有外人,就叫我姐便可。” 四女起身行礼,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当即,万贵妃便又笑了起来。 呷了一口茶,万贵妃沉吟一下道:“其实啊,姐姐这次来,还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们的……” 几女都是一怔,荀雪儿问道:“姐姐,你有什么尽管问,我们知无不言。” 万贵妃又是笑笑,压低了声音,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啊,就闻到了徐清身上一股香味,但翻来覆去的又找不到香囊在哪,故而奇怪啊,几位妹妹,你们是徐清的枕边人,这事情可了解内情?” 听罢,四女都是掩嘴笑了起来,荀雪儿回到:“不瞒娘娘说,这又是我家徐郎捣鼓出了一件新的东西呢。” 万贵妃使劲点点头道:“姐姐猜了也是如此,上次徐清做的那个月事布,诶诶,你还别说姐姐用了啧啧啧……”说着,万贵妃声音越来越小,和四女也凑到了一起,用耳语说话,带她说完,四女皆是忍俊不禁起来。 接着,她们几人低声交流起了这新的月事布的经验,明明是在房间里面,没有别人,她们也要使劲压着声音,凑到一起说话。仿佛这样,既好玩一些,也不怕被人听见。 可说到最后,还是扯到了徐清研制出了什么上。荀雪儿看了一眼黄诗梅,黄诗梅心领神会,去了房间找出来几女这几天自己做的香皂,每种香味皆是拿了一点。 说到底,荀雪儿也是主妇,在家里虽然五女平等,但出门了,还是要对荀雪儿有该有的尊重,在外人面前也是一样。 黄诗梅拿过来五块用花纸细细包好了的肥皂,这是五女各自的选的花香。万贵妃接过,虽然眼神还是迷茫,但那一耸一耸的鼻子,却说穿了她闻到了这浓郁的香味。 挨个闻了一下,万贵妃选了一种淡然些的香皂,是荀雪儿的,荷花香型。撕开外面的包装,万贵妃打量了一下这香皂,问道:“妹妹们啊,这东西叫什么?该怎么用啊?” 荀雪儿回答道:“这东西叫做香皂,用的方法也和平常我们使用澡豆一般,往身上涂抹便是。” 这时,房门开了,一小婢女端盆热水进来了,还有手巾。荀雪儿笑着看了一眼黄诗梅,她知道,这时黄诗梅刚出去时顺便吩咐的下人,默契如此。 接着,荀雪儿便给万贵妃演示起了这香皂的使用,只见屋子内,荀雪儿一手的泡泡,看得万贵妃捂嘴不敢相信。半晌才直呼,这可比得上一件澡豆的啊! 洗去泡泡,再闻闻荀雪儿的手,一阵淡淡的但是又相比于泡水洗澡浓得多的香味传来,万贵妃终于露出一脸的满足:老娘活了大半辈子,幸好在风韵犹存的时候碰到了这香皂出世。若是再等十几年后,老娘人老珠黄,满脸皱纹,那就是有招蜂引蝶的香也没用啊! “妹妹呀,这,这东西贵重不?能否送姐姐几盒,姐姐拿宫里的首饰给你换,如何?” 第一百八十七章 咱们合伙 第一百八十七章咱们合伙 荀雪儿掩嘴笑道:“不瞒姐姐,这香皂造价十分简单,其中最贵的用料只不过是宫里送来的那些干花。” “什么?”万贵妃听之,顿时咂舌不止,她想了想道:“用料如此简单,想必制作就十分不易吧?” 此时,黄诗梅在一边偷偷给荀雪儿使了一个眼色,荀雪儿不露声色,回到:“也不是,这东西怎么做的只有我家夫君才知道,我们只管用就是了。要是姐姐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我们隔几日就要去长安城里玩了。” 万贵妃欣喜得不行,也是不客气地道:“那本宫,就那这几块吧,妹妹们可曾舍得?” 几女没有立马说舍得,你拿吧,而是露出一脸难色,最后才道:“既然姐姐如此喜欢,那就先给姐姐用吧……” 众女那可怜样子哟,看得万贵妃都不好意思拿了,不过已经到手的东西她也不想还回去了,于是从身上摘下四件饰品,交给四女道:“姐姐出宫只带了这些,但都是好东西,妹妹不要嫌弃,先拿着吧,改日到了宫里,我给你一大车的金银首饰!” 没想到万贵妃竟然如此痴迷这香皂,几女也是惊叹。这时,黄诗梅又给荀雪儿使了眼色,荀雪儿浅笑一句:“姐姐啊,其实这香皂,我们自己就能造,不用我家夫君。只要姐姐想要,一天能做出上百块来……” 黄诗梅松了一口气,赞叹地看了看荀雪儿,心道一个男人的女人,就是心灵相通。 万贵妃当即佯怒,打悄起来道:“你这雪儿,还敢戏弄本宫,该打该打!” “姐姐饶命、姐姐饶命,”荀雪儿做样子躲了一下,解释道:“姐姐啊,妹妹耍个小玩笑,还请姐姐原谅。实际上,还有一事要与姐姐相商呢。” “哦?妹妹有什么事情?”万贵妃重新坐下,既然知道了这香皂容易做还十分便宜,故而就是技巧难以得到了。荀雪儿此时提出来,便是想要用来当做叫唤吧。 谁知,荀雪儿此时却笑了笑道:“姐姐,我们家的事情,都是诗梅操心,有一件事情,还请她给你说吧?” 万贵妃摇摇头笑骂道:“也不知徐清什么本事,竟然把你们四个治得服服帖帖的,堂堂主妇不问家事,一个妾室却管东管西,居然还不造反,实在无法理解你们。” 黄诗梅闻言笑了一声,行礼道:“姐姐,您看这香皂造价低,又容易做出来,但效果却十分显著。这长安城里头贵妇人无数,恐怕一见到这香皂,必定会争相购买吧?而且,出的价格,也会像姐姐一样,肯用金银首饰来换。” 万贵妃明了黄诗梅的意思,这不就是想用香皂赚钱吗,不过万贵妃却问道:“诶妹妹,我看徐家的产业也做的挺多啊。就平康坊那些个门面,那仙人酿,恐怕一年不会少与二万两的纯收入吧?算起来,徐家也是富贵人家了,怎么还变着法儿的赚钱?” 黄诗梅轻笑一声道:“姐姐,我们用这香皂赚钱,并非算在男人家里,而是我们自己的体己钱呢。” 这一下,万贵妃不懂了,只听见黄诗梅缓缓道:“唉,这男人赚钱,女人花,听起来我们女人是享了福,可是大家都知道。这钱,花得不顺心。” “这是为何?” “花得多了,别人家就说我们败家是不是?这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一个个的都得要钱,花少了钱,咱们自己不舒服啊。”黄诗梅解释道:“不如,我们几个人各自拿出一点私房钱,选个好点的地方,办个小厂子。这香皂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就这么一小块,在长安城里头卖一锭金子都有人抢着要。” 万贵妃心动了,她的这个后宫之主看似风光无限,但实地里,却各处都短着银子。除了每年的例钱,实际上没有半点进项,若是缺了,只得找皇上的内库去要,或者找外朝要,可两个地方都不肯给钱。为何?后宫花销就是个无底洞啊,皇家规格,日销千金,要钱就给钱,不要半年,户部尚书都给你撸瘦了肚子。 但黄诗梅提出来了这计划,她也看到了这其中的巨大利润。就算不赚钱,单单用这香皂去送人,那也可以当做贵重物品送啊,一下便省下了巨万。而且,荀雪儿说她们四人一天可以做出几百块来,这香皂的厂子,也就可以办的小一点,从而变得隐秘。可万贵妃毕竟是封建女子,她还是有些怯怯,她问道:“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持家有度还有错?”黄诗梅侃侃道:“姐姐想吧,我们又不上街去叫卖,而是找几个贵妇,咱们坐在一起聊天喝茶,然后就把这东西卖出去了。赚的钱,咱们也不去扩张,也不乱用,反而能存下一些。” 众女皆是点点头,黄诗梅继续道:“姐姐,您是贵妃,虽说后妃不干预外朝政事,但姐姐若做得好,说不定能让皇上更加倚重姐姐呢……” “怎么说?”万贵妃眼中露出一丝深藏多年的野心,他是李渊称帝之前的妾,称帝之后地位最高的妾,可哪怕是贵妃,可也逃不脱一个妾的地位。她哪怕隐藏得再深,也无法骗过自己,那就是生前当一当妻也就是皇后! 可惜,她出身不好,娘家人不是世家,故而不能做国母,只能当后宫之主。但是,如果能在政务上帮李渊一把,那说不定就真的能再进一步呢。只是,这后宫干政,实在是大忌,弄不好就是万丈深渊等着自己。 黄诗梅压低了声音道:“现在的朝廷,四处用兵,无时无刻不再用钱,每年总有一个时间缺钱,于是皇上每次都带头减用度,外朝御史也嚷嚷着要削后宫的用度。如果,今年那个时候,贵妃娘娘能拿出一笔款项,反而说是省下来给朝廷用的,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姐姐啊!” “到时候,皇上会怎么看姐姐?朝廷文武百官会怎么看姐姐?天下百姓,会如何歌颂姐姐的美德?” 万贵妃惊讶了,如果真是这样,她无法想象。虽无国母之身,却操心天下百姓的事,如此,就德配皇后了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算经 第一百八十八章新算经 “姐姐啊,皇上不是那种喜欢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的人,你做点实事,哪怕有点自己的心思,只要不瞒着皇上,他才不管你呢。”黄诗梅继续说服万贵妃:“只要外面的大臣都答应了,皇上自然愿意顺水推舟。” “哪些大臣真的会觉得姐姐有德,而不是觉得姐姐不守妾道?” “公道自在人心,再者说,姐姐就算做错事了,但这颗为国操劳,为朝廷出力的心,谁能说半点不是?”黄诗梅缓缓道:“百善孝为先,论迹不论心,世上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心不论迹,世上无完人啊。” 听到此,万贵妃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点点头道:“本宫出钱,你们出力气可否?这招人,寻厂子,本宫不好去啊。” 黄诗梅笑了一声道:“哪里这样说,贵妃娘娘我们四姐妹都同出那么多钱呢。做事也由我们去,只要贵妃娘娘时不时来一个茶会,游会,把我们的客人都找来就好,” “哈哈哈哈……”万贵妃爽朗地笑了,当即答应,明日就差人送银子来,五个人平分,各先出五百两,多退少补。这时,徐琪忽然闯了进来,抱着一个小木罐进来道:“我也要参加,我有钱!” 哗啦啦,徐琪把小木罐子打开了,一时不慎打翻在地,滚了一地的银果子。 玄武门 日上三竿。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徐清一个鲤鱼翻身,踢开被子。由于睡的香,徐清不自觉便念起了诗。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徐大人真是出口成章啊!” 徐清自然知道,这是魏冼来了,用薄荷盐水刷了牙,徐清穿好官服,与魏冼一齐到前面的官衙就坐。平日里,徐清都没去过那边,但今天不行,因为有太学的几个算经博士要来,故而要坐在办公室嘛。顺道,徐清在校场内的自食堂吃了点烧饼。想了想,徐清留了半个放在了官衙的桌子上,还倒了半碗汤,也放在桌子上。 没等多久,外面的比兵卒便启禀到:“将军,门外有昭文馆学士,太学算经博士求见。” 徐清心道终于来了,便起身随兵士去外面迎接。但见几个早年先生,走了进来。徐清一扫这几个人,便放下了心。在古代,当官是个荣耀的事情,年轻人当了官,年轻得志,必然自傲,便昂首阔步走路。但年老当官,却懂得了恭敬,大多有些驼背。 眼前这几个人,便都是这驼背的人。见到徐清出门相迎,几个人都是立马跪下道:“下官等参见徐大人。” 徐清忙扶他们起来道:“诸位博士,请到官衙里就坐。” 与别的官不同的是,这些博士都是文人,且是不同于清朝的那种文人。既然是文人,也必然有文人的傲骨,对付这帮学士,徐清需要以退为进。 徐清的官衙不大,几张席就摆在眼前,徐清桌上的东西他们一眼便能看清楚。见徐清桌上半只一看就很硬的烧饼,一碗清汤,几个博士不由点头,纷纷称赞道:“徐大人身居高位,竟能过得如此朴素,实在有二圣风范啊。” 徐清听了心中嘿嘿一笑,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然后对几个博士道:“诸位博士,圣上嘱咐我编纂这新的算学,教给天下学子新的数字。编书之难,徐某一己之力难成,还需诸位鼎力相助。” 几个博士接拱手道:“徐大人执牛耳,吾等从之。” “咳咳,这第一件事嘛,就是认识这几个新的数字了,诸位请看……” 徐清按照昨天夜里讲给李渊他们听的,说给了这几个博士听。他们不愧是精通算经的人,徐清一说法则,他们便心领神会,比李渊他们不知快了多少。从中午到晚上,徐清已经把自己想到的小学算术,用阿拉伯数字来了一遍。 如一曲深情的歌唱罢,在场之人都是安静起来了,沉浸在新数字的美妙之中,无法自拔。这时,魏冼送上来几碗清茶,大家呷了一口。博士们起身对徐清道:“谢徐大人赐教……” 徐清摆摆手道:“为朝廷做事,不用道谢。只不过,我的出的新数字已经摆在这了,肚子里能想到的东西也都已经说了出来,你们便以此去编书吧。” 几个博士拜道:“下官遵命。” 徐清诶了一声又补充道:“所编纂的书,要尽量用白话书写,还要从生活中可以遇到的事件中选取一些,作为例题。既要讲透算理,也要让读者知道应用。” 几个博士相互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徐大人,这新算经要用白话?” 徐清点点头道:“这新的算术,不仅要士大夫看得到,还要惠及百姓,这也是我创立新数字的目的。” 阿拉伯数字能运用广泛,为的就是方便计算,而方便计算为的就是让百姓也能看得懂,学得会。这样,百姓就不会被世家大族的文字游戏蒙骗。若是又让世家大族垄断了知识,那就违背了徐清的初心。 营州 太子李建成已经出兵半月了,由于大雪封路的原因,多日不见敌人的踪影。半月来,没有半点功勋。似乎,薛延陀却得到了信一半,仅仅的缩在了自己的隐蔽牙帐,不肯派骑兵出来。 当第一缕春风吹到这北边要塞的时候,李建成也烦透了这找不到敌人的日子,特别是,这时他的亲信已经告诉了他,李世民在吐谷浑大胜的消息。 白玉酒杯,翡翠酒壶,被李建成一把掀翻在地上,随后,擂鼓聚将。李建成说,怎么也要趁着雪还深,骑兵不方便的时候找到薛延陀,狠狠打那么一下,然后让众将出主意。 众将迟疑片刻,纷纷劝李世民不要出兵,一安守城塞为主要的任务。李建成勃然大怒,将几个反对强烈的将领抽鞭子,半个时辰后,一彪人马本出营州城。随后,一封十万火急的信,从营州奔向长安。 只见这一彪人马,武器精良,人高马大,好一股精锐的气势。其实,这就是李建成自己的亲军,龙武军。秦王李世民也有自己的亲军,叫做神策军。另外神武军和羽林军就是李渊老头子的亲军,其中徐清手下的元从禁军,就是在太原开始,便跟随李渊的人,也属于神武军队列。 2/18 12:27:33|50751451 第一百八十九章 徐清谋反? 第一百八十九章 徐清谋反? 离编纂算经又过了三四天,期间,荀雪儿她们来了长安一次,看过徐清,便去寻找开香皂厂的地方了,忙的不亦乐乎。几个算经博士也来过一次,徐清审看了初稿,并提出了几个意见。和二小玩乐,又组织过几次比赛,而这一天,徐清还没睡醒,忽然有一个太监闯进了门来,把他叫醒。 这时候,不仅徐清没有醒来,除了守夜的兵卒,正常人都没醒来呢。但太监忽然来了,那必然是有事情的,徐清不知所谓,太监在徐清耳边悄悄地道:“徐大人,您快去皇上寝宫,皇上被边关一封十万火急,气得背过去了!” 徐清刹那间如冰水灌头,心里直呼卧槽,这特么什么事情,历史轨迹已经这样变了?真是始料未及!李渊竟然背过去了,谁知道这个背过去,是个什么后果? 现在长安城里,太子不在,秦王也不在,李渊这要是那个啥了,岂不大乱。不不不,徐清忽然心中一动,李渊死了,这个宫中自己的兵权最重,那我岂不是可以自己选一个新太子?什么太子,什么秦王,他们都在千里之外,若是我选一个能控制的人,再控制了百官,那岂不是直接位极人臣了!徐清心中的野心忽然膨胀了起来! 看了看着太监,抓住他问道:“快说,皇上怎么了,皇上在哪里,还有哪些人知道?” 那太监被徐清抓疼了,也还是坚持说到:“皇上在万贵妃宫里,现在还昏迷不醒,万贵妃慌了,已经派人去裴相,徐公爷,程公爷家里报了信。后来才让我来通知徐大人,让您带一队人马过去,贵妃娘娘怕那些公爷乱来,制不住他们。” 又是一盆凉水倒在徐清头上,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李渊的事情,那还好说,控制大内,宣百官进宫,继而控制百官。但程咬金他们知道了,徐清就完全没戏,不用说了,还是当忠臣吧。徐清摇摇头道:“走,赶紧的去万贵妃宫中。” “您不带兵马啊?” “带什么兵马,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贵妃娘娘吓昏了,你也昏了?” “哎呦,老奴听徐大人的!” 也不知李渊是怎么个背过气了,徐清在路上不断的问那太监细节,他也只知道忽然一封十万火急的边关信送到了长安,李渊正好在万贵妃宫里,他看了之后,气得说不出话。然后头晕目眩,竟然就昏倒过去了。万贵妃一探,见只剩下了半口气,于是慌了,后来就是这样了。 徐清吞吞口水,只要还有半口气,那就还好,缓一缓死不了。跑没了鞋子,帽子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衣衫凌乱,便到了万贵妃宫里。 一进门,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房里亮着灯,却只有一个心腹婢女在伺候着。万贵妃一见徐清进来了,差点没哭出来,十分害怕地对徐清道:“徐清,你快来看,皇上,皇上好像没气了!” 徐清沉着脸,深呼吸一口气,跑到床边上喊了几声:“皇上,皇上,臣徐清来了!” 李渊没动弹,万贵妃顿时嘤嘤的哭了起来。徐清没理她,先在李渊鼻子便是探了一口气,发现刚才太监所说的半口气也已经消失不见。这还了得,李渊你可不能说,小爷我可是打算要当忠臣呢,太子和秦王那档子事,小爷也不想管啊!徐清急了,一巴掌抽过去! “啪!” 万贵妃急忙喊道:“徐清!你干什么?!” 徐清对她吼道:“滚开!” 接着,徐清把手伸到李渊的胸口,准备探心跳,这时候万贵妃发了疯,舍命的抓住徐清的手,骂道:“你这奸臣,你想对皇上做什么?我给你拼了!” 徐清也急啊,一把推开万贵妃,骂道:“不想让皇上死,你就听老子的!” 万贵妃朦了,半晌之后,跑了出去大喊大叫道:“来人啊,徐清要谋害皇上!快来人啊!”徐清心凉了半截,这疯婆娘一喊,今天若是救不活李渊,我徐清这辈子就到这里没了。裤裆里的黄泥巴,不是shi也是shi 啊。 徐清虽然心凉,但手上却没有慌乱。他探了探李渊的心跳还有脉搏,发现还在,心中定了定,打开李渊的嘴巴查看,还有鼻子,见没有脏物,便扯了一块纱布遮在李渊的嘴巴上,人工呼吸!还有心肺复苏术! 不一会儿,程咬金和徐世绩联袂赶来,见万贵妃在外面喊什么徐清谋害皇上,不由得大惊。跑到里面一看,却发现一幕十分诡异的场景: 徐清附身在李渊身上,和李渊嘴对嘴“深情”地对吻,徐清时不时坐起来松了口气,听那一口气,还是粗喘气,用手在李渊的胸腔上按了按。而李渊呢,这时刚好转醒,但还睁不开眼睛,只是在那里呻吟。 程咬金哎呀一声,心道这徐小子那里是害皇上啊,这是在趁热乎干活啊!没想到徐清还有这么个是好,不仅喜欢男的,还喜欢死的徐世绩也惊讶了,忙和万贵妃一起喊道:“大胆,竟敢对皇上无礼!” 徐清埋头人工呼吸,无意身后之事,他知道,成功近在眼前,要是失败了,那真的是万劫不复。弑君之罪,恐怕自己一生都要在流亡之中度过吧?徐清重新在心肺中间按了一下,李渊一声咳了出来,一口浓痰喷了出来。 李渊睁开眼睛,只见徐清衣衫不整的横在自己身上,而且他的手还按在自己的胸上。这时,哪怕是身经百战和“百战”的李渊,也不由得为自己的清白担心起来。啊了一声,把徐清推下床铺。 这时,程咬金和徐世绩赶忙走过来,一把擒拿住了徐清,喝到:“不准动!” 羽林军也如港片中的警察一样,齐整整跑了过来。程咬金擒着徐清,徐世绩出去维持秩序,远远地裴寂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椭圆的身子十分有趣的扭动着。 万贵妃哭得那叫一个悲切,扑在李渊怀里,四处查看发现李渊没事,便只顾着埋头哭了。不哭还能做什么,那个逆贼徐清就是她喊来的,本想着徐清又奇办法能救李渊的,却不料他竟然对李渊图谋不轨 “爱妃别伤心了,朕无妨” 第一百九十章 倒霉的夜 第一百九十章 倒霉的夜 “唉,唉,唉”李渊自己轻轻推了一下万贵妃,然后自己抚顺了气,对旁边的程咬金摇摇手。 这时裴寂走了进来,见到李渊还能站起来,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恐怕再跑一段也要人工呼吸。 程咬金松开徐清,万贵妃却急道:“不能松开,这小子坏得很,若不是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呜呜呜” 李渊拦住万贵妃道:“朕刚才虽然晕了,但耳朵却听得清楚,徐清是救了朕啊。爱妃,你先出去,让羽林军带队的和李世绩进来。” 徐清从被李渊掀下床,到后来别程咬金他们捉住,便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待徐世绩和羽林军将领走了进来,李渊吩咐那将领带人回去,又叫徐清把门关上,把瘫在地上的裴寂扶了起来。程咬金和徐世绩相视一眼,便知道了此事和徐清没什么关系了,徐清还是那个徐清。 李渊看着房间里四个人,不由叹到:“你们四位,都是朕的忠臣,又是极有能力的臣子啊。” 裴寂带着众人,齐齐拜道:“臣等惶恐,还请皇上将息龙体,臣等无不尽肱骨之力。” 李渊却一脸沉思,扶着床边起来了,手指边打击这床干,边对众人问道:“若是朕今日去了,尔等会怎么做?” “啊?”裴寂和徐世绩程咬金三人迅速拜下,徐清慢了一拍,也跪了下来忙道:“臣不敢妄加猜测,还请陛下饶罪。” 李渊不甘心,一个个问了过去,从裴寂到程咬金都只是说臣不敢,请陛下养好身体,徐清正打算照猫画虎,李渊却说:“徐清,你说心里话,不要照着他们的说,不然你打在朕脸上的那一巴掌,朕可记得呢!” 这时,跪地上的其他三人,都是侧目看着徐清,心叫佩服,居然敢打龙的脸。徐清则无奈的摇摇头道:“皇上饶罪,臣那一巴掌是想看看皇上是否还有感觉” “好了好了,你救了朕的命,朕岂会计较那些”李渊缓缓道:“徐清啊,你直接说你会怎么办,假如朕真的死了。” 徐清吞吞口水:“臣,臣会带一千玄武门守将,保护贵妃娘娘,将承乾承道保护住,其后连夜宣百官进宫,将其控制。并连夜十万火急写信给营州大营,将太子暗地里迎回来,立即登基。”徐清说完,在地上一拜,又将前面三个人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李渊听了不置可否,自顾自道:“刚才,一封十万火急的信连夜送到这里,朕看了之后,一下没有缓过劲来。后来,万贵妃一人在朕身边伺候了,朕听她亲自吩咐的太监,头三个便是叫的裴寂、徐世绩、程咬金,其后叫的徐清。后来徐清扇了朕一嘴巴,后来给朕送了几口气,把朕的浓痰挤出来,后来,就到了现在这样。” “你们四个啊,连万贵妃也知道,你们是真的忠臣。往后的日子里,无论朕是怎么死了,还是糊涂了,你们切记要扶太子,而非秦王。秦王性格太适合当皇帝了,朕,朕怕他会闹出血光大祸啊。” “臣等遵旨。” 徐清等人不知李渊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只听见李渊再次说道:“四位爱卿平身吧。” 地上四人齐齐站了起来,李渊又道:“徐清,你去那柜子里拿件朕便服,看你这跑的。”程咬金等人看过去,也是嘿的一笑,这时他们才发现,徐清跑丢了鞋子帽子,衣服也是从床上刚爬起来的样子。 徐清拾掇出一件衣服,随意穿上,李渊点点头道:“不错,精神!” 这时,裴寂拱手道:“皇上,不知边关有和急时,竟让皇上如此心急?” 李渊在床头拿出一折子,扔给了裴寂,自己躺下了,仿佛还没有回过神。裴寂接过折子,粗粗一看,只见他眼睛中便露出了无尽的震惊。陆续,程咬金和徐世绩也看过了,皆惊。 徐清疑惑了,不知这什么事情竟然能让这大唐数一数二的人物也能这么吃惊,最末,他也看了起来。 “太子深入薛延陀,信发之时,已经被围白马山。但薛延陀不知是太子,大军接近,恐怕让薛延陀心生警觉” 徐清看罢,发了一句牢骚道:“军情如火,前线的人是怎么了,还写急报到长安来?” 李渊摆摆手,闭着眼睛道:“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太子被围,如何才能把他救出来啊。” 徐世绩微微一思考道:“如今之计,唯有如汉高祖一般,用搅乱敌人后方的方法了。” 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围困,朝中的人便遣使去和匈奴单于的妻子说他丈夫出轨了,又许给了大量金银,这次将刘邦接了回来。 “世绩啊,若是朕被围了,还可以用此法营救。朕不怕丢脸”李渊摇摇头道:“可是建成不行啊,他将来要继承大宝,可不能再多这么大一个黑点了。” 李渊这个担心,的确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朝内朝外,支持太子和秦王的分成两派,一旦太子露出这种军事上薄弱的短处,那么更会给秦王的人留下口实。而秦王,并非李渊心中的继位之人。 徐世绩又道:“那不如,就派遣一支小部队,暗杀薛延陀贵族,使其军队大乱。再大军压上,若是别人得知,边说太子只身冒险,以自身为饵,诱敌出兵。如此,太子便可身、名两全” 此话一出,李渊眼光一凛,问道:“那世绩你觉得派谁去统领这军队合适?” 徐世绩摇摇头道:“臣旧伤难愈,知节性格莽撞,裴相乃文人,其他人不可靠反而误事。如今,适合陛下派遣的,唯有徐清耳!” 徐清下了一跳,赶紧拜伏道:“皇上三思啊,臣,臣肚子疼,脑袋疼,腰疼,数兵加身,不堪军旅之事,还请皇上恕罪。” 李渊哼了一声道:“你难道不记得,你可扇了朕一巴掌!无论怎样,非你不可!” 徐清哎呦一声,心道,我这是糟了哪门子罪啊,倒霉的夜。在被窝里睡的迷迷糊糊地被人叫醒,到了这里又和一老男人亲热了一阵,完了之后,还要被派去边关,和薛延陀打仗,回来的时候还不知是生是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北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北上 叫苦是没用的,徐清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好好和李渊提了几个要求。 第一,徐清去了之后,李渊要负责派人保护徐清家人的安全。若是徐清家人有失,那么不用说了,从此君臣肯定是当不了的。前面一句话说出来,李渊立即答应了,后面一句话,则是徐清在心里说的。 第二,徐清万一回不来了,还请李渊要照顾一下徐家人。 第三,徐清出远门的消息,也不可跟几女提起,就算她们问起,也说现在的徐清在镇守一项重要的事情,暂时不能出门。万不可说徐清去了北边打仗。 最后,徐清问李渊要兵。徐清点兵,精精益善,李渊也不含糊,在手中比较隐秘的亲兵——龙卫里,抽选出一支百人队,交给了徐清。这百人队,弓马娴熟,刀枪不凡,侦查刺探无一不通,不仅如此,还能造各种军械,基本上就属于大唐的特种兵。 另外,李渊再派徐世绩,张瑾等一些将领北上,掌控失去了主帅的营州十万大军。而且,由徐世绩领兵,徐清也会配合得更默契一些。李渊又写信去了幽州、并州,他为了救这个儿子,几乎动用的手中半数的力量了。不仅是人力,还是兵力。 救儿子嘛,最应该拿出诚意的,不就是李渊了? 最末,徐清还问李渊要了一个人,那天他在通化门前认识的未来大将,也就是薛仁贵。当然,还有两副合身的铠甲,一些武器粮草。 徐清回玄武门拿了做好的可调换倍数的单筒望远镜,这望远镜叫做千里眼20,比起千里眼10,已经是进步了很多。第一,调换到高倍镜时,所能看到的距离大大增加。登高而望,足可以分辨出远处地平线上的马匹。换了较低的镜头,看得就更清楚了,能够在一个敌军无法目见的距离之外,看出敌军旗子上的大字。就不知薛延陀的骑兵,带不带旗子行军了。 有了千里眼二代,徐清还拿了许多火药,只可惜徐清制作的枪,并未能改进,只是做了一个管子比较长的,可膛大的。管长便能聚气,增加射程,膛大就能提高威力,徐清还没真的实战过,故而踌躇得很,好在其他人都不知徐清拿的是什么东西。 另外,徐清也将还在睡觉的诸葛燕和魏冼叫了起来,吩咐好了许多小事,告诉他们怎样骗几女。随后,和赶来的百人龙卫和一脸蒙圈的薛仁贵,奔向北边营州。 第二天一大早,长安城里便少了一个人,也就是徐清。消失得那么彻底,无影无踪,不声不响。害的二小无法适应,总缠着万贵妃问,徐清去了哪里,是不是被皇大父贬了,皇大父是大坏蛋。 万贵妃知道一点细节,但由于李渊下旨的时候,她出去了,知道得不全。也不敢胡乱说,便对二小道,徐清去了山里,给你皇大父守一件宝贝,一个月后就可以回来了。 而玄武门那些兵卒呢,也不适应了。站岗的时候,再也看不见徐清拿着个杯子,金的,在早晨的太阳下闪闪发光,然后徐清就在那耀眼的光芒里用薄荷盐水漱口。玄武门屋顶上,也看不见徐清挂的那条歪歪斜斜四角裤在风中飘扬。 更不习惯的是,足足一个月,没有看见徐清来让他们比赛了。都是议论纷纷道,是不是徐将军被我们弄怕了,过关的人,一次比一次多。当然,由于徐清提高了伙食水平,他们也没有发现,在这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身上鼓出来许多“块儿”,比一个月前,要强壮得许多了。等到徐清再回来时,他手下这三千人,已经成了三千t-800,简直不要太爽。 没日没夜的赶路啊,徐清和那个百人队都来不及说说话,认识一下。白天,徐清便骑马,晚上 ,便找个驿站,不睡,而是换了马车,继续赶路。就在颠簸的马车上睡觉,一开始睡不着,后来一个比一个呼噜打得响。几天之后,徐清和薛仁贵时头也疼,屁股也疼,浑身更散了架似的。 这还打仗,这都打不过一只老鼠了,如果老鼠大一点,像田鼠那样,能直接给徐清来一个过肩摔。 好在一路上马匹充沛,虽然屁股被掂得疼了,总之还是到了目的地的。似乎,这一线驿站的马匹又多又好,完全不像徐清在江南路过的那些驿站。徐清心想,这里是中枢连接不友好边界的要道,才如此费心思安排马匹吧。 这几天,虽然一直在赶路,但吃饭的时候,大家还是休息了一下,说了几句话的。龙卫是李渊的近身护卫,所接触到的军机,比徐清多得,徐清是他们现在的头,关于太子被围的事情,他们自然也要说给徐清听了。 徐清知道了,太子带兵深入的那个消息,早几天就传了过来。就是徐清在通化门前,遇到薛仁贵之前看到的那一封十万火急,便是太子出兵之后,其无奈的下属写来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者说,李建成的领兵之才,虽然不如李世民的高,但这么多年来,也是身经百战的。故而李渊相信,太子此次出兵,必是考虑好了的,便搁下了消息,连朝会上也没说出来。直到现在,李渊收到了太子被围的消息。 “将军,往前四十里便是营州,其中还有一个驿站,但那个驿站太小,好马不多。”一个黑盔将军走到徐清面前,拱手道:“所以,我们要惜马力的走了,不然到了草原上,马匹不足用啊。” 徐清哪有力气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黑盔将军又道:“将军,营州城我们就不要进了吧,想必里面有很多敌人安插的奸细,我们就不进去了吧。” 徐清又是无力的点点头。 那将军见此,不在说话,找个地方坐下,安静的吃着干粮。薛仁贵虽然也骑了这么多天的马,可他却适应下来了,现在不仅不腚疼,还生龙活虎,徐清心道,真不愧是将军的料,于是当成了警卫员使用。 薛仁贵送来了水,徐清喝了一口,总算恢复了点精神,便对那黑盔将军有气无力地道:“派人,去营州城买一大批白麻布。” 第一百九十二章 如何乱敌 第一百九十二章 如何乱敌 一处斜坡,百匹骏马在这里啃食着干草,徐清等人坐在地上歇息一阵。虽说救太子是紧要的事,但也要养好了精神才能救得到不是? 百人龙卫带队的将军,叫李彧,这是赐名赐姓,原名不知。此时,他走到徐清面前不解地问道:“将军,你让我们买白麻布做什么?” 徐清看了一眼李彧不快的神色,心里恍然,这军队里忌红白二色,红色代表红伤、流血,白色代表祭奠、死亡,故而徐清的这个提议,让李彧不快。徐清指着山坡下茫茫的平野,问道:“你看到了吗,草原上积雪还未融化,而我们呢,穿着黑色盔甲,这无异于给敌人当了活靶子。我们在身上套一层白布,不仅我们身上,连马身上也要套着。” 李彧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自己,的确,这黑白二色放在一起,格外容易看得出来。可李彧还是问道:“将军,这套白麻布能起到作用吗?” 徐清却直言道:“作用不大,草原人熟悉草原,有了异样很容易看出来,但能多一线生机,便多一线生机吧。” 李彧沉吟一下,叫来一人,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人便带了几个兄弟,折去了营州城。徐清见了点点头,这个李彧还算不错,有理说的进去。 李彧避开其他人,悄悄地问徐清道:“将军,你打过仗吗?” 徐清愕然,怎么这样问呢,感情这李彧还以为自己是个没打过仗的新兵。见徐清如此,李彧解释道:“将军,我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您要是没打过仗,我就让人护着你点。” 徐清回到:“我在河北和秦王打刘黑闼,在辽东跟奚族骑兵打,在渤海国和高句丽人打,你说我大没打过仗?” 李彧吃惊地看着徐清,他没想到,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徐清,竟然经历过如此多的阵仗。他还以为,徐清是个战场菜鸟,连看见杀人都得捂着眼睛呢。而现在,既然知道了徐清是个沙场宿将,那等下杀敌之时,就不要顾及什么了。 而这时,徐清却说道:“但是,你还是得派人护着我。将军我虽然经历过的阵仗多,但自己却杀敌得少,我武功也不行,射箭也不行,你不派人守着我,我一不留神就丢了命。” 李彧呃了一声道:“将军,你打的三场仗,难道都是败仗?” 听了这话,徐清恨不得扑上去呼死他,这可惜自己全身如散架,动弹不得,就算扑上去了,也打他不赢。徐清回到:“河北打刘黑闼自然是赢了,你这不知道?在辽东,我几千步兵,将骑兵打退,也是数千人,将数万高句丽人击退,你说我打的败仗?” 李彧仔细看了看徐清的眼神,丝毫看不出他吹牛的痕迹,于是不解的问到:“将军,你既然不会武功,那为何都能打赢?” 徐清笑了一声:“因为将军我打仗靠的是脑子,脑子懂吗?李渊不不不,皇上派我来,而不派勇猛的宿国公,就是因为我的脑子好使。” 这一下,李彧看见徐清眼神中有大量吹牛元素了,于是只轻轻的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将军,这次袭扰薛延陀,你觉得有几成把握?” 徐清心里咯噔一声,李彧这才是问道了徐清心里最没底的东西。徐清这一次出来,没有带暗河,而是让暗河留在了长安保护自己家人,而这龙卫,虽然是李渊手下的精兵,但徐清不知道他们有多大力气,多大能耐,用起来毕竟不如自己培养出来的队伍。 而徐清手上,只有一百人,薛延陀骑兵却有几万人。如此大的差距,徐清的那些小计谋,不知道还能不能起到作用。虽然手中有枪,枪能杀几个人?虽然百人队可以组成三线阵,但那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徐清能够想到的唯一有用的,便是斩首,只要把薛延陀可汗暗杀了,那么他手下的其他首领,必定会内斗。就算不内斗,也无法相互信任了,如此,徐清便可联系太子,联系后面的大部队一起进攻。薛延陀各部无法相互信任,必定撤军,太子之围便可解。徐清也就大功告成,至于灭不灭薛延陀,则不是徐清要做的了。 斩首,你得知道敌人的首在哪里啊。徐清缓缓道:“薛延陀状如牛,我们这些人小如钉。如果能在牛蹄子上扎个洞,牛必然疼得倒下,而这个牛蹄怎么扎,却是难题。” 李彧听了深以为然,于是问道:“那将军认为这牛蹄子是什么,末将来想办法扎进去。” 徐清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有薛延陀的地图,我要知道真珠可汗牙帐的地方在哪里。” “将军,你难道是说”李彧似乎猜到了徐清的意思,忙拿出一竹筒,从里面掏出来张羊皮纸。但见上面画着山水城塞,李彧用手一指道:“这里是白马山,也就是太子被围的地方。真珠可汗的牙帐却在这里,但现在不知真珠可汗本人实在牙帐还是在白马山。” 徐清一打量,只见牙帐和白马山只见隔着四五个县的距离。这就麻烦了,兵贵神速,万一徐清在一边扑了空,都是一失足千古恨。徐清考虑了一下,想着太子所带的兵是大唐最精锐的之一,薛延陀非得出重兵,才能将其围困。依照草原人的习惯,真珠可汗岂会将这重兵交给他人? 另外,太子被围在了白马山,就算真珠可汗不在那里,徐清也可以想想别的办法。而徐清要是去了牙帐,才发现可汗不在,那这个回救的机会就渺茫了。 想清楚了这个,徐清对李彧道:“等会儿白麻布买回来了,叫大家穿上,然后五人一组,化整为零,去白马山周遭寻找真珠可汗的行帐。” 李彧拱手道:“喏!” 随即,李彧又问道:“将军,难道你不用人保护吗?” “呃,”徐清心道,怎么又提起这茬,然后补充道:“不用特别保护,你带着五个人,还有薛仁贵在我边上就足够了。人越少反而越安全,你也告诉其他人,侦探为重,千万不要和薛延陀的人干上。还要告诉他们集合的位置。”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入草原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入草原 休息好了,给马喂饱了草和水,徐清又跨上了骏马。走不多时,前面听着几辆车,但见四骑过来了,启禀道:“李将军,麻布已经买好!” 李彧点点头道:“所有人,拿一匹麻布,往自己身上套着,马除了眼睛,也要套上。” 徐清带头,取了一匹,用刀随便一划,便出来一长方形的布。又在中间捅了一个洞,直接盖在了脑袋上,这边是简单的直裁衣服。然后撕了一个白布条,在腰间系住。从白布条往下,垂下了很长的麻布,直到膝盖。徐清并未打算裁掉。而是又撕出了一些白布条,直接在小腿上盖了下来。 一开始,薛仁贵看见,也学着徐清的这般做。待他绑好了第一条腿,欢呼道:“哇,这样绑着感觉腿都有劲了呢。” 其他人见了,也纷纷学了起来。徐清做了一个帽子,将自己的盔甲蒙住,剩下的布,把马遮住。如此,徐清骑马的时候,除了自己的脸,马眼睛,不时露出来的马蹄,其他便是白色了。 半个时辰,大家也都做好了。徐清对他们道:“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在薛延陀的领地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杀,大家伙现在想好了,怕死的,我也不拖累你,你走吧。” 徐清的话,掷地有声,但在场之人都选择了沉默。徐清笑了笑道:“好,那就由李将军告诉你们侦查的计划吧。” 李彧下令,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五五一队,分散开来,探寻白马山周围敌情,三天之后,无论有没有收获,都要到白马山外一坡地回合。不知李渊怎么让这龙卫都记住地图的,反正他们听了皆是道:“喏!” 接着,众人四散开来,五个一队向着草原深处走去。 徐清薛仁贵李彧,和另外五个龙卫,一共五组,最后动身。一路北上,不进任何村子,不在任何可能有人的道路上行走。只是李彧奇怪,为何每走一段路,到一个山头,徐清便拿出个竹筒看向远方。李彧一问,徐清便道这是机密,只字不提。 好在徐清有先见之名,让大家换上了白麻布。刚才在三十里外不觉得,因为路上的积雪已经将黄色的泥土露了出来,而到了营州北边十里,这路上的积雪便有了一尺厚。可能是因为,营州以南多行人,而以北则少路人吧。 踏着雪,徐清一行人如白色的幽灵一般,遁入雪地中消失不见,留下浅浅的马蹄,和昙花一现的马蹄声。 积雪不仅隐藏了众人的踪迹,由于雪又很多孔的原因,它还将众人的声音隐藏住了。雪深马不能跑,而徐清等人准备的白布,这时候起到了保护马蹄的作用。 即便有保护,徐清他们也是牵着马走。 晚上,扫开雪,熬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徐清猛然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雪地里,不知其他人去了哪里。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徐清看了一下周围,自己的东西都还在,就是其他人不见了,薛仁贵躺在地上还没醒来。徐清摇醒了他,他揉揉眼睛,看看四周道:“李大哥他们呢?” 徐清把马给他牵来,找了一个地方,正准备查看四周,却远远看见两个带着毡帽,骑着草原马的家伙走过来了。薛仁贵不明觉厉,指着道:“那是什么人?” 徐清心里大骂,怎么把这个小子带来了,把他的头摁下去,可事情不像徐清想的那么容易,两个草原人看见了他们! 听着噔噔噔的马蹄声靠近,徐清低低地对薛仁贵道:“等下听我口号,拔刀杀敌。” “什么?杀敌?” “对啊,来的就是薛延陀人,他们一个不好就会杀汉人。” “不,不会吧,我们隐藏得这么” 薛仁贵一看自己,白麻布下面就是盔甲横刀,哪里像偷着过来的商人,典型一个奸细嘛。他吞了吞口水,害怕起来。无论薛仁贵以后多么厉害,他现在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啊。 正思考间,那两个草原人已经到了三五丈外。为首一个魁梧得不行,他指着徐清嚷嚷了一堆叽里呱啦。徐清的手已经握住了袖子里的枪把,只等这草原人在近一些了。 他旁边那个人开口道:“我主人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我的地盘做什么?”这应该就是翻译了,一般是被捉到的汉人,学会了突厥话,故而充当一些游牧贵族的翻译。 薛仁贵心急,撒了一句谎道:“我们是商人,到草原上贩卖东西。” 叽里呱啦,草原人又是一阵说,完了举起了手中的刀。徐清耐住性子,他很想知道草原人说的什么,能不能乘机套出行帐的位置。 那翻译解释道:“你们偷了我主人的马,现在罚你们做我的奴隶,不然就杀了你们!” 徐清惊讶道:“我们哪里偷了你的马?这是我们自己的。” “我地盘上的东西,都是我的,”这时,那魁梧的草原汉子说起了生硬的汉话:“你,我要跟你决斗!” 还未等徐清回过神来,那魁梧汉子便一夹马腹,挥着刀跑了过来。徐清的眼神一凛,低低地对薛仁贵道:“你去把后面那个人捉住,我来对付他。” 草原马如风般过来,徐清一把推开薛仁贵,自己也借此力气打了一个滚。草原人一刀没有劈中,准备折返过来再砍,徐清却果断的掏出枪,“砰!”,草原人面部中枪,仰面滚下马背。 雪地上,映红一片。而薛仁贵,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虽然刀已经拔出来了,但人还愣在原地。徐清喝了一句,薛仁贵看着徐清,反而哭了起来。那翻译调转马头,正欲逃跑,徐清在那个草原人的马上取出来游牧弓。 搭弓射箭,徐清虽然不太擅长,但也并不是不会。弓弦声响,那翻译应声而倒,掉落在雪地上。而那草原马,也不走了,留在原地不走。徐清拔出刀来,跑上前去,一刀柄便将他击晕。 回到薛仁贵这里,只见他还在嚎啕大哭,徐清骂了一句:“软蛋!把那个草原人杀了!” 被枪击中的草原人,还没死,正在挣扎着站起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丢同伴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丢同伴 “赶紧的,杀了他!” 徐清现在就像一个恶魔,驱使着一个人去杀另一个人。可薛仁贵干脆坐在了地上,仿佛全身都吓软了。徐清唉了一声,心道毕竟是孩子,练不出的。徐清想着,走到那个草原人前面,双手紧握横刀,看着他乞求放生的眼神,一刀劈下!血溅当场 而这时,不知什么时候,那被徐清一刀把敲晕的翻译竟然醒了,悄悄摸上一把刀,踉踉跄跄的走近了,见徐清太远,于是准备投掷过来。薛仁贵一见,大喊一句:“徐大人小心!” 接着,只见他飞扑上去,手中的刀一把将翻译的手给砍断,想要投掷出来的刀,自然也落空了。徐清这边刚把魁梧草原汉子弄西区,听见薛仁贵的大喊,回过头来一看,只见翻译躺在了地上。那手臂,不住地往外面冒出血水。徐清赶忙过去,抱住薛仁贵道:“好了好了,不要怕,你从此以后长大了。” “我杀人了,呜呜呜,我杀人了”薛仁贵挣脱徐清,哭得撕心裂肺:“啊!!!”一声吼过,晕了过去。 徐清不知道附近的草原人是否还有很多,只得将薛仁贵架在马上,然后又把那两个草原人身上的东西搜刮得一干二净,不是为了点钱财,而是希望这死人也能说几句有用的话。 龙卫的人,不知到哪里去了。徐清牵着四匹马,拖着一个人,走上一小坡,那望远镜寻找前进的方向。 茫茫大草原,辽阔得跟天涯一样,白雪也茫茫,似无垠一样。 徐清瞅着,也是心里苦,一觉睡醒来,竟然将自己的手下给弄丢了。唉,徐清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啊,只得按照自己先前听见的去找集合地点吧。徐清赶着马慢悠悠地走,一边还将搜刮来的东西一一查看。 肉干,唔,丑了不要。奶豆腐,咦,啧啧啧,酸了酸了。翻着翻着,徐清看见了一张地图,只见地图中央写着白马山三个大字——这是突厥人的兵力部署! 怎么遇到两个路人,身上都能带着军事机密,这俩人是谁啊?徐清拿出了魁梧汉子的佩剑,只见上面用汉文写着瀚海可汗。我的天啊,徐清不由得惊了这一出门就杀了可汗!可惜可惜,没砍了他的人头,不然得是好大一笔功勋啊。 不知怎的,徐清对一个人的生生死死,只要自己不认得的,看得是越来越淡,越来越轻,但对于一帮子人的生生死死,哪怕是温饱之事,反而看得种了。喝了一口小酒暖暖身子,这也是从草原人身上搜刮的,徐清回头一看,蓦然发现,自己身后留下了一堆丢掉的东西。 心中一动,要是有人跟过来的,那我可打不赢。找了自己抓的那两匹马,给它们在背后绑了一个东西,可以扫除留下的蹄印,但会留下一道浅浅的扫除的痕迹。徐清这带着薛仁贵,转头从旁边叉过去了。徐清做的这个,其实是计中计,一分为二叫做分敌,用空马抚平蹄印叫下饵,自己走的这边反而不抹掉蹄印,叫做疑兵,乃是虚实变换也。 没了同伴,没了龙卫,徐清便是孤身一人闯龙潭,到底是继续完成任务,还是找到龙卫再做任务,还是转身向南,回家去也。一切的一切,徐清没有半点底。走一步,便看一步吧。 刚才搜刮的东西中,只有那张地图有用,可地图虽然精确,但徐清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啊,怎么走,也是个难题。到中午,薛仁贵醒了, 徐清跟他说了很多话,安慰他杀了人不要害怕,但要心存敬畏。今天杀人,是为了保护更多人而杀的,是英雄,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杀人就是恶魔。 薛仁贵问徐清,谁是该死的那一方呢?人少就该死吗?徐清回到,谁都不该死,谁都配好好活着,但是当你必须选择一个的时候,你别无选择只能选你死我活。但是,当有一天你变得强大了,可以将两伙人集合在一起,找到最大共赢,那一天,你就是所以人的英雄。而今天,你只能做一边的。 薛仁贵不说话了,徐清将贴身藏着的干粮拿出来,和薛仁贵吃了一些。还别说,今天之前,徐清都感觉全身散架,但今天突然遇到危险,这么来了一下,反而全身舒畅起来了。 每走一段路之前,徐清必然先用望远镜查看一番,然后和薛仁贵驱马小跑,迅速走到下一个点。如此,二人又走了半天,待徐清走到一个十丈小山坡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前面出现了好几十个蒙古包。 不得了,这是扎到了薛延陀的肚子上了。徐清压住心中的害怕,趴在雪地上仔细查看远处的蒙古包。突厥人或者说薛延陀人,只有语言,却没有文字。为了区分各部落只见的东西,突厥人或者薛延陀人,会在帐篷和其他贵重物品上刺上汉字。毕竟,部落里被俘虏而来的汉人,不在少数。 徐清拿出适合的镜头仔细查看起来,但见金微二字书写于帐篷上。这时,徐清咯噔一声,这金微往北十几里,似乎就是白马山了啊! 想着白马上周围围着数万骑兵,而面前又是薛延陀一部,徐清不由得害怕起来,这可真是小老鼠钻进了猫窝。 不管怎样,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徐清弄清楚了自己的地方,后遁五里,找到一个雪格外深的地方,自己挖了一个洞,安顿下来。 白马山 白马山也不过是一个坡,不过比起别的地方又高了许多,而且三面皆是五六丈的断崖。只有一面,还是比较陡的上坡,马匹无法强攻上来。 太子李建成钻进了薛延陀的口袋,慌乱地逃到了这白马山驻扎下来。说是慌乱,但是却不见太子的龙武军有半点溃败迹象,反而是安安稳稳的扎下营寨,靠着白马山的有利地形,扼守住了。 薛延陀进攻过了一次,却反被打得丢盔卸甲,山上的敌人似乎不简单。薛延陀知道白马山上什么都没有,便下令诸军围住,待山上缺粮缺水的时候,再收事半功倍效。 ———— 假笑三天,只字未码,存稿没了 料峭春风吹面寒 第一百九十五章 重遇 第一百九十五章 重遇 白马山 太子李建成孤身一人坐在军帐内,兵败被困的他,脸色丝毫不见沮丧和彷徨,反而有了一种玩味的样子,仿佛对面前即将来临的弹尽粮绝感到十分有兴趣。也的确有兴趣,太子军嘛,不仅有最好的装备,而且这么从军营里出来,也还带着大批物资。 比如,李建成脚前的这一盆无烟的炭火,薛延陀的人绝对想不到,他的军帐里到现在还有可用十天的量。炭火都是如此,很别说其他东西了,粮食,箭矢根本不是他手中这一万人的用量,再装备供三万人也是有余!只是,水少了一点,只能靠着坡上的积雪。 故而,李建成上了山的第一件事,不是安营扎寨防备敌人,而是令人将左右积雪铲起来,堆成雪山。雪水虽然不多,但只要用作喝水的话,还是比较充裕的。因为突厥人远远的扎营,李建成还能在营门外面挖雪来。 此时,已经距离他出兵塞北十四天了。按照计划,他前脚出来,便有人写信告诉长安。三天之后,便有人写信去长安告急。而今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人到了白马山外围,针对薛延陀开始搞破坏了。李建成笑了笑,找来将领,照常吩咐了严加守备,严防敌人偷袭之后,翻阅起了周易。 晚上,整个白马山都是静悄悄的,黑乎乎的,冷冰冰的。徐清躲在雪洞里,和薛仁贵一起抱在一起取暖。裹了很多被子,也只是浅浅地睡了一下。人在紧张时刻,只需要短短的休息,便能恢复足够的精力,显然徐清是这样的人。 翌日,天还没大亮,徐清准备好了那杆长管枪,装好了子弹,火药,准备于远处射杀斩首。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不在百米之内,徐清的枪是丝毫不会起作用的,别说人了,连帐篷都打不中。 可就在这时,远处却噔噔噔响起了马蹄声,和薛仁贵重新 躲进了雪洞,望远镜探去,徐清喜了,这是李彧带人来了。而且看样子,百人队都是回来了! 有人就好,徐清从雪洞里钻了出来,对着李彧招了招手。不过一下子,李彧便带着人到了面前,忙跪下道:“末将护卫不当,还请将军降罪。” 徐清也不做老好人,而是沉声问道:“你做什么去了,为何声也不吱就走了?” 李彧不敢起来,仍是单膝跪地道:“末将接到兄弟们的求救,便赶过去救人了。看见将军多日劳累,便没叫醒将军。” 不等徐清再问,李彧接着便道:“我去救了兄弟,发现只有十几个敌人,便战了一会儿。没想到,回来竟然不见了将军,而地上用雪埋着两具尸体。一路循着蹄印赶来,后来又钻进了将军布下的迷阵,唉,现在才找到将军,末将死罪!” 呵呵,你死了我还有几分活头?徐清摇摇头道:“唉,本将也是无奈,怕被人发现,故而只能离开。咳咳,你们既然回来了,那真珠可汗在哪里可找到了?有没有人受伤啊?” “唉,损失了两个兄弟”李彧沉默三秒然后才到:“真珠可汗,呃,真珠可汗的消息,也没查到。” 这时,所有龙卫齐齐下马道:“请将军降罪。” 徐清摆摆手道:“诸位无需如此,真珠可汗的行帐已经被本将找到了。” 说着,徐清递给李彧那张地图,李彧翻看了一下,回到:“徐,徐将军,这是哪里来的?” 看李彧的眼神,仿佛在说,徐将军你莫非是自己画的不成?徐清扔下一把刀,李彧再一看,惊呼道:“瀚海可汗?” 徐清也好奇自己杀了一个多大的可汗,于是问道:“怎么了?” 李彧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这瀚海可汗是薛延陀十六个可汗中最弱小的,但听闻其武功却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将军,你你你” 徐清十分臭屁的指指自己的脑瓜子:“咳咳,前几天我说什么来着,打仗靠的是脑子,草原第一怎么了?” 接着,李彧等人起来,问徐清道:“将军,敢问这真珠可汗找到了,那怎么去斩首呢?” 徐清愣住了,心道干嘛啊,有脑子的人都不要面子的吗,你现在问什么问。但众龙卫眼睛都瞧着徐清,徐清急中生智道:“你们会说突厥话吗?如果有人会,那么我们可以化妆成敌军,潜入其内部,伺机杀敌。” 李彧瞅了瞅队伍里的人道:“末将就会突厥语,我手下还有几十人也会,智勇皆可用,还请将军吩咐。” 化妆成敌人,潜入敌军内部,这不是后世的抗倭神剧中尝尝出现的吗。如今这些条件都很充沛,岂能不用?徐清道:“你们可以劫掠一下牧民,换上游牧甲,拿着这真珠可汗的剑,前去真珠可汗的行帐旁边。到了晚上,你们点燃周围的所有帐篷,然后再杀尽真珠可汗的行帐,将其诛杀。” “到时候,我带着剩下的人,假装大军来了,将薛延陀吓跑。到时候,太子他们也会看到这边的火光,若是趁乱杀出,薛延陀的骑兵优势不在,必然大败。我们和太子汇合,向南撤退。”徐清缓缓道:“而后面真正的大军,也最多在明后二天就可以北上了。” 李彧点点头,视死如归。点了十几个兵卒出来,徐清一数,加上李彧刚好二十。二十人在护卫周全的可汗行帐里刺杀,还真有些难道呢。这时,李彧身上一个响动的竹筒却引起了徐清的注意。 看着竹筒,徐清问道:“李将军,你腰间挂着的竹筒是做什么用的?” “哦?这个?”李彧回答道:“这个就是普通的喝水的筒子啊。” 徐清凑了过去查看一下,发现这种竹筒大小合适,密封性也好,这不刚好可以当做徐清兴奋了起来,问道:“李将军,你们身上可有碎的铁片?” 李彧更加不解了,问道:“徐将军莫非又有了妙计?这碎铁片,如果有用,那末将*一副鳞甲就可以了。” 鳞甲?不行,那甲片太厚太重,飞不起来,徐清想了想,这还不如用自己手中的砂弹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夜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夜袭 ————真珠可汗帐 与往常一样,大部分人躲在帐篷里烤火,一小部分人出门巡逻,站岗。以前,围城只是汉人的专利,但这一次,由草原人来围城,围的自然是白马山。他们也不知道白马山上是什么人,也不晓得为什么这次真珠可汗用围而不攻的策略。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不要骑着马去送死。 薛延陀的人,未习走路以会骑马,故而个个能战,全民皆兵。薛延陀里的军队,由自由民,奴隶,可汗亲卫三部分组成,其中真正厉害的还是可汗亲卫,自由民和奴隶则差许多,不仅因为其装备和武技不如人,更是因为其出战的目的,不是一个兵该有的。 传统上,薛延陀士兵买路上抢的一切东西,都属于个人,不用上交,也不用抽税。但是,这一切都只是自由民和可汗亲卫的,奴隶不存在的。故而,自由民出战,为的就是抢东西,遇到手无寸铁的百姓时,自由民能达到“侵略如火”的地步,但若遇到了强悍的军队,他们就能逃得比谁都快。 自由民不成体统,不过是帮闲的顺风浪,换而言之,不过是土匪。而奴隶则更惨,他们是由被俘虏的汉人和其他被打败部族的人,打仗死了,不过如丢了一支箭矢,缴获了物资,也要全部上交,受伤了,更有可能被遗弃再草原人喂群狼。而且,除了极少数的超强战士,奴隶永远是奴隶,不会有出头之人,生子代代为奴,生女世世为婢。这种军队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虽然如此,由于草原上的枷锁枷惯了他们的背脊,还是有很多人,没人会质疑这个制度的不好,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偷偷呼吸着,活着。求生的欲望,往往让人心如钢铁一般坚强,再加上骑兵的天然优势,他们对中原军队,还是有着巨大的威胁。 这一天,一队骑兵出去了,他们要围着这白马山周围的各处缓坡巡查一番。汉人足有十几天没出现了,山上那一股军队,似乎被中原人抛弃了。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只是诱饵,故而将计就计,反杀前来收鱼的渔翁,可渔翁久久不来,薛延陀骑兵渐渐懈怠下来了,意志消沉。 不久之后,一队骑兵回来了,但守门的士兵看得出,这根本不是出去的那一对,虽然看起来也是草原人,他们还是警惕的喝止了接近的骑兵队伍。 “(突)嘿,来者何人!” “(突)我们是,瀚海可汗的人,路过宝地,求借宿一天,给马匹喂一点盐。” “(突)兄弟啊,对不住再问一句,你们可有凭据?” “(突)瀚海可汗派我们出来,把他的佩刀交给可我们,这个可不可以?” 门里面出来一人,查看了佩刀,不由道:“(突)草原人佩刀不离身,你们定是瀚海可汗的亲卫吧,出的什么任务?” “(突)是这样的,鸡鹿可汗想要打造一柄好剑,你们也知道,这打铁还是汉人做的好,我们瀚海手下,正好有一个汉人,便差我们送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那检查的人露出了然之色。 于是打开门,让这些人进去了,草原人不将就给你安排食宿,画一块地方,自己扎帐篷,烤火?煮饭?对不起,请自己带牛粪。草原木柴少,烧的是晒干的牛粪。 一晃,如谁忽然关了电闸,天色忽然暗了。 刚才进来的那一票人马,正是李彧一行人,他们将出门巡逻的薛延陀骑兵包了饺子。然后按照制定好的计划,混进了敌营。李彧领着,二十人,手中还有三十个临时制作的炮仗(shoulei)。用盛水的竹筒,倒入砂弹和火药,还制作了一根沾满火药的细麻绳作为引线。 其实徐清制作这个炮仗还是冒了很大风险的,首先,火药这种逆天的东西八九不离十,这一次就要泄露出去,虽然火枪还未能让人知道,但是以大唐工匠的聪明,离创造出来,也就不远了。 另外,徐清手里也只剩下了每把枪再放三次的药,如果开战了,徐清又不会打架,很容易就此“香消玉殒”。 心跳的声音在百人队中响起。按照计划,里面的人先点燃所有帐篷,然后在真珠可汗的行帐内点燃炮仗。为了避免打不到人,徐清说的,是围着整个行帐点燃二十个,有的还要扔进去,虽然这种土炮仗威力小,但弄得多的话,也还能将人弄死。 待炮响之后,徐清这边做疑兵,点火把诱导薛延陀杀出,李彧趁机和其他薛延陀人一起杀出,然后伺机离开。而且,当火烧连营时,太子见了也必定出击。真珠可汗死了,其他可汗不能服众,就算一时为了报仇而进攻,但自由民必定不愿意,最终会闹着收拾收拾真珠可汗的东西,分了各自回家。 可事情并不那么容易。第一,这个真珠可汗似乎还是个爱朴素的人呢,这营寨里几百张帐篷,一眼望去,找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营寨。但是,李彧也不敢到处瞧,怕被别人看出自己的身份。 躲在自己的帐篷里,用多年练就的耳听八方,倾听过路人的讨论。要知道龙卫,也是特种兵啊,不仅弓马刀枪厉害,还个个有十八般武艺,手眼通天。 三更半夜,李彧这帐篷里面,二十个身影,如鬼魅一般陆续出来。先四散开来,脚不沾地地去各个行帐中放了一点安眠香,这香是他们身上必备的一些。优点是,无色无味,有一些抵抗力的,虽然不受安眠香的影响,也无法察觉。 放完安眠香,李彧等人又让众人去放火折子。这火折子也是特制的,只要打开折帽便会慢慢燃烧起来,放在羊毛布做的帐篷边上很容易点燃。行军在外,龙卫一般会准备几十个驮在马上。 接着,便是确认行帐的位置了。白天的时候,他们听到过路的人,和其他帐篷里的人在谈论,基本确定了行帐的位置。让人惊讶的是,真珠可汗没有将自己的行帐摆在整个大营的正中央,哼,这本是防备敌人偷袭的好办法,而现在却成全了李彧等人。 足足花了半个时辰,众人才干好这些杂活。 “前面那个帐篷就是可汗行帐,将军” “好,成败在此一举,”李彧抬起手,做出一个进攻的手势,低声喊道:“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罚到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罚到了 李彧等人接近真珠可汗的行帐,点了好些安眠香,正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的,四周却传来一声大喝:“给我拿下!” 中埋伏了,李彧等人脸色一沉,拔出横刀,自己围成一圈。呼啦啦,周围几座帐篷齐齐掀开,出来一群可汗亲卫。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等了这么多天,终于钓上来一条小鱼了。”这是,一个穿着华贵裘衣的人出来,看样子就是真珠可汗,只听见他走向李彧等人笑着道:“不错不错,竟然把瀚海那个蛮人给打败了,你们很强。” 真珠可汗年纪其实不大,但一副阴鹫的模样,让人觉得其十分可怖。此时,李彧反而是放松了,笑了一声道:“没想到,想不到,真珠可汗真是好手段啊,李某服了。” 真珠可汗盯着李彧道:“你姓李?看来今天的鱼儿,不小。” “不敢当,在下是小人物,可并非是小鱼,”李彧似笑非笑的看着真珠可汗道:“我们汉人,讲究生得清楚,死得明白,敢问真珠可汗,可否在我临死之前,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这场暗杀的?” 真珠可汗轻蔑的道:“你们汉人的规矩,我不在乎,想知道真相,你就得拿出应当的筹码。” 李彧哼了一声道:“你我皆知,我这二十人虽少,但若舍命起来,拉几个人垫背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让我们明白为何遭伏,那我就自杀,免得你们死人。” 真珠可汗大笑几声道:“不错不错,这个交易值当,那本汗便告诉你们吧。从围在白马山的时候开始,本汗就知道了必定有人取巧,想要乱我骑兵。后来瀚海可汗失踪开始,本汗便知道了,最近几天必定有人要来刺杀本汗,于是早早知会了身边亲兵,布下此阵。哼哼,你的计策不错,可惜,在你们放安眠香的时候,已经被我们发现了。”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可汗不愧是将薛延陀十六部握在手中的人了。”李彧大笑起来:“也就是说,现在只不过眼前这百多人知道了消息了?可惜,可汗恐怕要失策了” 真珠可汗脸色一变,不过转瞬他又恢复正常了,问道:“百十人怎么了,你们还能飞出去不成?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真珠可汗语音刚落,李彧便喊道:“炮仗,准备!” “呲” 龙卫二十人,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竹筒,竹筒上冒出了一股白色烟,薛延陀人正好奇呢,只见那竹筒便抛向了自己。 “妖术?”真珠可汗在嘀咕。 “呲呲呲砰!” “啊!” 刹那间,真珠可汗行帐旁边,已经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不少人断肢断臂四散开来。而那真珠可汗,此时已经变成了烂泥一滩。也是,二十个炮仗,十个都砸向了他的脑袋,在那一瞬间爆开,就是十几块这么大的石头也能砸死人啊! 李彧喝了一句:“杀敌!” 二十个龙卫此时爆发出血性,如虎入羊群般横冲直撞,百十个可汗亲卫刚才被几个炮仗炸伤许多,剩下的也蒙圈在了原地,这龙卫一冲杀起来,瞬间变兵败如山倒。而其他帐篷里的人,虽然被这几声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事情去让他们无法抽出空闲来救援可汗。 “起火啦!” “走水啦!” 李彧将最后一个可汗亲卫杀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还好这老小子出来了,不然还得去冒险找出来,徐将军说的果然不错” 接着,龙卫将剩下的炮仗也点燃,扔进了正在想办法灭火的薛延陀其他人的地方。薛延陀军中大乱,根本不知道李彧等人在军中,只听见几声巨响,随之而来的,便是神啊,鬼啊的喊着。 天罚到了! 远处,徐清站在一处小坡上,看着薛延陀军营里乱成了一锅粥,不由欣喜起来。 李彧拍拍手,在薛延陀军营里找了二十匹上好的战马,砸开栅栏,便往徐清这边来了。而这时,异变突生,谁知真珠可汗在军营之外,还驻扎这一支骑兵,这些骑兵,无论白天晚上,都是在马上度过,可以随时应对敌军偷袭。当然,这些人是由可汗亲卫轮流充当的,人数也不多,只有三四百人。 而这时,李彧却和他们迎面赶上了。李彧面色一沉,低声道:“不要近战,弓箭准备,我们将他们引开,不能带到徐将军哪里去。” “喏!” 龙卫对马术也是精通,明明迎面撞上的事情,一个调转马头,也就避免了。而且同时,龙卫已经拿出来了弓箭 ,往回一射,便有几人应声落马。 远处,徐清看见了不对,却不知如何是好。你说去救吧,徐清怕死,真的怕死,你说不去就把,自己将来如何在军中立足,见死不救,谁和你混? 旁边的龙卫,比徐清更加着急,但又不好说什么,也不敢私自出击。 而此时,李彧手下二十人趁着薛延陀回转马头之际,已经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一边搭弓射箭,不射箭的便趴在马背上,免得自己挡住了战友的视线,或者太容易被人射中。 但见薛延陀骑兵也拿出了弓箭,往李彧他们射去。 徐清见了,忽然想起先前的计划,是自己在外面举火把以为疑兵,引得薛延陀人出来,李彧趁机和他们一起出来。而现在,不也可以用疑兵之计吗?徐清忙叫剩下的人准备进攻,顺便举起火把,看准了薛延陀骑兵的侧面,然后发动了进攻。一则为疑兵,一则徐清还真的要教训一下薛延陀的人。八十人的骑兵队,硬是被大家喊得像又一千人,薛延陀骑兵纷纷侧目,速度慢了下来。 而李彧,趁此机会快马加鞭,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薛延陀人慌了,以为自己中了埋伏,其带队的骑兵喝了一句,应当是叫自己手下,迅速回营,不要穷追。这时,八十龙卫也人声俱到! “杀!” 李彧也回兵去战。徐清则立马几十丈外,和薛仁贵站在一起看着。不是徐清不想和他们并肩作战,而是徐清知道自己这“弱身子”过去了,反而让他们分心。薛仁贵就更不行了,他对前天的杀人还十分有阴影呢,只不过,看着眼前的事,他也不瑟瑟发抖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火烧连营 第一百九十八章 火烧连营 白马山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个中年将军,急忙从外面跑来了,他扑倒在李建成的面前道:“太子将军,我们南边,真珠可汗的军营已经大乱了!” 李建成眼睛里放光,立刻问道:“怎么个乱法?”说着,自己迈腿往外面走去。那中年将军亦步亦趋跟在李建成的后面然后道:“太子,薛延陀军营大乱了!” “贺炬将军,不要急,静待孤看看”李建成登高看去,但见薛延陀军营里火海一片,本来,只是烧了帐篷不足为虑,徐清想的也只是扰乱一下他们,拖延其反应的速度。却不成想,薛延陀第一次围攻别人,没有经验,把自家马吃的草,堆在了自己帐篷里。一来可以做床,二来也不会和别人的混起来这。 帐篷里不仅有干草,还有各种晒干的毛皮,夜里还风大。这就好了,帐篷烧了,接着便是干草,接着就是各种毛皮衣服被褥,哗啦啦,风助火势,一下子全燃起来了。又没有水,只有一些雪水,那还不是杯水车薪?没办法,只能用衣服去扑火,那还不是搂草灭火? 不仅徐清扰乱的目的达到了,还烧伤了许多人,薛延陀的马,也被这一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火灾给惊到了,纷纷跑了出去。 “哈哈哈,”李建成听见下面马叫的声音,不由欢喜,原来他还怀疑这是薛延陀人的诱敌之策,演戏给他看的,而现在,却见薛延陀最为宝贵的马匹也弄惊跑了,这演习的几率就小得多了。 李建成吩咐道:“贺炬,现在去把军队聚集起来,等火再烧一会儿,便随孤杀敌!” 贺炬犹豫了一下,问道:“太子殿下,要是其他十六部赶来了怎么办?” 李建成回到:“无妨,擒贼先擒王,只要捉住了真珠可汗,其他那些人还不是束手就擒?” “喏!” 而此时,徐清那边,薛延陀骑兵被李彧带的人呢打得丢盔卸甲。可穷寇莫追的箴言,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都以为李彧可以带着手下一对五吊打的时候,薛延陀那个带兵的人回身便是一箭。 “嗖!” 李彧啊了一声,滚下马背。徐清大惊,急忙喊道:“站住,不可再追!” 一夹马腹,徐清便骑着追了上去,其他人见李彧被人射下了马,也都是回身不再追赶。 “李将军,李将军” 听见龙卫们在呼喊,徐清的心忽然一上一下,提上去,是因为李彧死了,一个算得上熟人和伙伴的人死了,而又放下的心,则是李彧最知道徐清的火药,炮仗是他和李彧两个人躲着别人做的,别人不知道。 他一死,徐清便能够再守住这个秘密一段时间,其他人就算如实禀告了李渊,徐清完全可以用其他东西搪塞,比如白磷,砸在地上就能燃烧。 徐清跑到李彧面前,只见一支箭插在李彧的右胸前,鲜血直流。别的人怎么叫他,他都不行,而徐清一来,他便立即醒了。徐清蹲下,他拉着徐清的手道:“徐将军啊,你说得对,打仗还真是个靠脑子的事情,我脑子不行,所以要死了。” 徐清眼眶也是湿润了,庆幸秘密被保守住和为这样一个英雄感动是不矛盾的,他道:“李将军,你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吧。” 箭中右胸,恐怕以及伤了肺,就是到了后世也难有办法,徐清不相信自己那点三脚猫医术,能救活眼前的人。李彧紧紧握住徐清的手:“徐将军,我博九这几天认识了徐将军你这等神人,就是死也心甘。我别无所求,只有膝下一子需要托付。” 原来李彧原名博九。 徐清答应道:“好,你的儿子和家人,我一定照顾全了,放心吧,今天所有牺牲了的龙卫,我徐清都会为妻料理后事。” 李彧点点头,嘴角已经渗出血来了,徐清甚至可以看见他的灵魂在往外冒。只见李彧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诸位兄弟,我博九先走一步,最后一个命令,炮仗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告诉,包括皇上!” 最后,李彧看了徐清一眼,徐清读懂了他的眼神。原来,李彧再最后一刻,明白了生死,而今天那个炮仗过于惊世骇俗,一旦出世,就是血流成河。他,不忍啊。鸟之将死,其言也善,人之将死,其言也哀,李彧是为生命的脆弱大悲大哀。 其余龙卫齐齐跪下:“谨遵将军军令!喏!” 徐清此时却怔住了,愣住了,他心中深深的向李彧致敬。而此时,有龙卫看见了从薛延陀军营里出来一队人马,对徐清道:“将军,薛延陀骑兵来了!” 徐清闻言,嗖的站了起来,在自己马上取下来了那长枪道:“先上马,待我令下再进攻。” “喏!” 看着骑兵越来越近,徐清按照多年的感觉瞄准了,等他到了四十丈内,果断开火。 “砰!” 也许是天命,那最前面带队的人,被徐清一枪击中,而那些骑兵看见徐清这里冒烟,又听见莫名的那种响声,都是死拉马缰。为何?只因他们刚才都是听见了军营中那一排巨响的人,而且,带队的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白马山上,忽然喊声大震,一眨眼亮起无数火把,从山上冲了下来。火把实际上只起到一个吓人的效果了,薛延陀如惊弓之鸟,见到山上火把如洪流一般泄下来,已经是去了一半胆子了。刚才救火的时候,很多人盔甲和武器拿在手上,这时胆子又去了一半。再加上李建成的太子军的确是精锐得很,一如薛延陀军营便将他们打得溃败了。 徐清看到这一幕,对手下道:“你们刚才在哪里杀的真珠可汗,快带我们去,也好趁机杀敌。” “将军,请跟我们来!”先前一个入营暗杀的龙卫出来。 徐清点点头道:“一部分人收拾好战友的遗体,剩下的人随着本将杀进去!” 现在,徐清想的是进去把真珠可汗的印信或者说佩刀吧拿掉,第一不让龙卫的功劳被人抢了,二来不让真珠可汗的继承人找到,让其难以号令剩下的部族。 第一百九十九章 见太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见太子 太子军迅速解决了战斗,将薛延陀杀个大败,却不再追击,又把大营点燃,将所携带的那些什么不重要的物资,一下全丢掉,连夜向南遁去。三十里外,天微微亮,李建成命众人扎营。 而徐清,捡了真珠可汗的东西之后,也匆匆离开。他们现在和太子还未相见,怕引起什么误会。另外,徐清也要好好整理一下这些天的思绪了。 既然太子军精锐得很,难道没有能潜入薛延陀搞破坏的?哪怕没有炮仗助威,想必也能够用火攻的办法将其击破。说太子身边没人知道薛延陀不会围城,那也太寒碜了些吧。不可,不可,李建成这小子似乎在布一个八卦阵。 可这八卦阵是布给谁的呢?为了坑杀薛延陀?不对,以太子的实力和手腕,不可能带不动营州大军,而只身冒险。难不成太子此次,是为了清理门户不成? 也不对啊,营州大军,除了太子自己带的一碗龙武军之外,还有七八万人,这些虽不是太子的亲信,但也不会是秦王的。即便是有部分人在里头,应当也不足以影响大局。太子怎么会清理门户呢 薛延陀的身上,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啊。 徐清翻看了一下真珠可汗身上仅有的几封书信,却一无所获。不管那么多了,太子是已经救了出来,还是先去和他回合吧,交了差,回家孩子老婆热炕头去。这玩命的草原,徐清半刻也不想待着了。 “徐大哥,”薛仁贵忽然走到徐清面前,低着头道:“我,我昨天做噩梦了。” “哦?”徐清问道:“做什么噩梦,梦是反的,你知不知道?” 薛仁贵低着头 道:“我梦见,有一天我杀了好多人,好多人啊,堆得跟小山一样。” 徐清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他不知道他长大以后是万军元帅,杀人,不过是一声令下。慈不掌兵,哪有那么多噩梦可做?徐清缓缓道:“等这次回了长安,我写一封信李靖,你带过去,拜他为师吧。” 薛仁贵抬头,谢意的眼睛逐渐将满眼的恐惧隐藏起来,他对徐清道:“不管将来我变成什么样子,我薛仁贵都只是徐大人手下的一员小将,哦,不,你说的我是是那个什么,哦,是警卫员,对不对?” 徐清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后的你,成就比我还要高呢,再当我的警卫员就不合适了。这样吧,你就当我小弟吧。” 循着踪迹,徐清带着百人龙卫去找太子军。为何还是百人,因为有一百匹骏马,每一匹骏马北上,都坐着一个英雄或者英灵。 太子军中 一夜的奔逃,并未跳出危险区域。而李建成选择了驻扎,他知道,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在哪里都有可能遇到突厥人或者薛延陀人。如果将军力耗尽,那随便几千人,就能将他这一万人吃干抹净。不如先休息好了,再缓缓回营州大营。 另外,李建成出来的目的也还没达到,岂能轻易回去?但是,扎营下来也有坏处,那就是这雪地里没有树木,自己的那些军车也被丢弃,除了摆出阵型用作防御之外,没有任何可供抵挡骑兵的东西。 李建成的下属为此急得团团转,但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李建成反而安慰他们道:“不用急,孤猜正午时分,必有人给孤出主意。” 如他所料,正午时分,徐清到了。 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徐清和李建成见面了,李建成第一句话便是:“哈哈哈,孤就知道是你。” 徐清拱手道:“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李建成笑着道:“不错不错,虽然父皇身边只有你这么个体己大臣了,不过够了,一个顶十个。” 徐清拱手道:“太子吉人有天象,大破薛延陀,微臣迟来,还请太子恕罪。” 李建成点点头:“徐清啊,你有胆子,有智谋,能文能武,真是个全才。” 徐清再次拱手道:“太子安然无恙,微臣无愧于陛下的托付了。” 旁边的人听了,这是聊的什么天?两个人一个讲徐清你很厉害,一个就官话套话,压根就是鸡同鸭讲吗,难道在这草原上,尬聊和冷风阵阵更配? 正在众人疑惑只见,徐清将手中的真珠可汗佩刀送上道:“太子殿下,此乃真珠可汗之刀,其人以被杀死。” 接着,徐清又献上一宝刀,是瀚海可汗的佩刀。这一下,李建成哈哈大笑起来,回到:“难怪孤昨夜怎么 都找不到那老小子,我还担心让他给跑了呢,没想到被你小子抓住了。” 徐清这是也露出一丝笑意:“太子过誉了,这并不是我的功劳,都是手下人的本事。哦,对了,那个瀚海可汗是我亲手杀死的不错” 李建成这时惊讶了:“你说昨夜夜袭真珠可汗,你把他杀了不足为奇,但这瀚海可汗是怎么冤死在你手里的?” 徐清心道,这瀚海可汗的武名看来是传遍了,连李建成都知道。不过换而言之,我徐清武功的弱鸡程度,想必也早就让人“久仰大名”了吧。徐清回答:“哦,这事还得靠我手下一小将,我才将其偷袭到了的。” 说着,徐清把薛仁贵推了出来。 李建成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现居何职?” 薛仁贵上前一步道:“小人薛仁贵,今年十六,还是伙长一个” 李建成此时面色忽然一冷,骂道:“大胆,还敢在寡人面前撒谎!” 薛仁贵被这一喝,当即吓得腿软,他拜伏道:“太太太子饶命,小人薛仁贵,今年十二岁,是,是伙长没错、” 李建成见此笑着摇摇头,对徐清道:“这小子才十二岁,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真是个好将才。只不过年纪太小,诶,徐清,他还是第一次见血吧,你哪里挖这么块好璞玉?” 徐清知道李建成故意吓他的,于是笑了笑道:“我遇到他时,他还在通化门守门,把我给拦住了。见他头盔都带不了,问了几句,才知此子竟然是北齐河东王之后,故而多看了几眼。太子,此子却并非将才,而是大有帅才呢” 李建成不置可否,接众人到中军议事,没有什么摆架子的东西,帐篷都没有,太子之尊也只是坐在一个不知哪里找来的石头上。 第二百章 商量御敌 第二百章 商量御敌 茫茫的大草原上,冷风呼呼作响。太子与众将,还有徐清坐在中军,太子坐在石头上,其他人都坐在地上。当然,雪已经被铲走了,众人坐在沙地上。这时,不知从哪里闯过来几只野狼,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这里人多。被众人逮了个正着,生起火来,将狼肉烤着吃。 这种狼肉,太子自然不会吃,徐清也觉得吃了不好,毕竟狼心狗肺是出了名的毒嘛,想必其他部位也对身体不好。徐清的眼睛四处看了看,不由问道:“太子殿下,为何在这平野里扎营,薛延陀骑兵一到,岂不成了砧板上的肉?” 李建成笑了一声,环顾一下就坐的众将道:“你们看,我说的对吧,我就说现在必定有人给我出主意不是?” 这时一个将军出口道:“太子殿下,我冯立不服,他只不过是提出了问题,也还没有办法啊。” 李建成笑了笑道:“冯将军啊,你别急,这徐清小子在问我要东西呢,不然他怎么肯说。” 徐清愕然,他可没想着要什么东西,故而回到:“太子殿下,臣可没有那个意思……” “不不不,徐清,这个可以有……”李建成道:“待孤驱逐了薛延陀之后,这薛延陀的地方,可建六府七州。只要你给孤想出来如何建造城池,那孤便许你一个皋兰州都督,遥领荣升,可是国公才有的待遇,你可愿意。” 一州都督才是最大的官,但是后来,这州越分越小,都督渐渐不再设置,而是由原来掌监察的刺史变成了军政一体的主官。但是边关或者富庶的州,还保留都督一职,但也属荣誉性职位。地方官当得最大的,就是封疆大吏,京官当的最大的,叫做封侯拜相,徐清年纪不够,封侯拜相暂时难以服众,故而李建成许诺他都督一州,便是荣宠。 但徐清婉拒道:“谢太子厚爱,但臣取得今日之地位,朝廷之中已经颇有微词,若再加官进爵,臣惶恐。” 李建成哼了一声道:“什么颇有微词,一群尸位素餐之人,仗着自己年纪老大,父辈荣耀,就在这里指指点点。你快说,孤的军队该往哪里去才能找到一个栖身御敌之地。” 徐清听了,心道这太子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怎么可以在这里说自己的臣子,要说,也要私下里说嘛,这么一放言出去,那岂不是棒打一大片。徐清咳嗽了几声道:“太子,臣心中着实没有什么办法……” 太子笑意盈盈道:“没办法?没办法好啊,你想不出办法,我就是杀了你!” 一个杀字出口,说得是那么轻松,那么平静,那么无所谓的样子。徐清听了,却背后一凉,还别说,李建成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松,但他未必就不是说的真话,若徐清真想不出法子,李建成真的有可能一刀劈下。 这冰天雪地,荒野之中,哪里去找什么栖身之地呢?徐清面沉如水,微微一想道:“太子殿下,臣以为,如今之计可以让大家再后撤十里,接近营州,与大军回合。” 李建成眼睛眯着,听了徐清的建议,眼睛都不争便开口道:“孤就要在这草原之上,将薛延陀给灭了,不退一步,你再想办法。” 徐清心中哎呀一声,这没让薛延陀给杀了,却让这自己人给剁了,不值啊。死在薛延陀手上,好歹是烈士,死在太子手里,还不知道人家要怎么罗织罪名陷害我家人呢。徐清有了压力,大脑飞速的转了起来,低头一看,见地上是沙地,诶出了声音,有了! 见徐清面露喜色,李建成和其余众将不由得看向了他,只见他问道:“敢问太子,和诸位将军,你们认为这薛延陀何时能够反扑过来。” 这时,另一位将军出口道:“徐大人,薛延陀大可汗真珠可汗已经身亡,其部下作鸟兽散,其余十五部,定会先寻思吞并其人马,后选一个新的盟主,但这盟主必不能服众。以本将对薛延陀人的了解,明日正午之前,薛延陀人必到!” 闻此话,徐清微微惊讶,这么快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呢。再看其他人,都是沉思起来,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太子军一万人肯定难以到沧州大营,而现在,就在原地驻守,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进退两难。 徐清再问道:“这位将军,本官再问一句,如今我们之危险,不过是薛延陀有着骑兵之利。若是我们能挡住其骑兵,是否就能转危为安了?” “不错,本将叫谢叔方。”谢叔方回到:“徐将军所言不错,只要在薛延陀人到达之前,能找到一个五尺高的城墙,便可转危为安。可这五尺高的城墙,何处去找,还是问题。” 冯立此时出口问道:“谢将军,若是薛延陀人再次围攻我们怎么办?我军粮草之余三天之用啊,其他物资也已经丢在了白马山……” 冯立此话一出,李建成睁开了眼睛,他不知道后方的计划,有没有得到顺利执行,若是真的如冯立所说,那此行便危险了。而周围那些兵卒听了,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谢叔方听了,笑着道:“冯将军不用担心此时,我料薛延陀的新盟主,必定不能服众,只要见一下攻打我们不下。必定纷纷担心起后方有变,唔,从而就退走了。” 徐清也是点点头,薛延陀的势力太散了,整整十六部,若不是真珠可汗被徐清杀了,就算李建成率兵突围出来了,也只能被薛延陀的人追杀殆尽。但现在嘛,那是唐僧被吃了,猪八戒分行李回高老庄去也。 徐清咳了两声道:“谢将军说得不错,本官也以为然。但是,需要多做几手打算,第一,派十二道令去营州告急,让他们迅速会兵北上。既保护了太子,也可寻机灭了薛延陀。” “第二,可做疑兵之计,继续削弱薛延陀新盟主的威信。可用这把真珠可汗的刀,扮作真珠可汗,然后声称真珠可汗被俘虏了。真珠可汗能控制薛延陀十六部,必定又其他部族的忠心效力,以真珠可汗的性命相威胁,便能离间其十六部人马了。” 徐清那天烧营时,特意毁了真珠可汗的遗体。 第二百零一章 聚沙成墙 第二百零一章 聚沙成墙 “徐大人所言甚是,”冯立转身对李建成道:“太子殿下,此二计可行。” 李建成点点头,招来十二个人,每人拿了一个涂着金漆令牌,全派了出去。十二道金令,既体现了急切,也避免了送信的人被敌人俘虏。做完这些,李建成又找来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徐清一看,和真珠可汗身材差不多。而徐清手下正好有几套草原服装,虽然比不上真珠可汗的华贵,但现在“真珠可汗”已经是俘虏了嘛,也就可以理解。 做完这两件事情,李建成看着徐清道:“你这两个办法,还只是没有找到阻挡薛延陀骑兵的城墙,若是想不到那个,孤还是杀了你。” 徐清擦擦额头上的汗,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道:“太子殿下要的城墙,就在这里!” “沙子?”众人都是看着徐清,一脸疑惑。 徐清撒下一手的沙子道:“没错,茫茫草原除了沙子,还有什么?” “可这沙子如何筑城墙?”众人再次问到:“徐大人,难道是用沙子堆成小坡?唉,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但阻挡骑兵的效果却差得很啊。” 徐清笑了一声道:“诸位,这沙子堆坡,工程太过浩大,一日之内肯定完不成。但是,我有一法,可以聚沙成墙。” “聚沙成墙,如何使得?” 众人问完,低头思索起来,李建成也盯着徐清看了起来。 徐清低头握了一把沙子道:“诸位请看,这沙子并非纯粹的沙粒,而是半沙半土。其中有土,那么就有一定的粘性,我们可以将其做成方块。” 谢叔方听了,似乎想到了徐清的办法是什么,可就是还隔着一层纱布,心中痒痒起来,急道:“徐大人,这虽然是半沙半土,但还是粘性不够啊, 最多堆一尺,便不能再往上了。一尺的城墙,马是可以直接越过的。” 徐清笑着道:“这我当然知道,这草原上,除了沙子,不还有雪水吗?好了好了,军情紧急,我不卖关子了。我的办法是,用这沙土堆成方块,再垒成城墙。烧火,融化一部分雪,浇在沙土块上面,由于天气大寒,这些水必定重新结成冰,从而将这沙快冻住。” 徐清语毕,在场的人皆是大喜,甚至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断断续续道:“徐,徐大人,真是奇才啊!”李建成此时也松了一口气,对其余诸将道:“还愣着干什么,不去做事?” “喏!”众将纷纷离去,找到自己的兵卒。又重新聚在了一起,商量要建多大多宽的城墙,接着,便纷纷开动起来了。此时,李建成对徐清笑了笑道:“好,不错,皋兰都督是你的了。可是,你的命还不能还给你,还在寡人的手上。” 徐清还能怎么,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只得拱手道:“臣拜谢太子。” 李建成大笑,挥手让徐清去指点各个将军建造城墙。徐清看了看火热朝天的扫雪、挖泥沙场面,走到了谢叔方面前道:“谢将军,这挖的沙土可以在城墙外面取,这样便能在城墙外面顺便挖出一个护城河来,也省得将里面的地势降低。” 谢叔方忙是拍拍脑袋道:“徐将军说得对,末将这就去吩咐。”说完,谢叔方走到自己本部兵马的面前喝到:“你们这群不带脑袋来的笨蛋,蠢货,在里面挖做什么!去!到墙外面挖去。” 可谢叔方哪里是在骂自己的部下,只见他叉着腰朝着冯立和其他人那边环顾一圈喝到:“哈哈,你们不知道吧,在墙外面挖,能顺便挖出一道护城河,又不伤里面的地势!” 冯立几个听了,灰溜溜的驱使自己的部下到墙外面取挖。一万人,筑造一个三百长宽的墙已经是足够了。徐清跨了三百七八十步,让众将按照这个长度去筑造。至于厚度,徐清为了保证这个冰冻住的城墙,让着众人修宽了许多。这样,不仅能抵御骑兵的进攻,还能站在城墙上对敌人进行反击。 进度,比想象中的慢的许多。因为白天的温度还不算太低,在零下几度的样子,水融化之后,再重新冻结比较慢。铺一寸厚的沙土,便要在原地浇水等上几分钟。到了傍晚,才将一尺高的城墙修建起来,厚度还只有预计的一半。 还能想个什么办法加快进度呢? 徐清又在“工地”上转了起来,转到冯立的那一面城墙,徐清发现了问题。那些士兵融化雪水的时候,是将所有的雪全部融化成水,再倒在城墙上的,这怎么了得。冰水混合物就是零度,全部融化,虽然也不过几度,但重新结晶却要花费很长时间。 徐清找到冯立道:“冯将军,这雪水不要全部融化,只要能勉强渗入沙土便可,请叫你的部下融化六成左右就好了吧。” 融化的雪水,倒在地上,会将其他雪晶冲散,故而渗入沙土,也能很快重新凝结。这时,冯立是颜笑眉开,忽然板起脸对自己的部下吼道:“你们怎么蠢成这个样子,啊!把雪融化到七成六成不就可以了?” 他也学着谢叔方的样子,叉着腰环顾一周喝到:“融化到六成就行了,能将城墙冻住,还能省柴火哩!” 徐清见此,不由欣慰,这些人虽然在这战场上,还能保持这种乐观的心态,苦中作乐。士气可用啊!另外,徐清也意识到,这柴火的问题,似乎还真的是个大问题,要是没了柴火,雪就无从融化。但见每个兵卒身上都挂着满满两个袋子,左边一个放干粮,右边一个放木炭,还有辅兵专门带的木炭,筑成城墙之后,估计还能用一两天。 此时徐清也发现,有一支军队自始至终是不动的,三千人左右,坐在原地,神情冷峻。 有了徐清的办法,再加上天色渐渐变暗,气温也下降了不少,筑造城墙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但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斥候,急急地跑到李建成身边道:“太子殿下,薛,薛延陀人已经在十里之外!” “什么?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百零二章 朝堂之争 第二百零二章 朝堂之争 筑造城墙的兵卒们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李建成,所有人都知道,十里对于骑兵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最多半个时辰,便要走到了现在的地方。只见李建成沉思一下,写下一张白纸,交给那个斥候道:“你去把这张纸,还有真珠可汗的佩刀,放在薛延陀人的必经之路上。” 但见那纸上所写的是:若想真珠可汗不死,立即退兵。 其实,退兵是不可能的,但这是谈判嘛,一开始必然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李建成预计,薛延陀的人,应该会在十里外驻扎下来,静观其变。 而这时,又飞来一骑,众人心里都是一沉,难不成薛延陀这么快? 只见那骑兵拜在李建成面前低声道:“太子殿下,新的盟主是真珠可汗的长子,麽麽茶。” 这个声音虽小,但却迅速的以太子为中心想四周传开了,只不过,众人听见了这句话,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其他诸部的可汗当新盟主,说明薛延陀内部的矛盾很大,一个有名无实的盟主,怎么可能将十六部人马集齐呢? 李建成此时出口道:“诸位将士,薛延陀骑兵远道而来,必定疲惫,强弩之末,不用惊慌。而且,薛延陀新盟主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吾皇庇佑,苍天在上,此战,我们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好了好了,大家加紧手中的活计吧,”李建成又对坐在地上不动的三千人道:“你们也加入,去给孤拉雪回来,去城墙上扇风,让水冻得更快。” 斥候继续驱马出去再探,其余人继续火热朝天干起活来。不知是什么起了作用,总之,薛延陀人在十里之外忽然停下了马蹄,驻扎起来。斥候回来道,总共有七万薛延陀骑兵。 傍晚之后,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撕开了乌蒙蒙的天,抬头望月,徐清不由心道:“这是二月十几了,出来已经十几天,不知长安那边,几女还过得可好。是否发现了我就这么出走了,唉,这次回去,还要讨她们的打骂。哼,打骂就打骂,咬我掐我扇我都认了,只要能回家……” 徐清想着,召集自己带来的几十个龙卫,坐在一起,吃起了晚饭。 长安 二月的长安,艳阳高照,春意暖暖,草长莺飞,百花初放。但这美丽的景色,只容得士大夫们欣赏和歌唱,而那最广大的农夫,却要为了在夏粮收之前不饿死自己的妻儿,奔波劳累。 此时,朝堂上为了一件事情已经争论了整整十天。前不久,徐清提议用巡御史查看各地的雨水情况,虫害情况,反馈而来的信息便是好几个县都存在大量跳蝻。而朝堂上的人,争吵的关键问题也很好笑,居然是跳蝻是不是蝗虫,如果是,该不该治理。如果治理,会不会是逆了天命,毕竟灾害是上天警告失德之人的手段。蝗灾害千万百姓,这失德之人乃是谁? 一场蝗灾的争论,渐渐从朝堂而外郭,由外郭而郊外,由郊外而关内,由关内而天下,似乎变成了一股不可控制的洪流。洪流冲向何方,谁都不知道,但蝗灾已经在几个县初现端倪。 李渊眉头紧锁,时而也露出一点笑意,看着朝堂上争吵的众文武大臣。 “跳蝻走地,乃是兽,蝗虫飞天,乃是禽,你说跳蝻就是蝗虫,岂非禽兽不分?” “哼,蝴蝶便是爬虫所化,汝岂不知蝗虫幼时为跳蝻?” “哈哈,荒谬至极,你能拿出一只跳蝻变成蝗虫吗?拿不出,便不要在这朝堂上乱说!” “你,若跳蝻变为蝗虫了,那外面的也变了啊,到时候蝗灾大乱,百姓受害,而你这辨士独自安然!” “哎哎呀,蝗灾乃是天命所至。天意也,人力岂能回转?老夫以为,垂拱而天下治,还是什么都不要做的好。” “圣人垂拱治天下,你难道还能自必圣人?治蝗虫,必从治跳蝻开始。” 李渊挥挥手咳嗽两声,但殿上的人依旧还在争吵,这时,李渊怒了,拍了一下案道:“都给朕住口!” “皇上恕罪。” 这时,才安静下来。 裴寂出列道:“皇上,这蝗灾伤害颇大,不可掉以轻心。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而且,跳蝻就算不是蝗虫,也会蚕食青苗,害同蝗虫啊。另外,诸位所说的天意,实乃荒谬,上天爱民,天子也爱民,杀虫而救民,岂会有错?” 长孙无忌此时也出列道:“皇上,裴相所言甚是,可令百姓斩杀跳蝻于田野上,踩碎了还可以做肥田。” 李渊点点头道:“还是二位爱卿懂朕的心思,就按照二位爱卿的意思拟旨吧。” “喏,” 李渊敲了板,还不一定能堵住悠悠众口,还会有臣子冒死觐见,但是秦王集团代表长孙无忌,和士族代表裴寂发了言,若还有人反对,那就叫做是真的找死。不过,找死的人已经死在了这承天门外面。 裴寂和长孙无忌达成统一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蝗虫会飞,还离长安特别近,万一不好,就将他们自己的田地吃没了。虽然那点损失不会伤到二家的势力,但是二家门下还是有许多部曲要养活的,养不活,造反了怎么办? 一道道圣旨从长安发出,通知关内道各州县做好防范虫患的准备。 而后宫之中,则有另外一些事情要忙。那天李渊晕倒的晚上,虽然让万贵妃虚惊一场,但是那天晚上,万贵妃用荀雪儿的香皂洗了身子,却让李渊一下子就记住了,还说她提前把花季带到了房间。这样一来,李渊天天夜宿在万贵妃宫中,其他那些小姑娘,李渊反而叫得少了。 有了这个效果,万贵妃办香皂厂的想法更加坚定了。香皂这种东西,总是要被推广的,如果能提前将这样一个能得到皇上宠幸的关键之物,掌握在自己手中,后宫里那些妖艳贱货,还能不对我万贵妃俯首? 万贵妃干脆选出了自己一个心腹宫女,天天出宫,和几女讨论建香皂厂的事情。而且,眼看花季就要来了,如果用这鲜花来做香皂,岂不是效果更好? 第二百零三章 曲江茶会 第二百零三章 曲江茶会 曲江池边,有一座芙蓉园,乃达官贵族,文人士子游览吟咏之一好去处也。今日迎春花大开,而芙蓉园中最好的几个园子,景点却被禁军给封住了。原因无他,芙蓉园本就是皇家的私产,只不过平时开放,以示与民同乐,而真正同乐的时候,却把民拦在外面。 迎春花海,兼夹着几树晚梅,这午前光景,春风拂面,还有些料峭。太监宫女早早地便在这里铺就了案几,摆上了干果,特酿的淡甜酒。与平日不同的是,每个桌子上,还摆着一方用花纸包装好了的东西,不知何物。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一张轿子落在不远处。 马车上下来五女,各个貌美如花,仿佛要和这春天花海争奇斗艳一般,只见她们眼中有了跃跃欲试的光芒,一脸的兴奋,去把轿子上那位接下来,扶到正席。这自然就是万贵妃了。 万贵妃环顾一下四周,皱皱眉头,以往都是她最后一个出场,让所有人等她,而现在,自己却先到了,有些不太适应。万贵妃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素净的衣服,大早上便洗了一个荷花的香皂的澡,笑了笑对荀雪儿道:“雪儿啊,成败与否,在今日之举了。 ” 荀雪儿笑着应答道:“有娘娘在此,今日的事情必能成功。” 万贵妃掩嘴一笑,又对黄诗梅道:“说起来,本宫出的力气太小,还要对亏诗梅的操心呢。” 黄诗梅忙道哪里哪里,又对万贵妃道:“待会儿她们问起香皂的来历,贵妃娘娘还要和我们一起扯个小谎才是。” 万贵妃满口答应,拉着众女唠起了家常。 这香皂厂,万贵妃占三成股,四女每个一成五,徐琪连藏钱罐都砸了,还是没五百两,但几女一商量,还是饶了她一成股份。一块这种香皂,连一钱银子都不要,但万贵妃和五女这几个大股东一商量,决定将一块二两重的香皂卖五十两。 五十两,可不是银子,而是金子。一两金子,足比得上八到十一两银子,但金子更容易储藏,这个是为万贵妃考虑的。万贵妃来办这个香皂厂,本就是有些害怕的,拿一大堆银子,进进出出不像话,招人耳目,但金子个小值大,可以藏得住一些。 五十两金子大约五百两银子,也就是百户中产人家的年产,但对于长安城里这些国公夫人来说,还不是剔牙的小钱?再者说,这么贵是有道理的,第一,这茶会不能常开,香皂块也用得很长时间,故而要高价卖出去。第二,这个香皂可是“大有来历”的。 此香皂名为仙皂,乃是徐清从沧州回来时,走海路遇一座仙岛,仙岛上的仙人见徐清有缘,便赐下了一颗小小的仙澡豆树,香气宜人,澡泡巨多。每季才结十二颗,每十二颗各有一种花香,一颗澡豆能做出这种仙皂块不过二十枚。如此珍贵的东西,荀雪儿等人还觉得自己买贵了呢。 其实香皂厂到最后仍旧没有建成,因为产量不大,几女觉得就在自家做了就行,还放得心一些,也秘密一些。 等了一会儿,陆续又贵妇人联袂而来,见万贵妃先到了,一个个都是先谢罪,再入的席。陆续而来的人,都打量了一下坐在万贵妃身边的五女,五女同用一席,不见丝毫争斗的样子。 那些贵妇看了,心中两个疑问,一时这徐家的几个娘子,到底什么本事,为何坐在了客的上首位置,离万贵妃最近。第二个疑问是,徐清到底什么本事,为何四个娘子坐在一起还那么河蟹,大妇不见一点着急被取代的神情,安心带着孩子。而小的几个,也不见半点取而代之的野心。这些贵妇自诩见多了人和事,却看不懂徐家娘子心里的深浅。 倒是有几个自觉混得开的人,走到荀雪儿等人面前,又是夸赞,又是看孩子的,但眼里都露出的些许嫉妒不服之色。但万贵妃在此,谁也不会当场发作。只敢聊一些长安贵妇常用的贵重之物,稀奇物件,想要给荀雪儿等人难堪。 一个贵妇人走到荀雪儿面前,从怀中掏出来一块东西道:“徐夫人啊,给你看个稀奇宝贝,喏,” 几女相视一眼,看了过去,只见那贵妇人拿出一块东西,嚯,这不就是徐清做的放大镜?那贵妇人笑着道:“这东西啊,是圣上赐给我们家的宝贝呢,你看只要放在这小物件面前,他能够立马变大,我这老眼昏花,最好用了。” 荀雪儿心里埋汰了几句,不过面上还是道:“姐姐家里真是有福分……” 那贵妇人闻言,忙是捂住嘴惊叹道:“哎呀,妹妹家里难道没有这个?咯咯咯,我还当这乾坤镜,皇上是什么人都赏了的呢,原来咯咯咯。” 贵妇人扭动着大腰走了,仿佛胜利的公鸡,其他几个贵妇见此,都是看着几女笑了起来。几女心里无语,这时,徐琪哎呀了一声,几女和其他几个贵妇都看了过来。只见地上便碎了一块碗那么大的放大镜,徐琪委屈地朝几女道:“几个姐姐,我把这药玉打碎了!” 徐琪的声音说得特别大声,根本就不是说给几女听的。 那些笑话几女的贵妇顿时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我特么以为你家没有呢,才拿出自己那指甲大的东西来炫耀,你这时候说摔就摔了一个这么大的,还给不给我们留面子?好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都敢砸,打肿脸充胖子,我看你值不值当?其他的贵妇听了徐琪的话,也纷纷看过来,明明幸灾乐祸的,还要表示自己和徐家友好,纷纷道:“可惜了可惜了,唉,这个小妞儿带过来干嘛?惹祸了不是?” 几女此时也知道了徐琪的意思,特别是黄诗梅,也大声得嚷嚷道:“哎呀,妹妹没事啊,这药玉家里还有很多,不用着急……” 哼,还在那里装,明明肺都气炸了,还装作没事,徐家的女人心计可真重,这个小妞儿回去可遭殃了。众贵妇心里如此想着,但见黄诗梅从怀里掏出一块用金玉装裱了的药玉出来道:“妹妹,这个给你,记住了,可不能再摔碎了。” 2/21 7:24:58|50909850 第二百一十四章 暗流(1) 第二百一十四章 暗流(1) 富礼楼 除却东西二市的酒楼,就属延康坊的这座富礼楼比较大了,若不是延康坊的街面限制了场面,这富礼楼还要更上一层,成为长安第一楼,因为依据每日的进项来看,富礼楼绝对甩别人几条街。富礼楼的大牌上,还下坠这一个小牌子,写着“徐记”二字。今日,这富礼楼如往常一样,客人云来,为了上好的仙人酿,一掷千金。 但是,来的客人大部分是远处慕名而来的行商,不知道这徐记就是徐清家的,但在他们进这徐记之前,都会被“常客”们提醒一句——这富礼楼的背景比天还大。一楼,身家上千的客商常来常往,到二楼,就只有那些大家族的代理掌柜才有本事上来了。 还有后面,另有一间雅舍,乃是文武二楼,是朝廷官员才进的来的地方。起文武二楼这个名字,实在是无奈,因为文官武将总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经常吵架,故而取文武二字,让他们分开。 今天,大家都还在议论纷纷一件事情,那就是明德门前的事情。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人站出来道:“诸位仁兄,老子曰:以德报怨,有人买凶杀人,但徐大人乃是朝廷高官,还会怕那个吗?正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难道徐大人就可以因此将这么多人杀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多少天来,都是帮徐清骂买凶之人,这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异类,皆是纷纷看了过去。那人见自己吸睛了,不由得闭上眼睛享受起了这一刻。这时,有人发现了他话里的不对,站出来道:“哎哎哎,说什么呢?什么徐大人杀人,你哪知眼睛看见徐大人杀的人?” 那人大笑一声回道:“哈哈,难不成你还真的相信那是虫子咬死人了?” “当然,徐大人那是天上星宿!”有人眼中尽是崇拜之色,站出来驳斥道:“上一次,朱雀门前,那个莫夫人不就是被虫子咬死的?在场有贵妃娘娘,和诸位大家夫人作证,你难道敢否认?” 那人转身面向驳斥他的人,凛冽地说道:“哼哼,以兵杀人,其罪在持兵之人而不在兵,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徐大人是星宿下凡,难道他指挥虫子杀人,就没有罪吗?” 此话一出,那崇拜徐清的人便显得黯然失色,对啊,用刀子杀人有罪,难道用虫子杀人,就是无罪? 可还是有徐清的铁粉,出来道:“不不不,虫子杀人,如徐大人所言,乃是人贱自有天收。杀人者,天也,非徐大人也。” 也有人道:“再者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才是正道!” 现在,其他人也重新恢复了对徐清的信心,没错,这杀人的是老天,老天主持公道,徐大人只不过将人间的罪人,上报给老天,让老天惩罚而已。徐大人乃是秉公守法,并无不可。 那人见如此多人反对自己,冷笑一声回道:“呵呵,为自己而枉顾如此多人的性命,实在是不仁,还谈什么以直报怨?”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不是一个两个感觉到了气愤,而是酒楼里所有人都在出言讥讽那人: “难道徐大人该伸长脖子,令那些贼寇杀戮不成?” “好好好,你既是这般说法,嘿嘿,大家伙,一起诛杀此贼可否?” “就是就是,这种人最该死。” 那人喝了一句:“你们敢?” 随即又道:“你们到底收了徐清什么好处,徐清给你们多少钱?还是说,你们就是徐清请来的给他擦屁股的人?哈哈哈,我是知道了,一群顶着文人帽子的人,干着给人擦屁股的活!” 这句话,如天雷一般,引动了在场之人本就熊熊燃烧的心火。他们,乃是走南闯北的商人,是饱读诗书的士人,商人们知道徐清是造福一方的好官,甚至有去过沧州的商人,称赞那里是百姓居住,士农工商平等相待的天堂,如此一个人,商人们早就神往得不行了,你现在说这种话,不就是嫉妒徐清吗?那些士人们,也看出了那人话里酸溜溜的气。大部分士人都是以徐清为榜样的,徐清博学而致用,乃是圣贤一般的人物。他们和徐清可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听过徐清的传说,读过他的诗书之后,自动的便为徐清维护起来。 故而,那人一句徐清给了你们多少钱,直接引怒了他们。纷纷骂道: “那个买凶杀人的,难不成就是你?” “对,我看你就是嫉妒徐大人的学识,” “说!买凶的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在这里黑徐大人的?” “滚出去,不然叫你吃了这只碗……” 此话一出,让所有人有了灵感,一时间筷子、酒盅、菜头如雨下,汤汁油滴似飞来。伙计们看着,也不管,别人不知道这徐记富礼楼的背景,他们可清楚,有人污蔑自家的东家,我看你是客人,不计较,但若有别的客人出手,我难道还拦着? 但这时,门口出现一人,穿得华贵至极,掌柜忙迎了过去,一声“长孙大人”,在场的人便顿时停手了。来者就是长孙无忌了。 只见长孙无忌说道:“咳咳,老夫刚才在门外听了许久,看来诸位对徐大人还是颇有爱戴啊。呵呵呵,只是,老夫却觉得这位说的有理一些。” 长孙无忌说着,手指一指那个说徐清坏话的人。那人便迅速跪下道:“承蒙长孙大人赏识,在下感激涕零,不知言何。”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看着其他人道:“这也并非我和徐大人有仇隙私怨,但这人贱自有天收的话,太过于虚幻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也才听见这个道理,难不成徐大人真是麒麟变的不成?他一来,便能主持天道了。” 长孙无忌在朝中和裴寂可以争个不相上下,虽暂时没有实职,但仍然能代表很大一部分官员。他的一句话,能让治蝗虫的事件,再没有争论,这等能量,裴寂不一定有。 故而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是噤声了。正在这时,里面也出来一人,只见他穿着也是华贵得不行,有些微胖,正是裴寂。裴寂出口道:“长孙大人有所不知,这徐大人从上月开始,便已经不在长安了,适才他们所说的什么徐清杀人,实在是子虚乌有。” 这一章似乎出错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暗流(2) 第二百一十五章 暗流(2) 富礼楼里面的酒客,此时就不是什么不敢说话了,换忙起身跪下,把头埋到了裤裆里。 “哦?”长孙无忌先施一礼道:“裴相也在这里,失敬失敬。裴相日理万机,没想到也知道这种小事?” 裴寂不敢受长孙无忌的礼,回施一礼道:“我也是在坊间听说的,窃以为此事压根和徐清无关。” “为何?” 裴寂笑着摇摇头道:“不瞒大伙说,徐大人一月之前,便离开长安,去了营州。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定是一些江湖上的门派,被人杀了,此时被有心人拿出来,做一番针对徐大人的事情,污蔑他罢了。” 在场之人低头沉思,原来是这样裴相还是比长孙大人厉害,对于这种小事也深知细节。 长孙无忌却不解地问道:“徐大人不是守玄武门嘛,去营州做什么?” 裴寂心中冷笑,你长孙狐狸还要问我,可笑,但裴寂也还是解释道:“徐大人自然是奉圣旨去的营州了,其实,这件事情早就该告知大唐百姓了,今日既然说到了此时,那老夫便说出来算了吧……” 清清嗓子,裴寂继续道:“诸位,前不久徐大人奉旨北上进攻薛延陀。前几天已是传来捷报,徐大人和太子殿下,侯君集将军,徐世绩将军大破薛延陀,灭薛延陀十六部,占领其境。大唐北境,又多了十几个州县地盘啊!” “而你们所说的徐大人,手刃薛延陀可汗真珠可汗,草原第一勇士瀚海可汗也败在他的手下,可为此战功劳最大之人,真乃大勇之人!至于有人说徐大人杀人嘛,的确不错,但徐大人杀的是敌人,为的是大唐百姓的安危!怎么样,长孙大人可知道了?” 长孙无忌愣住了,前几天他的确收到消息,太子已经从白马山突围出来了,还平地造出了一座小城作为栖身之所,薛延陀人一时对太子没办法。没想到,这短短几天,薛延陀十六部竟然被灭了。可是,为什么裴寂收到了信,我却没收到?要知道,我长孙无忌手下的人可不比朝廷的传信系统要差!难不成,营州的人,已经被…… 徐清杀真珠可汗、瀚海可汗两人,让太子转危为安,真是可怕的能力!不行,今天晚上的事情必须成功,不然此子一回长安,从此飞龙在天,老夫也无可奈何他了。 “怎么了?长孙大人?”裴寂笑着问道。 长孙无忌不愧是老狐狸,此时他竟然老泪纵横道:“呜呜,大唐万岁!皇上万岁!”说着,向北面拜了三拜,他这时表示听见国家的大喜,深受感动,其他人也对着北面,拜下,山呼万岁。 富礼楼外的路人,纷纷侧目,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皇上来了?不对啊,没看见护卫啊。 里面,这时,长孙无忌对裴寂施礼,又对众人施礼道:“老夫刚才误会了徐大人啊,实在惭愧,诸位所说不错,徐大人文武全才,有功有德,实乃大智大勇,大仁大义之人,方才此人所说,皆是污蔑。来人,将此人扔出去。” 一道弧线,从富礼楼的门口延伸出来。本就奇怪的路人,这时就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刚才里面喊皇上万岁,此时直接丢了人出来,那还不是皇上来了?跑,赶紧跑…… 半个时辰之后,长安城沸腾了,打败薛延陀占领其第,那可是开疆拓土的大事啊!灭薛延陀,就是前隋也没能做到的事情,大唐却做到了。无数长安人,开始忘记以前那个繁华的长安,想到的更多是未来荣耀的长安城! 李渊听了下属的汇报,喜笑颜开,做一件事,得到别人的赞美是最幸福的,皇帝也不例外。御书房中,李渊想了许久,对门外的侍卫道:“去,把吏部的人叫来,特别是司爵的。” 而长安城外的善田庄,却感受不到这一股为国家一步步强大而兴奋的热浪,紧张充满了整个善田庄。 之前徐清不知道,这个善田庄的宅子里面,居然还有密室的存在。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间,进去不了几个人,但好歹也是比地窖要隐秘得多的地方啊。不过后来一想,徐清便知道了,这宅子之前是皇庄,皇帝有可能到的地方,自然是安全警备最高的地方了,地窖实在不足为奇。 把众女安排进密室,做好陷阱,徐清一个人带着一对上了药的枪,坐在小阁楼顶上。望远镜架好,准备看这场大戏。 夜幕降临,薄雾笼罩在善田庄周围的山上。善田庄的村民们,早早的便将房门锁紧,用大圆木撑住,把孩子藏在米缸里,拿着柴刀,铁锹,躲在房子里面,准备和随时要发生的什么事情进行搏斗。 终于,一个黑影突破了山上的毒虫阵,进入了善田庄。毒蝎子告诉徐清,上一次,用了太多的毒虫,现在准备不及,只有一些让人痒和疼的毒虫了,其他玩命的虫子,还需要培养。 加上这一次二百人的杀手队,从一点突破,故而很轻松的到乐小盆地里面。待所有人到齐,都是相视一笑,笑前面的两拨人没本事。也有的人笑前面的人,为其趟了雷,消耗了徐家的力量,现在他们是捡了便宜。 殊不知,徐清手中除了虫子没了之外,暗河和毒蝎子的其他毒物害分文未动,完败他们三次也还绰绰有余。只不过,徐清只想要个活的。 徐清的望远镜,从小阁楼往外看,接着微微的月光,查看敌人的行踪。当他看见善田庄中出现了一些黑影之后,拉响了阁楼上一个风铃。 风铃响的时候,善田庄外,又来了一拨人马,三四十人的样子,如之前进入的那一批一般,步伐齐整,身形魁梧,进退有序。暗河,此时伏在山边上,寻找背后指挥的人。没想到,他们却看见了这么一股人。 他们也发现了暗河的存在,护住中心一人。暗河见此,一个成员发出一声长啸,接着,便是徐清的百余暗河唰唰唰脚不点地,到了汇集起来。 更外围,一个五百人的队伍也悄悄包围了善田庄,这一支,自然就是李渊派过来的龙卫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暗流(3) 第二百一十六章 暗流(3) 善田庄外,杨成带着百余号人围着那几十个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也不敢做什么,因为杨成手下的人,都是拿着弩箭的,手指一动,他们便要成为刺猬。 杨成走上前道:“是何人在我善田庄图谋不轨?” 里面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 杨成怎么会听他这激将法,冷笑一声道:“受人之托,呵呵,受谁人之托啊?” 徐清之前告诉过杨成,如果在外面找到了背后之人,千万不要杀了,因为背后的人极有可能是朝廷的官员。一旦杀了,这黑白还就真的颠倒了。 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知道,我们这一行的人,自然不会把东家泄露出去。你也是干这行的,你见过多少交代了的?” 杨成哼了一声道:“多啊,到了我手里还不交代的,还真没几个。” 杨成的话掷地有声,那嘶哑的声音明显为之一滞,然后回道:“那就是没得商量了?好啊,你可知现在这个时候,我手下二百人,已经攻进了徐府地大门?” “不不,不是攻进去的……”杨成的手抬了起来:“是我放他们进去的,给我放箭,射他们的脚!” “嗖嗖嗖!” “保护主公!” 百余箭矢射过去,那些黑衣人居然不慌,一手从腰间拿出一个臂勾,一手舞起刀,硬是将这些箭矢挡下了,只有寥寥几人被射中身亡。不等杨成下令围上,黑衣人看见了一个包围圈的一个漏洞,一齐用力护着其中一人冲了出去。 杨成面色一冷,令人追击上去。杨成人多,对面人少,而每个单兵的战斗力是不相上下的。不紧不慢的追着,如果有人落后了,便一棍子打倒。追着追着,杨成这边不仅不累,还不知什么时候,牵来了马匹。不一会儿,杨成这边全变成了骑兵,而对面的人,却在田里徒步走。 两条腿,自然是走不过四条腿的,逃了许久,黑衣人陆陆续续地被杨成敲了闷棍,只余下七八个人,摊在地上。杨成见了喝到:“还不死心,赶紧降了吧!” “哈哈哈,”其中一人大笑起来:“徐清手下的人就是不一般,放着主子不去救,反而来追击我们。可以,今天我算是栽倒在了你手里。可你也休想,捉到活的哈哈。” 杨成眼见着那些人都仰头一动,便再无声息。派人过去看了,原来是他们把毒药藏在了牙齿里面,只要稍一用力,便能够自杀。再看之前敲晕的那些人,也都面色苍白,嘴唇发乌,在路上便已经吞毒自杀了。杨成叹了一口气,这时,忽然见到远处好几百人,迅速的围拢了过来,一举围住了自己这上百骑兵。 从中出来一小将,虎目圆瞪骑着马走到杨成面前喝到:“大胆贼人,竟敢在天子脚下,袭扰朝廷大臣,其罪当诛九族!” 杨成忙回到:“我乃徐大人家将,此次前来,乃是为了驱逐害徐大人的贼人。” 那小将迟疑一下道:“你如何能证明?” 杨成心道,还好徐清早有准备,此时他拿出怀里一剑鞘,扔到那小将手里 。这剑鞘是清虹剑的剑鞘,皇上所赐,那小将一见便知道了,拱手对杨成道:“失敬失敬,没想到徐大人家里这么阔绰,竟然家丁也能骑马。” 杨成回到:“惭愧了,就是没能抓到活的,全让他们死了。” 那小将深有意味地道:“年兄尽力便行了,有时候死了比活着要省却很多麻烦。” 杨成点点头,又问道:“诸位是?” 那小将解释道:“我等是奉圣上之命,来保护徐大人的,年兄勿惊,圣命在此。”小将把一封圣旨扔给杨成。 杨成看了一眼吩咐手下把尸体整理好了,查看了最后几个人,发现那些全是一些无名之辈。难道,那背后的人根本没有来看戏?杨成想着,又对那小将发出邀请。善田庄里面的事情,徐清已经是安排好了,可杨成还是有些担心。有了这一支龙卫,自然必胜无疑。 路上,杨成问了一下小将,看能够不够从他口中得知什么。但那小将守口如瓶,不肯谈论半点眼前的事情,反而是有刺探杨成身边和本事的想法。杨成一路检查尸体回去,到了最后,忽然惊到了。 不对啊,人似乎少了一个。 杨成有一个本事,一眼看去,便能数出敌人的人数并且熟记在心,当然人太多了,也会有不准的时候。可这百以内的人数,杨成不相信自己会出错,一定是有一个人没死。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不对,一开始射箭的时候,射死了几个,那时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他们是否真的断气了。一定是那样,在最开始的时候,幕后主使便隐藏住了。 “唉,功亏一篑啊!” 杨成捶足顿胸,这时,一个暗河成员在杨成耳边悄悄说道:“杨大哥,这些人虽然死了,但是他们穿的鞋子,似乎是同一个地方的。又似乎,是军中的鞋子。”杨成心喜起来,也悄悄吩咐几句,让他去整理出来,查出来时哪个军的。 这时,站在善田庄外面的杨成,忽然听见一声巨响——“砰”,杨成心道不好,徐清之前吩咐了,只要听见这声巨响,便表示家里出了情况。杨成对小将道:“这位将军,我们要赶紧去救徐大人了!” “年兄只管带路!” 到了善田庄,徐清却迎了出来,对杨成道:“我没事,你赶紧去把里面人捆住,把他们身上用于自杀的弄掉。” 杨成打量一下徐清,不可置信地问道 :“那主公,刚才那个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徐清不好气回到:“一个小瘪三,竟然躲过了那么多机关,跑到了我的房里。笑话,我一拳把他打了个对眼穿。” 杨成点头去了,那小将对徐清一拱手道:“徐大人果然智勇双全,起先我听见徐大人能将草原第一高手瀚海可汗击败,还有些不信。” 徐清问道:“你是?” 小将拱手回道:“在下皇上身边带刀侍卫,展鹏……” 徐清掸掸衣服道:“这么说,是皇上派你来的喽?” “实在惭愧,末将来得晚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暗流(4)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暗流(4) “呵呵,无妨,反正本官是没事的了,”徐清看着那小将的眼睛道:“你们龙卫,咳咳,挺有本事的啊。不知将军你,在这里看出了什么吗?” 那小将一愣,然后道:“回徐大人的话,末将奉旨保护徐大人家,不敢私自乱看瞎猜。” 徐清点点头道:“了解了解,” 小将再问道:“不知徐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徐清摆摆手:“眼下已经没有贼人了,将军回去复命吧,就说此次的贼人已经诛杀殆尽。哦,不不不,就说已经俘虏了大部分贼人吧。” 小将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清道:“哦?那末将就说,已经抓住贼人,正在连夜审问中,如何?” “善!” 告辞小将,徐清把几女安安全全接出来,方才一场战斗,平平无奇的结束了。除了最后一个人闯到了徐清面前,被徐清几枪给打成了筛子之外,其他人根本轮不到徐清出手。要么就被机关里的蒙汗药给弄晕了,要么就被毒蝎子和暗河的人给围攻了。 那些被弄晕的,也有好些人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吞毒自杀,只有八九个人,没来得及咬破假牙。 徐清安排好几女休息,找到牛吃草、杨成等人,发现他们已经把那些个人捆住了。有了之前的经验,把他们身上能够用来自杀的一切东西,也都取下来了。放出话去,这次捉到了五十余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杀的还是蝼蚁,根本不会让背后的人感到恐惧。可后面的人,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养的死士,十分忠心?呵呵,徐清又放出话去,这次要用严刑逼供,将背后的人挖出来。 徐清的话,自然被默契的人放在了一个小圈子里面流传,身上不穿紫袍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这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是否真的?那是从皇上身边的护卫听见了,而且听说啊,皇上当夜写了圣旨,交给徐清调查这一件事情。无论是杀人也好,私刑也好,要徐清将此事的幕后主使弄出来。徐清本就有理,而且还有了合法性,此事难道真的要弄得翻天覆地了? 长安城正在为打败薛延陀的事情欢呼雀跃,满城奔走相告时,长安城的上流,却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仿佛目测到了一场地震的来临。 世家私斗,从来都是让死士去争抢,但自家的子弟从不参与斗争。哪怕暗地里你死我活,已经到了恨不得杀你全家的地步,但见了面还是要你好我好的年兄贤弟称呼个不停。但徐清此举,无疑是要破坏这个规矩了。 一旦破坏了这个规矩,便是真的两雄相争,必有一伤啊。眼下看来,徐清的胜算似乎更大一点,他有皇上支持,他有一打国公支持,他有朝廷上的官员支持,他有在野士子支持,他还有贩夫走卒支持,他还有农夫工匠支持。长安里的世族现在恍然大悟出来,徐清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一个上通天下彻地的大树! 大树根深,不知几万丈也。 之前的三次暗暗地对付徐清家,其实诸世族里面的人,都有所察觉。但是,由于有些忌惮那个背后的人,他们选择默不作声。前两次,徐清完胜了,他们不以为意,只当是后面那人在试探和消耗徐家的本事,何况,徐清还远在千里之外的草原。等徐清回来了,万事已定,就算徐清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了身。 而现在,徐清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而且,还将那背后主使的第三次绝杀给打得完败。哦豁!还抓了活的,正在审问了,如果徐清真的审出来什么了,那背后那人和他所代表的势力,岂不是要全部倒了? 不行,不能让徐清下这么个死手。打,是打不过徐清了,为今之计,只有去徐清家里走访一下,问问情况,旁敲侧击了。 就在这时,又传来一个消息,那就是昨夜的战斗中,徐清已经将背后的人射中要害了。 “呔!这个徐清还真是个浑身长刺的东西啊!” “备轿,不,备马,带上人,随我去徐家走一趟。” “唔,带上仙人酿,呃,不成,这本就是徐家的东西。额,香皂带上如何?也不成,徐家娘子似乎和万贵妃走得近,这些东西肯定多如牛毛。带上乾坤镜啊,这更不行了……” “来人,选五个家中最美的舞姬,手艺要好,模样不要太结实的,要瘦腰。” 徐清当然知道这时候都在急着找他,带着几女,摆下空城一座,去长安城里找李渊去也。让下人对来的人说,“徐大人心系玄武门重任,已经连夜赶去镇守了”。 而此时,一座深院大宅中,一阵忙乱,地上有血迹,郎中进进出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下人们议论纷纷,说是自家老爷在山上打猎的时候,被自家的人误射了,还不知生死。不久,长孙无忌忽然出现在了这里,面沉如水,一个仆人带着他左转右转,进了房间。 长孙无忌走进房间,看见床上躺着的一个人,眼睛也是湿润了。床边还跪着许多侍妾婢女,长孙无忌面色一冷挥挥手让她们出去了。待房子里面静了,长孙无忌走到床边上道:“无疾,你怎么样了?” 床上躺着的,是长孙无忌的一个弟弟,长孙无疾,不做官,深居简出以修士自处。 长孙无疾伸手握住长孙无疾道:“大哥,这徐清的家里,藏龙卧虎,前面两次,根本没有削弱他们半分。小弟无用,未能将其一妻半妾拿下,唉……” 长孙无忌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愚兄这次也是失算了,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更没想到,他如今已经如虎添翼,现在是骑虎难下啊。” 长孙无疾唉了一声道:“大哥,这次咱们就收手吧,就算再去,也只是损兵折将。待秦王回来了,看到这么一副烂摊子,不会高兴的。”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无疾,你安心养病,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愚兄便可。也不用怕什么,徐清毕竟还只是一个人,山东的那些世族,不会白看着的了。” 长孙无忌出了门,吩咐手下去把那些联系的中间人,各个除去。沉思一下,径直前往太极宫去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暗流(5) 第二百一十八章 暗流(5) 长安城太极宫,御书房中,徐清已经来了半个时辰,那封密信也给李渊看了。但李渊看完密信,却没有和徐清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大家都知道了的功绩。李渊紧握着徐清的手,十分感慨地道:“徐清啊,你真是朕的福将啊!” 徐清忙抽出手来道:“皇上切莫谬赞臣,臣惶恐至极。” 李渊诶了一声道:“你救太子,这是绑了朕天大的功劳,但这件事不能说出去。你灭薛延陀战功总有吧?杀真珠可汗、瀚海可汗,不说那些小功,就凭这两样,便可封侯。朕,真的不能压着你的官位了,这一次,朕要封你为候!” 徐清想了想道:“杀瀚海可汗,的确是我做的,但真珠可汗,却是在龙卫的手中死的。其他功劳……” 李渊一摆手道:“不要说了,你的功绩比你现在的位置要高得多,如果朕不赏赐你,天下人怎么看朕?告诉你,朕可不想背负一个不辨忠贤的罪名。” 徐清拱手道:“皇上啊,那就请你慢慢赏赐,臣接着便是。” “唉,朕怎么说是好,你这个人真的是宠辱不惊,朕有些看不透你了。”李渊拖着下巴道:“说名利,你是现在大唐的顶峰,说权力,你一句话能动国政。但似乎,你一个也不在乎,给你你就拿着,不给你你也不稀罕啊?” 徐清叩首道:“臣不敢,陛下这恩宠,臣皆感激涕零以受之。” 李渊缓缓道:“你的封地还在洛南,而朕又不能没有你,这封侯,有些麻烦啊。这样吧,就在兴宁坊给你起一座侯爷府洛南县再加几百户食邑。这封号嘛,就叫宣平侯吧。” 这个封侯拜相,徐清无法拒绝,他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名声,来震慑别人,也的确实至名归。只是不知,这个宣平侯安到了徐清身上,又会在朝堂上激起多大的议论。比起以前,徐清升个官就高兴得不行,可官到了徐清这个份上,便更多的体会的是高处不胜寒,哪有更多欢喜的味道。 徐清这时下拜道:“谢皇上隆恩……” 这侯爷,还只是李渊答应了的,封侯不像伯子男,伯子男是爵位,而到了侯爷,那就是真正的诸侯了。伯子男只有爵印,而诸侯则有了象征意义的军事权力,叫假钺。伯子男只能在封地里建个大宅子,但侯爷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建个小城池了。 伯子男出门是家丁护卫,侯爷出门,便是兵丁护卫。其礼仪礼节,更是大有不同。 忽然,李渊提起了徐清家里的那档子事情,徐清问李渊,能不能将背后的人真的捅出来。到了徐清这个地位,行事都得稳妥一些,朱雀门前杀人,那是威慑苍蝇,但吓不着老虎。遇到了老虎,徐清还得掂量一下,问问李渊这个老猎人该如何应对。李渊深有意味地道:“你不用着急,别看你们这事情闹得神乎其神,但在这个圈里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除了你不懂了……” 徐清不明白,问道:“皇上,难道您已经知道了那背后之人?” 李渊叹了一口气道:“不仅朕知道,你随便找个太监,他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但要说你一点都不知道,朕是不信的……” 徐清心中一惊,之前他早就猜了是秦王或者长孙无忌,但由于没有确切证据,徐清不能乱打。而且,秦王和长孙无忌代表的是山东诸世族,一旦打压过分,本来支持徐清的,也会转而支持别人,徐清是绝对搞不赢他们的。 “难道是……”徐清想确认一下,好以后小心一些。 李渊却拦住了他的话笑着道:“这种东西,你心里知道便好,心照不宣。徐清啊,你现在也的实力也比得上一个大世族了,你行事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还望小心啊。” 徐清撇撇嘴道:“我只要我家里人好就行了,还需要顾及什么?其他人也不靠我过活啊……” 李渊也不烦徐清,解释道:“比如,上次科举由你选拔的士子,哪个不是打着你这座师的招牌?” 徐清叹了一口气道:“那些人啊,只不过看中了我这棵树,树倒猢狲散,要他们也无用。” 李渊却道:“你错了,他们不是猢狲。他们是你这颗书上的枝叶,你倒了,他们指定活不成。还有你徐家的那些产业,哪个不靠你过活?同样的,背后那个人,同样有大量的依靠他们才能过活的。一动,便是多少性命?” 徐清知道了李渊的意思了,说来说去,还是要徐清就此罢了。说实话,徐清也想罢了,杀人杀得烦了,厌了。但是,徐清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背后的人再次发难啊,所以,打不打倒对方不重要,关键是把他找出来,好以后会有所防备。 李渊似乎看出了徐清的心思,笑了一声道:“徐清啊,你还别急,这背后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稍等吧……” “咳咳……”徐清掩盖了一下被看破的尴尬,回到:“皇上,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说清楚。就是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私怨问题了,昨天夜里,我发现那些死士杀手,都穿的军中的鞋子。如此,皇上不觉得背后那人的手伸的太长了?” 李渊点点头道:“此事,其实早已有之。呵呵,朕知道了,你小子还是不甘心吧,临走时还想挖他一心头肉?” 徐清嘿嘿笑道:“哪里哪里,臣是为了皇上考虑呢。兵者,国之大事也,岂能被一些私心小人控制着?还请皇上圣裁……” 李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你玄武门还只有三千人,确实是少了点,就这样把,你去找鞋子的来处,然后去他军里挑七千人吧。” 这时,御书房门口走来一个太监,在李渊耳边说道:“皇上,外面长孙大人求见……” 这一下,徐清心里惊讶了,李渊还能未卜先知不成?不过,那个人果然是长孙无忌啊,待会倒要讽刺他几句,好好看看他如何能解释得通。李渊见徐清跃跃欲试,不由苦笑,对徐清道:“徐小子,你去那个房里面呆着,好好听听。” 徐清拱手,躲在了旁边一个小房子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暗流(6)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暗流(6) 掀过一张帘子,徐清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房间,只见不大的一个小房间里,开了一扇天窗,一扇小窗,摆着一个简床。其余的,便是一张书柜,和书柜旁边的一个鸟笼。一只鹦鹉在鸟笼里面饮水,扑腾几下,显得精神极了。但徐清也看得出,这鹦鹉是看着那天窗外面的世界扑腾的。 书柜里面摆着一些书卷,有的已经泛黄,有的甚至还是竹简。一般来说,在领导办公室,是不能乱翻东西的,可徐清哪里闲的住,随便拿出一竹简来看。他心道,这才是古代的东西,在电视里看着这竹简还挺有趣的,现在拿在手上,也有一股温良的感觉。 只见竹简上面写着三国志几个字,徐清大惊,这竹简难道是当年陈寿三国志的原版?李渊老头子果然讲究,不过,这三国志写了几百年了,怎么这竹简一点也不烂啊。又没穿越到三国,这三国志没用,放在一边,徐清继续翻其他东西来看。 但见一个小盒子,徐清心中一动,这不是李渊拿来放乾坤镜的盒子吗?想起李渊把小小放大镜当做至尊宝,徐清不由得心里先笑了起来。揭开一看,徐清却傻眼了,这里面居然放的几十粒黑不溜秋,圆滚滚的丸子,巧克力?!不不,不是巧克力,这特么是仙丹啊! 古代皇帝,几个不想长生的,秦皇汉武这等人也都看不透这生死乃天命的规律。李渊在皇帝排行榜上不出名,看不透也实属应当。徐清拿起来闻一闻,一股药香味窜入鼻腔。徐清心道,这也许就是一个简单养生药丸,并非长生的仙丹。 不待徐清研究清楚,外面一个脚步声想起,接着便是:“臣长孙无忌,拜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 徐清坐在那简床上,屏息凝神听着御书房中的一切。 “长孙无忌,”李渊并未让他起来,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长孙无忌的脸道:“刚才徐清来过了……” “啊?”长孙无忌作惊恐状,李渊摆摆手道:“其实也无事,徐清在朕这里诉苦,说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他,长孙大人,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皇上,皇上,”长孙无忌喉咙里说不出话似的,用力清了清嗓子,才道:“皇上,都是臣一时糊涂啊。” 李渊听了勃然大怒,拍桌子说道:“长孙无忌!你好大的胆子!” 长孙无忌慌忙拜伏在地哭诉道:“皇上饶命,臣认罪……” 李渊冷笑道:“哼哼,你当真以为,你是秦王的岳丈,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长孙无忌继续哭诉道:“皇上饶命,这件事情的确是臣的过错。臣不该偏听偏信崔家人的话,对徐大人暗下毒手。” 李渊冷哼道:“你也是糊涂,平时你们对付这个,暗算那个,朕也就当做没看见。可徐清是什么人,他去边关杀敌去了,你却在这后方给他捅刀子,你叫他如何心平得?朕,可不能辜负了徐清的一片忠心。” 长孙无忌拜伏道:“臣愿以死谢罪……” “死,死,死,你就知道死!”李渊拍桌子道:“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平息徐清的怒火?如果能,徐清他就不是个二十岁的人了!” 长孙无忌吃惊道:“他,他还想怎么 ,此次事件错全在臣。是臣不该听从崔家的话,控制徐清的家人,臣死了还不能平息他的怒火,难道他还要去弄崔家不成?” 李渊长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润润喉道:“他对不对付崔家我不知道,但是你那三拨人,是徐清自己手下击破的。朕,未派一兵一卒帮他。” 长孙无忌这时才是真的吃惊,说是徐清家里有李渊不断派遣的护卫保护,长孙无忌还能对三战三败有点安慰。但说徐清几乎以一己之力能对抗他手中近乎半数的力量,还绰绰有余,那他就真的感觉到徐清的恐怖了。 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道:“唉,后生可畏啊,是臣算错了,算错了。有此等后生,败在他手下,是臣的不行,但臣贺喜皇上,得此麒麟,大唐可永昌也。” 沉默一下,李渊才道:“你也知道他的厉害,他现在才二十岁,朕和太子,恐怕都要靠他呢。” 这话说的,徐清在墙那边脸都红了。不过,李渊这话可不是给徐清拍马屁的,而是敲打长孙无忌的。意思是,朕之后的继任者,一定是太子,你和秦王要注意点,谨守做臣子的本分。 长孙无忌不说话,李渊又道:“长孙无忌,朕不杀你,你虽犯了错,但仍是国之重臣。但你要去给徐清道个歉,至少做出个让步的模样。那件事情就不提了,朕只希望,再也不要发生了……” 长孙无忌赶紧呼万岁,谢皇恩,至于如何跟徐清去道歉,长孙无忌还没半点愁绪。毕竟在他眼里,徐清还不知道他是背后的人,这要去主动坦白,还不知徐清会是个什么态度。不过,他这次前来,主要是说服李渊。因为,徐清最大的依仗,就是皇权的支持,如果没了这个,其他的那些支持,他长孙无忌还不是真的怕。 什么是皇权,就是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汉朝经历恒灵二昏庸皇帝,董卓之乱屠遍满朝文武,可到了曹丕建魏,曹睿二世之后,还有非蜀国的人出来复兴汉朝。这就是皇权,一朝掌权,天下归心,一封圣旨,天下勤王,这是任何世家大族都要向其低头的东西。 李渊若是下决心铲除山东世族,未必办不到,只是怕内耗太进,让人做了渔翁罢了。长孙无忌得到了李渊的点头,真正去找徐清,也只是一个面子问题了。 正在长孙无忌放松一口气时,李渊忽然问道:“长孙无忌,朕问你,秦王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李渊问得突然,长孙无忌没有防备,脱口而出道:“没有没有,秦王并不想谋害徐清,还让臣和徐清搞好关系。” 听到这个,徐清也是松了一口气,没和这太宗皇帝弄僵了就行。长孙无忌说的,其实也是实话,李世民的确还没想要害过徐清。李渊盯着长孙无忌看了一会儿,挥挥手道:“你走吧,崔氏,算了……” 2/25 3:04:41|51154568 第二百二十章 暗流(7) 第二百二十章 暗流(7) 万贵妃宫中 进宫之前,徐清将众女安排到了万贵妃宫里。几女在徐清不在的日子里,常来这宫里,道路比徐清还要熟几分。而此时,她们都在和万贵妃大闹,呵万贵妃痒。为的是报复万贵妃在徐清不见的事情是撒了谎,莺莺燕燕,花枝乱颤,最终万贵妃败下阵来,连忙求饶道:“各位妹妹哟,哎呦哎,慢点,啧啧,行了行了,叫你们一声姐姐还不行?” 几女这才松下手道:“万姐姐,谁叫你瞒着我们来着?” 万贵妃笑骂道:“这你可冤枉姐姐啦,这注意还是你们家那坏小子出的,才不是姐姐我想出来的。要呵痒,你去呵他的。” 几女点这万贵妃的鼻子道:“哼哼哼,那也不行,他是主谋,你也是从犯。” 万贵妃再次求饶道:“妹妹们啊,你们看,徐清这吧全息全影的回来了嘛。你们家臭小子本事大,能者多劳嘛。” 几女叹了一口气道:“万姐姐,这话不低,徐清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万贵妃微微吃惊了一下,她没想到徐清竟然还真的遇到了危险。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她们都主动避开了这话题,扯到了香皂的事情上。 万贵妃拿出一本小账簿对众女道:“这月出头,咱们将三百块香皂全部卖了出去,收回来帐,合十五万两银子。这些银子,也够后宫一个多月的用度了。每月卖一次,咱们后宫不要问外面要钱,还能有存余。” 荀雪儿出口道:“诶诶诶,万姐姐,你可不能这样,这香皂的钱,是我们大家的,你拿去贴补你这后宫?” 万贵妃白眼一翻道:“别说拿你们的钱了,就是拿我自己的钱,我也不会。就后宫那些女子,本宫恨不得一文钱不给。”万贵妃自然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黄诗梅提议道:“这十五万两,放在这里也是放着,不如咱们再拿着十五万两做点事情如何?” 万贵妃先是眼前一亮,她现在尝到了“自己挣钱”的乐趣,听到黄诗梅的提议,自然还是感兴趣的。但是,她还是摇头道:“诗梅妹妹,咱们弄这些,也只是玩儿似的,就不要贪心了吧?” 黄诗梅识趣的低下了头不再坚持。和宫中有一点点关系,就对自身很有裨益了,若是多了,反而是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再置办产业,几女自己一起计划就行了。说了会儿话,众女开始准备午饭。徐清回来,还没吃过像样的家常菜。借着宫中的锅灶,几女各显手艺,约定好了,一起在万贵妃宫中吃饭。 而这时,徐清也刚从御书房出来。长孙无忌走后,李渊又安慰了徐清几句,让他好好对付崔家便是,长孙无忌暂时不能动。对付崔家?徐清心道,虽然李渊将这尚方宝剑赐下了,但是也要徐清有本事、有胆子去斩啊。只不过,崔家对于这件事情起到的作用应该不大,只是长孙无忌推出来的一只替罪羊罢了。属于那种自砍小指头,然后我们钱货两清的架势。 徐清也知道,在天下稳定和一个忠臣面前,李渊会毫不犹豫选择稳定。今日的事情,能让长孙无忌低下头,还能捞点好处,那就已经十分有面子了。徐清想再进一步紧b的话,赢的可能性不大。 就看长孙无忌肯出多大的利了, 徐清走出御书房,但见急匆匆闯进去一人,不知朝中又生了什么祸事。 长安城外的善田庄,两张轿子同时停在了善田庄的山坳口那里,出来一青一红两个官员。在平时,这青袍见了红袍,那是要避轿避马的,但今日,红袍官员先停下了。只因为这青袍的官,是从善田庄里面出来,而他,也正想打听一点“小事”。 “刘侍郎,下官有礼。”一个青袍官员对着另外一个绯服官员道:“未曾想以少司马之尊,也会来到这田野之中。” 绯服官员一见此人,直呼不得了,这是吏部文选司郎中。吏部的官,不可以身上官服官阶等闲视之,于是他放下绯服的架子笑着道:“原来是铨曹大人,失敬失敬。铨曹大人应当也知道,此处虽然是田野,但也有麒麟奔之。此次本官前来,只因有点小事。” 青袍官员笑了一声道:“少司马不用去了,方才我去,也是吃了闭门羹。” “哦?闭门羹?”绯服官员回到:“此话怎讲?” “我到徐大人家里,听他下人说,徐大人和其夫人已经都是到了宫中。”青袍官员道:“我也不好不信,放下礼物,便回来了。但是看样子,徐大人好像真的不在家。” 绯服官员叹了一口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徐大人去了宫中,难道是……” 青袍官员诶了一声,笑着道:“刘侍郎放心,就算徐大人有些冲动,皇上也不会啊,他定会将此事平息。毕竟,那背后的人,少说也是天上一柱子,徐大人还长不成一个柱子之前,皇上是不会真拆自家房子的。徐大人若是不去宫中,才是真的要耍狠。但是去了宫中嘛,就不一定了。” 绯服官员点点头道:“也好,反正明天就是上朝了,是什么样子,我们是阻止不了了。” 随后,又停来了几辆轿子,大家相识一笑,解释清楚之后,纷纷离去。 徐清则到了万贵妃宫中,发现几女不在,又去了御膳房,见众女在一小间厨房里做着饭菜。宫中的嫔妃,也常常展露厨艺,于是有这种小间的和外面的隔开。房间虽小,但什么都有,更是什么的都比外面得要精致得多。 小月挺着大肚子,徐清扶着她坐下,自己炒起了菜。不一会儿,一桌子的菜便炒好了。端到了万贵妃宫中,不知为何,李渊却没回来吃饭。 一桌子大家吃了,几女也不用徐清招呼,故而徐清自去玄武门了。出去一月有余,不知这玄武门的三千人,变成了什么样子。走之前,朝廷已经开始更换新的装备,徐清这三千人,是有优先挑选的权力。而且,在徐清焦炭炼钢交给朝廷之后,徐清的这几千人还是换的钢材装备。之前要徐清将自己的人,扩充到一万人,徐清还真的是不愿意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吹牛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吹牛了 玄武门 一个兵卒拍着自己身上块儿肉,唉了一声,跟站在旁边的另一个兵卒道:“诶,兄弟,你说徐将军到底去哪里了,咋一个月不见了?” 另一个兵卒也是直叹气道:“谁知道呢,徐将军是朝廷的大臣,他的行走都是机密,岂能告诉我们?” 先前那个道:“还别说,徐大人交给我们的那些个锻炼方法,还真的有用。以前我的满弓最多拉个二百下,但练了一个月俯卧撑之后,现在连拉四百下。拉快的,二息时间我能射出去俩功,拉慢的,七十步外,我能射穿一块靶。” 另一个听了,也是拍拍胸口道:“你那个算什么,我能一口气从这里跑到那座小山,跑个五个来回。告诉你,马都没我能跑。” 先前那个又道:“唉,这可惜徐将军没回来,就没有赏钱拿。” “呔,你眼里就那点点钱,”后面那个道:“徐将军交与我们那些锻炼之法,一开始我也以为徐将军就是无聊,拿我们开心。但是,练了之后,我才发现那些东西都是战场上用得到的啊!杀敌,逃命,潜伏,一个个那个不是保命的?” “还是老哥看得透彻,小弟不如啊,”先前那个提了提铁枪道:“诶诶诶,你听没听说,徐将军这次出去是到了薛延陀那里。” “怎么没听说?这不是昨天王二傻出城看娘才听回来的吗?”后面那个道:“听说,徐大人将薛延陀大可汗真珠可汗剁成了八块,还和薛延陀第一战将瀚海可汗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将其杀了。” “什么,这么厉害?不不不,徐将军看起来瘦不拉,额,挺瘦的啊,怎么打的赢草原猛汉?” “哼,这就是你不懂了吧?徐将军这叫做……” “哎哎哎,你看,哪里是不是徐将军?” “你别看错了吧?徐将军,不对,真的是徐将军,快!快去叫诸葛将军,快!快去通知所有人!” 不一会儿,徐清便回来了,到面前一看,差点没吓着。城墙上,一个没有,大门是打开的,不知里面的情况。难不成被人偷了城? 一个箭步,徐清便钻进了那拱形过道。但见校场上,齐刷刷的站着一排排兵卒,钢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精气神比起徐清刚刚到玄武门时,那是一个天上一个泥巴里。徐清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这时,诸葛燕站了出来,拱手道:“徐将军在上,末将携三队人马,恭迎徐进军回镇!” 徐清看到,魏冼也站在诸葛燕身边,和其他将士一并对徐清行军礼。徐清握住腰间的宝剑,走上前去,虚扶一下道:“大伙起来吧,本将去草原一月有余,辛苦大家镇守玄武门了。在此,本将谢谢诸位。” “将军,将军!” 见到鞠躬了的徐清,其他兵士,也都眼睛有些湿润了。古之良将,便是能正视兵卒的付出的,单单将兵卒看做数字,看做武器的将军,打仗时得不到拥护的。 诸葛燕走到徐清面前道:“将军,你讲点话吧,他们都很想你。” 徐清看了看众人,的确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殷切之意,于是笑着道:“本将嘴又笨,说些什么?你们想听什么吧?” “将军,我们要听你和瀚海可汗大战三百回合的故事!” 诸葛燕也听说过徐清的故事,不过,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徐清把瀚海可汗给阴死了,什么大战三百回合,那都是外面人道听途说。为了给徐清面子,他笑骂道:“徐将军问你想听什么,你还真的提啊,没规矩小子!” 那喊话的人低下了头,徐清诶了一声,笑着道;“不要紧,本将自己说的话,当然要兑现了,不然不就是失信了?” 这时,有人忽然道:“那徐将军,你和草原第一勇士大战三百回合的事是真的了?” 诸葛燕瞪了他一眼,正要骂他,徐清拦下摇摇头道:“那件事情,其实是外面的谣传,大家不要当真。” 众人听了,面色有些失望,诸葛燕也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不这么列队欢迎,更不让徐清这么讲话了。谁知徐清这时大笑三声道:“哈哈哈,你们啊,一个小小的瀚海可汗也配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笑话!” 徐清吐沫横飞,一看就是要开始吹牛皮了,只见他一手叉着腰,另外一只手做一个横扫千军的样子道:“当时是,太子和我在山坡上驻扎。忽然,一队草原骑兵到了,说是什么什么草原第一勇士,要和大唐的勇士比赛。那勇士也的确不凡,一出手便斩了我大唐好几位将军,太子再问遍诸将,无人敢出战。” “这时,本将站了出来。但本将之前一直文弱啊,他们不信我能打败这勇士,纷纷劝诫本将。但旁边的人,都不敢出战啊,本将大喝,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当即立下军令状,不斩瀚海可汗头颅,便带着自己的头回来。” 此话一毕,在场的人都是叫了一个“好”,接着议论纷纷起来,军队里要的是什么,是热血,是敌死我活,是敢拼。徐清这一声军令状,不说结果如何,都能让所有人敬佩。只见徐清继续道:“当时啊,太子听了本将这军令状是急得团团转啊,可没办法,军中无戏言啊。于是,太子叫人端了一杯酒,大家都知道,这时候草原上还下着雪,太子端着酒放在热水里烫了烫,再端到本将面前,叫本将喝了那一杯壮行酒。但我却不喝……” 说到这里,徐清顿了顿,见在场的人,包括诸葛燕,就差双手捧着下巴做好奇宝宝了。徐清心道,今天这牛吹得爽,然后换一个手叉腰,另一只手挥着道:“我跟太子道,酒先放着,我去去就来。说完,本将牵了一匹龙骨骏,拿着马槊便出去了。你们猜怎么着,瀚海可汗在我槊下撑不过三合,两刀,便已经成了两段。回到太子那里,一看那酒,还冒着热气哩!” 吹完这个牛,徐清长出一口气,心道一个爽字。那些兵卒都是愣了一下喝道:“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再看他们的眼神,除了崇拜,甚至还有了狂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敢不敢吃 第二百二十二章 敢不敢吃 这时候,一声叫好从徐清的背后传来:“好啊,徐将军果然文武双全,这等精彩战斗,也只有徐将军打得出来啊。” 徐清心道这谁啊,来这里玩一语双关?回头一看,还是熟人,真是徐世绩的儿子,徐震是也。徐清对众兵卒挥挥手道:“还站在这里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喏!” 一排排兵卒有序的跑着走开,脚步声如同只有一人在跑步一般,姿势也好像就是一个人的影子一般。徐震看了,眼睛瞪得老大,他虽年轻,却是军中的老人,徐清的兵是花架子还是真本事,这点东西还是看得出的。 于是他对徐清拱手道:“徐将军的兵可真不一般啊……” 徐清也不敢托大回了一礼道:“徐小将军过誉了,不知到我这玄武门来,还有什么事情啊?” 徐震回到:“如今我已经是玄福门守将,皇上在禁苑里面打猎,让我请徐将军过去,有事商量。” 徐清拍拍脑袋,这怎么又来事情了。于是对跟在身边诸葛燕和魏冼道:“你们守好玄武门,我再去一会儿。” “喏,将军尽管去。” 不一会儿,徐清便走到了玄福门外的禁苑,但见李渊身边跟着几个骑兵,远远地还有一大队骑兵。只见李渊马上没什么猎获,只是耷拉着一张弓,见徐清来了,不由得眼前一亮,忙驱马靠近。 李渊摆摆手,让其他人离得远远地,下了马,和徐清边走边说道:“徐清啊,正如你所说的,起了蝗灾。” 徐清一怔问到:“蝗灾?不是说要灭跳蝻吗,怎么还是生了蝗灾?” 李渊苦笑道:“唉,朕是发了诏令,令那几个县灭跳蝻,谁成想,他们竟然敢阳奉阴违。朕也无奈,蝗灾已经快蔓延到了半个关中道,惊动了道台,这才上报到朕的案头。现在……” 徐清也是长叹一声道:“现在蝗灾一成,这蝗虫一旦能飞了,还有谁能控制得了?这地方上的人,为何不肯除蝗虫?” 李渊看了一眼徐清道:“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认为蝗虫是上天派来的,还有什么蝗大仙,不能得罪。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平头百姓的想法了。至于大地主家里,自然是想的等大灾之年,好好买一点土地了。” 徐清摇头道:“难道就没人劝解?” “劝了,劝了,朝廷上整整吵了半个月,可到了地方上,还是毁了。”李渊此时,如同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徐清面前无力的辩驳。也是,徐清临走之前便说了这蝗虫的事情,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制止蝗灾泛滥。究其原因,有地方官员阳奉阴违,也有李渊本人的没用心。 徐清面色有些发冷,这启民智看来迫在眉睫啊。那些地方上的大户真是可恶,什么蝗大仙还不是他们造出来的谣言?为的就是,在青黄不接之时,逼得百姓买田卖地,沦为流民,黑户,他们便可赚的盆满钵满。 微微一想徐清对李渊道;“看来一开始想要说服他们,本就是我们的错了。说服是不可能说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说服别人的……” 李渊不禁回到:“没错,说服他们比登天还难。” 徐清沉吟一下道:“唯有威逼利诱,才是真的服众。皇上,现在有三策可用,第一,下旨那些有蝗灾的州县,地方上一律的土地买卖,只认红契,不认白契。第二,将本来在地方上的县官,和相关的胥吏以违抗圣旨之名,就地免职,押解回京。派可用京官去主持。第三,朝廷出钱,趁着蝗灾还不严重,迅速让人除虫,救下剩下的粮食。如果这几月水好,还能有五六成的收入。收购一些菜籽,教导那几个州县种植瓜菜,也能顶几成粮,坚持到秋粮下来。” 李渊拈须点头笑道:“朕就知道你有办法,来人,把徐清的话,写成圣旨。不经门下省,直接让尚书省执行便可。” 远离几步的太监,走到面前,就地跪下笔录起来。这太监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一肚子墨水,不比外面的经学博士要少。而且,这太监还十分懂得揣摩圣意,皇上发圣旨,语气时轻时重,是亲是疏,皆是不同。 但见一封圣旨一气呵成,徐清拿出来一个随身的印玺,在圣旨上盖了章。那太监便拿着去找宝玺监,抄写数份,加盖玉玺印。 徐清又对李渊道:“方才那些东西,只是应急之策。但百姓民智难开,心存侥幸,离圣恩远而离谗言近。此次蝗灾过后,百姓必有损失,但他们依旧会将此损失怪在皇上身上。他们会说,若是让蝗虫吃饱了,说不定自己离开了,就不会损失这么多如何如何。” 李渊皱皱眉头道:“徐爱卿,朕就知道你又有了办法,是也不是?” 徐清唉了一声,心道摊上你这么个老板,我也是醉了。这就好比耐药性,李渊用多了徐清的脑子,自己的脑子便不转了。不过,徐清还是定了定心道:“皇上,若启民智,说教已经是晚了。但是,如果让百姓知蝗虫不过一小虫子,去其恐惧,便能化解此次危机。再大造架势,将责任架在那些地方世族身上,把他们险恶的阴谋揭露出来。” 李渊咳了咳道:“去其恐惧?谁不知道蝗虫就是小虫子……” “你敢吃吗?” “什么?什么?” “皇上,你敢吃吗?” “吃,吃什么啊?” “吃蝗虫啊,”徐清就势在地上捉了一只小虫子道:“皇上,这虫子你敢吃吗?” 李渊接过去,看了看,下不了口。他也不知徐清的什么意思,于是问道:“徐清,吃虫子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徐清笑着道:“我大唐百姓什么都怕,但一旦变成了可以吃的,那就什么都不足为惧了。今年蝗虫泛滥,若是皇上带头吃虫,百姓必定争相效仿,到了明天,这蝗虫说不定还将变成虎鞭熊掌那珍稀食材呢!” “你,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真的能这样,以后拜年再不会有蝗虫了,可……”李渊看着手中的虫子,苦着脸道:“这也太难入口了,朕下旨,让你带头吃一个?你是长安第一才子,年轻后生都听你的话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野餐蝗虫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野餐蝗虫 “不不不,皇上,这蝗虫啊,您非吃不可,臣可以跟你一起吃,没问题。”徐清笑着道:“这蝗虫,臣少时在外流浪时,也曾吃过,味道比鸡肉还要好,多汁鲜美。” 李渊惊讶地看着徐清道:“你说的可当真?就说你手上这只,当怎么个吃法?” “唔,这一只不好架场,你让他们去田野里捉些蝗虫来吧。”徐清丢掉手上的虫对李渊道:“虽然长安周边还没有蝗灾,但蝗虫还是有的。” 李渊迟疑一下,招来一骑将道:“去,给朕捉一百只蝗虫来吧?” 那骑将正欲领命而去,徐清却拦住道:“慢,拿上这吊钱,你去外面雇百姓捉虫。价格要抬得高高的,一文钱一只蝗虫也没事。少了钱,你先垫付,回头本官 ,不,朝廷补加给你。” 李渊疑惑道:“徐清,这虫子为何让百姓去捉,难道你害怕朕的飞骑捉不到虫吗?” 徐清买了个关子,只是道:“皇上,你就看好了吧,这钱绝对花得值当。” 长安野郊: 一个个庄户人家,都坐在田垄上聊天,看眼色愁眉苦脸。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蝗灾的事情,还没到长安府,便已经让长安的庄户们十分害怕了。都在讨论,这蝗虫会不会飞到这里来啊,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该怎么过啊,云云。 但见一个庄户踩瘪地上一只虫子,用力跺了跺道:“哼,这蝗虫就该踩死,来多少,我踩多少。” 一个老汉忙拦住了他道:“年轻人啊,千万别说这话,这要是让蝗大仙听见了,指不定就招蝗虫来把咱们的庄稼全吃了呢。” 庄户正要反驳,另外一个庄汉子指着远处道:“嘿嘿,你们看,哪里是不是长安城里的禁军,是骑兵哩,那马,真大,要是我有一匹,犁田就不借王地主的牛了。” 那老汉却吓了一跳道:“别盯着看,那禁军可都是凶神恶煞的,发现你盯他看,说不定就要抽你鞭子呢。快快,我们走远点。” “唉,我说你怎么那么胆小怕事?” 可在这时,那个骑兵去驱着马,往这几个庄户面前赶来。老汉拍了一下大腿,直呼倒霉,其他几个庄户,也都是害怕了起来。可他们又不敢走,腿软了一半,就算走,也走不了多远。只见这骑兵眨眼之间,便到了眼前。居高临下,看着众人道:“你们是这里做田的?” 还是那老汉见多识广,出来道:“军爷,小人们便是这里做田的。不知军爷有什么吩咐啊?” 那骑兵笑了一下,然后对众人道:“今天啊,给你们做一个本将也羡慕的差事。喏,你们去田里找蝗虫,只要找到了,我这里一文钱一只。” “嗡。”那老汉听了糊涂起来了,问道:“军爷,您说什么?” 骑兵也是不开心了,板起脸道:“哼,你这老糊涂,本将说的话你听不见?去找蝗虫,要活的,一文钱一只。” “不不不,军爷,你要鸡啊,鸭啊,一文钱一只还好说,这蝗虫,呃,小老儿不敢……” 平时,也的确有不少人出城在百姓家里购买东西,但一般是强买强卖,低价买,比如卖炭翁,就是说的这种事情。也难怪这老汉如此害怕了。那骑兵无语,又解释了几遍,这些庄汉才真的信了,四散开来便去找蝗虫了。 一文钱一只,五只蝗虫能割一斤肉,能买一斗半的米,下的地,还种个屁的地,庄稼又不能自己跑喽。不一会儿,几百只蝗虫便捉到了眼前,还拿着篓子。骑兵甩出去三百余文钱,带着蝗虫回去了。 那些庄汉捧着满手掌的铜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那些蝗虫不是一个个数了钱给的,但眼前这一捧的钱,却是他们打一个月的零工也赚不了的。半晌之后,这些人才满意的收好自己的钱,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先去草市买了一头小猪,扛在肩上,逢人便吹,今天得了朝廷的恩惠,一只蝗虫一文钱,又去铁匠铺订了一柄新的锄头。笑嘻嘻的回家,吹了一路,第二天便有了许多庄汉,暗暗地盯着田地里的蝗虫。 而玄福门外,徐清早已经生了一堆火,拿来了调料。蝗虫一筐筐的送来了,李渊黑着脸,坐在地上看徐清捣鼓。徐清在树上折了一些树枝,削减之后放在火边,烤去一些树干的汁液。蝗虫吃的是草,消化道短,肚子里基本上就是没消化完的草,消化完了的早已经排出去了。故而也不用掐去什么了,将蝗虫一个个串了起来,刷上香油,便在火上烤了起来。 火上的蝗虫滋滋响,撒盐撒椒,不一会儿便传来烤肉的香味。李渊闭着眼睛闻了一下,还微微的有些舌底生津,可睁眼一看,还是觉得有些恶心。看了看徐清,心道,这孩子幼年流浪,竟然b出了这本事。没想到啊,他幼时果腹的一个小虫子,今天竟然能解救朝廷。看来,还是要取寒门子弟,他们虽不会生琴棋书画,不会消遣,但点子多,人也老实。 其实,这蝗虫还是徐清去旅游的时候吃的,当时也只是吃了一串,知道这个能吃而已。 最后刷一遍油,第一串烤蝗虫便出来了。徐清知道李渊的心理阻碍比较大,便自己尝了一个。 “吧唧吧唧,嘎嘣脆,鸡肉味……”徐清说了一句贝爷的名言。随后,他又吃了一个,这才交到李渊手上道:“皇上,味道还不错,你可以试一个。” “什么?”旁边的太监吓到了,忙问徐清道:“徐大人,你别开玩笑啊,这东西不是你自个儿吃,还要给皇上吃?” 徐清和李渊谈话的时候,并没有太监听见,他们以为徐清嗜好吃这个蝗虫,故而一直没问。而现在,居然要给皇上吃,那可就不行了。 李渊看了徐清吃了两个,心中那一份拒绝,其实去了很多。他拦开太监,接过蝗虫,正反两面打量起来了。看着烤得金灿灿、油淋淋的蝗虫,闻着烤蝗虫的嫌弃,此时李渊的心中只有“色香味俱全”五个字。好吧,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江山社稷,朕,豁出去了。 正欲下口,那太监却抢了过去道:“皇上,让老奴为皇上试吃,呜呜……”那太监嘴一唆,便将一串的蝗虫吞入肚子。徐清大骂,这要放在后世,那就是“串霸”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封侯拜相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封侯拜相 半晌之后,那太监感觉了一下自己,没出什么毛病,这才请罪道:“皇上,老奴罪该万死,是老奴冲动了。” 李渊摆摆手示意无妨,问了一句:“味道怎样?” 那太监吧唧吧唧嘴一下,摇摇头道:“方才吃得太快,老奴不记得什么味道了。但现在看来,没有异味的。” 李渊放下了心,对徐清道:“把剩下的烤一烤,朕也尝尝。” 徐清便又烤了十几串,李渊开始吃的时候,还有些害怕,但吃着吃着,直呼这蝗虫比得上鲜虾,赛得过鸡肉,一串接着一串,不满徐清烤得太慢,自己烤着吃了起来。完了,还让人拿了好酒来,和徐清畅饮一番,半点没有为蝗灾焦头烂额的样子。 吃饱了蝗虫,李渊醉醺醺地对徐清说:“你啊,小时候还吃得挺好嘛,嗝、” 徐清想了想回到:“皇上,今日是因为有那么多调料,才能将蝗虫变得美味。但是,臣少年流浪的时候,吃的都是生的,连火都没有。” 李渊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明日大朝,诏令天下杀蝗虫吃了,敢吃百姓的庄稼,就让百姓吃回去。还有,明日大朝就封你为宣平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徐清不由问道:“敢问陛下,还有什么事情?” “朕,让你巡视关中七县!” 这句话,若是让别人来听,那就会当场眩晕过去。这关中之地,又称作京畿,按古礼,那就是皇帝的私人土地。关外的土地,才是天下百姓的。既然关中的土地,是皇帝的私产,故而按道理,那是要皇帝自己打理的。在平时,皇帝都会举行祭郊的礼,并且委任皇子或者其他国戚巡视。而今天,这巡视的任务,交到了徐清手里,那可真是天大的荣幸。 京郊的祭郊已经过去了,这次巡视,实是为了平息蝗灾。因为徐清提出来的平蝗三策,徐清去巡视,自然也顺理成章了。徐清明日大朝封了侯爷,已经是有了假钺的大礼了,而这次,一旦巡视关中七县,乃是巡抚一般,代表的是皇家,那礼节就会成为“假黄钺”。也就是,准皇权。 徐清自然不知李渊之所谓了。 李渊解释道:“徐清啊,你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能者多劳嘛,朕不会让你这么大个人才闲在这里的。” 徐清苦笑,看了看天色也晚了,于是告退离开。 第二天,徐清上朝。 李渊选择了一开始,便痛斥地方官员阳奉阴违,一顿痛斥,摆出自己的坚定立场,一副谁敢和我唱反调,我就给你放哀乐的架势,满朝文武也不敢反对。反正圣旨已经下了,就算其他人反对,也是叫做覆水难收。 接着,满朝文武跟着李渊的语气,统统谴责起了坏事的人。这件事情的性,就这么定了,朝廷的议论,将会被抄写出去,用告示的形式让百姓知道。 既然要撤下地方官和胥吏,便要重新选一些官吏,还要从长安里的人,选出一些经验老道的胥吏。在大殿旁边,有随时恭候的补官,召来一一选拔,各大势力分好蛋糕。只不过,剩下这次的总指挥人选还未定时,李渊却让众人停止了推荐。 随后,李渊便将薛延陀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让吏部的人站出来,将徐清上一次升官到现在,能说出来的功绩,都细细地数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如果徐清不升官,那天下的百姓都不会答应,天下的人才也再不会向朝廷效力。 升什么官呢,三品四品大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也不能让徐清再来一个闲职。于是这时候,便有人站出来请命,说什么徐清的爵位该升一升了。此话一出,又站出来几个人,还是比较重要的如裴寂、程咬金等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长孙无忌也站出来为徐清撑腰。 徐清的宣平侯,便这样定了下来,当场宣旨,当场赐印、官袍,宣告封地。一阵贺喜,便在徐清的身边响起来了。 封侯拜相,位极人臣! 如同过年一般,徐清强颜欢笑,和众人回礼。他内心其实是不太愿意的,因为等会儿又有一个苦差事要去领,那就是出巡的事情。 议论到了这里,朝廷上的人,几乎都是知道了徐清便是出巡七县的总指挥人选。因为这个,他们才是真的佩服徐清。当然,围在徐清身边的那些人,自然也是绯服以上的人,其他那些青袍的,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了自己的位置。 不一会儿,重新上朝,徐清果然被任命为巡抚,由于在意料之中,也没什么反对的声音。 随即,大家到后宫吃午饭。本来以为又是吃白水煮肉的,但没想到,这次李渊居然在每个桌子上只摆了一盘蝗虫。满朝文武皆是掩嘴作呕,就是程咬金也不例外。 皇上赐下的东西,众大臣也不能够反对。但见徐清拈起盘中一只蝗虫丢入嘴中,嘎嘣脆地嚼了起来,有的大臣才敢偷偷尝试。蝗虫虽然长得丑了点,但奈何一声的蛋白质,烤出来的特别香。有了第一个尝试的,接着便有第二个尝试的。 程咬金最后一个吃,也是吃得最快一个,只因为他要赶紧吃完,去别人桌子上抢盘子。盘子是银制的,吃完可以放在兜里拿回家。 可这时,程咬金去步伐缓慢,粗喘气起来。等徐清发现异样,程咬金一把倒在了地上,喘气大声道:“这,这蝗虫里面有毒!” 众人于是看向程咬金,只见他嘴唇肥得跟香肠一般,脸本来就大,这一下已经比得上一只球了。程咬金骂道:“那,那个小兔崽子,敢害你程爷爷?” 大臣们皆是面露惊色,他们要不是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异样,早就在原地呕吐起来。这是李渊也发现了程咬金的事情,跑了下来,环顾一周道:“还有谁感觉到不舒服?” 见没人出来,徐清走了进来,问道:“程大哥,你是不是吃螃蟹虾子吃不得?” 程咬金点点头,嘴巴已经肿得说不出话。这时,徐清松了一口气道:“诸位不要害怕,这蝗虫是没有毒的,但有的人因为身体里不适应,所以才会出现异样。” 2/25 8:58:26|51163686 第二百二十五章 沧州的发展 第二百二十五章沧州的发展 虽然有了徐清的解释,宴会上的人还是比较恐慌,叫来御医,一个个检查了,又给程咬金去了肿,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见到程咬金,除了嘴巴大点,其他都还是原模原样的,这才放心下来。 宴罢,大臣们回到前面。午后又是议事,颁赐徐清“黄钺”。 徐清封侯,敕巡关中的事情,此时也已经传到了太极宫外。但这一传言,却如一阵雨,把徐清之前的那些非议也好,传说也好,来了一个尘埃落定。仿佛看电视,看到了大结局一般,终于盼见主角封侯拜相,自动脑补了一个全剧终。一众学子,便以徐清为榜样,日日钻研学问,再有嫉妒的、眼红的,也都只得压在心里,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吠出声来。 但是,究其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徐清在那一个暗流涌动之中占据了一个,暂时谁都冲不倒的小屿。在那个谁都没明眼看见的斗争中,徐清悄悄地成为了胜者,那个以前的巨鳄,居然咬不赢徐清。那巨鳄身后的那些小鱼儿,谁还敢乱扑通? 而朝廷上下的那些自认为是徐清这一派的人,也都安心了下来,不用怕徐清一倒,自己也就受人排挤了。上一次,徐清作为主考官,现在有很多人已经成为了县令一般的主官。他们为政一方,也受到了徐清在沧州为政的影响,实事求是又灵活变通,在大唐的各个地方,悄悄成为星星之火。也有的人,以为沧州时徐清花了大心血打造的圣地,暗自使劲,往沧州迁移过去。沧州去不了,哪怕去河北也是好的。故而,现在徐氏势力的实力,在河北、长安、洛南是最雄厚的。 徐清出行,这次是带了五百兵丁,一百骑兵,浩浩荡荡巡视蝗灾泛滥的七个县。为了防止百姓,或者地方官绅的刁难,徐清必须要有一个能以暴制暴的力量。 到达第一个县城,徐清立即召集所有里正,并且安排下一个新的暂时的县令。让里长组织所有村民捕捉蝗虫,但有违背此令者,皆以违背圣旨的罪行处理。另一边,徐清派骑兵出去,通知其余各县,不用等徐清到达,立即开始捕捉蝗虫。规定每个县,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每一天必须给我上缴一万斤蝗虫,按时不交的,就地查办。 抓蝗虫的压力,从上往下传递,关中这七个县,都开始号召全民抓虫起来。期间有妖言惑众的,煽动群众闹事的,都被徐清带着兵给围剿了。不说灭族吧,抄家是至少的,也不管你背景多深,反正是流放边关,正好薛延陀那边缺人手。 徐清正在捉虫之际,沧州: 自从徐清离开之后,沧州刺史便一直由原来的南皮县令赵璐担任,另外有长史詹增。原来的沧县县令秦时却已经调离了沧州,也在冀南道任职刺史。只不过,秦时掌管的这个州,比原来的沧州富裕得多,也不临海,名叫邢州。邢州下辖一县,名叫清河县,崔氏便在这里。 先说沧州这些日子的变化,将近半年过去,沧州一日比一日繁荣。开春之后,大批的游商涌入城中,却不带货物,而是参加一年一度的沧州商会。在商会里,每个在会的商人,都有权利向商会主管提意见。比如哪里哪里的贼寇比较多啊,何处的道路比较险要,总会便会拿出钱,或者增派兵丁护卫。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一天沧州刺史长史会亲临现场,听取大家的意见。 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渤海的皮毛,和辽东其他特产,陆续的抵达了沧州。物美价廉的外来物,只要出了沧州,价格便能翻一倍卖出去。这让沧州的商人大赚了一笔。而沧州的商人,也运了一些货物去了辽东交易。唐朝时,中原地区铜贱银贵,兑换率比较高,而辽东或者说岛上,却银贱铜贵,这一来,中原商人在外用银子交易,除却本身的利润,这银和铜这么一来一去的兑换,就是日进斗金。 再加上这条航线路程短,比较安全,故而愈来愈多的人参与到了这个大丰收的航线里来。当然,赵璐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连忙派人在黄骅港加派了税收。船的停泊税,过夜钱是基本的,还有徐清定下来的抽价之税,每赚十文,便抽一文。银子不是通用货币,故而到了这里,照样按照货物的的办法抽税。 半年时间不到,这黄骅港便收入了黄骅县原来近一年的税收,可谓盆满钵满。抽税的都如此赚钱,更不用说本来就赚钱的商人了。利润一成半给了官府,二成交给了商会,还有一成半人吃马嚼,发工资发没了。总管来说,十文钱的毛利,到手的只有五文钱。这是走海路的,走陆路的还要稍微低一些,只有三文钱不到。 但这也是很高的利润了,相比于从前,被沿途的官服层层剥削,那已经是想当大的利润了。可以这样说,现在冀南道百分之三十的银子,全部集中在沧州商人的手里,如今的沧州商会,那是出了名的富裕。 另外,沧州的盐,源源不断地运送到边关和其他各个地方,不少地方的盐商,都被这一股低价盐给弄得破产。然后沧州商会一出手,立马就收购了冀南大部分盐商。从此,商会不仅能收到商人每年的年贡,还能自己得到一部分很大的利润。商会承诺,到了年末,这些钱都会拿出一部分分红。这个分红,并非只有商人才能得到,那是所有百姓,只要是沧州人,那就能分到一点点红利。 另外,修桥铺路,招护镖护卫,也是沧州商会出钱。有了商会的服务,沧州的商人底气才足。 而那些世家大族,也都发现了这个巨大的商机,想要插手进来捞一笔,却发现这个沧州商会就想铁板一块,还是烧红了的,根本容不得他们染指。 若说拼财力,他们早就拼不赢沧州了,百分之三十的财富都在手上,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在路上,你个四分五裂的世族势力,拿什么来拼?实力拼不过,世家大族只好用先天优势了报请官府,重农抑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两起蝗灾 第二百二十六章两起蝗灾 沧州,这些大世族对沧州的商人咬牙切齿,但除了呼吁之外,却没什么办法。因为他们发现,自家的子弟,在这冀南之地的官员都成了“清要”的官员,但清是清。要却一点没有了。没了官府的支持,这就好了,在阶级上也不能对商人形成真正的打压。世家大族能连代累世不倒,当然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点点商业上的冲击能打击到。 几个世族联合了起来,提高粮价。粮价一高,百姓就会叫苦连天,如此便可向官府施压。这些说重农抑商为百姓着想的人,却为了分商会的一丝利润,率先伤害起了百姓。粮价高了,自然会有其他地方的粮商会将粮食运到这里来,几个世族一商量,派自己的私兵装作盗贼,将所有进出口都堵住,这一下,便对沧州形成了围攻的态势。外面的粮食进不来,里面的粮食一天一个价格,捧着金子也会饿死人的时候到了。 沧州的粮食,自然不会提价,冀南其他州县的百姓必然会到这里来购买粮食。沧州一州粮食必然少了,如果遭到了抢购,那沧州自己的百姓就会不够。 民以食为天,天垮了,便会怨声四起,无论是沧州刺史还是冀南道道台,都不能视而不见。如此一来,世族便可狮子大开口,强势进入沧州商会了。 这便是世族的能量,以往的时候,官府无不就范。而且往往是还没有让百姓起议论的时候,便已经做出了让步。 但是这次,沧州商会显然不想立马做出让步。反而是做出了一个反攻的态势。首先是向南来北往的商人,将世家的险恶心机摆出来,让百姓的怒火,施加到那些世族身上。随后,为了证明沧州不和世家大族是一伙儿的,沧州开放常平仓,将日渐水涨船高的粮价压了下去。 这常平仓,在秋收之后,赵璐有意无意的进行了多次扩建,购进了大量的粮食。到如今,就是整个冀南都抢着来买粮食,似乎都有买不完的架势。但是,粮仓总是有限的,赵璐联系邢州刺史秦时,让他在境内剿匪,在路上保留冀南的一条通道。另外,徐清在钱塘时安排的船队也到过了沧州一次,只需今年夏粮之后,便会有大批粮船抵达,加上沧州自己的粮食,应当不用发愁。 苏杭熟,天下足。 只要现在的粮食撑到那个时候,世族的围攻之势,便自解了。 世族们沾沾自喜,商人们自有对策之时,一个官吏跑到了赵璐面前,急忙道:“赵大人,赵大人,闹,闹蝗灾了!” 赵璐猛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邢州、德州还有好多地方,整个冀南,除了我们沧州之外,已经全部起了蝗灾!” 赵璐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去年这么大雪,竟然还是生了这么多虫子……” 这时,一边的长史詹增道:“这蝗灾可是大事情,怎么我们的县里并没有传闻?” 那官吏便解释道:“听老人说,俺们沧州近海,风大,鸟多,故而没有蝗虫。但是,一旦蝗虫能飞了,恐怕也会祸害咱么沧州啊。” 赵璐站了起来道:“不行,必须防止蝗虫进来。来人,发布告,让沧州百姓都出来除虫。” 那官吏连忙拦了下来道:“赵大人,不行啊,这蝗虫是蝗大仙的子弟,要是杀了它们,蝗大仙会反而加害的。” 赵璐却骂道:“什么蝗大仙,我们沧州有徐公坐镇,害怕一个小小妖怪?来人,召集所有官吏,我们去徐公庙祭拜一番,保佑我沧州夏粮丰收。” 沧州的确没有蝗灾,而秦时下辖的邢州,也迅速组织人员扑灭了蝗灾,因为秦时也坚信,蝗大仙不如徐公厉害。但是,在清河县扑虫的时候,却遭到了地方士绅的抵抗。最终蝗灾泛滥,百姓苦不堪言,粮食也进一步涨价了。世家能维系千年的力量,来源于其广大的土地,和依附在世家身上的百姓。 除了沧州和邢州的大部分地方,其他地方的情况也和清河县差不多。冀南道的总管,立马派十万火急到了长安。而此时的关内,由于徐清处理得及时,关中七县的蝗灾,被立即扑灭了。反而是徐清让徐家的人,拿钱买下了不少落魄世家的产业。 徐清开启民智的目的也达到了,什么蝗大仙,咱们吃蝗虫,捕蝗虫,一天七万斤,不也是没有出来吗?还是徐大人说得好,这什么蝗大仙啊,都是那些有钱人造谣出来的,奉劝各位不要信,提防他们借口来夺取我们的土地。 而长安城边,就更不得了了。连着好几天,宫里都会派人出来,一文钱一个捉蝗虫,惹得人纷纷到田地里捉蝗虫,有时候全家出动,小孩子都能赚十几个大钱。后来捉的人也越来越多,蝗虫就不值钱了,一文钱十个,一百个,一斤…… 在这时,长安城里的徐记富礼楼也顺势推出了一款新的菜式,叫做炸陆虾,陆虾就是陆地上的虾子。一时间,长安城里的贵客都上门尝试。十几日内,这烤蝗虫到炸蝗虫,便从宫里到了各家百姓的餐桌上。又过了几天,田间地头,连个蝗虫的影子也找不到了。有的猎人不打猎了,专门跑到那蝗灾泛滥的县里收购蝗虫。 徐清巡视了七县,让农夫把破坏得太严重的地种上瓜菜,这瓜菜成熟期比较短,可以和人换钱、换粮。这个蝗灾,悄悄地被压了下去。而老天,似乎是不肯放过这发蝗灾的机会,河北又起了蝗灾。 这徐清就没办法了,远水救不了近火,这要是赶到河北去救灾,树都被蝗虫啃没了,还救庄稼?从受灾面积和灾害程度上来看,河北的蝗灾比关中严重得多,朝廷上也只得拿出来救灾的方案。 但徐清不知道,北方的老朋友狼神的后裔,也得知了这一次蝗灾的暴发。从去年冬天开始,东西突厥一直在火并,现在已经到了末尾阶段。吉利可汗似乎已经和西突厥达成了共识,一并对付大唐,余下一些利益交换,只是买布送线罢了。 好的战士,往往能察觉到下一个对手,也能闻到下一个对手身上的伤痕。 第二百二十七章 晚侍生冲 第二百二十七章晚侍生冲 草原上的人,等待着中原大乱的时候,想要借机打劫一把,甚至是乘机在大唐和突厥的边界上建立一系列割据政权,好让以后南下的时候大开方便开门。 从营州回来之后,徐清一直没有好好陪家人,这次巡视回来,把差一交,徐清便待在了善田庄。三五日后,书房外一个家丁来报:“启禀老爷,长孙公子拜访。” 接着徐清开门,接下一张帖子,只见上面写着晚侍生长孙冲。徐清笑了,这长孙无忌还是拉不下脸啊,竟然只是让儿子来道歉。年晚生是谦称,如果徐清去给长孙无忌,只需写上年侍生便可。 徐清在书房坐下,让下人去把长孙冲请进来。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年轻人,但见那模样,应该比徐清还要大五六岁,但他在徐清面前不敢拿大,见到徐清便拜道:“晚生长孙冲,受父亲之命,拜访宣平侯。” “哦?原来是长孙公子……”徐清问道:“不知长孙大人为何没有亲自来,本官倒是想见他许久了、” 长孙冲回到:“徐大人,家父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故而遣晚生来拜见徐大人。” 徐清关切地问道:“诶呀,长孙大人怎么得了风寒,没事吧?” “没,没事,请大人放心……” 长孙冲在地上跪着回话,徐清点点头,让他起来了。待他坐好,徐清便问道:“不知长孙公子到我府上来有何贵干?” 悉悉索索,长孙冲在袖子里掏出来一叠东西道:“徐大人,咳咳,家父知道,这善田庄是徐大人的地方,但以徐大人的身份,居住在这地方实在委屈了。正好,家中的一些地不要了,零零碎碎的卖,家父又拉不下那个面子。家父看遍长安的人,其中能拿下的,也只有徐大人一家了。” 卖地?多新鲜啊,世家大族想尽力办法圈地到自己手里,哪里还有卖的道理?不过,这道理还不是人说出来的,徐清不吱声,拿起那些地契看了起来。看了几张之后,徐清心里笑了,这些地契都是划的善田庄周围的地方。而善田庄周围的地方,却是武士彠和唐俭的地,长孙无忌要么是先买下了这些地,再来低价卖给徐清,要么根本就是武士彠和唐俭将这些土地给长孙无忌送人情。 想到这里,徐清心里直呼难怪,难怪这善田庄已经杀得腥风血雨了,旁边两个尚书的护卫还一个不动。 在民间,朝廷其实是言令禁止买卖土地的,但到了上层社回,这土地就成了随意交换的了。有时候,都不要去官衙盖章,而是直接交换地契了事。 徐清看了地契,也不说破心中所想只是道:“长孙公子啊,这些都是好地啊,不知长孙大人要卖掉?还请问这价格几何啊” 长孙冲笑了一声道:“宣平侯说的哪里话,家父之所以不想零卖,就是怕和那些势利小人争利。若是徐大人能一口拿下,那多少钱都是小意思。” 徐清估摸着那些田契,里面少说也有二千亩地。这京郊的土地,四两一亩就是便宜,一般来说七两就差不多了。但是这两千多亩地,徐清不知要了干嘛啊,现在徐清家的产业已经到了徐清压根数不清的地步,这两千亩地买下来的确价值不菲,但是对徐家的用处却是不大。 这个道歉的礼,送得没有诚意,徐清打鼓了。 长孙冲见徐清摩挲着茶碗,有些犹豫不决,于是解释道:“宣平侯身边必有助力之人,有恒产者有恒心,侯爷可用此土地分赐给身边诸人,如同古之诸侯一般,受大夫之拱卫。” 徐清听了果然有了兴趣,他身边的牛吃草王山等人,都是以家将的身份跟随。平时由黄诗梅给他们派发例钱,虽是吃穿不愁还比别人荣华富贵,但护卫这种事情,还是只能吃年轻饭的。眼看牛吃草老婆小如也要生了,王山则早成家立业了,但跟着徐清却还没个传家的产业,这可是徐清做老板的部队了。 二千亩地到手,便是一人二百亩,也能分赐十个人,对于徐清现在的这个小家族,也是足够了。既然如此,这个二千亩地还是有些用处的。徐清点点头道:“长孙公子真是千里驹啊,你这么一说,本官明白了。还请长孙公子出个价,如何?” 长孙冲本来就是带着田地来道歉的,但是这白送显得自家把位子降得太多,于是换成了贱卖。赚钱并非长孙冲的目的,他稍微一思考便道:“宣平侯的声明,晚生早就听说了,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晚生和宣平侯一见如故,以宣平侯的学识才干,晚生当以弟子礼俸之,这二千亩地,晚生就当做师礼送给宣平侯了。但是,宣平侯清廉之极,晚生不忍辱了宣平侯名声,就收一两银子吧?” 徐清心里骂了一句好个油嘴滑舌之徒,不过到了眼前的肥肉,滑便滑了一点吧,徐清笑着道:“长孙公子厚爱,本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公子,请少待一会儿,二千两银子马上送到。” 长孙冲拦住徐清道:“宣平侯且慢,晚生的意思是,只要一两纹银便可买下这二千亩地,不是一亩一两钱。” 徐清正色道:“贤侄啊,本官岂会让你吃那么大亏?唉,打个八折就行了,本官不缺那点银子。”徐清说得那么大义凛然,那么不容拒绝。 长孙冲也是无语,只得摆摆手,接受这个年轻叔辈的“爽快”。 不一会儿,徐清的下人们抬着两个大樟木箱子来了,二千两,两百多斤呢。把箱子一揭开,但见里面银光闪闪,这倒把长孙冲惊到了,他长大了嘴巴道:“徐,徐大人,你们家里竟然有现银二千两!” 不过,他又迅速改口道歉道:“宣平侯,晚生鲁莽了,晚上只是看见宣平侯竟然能现拿出二千白银,实在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长孙大人家里,也是世家大族,难道这些钱还舍不得人贤侄看见?” 徐清不会怀疑长孙家的财力的,但是穷养儿子富养女,这长孙无忌私德不错,治家很严,想必是不让长孙冲从小接触这些铜臭,故而他没见过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沧州的信 第二百二十八章沧州的信 长孙冲笑了一声道:“宣平侯啊,您可真是身在富贵里,不见富贵云啊。” “怎么说?” “宣平侯爷,这家里有钱的人家多得很,但能在家里便能拿出二千两的,还真的不多。”长孙冲解释道:“像我们家,家里人多,家里的钱,都是各房的,家父也不能挪动其他房的钱作为己用。再者说,这钱花出去才叫钱,放在家里有什么用?我家的钱,都变成了账,成了田地宅院。现钱的确不多……” 徐清心里感叹道,这虽然是世族的缺点,但也是他们的优势啊。这就是底蕴,平时别看没什么动作,但一到临危时刻,便能像海绵一般,把自己的底蕴全部吐出来。徐清家里的产业很多,且大多数都是赚钱的,又没有进一步扩张的想法,故而现钱多得很。 说起来,徐清在洛南的时候,还有过一个遍地开花的计划,不过洛南的人,一直没问徐清要什么钱啊。其实徐清不知道,马尼德和杨文等人,早就开始了在大唐各个地方买下了属于徐清的东西,在洛南的杨信,也趁着种土豆之余的时间,开始布局暗河的外门弟子。只不过,由于洛南那边的财力也还是雄厚,故而没有问徐清要什么流动资金。 徐清发愣完毕,这才对长孙冲道:“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本官只是喜欢把钱堆在手里,故而一下拿得出这么多吧。” 长孙冲赔笑几句,便告辞了。徐清拿着地契,撇撇嘴,这个道歉还真的没有诚意,二千亩地打发我了?没门!徐清在李渊哪里知道了真相之后,也没有把俘虏的那些个死士放走,而是继续审问,问他们是什么军的。 最后查出,这些人果然是秦王手下的神策军,隶属于长孙无忌锻炼了很久的一支特殊队伍。神策军分为三部,一部为秦王的本部兵马,还有两部都在名义上属于朝廷,但分别是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拿着。 李渊当时承诺,只要查出了是哪个军的,就任由徐清挑选七千人,把手下的人扩充到了一万人。但徐清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好,毕竟别人家的兵,自己拿着使起来费劲。于是李渊允许徐清招募三千新兵,另外还要抽选四千。徐清也知道,李渊此举,实在是为了在秦王回朝之前将他手下的势力,削了又削,减了又减。 本来,徐清看着长孙无忌如果能好一点道歉,徐清想着就选一些普通的士兵吧,让他自己送过来就行。但现在嘛,就得我自己好好去挑选一番了,非得四千人个个是精兵不可。 拿着地契,徐清找到了黄诗梅,让她拟定一个名单,给身边跟着的人每个人上次一百亩到二百亩地,并赐一些钱建宅子,拱卫在善田庄四周。长孙冲说的这个拱卫的办法还真是不错,徐清不仅可以以奖励人,还能让暗河可以分布驻扎在四周的房子里面。 黄诗梅和众女商量人选去了,这时,牛吃草却拉着徐清到了一边。 “主公,这里有沧州送来的书信,似乎有急事。” 徐清心里一惊,表面上他卸任沧州刺史,那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好像和沧州没了半点关系,但实际上,徐清却是将沧州看做了囊中之物。一堆的学生在那边做事,保证人亡政不息,还有沧州商会,那也算得上是徐清家里的产业。 因为,沧州商会的最大股东,就是徐清和黄诗梅的娘家,主要操纵的是黄家,幕后大佬是徐清。另外,沧州的信仰支柱不是佛,也不是道,家家供桌上的除了自家祖宗,只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徐大人。可以说,在精神层面和物质层面,徐清对沧州都有十分的掌控。 为了避免别人说三道四,徐清一般不和沧州那边来往,除非有了急事。 打开信来,迅速浏览一遍,徐清的眉头皱了起来。只见信山写的是蝗灾的严重,就是沧州和邢州力主除虫,可还是抵不过一波又一波的蝗虫来袭,损失十分地大。那些地方世族,乘机抬高粮价,逼迫百姓卖出田地。 秦时,赵璐都在这封信上署名,说冀南道总管是个没主见的人。既不肯得罪世族,也不肯得罪沧州商会,这一来便两边都僵持着。赵璐、秦时为了百姓考虑,压着沧州的粮价,控制着邢州的商路,但依旧是杯水车薪,远远不足。 百姓苦矣,赵璐、秦时忍不下,写信问徐清要不要让世族们进入商会,换取他们降低粮价。 徐清脸沉了下来,这夏粮还需要五月末才能有收成,现在才三月末,还有两个月时间,这几十万百姓该吃什么呢?如果让世族进入沧州商会的话,那徐清在沧州盘了几年的棋,就要在这一刻崩塌了。 哼,什么世家,好啊,这是你们自找不痛快。 徐清思考一下,写信给了沧州。首先,徐清将在关中治理蝗灾的一些经验,告诉了赵璐、秦时,好让他们保证自己两个州的夏粮能顺利保收。其次,他跟秦时和赵璐说,可以让世族进来,因为沧州商会本来就是沧州世族和商人结合的产物,现在添加进来新的血液,也是一个壮大的机会。 但是,进来的世族不能是五姓七家中的任何一个,也不能是他们的亲戚。只能是比较落魄的小世族,家里粮食多,但钱却没有的小地主。这些人加进来也有条件,那就是必须自己组建一个商队,五辆车以上,入会一月之内创造多少多少业绩,也要遵守更加严格的商会规则。等到试用期过后,才能正常的参与月度分红,季度分利。 沧州商会想要做大,只凭借自己的人是远远不够的,要经常吸收新的血液。于是徐清盯上了想要崛起,又没有本事,而且是十分广大的小世族,小地主家里。他们比一般的百姓要有钱,但是又不会像大世族一般难以控制。加入商会,他们早知道其中利害,必定愿意。便会卖出家中堆积如山却没什么用的粮食,用来组建商队,顺便充做最开始的商品。 每一个小地主兜里的粮食相对于整个冀南来说不多,但冀南的所有小地主加起来,那粮食就有些可怖了。 2/27 5:05:23|51267022 第二百二十九章 挖他们根 第二百二十九章 挖他们根 先秦的制度,叫做分封制,也叫“封建”制,这个封建是指的封土建国。由天子开始,土地和劳动力层层划分,拥有土地越多的人,实力越强大。可到了春秋战国,只有少量土地或者说根本没有土地,但却有本事的士却崛起了。他们用自己的学识,和其他“士”联合在一起,控制大夫,控制诸侯,从而控制天下。所以诞生了“士族”,随着时间的推移,“士族”累年累代便成了“世家”。 百年世家,尝尝有着非常深厚的底蕴,最牛的一句话,便是我“门生故吏满天下”,最厉害的拼爹,是我家“四世三公”,世族霸占了整个天下的官位爵位,几乎堵住了所有寒门的晋升之路。除非你文采灿烁古今,投文到世族家里,受到青睐,不然也只能在青楼卖文,路边卖画。再之外,就除非遇到改朝换代,杀敌立功。 而到了后世,又出现了一类人,这类人或做买卖,或做胥吏,或为幕僚,赚了不少钱。但奈何祖上没有人当过官,只能买田卖地,传手艺过活。这种家族,常常不能长久,但此起彼伏,在整个社会上成上涨趋势。这种小地主和大世族,其实是有很大的矛盾的,他们往往有钱也受过不错的教育,但连一个县令都没办法当。 徐清写信给沧州,让他们发动小地主的力量,反包围大世族,便是利用了这一点矛盾。河北的大世族,看中了沧州商会的厚重利润,小地主们同样看中了。在平时,小地主除了收地里的租子之外,再没有其他收入。而地里的租子,又都只有一些粮食,只能靠着时不时到的商队,卖点粮食才能有钱。但是世族就不一般了。什么是世族,那是家里有当官的啊,有当官的,便有了门路,有了背景,便能在城里开布行酒楼,茶馆客栈,便能行商。 对此,小地主们其实是眼馋得很的。如今,徐清让一声令下,小地主岂能不纷纷卖掉自家霉的发烂无人理的粮食,组成商队加入商会?加入商会,只要等一季粮食的成熟,那就可以参加正常的分红,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钱啊,是我们馋了很久却得不到的响当当的通宝!再者说,只要卖掉粮食,又不用把土地卖掉,一万个不行,还能有条退路。对,可以让儿子留在家里,好好读书,看着这份家业,老头子我,把粮食买了,走商去也。 徐清估计,沧州的粮食,加上这些小地主的粮食,至少可以撑到夏粮收割。 当然了,为了防止有财力的世族,将这些小地主的粮食统统吃下,而百姓一粒粮食也买不到。徐清还让赵璐,用较为高的价格收购,也不用太高,用夏粮收了之后的价格就好。收了之后,再少量卖出,或者拿出徐清以前的老办法,以工代赈! 大修沧州城! 也有还要让商会多派镖头保护各个想要加入的商队,赵璐和秦时也要装聋作哑,把这些“流民”全部登记造册。他们的粮食,既能作为本钱,因为有销售的要求,他们还能将其作为商品。在这么一个四处缺粮的情况之下,也会卖得更顺利一些。 徐清思考好了,黄诗梅此时也已经列好了那一份名单,徐清接过来一看,除了牛吃草和王山,和几个暗河的人,徐清还稍稍的知晓,至于剩下的,徐清便一个都不认得了。黄诗梅笑着指着跟徐清说,这个是善田庄的管家,那个是酒厂的总管、富礼楼的掌柜,还有这个这个,去年给我们家赚了多少多少钱,就是出身不好,落不了民户,只能寄居在我们家里。 看着名单上的徐家大功臣,徐清脸红了红,立马改话题,拿出自己写下的信。黄诗梅看着那字,笑了笑,但耐着性子看下去的时候,黄诗梅的脸色却认真起来,倚靠在徐清的肩膀上,一字一句看着徐清出的主意。 粉面含春。 徐清看得有些痴了,摇摇头,一个吻便盖在了黄诗梅的唇。黄诗梅一时慌乱,手中的几张信纸,落在了地上。半晌之后,黄诗梅才从徐清的怀里“挣”脱,锤了一下徐清道:“大胆,竟敢对本小姐无礼!” 说着,她拾起地上的信纸对徐清道:“徐大哥,这些主意出得啊,你是想挖了河北世族的根?” 徐清笑了笑道:“这是他们要来挖咱们的根,我岂能放过他们?” 黄诗梅担心的道:“可,可是,徐大哥,这河北的世族过于多了,那些小地主,大多数也和他们沾亲带故的,你这法子,会得罪很多人啊……” 徐清心道,这可不行,这个办法的力量来源于团结大多数,针对小部分人,如果要拒绝太多人,那的确得不偿失。这可如何是好,这时候,黄诗梅想了想道:“不过嘛,就算那些小地主沾亲带故,但是大富大贵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们应当也不甘心永远寄人篱下吧。此事成败,还在五五之间,徐大哥,你做决定吧。” 徐清看了一下远方,狠下心来道:“就这么办,降低对世家亲戚的限制,只要不是直系的,在地区上名声不错的,就可以纳入。另一个,和世家作对的人,也都统统加入。从长安调一些钱,再让洛南的杨文安排一些钱,最好是要搅乱整个冀南的世族。” 黄诗梅按照徐清的意思写下数封书信,安排暗河地人送了出去。搁下笔,黄诗梅躺在徐清身上,徐清温柔地帮她揉揉手握,黄诗梅笑着道:“徐大哥,咱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唉,这些日子,你都很少陪我们了,过几天,又要去玄武门。” 徐清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办法啊,这些事情,都关系到万千百姓,又不是我徐清非得去争个什么名利。” 黄诗梅委屈地看了一眼徐清道:“徐大哥,我又不怪你,只是,小月这几天肚子都不安稳,经常晚上疼得睡不着觉。你还不在家里……” 徐清心里哎呀了一声,拍拍额头:“这就是我的错了,唉,是我不该啊。只是,她还只怀孕了三四个月,怎么就会疼呢?不对,得找个御医看看。” 黄诗梅摇摇头表示我都没坏过孕,不知道那事情,还有这御医,那是皇家用的,你去哪里请来? ———— 似乎没有大推荐了,麻烦大家,能不能给身边的朋友推荐一下,嘿嘿,拜谢啦 第二百三十章 请病假 第二百三十章 请病假 翌日,李渊案头放了一个奏折,乃是徐清请假的奏折,请的是病假。信里虽然说了,徐清病得不重,只需在家休养几日,还请皇上不用担心的话。但李渊仍是急了,这徐清乃是国之重臣啊,怎么能够病了,不行,得去看望一下,别给朕整出一个郭奉孝来!郭奉孝就是曹操的首席谋士,曹操曾说,不是郭奉孝早死,老子赤壁岂会吃败仗?古人医疗水平差,小小感冒,死的人都不计其数,故而李渊重视。 “来人,把御医叫来,再给朕找披风马车,朕要去徐清家里看望一下他。” 不一会儿,善田庄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便看见进来了一队有些眼熟的骑兵,轰隆隆护着一个褐色马车驰进善田庄。这时龙卫!那一辆马车,褐色的外表,却是明黄的内衬。 接着,这一队杀气腾腾的人马飞奔到了徐府,眨眼之间,便将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确保周围都安全了之后,马车上探出来一个穿着华贵衣服的老者,这正是李渊。马车夫跪在车门口,李渊踩着这车夫的背,到了地上。向四周看了一眼,赞叹一声好一番景色,不错不错。这皇庄怎么就赏给了徐小子呢?可惜可惜了……还有,这大门口也不见药渣啊,看来病得是不重。古人认为,重病患者的药渣放在门口,让人踩踏,可以将疾病带走。 正在李渊到处看之际,马车上又下来一个老者,但见他穿着官服,乃是御医中水平最高的太医令是也。说起这太医令,和徐清也颇有渊源。几年前,徐清刚来长安,就因为有了酒精消炎法和缝合止血法,入主了太医署,当时也当了许久的甩手掌柜。这个太医令,便是徐清走后才当上的。说起来,因为酒精消炎法和缝合止血法,这个太医令还得喊徐清一声恩师呢。 这个太医令,当时他听见太监的传唤,本是想随便叫个御医来的,但听见是徐清病了,为了报答恩师,才不顾自己的老骨头,坐车到了善田庄的。 这时,徐府开了门,里面出来一人,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看准了最中间的李渊,立即走过来跪下道:“草民,跪迎吾皇,吾皇万岁!” “哦?”李渊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你见过朕?” 那开门的人其实是徐清这善田庄的管家,是以前从红山镇跟着来的,黄诗梅见他机灵可用,还比较实在,便提拔为了管家。这次徐清买的二千亩地,其实也有他的一份,还不小呢,黄诗梅让他把父母妻儿也都接到长安来。方才,他看见周围的骑兵,都是宫中的禁卫军,以前跟着几女进宫的时候见过一两次。能这么大张旗鼓用禁卫军开道的,恐怕整个长安也只有那几个人了,再看这气质和年龄,不是当今圣上,还能是谁呢? 但见管家拜伏道:“圣上龙行虎步,不怒自威,如天神下凡,虽穿着便服,但难掩天子的气息,草民心中如有钟鸣之声在告诉草民,这就是圣上来了。” 李渊大笑一声道:“不愧是徐清家里啊,这到处卧虎藏龙,不错,不错。你起来吧,带朕去看看徐清。” 李渊这句话中的“藏龙卧虎”其实是有几层含义的,一是夸这管家机灵,二是说徐清家里的护卫,也就是暗河,十分厉害。而这管家一开始大呼皇上万岁,也是有含义的,其中深层含义,乃是通知在门内的人,谁来了,赶紧通知徐清。 可惜,徐清此时在小阁楼内泡着温泉呢,尚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也不知外面有什么动静。而且,徐清这里有个规矩,无论多大的事情,天塌下来也好,地陷下去也罢,都不许下人闯进去。如果要通知,就用门口的“顺风耳”进行沟通。 徐清在小阁楼门口立了一个话筒,用一根细铁棍连接到了里屋,里面再有一个放大声音的装置。外面的话筒里面,有一串铃铛,一敲着铃铛,里面的人便能听见。可是,今天不知怎的,没人坐在听筒那边。几女正在照顾又闹肚子疼的小月,徐清则在泡着澡,除却徐文给他下的一身童子尿。 那小人正在门前使劲敲铃铛呢,李渊走了进来,管家一看里面的场景,不由心里一惊。他心里嘀咕,李渊身后跟着的老者,提着医箱,大概是御医。早时候三夫人嘱咐过了,今天会来御医给徐清看病,其中缘由,黄诗梅也给他说了,其实是徐清想谎称自己生病,骗个御医前来给小月诊脉。可谁曾想,李渊如此重视徐清,竟然亲自前来,这可不得了,徐清压根就没一点病啊!欺君之罪,诛九族的大罪,该怎么办? 正在管家心中大慌了的时候,李渊却注意到了门口的话筒。问那下人道:“咳咳,这个是什么东西,你在这里敲铃铛作甚?” 那下人知道来的是皇上,早吓得不知日月是何物了,哪里答得出话。管家心中一沉,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老爷啊,你可留点儿心吧。管家拿起一个小锤子对李渊道:“启禀皇上,我家老爷喜静,不喜欢别人打扰。故而制作此物,名为顺风耳,只要在外面这么一敲,坐在里面的人就能听见……” “哦?这么神奇……”李渊也不傻,想了一下问道:“那你现在在敲,徐清怎么没有听见啊?” 管家抹抹额头上的汗液道:“回禀皇上,我家老爷身体不适,兴许在床上躺着吧,夫人们也兴许正好在照顾他,故而没听见。” 李渊不信邪,说这东西要是真的能传递消息,朕要从长安修一条去营州,这样指挥战斗就便宜了。 管家心中一喜,既然皇上您有兴趣,那我就再托你一会儿。管家忙对李渊道:“皇上您若不信,草民带你试一试?” 李渊点点头道:“好,你带我去里面那个听一听吧,太医令,你在外面敲铃铛。” “喏。” 而徐清,在浴池里面游了一下,拿起水面上一只木雕的小鸭子,边洗澡边唱到:“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他全然不知,大唐皇帝已经到了房门口。 第二百三十一章 臣是心病 第二百三十一章 臣是心病 小阁楼里,李渊按照管家的提示,将耳朵贴在听筒之上。而此时,外面的太医令也颇有兴趣地拿起小锤子,敲了铃铛一下,清脆的响声依着铁棒,便传到了李渊耳边。李渊如同孩童一般微笑了起来,似乎连来这里的目的也忘了。 看了看小阁楼的门,李渊下令让管家把门都关上,再让太医令敲了几下,依旧能听见。这时管家也是不怕耽搁给徐清“看病”,又对李渊说,不仅这敲铃铛能听见,就是外面说话,也可以用这个听见呢。 李渊又是不信。 不信就不信吧,咱们试试就知道了。 “皇上,老臣是太医令……” 十分微弱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李渊的耳朵里,虽然微弱,但也还清晰可辨,李渊一时兴趣更大了。连说不行,这东西不能之听啊,朕也要说一下才好,打开脚步便往外走去。这时管家道,皇上您不用出去,就在这里说话,外面就能听见。 管家知道,用这个传话,非得使劲用大声喊才可以,若是李渊大声的喊,外面的人都听见了,徐清在里面,还能听不见?可惜,他也低估了几女建造这小阁楼是下的血本。 两面实打实砌砖的墙,中间还放着石灰,那隔音效果非同小可,外面放炮了,里面还能睡大觉呢。只见李渊吼了几句诗,还是徐清写的那个,然后在听筒吩咐太医令进来。 只等了一眨眼的功夫,便看见太医令推开门,疑惑地看了一下李渊,那眼神就是在说,是你让我进来的?李渊抚掌大笑道:“好啊好啊,真的听见了,真听见了,你看看……” 太医令见李渊高兴,也走了进来道:“皇上,您刚才可是念的这首诗……”太医令一字不漏的将那首诗给背了下来,李渊的龙颜更是大悦。其实啊,他的话到了外面,也只剩下只言片语了,但是,徐清的诗的确推行很广,太医令刚好背得下这几句,于是乎正好拍了马屁。 李渊尽了兴,想到制作这东西的人还病着呢,得先去看看才是。他又想,徐清是喜欢安静的,于是乎问了管家地方,让后把他和其他护卫,全部轰了出去。只带着太医令老头,便往浴室走去。 李渊走到浴室,但见这门厚实得很,只不过,门缝里还是渗透出来了一丝丝的白雾。李渊疑惑了,这白雾是干什么的,难不成这是徐清在自己治疗?他看向旁边的太医令,只见他的眼中也尽是疑惑,似乎,似乎还有一点渴望的求知欲?哼,没见识的老东西! 不过,李渊身为皇上,可没有什么他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一推开门,只见里面雾气更加充盈。耳边还传来一个歌声:“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本来那个“八”是陈述稍微带着一点疑问的语气的,但徐清唱出来,分明是被鸭子吓着了一般,那个“八”用的是感叹语气。紧接着,歌声戛然而止,再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震动了整个小阁楼:“流!氓!啊!” 徐清用随身的浴巾裹住下面,使劲泼水,拿出了贞洁烈妇气势。虽然徐清看清了进来的也是男子,但也不愿意吧自己的大鸟儿给一个男的看来看去啊,如果是异性的话,反倒是啦啦啦啦。打住不说,此时李渊也被徐清的这一股气势吓到了,关键是全身都要被徐清泼湿了,这一来,徐清不病自己也得风寒不可,于是李渊识趣的退出了浴室。 徐清见把人赶了出去,这才背后发凉,心中道,刚才那个人,似乎是李渊老头子啊! 赶紧穿上了衣服,探头出去一看,只见李渊和太医令站在门口,李渊还面带愠色,徐清立马便跪下道:“吾皇再上,罪臣该当万死!” 李渊没好气的看了看徐清,本来他是十分生气的,但看见了徐清老老实实的样子,心中的气也就消了大半,不过仍是冷冷地道:“看样子你精神比朕还足啊,怎么回事,怎么上奏请了病假,难道不想给朕效忠了?” “臣不敢,臣其实,其实得的是……”徐清想了想道:“臣其实是得的心病,心神不宁,终日提心吊胆,故而不能办公上朝。”说完,徐清还在心里佩服了一下自己的急智。 李渊哼了一声道:“你能有什么心病?” 徐清唉了一声道:“皇上您也知道,臣的老婆小月有了身孕,可这不满四月,肚子就疼了起来。臣没法子,故而提心吊胆。” “唉,你这小子啊,就是太,太好女色了,一个女人罢了,你那么关心做什么?”李渊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徐清几句,但见徐清不为所动,他也知道徐清的尿性,便转身对太医令道:“那,你能给女子把脉吗?” 太医令打躬道:“既然是恩师娘,那老朽必定竭尽所能,平生所学。” 李渊点点头,然后对徐清道:“那你带去看看吧,待会来找朕,朕再给你算账! ”李渊说话说得咬牙切齿,他在外面是不怒而威,但不知为何,到了徐清面前,就算咬牙切齿,也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给不了徐清威慑的感觉。 徐清还能怎么,仗着脸皮较为厚,笑嘻嘻地写了恩,带着太医令去了。边走边和太医令嘀咕:“诶,你这老头,我怎么看着眼熟啊?” 太医令也是谦谦地回到:“侯爷贵人多忘事,老朽是学了您的酒精消炎术和缝合止血术啊、” “哦,难怪难怪……” 不一会儿,便到了小月房间。在外面徐清笑嘻嘻,可进门看见小月痛苦的表情,和其他几女担心的眼神后,立马心就沉了下来。对太医令作揖道:“那就麻烦郎中了。” 接着,他坐在小月的身边,小月立马把头埋在他的身躯里。 而此时,一楼的李渊,却对徐清的于是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白雾缭绕,仙境似的,看着池边的水龙头,打开一看,哗啦啦的热水便留了下来。李渊心中大喜,看看身上,那是徐清泼的水,衣服已经半干不湿了。 也好也好,便在徐清这里,浴洗一番吧。脱了衣服,扑通一声,李渊跳进浴池里,水温刚好,不冷不热。 “咦?这不是香皂吗?朕来试试……”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给朕捡肥皂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给朕捡肥皂 平时候,李渊也在万贵妃宫里见过这香皂,但是他却没拉的下面子去问。因为他心里认为,一堆东西,那都是女人才能用的,什么月事布啊,胭脂啊,想必这香皂只是一种新式的,朕没见过的女人用的东西吧。可是,这香皂又的确香得诱人,李渊也想试一试来着,谁知道这徐清这里正好有一块。 “唔,不错不错,好多气泡啊,香,嗯,香得很、” “这香皂,怎么能够只有女人能用呢,朕也要用,朕要天下男人也用这个洗澡。” “可以可以,待会好好在徐清这里打劫几块,给程咬金啊,徐世绩啊,那些老伙伴送几块香皂去吧。” “诶,这香皂洗头发好不好?试试吧、” “咕噜咕噜……” 就在李渊一个人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小月房中,太医令把着小月的脉,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空气停滞着,房内众人都压抑得不行,以为小月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徐清正想开口询问地时候,太医令却长出了一口气,重新面带微笑对徐清道:“侯爷,恩师,贺喜贺喜,师娘这身孕没问题。” 在场之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小月也从徐清的怀里探出眼睛,看了太医令一眼。其实,这件事情,她是最为紧张的,身体出了问题,在她心里反而不重要。可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她再也没脸见徐清了。听见太医令说身孕没问题,她便放了三分心。可是,没问题,那为什么总是绞疼呢?当初雪儿怀孕的时候,她是随身伺候的,为什么雪儿不见这么早就绞疼? 徐清替小月问出了疑惑:“没问题这怎么肚子疼?你不用忌讳,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吧。”徐清说着,明显感觉到小月的身子颤抖起来,故而他赶忙去抱紧了体贴安抚起来。 太医令还是道:“依据下官多年的行医经历来看,夫人脉象冲而不乱,乃是有孕的迹象,而且这孕象十分强,这是没有问题的。唔,下官麻烦一句,夫人以前应该不是富贵人家?” 徐清看看小月,知道不能对医生撒谎,于是点点头对他道:“不错,那又如何?” 太医令回到:“夫人以前身子弱,但是怀孕之后,吃了许多大补之物。这补物都去了孩子的身上,反而是母体少了。故而胎强母弱,而且,侯爷这位孩子长得比较快,故而夫人承受不了,常有疼痛之感。” 就在他说话之际,小月还来了一次疼,抱紧了徐清的胳膊,似乎这样可以止痛一般。 徐清得知了这疼痛的源头,也是放心下来了,便问道:“那有什么办法治疗?” “这样吧,下官为侯爷开一副安胎的药,”太医令缓缓道:“但从今以后,不可再弄大补之物给夫人吃了,否则孩子会早产,对夫人以后可不是好事。” 徐清点点头,抱着小月,在她耳边好生安慰着。荀雪儿赶紧去拿来了笔墨,她是怀过孩子的,知道这痛楚,现在小月比她还要疼。太医令唰唰唰写下药方,黄诗梅接过去看了一下,准备吩咐下人去买药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荀雪儿几个一听,留雪儿在这里照顾小月,其他人都是跟黄诗梅去了。 太医令教徐清一个按摩的办法,教小月一个运气止痛的操,徐清和小月按照他所说的,做了一套。小月的肚子也似乎平静下来了,擦擦她头上的汗,看见她眼中尽是疲惫,于是安慰道:“小月,你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儿我做晚饭过来就是。” 看着小月睡了,徐清和太医令一并出了房门。太医令对徐清一拱手道:“宣平侯前番传术之恩,老朽今日算是得报了,无憾也。” 徐清点点头道:“有劳郎中了。” 太医令先行告辞:“那老朽便离开了,以后宣平侯有所召,下官必至。” 徐清微笑着应答,心中却疑惑,这李渊去哪里了? 走到浴室一看,哎呦,徐清就差气得跳起来。且看那浴池面上,全特么是泡沫,李渊站在中间,也抹了一身的泡泡,看见徐清进来,他苦着脸道:“徐清啊,你这香皂的确好用,可是,这洗不干净啊。” 怎么洗得干净,满池的水都被你放上了泡泡。徐清看李渊手中的香皂已经搓得只剩下小指头那么大了,李渊靠在浴池旁边,手一滑,把香皂滑在了岸上。 “哎哎哎,徐清,帮朕捡一下香皂……” 捡肥皂,捡你妹的肥皂,徐清沉着脸,不好气的走进来,也不去捡香皂,而是在浴池便是拿了一个勾,在浴池面上找上了一个漂浮着的海绵。海绵下面连着一根线,线连着木塞,徐清一拉,水池里面的水,哗啦啦以可见的速度便没有。 浴池底下的洞,把水流变成旋涡状,水面的上的泡沫,也全部吸进去了。 水越来越浅,李渊先是站着,然后蹲着捂住自己,最后急道:“徐清,你还不给朕想办法,难道还想看朕的龙体吗!” 什么龙体,就你那毛毛虫的玩意儿也叫龙?徐清又是沉着脸,把木塞塞上,把水龙头打开。水池的水重新上升了,也变得更为清澈起来。李渊的衣服是湿的,徐清叫下人去把自己的衣服拿来,他和李渊的身材差不多,李渊穿着也是合身。 “不错不错,这池子不错,不像宫里的……”李渊除了浴室,一看对面的房间,不由又好奇起来,问徐清道:“这对面是什么地方啊,朕去看看……” 徐清唉了一声,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大老板,于是解释道:“皇上,这房子叫做桑拿房。” “桑拿?做什么的?” 徐清一看李渊不弄清这房子的作用不想走的表情,也是无奈,去端了一盆子热水,叫下人把火炕烧上。 “皇上,待会这房间会变得很热,陛下,先换上这宽敞的道袍吧?” 李渊换上,炕烧热了,徐清不时舀一点水浇在石头上面。水变成蒸腾的雾气,不一会儿,清冷的桑拿房变成了热乎乎的了。平日里,几女也不太喜欢桑拿,这房间没用过几次,没想到和李渊却是在这里蒸了。 李渊惬意地坐在睡椅上,丝毫不顾自己帝王的体面,忽然,李渊对徐清道:“徐清,这次来,除了看你那病,朕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武举(1)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武举(1) 桑拿房中,李渊坐着,徐清则开始打冯立交给他的那一套养生功,李渊忽然说有事,徐清也没停下来。李渊不在意自顾自道:“前些日子,朝廷议定的武举一事,各地都反馈回来了,准备得不错,一些离得近的地方,都已经选出来了进京的贡士。” 徐清的养生功打得很慢,但见那马步,却比刚学的那几天要稳得多了。只见徐清吞吐纳气,变换身形,加上桑拿房温度高,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了。李渊见他不回答于是道:“你作为主考之一,难道没有什么主意吗?” 徐清长出一口气道:“禀陛下,臣想听听其他人怎么想的。” “你还多事,”李渊笑骂道:“这件事情,朕还没有问其他人,你就先说你的想法吧。” 徐清打着功,想了想道:“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此次武举应当重武略,而非武术。当然了,武术也要,不能选拔一堆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人了。皇上,当今朝中,所缺的是不能带骑兵的,故而武功当要重弓马。其余的皆可适当的选拔一些,选拔的将领,也要看其德行,尽量做得德才兼备。” 说到这里,徐清唉了一声道:“可惜了,这薛仁贵还太小了,若是二十年后再举办这武举,他定能夺得首魁。” 李渊也是好才之人,听见徐清如此高得夸一个人,不由奇了问道:“你说的这薛仁贵,莫非就是去营州时带的那个小年纪的伙长?” 徐清点点头道:“那个小伙长将来至少是霍去病一般的人物,他祖上是北齐河东王,到了他这辈才落没的。” 李渊惋惜道:“可惜可惜,诶,徐清你哪天带他给朕看看,朕好注意这个晚成大将。” “呼……”徐清运完一整套养生功,长出一口气对李渊道:“从营州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打发他去了李靖将军那里,这块璞玉,也只有李将军才能打磨得好。” 李渊眼光一闪,打量了徐清一眼道:“没想到啊,你还能有这个本事,不错不错,选你当主考官朕没看走眼。你刚才说的那些刚要,朕都了解,但是具体的做法又是另外一套东西了,你再说说。” “呲呲……” 一阵雾气腾起,那是徐清往石头上浇了点水。徐清回到:“就看选拔的人,皇上准备怎么用了?” 李渊笑着道:“自然是委任为伙长队正一类的官职,让其以功勋步步累积起来,逐渐成为大将。或者,将其派往大将身边,充任侍卫,再升牙门将、偏将,步步高升嘛。” 徐清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臣想的也是如此。既然是如此,那皇上选拔人才时,需考虑其综合素质。” “何为综合素质?” “一个良将的成长,他必须有足够的军旅生活,要有生活,难道还不是得有生命?我说的综合素质,也就是保障兵卒成长的,比如战斗能力,潜伏能力等等,只有这些能力高了,一个小小的伙长才能带好自己的兵,才能建立功勋,把自己成长起来。”徐清侃侃而谈:“皇上,臣建议,这次选将,不一定非得从百姓庶民之中选拔,也可以直接在行伍之间选拔。这样,经过训练和血与火考验的兵,更有机会成为将领。总之吧,臣认为,既要考虑到一个人的各种能力不要太弱,也不能全都求平衡,反而导致了选拔的都是平庸之人。” 李渊想了想,不在说话。看他现在,背后的衣服也已经全部湿了,于是对徐清道:“好吧,看你身体无大碍,朕就放心了。明天,你得到玄武们值了,你几个夫人,就在城里寻一间宅院吧。” 见李渊是离开的样子,徐清立马跪下道:“臣谢皇上隆恩,但臣和臣其妻儿在此住的习惯了,反正离长安城也不远,搬来搬去比较麻烦,就不要去长安城了吧。” “也行,也行,随你小子的便吧。” “臣恭送皇上!” 李渊带着那虎虎生威的一队骑兵,扬起一阵飞尘,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一会儿,黄诗梅她们也是带着回来了,徐清便去做晚饭。小月喝了一碗药,吃不下饭,早早睡了,不过看模样,脸色都好了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徐清见小月的身体真的已经好了很多,于是放心回长安城了。 上班,是不可能按时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按时到的。反正李渊老头子也没说清楚是今天什么时候到岗,小爷就是在长安城里逛街,也不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在善田庄待久了,忽然走到繁华的长安街道上,徐清也觉得心情有了另外一番舒畅。这里看看,那里走一走,吃点不好吃的小吃,买几样十分寻常的物件,转过街角,随便送个那个人。 若是遇到了什么百姓纠纷啊 ,管他是有人恃强凌弱还是有官吏武侯欺压百姓,徐清一概不管,绕着路走。这些事情,自然有坊正来逛,坊正管不了上面还有四方都尉,长安府管着。再者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甭管他是陋规不陋规,总之他在哪儿,把那个行业规范住了,存在即合理吧。徐清贸然出手,不仅不一定是声张正义,还得罪一批人,坏了一个行业的规矩。得不偿失的b,徐清是不装的。 不知不觉,徐清便走到了一个客栈比较多的坊,客栈多,那外来人必然多,这地方的巡街的武侯,居然直接是披坚执锐的兵卒。徐清奇了,需要弄得这么紧张吗? 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装潢华贵的酒楼,徐清挑了个好位置,安心坐下,看人来人往。其实,徐清家里的富礼楼,那才是纯粹的酒楼,别的酒楼和客栈基本差不多,酒楼便是提供凡是的客栈,其他单纯的客栈,只提供白水煮面。 “咳咳,这店不错,咱们就住这里吧?” “这里,这里看起来贵呢,不如咱们去别的地方?” “别价啊,这地方能做饭,住那些小客栈,饭前没省下几个,还要去外面吃东西。再说了,这武举就快要举行了,得了功名,咱们就荣华富贵,没有得功名,也没本事回去了,省钱作甚?”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武举(2)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武举(2) 这酒楼里的小儿也不恼,任由那几个风尘仆仆的人在门口议论,不赶走这挡生意的人,当然,他也不去迎接进来。这等“偷懒”的行径,酒楼里的掌柜看了也不指责,自顾自的在柜台里面打着算盘。 那几个人商量了许久,拍了一下大腿道:“嘿,就住这里,多吃点肉,上场打架有劲得很!” 这时,小二才笑得跟花一般,迎了上去道:“各位客官好眼光,小店酒肉管够,还有几件干净的上房。” 几个人便笑着道:“先上一盘猪头肉,在切五斤煮烂了的肉,多肥肉!再去收拾两间房,咱们挤挤住下。” 小二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客官放心,我们楼的肉都是七分肥三分瘦。您若不信,小的带你去厨房里挑?” “休要聒噪,先去收拾房间,我等把行李放了,再看你的肉。若是尽给我写瘦肉,看我把不把你店钱。” 小二便在厨房里面吩咐了,接着带几人去二楼选房间。徐清心中好奇起来,他想看看这今年的贡士,是个什么样子。唐朝贡士和明清二朝的不同,明清二朝的贡生,可都是举人老爷,可以进京赶考,可以补国子监,可以补地方官啊。范进中举便是疯成那样了,而贡生则是举人里面,足够有资格进京赶考的举人,其余人都是要挨名额的,故而做一会贡生是十分荣耀的事情。 地方政府会赠予盘缠,路上的劫匪不打劫进京赶考的贡生。但是,这贡生的名额少,举人多,一个举人尝尝要等很久的时间,才能挨这么个名额。有的人觉得自己中不了进士,便可以将这个名额卖给别人,赚取养老的银子。总的来说,明清的贡生,是十分受到重视的,是被地方政府当真“宝贝”进贡给皇帝审查的。 而唐朝的贡士不同,他们大多是寒门子弟,或者说是小富人家的子弟。这些人只是被当做进贡给皇帝的粮草,或者说特产一般,所以这些人也得不到太多的重视。但是为了防止他们说坏话,还是会给一杯壮行酒,然后安家费,不会受饿的盘缠。 故而刚才那五个人,住个贵点的客栈,也是犹豫得很。徐清打量过了他们,其中一人应当是小富之家,来博富贵双全,带着两个下人,也是他提出来的住这家店,另外两个应该是同乡的人。 正在徐清乱想的时刻,那几个人重新出来了,似乎还洗漱了一番,行李都放了,只带着一个小包袱,应该是随身的盘缠。徐清猜得不错,只见那其余四人都问其中一个人叫少爷。 他们环顾四周的桌子,也都坐得满满的了,见徐清一个人坐,便凑了过来。打前一人,正是那个少爷,他在徐清面前勉强行了一个礼,礼法虽然僵硬,但语气比较热情:“这位公子,这位兄弟,这桌子都满了,可否让我们几个兄弟将就这吃个饭?” 徐清把自己面前的酒壶就被,一盘毛豆拉回面前,对他们五人道:“无妨,诸位坐下便是。” “这位兄弟好爽快,呵呵呵……”那少爷一屁股坐下,其他几个扭捏一阵,少爷劝了几句,也是坐下两人。至于那两个下人,是绝不肯坐下的。少爷也不劝了,便拿来一个包袱,一揭开,便看见一叠的大饼展开在面前。 那少爷看了看徐清,笑着道:“这位兄弟莫见怪,咱们几个人,都是武夫,额,又是外面来的,不懂长安里面的规矩。” 徐清摆摆手道:“没事,在下,也是喜欢豪爽之人,不喜欢那些鸟规矩。” “哦?”那少爷眼睛亮了,笑着道:“临走之前,家父嘱咐我不要在长安城丢脸,他说长安城里个个知书达理,没想到兄弟也不喜欢那些东西。” 徐清正欲解释,小二高呼一声道:“客官久等了,菜到了!” 几个人把桌上的饼移动了一下,空出一块地方来。只见小二唰唰摆上了两个碗,一盘猪头肉油光闪闪,堆得尖尖的。另外一大盆肉,都是可以直接做肉夹馍的那种炖得十分软烂的肉了。大盆里面也是油光闪闪,白花花的肥肉在里面跳舞似的,徐清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胃有些反酸水。而这时,那几个人却高呼道:“好肉!” 小二这时也笑了道:“几位客官,我就说咱们客栈实在吧!您请慢用嘿。” 只见那几个汉子,先没管猪头肉,一个人拿了一张饼,然后抽出自己怀里一双筷子,把本就糜烂的肉搅开和散,然后端起盆子,在大饼上放了一大堆,约莫一斤左右。抹匀一下,卷起来,张开那大口咬了下去。脸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额头上的汗,酒像跑了十几里路一般。那少爷吃完,吧唧吧唧,拍拍肚子,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少爷吃完,拿起一壶茶,咕嘟咕嘟也是一口就没了。他吃完了,其余四个人皆是如此,只是每个人卷饼的顺序不同。 徐清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斤的肉,加上饼估计有一斤半,就这么十口塞完了,这得是多大喉咙啊。他们吃完,对徐清笑了笑道:“这位兄弟,咱们吃相有些难看,您别吓着了。” 接着,他们把饼拿到一旁,把猪头肉摆在最中间,慢慢吃起来。说是慢慢吃,其实相对于在家里吃饭较快的徐清来说,还可以说得上风卷残云。徐清招了小二来了,又打了几两酒,拿了几个杯子,对他们几人道:“几位兄弟,小弟对诸位一见如故,请诸位小饮一杯,略当敬意。” “哪里哪里……”几人忙说不敢,但也还是结下了徐清的酒,这年代,就是浑酒也不是便宜货啊。吃肉能长肉,吃酒却长不了,是纯粹的享受,他们还没钱来做这些事情。 当然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徐清这杯酒并非是白敬的。他想了想道:“几位兄弟,不是小弟有意,方才听见你们是进京的贡士,今年到长安城来参加武举的?” “咦?你竟然也知道此事!” “不愧是长安的人啊,消息就是灵通。要知道,在外面,这武举的消息,只不过发了一个布告罢了,没多少人重视。” “我们侥幸,看得了布告,此次前来,确实是参加武举的。” 2/27 7:56:00|51272271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武举(2)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武举(2) 这酒楼里的小儿也不恼,任由那几个风尘仆仆的人在门口议论,不赶走这挡生意的人,当然,他也不去迎接进来。这等“偷懒”的行径,酒楼里的掌柜看了也不指责,自顾自的在柜台里面打着算盘。 那几个人商量了许久,拍了一下大腿道:“嘿,就住这里,多吃点肉,上场打架有劲得很!” 这时,小二才笑得跟花一般,迎了上去道:“各位客官好眼光,小店酒肉管够,还有几件干净的上房。” 几个人便笑着道:“先上一盘猪头肉,在切五斤煮烂了的肉,多肥肉!再去收拾两间房,咱们挤挤住下。” 小二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客官放心,我们楼的肉都是七分肥三分瘦。您若不信,小的带你去厨房里挑?” “休要聒噪,先去收拾房间,我等把行李放了,再看你的肉。若是尽给我写瘦肉,看我把不把你店钱。” 小二便在厨房里面吩咐了,接着带几人去二楼选房间。徐清心中好奇起来,他想看看这今年的贡士,是个什么样子。唐朝贡士和明清二朝的不同,明清二朝的贡生,可都是举人老爷,可以进京赶考,可以补国子监,可以补地方官啊。范进中举便是疯成那样了,而贡生则是举人里面,足够有资格进京赶考的举人,其余人都是要挨名额的,故而做一会贡生是十分荣耀的事情。 地方政府会赠予盘缠,路上的劫匪不打劫进京赶考的贡生。但是,这贡生的名额少,举人多,一个举人尝尝要等很久的时间,才能挨这么个名额。有的人觉得自己中不了进士,便可以将这个名额卖给别人,赚取养老的银子。总的来说,明清的贡生,是十分受到重视的,是被地方政府当真“宝贝”进贡给皇帝审查的。 而唐朝的贡士不同,他们大多是寒门子弟,或者说是小富人家的子弟。这些人只是被当做进贡给皇帝的粮草,或者说特产一般,所以这些人也得不到太多的重视。但是为了防止他们说坏话,还是会给一杯壮行酒,然后安家费,不会受饿的盘缠。 故而刚才那五个人,住个贵点的客栈,也是犹豫得很。徐清打量过了他们,其中一人应当是小富之家,来博富贵双全,带着两个下人,也是他提出来的住这家店,另外两个应该是同乡的人。 正在徐清乱想的时刻,那几个人重新出来了,似乎还洗漱了一番,行李都放了,只带着一个小包袱,应该是随身的盘缠。徐清猜得不错,只见那其余四人都问其中一个人叫少爷。 他们环顾四周的桌子,也都坐得满满的了,见徐清一个人坐,便凑了过来。打前一人,正是那个少爷,他在徐清面前勉强行了一个礼,礼法虽然僵硬,但语气比较热情:“这位公子,这位兄弟,这桌子都满了,可否让我们几个兄弟将就这吃个饭?” 徐清把自己面前的酒壶就被,一盘毛豆拉回面前,对他们五人道:“无妨,诸位坐下便是。” “这位兄弟好爽快,呵呵呵……”那少爷一屁股坐下,其他几个扭捏一阵,少爷劝了几句,也是坐下两人。至于那两个下人,是绝不肯坐下的。少爷也不劝了,便拿来一个包袱,一揭开,便看见一叠的大饼展开在面前。 那少爷看了看徐清,笑着道:“这位兄弟莫见怪,咱们几个人,都是武夫,额,又是外面来的,不懂长安里面的规矩。” 徐清摆摆手道:“没事,在下,也是喜欢豪爽之人,不喜欢那些鸟规矩。” “哦?”那少爷眼睛亮了,笑着道:“临走之前,家父嘱咐我不要在长安城丢脸,他说长安城里个个知书达理,没想到兄弟也不喜欢那些东西。” 徐清正欲解释,小二高呼一声道:“客官久等了,菜到了!” 几个人把桌上的饼移动了一下,空出一块地方来。只见小二唰唰摆上了两个碗,一盘猪头肉油光闪闪,堆得尖尖的。另外一大盆肉,都是可以直接做肉夹馍的那种炖得十分软烂的肉了。大盆里面也是油光闪闪,白花花的肥肉在里面跳舞似的,徐清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胃有些反酸水。而这时,那几个人却高呼道:“好肉!” 小二这时也笑了道:“几位客官,我就说咱们客栈实在吧!您请慢用嘿。” 只见那几个汉子,先没管猪头肉,一个人拿了一张饼,然后抽出自己怀里一双筷子,把本就糜烂的肉搅开和散,然后端起盆子,在大饼上放了一大堆,约莫一斤左右。抹匀一下,卷起来,张开那大口咬了下去。脸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额头上的汗,酒像跑了十几里路一般。那少爷吃完,吧唧吧唧,拍拍肚子,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少爷吃完,拿起一壶茶,咕嘟咕嘟也是一口就没了。他吃完了,其余四个人皆是如此,只是每个人卷饼的顺序不同。 徐清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斤的肉,加上饼估计有一斤半,就这么十口塞完了,这得是多大喉咙啊。他们吃完,对徐清笑了笑道:“这位兄弟,咱们吃相有些难看,您别吓着了。” 接着,他们把饼拿到一旁,把猪头肉摆在最中间,慢慢吃起来。说是慢慢吃,其实相对于在家里吃饭较快的徐清来说,还可以说得上风卷残云。徐清招了小二来了,又打了几两酒,拿了几个杯子,对他们几人道:“几位兄弟,小弟对诸位一见如故,请诸位小饮一杯,略当敬意。” “哪里哪里……”几人忙说不敢,但也还是结下了徐清的酒,这年代,就是浑酒也不是便宜货啊。吃肉能长肉,吃酒却长不了,是纯粹的享受,他们还没钱来做这些事情。 当然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徐清这杯酒并非是白敬的。他想了想道:“几位兄弟,不是小弟有意,方才听见你们是进京的贡士,今年到长安城来参加武举的?” “咦?你竟然也知道此事!” “不愧是长安的人啊,消息就是灵通。要知道,在外面,这武举的消息,只不过发了一个布告罢了,没多少人重视。” “我们侥幸,看得了布告,此次前来,确实是参加武举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武举(3)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武举(3) 徐清开始沉思起来,他没想到地方官如此不重视武举,连通告也只是在布告上发的,没让乡长里正去挨家挨户告之。既然如此,那选上来的人,怎么能够保证质量呢? 那几人见徐清如此脸色,心中知道了徐清的意思,解释道:“这位兄弟,你可要看报名的人少,就看低我等。这报名的热度,虽然不高,但是总得来说,还是有很多人的。一个县里,八百一千个人报名还是有的。就我们三人,都打败过七八个人,才混到这里。” 徐清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在想啊,你们选拔贡士比的是什么东西?” 那少爷哦了一声道:“原来你在想这个啊,呵呵呵,别的县里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县里,是先一对一,然后层层比试,剩下十多个再从中精选。精选的话,就看谁会的兵器多,谁射箭准之类的,还要看一个人的家里有无贱民,德行之类的,最末了,只剩下几个,又看我们三人都识字,家中也殷实一些,缺个壮丁不足大患,故而派我们到长安来了。” 说着他又自嘲了一句:“我们到这里来,还给县令大人捎了些东西给他这一路上的亲戚,权当做了一次信使吧。若是此次成功便罢,就是不成功,我也不回去了,将军当不成,我就不信,我这身板当个小兵还没人要。” 徐清点点头道:“有志者事竟成,兄弟有此番报效国家之热血,必能成就大事,将来封侯,指日可待。” “过奖过奖,托这位兄弟的吉言,我等再饮一杯!” 而在此时,楼上下来一人,身子还只露出下半截,便已经听到了他不屑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几个黔首庶人,也就能在这酒肆谈什么封侯的事情了,还不知将来到了战场上,是怎么被当做蝼蚁碾杀的呢。” 徐清这桌的几个人,皆是面露愠色。封侯虽然太过于遥远,但说一说也无妨嘛,可如今我们还没当兵,你就咒我们在战场上早死,这太歹毒了点吧?周围的人都是看了过来,仿佛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观众,徐清几个人才是主角,只等正反两派见面了。 但见那人穿着蜀锦做的圆领袍,鹖冠,金枝革带,一看便是富贵之家的公子哥儿。他款款走下来,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眼光落到了徐清的身上,笑着道:“就是你在这里谈什么封侯不封侯的吧,胆子好大!” 徐清本来想说几句吉利话便离开的,没想到我不惹事,事上我身,可恼可恼。徐清没摆什么好脸色,冷冷地回到:“就是我说的,如何?” “哈哈哈,还敢承认,好胆子。”那人笑着道:“不过嘛,这武举之事,实在不是你等黔首能参加的,穷文富武,你们不行。” 那人指着徐清,摇摇手指,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徐清道:“哦,对了,你还不是贡士吧,看你这身板,怎么可能参加武举,呵呵……” 徐清没生气,同桌的几个人却拍桌子站了起来骂道:“你是什么鸟人,竟敢如此嚣张,可敢和我比试比试?!” 那人笑着道:“我是什么人,你们不配知道,和我比试,你们也是不配。不过嘛,你们若是现在给本公子让个座儿,兴许本公子还能在武场之上,饶恕你们不敬之罪。” “你!”几个人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一把便擒住了那人的衣领,那人倒也不惧,拿着几个人的手,往前一推,自己往后退了一步,便接开了这几人的围攻。 这个坊,并非闹事的好地方,两边的人都是知道,一旦闹到了官府,那什么武举不武举,都是空谈了。 那人悻悻离开,原来几人回到徐清桌子边道了个歉:“这位兄弟,我们几个给你添麻烦了。” 徐清轻笑一声,道了一句无妨,反正你们是考生,我是主考,到了武举那一天,全都得在我面前比试。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整你们,就整你们。只是刚才那人,狂是狂了一点,但本事也不小啊,就刚才这几个人,他都能一掌解围,说不定还是练家子。 听他语气,莫非还是一个什么总兵或者关将的儿子?他穿的蜀锦,却操一口大唐雅音,也就是陕西话,这身份愈加扑朔了。 徐清和几人告别,再逛街去了。他心里在想,这贡士是有名额的,虽然是个当选武将的机会,但是好歹是官,若能当上,也是和那群老百姓有了云泥之别。有利益,必然要进行分配了,州里自然会扣下来一些,再分配到县里,县里也会想扣下一两个,然后在公布出来进行选拔。此次到京的,会有千八百人,其中不乏想今天遇到的小富殷实之家的人,也必有某位总兵,或者哪个大家中不会文的庶子。 鱼龙混杂,还需用心筛选。 徐世绩在营州没有回来,那这武举的事情,就只剩下裴律师、罗通、徐震和徐清四个人主持大局了。朝廷抡才大典,也没个元老出来主持大局,最大的官还是徐清。宣平侯镇场,其实也是够了,特别是徐清之前在灭薛延陀一战中,立功颇多,在军中的威望与日俱增。 徐清之前向李渊提议,让他在各军之中,从行伍之间选拔武将,一不小心,这次的武举人员,便会有三四千人。如此大的武举,徐清心道还不得累死? 不成不成,甩手掌柜的光荣传统,不能再今天丢掉,甩手掌柜的信念,不能今天背叛!徐清正在想着把手甩到谁头上来着,肩膀却被人撞了一下,应当是有人路过了。 不过,徐清这些日子养生功练下来,徐清的下盘已经是十分稳扎了,轻易一撞,徐清是一点没偏。但以徐清的素质,还是下意识先道歉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哎呦,是你啊,不是冤家不碰头,刚才没把你收拾了,现在你还想再跑?” 徐清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酒肆里碰见的蜀锦衣服的公子,他目露凶光,下扎弓步,似乎要在这街上和徐清打架。比起之前,他身边还多了几个人,只见他们都是眼睛瞪着徐清。徐清打量了眼前的锦衣公子,不由笑了,为何?因为他还在揉着肩膀呢,是被徐清撞疼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武举(4) 第二百三十六章 武举(4) 大街上,徐面对着三个孔武有力的人,面色冷峻,手中的清虹宝剑慢慢抽出,寒光外泄。徐清好歹也是在战场上杀敌不眨眼的人,身上有一股死神的气息,平时在家里徐清尽量掩饰,但现在嘛,还是露出来的为好。 一言不合就拔剑,旁边的路人也不敢离近了看,远远躲开。那个锦衣公子不可思议的打量了一下徐清,万万没想到徐清居然是个剑客,更没想到徐清竟然在街面上就敢拔剑。说实话,就算徐清拔剑他也不怕,怕的是徐清敢在这里拔剑,他不知面前这人有多大背景。 不远处的武侯察觉到了这里的事情,带着一对兵卒走了过来,喝到:“是何人竟敢在爷的地盘不懂规矩啊?” 锦衣公子朝着徐清冷笑一下,心道,管你多大的背景,小爷是不会吃眼前亏的,还是先祸水东引的妙。于是他对那武侯道:“哎哎,这位官爷,事情是这样的。小人在路上行走,无意中撞到了这人,谁知道他不依不饶,非得小人给他赔礼道歉,还要小人赔钱。又没撞坏什么东西,小人自然不肯,于是和他争了几句,谁知他竟然拔剑相向?” “好啊,别的地方本官不管,但在本官的街面上,还敢做街霸?”武侯拿着自己的刀指着徐清道:“说吧,要赔多少钱,本官赔给你!” 徐清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未靠这件事情来捞钱自肥,而是主持“正义”,若不是这样,徐清早就给他骂他个狗血淋头了。徐清忍住了气,冷冷地道:“一个武侯,也敢在我面前称本官?”徐清出门之前,用一个黑布袋装着剑鞘,因为他的剑鞘太过耀眼,引起长安骚乱也不在话下。此时,只见徐清悄悄解开抱着刀鞘的黑布,露出金光闪闪的剑鞘。武侯没注意到,但是他身后的一个金吾卫却在脑海中想起了这东西,他见过类似的,那是征战时看见过的,一个将军的,五品四品大将哩。 于是,他在武侯耳边嘀咕了几句。武侯用余光瞥了徐清的剑鞘一眼,脸色顿时阴转晴,对徐清笑了一下,对那个锦衣公子喝到:“大胆,竟敢欺瞒本官。定是你自己耍蛮,还敢嫁祸他人!” “哎哎,武侯老爷,不是这样,是他……” “住口!还不快滚!” 那锦衣公子怨恨地看了徐清一眼,把头一甩,正要走的时候,徐清说道:“记住了,年轻人,这长安不是你家那疙疸地方,在这个地方,随便砸下一块砖,也能砸到比你爹大的官。老实点……” 锦衣公子身形一震,不敢相信的看了徐清一眼,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低着头走了。武侯凑到徐清面前,赔笑着道:“哎哎,这条街上杂鱼多了,下官管理不周,还请大人降罪。” 徐清摆摆手道:“你这武侯,不能偏听偏信,两边的话你都要听全。以后注意点便是……”说着,徐清的手随便一甩,扔下一锭银子,然后去一个兑点,把身上的银子,都换成了铜钱,请四五个人抬着,径直回了玄武门。 玄武门,一成不变的威武,对别人展现着自己的雄壮,但对徐清,却展现出了他的热情。从进门开始,所有兵卒都十分热烈的和徐清打招呼,绝不是部下看见了上级那般恐惧,而是朋友见了的喜欢。到了里面,赵拱和魏冼给徐清捏背捶腿,搬来火锅,咕噜咕噜煮着。 说起来,徐清两个月没在这玄武门待了,一个多月去了北边,一个月在抓虫。 “咦?诸葛燕呢?”徐清忽然问道:“不应该啊,他居然没来看我……” 赵拱笑着对徐清道:“哪里哪里,诸葛将军听见徐大人您回来了,飞似的去了外边的军营。说是要带着换好了新装的兵,给大人看看呢。” “哦?不就是换了一个新装嘛,我上次回来见着了,难道又换了一套?” 魏冼笑着道:“徐大人,上次您回来,看到的新装是刚换的,看起来虽然威武,但下面的兵卒都反应并不适合作战。” “怎么会呢?这钢制的兵装,比以前的要轻一些,韧性也强许多,应该跟容易穿戴和使用啊……”徐清回忆起了上次见到的新装,恍然大悟,说道:“难道是因为钢制的兵装,太过于反光了?所以将士们觉得不好?” 赵拱和魏冼二人齐齐笑道:“徐大人英明,正是如此啊!” 行军在外,要隐秘,夜袭的时候更要隐秘,穿着反光的铠甲,容易被敌人发现。这是个难题啊,不知诸葛燕如何解决的。 魏冼解释道:“诸葛将军也发现了此事,又看了几件旧铠甲,发现旧的铠甲上面有很多凹槽,放在太阳底下就不反光了。于是他让兵卒们,用沙子使劲在铠甲的面上摩擦,还举办了一次比赛,如此,现在全军的铠甲都是不反光的了。” 赵拱也连忙道:“徐大人,前几天有几位小将军路过这里,看见咱们的兵装不反光,都是羡慕。但诸葛将军都不肯告诉他们,只说此事是机密,要徐大人点头才肯说。” “诸葛燕这事情做得不错,哈哈哈……”徐清大笑道:“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他们。人都有一个脑袋,凭什么白给别人想办法?要想知道办法,拿钱来!” 而这时,门外进来二人,竟是李承道和李承乾二小,徐清忙迎了过去。二小抱着徐清十分舍不得,仿佛徐清又马上要走了一般,徐清安慰道:“承乾、承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正好这里煮着火锅,都来吃吧、” “徐大哥,你温酒斩瀚海的故事是真的吗?”李承乾忽然问道:“你又怎么把真珠可汗大卸八块的?快说给我们听听……” 李承道也期待的看着徐清,表示想听。 徐清老脸微红,心里骂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管什么管,但徐清也知道此事执拗不过的,于是先请二小坐下,给他们摆下碗筷,一边慢慢吃着火锅,一边说起了那一段叱咤风云的往事——三国演义。只不过是把三国故事搬出来,换成徐清作为主角罢了,好在二小不知后世的三国如何传奇,看徐清涂抹横幅,仍听得津津有味。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武举(5)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武举(5) 就在徐清吃着火锅,吹着牛皮的时候,玄武门外忽然传来两句口号,正是徐清教的两条。两声口号喊完了,门外重归于平静,而且比起之前的平静,这种平静显得更加的沉闷,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那里。 徐清对这种气息感到熟悉,那是在打薛延陀时,徐清在侯君集手下的兵身上看见的。徐清想了想对二小道:“走吧,出去看看本将的兵。” 走到外面,只见外面罗列着七个方阵,威风凛凛,却有一种和光同尘,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夕阳照射在方阵上面,没有半点反光。这时,诸葛燕虎行到玄武门面前,抬头对城墙上的徐清道:“徐将军,除了站岗有事的,众将士都已经集结完毕了,请徐将军指示!” 徐清冷冷地说道:“人来了,装备带齐了吗?” 诸葛燕一愣,回到:“都带齐了,全装上阵,请徐将军指示!” 徐清指着远处道:“据报,突厥骑兵已经到了十里之外,说到就到,你们七个方阵,各自带着本部兵马摆出防御阵。” 诸葛燕不由分说的,便对后面的喊道:“摆阵!” 七个方阵的人,都各自由其队正带着开往一边,摆起防御阵来。徐清在城墙上喊道:“三天之后,将会有七千人加入,到时候,现在的队正酌情变营正,伙长酌情升对队正。酌什么情呢?就是近三天你们的表现。” 城外面的人听了,顿时来了兴趣,本来就急促的脚步,变得更加铿锵有力。 徐清的许诺,也是刚才想到的。三千人变一万人,加上辅兵,一共八队人马,每个队差不多变成三倍。队正不一定变为营正,统原来的三队人马,多出三个队正来,既可以用原来的队正继续任职,也可以从伙长升上来,更可以从新来的兵丁里面选拔。 一队新兵,一队徐清挑选的,一队老部下。还有剩余的人,可以编到辅兵里面,不仅如此,还要从战斗序列中淘汰一部分道辅兵里面,辅兵里面也可以挑选进入战斗序列。其根据也和上面的一样,就看这几天的比赛,谁有本事谁就当,本事相同,就看谁在军中的声望比较好了。 武举的事情,和扩充兵卒两件事情,徐清还是比较重视的,一个可以掌握官的资源,一个赚了实际上的兵权,还是在这个宫中的兵权,一个当外面十个。 正在徐清想的这个时候,外面的人都已经摆好了防御阵,二小扯扯徐清的衣袖,抬头道;“徐大哥,外面的人,已经摆好了阵型。” 其实徐清也不懂阵型,他只知道自己的三线阵对付骑兵十分有用,他今天想摆阵,最多是想看看自己的兵反应迅不迅速。而今天这几个方阵,显然是没有人摆得出三线阵的。他招来诸葛燕道;“诸葛将军,你点评一下这阵型吧。” 诸葛燕拱手道:“对付骑兵列阵,应当要以减其马势为重,削其弓利为辅。在场的人各有优点,但由于人少,难以顾及各个方面。若是在战场上,都只会沦为骑兵的鱼肉,故而没有差别。” 徐清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让诸葛将军指挥,重新摆一个大阵,能否抵御一万骑兵。” 诸葛燕听了惊讶地看了徐清一眼,步兵对骑兵,向来是能保住命就差不多了,谁还想要赢,还是以少胜多的赢?他忙拱手道:“徐将军,末将无能,还请将军指点。” 徐清又问二小:“你们呢?” 二小摇摇头,徐清便笑道:“好吧,今天便教你们一招,令第一排持大盾,列盾墙,削其弓利。第二排和第三排,弯着腰,持着长枪在蹲后面,用以减其马势。最后的人,便持硬弩,列成一排排线阵。” 徐清这一半是现学现卖,一半是根据打奚族的经验说出来的。当时在渤海,徐清没有足够的装备和人手,但是在现在,便可以试着恢复当初宋朝岳家军的打法了。岳飞靠着一帮岳家军,可不是凭着背上的刺青,也不是凭着一身胆子才打赢的。他依靠的东西,也就是宋朝发达的弓弩制作业,还有长刺,即加长版的长枪,还有宋朝的重要装备,初期的火器。 但宋朝的火器,大多是用竹子制作的突火枪,每次只能发射一次,用完了就得扔,其威力还不如现在的冲天炮。 现在徐清不会讲火枪推广,但是可以用钢制弓弩装备自己的兵,加上这兵阵应该也能有不错的效果。更何况,还有一个英明神武的玄武大将,宣平侯爷坐镇,能出什么纰漏。 徐清一边说着,诸葛燕便心领神会的指挥着众人站好。这个阵型,大家虽然第一次见到,但也排得比较快。徐清一看,发现俩缺点,一是这人数太少,后面的弩阵起不了威慑作用,没了这个人头收割机,前面的盾墙和长枪阵便没了作用。其次,便是盾牌太短,前面的人仅仅能挡住自己的胸前。再一看,长枪也太短了,扎不到俯冲过来的马匹。 徐清一想,又对诸葛燕道:“诸葛将军,此阵之威力全在于弩线阵,你叫他们全部摆成弩线阵吧。” “喏!” 两千多人,摆了五线,每一排四百人。徐清命令每一排都错开站着,由于不是每个人有硬弩,暂时只是各自拿着自己的弓。徐清叫第一排的射箭,第二排拉弓,以此类推,排排递进。看到这里,诸葛燕恍然大悟:“停,停,停!哈哈哈,我明白了,明白了哈哈,徐将军,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行行,你说吧……” “这这这……”诸葛燕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徐清拍拍他的肩膀,他才顺了气道:“这弩箭阵,一旦人多了,便可接连不断的发射弩箭。虽然每一次的箭矢发射得比较少,但是每一次的箭矢却能更有效的杀伤敌人,威力倍增!” 徐清点点头道:“诸葛将军不愧是宿将,此番言论,正是本将此阵的妙处所在。只是,这盾墙和长枪刺,也是不可缺少,本将还得去皇上那里讨点东西啊。” 二小问道:“徐大哥要什么,我们帮你去找皇大父要。” 徐清却长叹一声:“你皇大父,怎肯白给我东西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武举(6) 第二百三十八章 武举(6) 阵型摆好了,又操练了即便,诸葛燕嘿嘿笑着走到徐清面前道:“徐将军,这个将士们今天聚集在这里,一是想让将军看一下这些日子我们的训练成果,二呢,将士们好久都没有比赛了,这个……” 徐清大笑一声道:“难怪啊,感觉你们总是心不在焉的。这样吧,我们把以前练过的今天都来一遍!” 众兵卒们听了,都是欢呼一声好。接着徐清又道:“不过,以后的比赛,不仅优秀者要有奖励,太差了的人,也会有惩罚。你们还要不要比赛啊?” “要!” 不过,这个要字却比刚才那个好的声音小了不少,徐清心道,看来还是有南郭先生的啊。徐清缓缓道:“今后的奖励是这样的,打个比方,譬如做俯卧撑,做得最多的,三百文,第二到第五个,二百文。第五到第十,就一百文。但是,每一个人还有一个最低的限度,没达到的,就得罚。” 诸葛燕哈哈一笑道:“徐将军,罚什么东西啊?” 徐清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那七个方阵是五个战斗序列,两个辅兵序列。辅兵,就是给战斗序列做一些辅助工作的,比如修理甲具,搬运粮草,管理骡马,等守城的时候,也能当做预备队。当然了,辅兵的人员组成比较复杂,有工匠也有比较老弱的病的。 可徐清这支部队,乃是元从禁军,里面不仅有从太原来的老兵,还有老兵牺牲之后,替代上来的儿子兄弟。另外,以前的弱小士卒,经过成长和血的洗礼,现在已经变得强壮起来,原来强壮的,也渐渐衰老下去。故而,这个三千元从禁军的人员构成,和实际上的人员工作能力,其实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徐清近来也发现,辅兵里面有很多精兵,而战斗序列里面,则又不少混吃混喝的人。 辅兵序列和战斗序列的职能不同,地位也是不同的。战斗的,上阵杀敌,可以借着军功上升,就算你不杀敌,一旦胜了,也能沾着荣光。因为古代任何一场战斗下来,死伤是很重的,往往却很多基层小将,如伙长队正之类的人。只要你保住命不死,又打赢了仗,往往能补个小官。等荣退之日,也是田产宅邸不愁,甚至还有一个九品末流的散官相赠。 但辅兵就不同了,他们跟随南征北战,虽然大多时候不会让他们正面迎敌,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功绩也得不到肯定。故而徐清所想的,就是不努力的,便移到辅兵序列,把精兵强将提拔到战斗序列来。可战斗序列里面确实有年老力衰的,但并非不努力的人,徐清则另有用处。而且,在徐清这里,辅兵的功绩一样可以得到彰显。 徐清将此番规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一遍,再次问他们要不要比。众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喊要比,徐清笑着道:“好,就是要有这般勇气!诸位,本将定会赏罚分明,但本将也绝不会抛弃一位兄弟,不放弃一个兵。” 一个时辰之后,徐清出现在李渊御书房中。李渊瞥了一眼徐清,一看徐清满眼的鬼胎,便没好气的问道:“徐清,你看上了朕什么东西了?” 徐清心道,这说的什么话,哪次不是你先看上我的东西?不过,徐清还是赔笑着道:“皇上啊,前些日子你不是答应了臣,说是臣查到了哪个军出问题了,便去哪里选兵嘛。” “朕记着呢,怎么,你查出来了?” “还不是神策军?” “嘶,还真是他们,他们胆子不小。对了,长孙无忌怎么给你赔礼的?” “就送了二千多亩便宜田地,没啥……” “选兵好说,朕下个圣旨便可。可是这选来的兵,你能制得住吗?” “压得住啊,反正也就三四千人。”徐清缓缓道:“臣,还有两件事情相求、” 李渊点头道:“有事相求,好说好说,朕富有四海,还能短了你的东西?只不过……” “臣有一谏!” “哈哈,你且说吧。” “启禀陛下,今日臣在街上行走,遇见两伙贡士,一穷一富,穷者竟不能食宿,富着便在街上逞强。臣以为,武举乃是国之抡才大典,不可使贡士在外滋扰民众,亦不可让寒士有后顾之忧,未战先怯。故臣奏请陛下,当使入了长安的武举贡士,皆住在兵营。” 李渊听罢点点头:“这个谏虽然小点,但的确有用。朕也知道,在这些贡士里面,还是有不少豪强的。让他们住一下军营,杀杀锐气也好。说吧,你要的是什么东西?” 徐清拱手道:“臣新研出一种新的阵法,可以对付突厥骑兵。但是臣还需要订做一些新的兵器,以便成就这个阵。另外,此次武举,有人成功必有人失败,臣请陛下将那些没选上的兵,都编入臣的兵里面。” “你倒会偷懒,这样不用去外面招兵了。”李渊笑着道:“这两件事情都是公事,好说好说,但朕还要嘱咐你一句话。” “臣谨闻之。” “此次武举之后你手下的兵便有了一万人,守一个玄武门绰绰有余了。但朕希望,你能这支队伍,能为朕之心腹,随时拉出去便能战斗。”李渊显然对徐清寄予了厚望,但见他站了起来,眼中忽然狠厉起来:“朕要你打谁,你就只管打谁,不止是突厥人,还是什么人,甚至是这朝中你日日能见到的人。记住这个,你就不算没了朕的期许。” 徐清当即下拜,但心里却在猜想,难不成这几天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为何我一点没察觉到,看来,这朝堂上的水,还有更深的地方。暗河的势力,似乎还查探不到。可长孙无忌的实力都只是那个样子了,百年世族的实力在徐清眼里,已经掉到了俯视他们的底部,皇帝的实力,似乎也是可以猜测得到大小的。徐清虽不敢说能战胜,一些风吹草动,还是能察觉到的。 可现在,李渊的这番话让徐清的头都大了。比皇帝还厉害的人,会有多厉害,隐藏得如此深的东西,会不会与我为敌? 李渊见徐清不说话,温和一笑道:“你不要多想,安心练你的兵,布你的阵便可。”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武举(7) 能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武举(7) 能不多想嘛,徐清知道这帝王最喜欢的便是打哑谜,之前那个徐清还没弄懂,李渊末了这句话又是哑谜。前半句让练好兵,徐清懂,哪有带兵不练的道理,是个人都会知道操练兵马,到打仗的时候才能保住自己命。但是,布好阵又是怎么回事?练兵练兵,其中就有一项目就是排阵,至于布阵,那是上战场才说的,李渊要咱布好阵,意指何方,徐清还得琢磨。琢磨琢磨,不能再呆在御书房了, 翌日,徐清带着魏冼赵拱二人,一头扎到了神策军府。由于这次怀里揣着圣旨,徐清也不怕他,还没进门就嚷嚷:“来人来人来人,点菜点菜点菜!” 魏冼忙提醒道:“哎哎,侯爷,这神策军乃是四军之一,有秦王担任神策大将军,现在军中以窦文场、霍仙鸣为左右将军,长孙无忌乃知内侍省事领中护军一职,尉迟敬德以内侍兼护军中尉。” 徐清摇摇头道:“秦王又如何,我有圣旨呢……” 确实,长孙无忌已经向徐清低过一次头了,秦王也还没称帝,翅膀不硬。反倒是徐清把持着玄武门,且朝野声望极高,秦王和长孙无忌这种有志当老板的,最不愿意得罪的就是徐清这种员工了。 魏冼再把徐清拉到一旁:“徐大人,你别看秦王和长孙无忌你能平视之。但窦文场和霍仙鸣两人,你可不能轻易得罪。” 徐清不相信地看了看魏冼道:“为何,他们二人不过无名之辈,难道还不能得罪?” 魏冼叹了一口气道:“此时我也只知道一点点,但徐大人,您可知汉朝的窦姓、霍姓?” 徐清一听这个,倒吸一口冷气。汉朝的窦姓,可是除了刘姓之外的第一大姓。窦太后是汉文帝的娘,其后人位列三公的比谁家都多,袁绍的四世三公拿出来也是蚍蜉撼树。其次,霍姓也了不得,首屈一指的人物便是霍去病了,其后霍光更是可以操纵帝王的废立,虽然,后面被宣帝宰了一次,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东汉的时候,又屡次兴起。窦姓霍姓的郡望在哪里?还不是在长安洛阳两个地方? 让徐清惊讶的是,听魏冼的口气,这俩家似乎是从汉朝,也就是世家发达的初期便开始传下来的,到了现在,六七百年过去了,足有十多个王朝灭亡兴衰,他们居然还在,而且似乎不像别的家族,几代人之后,全成了庶民,人是多了,实力却大减。窦霍二家,似乎不一般。徐清想起了李渊所说的话,难不成那个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势力,难不成就是这两家? 静水流深啊。 徐清定了定神情,把圣旨扔到赵拱手里道:“去,你去给我宣旨,喊响亮点,喊得有精神点!” 赵拱不是太监嘛,电视里头太监可是宣旨的不二人选。只见赵拱拿着圣旨,掸开扫了一遍,踏进神策军府喝到:“圣旨到!神策军左右将军速来接旨!” 徐清听了这嗓音,不由得点了点头,不愧是太监,虽然假了点,但也有过那个体验不是? 紧接着,两个长髯大将出来了,看了徐清一眼,立即跪下道:“臣窦文场,霍仙鸣恭迎圣旨!” 赵拱把圣旨的内容诵读出来,其大意便是让他们二位配合好徐清挑选兵士,并且令军中兵卒积极报名参加武举一事。窦、霍二人接了旨,对徐清道:“宣平侯,请跟我们来吧。我神策军共八万人,皆是精兵良将,军营就在不远处,您可随意挑选。唔,我等军务繁忙,兵册乃是护军大人掌管。宣平侯……” 听他们二位的语气,虽然恭敬但恭敬之中还有点敬而远之的味道,感觉和徐清刻意保持着距离。徐清也不特意往上贴,也不冷面,微笑着道:“无妨,这两点小事当不得二位军门烦劳,本官去找护军便可。” 他们有意无意相视一眼,然后对徐清道:“宣平侯,中护军乃是长孙无忌,长孙大人。” 徐清拱手道:“多谢,多谢。” 窦、霍二人离去,徐清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徐清心道,这二人真是气场足。自己手里有圣旨,还是受了这么大的压力。长孙无忌是护军啊,终于有机会去和他单独会面了,没有秦王,没有李渊。 不一会儿被人带着到了长孙无忌的衙堂,但见衙堂内布局简约,但各种器物做工精巧,处处透着不凡。长孙无忌一看徐清,立即笑着迎了过来:“哈哈哈,不知宣平侯爷到本官的衙堂有何贵干?来来来,看坐,上茶!” 徐清没有立即就坐,而是对长孙无忌道:“本官奉圣命到此选拔兵卒充玄武守军,还请司马指教。”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道:“哈哈,什么指教,本官必定配合。宣平侯请坐,草堂没有椅子,只有坐垫,还请宣平侯见谅。” 徐清这才坐下,正坐,魏冼和赵拱站在徐清后面,没人让他们坐下,也没人给他们端茶。长孙无忌又道:“宣平侯啊,这里虽然没有椅子坐,但是还有一杯清茶喝,请用。” 徐清端起茶呷了一口,笑着道:“前些日子,贵公子到我家里来了,本官还要先谢了司马那二千亩地呢。” “何足挂齿?哈哈……”长孙无忌笑着道:“那些地又不是送给宣平侯的,是宣平侯买下的。说起来,那些地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花力气了,荒芜田地,还要劳烦宣平侯打理。” 徐清微微惊讶,心里佩服起了这种官场老狐狸。徐清刚才那一句话,看似是谢他卖了便宜地给自己,但实际上,徐清是想揭一揭长孙无忌的老伤疤。没想到长孙无忌竟然当做没事一般,谈笑风生,不见半点愠色。 “咳咳,长孙大人,此次前来的事情比较多……”徐清看了看魏冼,又对长孙无忌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是尽早开始挑选士兵吧。” 长孙无忌点点头,魏冼立马出来,拿出一白册道:“启禀长孙大人,下官玄武兵主簿,此次选兵,共需选精兵四千人。需一擅长弓马之精兵为主。” 魏冼的话说完了,徐清再次抬起头来,看向长孙无忌的脸色。 ———— 这个月*更过万,下个月估计不行了 2/28 6:04:40|51340614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武举(7) 能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武举(7) 能不多想嘛,徐清知道这帝王最喜欢的便是打哑谜,之前那个徐清还没弄懂,李渊末了这句话又是哑谜。前半句让练好兵,徐清懂,哪有带兵不练的道理,是个人都会知道操练兵马,到打仗的时候才能保住自己命。但是,布好阵又是怎么回事?练兵练兵,其中就有一项目就是排阵,至于布阵,那是上战场才说的,李渊要咱布好阵,意指何方,徐清还得琢磨。琢磨琢磨,不能再呆在御书房了, 翌日,徐清带着魏冼赵拱二人,一头扎到了神策军府。由于这次怀里揣着圣旨,徐清也不怕他,还没进门就嚷嚷:“来人来人来人,点菜点菜点菜!” 魏冼忙提醒道:“哎哎,侯爷,这神策军乃是四军之一,有秦王担任神策大将军,现在军中以窦文场、霍仙鸣为左右将军,长孙无忌乃知内侍省事领中护军一职,尉迟敬德以内侍兼护军中尉。” 徐清摇摇头道:“秦王又如何,我有圣旨呢……” 确实,长孙无忌已经向徐清低过一次头了,秦王也还没称帝,翅膀不硬。反倒是徐清把持着玄武门,且朝野声望极高,秦王和长孙无忌这种有志当老板的,最不愿意得罪的就是徐清这种员工了。 魏冼再把徐清拉到一旁:“徐大人,你别看秦王和长孙无忌你能平视之。但窦文场和霍仙鸣两人,你可不能轻易得罪。” 徐清不相信地看了看魏冼道:“为何,他们二人不过无名之辈,难道还不能得罪?” 魏冼叹了一口气道:“此时我也只知道一点点,但徐大人,您可知汉朝的窦姓、霍姓?” 徐清一听这个,倒吸一口冷气。汉朝的窦姓,可是除了刘姓之外的第一大姓。窦太后是汉文帝的娘,其后人位列三公的比谁家都多,袁绍的四世三公拿出来也是蚍蜉撼树。其次,霍姓也了不得,首屈一指的人物便是霍去病了,其后霍光更是可以操纵帝王的废立,虽然,后面被宣帝宰了一次,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东汉的时候,又屡次兴起。窦姓霍姓的郡望在哪里?还不是在长安洛阳两个地方? 让徐清惊讶的是,听魏冼的口气,这俩家似乎是从汉朝,也就是世家发达的初期便开始传下来的,到了现在,六七百年过去了,足有十多个王朝灭亡兴衰,他们居然还在,而且似乎不像别的家族,几代人之后,全成了庶民,人是多了,实力却大减。窦霍二家,似乎不一般。徐清想起了李渊所说的话,难不成那个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势力,难不成就是这两家? 静水流深啊。 徐清定了定神情,把圣旨扔到赵拱手里道:“去,你去给我宣旨,喊响亮点,喊得有精神点!” 赵拱不是太监嘛,电视里头太监可是宣旨的不二人选。只见赵拱拿着圣旨,掸开扫了一遍,踏进神策军府喝到:“圣旨到!神策军左右将军速来接旨!” 徐清听了这嗓音,不由得点了点头,不愧是太监,虽然假了点,但也有过那个体验不是? 紧接着,两个长髯大将出来了,看了徐清一眼,立即跪下道:“臣窦文场,霍仙鸣恭迎圣旨!” 赵拱把圣旨的内容诵读出来,其大意便是让他们二位配合好徐清挑选兵士,并且令军中兵卒积极报名参加武举一事。窦、霍二人接了旨,对徐清道:“宣平侯,请跟我们来吧。我神策军共八万人,皆是精兵良将,军营就在不远处,您可随意挑选。唔,我等军务繁忙,兵册乃是护军大人掌管。宣平侯……” 听他们二位的语气,虽然恭敬但恭敬之中还有点敬而远之的味道,感觉和徐清刻意保持着距离。徐清也不特意往上贴,也不冷面,微笑着道:“无妨,这两点小事当不得二位军门烦劳,本官去找护军便可。” 他们有意无意相视一眼,然后对徐清道:“宣平侯,中护军乃是长孙无忌,长孙大人。” 徐清拱手道:“多谢,多谢。” 窦、霍二人离去,徐清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徐清心道,这二人真是气场足。自己手里有圣旨,还是受了这么大的压力。长孙无忌是护军啊,终于有机会去和他单独会面了,没有秦王,没有李渊。 不一会儿被人带着到了长孙无忌的衙堂,但见衙堂内布局简约,但各种器物做工精巧,处处透着不凡。长孙无忌一看徐清,立即笑着迎了过来:“哈哈哈,不知宣平侯爷到本官的衙堂有何贵干?来来来,看坐,上茶!” 徐清没有立即就坐,而是对长孙无忌道:“本官奉圣命到此选拔兵卒充玄武守军,还请司马指教。”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道:“哈哈,什么指教,本官必定配合。宣平侯请坐,草堂没有椅子,只有坐垫,还请宣平侯见谅。” 徐清这才坐下,正坐,魏冼和赵拱站在徐清后面,没人让他们坐下,也没人给他们端茶。长孙无忌又道:“宣平侯啊,这里虽然没有椅子坐,但是还有一杯清茶喝,请用。” 徐清端起茶呷了一口,笑着道:“前些日子,贵公子到我家里来了,本官还要先谢了司马那二千亩地呢。” “何足挂齿?哈哈……”长孙无忌笑着道:“那些地又不是送给宣平侯的,是宣平侯买下的。说起来,那些地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花力气了,荒芜田地,还要劳烦宣平侯打理。” 徐清微微惊讶,心里佩服起了这种官场老狐狸。徐清刚才那一句话,看似是谢他卖了便宜地给自己,但实际上,徐清是想揭一揭长孙无忌的老伤疤。没想到长孙无忌竟然当做没事一般,谈笑风生,不见半点愠色。 “咳咳,长孙大人,此次前来的事情比较多……”徐清看了看魏冼,又对长孙无忌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是尽早开始挑选士兵吧。” 长孙无忌点点头,魏冼立马出来,拿出一白册道:“启禀长孙大人,下官玄武兵主簿,此次选兵,共需选精兵四千人。需一擅长弓马之精兵为主。” 魏冼的话说完了,徐清再次抬起头来,看向长孙无忌的脸色。 ———— 这个月*更过万,下个月估计不行了 第三百四十章 武举(8) 第三百四十章 武举(8) 神策军的人多,不像徐清手下的兵,在玄武门前便能集合完毕,这里的兵,需要一个帐一个帐看过去。徐清需要的人,乃是持大盾的,拿长枪的,甚至可以是拿陌刀的。这三个兵种,都需要承受骑兵的冲击,而且手中的武器也都是十分沉重的,故而瘦不拉几的不行,太矮的也不行。徐清来之前,照着自己营里的找了一阁比较高的,一米八好几的样子,量了一根绳子。 走在路上,长孙无忌和徐清两个人都不说话,徐清觉得有些尴尬,便在路上找了些长的树干,把自己的绳子折成一半,照此砍了两根树枝。交给赵拱和魏冼,说是按照这个高度去选人,低一点点可以,不要太低。本来徐清是想说第一点也不行的,但他想到这个高度放在后世也不多见,何况这个营养大大不如后世的唐朝。 不一会儿,到了神策军的军营。徐清来的时候,还是早晨十点多钟的样子,现在的神策军中正在进行早上的操练。看着校场上的灰尘四飞,徐清不由得皱了眉头。走到一个地方,便让正在练习的人停下来。 魏冼和赵拱二人拿着绳子便去量身高,这种“粗活”自然不必徐清去做了。 长孙无忌带着徐清到了一处观武台,看着下面的人扎枪射箭,练块儿骑马。忽然,长孙无忌对徐清道:“宣平侯,你看这神策军的兵如何啊?” 徐清笑着道:“兵强马壮!” 长孙无忌点点头:“不知比宣平侯手下的兵,和这神策军里的兵,比之如何?” 徐清挥手指向校场道:“这神策军里乃是强兵,攻城拔寨,迎敌会战,都是无出其右的好兵。战必胜,攻必取。但我手下之兵,却并非为攻城拔寨而练,本将的兵,乃是一支奇兵也。” “哦?”长孙无忌盯着徐清道:“呵呵,宣平侯是朝中奇人,虑出奇计,屡建奇功,不知徐大人如何练的这一支奇兵?” 我的练兵之法岂可轻易传授与你,可为天下计,兵强则国强,还是告诉你练兵之道吧。你是自己参悟了,还是交给别人参悟了都无法。到时候无论你长孙无忌掌了权,还是别的人掌了权,对我大唐百姓总是好的,我徐清不是小气之人。徐清心里想着,张嘴便说到:“本将练兵,当遵循十四个字,‘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此十四个字,乃是练兵之目的,练兵之追求,纲举目张啊。” 长孙无忌心中其实是不屑的,小小年纪还说什么自己的是奇兵,还不攻城拔寨,不攻城拔寨,这大唐的江山怎么来的?想必是你玄武门的兵,已经被你练废了,这次又来找精兵的。哼哼,且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可听了徐清这十四字真言,长孙无忌却惊住了。想当初,徐清对自己的兵三战三胜,虽然都不是自己的精锐,但那些兵也是自己对付一般人的最高手段了。徐清能打败他们,长孙无忌却没能在意,因为他觉得徐清能赢要么靠的是运气要么是李渊。 但是,两件事情却改变了长孙无忌的看法。一是哪天派遣长孙冲去卖田,徐清一把拿出二千多两银子。能在家里就拿出二千两的还真不多,这件事情说明徐清有财力,有财力便能够养活一堆训练难,装备贵,薪水高的武士。所以,徐清才有了和长孙家抗衡的基础。 可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徐清就算能有这么多人为他效力也没用啊。就如同自己请的第一批人,没有组织,遇到真的势力便不堪一击。长孙无忌不知道徐清的手下,是前朝太子手下暗势力的人,虽然放在当时只是看门的,但在隋唐交替,大量英雄陨灭的现在,杨成杨信还是十分强的。故而长孙无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徐清雇佣到了哪一路英雄。 但今天,这一切都有了结果,有了答案。这个难得的将领,这个善练兵的英雄,就是徐清本人!你看看他说的那十四个字,这就是久经沙场的将领也说不出的话啊,你问问李靖,他也得佩服这十四个字。徐清能说出这十四个字,今天来选兵,必然是懂得十四个字的用法了。不得了不得了,这要是让徐清把这四千人全部练了出来,能和他自己家里的那些护卫一样,那这个长安城除了皇帝和那些人,谁还能斗得过他?不行不行,那些人轻易不肯出手,徐清又对李渊忠心耿耿,李渊这是在养谁都怕的利刃啊。 可是不对,徐清这么大本事哪里来的啊?要说徐清生而知之,长孙无忌是不信的。如果说徐清背后另有绝世高人,或者说那种家族,长孙无忌倒是觉得有些可信。不管怎样,徐清这个人是当真惹不得了。长孙无忌思考了好半会儿,徐清也没打扰他。 半晌之后,长孙无忌对徐清施了一礼道:“本官受教了,宣平侯的确非凡人也!” 徐清摆摆手道:“哪里哪里,本将也只是才想出这么几个办法,是不是有效果的还不知道呢。” 又聊了几句,徐清亲自参与到了选兵的工作当中,长孙无忌远远跟着,打量着徐清的背影。 刚才徐清和长孙无忌聊天的时候,魏冼和赵拱已经是选出了七八个人,以他们刚才的看法,每一伙人最多有一个符合条件的。有的长得高的,却显得十分瘦弱,还要剔除掉。徐清算了算,这神策军也有几万人,这般选过去,可能也够人数了。 只是徐清在心里笑,这么一来,等于就把神策军削了半个头啊,把拔尖的人都调走了。古代的兵卒基本靠力气,讲究一个人高马大,这样才稳健,才有气势。长孙无忌没有叫所有人躲起来,然后把自己的辅兵给推出来让徐清选,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 另外一个,徐清选兵其实是别人难以拒绝的,无论是爱惜自己兵的将领,还是兵员本身。从将领来说,他们肯定不希望自己的精兵被调走,但徐清选兵,乃是为了玄武门守将选兵,并非为了自己选兵。也就是说,这兵是给皇上选的,我徐清只是暂时摄管,你敢搪塞便是违背圣旨。对兵卒自己来说,这玄武门乃是宫中守军,说起来还是皇帝亲卫,比起神策军这外郭军要待遇好得多。最后便是徐清的名声了,现在的徐清,乃是军中的传奇人物啊,到徐清手下任职,顺便学点东西,也是兵卒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将军,在下便是伙长,请将军示下!” 徐清正想着把这神策军里的高个子全都搜刮掉的事情,不知不觉到了一伙人的训练场地。他们正在扎马步,并未发出什么声音而打断徐清的思绪,故而徐清没有发觉。而此时,徐清面前忽然出现的一般,一个足有一米九的人,似墙一般立在那里。徐清差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这伙练马步的兵的伙长,请将军示下!”那高个儿伙长拱手道。 徐清今天来选兵,并未提前下达到这底层,但徐清又穿着官服带着佩刀来的,故而那个伙长如此恭敬但不知所谓。徐清定下了心,打量了他一下,心道不错,这个高度,拿着一米半长的陌刀舞起来,简直就是绞肉机啊。 于是道:“本将来选拔兵卒,去玄武门守军中效力,从此粮米加三成,说出去还是皇上的亲兵,你可愿意去?” 其实徐清说到玄武二字的是,那高个儿伙长就眼睛亮了:“呔诶,你是说你是玄武门的人?” 徐清点点头道:“本将便是玄武门守将,徐清是也……” 那伙长顿时惊了:“当,当真?” 徐清知道这是自己的粉丝来了,但这是神策军中,不能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太明显,免得堵在这里回不去。徐清假装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道:“咳咳,你别声张,若是你愿随我去玄武门,我提拔你为队正。如何?” 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名人在眼前不如前途在眼前,高个儿伙长也压低了声音道:“徐将军,其实我早就想投靠你了,只是我在这里还有几个要好的兄弟,您看……” 徐清点点头道:“你去把他们叫来看看,如果他们不矮太多,我就让他们一起来。” “得嘞!” 刚才扎马步的时候,徐清打量了一眼,由于大家都蹲着,没看见有什么高个子的。但伙长把他们都叫了起来的时候,徐清才发现这一伙人竟然有六个如高个儿伙长这么高的人。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徐清大手一挥,统统把他们放入选中的队伍。 那些选中的人,发现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只知道站在这里的人都很高,但不知徐清他们要干什么,纷纷发起牢骚了。长孙无忌在后面看到这一幕,便走上前去骂道:“发什么牢骚,让别人笑话!告诉你们,你们被选中了是到皇上身边效力的,是去你们天天念叨的那个宣平侯手下当兵,还发什么牢骚!” 长孙无忌作为中军护军,威望不比左右将军小,他这一喝,众兵卒便噤声了。徐清却奇怪了,长孙无忌不阻碍我选兵已经是仁义至极,现在还出手帮衬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 怂,一天一更开始 1 6:12:08|51407302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武举(9)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武举(9) 不用别人提醒,徐清也知道长孙无忌等人早已经把这神策军看成了自己的,这么多年来,他们必定会花不少功夫,里面不知有多少他们自己养的死士。就徐清选出来的这些人里面,必定有人是秦王或者长孙无忌的,徐清想要挑出来也不可能。李渊难道不知?不可能的,李渊派徐清来选人是为了加强宫廷守卫,那就肯定知道有利有弊,难道李渊是有把握压制这些人? 方才长孙无忌出言制止众兵卒发牢骚,想必那里头他看见了自己的人。哼,徐清摸这清虹剑温润的剑柄沉思着,心道看来是到了把暗河安排进玄武门的时候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徐清岂是眼睛里揉得沙子的人? 徐清还想,要不要我虎躯一震,霸王之气外露,把那些人征服,作为双面间谍?还是算了吧,偷偷宰掉算了…… 有了左右将军的点头,长孙无忌的配合,再加上徐清的名片,和宫中宿卫的优势,选兵之是一帆风顺。即便这样,徐清也还是选到了夜里。 其实,符合身体条件的有很多,但徐清还是根据其他武技优中选优,凑齐了四千人。叫这些人去拿自己的武器,去交割兵户,过了明天,他们便是徐清帐下的兵丁了。 而在徐清魏冼选兵之时,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各个街坊,四面大门都贴上了一张告示。说是武举贡士,从进入长安开始,便暂时以兵丁对待。住兵营,吃自食堂,还要披铠甲,不得饮酒,遵守军中纪律。且入长安三日不到大营报道的,自动取消参赛资格,并且以耽误朝廷抡才大典为由,发放边界充军。若是在街上发现有武举贡士闹事犯律,皆按照民律之两倍惩处。 钦此! 最末两个字,让所有人不得不重视,这可是皇上的御令。君无戏言,字字句句皆是圣旨,天下臣名百姓无不遵从! 无不遵从,也只是表面上的文章,阳奉阴违之人多了去。但见一布告牌下站着芸芸百姓,其中一人看了告示,却发出一声冷哼道:“吾方伯之家,岂能与黔首一般为伍!” “就是就是,少爷啊,那军营里甚至简陋,岂是咱们住的地方?”一个小厮站在那人身边,奉承着说到。这少爷乃是一州刺史的二公子,只不过是妾室生的,不然怎会被派来武举?小厮赔笑着,但心里却还有些不快,他心道,别人当你是公子哥儿,我不知你底细?这小厮,他在家里好好的伺候,虽是下人,但安稳得好不是?大老远陪你来这里,尽看你装圈了。考中了还则罢了,我同你一起荣升,考不中了,小爷还不伺候了!反正这长安城繁花似锦,我也有一身力气,不回你那个刺史家里了…… 但见那少爷微微一笑回到:“若是当了将军,要为国效劳,本公子就是吃点小苦也是愿意啊。” “欸嘿嘿,就是就是,公子必然高中!” “走,我们住店去,咦?这家店不错,有女子在外面招客哩!” 而另一边,也有许多寒门从这同样的一封御令中看出的是别样的味道,许多学子纷纷道,皇上这是关心天下学子,勿使其沉沦于长安之繁华,又说皇上是平等对待寒门和贵族,是古代圣人的作风。有很多寒门学子,一日之内,便按照告示上的说法找到了兵营所在,某些自恃有背景的,也并非全部都是纨绔子弟,冥顽不灵,大部分的也还是老老实实登记造册进入兵营。 几日之后,西市有传言,说是一个烂醉如泥的武贡士被当场在菜市口拖走,发放湖广烟瘴之地充军三年,听说他还是县太爷的儿子呢。又在东市有传言,一个武贡士无意中将自己的身份说漏了嘴,怕连累家人,日惊夜恐,让人把自己打残了,以此免去自己三日不进军营的罪过。几个前车之鉴已经摆出来了,长安城中出现的那些武贡士,几乎全部销声匿迹。长安的百姓也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啦,街上总是有壮如牛犊,凶比虎狼的人走来走去,虽然没做啥坏事情,但还是有对这种不稳定因素的害怕啊。 这次的贡士里面,不仅有各级官府推举的贡士,还有各路江湖朋友,草莽之士参加武举。前者称为官贡,后者叫做民贡。电视里的什么门派啊,武功啊,其实在现实里是有的,唐朝政府对这些社会上自己成立的团体,一向采取的是监管兼有意无意打压的态度。但是,朝廷又不能将其打压过甚,一是因为他们在地方有势力,一旦打压过甚容易激起民变。另外一个,朝廷有时候做事,也要仰仗这一帮不怕脏的人。 朝廷主要的打压方式,便是分化和招安了。此次武举的消息,李渊也提醒尚书省特派巡使,告之天下江湖门派,民贡一些有声望的人入长安参加武举,以后也可登堂入室,不做草莽了。有时候宋江选择招安的做法,其实反映了大多数草莽的心理,安顿晚年才是所需。 各方有消息传来,整个长安的军政,都为了这一次武举忙活起来。 五月初,是仲夏,已经有了三伏天的感觉了。日头长,马上进入农忙的季节。春种夏耕,秋收冬藏,其实还有一种说法,叫春生长,夏战备,秋守备,冬修缮。总之,在这太阳越来越烈的日子里,武举一事,紧锣密鼓地便要开张了。徐清收到的通知是太监传来的; “徐大人哟,徐大人也,您已经四五次没去上朝了,皇上说你别的事不管可以,但是这武举的事情你还得知道吧?” 徐清放下手中的冰水,摇着蒲扇问道:“这么块,四五次没去了,那不是半个多月没去了?好吧,武举的事情你具体说说、” 那太监从袖中拿出一奏折递给徐清:“徐大人,别的大臣,哪怕裴相也不敢你这般啊。喏,这时下面人呈递给皇上的奏折,上面写的是武举一事最终的流程。” “多谢公公!” 其实徐清躲在玄武门里,并非就没有管武举的事情,他先发动所有暗河,都到兵营里报道。有的人买下了别的贡士的名额和保票,反正有的贡士犯了规矩,也怕暴露自己身份。有的自称为草莽之士,作为民贡进来的。 首先让徐清惊讶的是,这暗河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五百人之数,这要人人都进来了,那还得了。全来了也不行,家里没人保护。故而,徐清让一部分人直接大张旗鼓编入自己这玄武门守兵,作为在自己身边的亲信。而杨成,便带着另外二百人悄悄以各种办法混进武举。 另外,这几天让徐清忙得焦头烂额的,还有选过来的四千高大兵卒。四千人是从各个伙里面选过来的,可以说这四千人基本上在序列上是乱的。徐清认真查看兵籍,要选拔队正伙长。别的不说,本来是伙长的,徐清都酌情留任伙长,甚至升任队正。其次,便看这些人入伍的年份了,入伍久的本事大的首先作为队正伙长。 均衡各方利益,剃掉刺头,还要暗河的人暗中调查营中有哪些人和长孙无忌家里走得近的,徐清要一一提防着。这半个月下来,徐清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特么的太热了,不过也是因为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啊。如果有一天睡着睡着,玄武门忽然打开,这可怎么办?故而徐清先没让新来的驻扎守卫,而是让他们先训练了半个多月队列和阵型。 但不得不说,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徐清的三线阵就豪华得多了。 徐清安排进来的暗河,是混在人群中几乎蒙混过关的。但是,徐清暗中规定,玄武门中的守卫,必须有五十人是暗河成员。其他各个伙中,也要有一两个暗河的人。当然,等杨成带的其他人进来之后,这个数目还可以往上加一加。 安排好了伙长队正,最后还空下一个队正和六个伙长徐清没有安排。打算将来武举结束之后,再一一安排人选。还好徐清之前就在李渊面前说清楚了,武举中失利的人,若想投军,先安排在他玄武门中。另外,徐清令杨成要适度用力,一些人要故意失败,编入玄武门中,而有的人则要奋力中举,进入其他军队中成为低级将领。 徐清的想法,是要在整个大唐的军队中,都安排一两个暗雷。将来一旦有乱,也可以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太监走后,徐清查看起来奏折。 说是奏折,其实厚厚的一摞,比新华词典还要厚实。徐清稍稍一看,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参加这次武举的花名册,包括户籍,出身,到军营报道时间等等信息。徐清把这些东西交给魏冼,让他挑选出其中的草莽之士,和那些出身高贵的人,另外一个,便是把离长安近但是又来得远的挑选出来。 徐清自己查看起了这次武举总的消息,可看到参加人数时,徐清却吓到了——足足八千人参加!但是,仅仅只选拔三百个武将。第一名,直接拜诸卫羽林龙武军录事参军事,从七品的官。第二第三名,赐太子勋卫,前三十,送关令或者兵曹,剩下的则封折冲府队正或执戟郎。 队正便是营职,带兵的人,执戟郎是卫职位,负责宫廷守卫。 2 7:34:03|51464743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武举(10)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武举(10) 半个多月不出门,忽然便听见武举开始,徐清也不知道徐世绩已经从北边回来了,还官拜兵部尚书。待到武举之日,徐清带着魏冼,和几个随身护卫,到了禁苑中最大的校场。八千人,只选出三百人,徐世绩决定,要在第一轮,便把人数减至三千人。 既是武举,便考武力,刀枪二科比试的话,比较难以衡量胜负,但射箭是能够比试的。而且,徐清所提出来的综合素质,也是比较容易衡量。故而,徐世绩和徐清等人一商量,决定徐清、徐震带着一帮武士,把第一道关。 第一道关,至少要筛出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徐清考负重、负重跑步、负重爬高三科。满足了这些条件的人,才能在军中保住自己的命,其后才能成为其他东西。另外,徐世绩让徐清当一次外貌协会的,要选择“躯干雄伟者为将帅”,长得不好的,不要。 而第二道关,并非筛选,而是分流,将参加武举的人分为文将和武将两个方面。文将,乃是能说会写,特别是要精通孙吴兵法等军事谋略的。武将,便是在文化上比较弱的,统统送到武将一边。这个由裴律师,罗通负责。 第一场考试,要把八千人全部选拔完成。第二次还不知要多少多少人,故而第一场和第二场考完,徐世绩定了三天时间。第一场和第二场是同时进行的,体质合格的,便马上参加初等的笔试,分文武。等全部考完了,再开始第三道关的筛选。 第三道关,武将再分流,先来马步射。马射两个回合,每个回合六根箭,中箭便是合格。步射一共九支箭,射中五支箭的就是合格。这个设置,其实是有深意的。战场上,骑兵一个冲刺的射箭,经验告诉徐世绩这些老将,最多能射出去六箭,但一般能冲刺两回。骑兵的弓箭并不精准,但是威力比较大,一十二箭,射中三箭,便能给敌军较大的打击了。这个条件并不是很高,但是能而步兵在短兵相接之前,也最多射九箭,射中五箭也是比较大的伤害了。 分到了文那边的,也要由徐世绩进一步考察他们的战略和谋略,徐世绩是出过书的人,不仅武功了得,一肚子墨水不比文官要少。武经六书,要能背得默得。 选中者进入下一轮,落选者也不用沮丧,可以继续去徐清那里。徐清便负责选拔有其他有奇能异士者,说白了就是让徐清捡垃圾。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徐清一个也干不了,因为内场要比力气了。 前面三科,称作外场,是尽量要筛掉五千人的。外场比完,基本就五六天过去了,再比内场。内场也分三项,成为考技勇,外场三项,乃是考得综合素质。内场三项分别是拉硬弓,舞大刀,拿石头。 头项拉硬弓,场上有八力、十力、十二力的功,拉动这三个分别要拉二十次、十五次、八次。但也备有十二力以上的弓,由武举的人自己选,要拉满至少三次,便是合格。当然了,拉得越多的,考官会评优秀和卓异。 第二项舞大刀,大刀分一百二十斤、一百斤、八十斤三种,做的动作应有左右闯刀过顶、前后胸舞花。刀号自选,一次完成就是过了,八十斤的合格,一百斤和一百二十斤的便分别是优秀和卓异。 第三项,乃是搬石头。一个专为考试准备的石块,长方形,两边各有一个凹槽,但并不深,可以供人抓住。也分三百斤、二百五十斤、二百斤三种,徐清在第一道关里测试的,只有一百斤。搬石头并非拿起来就完了,要拿在手上停三息时间,然后再向前翻转,把石头底部给考官看了,然后左右翻转,也给考官看了石块的底,这动作叫做“献印”。 凡应试者,硬弓,大刀,石块三个项目,必须要有一个卓异才能过关,或者三个都是优秀也可。三个都满足合格的,直接编入徐清的部队,剩下的,再由徐清捡垃圾。这次武举,合格的线,都是按照军中普通士兵的水平制定的。既然是选将领嘛,普通士卒都能做到的,将领至少要优秀才可以啊。 到了这一步完成,徐世绩估计,就只剩下千把人或者几百人了。然后再进行擂台比赛吧,可以用马枪,摔跤等方式比,削减道三百人,大家再把皇上请来,排排坐分果果,关键是选出这状元来。 龙门敲鼓,众将在列,宣读圣旨,考生入门。带着报效国家的心情,也带着升官发财的想念,四面八方的人便来了。 一阵礼仪礼节过后,徐清端坐演舞台上,十个小将站在徐清面前,分别审看这些人的户籍,还看看这些人是不是本人,有没有冒名顶替。徐清在这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也没什么真长得不能见人的。 徐清左边,乃是一个校场,摆着十块石头,也有十人在那里看着。每块石头重一百斤,能拿起来便是合格。右边筑造了十面高墙,有楼梯,需要让人拿着枪,持着盾,背着三十斤东西。在规定时间内爬上去,没爬上去的,便是淘汰。徐清身后,又有十人,还有一个用栅栏围住的跑道,每次能跑十人。滴水记时,背着五十斤东西,按时未到的便算是淘汰了。 三个项目,都有一次补考的机会,但是得到外面去,再轮一次。 演武台上,徐清可以一眼看到所有比赛的场景,没人可以舞弊。另外,还有徐震在下面巡视,或者带着兵丁震慑在外面等候的人。 三个项目通过了的,便由魏冼带着,十人一组,到徐清面前谢恩。徐清也要点点头,说几句好话。一开始徐清还乐意,毕竟是吹牛装圈吗,但这整整八千人啊,徐清这三个项目的通过率又高,要说七八百重复的好话。徐清便觉得索然无味了,到了后面想,去嘱咐魏冼多攒几个人,二十个一组过来谢恩。 “怎么这么快又来人了?咳咳……”徐清放下自己手中的冰块糖水,扫了一眼下面的人,心道一声巧了,这不是熟人嘛!那三个吃饼卷肉的,还有那个锦衣公子,徐清笑了道:“哈哈,你们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这青年俊杰!” “你!” “什么?” “你怎么?” 这人群中抬起三个惊喜的脸色,还有一个惊慌的脸色。但见那三个吃饼卷肉的当即先前一步道:“生不知将军真容,那日无礼之至,还请将军降罪!” 徐清摆摆手道:“无妨,相见一面便是缘分了。你们二人当勤快练武技,若是得了高中,便可富贵荣升,与本将同朝为官啊。” 那三人喜不自禁,有了徐清这句话,不说自己能加分,但是往后的考官,也不会低看他们几个的寒门身份了。当下拜了三拜,谢徐清“教诲之恩”。那个锦衣公子此时已经是汗如雨下了,他只想着徐清贵人多健忘,已经把他给忘了。徐清不是小肚子鸡肠的人,也不是那种大肚子猪肠的人,那天的事情,徐清还不能这么快忘记呢。 锦衣公子正嘀咕着呢,徐清不知不觉走到了他面前道:“这个公子,我们面熟得很啊?” 锦衣公子赶紧拜下道:“晚生,晚生……” “哎,不要怕,那天的事情,本将不在意。”徐清笑着道:“你该考的安心考,考过了照样荣升。不过,要是考不过嘛,本将便要好好奚落你一番。” 徐清这话,有敲打之意,意思是让他提点心,但并无恶意,反而是勉励他继续进步罢了。那锦衣公子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的心,在嘀咕徐清会不会说一套做一套。 徐清挥挥手,这一拨人过去了。魏冼又立马带了一拨人上来,按例,每一拨人上来,魏冼都会递上花名册,上面写着户籍出身等信息,徐清若是有了兴趣,可以随便询问。 而这一拨人的花名册送到徐清手上时,却在上面看见了一个红圈。那天太监送了奏折到徐清手上,徐清嘱咐魏冼整理出一些有问题的。徐清手上这一份画红圈的,便是离得长安很近,但是又偏偏报道的时间很晚。这些人不是不能早来,而是来了,却在外面风流。 徐清笑了一声坐下,本官为了这武举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头发都开叉了,你们倒好,居然还敢拖拖拉拉享福。等那一拨人上来了,徐清叫了一个名字,便出来一人拱手拜在徐清面前:“晚生拜见宣平侯。” “你住在长安十里之外的蓝山,为何比南越的考生还要来得晚啊?”徐清严肃地问道:“朝廷有令,选出来贡士之后,五日之内必须出发,圣上也颁布圣旨,入长安者,皆到军营居住。你是没有看见布告,还是视之不见,知法犯法” 那人不慌不忙对徐清道:“宣平侯,晚生乃是蓝山侯之子,还请宣平侯看在蓝山候的面子上,让晚生过去。” 这时,其他武生也是看向了徐清。徐清心里骂了一声蠢货,站起来正色道:“蓝山候本人也不敢违背圣旨,你却敢知法犯法。好啊,那本将便替蓝山侯教教儿子!来人,拉出去,二十军棍打得他皮开肉绽!” 那人惊惧交加,喝到:“你敢!” 3 8:14:54|51519894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武举(11)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武举(11) 第一道关闯过去,八千多人的各类贡士,通过了七千九百人,有的是一次过的,有的是第一次没准备好,第二次来过了的。只剩下不到一百多人没有通过,也就是说,七千九百人,从此以后无论成不成功,都要尊奉徐清一声恩师了。哪怕徐清只是在演武台上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但也要谢徐清点化之恩。 可剩下一百人,徐清也没让他们离开,正好裴律师和罗通正在弄那个分流的事情,徐清要趁这个机会,看能不能捡几个点宝贝。 “咳咳,诸位是州县推举上来的,还是江湖英雄啊?”徐清坐在一处高地,看着下面低头站立的一百多号人问到。 那些人听此,支支吾吾回答,其中有州县推举的,也有草莽英雄,还有自荐的。徐清点点头,这下面的州县也是,怎么什么人都推举上来,那些个草莽逞一时之气也就罢了,州县这么推举,岂不是胡闹?徐清把他们的身份户籍都看了,发现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公子哥儿。于是抱着心存一丝侥幸的机会,对下面的人道:“诸位可心怀绝技,皆可报于本将,本将若是觉得可用,便可不用试也能高中荣升,甚至直接授予官爵。” 那些人面面相觑,也有人羞愧难当。但见一人出列拱手道:“晚生邬晟拜见宣平侯爷。” 徐清心道一声好,打量一下,只见他面色发白,身形骨瘦如柴,不知这种人,如何进来武举的。但人不可貌相,徐清想若是有其他谋略长处,未必不可任用。便让他起来说话。 邬晟张嘴道:“宣平侯爷,晚生有一绝技,乃是目力极好,可远眺千丈之外。” 千丈就是三千米啊,六里路啊,徐清心里不信,他用望远镜看千丈之外,也只是大约能分辨人和马的不同,就不知这邬晟有多大能耐了。于是再纸上写下一个“正”,给邬晟看了问道:“这个字你可认得?” 邬晟拱手道:“此乃正字,晚生识得。” 徐清便笑着道:“等下我让兵丁拿到远处,你要说出这正字是否倒着,是否躺着,是如何躺着的。如何?” 邬晟也笑着道:“此事易尔,这正字似斗那么大,放到再远我也看得清楚。” 这么大口气! 徐清挥手,便让兵丁拿着纸去了。第一个地方,便放到了三百丈外。邬晟瞥了一眼,脱口而出道:“没倒着也没躺着。”但此时,那些站着没事干的人,也能有好几个说出来,徐清自己也看得起惨呼。徐清再次挥手一下,又跑过去一百来丈。这时候,在徐清眼里,这正字就只剩下一个黑点了,无论躺着倒着都一样,可徐清再看邬晟,仍旧是脱口而出:“躺着!”然后他摆了一个姿势,说明这正字是左躺还是右躺。徐清派人去确认,得出结论与邬晟所说无二。 五百丈,“倒着!” 七百丈,“斜着!” 八百丈,“哼,正字在纸的背面,压根没有出现。” 九百五十丈时,邬晟才皱着眉头,用手压住额头好让他更清楚,可最后还是说出了答案:“又是斜着……” 徐清叫了一声好:“好好好,好一双鹰眼!” 邬晟拱手道:“宣平侯过奖,这是晚生之本事,只不过是雕虫小技,于军于国无用。但今日能将此本事展现给宣平侯,便是晚生的极大荣幸了。” 徐清忙道:“何以言此,身怀一技比万贯家财还有用,咳咳,本侯赐你门下典仪一职,你就待在本将身边吧。终有一日,你的绝技能够用上。”徐清在第一道关之后,整场便是捡垃圾的角色,但他捡垃圾,手中也还有一些官职可以任用。门下典仪,属于门子一类的职务,他手里有五十个名额,还有一百个左右执戟,但并非执戟郎,相差一字,去之千里,执戟只不过是负责官员的守卫的。还有五个司戈的职位,算是比肩队正的人了,只不过不率兵,也不守卫,而是跑腿。所以,就算没高中前三百的,只要被徐清看中了,也在这八千人里面可以脱颖而出,一共一百五十五个官位。 徐清二话不说送出一个门下典仪,却把在场一百人都雷个外焦里嫩。 “当,当官了?我,当官了!?”邬晟万万没想到啊,这转眼之间,他已经从武举的门外客,直接晋升到了武举的赢家。武举不就是为了当官吗?这门下典仪虽然他不知道是个什么官,但听起来不像是普通士兵。徐清解释了一番,这门下典仪分为营门下典仪,是在营正营中负责管理出行的。中军门下典仪,是负责管看中军进出人员和中军会议的礼仪的。比队正小一阶,从九品下。说起来,像是后世的“营指导员”一般的职位。 “九品哈哈哈,从九品下,”邬晟乐呵呵笑开了话,虽然是官里面的最低一等,但也算不错了。那些里正乡长,再也不能欺压我家里了。 徐清一个小官送出去,那些个人全都震惊了,赶紧思索自己身上有什么绝技,可那些人发现,自己身上除了睡得香,吃得多之外,再无什么过人之处。哎呀,这时他们才发现人生虚度,悔之晚矣!徐清见再无人才出现,挥挥手把他们赶了出去。转身对邬晟说:“如今你也是当了官,去领了官服,拿了佩剑,我给你一些盘缠,你回家去报个信吧。” 邬晟跪下道:“晚生谢大人提拔之恩!” 沧州 此时的沧州已经收到了徐清的信许久了,随着徐清的信来的,还有洛南杨文带着的一大堆有着雄厚资金的商人,沿途收购了许多粮食的商人。 赵璐和秦时带着兵,亲自道邢州边界上迎接。可惜不巧得很,还是有一大波贼寇袭击商队。还好秦时带的兵是徐清留下的,强悍如斯,把贼寇全部击杀。还分兵六路,把贼寇的老窝端了几个。冀南一些世族家里,总有几个老头子气得吐血。 不久之后,秦时赵璐按照徐清的计策,一边将杨文等人带来的粮食全部卖了出去,稍微解了一下冀南百姓的粮米之危。另外,在邢州和沧州两地大加剿匪,沧州商会顺势发布告示,说是要所有小地主家,都可以自己组成商队,加入商会。但是,所组建的商会,必须是小地主自己掌握的所有权。 此令一出,小地主们再也顾不得那些世族的禁令,纷纷低价卖粮出去。一开始,大世族为了保持市场价格居高不下,还出钱自己收购。但到了后面,他们发现小地主们的储粮太多了,他们手中的钱,压根就是杯水车薪。到了后面,他们举手投降,一个世族降价卖粮。有人放松了,接着,这粮价便如雪崩一般下降起来。可他们发现,这粮价就算放到了平价,也是没人买。因为小地主家的粮食太多,早已经把粮价压到了正常的一半!堂堂蝗灾爆发的地方,这粮价居然比隔壁的州县还要低! 粮食卖不出去,资金就收不回来。这些世族纷纷开动自家的商队,往冀南之外的地方售粮,趁着外面的粮价还没有下跌,赶紧把钱赚回来。于是,以沧州为中心开始,几十天内,山东河南山西的粮价,也纷纷下跌起来。夏粮收成之前,粮价比夏粮收成之后还要低。而且看着粮价的趋势,夏粮收之后肯定涨不上来,紧接着又会到了秋收,秋收之后更是不会涨。粮价不涨,百姓也不会卖粮,家中粮食囤积着,就是明年也涨不上来。世族们囤积的巨额粮食,要在这暴跌粮价的危机中,全部变成黄土。 粮价一跌,百工百业的各种产品的价格也跟着下跌。毕竟在古代,粮食时比真金白银更加宝贵的硬通货。百姓不识银子金子的多,但不认得白花花的大米的,还真是亘古未有。百姓们自然乐得享受粮价低,从而各个产品价格低的好处,但世家大族,巨商富贾却愁白了头。巨商富贾还好,到沧州商会一探口气,他们加进去的几率比较大。而沧州商会同样做生意,虽然在冀南照样倒了低价的霉,但沧州商会却有在国外赚钱的法子。只要这些巨商富贾投钱进去,组建船队,便可按照次数分红,总之,这家里的钱不会白花,囤积的货物,直接可以作为船队的货物,进行投资。 但世家大族就没落了,他们想加入沧州商会,被断然拒绝,当然了,话还是要说得好听:“贵族乃是百年豪门,清流至极,我等商人,贱民也,若是和你一起做生意,我们怕百姓议论,说我们高攀啊。您,请回吧” 一向给世族撑腰的地方官府也哑了声,粮价下降,解了他们蝗灾的苦,沧州商会还不揽功。任由那些刺史县令将粮价下跌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故而他们也在这件事情上给了沧州极大的面子。世族上访,一概称病不见,一旦躲都躲不过了,就敷衍一下找个小错,罚沧州商会一点银子了事。而沧州商会呢,认错态度极好,往往交罚金都是交双份! 冀南道,也收到了沧州上供的税收,一个沧州,比三个冀南其他州县! 有钱,就是有钱,别的什么官位啊,名声啊,土地啊,咱们都没有,咱们商会,咱们沧州,就是有钱! 4 9:05:16|51561461 第二百四十四章 武举(12) 第二百四十四章 武举(12) 沧州商会联合杨文带去的洛南商人,利用自己手中的资金,搅动整个冀南的世族,甚至影响到了山东河北的其他大家族。大家族在这一波“经济危机”中主要亏损了存货,存货卖不出钱,资金便回不了笼。但是,世家大族并非没有经历过这种危机,钱没了对他们根本构成不了实质上的伤害。别忘了,世家的根,在于他们有着广袤地土地,和庞大的附庸或者隐匿人口。 以前不敢有人和世族搞对抗,那是因为世族有官府的支撑,有舆论的支撑。但是现在,沧州的政策一次又一次化解了百姓的生存危机,并且上缴了大量赋税,世族呼吁重农抑商的那一套,早已经被事实胜于雄辩击破了。如今的舆论,支持沧州商会,另外,沧州的刺史赵璐,凡是办事,都用徐清的名义来处理,故而无论士人还是百姓,都十分赞成。除了一些被世族买通的文人了……而官场上,也多次倚重沧州化解危机,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世族和沧州商会面前,官府选择了两不得罪。 百姓士人支持商会,官府都不得罪,世族便落於下风了。当然了,他们守着自己的那些个田地人口,诗书传家,注重培养自己的子弟后辈,手中又有如此充沛的官场资源。就是再过百年,商会也恐怕奈何不了他们。天作孽,犹可活,人自作孽,不可活。邢州清河,忽然敲锣打鼓,成立了一个清河商会,也依葫芦画瓢,承诺组建商队,月末分红利,年末也分,也许诺大家有自家雇的商队护卫护送。 不仅如此。 沧州商会估计出来的利润,清河商会都翻倍。 沧州商会承诺分成的利润,清河商会也都加倍。 沧州商会提供的服务,清河商会承诺做得更足。 你沧州商会说,要试用期三个月吧,我们清河不要,什么条件都不要,有这个志向的便来。 这清河商会的成立,那可以说是风风火火啊,甚至在清河县城,也弄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商税司,把税收变了一变。一时间,好些个小地主停住了变卖家产组建商队,驻足观望起来。这清河商会不需要条件便能加入,我们何不把自己的粮食留着呢?到时候失败了,还多了一条退路不是?没了小地主们的动力,粮价的下跌,终于刹住了车。 沧州商会无所作为,月末,简简单单的分了一次红利,旧加入的商人,盆满钵满。新加入的虽然没有分到商会的钱,但是他自己的商队,还是有所收入的,必上之前在家里,那利润也是翻了一番。有些人满足,有些人急躁,人嘛,总是不一样的。在这个人心浮动的时候,沧州商会依旧无所作为,安安心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该干嘛干嘛。 本来就是嘛,赵璐和秦时,拾掇沧州商会所作的这些事情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平抑粮价,造福百姓。而沧州商会的目的,是为了趁机扩大一次。粮价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商会也趁机扩大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目的都达到了啊。他们又不是徐清,日日夜夜想要击破世族这种诟病颇深的东西。 而外面,却为加入哪个商会吵翻了天。有些人认为,两个都是办商会,加入哪个都一样,但是清河的条件低,收入高。而有的人认为,虽然清河条件低收入高,但还是新建的,没经验,风险比较大。争吵的结果,便是一半人转而投向清河,一半人继续追随沧州。 长安 武举已经进行到了第五个日头了,外场三科已经基本考完。徐清刷下去一百多人,基本没用,但最后一个马步射就狠了,直接刷下去三千不会骑马的,让徐清好好选了一些高大的兵丁。长得高的,能立长盾,能卡住刺马的长枪。臂膀长的,能拉更大的弓,操纵更强的弩机。 除了这些大高个,这不会骑马的三千人,他们的户籍大多属于南方。南方少马,不会骑也正常,但徐清知道,南方的弓箭是十分厉害的。徐清的阵法中,有了远程距离的弩手,其实还需要一种近距离快速射击,近距离反攻的人。这三千人里面,徐清组织一场考试,凡是十支箭步射中九矢的就收入部下,中八矢的再来一次,若是还不中,便推荐入其他部队的步兵。徐清则是不要。 又选了几个身怀绝技的人,都赐了个小官。徐清手中的官额挺多,但也不是见谁都送的,宁缺毋滥。当时候比武排名的时候,徐清可以直接在三百名后一一选用。 不过,徐清手中有官额的消息,不知何人何时走漏了消息。 一日,徐清在考场上巡视一番,证明自己还是个考官,还在这里做事之后,正准备回屋睡大觉。一个贡士把他请到了一边,徐清自然还是带着护卫的。 “晚生在下拜见宣平侯爷!” 徐清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那人眼神阴晴明灭,挣扎了一下还是跟徐清道:“晚生自觉与高中无缘,家中又是商贾之家,出身下等,若是此次不能做个小官光宗耀祖,家中父母必定失望之极。”说着他递给徐清一包银子道:“晚生这里有百十两银子,还请徐大人成全!” 徐清没有伸手接银子,以他现在的财力,百十两金子都看不上,他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一一道来,不然本官帮不了你啊。” 那人看着徐清道:“侯爷先答应了,不然晚生不敢说。” 你倒会保护自己,徐清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也不用说了,来人,将此人拿下,竟敢行贿本官,胆大妄为,不可轻饶!军棍二十,赶出考场!” 如今朝里朝外,多少双眼睛紧盯着徐清的一举一动?徐清刚才问他户籍,并非真的想帮个什么忙,只是看他是故意下陷阱害徐清,还是说一时糊涂想走后门。那人一听徐清的话,顿时脑袋似千斤重,站都站不稳了。一双清泪从两颊流下,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徐清见此,稍稍排除了他勾连反徐势力的可能。不过徐清也还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对他道:“你先去考,若过了内场三项,都是合格了,本官便许你一个执戟,不辱没你这份孝心。” 那人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徐清,赶紧磕头谢恩。徐清告诫他道:“但是,你不可因此而荒废了武技,当尽心用尽全力拼搏,争取高中,让陛下封你官爵。” “谢侯爷提点!” 待徐清出了考场,正准备去哪家茶楼喝茶,然后安静的打一下午瞌睡的,赵拱悄悄到徐清面前道:“徐大人,有人托下面人,告诉小的,有洛南的贡士想要拜会徐大人。” “洛南的?他们怎么会联系得到你?” “这话说来太长,我玄武门中有许多兵丁,家中老父老母在长安城住,其中就有一个是洛南的远亲。从那里,他们知道了徐大人是考官之一,还知道徐大人手中有官额,故而一层层托关系问到了上面。咳咳,这才到了我,然后就到了现在这样。” 徐清紧盯着赵拱道:“你老实交代,收没收钱?” 赵拱见徐清如此严肃,吓得吞了吞口水道:“没,没有……” “真的没有?” “真没有,徐大人,你还不信我嘛?” “连东西都没有收?” “也没有!”赵拱信誓旦旦地道:“小的受您的恩情已经够多了,岂会再去收那些腌攒的东西?” 徐清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玄武门三千人,眼看就要有一万人了,我的身份是瞒不住的。也堵不住下面人想在我这里捞点东西的想法,但是任他们怎么想,怎么向上拱,你和魏冼,还有诸葛燕,只要你们三人不动弹,他们就会知道没用了。记住了,你们再怎么想要富贵,都问我徐清要,只要我徐清给得了的,不会抠门,万不可朝下面人要,那可是挖我徐清的根啊。” 赵拱忙点头称是,徐清想了想问道:“那些洛南的人,可是红山镇的?” “不,并不是,没一个是红山镇的。他们只是想来攀一攀同乡的关系,并无他意。”赵拱回到。 “若是他们身怀本事,还要攀我这关系做什么?要是攀我这关系,而身上没本事,攀了也没用。”徐清摇摇头正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还是对赵拱道:“你就去把他们找来吧,见个面,也算我给了洛南人面子。” 赵拱应了一声,便低头去了。 如今的徐清,已经木秀于林了,想要不被风摧之,那就得培养自己的势力,独木成林。徐清在这里当考官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和所有考生,所有将来可能升官加爵的人攀一层关系,名曰师生。徐清有了这么个关系,在朝野发表看法和观点才有人附和,他说的话才有分量,他的理念才有人实践和传导。 另外一个,同乡之情,同年之谊,早就被世家大族说成了可以明面上拉关系的东西了。你不给面子,反而会被人看不起,不会做人情嘛! 既然同乡的在这,徐清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师生之情给自己培土呢? ————看评论,咪咕上面似乎有人催更,唉…… 拖更非我愿,只想混全勤。若是有断更,自挂东南枝。 事实上,我的存稿已经到了24号,但本书剩下的情节不足以万更了,大家可以入读者群,我透点剧情。 5 9:39:31|51603533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举(13)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举(13) 门阀制度,便是关系制度,有关系就能当官,跻身社会上层。这关系分别是血亲之情,表亲之情,同乡之情,同年之情,师生之情。政治资源,都已经由门阀把控好了,不像后世,需要由天下百姓来竞争。在唐以前,谁来做官,基本就是由几个人糊弄任命,任人唯亲并不是犯科,整个朝堂都是如此。徐清之前拒绝那个富商的请求,一是因为脑袋中后世的思想作祟,二是因为那个人不沾亲不故,没有一丝“情份”,为了一点银子便给他官,这太掉价了。而且,任人唯亲并不可耻,但是任人为利,那就会被人耻笑了。 徐清的上面,只有一个李渊撑腰,间接着有李渊这个集团其他人的支持。在朝堂上,徐清见到一个官便称他老哥,是为了攀同年的情谊。现在这么任考官,去落选的人里选奇能异士,便是打好师生之情和给那些人知遇之恩。这些关系,现在看着没什么用,但将来一旦要舆论支持的时候,这些力量便有着移山填海的本事。 故而,徐清决定提拔一下同乡。 一座徐清常去的茶楼,局促地站着几个人,徐清已经在一边观察了他许久了。但见他们几个人,恭恭敬敬,脸上虽然有些紧张,但并未有一些烦躁。徐清暗暗点头,让赵拱把他们几个喊进来。徐清在想,只要这几个同乡不是特别的没本事,只要能通过内场三科的考试合格,徐清给他们门下典仪不是难事,甚至堂堂司戈也不是不可……若是太弱了,便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争气了,最多眯着眼睛选个执戟给他们。不过,执戟一职,难以出头,对徐清将来的帮助不大。徐清本来是想让暗河的人当上执戟的,这样便可不知不觉安插进各个大官的身边。 一眨眼功夫,那几个人都是上了楼,恭恭敬敬在徐清面前拜下,结结实实三个响头嗑在地板上,徐清听着都觉得疼。响头和磕头不同,跪拜礼哪怕是给皇上行礼,也只需要脸贴到地上,而响头却是晚辈向长辈行孝礼用的。行礼之人的意思便是“我是你儿子,或我是你孙子”,后世一般见于讨压岁钱时。 徐清点点头,吩咐他们站起来回话,并不是徐清不让他们坐着,而是为他们考虑,他们坐着会觉得更不舒服。况且,徐清之所以喜欢这座酒楼,是因为它首先用了椅子,不知这几人会不会用。 那几个人偷偷地相视一眼,对徐清的沉默感到害怕,一个人眼珠一转出来对徐清道:“晚生仰慕宣平侯已久,托关系找到了宣平侯,现在已经见过了,晚生等此生无憾,就不打扰宣平侯了。” 徐清闻言笑了,作势拦了一下道:“满着,本人还想和你们叙一叙乡情呢,不知洛南近况如何?”徐清这就叫做尬聊了,在今日之前,他和二人未曾相见一面,现在却要叙叙家里话。 那几人闻言却是大喜,这表示徐清认了他们这几个家乡人。有了徐清这份情谊,在长安也有面子了。于是拱手道:“洛南瑞雪兆丰年,开春之后,官民和睦,庄稼长势喜人,商贾流通,工匠货足。我等出发之前,喜闻徐大人敕封了宣平侯,晚生等具感荣誉。” 徐清点点头道:“呵呵,既然官民和睦,庄稼涨势好便可,本官便无乡愁了。咳咳,你们几人已经分流完成了吧,是文将还是武将?过了马步射否?” 其中四人都说自己是武将,一人说自己是文将,那问将便是答徐清话的人。而且武将过了马步射,文将也过了又一轮的笔试。 徐清的便呵呵笑起来了,过了外场,内场只剩下五千不到的人,还有一部分到了文将那边。而徐清需要在这一部分人里面,选三千人补充到自己的玄武门守军中,按这个比率算,也就是说这洛南的几个人都有机会到自己的掌控之中。那几人见徐清高兴,也是呵呵的跟着笑了起来。徐清笑了陡然一收,那几个人也是把脸色一僵,不再笑了。 徐清端起来茶喝了一口,那几个人便识趣地启禀道:“晚生告退。”他们走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底,往后就算不能高中,也不会有不如人的下场了。 在茶楼思考一阵今后的布局,徐清也就没了打瞌睡的心情,踱步回了玄武门。 走进玄武门,二小也在,徐清笑了一声进去,却发现二小的脸色非常严肃,在那里安心翻书看。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认真?难道觉悟了? “哎哎哎,今天看的什么书啊?”徐清疑惑不解问道:“怎么看见我还这么认真?” 二小不回答,还专门摇头晃脑起来,仿佛是要以此防止徐清的干扰。 “呃,怎么了,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你们了?好了好了,小孩不计大人过,我向你们道歉好不好?” 而这时,徐清的背后忽然响起声音:“徐清,朕在这里教导他们经书,你别捣乱了。” 徐清的脸色顿时像把染色缸打破了一般丰富多彩:“吼吼吼,李大黑……不不不,李老头子,你怎么来了!”徐清心道,还好没把李大黑脸喊出来,不然今天的不敬之罪逃不脱了。 李渊哼了一声道:“你喊朕什么?李老头子?好好好,朕今天要当着朕两个皇孙的治一治你这不敬之罪……” 徐清忙摆手道:“臣岂敢不敬皇上,臣这时尊称啊!” “还敢狡辩。”李渊冷着脸道:“朕真的不该让你做朕皇孙的师傅。” 徐清解释道:“不不不,皇上你听我解释……‘老’乃长寿的意思,万年长寿为老也。陛下作为帝王,当是万岁,天下人中唯有陛下应该称‘老’。‘头’是所有东西的首,天下万物的首领即头矣。陛下富有四海,贵比兆民,举国之首,万民仰戴,当然是头。‘子’乃圣贤之称,孔子、孟子均称子焉。呼‘老头子’乃至尊之称!” 古代先贤拍马屁之本事真是高啊!徐清不住的心里感叹,二小听了徐清的解释,也是低着头笑了起来。只见他们的背一拱一拱,显然是又想笑又想忍住。李渊也忍俊不禁,再想提起怒气骂徐清也是不能,便道:“好吧,算你这个解释过关了。” 徐清解释完了,赶紧拜下道:“臣不知皇上在此,冲撞之罪,还请皇上饶恕。” 李老头子摆摆手道:“朕先路过这里,听见玄武门外面喊了几句口号,有了兴趣,这才到了这里的。” 徐清笑着道:“臣不知练兵之法,只知道让兵卒们练出气势,但实际上是花架子,还请皇上指点。” “花架子?徐清啊,你在朕的面前还说这些谦虚的话干什么,朕还不知道你什么尿性?”李渊笑着道:“你的兵令行禁止,气势雄壮,而且还个个练出了肉,你这练兵之法,放在前后五百年,整个大唐的其他部队,也都是优中之优。” 徐清拍拍袖子拱手道:“得陛下之赞誉,臣与臣之兵卒,必勠力同心,更进一步!” “嗯,有你这样的将领,有这种兵卒守在玄武门,朕的后背很心安啊。”李渊又道:“只是,你创造的那个阵法,的确是战骑兵的利器,要是只能守在这玄武门的确可惜了。” 徐清当即道:“臣愿随陛下征战四方,踏平突厥!” 李渊摆摆手,把徐清拉到另外一个地方道:“这个,徐清啊,从神策军中选出来的兵卒,有闹事的吗?” 徐清摇摇头,表示赞赏还没有出现刺头。不过,徐清这几天不在军营里,他知道有些事情被诸葛燕压下去了。不过,既然能被压下去,那就不是大问题了。 李渊嘱咐徐清几句,让他小心,尽量提出其中的二心之辈。徐清心里叫苦,这哪里能剔除得赶紧的?唉,尽量吧,等暗河的人进了军营,那些落选的贡士来了,徐清也就能稀释其中的人了。 末了,徐清找到军营,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展开了神策军人进来后的第一次比赛。赏出去的铜钱,能足足在五张桌子堆出小山。不过,这一次让玄武门的人大出了一口气。神策军的人进来之后,看到玄武门的人呢长得比较矮,还每天都练一些奇怪的东西,身体虽然长得壮士,但神策军的眼神里还是透露着或多或少的鄙视。 这一天,除了个别的神策军士兵,其他获得赏钱的,全是徐清带的老兵。并且,徐清发现有了新兵进来之后,自己的那些老兵,偷懒的也少了。而那些神策军的士兵,对徐清举办的比赛比较敷衍,结果一个不留意,便到了辅兵队列。 他们不乐意,诸葛燕一声“到这里来,你们要学的还多”,便把那些造反的声音压下去了。看来,诸葛燕在这军中的威望已经不小了啊。威望,并不是你凶就能建立的,而是你赏罚分明才能建立起来的。 有了这次比赛的奖惩,新组建的部队已经全都开始暗暗较劲,谁都不肯给自己这个圈子丢脸。徐清就是乐得看到这个情况,有竞争才能有进步,至于合作,还要拉出去训练一番才是。 回玄武门时,徐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初一开始到玄武门的时候,徐清发现了阴世师的尸体。而别人不知道,阴世师身上有一张藏宝图,以前徐清怕惹麻烦,轻易不出玄武门到禁苑,而最近嘛…… 某人的好奇心开始浪起来了。 6 8:27:22|51635769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举(13)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举(13) 门阀制度,便是关系制度,有关系就能当官,跻身社会上层。这关系分别是血亲之情,表亲之情,同乡之情,同年之情,师生之情。政治资源,都已经由门阀把控好了,不像后世,需要由天下百姓来竞争。在唐以前,谁来做官,基本就是由几个人糊弄任命,任人唯亲并不是犯科,整个朝堂都是如此。徐清之前拒绝那个富商的请求,一是因为脑袋中后世的思想作祟,二是因为那个人不沾亲不故,没有一丝“情份”,为了一点银子便给他官,这太掉价了。而且,任人唯亲并不可耻,但是任人为利,那就会被人耻笑了。 徐清的上面,只有一个李渊撑腰,间接着有李渊这个集团其他人的支持。在朝堂上,徐清见到一个官便称他老哥,是为了攀同年的情谊。现在这么任考官,去落选的人里选奇能异士,便是打好师生之情和给那些人知遇之恩。这些关系,现在看着没什么用,但将来一旦要舆论支持的时候,这些力量便有着移山填海的本事。 故而,徐清决定提拔一下同乡。 一座徐清常去的茶楼,局促地站着几个人,徐清已经在一边观察了他许久了。但见他们几个人,恭恭敬敬,脸上虽然有些紧张,但并未有一些烦躁。徐清暗暗点头,让赵拱把他们几个喊进来。徐清在想,只要这几个同乡不是特别的没本事,只要能通过内场三科的考试合格,徐清给他们门下典仪不是难事,甚至堂堂司戈也不是不可……若是太弱了,便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争气了,最多眯着眼睛选个执戟给他们。不过,执戟一职,难以出头,对徐清将来的帮助不大。徐清本来是想让暗河的人当上执戟的,这样便可不知不觉安插进各个大官的身边。 一眨眼功夫,那几个人都是上了楼,恭恭敬敬在徐清面前拜下,结结实实三个响头嗑在地板上,徐清听着都觉得疼。响头和磕头不同,跪拜礼哪怕是给皇上行礼,也只需要脸贴到地上,而响头却是晚辈向长辈行孝礼用的。行礼之人的意思便是“我是你儿子,或我是你孙子”,后世一般见于讨压岁钱时。 徐清点点头,吩咐他们站起来回话,并不是徐清不让他们坐着,而是为他们考虑,他们坐着会觉得更不舒服。况且,徐清之所以喜欢这座酒楼,是因为它首先用了椅子,不知这几人会不会用。 那几个人偷偷地相视一眼,对徐清的沉默感到害怕,一个人眼珠一转出来对徐清道:“晚生仰慕宣平侯已久,托关系找到了宣平侯,现在已经见过了,晚生等此生无憾,就不打扰宣平侯了。” 徐清闻言笑了,作势拦了一下道:“满着,本人还想和你们叙一叙乡情呢,不知洛南近况如何?”徐清这就叫做尬聊了,在今日之前,他和二人未曾相见一面,现在却要叙叙家里话。 那几人闻言却是大喜,这表示徐清认了他们这几个家乡人。有了徐清这份情谊,在长安也有面子了。于是拱手道:“洛南瑞雪兆丰年,开春之后,官民和睦,庄稼长势喜人,商贾流通,工匠货足。我等出发之前,喜闻徐大人敕封了宣平侯,晚生等具感荣誉。” 徐清点点头道:“呵呵,既然官民和睦,庄稼涨势好便可,本官便无乡愁了。咳咳,你们几人已经分流完成了吧,是文将还是武将?过了马步射否?” 其中四人都说自己是武将,一人说自己是文将,那问将便是答徐清话的人。而且武将过了马步射,文将也过了又一轮的笔试。 徐清的便呵呵笑起来了,过了外场,内场只剩下五千不到的人,还有一部分到了文将那边。而徐清需要在这一部分人里面,选三千人补充到自己的玄武门守军中,按这个比率算,也就是说这洛南的几个人都有机会到自己的掌控之中。那几人见徐清高兴,也是呵呵的跟着笑了起来。徐清笑了陡然一收,那几个人也是把脸色一僵,不再笑了。 徐清端起来茶喝了一口,那几个人便识趣地启禀道:“晚生告退。”他们走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底,往后就算不能高中,也不会有不如人的下场了。 在茶楼思考一阵今后的布局,徐清也就没了打瞌睡的心情,踱步回了玄武门。 走进玄武门,二小也在,徐清笑了一声进去,却发现二小的脸色非常严肃,在那里安心翻书看。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认真?难道觉悟了? “哎哎哎,今天看的什么书啊?”徐清疑惑不解问道:“怎么看见我还这么认真?” 二小不回答,还专门摇头晃脑起来,仿佛是要以此防止徐清的干扰。 “呃,怎么了,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你们了?好了好了,小孩不计大人过,我向你们道歉好不好?” 而这时,徐清的背后忽然响起声音:“徐清,朕在这里教导他们经书,你别捣乱了。” 徐清的脸色顿时像把染色缸打破了一般丰富多彩:“吼吼吼,李大黑……不不不,李老头子,你怎么来了!”徐清心道,还好没把李大黑脸喊出来,不然今天的不敬之罪逃不脱了。 李渊哼了一声道:“你喊朕什么?李老头子?好好好,朕今天要当着朕两个皇孙的治一治你这不敬之罪……” 徐清忙摆手道:“臣岂敢不敬皇上,臣这时尊称啊!” “还敢狡辩。”李渊冷着脸道:“朕真的不该让你做朕皇孙的师傅。” 徐清解释道:“不不不,皇上你听我解释……‘老’乃长寿的意思,万年长寿为老也。陛下作为帝王,当是万岁,天下人中唯有陛下应该称‘老’。‘头’是所有东西的首,天下万物的首领即头矣。陛下富有四海,贵比兆民,举国之首,万民仰戴,当然是头。‘子’乃圣贤之称,孔子、孟子均称子焉。呼‘老头子’乃至尊之称!” 古代先贤拍马屁之本事真是高啊!徐清不住的心里感叹,二小听了徐清的解释,也是低着头笑了起来。只见他们的背一拱一拱,显然是又想笑又想忍住。李渊也忍俊不禁,再想提起怒气骂徐清也是不能,便道:“好吧,算你这个解释过关了。” 徐清解释完了,赶紧拜下道:“臣不知皇上在此,冲撞之罪,还请皇上饶恕。” 李老头子摆摆手道:“朕先路过这里,听见玄武门外面喊了几句口号,有了兴趣,这才到了这里的。” 徐清笑着道:“臣不知练兵之法,只知道让兵卒们练出气势,但实际上是花架子,还请皇上指点。” “花架子?徐清啊,你在朕的面前还说这些谦虚的话干什么,朕还不知道你什么尿性?”李渊笑着道:“你的兵令行禁止,气势雄壮,而且还个个练出了肉,你这练兵之法,放在前后五百年,整个大唐的其他部队,也都是优中之优。” 徐清拍拍袖子拱手道:“得陛下之赞誉,臣与臣之兵卒,必勠力同心,更进一步!” “嗯,有你这样的将领,有这种兵卒守在玄武门,朕的后背很心安啊。”李渊又道:“只是,你创造的那个阵法,的确是战骑兵的利器,要是只能守在这玄武门的确可惜了。” 徐清当即道:“臣愿随陛下征战四方,踏平突厥!” 李渊摆摆手,把徐清拉到另外一个地方道:“这个,徐清啊,从神策军中选出来的兵卒,有闹事的吗?” 徐清摇摇头,表示赞赏还没有出现刺头。不过,徐清这几天不在军营里,他知道有些事情被诸葛燕压下去了。不过,既然能被压下去,那就不是大问题了。 李渊嘱咐徐清几句,让他小心,尽量提出其中的二心之辈。徐清心里叫苦,这哪里能剔除得赶紧的?唉,尽量吧,等暗河的人进了军营,那些落选的贡士来了,徐清也就能稀释其中的人了。 末了,徐清找到军营,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展开了神策军人进来后的第一次比赛。赏出去的铜钱,能足足在五张桌子堆出小山。不过,这一次让玄武门的人大出了一口气。神策军的人进来之后,看到玄武门的人呢长得比较矮,还每天都练一些奇怪的东西,身体虽然长得壮士,但神策军的眼神里还是透露着或多或少的鄙视。 这一天,除了个别的神策军士兵,其他获得赏钱的,全是徐清带的老兵。并且,徐清发现有了新兵进来之后,自己的那些老兵,偷懒的也少了。而那些神策军的士兵,对徐清举办的比赛比较敷衍,结果一个不留意,便到了辅兵队列。 他们不乐意,诸葛燕一声“到这里来,你们要学的还多”,便把那些造反的声音压下去了。看来,诸葛燕在这军中的威望已经不小了啊。威望,并不是你凶就能建立的,而是你赏罚分明才能建立起来的。 有了这次比赛的奖惩,新组建的部队已经全都开始暗暗较劲,谁都不肯给自己这个圈子丢脸。徐清就是乐得看到这个情况,有竞争才能有进步,至于合作,还要拉出去训练一番才是。 回玄武门时,徐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初一开始到玄武门的时候,徐清发现了阴世师的尸体。而别人不知道,阴世师身上有一张藏宝图,以前徐清怕惹麻烦,轻易不出玄武门到禁苑,而最近嘛…… 某人的好奇心开始浪起来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武举(14)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武举(14) 往北一里,往东五里,见一巨石,往北十丈有宝藏。 别的东西徐清不记得,但是这藏宝图,徐清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能让隋朝位极人臣的大将阴世师,临死之前都惦记着的东西,该有多么牛叉。钱财,徐清不缺,但好奇心,徐清却难以满足。 改天,找个借口过去溜达溜达……不过眼下,还是进行武举的好。 内场武举,罗通、徐震、裴律师三人分别负责拉硬弓,舞大刀,拿大石三项,徐清除了捡垃圾的老本行之外,还要和徐世绩一起给文将出题。 文将,又称作谋将,常常居帷幄之中,而决胜千里之外,料敌于先,有策反敌将之能,通间作之法。此等将领,往往有统帅之能,反而比外面的武将要爬得更高。而且,握旗中军,比带着士兵冲锋要安全得多。 只不过,天下读书人少,读武经的就更少了。一读武经的,必然是有极大的兴趣,故而常常都倒背如流。不过,无论是武是儒,都注重一个学以致用,从纸上谈兵,到率兵致胜的距离,不是一个量的问题。 谋将一科,只有寥寥数百人而已。《孙子》、《吴子》、《司马法》、《尉缭子》、《三略》、《六韬》和《李卫公问对》共称武经七部,但《李卫公问对》是根据李世民和李靖的问答而写成的,现在还没有。谋将一科,便从前六本书中出题。分流之时,考的是帖经墨义,相当于还原原文和解释意思。 而现在,是升级版的筛选题,计划要淘汰剩下一百人,故而就不能考那种低级的东西了。每个考生,先和徐世绩对策,探讨武经六部中某一主张的局限性与合理性。再由徐清和他两个人一起打分,合格者便进入下一轮。 这一轮,主要是去掉只会死记硬背的人。再到下一轮,则由徐世绩出题,模拟一些战争场景,让考生出主意,率领三军进退破敌。其中的题目从大漠到丘陵,从骑射到水战,最能考研一个谋士的知识之宽广。有了比较宽广的知识面才能随机应变,出奇制胜。 自从玄武门的守兵多了之后,徐清就发现魏冼越来越忙,经常性的不见人影。徐清想给魏冼配一个副手,他这个主簿按说是徐清军中的第三的大佬,但干的活基本和赵拱差不多,赵拱手下还几个小太监宫女,但魏冼却只是一个人忙这忙那,把徐清军中的开支各个将领的关系,调整得和和谐谐。可以这样说,魏冼现在在军中下令,既不需要徐清的印信,也不要徐清的亲笔信,下面的兵丁都会遵从。同样的,徐清也有意的在身边设置一个幕府,这些人不要和自己更亲密,但是有很大的职业性,一些险恶但又不能在台面上说的,可以和他们商量。徐清来唐这么久了,徐清也不想见个人就收入自己的贴身小弟,朋友多了,徐清发现那些队友都要自己带着才能飞,心累。 “引兵深入诸侯之地,敌人四合而围我,断我归道,绝我粮草,敌人既众,粮食甚多,险阻又固吗。我欲出之,为之奈何?”徐世绩坐在演武台上看着下面五个上前对策的人问道,徐清问之,暗道一声此题甚难,这徐世绩出题太活了。这个问题,既是出自武经六部中,也根据现实情况设计了场景,说的是回去的路已经被断绝了,敌人十面埋伏,我军粮草已尽,敌人却粮草丰厚,这个时候想出去,怎么办呢?为之奈何? 那五个人闻言,相互讨论起来了,这也是徐世绩想出来的一个办法。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群策群力,往往能趋避祸害,减少一个主张没有看见的地方。徐清尝试着想了一下,他想起了太子被围的时候,除了粮草并未尽,其他方式不就会被现在相似吗?当时徐清的办法,便是暗杀敌酋,然后在引起敌军大乱,趁机突围。如果当时的李建成,并没有人来援助呢?那岂不是也要自己想办法搅乱敌军的围攻? 正在徐清想的时候,那几个人推出一人做代表到:“必出之道,器械为宝,勇斗为首。查明敌人兵力薄弱的地方,以及无人防守的处所,乘虚而击便可突出包围。” 徐世绩点点头:“此番乃是高论,但具体如何突围,你可有办法?” “看地利之不同,择机而处之,现在谈论,不太实际。”那人又道:“不过突围的部署,我却可以说一下。” 徐世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继续说起下去。那人便拱手道:“生必让将士们拿着黑旗子,持着器械,口中衔枚,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发动。让勇敢有力,行动敏捷/敢于冒险犯难的将士在前面为我军开道, 车骑和老弱在阵中行走,弓弩手在隐秘的地方埋伏,沉着行动,谨慎从事,不可有一丝的慌乱。若是敌人发现了我军的突围,那就抛弃老弱让先头部队打开缺口,把骑兵放出去。弓弩兵出现,组织敌人的追击。此番,便可在弱势之中保住自己的力量。” 此乃壁虎脱尾的计策,论统帅的缜密和将军的魄力,都属中上。徐清笑着,在一根竹片上打了一个圈,其他四根,则打点。圈便是卓越,点则是优秀,还有一等是上三角形状的尖,表示合格,一把叉便是不合格。 徐世绩将自己打的分和徐清一比较,便笑了一声对下面的人道:“取了。”那五人先是开心的相视一眼,但又压住自己的兴奋,对徐清和徐世绩施礼答谢。 又上来一组,徐世绩面不改色,徐清满脸疲劳好像打霜的茄子,徐世绩对下面的人道:“前有大水,我无舟楫,欲渡之,为之奈何?” 午后,徐清到校场之内观看比赛,到处走走,挥手致意,让那些考生都看一看自己英姿勃发气宇盖世的模样。走完这过场,徐清正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溜走,这时,却见一个人影闪到了徐清面前,一声吼道:“呔!徐清休走!” 徐清心道一声不妙,却没停住,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头一转忙道:“快让开,快让开,本官要去林子里出恭了。” “大胆,竟然敢不敬本王!”那个人影再次闪动,一把抓住了徐清的肩膀:“徐清,哪里跑!” 徐清见没地方跑了,看了一眼来人,额头上吓出了冷汗。忙准备跪下道:“臣徐清拜见齐王殿下。” “不用跪,本王今天来,是为了和你说点事情的。”李元吉扶住了徐清,然后道:“徐清啊,你说父皇突然让我叫他老头子,这是为什么啊?这难道是跟我说,他已经老了?” 徐清愕然,对李元吉道:“齐王,这老头子三个字,并非是皇上说自己老了。是这么回事,那天我回玄武门,一不小心啊,就”徐清将这老头子的称呼的来历,全都说给了李元吉听了。李元吉顿时抚掌大笑道:“原来是这样,哈哈哈” 徐清赔着笑了几句,这可是不敬人家老爷子,人家不骂徐清反而笑了起来,这份心大可不简单。只是没想到的是,徐清忽悠了那几句,李渊竟然相信,这爷俩真是一家的。李元吉笑完了,看着徐清道:“徐清啊,本王还要多谢你救了我大哥啊” “嗯?” “你就不要在本王面前装了,你带着一百龙卫去北边帮我打个突围,别人不知道你立了多大的功劳,本王还能不知?”李元吉拍拍徐清的肩膀道:“若是我是皇上,我就封你个国公了”李元吉不怕死,因为他是皇子,徐清科想活命呢。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让他不要说那种话。 “齐王,你的兄弟那么多,你不仅要对你大哥好,对其他兄弟也要一般才是啊。” 李元吉看怪物一般看了一眼徐清道:“你是想说我二哥吧,难不成我大哥没有和你说那件事情的真相?好吧好吧,也难怪了,你是父皇的人,我大哥自然不会这么吃相不雅。” 徐清一头雾水,李元吉却笑了道:“这内场结束之后,咱俩聚一聚,满朝文武,只有你对我胃口!” 想起上次在西市和他相遇的情景,现在李元吉的态度大变,让徐清甚是疑惑。 五天之后,,内场武举结束,共选出来八十五位谋将,九百多三科皆是优秀或者有一科是卓异之人。其中没有选上的文将,徐清拾掇拾掇,请朝廷发下来几十个军的职位,有的远在边关,有的就在城门口,落选的文将,有志向的可以进来。但这个落选,既是没了徐世绩的选,也没被徐清看上。徐清五十个门下典仪,送出去三十多个。落选的武将,只要合格了三科的,都被徐清招收进了玄武门守军,其中若是又一科或者两科优秀的,还被徐清赐予了执戟的位子,当然了,暗河的人,也都顺利的进入到了徐清的军中,还有一部分成为执戟,被朝廷安排到了各个大人身边,成为护卫。最后一小部分,参加最后一轮的角逐,将来直接成为下层将领,徐清为他们在上面把风,使其青云直上。 7 8:42:10|51715670 第五章 二龙(5) 第五章 二龙(5) 秦琼走后,徐清也开始整理形状,大着燕服,带着荀雪儿直奔东宫。荀雪儿也穿着锦尚郡君的大燕服,花团锦簇,似天仙下凡一般。马车缓缓的跑着,前后跟着二十个执戟护卫,左右跟着牛吃草王山,他俩骑着高头大马。另有鸣锣开道,鲜花取福,酒除邪秽。这等规格,乃是徐清这侯爷才有的。 魏冼也跟着来了。 到了太极宫,众人下马,徐清一打听,今天竟然还是上朝的日子。太子不过是参加了一下一开始的礼仪,后面便被赐还东宫歇息了,当然,微微提了一下太子在北边薛延陀地区的功绩,口头表扬一下。以太子至尊,其他奖赏都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口头表扬一下,反而能彰显李渊教子之严,或者表现一下太子严于律己,有圣君之象了。 太子回到东宫时,徐清和荀雪儿已经是到了。有李承道的接待,一切顺风顺水。不久,太子和太子妃都见过了徐清,于是太子妃去找荀雪儿玩耍,徐清则和太子在书房议事。 “哎,雪儿妹妹啊,姐姐问你一件事情……”太子妃凑在荀雪儿面前轻声道:“唔,万贵妃宫中常有的香皂,可是你们家徐清做出来的?” 荀雪儿笑着道:“不瞒太子妃,香皂的确是我们家的产物,不过产量不高。对了,贵妃娘娘不是说拿了自己用的吗,怎么还在宫中常见了。” “那个啊,是万贵妃赐予我的,只有我和秦王妃,齐王妃有一点点,其次便是李承道和李承乾两个人有了。” “原来如此啊,”荀雪儿提醒道:“太子妃娘娘,这香皂产量甚少,我拿出去也不好做人情,故而相托太子妃,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了。” 太子妃忙点头道:“这自然是了,我岂能不懂?咯咯咯……来来来,雪儿妹妹喝点酒吗?” 雪儿点点头道:“我只喝甜酒的,要清的。” 太子妃闻言笑着道:“文儿是戒了奶吧?” 雪儿笑着道:“是了,文儿戒了快半个月了,现在每天能吃一碗饭,还喜欢吃菜叶儿。没戒奶之前,我家那个,就是不让我喝酒库,我其实也想念得很呢。” 说话之间,一杯紫红的酒送了上来,太子妃笑着道:“这个,是你家酒厂根据西域的酒新做出来的。咯咯咯,恐怕你这主母还未品尝过吧。” 荀雪儿惊奇地看着眼前地酒,闻了闻发现酒味不浓,还有一股十分浓郁地果香,抿了一小口道:“不错啊,这酒很香,但不知这酒是何时研制出来的,我忙着带孩子,还真不知道这酒。” 太子妃十分自豪地道:“这酒,其实是我让监督着做出来的,好不容易从西域带回来的蒲陶,结果成了蒲陶干,我让水把蒲陶浸开,然后再下酒药的。” “蒲陶干?这可难得啊,在沧州得时候,我家的商队从西域带回来不少,但现在没有了。” 太子妃和荀雪儿喝着酒,李建成也紧紧握住徐清的手,叙着往日的基情。 “太子,你,你不要这样……”徐清挣脱李建成的手,然后道:“不知太子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哈哈哈,徐清啊,见到你孤便忍不住高兴,你真是孤的福将。”李建成笑着道:“这次叫你来,孤只是想说说战薛延陀的事情,那边设立州县,基本稳妥了,但人心难测,恐怕只要匈奴兵一到,薛延陀那些州县必反啊。” 徐清心道,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薛延陀的事情,还不是就是想要我出个主意吗。别的东西我知道,因为有历史的大致演绎和千多年的先进知识,但真要处理起这些眼下的事情,我徐清还不是和乡间的农夫一般。徐清连忙摇头道:“唉,此事难办啊。” 李建成果然一愣,看着徐清道:“这件事情你想不出办法?” 徐清摇摇头道:“诚如太子所言,人心难测,我朝最多安抚薛延陀遗民,但归不归顺,那是他们心里的事情了,我们能打赢仗,但这人心嘛。不过,太子有一件事做得好,那就是让薛延陀的贵和平民分开了,释放了奴隶。贵族和平民分开,薛延陀人就没有办法形成统一的意见,如此,可以降低薛延陀反叛的损失。那些奴隶,怕再次成为奴隶,也必定会组织起人手帮助大唐抵御突厥人。” 太子点点头道:“此言有理,但孤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孤在想,能不能将其迁移到南方去,南方少马,让他们在那里养马不好?” “太子不可,三国时曹操与孙权战,欲迁淮南之民至淮北,此令未下,传至百姓耳中,于是淮南之民反而迁徙到了孙权的地盘。”徐清再道:“太子若想做点什么,与其防止薛延陀人的反叛,不然让突厥人不敢接受薛延陀的反叛。因此,太子不断给薛延陀人加厚重的赏赐便可。” “此计甚好!”李建成笑着道:“你还说自己想不出办法,这不就是办法吗?” 徐清心里不是滋味儿,这办法哪里是这么好想的,刚才不过是灵感一动罢了。但是,这个计策不知道奏不奏效,徐清心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计策可能是肉包子打狗,那些厚重的赏赐,要有去无回了。 接着,陆续有一些李建成的心腹将领前来拜会,可徐清却都没怎么听说过他们的名字。看来,李世民在除去李建成的势力时,时下了细致功夫的。谢叔方和冯立徐清是认得的,于是和他们就坐在一起。 酒至半酣,正看着歌女跳舞呢,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人,到太子身边小声道:“殿下,刚才的朝会,皇上乾坤独断把秦王的天策大将军给撤了,只剩下尚书令一职了。” 李建成一愣,挥挥手让他出去了,其他人诸如徐清也都看向了李建成。李建成摇摇头道:“我那个二弟啊,还真是,竟敢滞留灵州不还朝。现在已经被父皇撤掉了天策大将军一职,实在可惜。”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露出一点不可名状的笑意。不过,徐清却沉下了脸,李建成见着了于是问道:“徐清,你对此有何看法?” 徐清沉思着,将秦王的天策大将军撤销了,其实是李渊和太子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因为一个有着重大兵权的秦王,绝对大的并不利于最高权力的移交。可如今大将军一职被撤了,秦王就真的无力了? 不可能,如果一个大将军的职位就能收掉秦王在军中的威望,那玄武门事变就不会发生了。 李世民在神策军中经营了如此之久,军中从上到下,无不是李世民的势力,也就是说,哪怕李世民被贬成庶民,振臂一呼,天策军还是他李世民的。所以,这个撤掉大将军一职,最多是打了李世民一巴掌罢了。 可是,李世民乃千古一帝的人物啊,岂能甘心忍受这屈辱的一巴掌?徐清在想李世民要是做困兽斗,连夜提神策军造反,谁能抵挡得了? 于是,徐清对李建成道:“太子殿下,秦王和您是兄弟,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弟受罚,做兄长的,不该做点什么吗?” 李建成一愣,其他将领也是皱着眉头盯着徐清。徐清心里摇着头,这李建成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啊,于是继续道:“天策军乃是朝廷的臂膀之一,秦王带领天策军多年,也是天策军不可缺少的一个中心核,若是秦王离开,恐怕天策军会生乱啊。” 如果这话李建成还不懂的话,那这个太子还是让给秦王算了。李建成听了,低头深思起来,忽然间,他站了起来道:“唉,孤与二弟同母而生,应当是一体的。二弟受罚,孤于心何忍,来人,摆驾,孤要去替二弟求情!” “太子殿下,这秦王的事情,乃是陛下下旨,殿下去求情,岂不是违背圣命吗?” 在场的很多将领不理解,这争皇位的时候,你还顾及什么兄弟之情。秦王被撤了大将军,不是更好吗? 李建成摆摆手道:“如徐清所言,天策军离不开二弟,朝廷离不开天策军。孤并非单单为亲弟弟求情,还是为朝廷留下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啊。” “太子殿下,秦王……” “尔等不用说了,孤意已决。” 其实,除了徐清所说的之外,李建成还领悟到了别的东西。李渊下这个令圣旨,似乎就是等着李建成去违抗的,因为李建成一求情,李渊就可以对秦王“宽大处理”。宽大处理的结果是什么?那极有可能是保留天策大将军一职,但是却要拆分天策府,从兵力上削减天策军的实力。这还是个一箭双雕的计策,既让不明真相的群众知道了太子的孝悌,又解决了心腹大患。 太子要去求情了,这场宴会自然也就罢了,宴会上说过的话,大家也都烂在了肚子里。既然到了宫中,徐清也还去玄武门看了一眼,嘱咐诸葛燕和魏冼要留心军中的动态。秦王回来了,太子回来了,一些不安分因素,既有可能在这时候爆发。 另外,徐清也嘱咐暗河的人,最好要在这个时间段,找出五十个和秦王有勾搭的人,然后暗报上来,除之。 7 14:53:54|51727521 第二百四十八章 倭地 第二百四十八章 倭地 从曲江池牡丹楼出来,徐清已经是被吓了一后背的冷汗,刚才这平阳公主说的事情,一旦被人听了去,徐清这造反的罪名是逃不脱了。不过,徐清刚才是上了贼船,知道了那件事情,悔之晚矣。只能和平阳公主一条道走到黑。 回到玄武门,徐清对外出的事情只字不言,而这时,李渊地御书房中又出现了那些个黑衣人,他们将徐清从玄武门到牡丹楼前的一切细节都和李渊说了,连在街上找了个茅房撒尿,撒了多长时间,撒尿之后有什么变化,都一一报给了李渊听23。但见李渊听到,牡丹楼里的是平阳公主,他便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平阳和徐清会面,那便无虞。李渊心中只有两个确定的东西,第一,徐清这小子在朕在的时候,绝不会造反,也不会有胆子有二心。第二,无论什么时候,平阳公主都不会对他这个父亲有二心。 在没有分配之前,徐清封的那些个门下典仪啊,执戟啊,都在玄武门军中驻扎。现在的玄武门守兵,有了李渊的欣赏,伙食也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以前一天到晚啃烧饼,现在在烧饼里面夹了肉。以前喝汤只有骨头,现在还有肉片,蛋花。故而那些门下典仪纷纷跟徐清说,这典仪我们不做了,就在这里当普通士兵得了。 徐清呵呵一笑道:“好啊,那我们玩一玩体能训练,你够格了,就留下来吧。” 这一练,再没人想留在玄武门了。 不过,徐清还是主动邀请了一些人待在自己的军中,无非是有特殊技能的人了。比如那个千丈之外看得清字的那个,还有不会硬弓但是会使用投石车的,不会骑马,但是能造马车。徐清逮住他问,你不会骑马不会打架,那你怎么来了武举。他反而答到,他也不知道,他原本在县衙修车,一天县老爷忽然派人找到他,让他来的长安。 徐清叹了一口气,既然有一技之能,那就留在这里吧。 时间一晃而过,最后一千人的角逐,就在这时候开始了。李渊亲自带着文武百官,祭奠太庙,取五色土安四方,然后在一千学子的面前,加恩说要多取一百人。在一片感恩戴德的声音中,武举最后的角逐开始了。 朝中五品以上大员,在场观看,四品以上的武将参与都督比赛。一千人,随机匹配对手,两两对战,胜者进入下一轮,败者淘汰暂时停留在原地。当然谋将是比的计谋对战,有的比的舌辩。剩下的五百人,基本上就嫩享受到这次武举的官位了,为了保证营将和卫将的文化程度,再一次举行了一次筛选比试。 通过笔试,官场礼仪的考验等方式,将最后三百人选拔出来。被淘汰的人,则当场授予官职,并且是实打实的缺,不像徐清之前选出来的,还要等待吏部和兵部的任命调度。武举的官,授予得比较小,全部是八品九品官。 最后得事情,除了让徐清到场之外,便和他没多大关系。太极殿唱名,三百名决策出来之后,此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状元榜眼探花,三甲带着大红花,穿着大红袍,插宫花,骑马夸街。这还只是流程,武举之名次,还待最终得比试。 沧州 离上次徐清送信过来,又是大半个月了,此时得沧州,正处于粮价大跌的风暴中。紧接着各类东西都掉价,来沧州的洛南商人,便赚得盆满钵满,载着一大堆便宜货物,又前往东都洛阳去了。前几日,听闻清河商会成立了,似乎很是热闹,但赵璐秦时却无心计较这几个跳梁小丑的聒噪。因为不在乎,你清河商会有我们的模式,但没有我们的核心科技,更没有通往辽东草原,高句丽的商路。河北物价暴跌,成立一万个商会,也是不够,除非你能再短时间内劝服所有人不再生产,或者将这些产品都送到外面去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再忙活另外一件事情。 前不久,来自辽东的一艘商船传来一个消息,在新罗百济东南顺风航信七八天,其海上有许多岛屿。上面的民众,尚没有统一的国家,相传乃是当年徐福东渡之时留下来的野种。本来,一个蛮夷之地,王化不开之地,秦时和赵璐看不上的。但是听说那些个岛上别的物产没有,但是金银却很多,以前有人上去过,一斤开元通宝,竟然可以换取同等重量的银子。当地人并非对铜的追求,但是对开元通宝造型精致,十分感兴趣。 铜换金银,这可是大生意啊!这个王化不开之地,还真是……秦时和赵璐并不是迂腐之人,这么大的利润,让他们心动不止。连忙查遍典籍,才发现那个地方,居然叫做倭,三国志上都有记载,当时三国志记载的还是记录的一群野人。但据辽东商人的描述,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有了国家,但是各个国家都很小,不统一罢了。 赵璐和秦时何等聪敏,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巨大利益。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璐和秦时在想,何不挑起倭地两国相斗,然后援助其人,换取金银? 不对,既然他们的国家都很小,为何不派人去直接占领。不先全部占领,先打下一个桥头堡,然后派兵进去,进而图其全境。接着,便可以让其人民为我挖掘金银,为我种植粮食,为我纺织布匹。反正在海外,在那个大海相隔的小岛上,只要做的严格,几百年也传不到中原来。等到哪里的金银挖没了,再让中原的人进去,建立一个海外之国,岂不美哉? 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朝廷,朝廷一旦得知,这本来是大董事的,就会变成小职员。秦时盯着那个辽东商人道:“你是何人,为何得知此事,又为何将此事告诉我们?” 那辽东商人笑着道:“二位方伯问这句话,小人猜想,二位必是知道了此中巨大的利润了?” 赵璐秦时相视一眼,板起脸道:“大胆,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敢猜度本官!” 辽东商人大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密信道:“二位方伯,请看……” 二人看罢惊呼道:“你是渤海王的特使!” 辽东商人点点头道:“不错,本人的确是特使。不瞒二位大人,这倭地金银多之事,只有我王和我知道。我王知道,沧州商会正是处处用钱的时候,何不趁此大赚一笔?” 赵璐警惕地道:“额,我们二位可和沧州商会无关……”放任商会发展是一回事,可官商勾结又可以做成另外一些事情了。 辽东商人压低声音道:“唉,二位大人何苦瞒我,此乃徐清徐大人留下的信物,二位可以验看。” 竟然有徐清的信物,好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我们就来谈一谈这分成的比例吧,我八你二可否? 大人说笑了…… 这几天,秦时和赵璐心中都有一万件事一样,最后和特使商量完毕。渤海国以王室的名义出资,这边就以沧州商会的名义出资,先制备一些大型战船,以后得到的利润,两方平分。初步的计划,先利用手中的中原产品,先再倭地捞一笔银子,先“获取”他们的信任。其后,摸清楚他们的势力分布,找个沿海的,最讨人嫌的,找个过得去的理由灭了。然后再从辽东运兵过去,建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进而挑拨其战乱,再次大发一笔。最后,占领其国家,奴役其民众,享用不尽的利润。 一本万利! 另外,这个倭地妙就妙在大海相隔,出了一些远航的渔民能去之外,其他人基本上没这个机会知道。去那个地方,可以尽情的掠夺,当然,秦时和赵璐还是受孔子的王化思想比较大,他们想的,只是去那个地方封土建国,一边教化当地百姓,为其造福,一边把他们那些不值钱的银子拿走。 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当然了,这件事情辽东那边只有不到五个人知道,沧州商会也只有最为核心的几个人知道,但是他们谁也做不了这个决定,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他们无论在商会里面有多大的权力和声望,但这商会终究是另外一个人的,那个人是徐清。只要徐清一句话,他们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变为过眼云烟。 故而,这件事情还要请徐大本事指导。 可怎么联系徐清呢?以前商量蝗灾和其他事情,徐清都用的是密信,但这个事情太过重大了,密信也不显得安全。 二人一合计,把詹增拉入了伙。 詹增啊,你当官似乎也满了年份啊,我们几个小弟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你回京述职的时候,能不能和徐大本事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 买卖嘛…… 于是,詹增入了伙。二人知道徐清多半会答应,于是开始筹划起了组织船队。夏季海水波浪大,秋季也也有不少大风,只有在冬季出船,才能安全的抵达倭地。计划如此,一切皆随着詹增回京述职的车队,带到了徐清身边。 而长安,武举皇榜大开:“武德九年,武举进士,第一甲第一名,马兆瑞!” 我的四级过了 第一章 二龙(1) 第一章 二龙(1) 玄武门 “徐大人,新科状元携进士,前来谢恩。”赵拱笑着对徐清说着,徐清也是面带喜色的站了起来道:“好啊,那本官便去接见一下吧。” 那些进士是不可能跑到玄武门的,徐清要走到承天门外,才可接受谢恩。徐清对众进士道:“人之处世于宇宙之间,当审自身之内外上下前后左右。内修精神,外练体魄,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前效古贤,后启子孙,左不犯律法,右不忤亲朋。如此,安身立命,只需环顾一下四周便可从心所欲不逾矩了。不逾矩,方可步步高升,高升之后,需要再次查看。” 徐清说完,转身而去,一众进士看着徐清的背影喊也喊不住,只能感叹宣平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场武举下来,徐清除了收获数千人学生之外,还成功的将暗河的人安排进了官府中。徐清或将他们安排在关键职位,或者又特意把他们安排在普普通通的地方,甚至有的暗河成员,徐清还叮嘱他们要和自己唱对台戏。徐清此举,是为了调动军中其他对徐清怀有坏心思的借机跳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另外,玄武门现在的守军是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万人,万人的大部队站在一起气势都不一样了。徐清之前订制的装备也已经送了过来,没说的,就排兵布阵吧。 徐清这个阵法,天生是对付骑兵的,但是对付步兵也同样的有效,只要不遇上同样持大盾的兵阵,便是一个活动的绞肉机,来多少人,便能杀多少。徐清将其称为“诛仙阵”。 诛仙阵10原版,就是三线阵,前面大盾抵御敌兵的弓箭。特别是骑射手,骑兵在快速运动为了避免射到自己人,一般会选择较为低角度抛射。到了徐清这里,箭矢是平的,稍微向下的,故而大盾能都挡住。万一对面的骑兵还能掌握四十五度角射得最远的原理,徐清也还有办法,他手下的兵卒体能比较强,每个人还背了一个小盾,可以挡住强弩之末。 大盾兵,一共两排,一千六百人。手持两米高的牛皮大盾,大盾可以自己立在原地不用扶,这也就给了大盾兵一些灵活性。前面一排,若有倒下,则后面的补充上去。大盾兵都很高,他们的横刀也加长了一些,初次之外,他们身上还配有轻*。 如此配置,是为了在短兵相接的时候,盾兵也不傻站着,进能杀敌,退能挡住骑兵。这盾兵全力挡住能有多大的力气呢?徐清做过一个实验,这实验说起来还有些血腥,小孩子不要看。一匹马站在原地,两个盾兵全力,从两边夹击这匹马,能一下夹死。 盾兵后面,便是长枪兵,只有一排,但是有一千人,站在两排盾兵之后,比较密集。一根长枪长一张,手臂那么粗,前端是钢制的枪尖。骑兵的冲击力比较大,一不小心,这丈长臂粗的长枪也会折断。 折断之后,长枪兵便会拿出另外一种武器,叫做戈。这种可以超刚才撞了盾墙的骑兵上砸过去,一下把他勾下来。 长枪兵后面的,以前直接是弓弩兵,而现在徐清还准备了两千陌刀队。陌刀队才是近战的绞肉机,由徐清军中最高大最壮的一些兵卒充任,拿着巨大的钢刀,训练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上下挥舞陌刀。 最后,便是四千四排弓弩手。三千弩手,一千弓箭手,四排,其核心的东西,和之前差不多。还剩下一千多人,要么是徐清挑选出来的亲卫,要么就是军中的老弱或者是没什么战斗力的辅兵。 诛仙阵教了一个模样,徐清便甩手给了诸葛燕,和自己军中那些个精通阵法的门下典仪。除了这个诛仙阵,还有其他训练的阵型,比如守城之战。 六月间,徐清回家陪老婆去了。 连几天的乌云终于引来了一场大雨徐清托病不出,李渊是不会信徐清真病了的,但眼下朝廷没事,便任由徐清在那里赖着了。可徐清不知道,他家里今天还要迎来一位贵客。 大雨滂沱,把道路弄得泥泞不堪,天黑得也早,长安城早早地关了城门。反正这天气行人也十分稀少。 不过也就在这时,长安城外面的道路上,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但见一支纯黑色的骑兵从背后迎着大雨奔来,虽然各个都被这大雨浇得落汤鸡一般,但这骑兵得威严,却一点没有弱下去。 马蹄翻飞走泥丸,从长安城方向也来了一个骑兵,迎着这些人便去了。两边相遇,那个单骑禀告到:“秦王殿下,这雨太大了,天被乌云遮了,长安城提前关了门。如何是好?” 原来这是灵州大破吐谷浑得李世民回来了。他还没说话,旁边一个黑脸武将吼道:“怕个球,就朝城墙上喊,秦王驾到,敢不开门,我杀将进去!” “敬德!休要胡说!“秦王斥责道,想了想,四周看了一下,然后马鞭一指城东道:”那边是徐清得家里,我们去他家里住下吧,听说这混小子把我辛苦训练得几百死士全给吞了,还让长孙无忌吃了大亏,整整两千亩地,一两一亩贱卖给了徐清。“ “哈哈哈,那长孙老头岂不气得吐血?”尉迟敬德大笑道:“不过徐清那小子,三月不见,竟然这边厉害了,实在可怕啊!” “走吧!去善田庄!” “诺!” 其实李世民回来得真正原因,是听到了李渊让徐清在他军中挑选兵士,动我的官可以,动我那些附庸也行,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但我李世民的兵权是逆鳞,别人动不得。 “这里就是徐清家里?”原本默默无言的一个将领说话了,但见他看着善田庄的口子似乎有些深思。 “怎么,叔宝看出了什么奇妙?”李世民看着他,倒是眼中有几分尊敬。 秦琼盯了山口一会儿摇头道:“说不上来,但是这里有一些肃杀之气,又隐藏得极好,臣看不出来?” “连叔宝都瞧不出怪在哪里,看来这徐清还真有些本事了……”此时又出来一名武将,此人名叫公孙武达,他道:“唉,不管那么多吧,我们还怕徐清不成?本将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世民笑着说道:“呵呵,放心吧,徐清家的酒菜可是长安有名的,说是长安第一也不为过,一般人可真的吃不到呢。” 说话之间,李世民的这支骑兵就来到徐俯。 真要说起来,李世民对徐清抱着一点非常奇怪得感觉。两个人的交往并不是很多,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甚至徐清还把他得死士给杀了几百,还对李建成有救命之恩。但却不知道为何,李世民却十分的信任徐清,心里有些秘密,观音婢都不愿意告诉,但他就是恨不得和徐清一吐为快。他更有一个感觉,无论以后是太子赢了还是他赢了,这个徐清都是他们必须要拉拢的人才,而这个徐清,却正好是在等着他们两个谁赢了。故而,现在的徐清是绝不会掺和他们两个的事情的。 其他那些掺和的大臣,李世民其实从心里来讲是不喜欢的,劝自己杀哥哥,这岂能是好人。不过,哎,也许最好的,并不是最合适的吧。 走到徐清的门口,李世民敲了门,然后让门子进去通报徐清。这大雨天的,徐清正在泡澡呢,听见是李小二来了,也是一阵忙乱,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反正也不冷,便去迎接去了。 “臣徐清,不知秦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请秦王陛下恕罪!” 李世民笑了一声道:“徐大人勿要如此,本王从灵州赶回来,并未通知徐大人,做了恶客,实在抱歉。不过,本王现在饥肠辘辘,还要再徐大人这里讨杯薄酒喝啊。” “秦王说的哪里话?”徐清拱手道:“秦王能到舍下,在下家中蓬荜生辉。”说着,徐清将李世民迎接到了里面,打量他们一眼到:“诸位将军,风雨赶来,身上定是湿了。不让在这里浆洗一番,我去准备干净衣裳给你们穿着?” 徐清和秦王和李渊的身材都差不多,其他如尉迟恭的身材,和牛吃草他们差不都,这衣服还真的借得出来。科是,尉迟恭听出了别的味道,嚷嚷道:“怎么怎么,害怕我这身脏了你家得房不成?” 李世民拦了一下道:“敬德,休要如此,徐大人乃是好心,怕我们得了风寒。” 其余将领,倒是都说洗个澡也好。徐清带他们到了浴室,告诉他们肥皂和水龙头得用法,便自行去准备酒宴了。下人们忙活起来,切肉爆炒,几个家常菜弄出来,填填肚子也是可以了。徐清又让人拿出来五坛好酒,陈酿仙人酿,有了这个酒,几个家常菜也能变成高大上得宴席。 浴室里,几个大粗汉下了水便纷纷骂道:“这怎么是凉水,凉水怎么洗!” “哎哎哎,这个管子里是热水哩!” “嘿!妙啊,秒啊,我回去也得装一个……” “额,秦王,你是讲究人,可知这香皂到底怎么用,方才徐清说的,我忘了……” 李世民嘀咕一下,就是往身上抹吧? - 想分卷了,于是分一个,任性! 9 7:58:01|51820972 第一章 二龙(1) 第一章 二龙(1) 玄武门 “徐大人,新科状元携进士,前来谢恩。”赵拱笑着对徐清说着,徐清也是面带喜色的站了起来道:“好啊,那本官便去接见一下吧。” 那些进士是不可能跑到玄武门的,徐清要走到承天门外,才可接受谢恩。徐清对众进士道:“人之处世于宇宙之间,当审自身之内外上下前后左右。内修精神,外练体魄,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前效古贤,后启子孙,左不犯律法,右不忤亲朋。如此,安身立命,只需环顾一下四周便可从心所欲不逾矩了。不逾矩,方可步步高升,高升之后,需要再次查看。” 徐清说完,转身而去,一众进士看着徐清的背影喊也喊不住,只能感叹宣平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场武举下来,徐清除了收获数千人学生之外,还成功的将暗河的人安排进了官府中。徐清或将他们安排在关键职位,或者又特意把他们安排在普普通通的地方,甚至有的暗河成员,徐清还叮嘱他们要和自己唱对台戏。徐清此举,是为了调动军中其他对徐清怀有坏心思的借机跳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另外,玄武门现在的守军是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万人,万人的大部队站在一起气势都不一样了。徐清之前订制的装备也已经送了过来,没说的,就排兵布阵吧。 徐清这个阵法,天生是对付骑兵的,但是对付步兵也同样的有效,只要不遇上同样持大盾的兵阵,便是一个活动的绞肉机,来多少人,便能杀多少。徐清将其称为“诛仙阵”。 诛仙阵10原版,就是三线阵,前面大盾抵御敌兵的弓箭。特别是骑射手,骑兵在快速运动为了避免射到自己人,一般会选择较为低角度抛射。到了徐清这里,箭矢是平的,稍微向下的,故而大盾能都挡住。万一对面的骑兵还能掌握四十五度角射得最远的原理,徐清也还有办法,他手下的兵卒体能比较强,每个人还背了一个小盾,可以挡住强弩之末。 大盾兵,一共两排,一千六百人。手持两米高的牛皮大盾,大盾可以自己立在原地不用扶,这也就给了大盾兵一些灵活性。前面一排,若有倒下,则后面的补充上去。大盾兵都很高,他们的横刀也加长了一些,初次之外,他们身上还配有轻*。 如此配置,是为了在短兵相接的时候,盾兵也不傻站着,进能杀敌,退能挡住骑兵。这盾兵全力挡住能有多大的力气呢?徐清做过一个实验,这实验说起来还有些血腥,小孩子不要看。一匹马站在原地,两个盾兵全力,从两边夹击这匹马,能一下夹死。 盾兵后面,便是长枪兵,只有一排,但是有一千人,站在两排盾兵之后,比较密集。一根长枪长一张,手臂那么粗,前端是钢制的枪尖。骑兵的冲击力比较大,一不小心,这丈长臂粗的长枪也会折断。 折断之后,长枪兵便会拿出另外一种武器,叫做戈。这种可以超刚才撞了盾墙的骑兵上砸过去,一下把他勾下来。 长枪兵后面的,以前直接是弓弩兵,而现在徐清还准备了两千陌刀队。陌刀队才是近战的绞肉机,由徐清军中最高大最壮的一些兵卒充任,拿着巨大的钢刀,训练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上下挥舞陌刀。 最后,便是四千四排弓弩手。三千弩手,一千弓箭手,四排,其核心的东西,和之前差不多。还剩下一千多人,要么是徐清挑选出来的亲卫,要么就是军中的老弱或者是没什么战斗力的辅兵。 诛仙阵教了一个模样,徐清便甩手给了诸葛燕,和自己军中那些个精通阵法的门下典仪。除了这个诛仙阵,还有其他训练的阵型,比如守城之战。 六月间,徐清回家陪老婆去了。 连几天的乌云终于引来了一场大雨徐清托病不出,李渊是不会信徐清真病了的,但眼下朝廷没事,便任由徐清在那里赖着了。可徐清不知道,他家里今天还要迎来一位贵客。 大雨滂沱,把道路弄得泥泞不堪,天黑得也早,长安城早早地关了城门。反正这天气行人也十分稀少。 不过也就在这时,长安城外面的道路上,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但见一支纯黑色的骑兵从背后迎着大雨奔来,虽然各个都被这大雨浇得落汤鸡一般,但这骑兵得威严,却一点没有弱下去。 马蹄翻飞走泥丸,从长安城方向也来了一个骑兵,迎着这些人便去了。两边相遇,那个单骑禀告到:“秦王殿下,这雨太大了,天被乌云遮了,长安城提前关了门。如何是好?” 原来这是灵州大破吐谷浑得李世民回来了。他还没说话,旁边一个黑脸武将吼道:“怕个球,就朝城墙上喊,秦王驾到,敢不开门,我杀将进去!” “敬德!休要胡说!“秦王斥责道,想了想,四周看了一下,然后马鞭一指城东道:”那边是徐清得家里,我们去他家里住下吧,听说这混小子把我辛苦训练得几百死士全给吞了,还让长孙无忌吃了大亏,整整两千亩地,一两一亩贱卖给了徐清。“ “哈哈哈,那长孙老头岂不气得吐血?”尉迟敬德大笑道:“不过徐清那小子,三月不见,竟然这边厉害了,实在可怕啊!” “走吧!去善田庄!” “诺!” 其实李世民回来得真正原因,是听到了李渊让徐清在他军中挑选兵士,动我的官可以,动我那些附庸也行,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但我李世民的兵权是逆鳞,别人动不得。 “这里就是徐清家里?”原本默默无言的一个将领说话了,但见他看着善田庄的口子似乎有些深思。 “怎么,叔宝看出了什么奇妙?”李世民看着他,倒是眼中有几分尊敬。 秦琼盯了山口一会儿摇头道:“说不上来,但是这里有一些肃杀之气,又隐藏得极好,臣看不出来?” “连叔宝都瞧不出怪在哪里,看来这徐清还真有些本事了”此时又出来一名武将,此人名叫公孙武达,他道:“唉,不管那么多吧,我们还怕徐清不成?本将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世民笑着说道:“呵呵,放心吧,徐清家的酒菜可是长安有名的,说是长安第一也不为过,一般人可真的吃不到呢。” 说话之间,李世民的这支骑兵就来到徐俯。 真要说起来,李世民对徐清抱着一点非常奇怪得感觉。两个人的交往并不是很多,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甚至徐清还把他得死士给杀了几百,还对李建成有救命之恩。但却不知道为何,李世民却十分的信任徐清,心里有些秘密,观音婢都不愿意告诉,但他就是恨不得和徐清一吐为快。他更有一个感觉,无论以后是太子赢了还是他赢了,这个徐清都是他们必须要拉拢的人才,而这个徐清,却正好是在等着他们两个谁赢了。故而,现在的徐清是绝不会掺和他们两个的事情的。 其他那些掺和的大臣,李世民其实从心里来讲是不喜欢的,劝自己杀哥哥,这岂能是好人。不过,哎,也许最好的,并不是最合适的吧。 走到徐清的门口,李世民敲了门,然后让门子进去通报徐清。这大雨天的,徐清正在泡澡呢,听见是李小二来了,也是一阵忙乱,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反正也不冷,便去迎接去了。 “臣徐清,不知秦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请秦王陛下恕罪!” 李世民笑了一声道:“徐大人勿要如此,本王从灵州赶回来,并未通知徐大人,做了恶客,实在抱歉。不过,本王现在饥肠辘辘,还要再徐大人这里讨杯薄酒喝啊。” “秦王说的哪里话?”徐清拱手道:“秦王能到舍下,在下家中蓬荜生辉。”说着,徐清将李世民迎接到了里面,打量他们一眼到:“诸位将军,风雨赶来,身上定是湿了。不让在这里浆洗一番,我去准备干净衣裳给你们穿着?” 徐清和秦王和李渊的身材都差不多,其他如尉迟恭的身材,和牛吃草他们差不都,这衣服还真的借得出来。科是,尉迟恭听出了别的味道,嚷嚷道:“怎么怎么,害怕我这身脏了你家得房不成?” 李世民拦了一下道:“敬德,休要如此,徐大人乃是好心,怕我们得了风寒。” 其余将领,倒是都说洗个澡也好。徐清带他们到了浴室,告诉他们肥皂和水龙头得用法,便自行去准备酒宴了。下人们忙活起来,切肉爆炒,几个家常菜弄出来,填填肚子也是可以了。徐清又让人拿出来五坛好酒,陈酿仙人酿,有了这个酒,几个家常菜也能变成高大上得宴席。 浴室里,几个大粗汉下了水便纷纷骂道:“这怎么是凉水,凉水怎么洗!” “哎哎哎,这个管子里是热水哩!” “嘿!妙啊,秒啊,我回去也得装一个” “额,秦王,你是讲究人,可知这香皂到底怎么用,方才徐清说的,我忘了” 李世民嘀咕一下,就是往身上抹吧? - 想分卷了,于是分一个,任性! 第二章 二龙(2) 第二章 二龙(2) “徐清!徐清!你快进来!”众人洗着洗着澡,抹着香皂,可他们也遇到了和李渊一样得问题,那就是泡沫多了洗不掉。然后池子里的水,也不知道怎么放出去。所有人都涂着满身的泡沫,就等徐清来了救他们了。 徐清急急忙忙跑到了浴室,看见七八个大汉站在水池里,不知是哭是笑。给他们换了水,香皂拿得远远的,徐清这才放心地让他们洗澡。 半个时辰之后,这群“倩女”出浴了。忽然,李世民大笑一声指着尉迟敬德道:“尉迟黑脸,你的脸原来不是黑的啊,被徐清这澡豆一洗,这不白了?” 接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公孙武达也指着尉迟敬德道:“哈哈哈,你们看你们看,尉迟黑脸还能红啊!” “哈哈哈哈……” 徐清接着把这几个大爷请进自己的正堂,摆下几桌宴席,一个个安排了位子。徐清也是奇了,发现一个人不见了,于是问道:“尉迟将军去哪里了?” “哈哈哈……” “徐清,你尉迟大哥在这里,好好瞧瞧!”尉迟敬德出来道。 一阵闲谈,公孙武达催促赶紧吃饭,徐清拍拍手,于是下人们将果蔬,炒菜,米饭,仙人酿送上来。徐清端了一杯白水,对李世民道:“秦王难得来敝舍一次,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都是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徐清做了一个喝烈酒才有的呲牙咧嘴,然后再看在座的人,都有意无意使劲扒着桌上的饭菜,一群饿死鬼投胎。李世民也不例外,徐清笑了笑,准备再敬第二杯的酒,放下了。 每个人桌上的东西,差不多吃干净了,这时他们才恢复一个旧居上位的人。 “哎!徐大人,你家的厨子是哪里请的,咳咳,能不能送本将一个?”公孙武达看着徐清,一副哀求的面孔。徐清却摇摇头道:“这厨子不可外借,但公孙大人可以让自家的厨子来学艺,徐某倒是一定配合。” “额,这个,徐清啊,问一下你家的厨子,这能不能多带一个徒弟?”席间一个长须长者出口道,徐清一看,却不知此人是谁。李世民察言观色,介绍道:“此乃独孤彦云,鲜卑人,现在在我军中效力。” “哦?”徐清的嘴巴张得老大,他没想到,李世民竟然能容纳一个外国人在自己得军中效力。但徐清也没多想,而是拱手道:“多收几个也行,诸位若是有意,皆可派厨子来学厨艺,来者不拒。” 此言一出,那些装作不关心的人,皆是拱手道:“徐大人的美意,我等却之不恭,改日一定派人来学。” 徐清愕然,心道还是没有躲过这些老狐狸的陷阱,见徐清这般吃瘪,其他人都是大小起来。李世民抹抹嘴,打了个饱嗝,笑着道:“徐清啊,你想在他们面前赚面子,那还是差之远矣。” 一转语气,李世民笑着道:“徐清啊,现在长安城已经关闭了,今晚本王还要在这里睡啊……” “秦王下榻,那是我徐清的荣幸。”徐清招来管家一吩咐,把这些人的房开在了徐清原来的那些大宅子,吩咐完了,徐清又问道:“秦王在灵州大破吐谷浑,徐清斗胆问一句,为何现在才回朝啊?” 李世民眼睛中冒出一阵光芒,打量了徐清之后,李世民缓缓道:“说起来也是情不自禁啊。灵州打完仗之后,我带着被吐谷浑奴役的汉人回灵州,可行军途中,往四周一看,却见到的是沿途四处可见的流民,甚至不时有饿死的白骨,露在路上。本王心软,便留在了灵州帮地方治理民生,如今看百姓都安居乐业了,田地里的粮食也快收成了,这不就回来了?唉,说起来也是不和章程啊,回长安之后,还不知父皇会如何责罚……” 徐清劝道:“皇上乃是明君,岂会责怪殿下,倒是殿下心系百姓,此乃古圣贤的做法啊。” 坐在大堂里的众将,此时都暗暗注意到了李世民,但见他问道:“徐清,本王在灵州听见有人危害你的家人,这时怎么回事,解没解决?查没查出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众将一开始以为徐清回聊着聊着说出这件事情,但他们没想到李世民居然会主动提出来。徐清愣了一下,显然也是不知道李世民这一剑,刺向何方。 徐清想了想还是决定装傻:“唉,来者皆是死士,我又没抓到活口,如何调查?只不过,根据我手下人的情报,对方一个头头是被我们射伤了,不久之前,一命呜呼了吧……” 长孙无疾的确在前不久因为红伤难愈死了,但他出殡很秘密低调,朝廷上的官员都鲜有人知。徐清说出这个,意思显然是,别看我傻,我其实什么都知道呢。 “唔,世上宵小之辈众,徐大人年轻得志,必遭受他人嫉妒。”李世民又笑了一声道:“本王还听说,长安举行武举的前不久,徐大人去我神策军中选取了四千将士。咳咳,不知本官的兵,还合徐大人的胃口不?” “额,”徐清心道,早知道就在你们吃饱之前多灌几杯烈酒了,现在问东问西,还问这种谁都不愿意说的话题。不过,徐清也还是带着笑脸道:“秦王的兵自然是是十分棒的!军中人人都在说秦王的兵如何如何了得,我又新创了一个破骑兵的阵法,缺一些精兵,故而就去秦王的军队中选人了。百闻不如一见啊,秦王的兵还真没人我失望……” 徐清这话,就是将暗杀和选兵两件事情分开了,暗杀的事情我没查到真凶,选兵的事情只是听说你那里兵好才去的,两件事情没有前后关系,因果关系,夫妻关系,父子关系…… 可徐清没想到,他的这句话却让在场的将领感兴趣起来,纷纷道:“阵法,新的阵法?这小娃娃吹牛吹得可以啊?” “何止可以,简直能把牛吹死,小心被长安府尹知道了,抓你过去治个私宰耕牛的罪名……” “哈哈哈,他那里岂是吹牛,你没听他说他的阵法能与骑兵对抗吗?” 李世民也是被徐清这句话雷到了,你要说徐清弄个什么对子,写个什么《弟子规》乃是开宗立派的事情,那徐清这个创立一种新的阵法,则也比得上当今兵家领袖了。精通兵法者数之不尽,但能新创一个兵法出来的,还真的没有。于是他笑着对徐清道:“徐清啊,你可别开玩笑,你虽然经历过几次战斗,但在在场这些沙场宿将面前,还是不要吹这个牛了。” 徐清哼了一声道:“我岂是那种班门弄斧之人?我说能对抗骑兵,那就能对抗骑兵。我手中这一万人,至少能对抗同等人数的骑兵。。且不用借助任何城墙和壁垒,若是还有地形优势的话,居高临下,我能对抗两倍于我的骑兵。再多也是有可能的,但那就会伤亡很大。说以一敌十,那才算得我徐清吹牛。” 众将面面相觑,莫非徐清真的创造出了能对抗骑兵的阵法?这时,秦叔宝出来道:“徐大人,琼冒犯地问一句,这阵法可否和我等说一下?” 徐清却摆摆手:“秦将军,不是徐清小气,只是这阵法乃军机,我徐清不能乱说出去。另外,这阵法虽说威力强大,但战场上变数太多,万一这阵法只是理论上的,我岂不害了将士们?请秦大哥恕罪……” “唉!“秦叔宝长叹一声道:“徐大人言之有理啊,是我秦琼孟浪了。” 徐清举起一杯道:“秦将军,小弟敬你一杯,请!” 这时,李世民忽然道:“其实,徐清说出来这话,本王原本是不信的。但看一下徐清最近的战绩,本王却不得不信了。斩杀真珠可汗,勇斗草原第一勇士瀚海可汗,此等功绩,并非一人之勇能完成的。依本王看,徐大人必是大智大勇的人。” “来,为徐大人的功绩,浮一大白!” 紧接着,徐清也不知为何,是不是李世民暗中给其他将领下了暗号,不断的有人给徐清敬酒。来,什么什么为徐大人的健康干杯,为徐大人早生二胎干杯,早生三胎,早生四胎,早娶六姨太太。可徐清这里是白开水啊,为了不轻易被人查出,放了一点点仙人酿,不过有点酒香罢了。 一轮敬酒完毕,徐清脸不红,头不晕,比谁都清醒。这时,众将心里大惊,这小子深藏不露啊,原来这般有酒量。这小子的城府如此深,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不行,今天非得把他灌醉,不然我等海量之名,说出去岂不毁喽! 五轮酒下去,众将也是觉得不行了,再喝下去真的要出幺蛾子。嘿嘿,你看看徐清,这不也醉了吗,摇头晃脑的,做都坐不稳。 咦不对劲啊,这徐清摇头晃脑,怎么秦王,秦王也坐不稳,怎么有三个尉迟敬德啊,嘿嘿,今天尉迟敬德真白!咳咳,怎么回事,这房子也摇起来了…… 李世民轻轻地叹了一声,他心道这徐清还真是狡猾,先是露出破绽和傻劲儿,让众人放松警惕,后来又用新阵法一件事情将他们的好胜之心激发出来,现在已经落在了徐清的陷阱,爬不出来了。 徐清,很无辜。 10 8:25:29|51868360 第三章 二龙(3) 第三章 二龙(3) 在场的人都是醺醺然了,连李世民都是一脸的醉红,唯独徐清一个人是清醒的。醉了,自然会说很多醉话了,李世民靠在一边对徐清道:“听说徐清你去打薛延陀,其实是为了解我大哥被围的事情,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我大哥没事儿吧?” 徐清摇摇头道:“太子只身涉险,以身为诱饵,汇集薛延陀人在一起,臣才得以搅得其部队大乱。从而建立开疆拓土的功劳……哦,太子殿下身体健康,全无大碍。” “呀呀呀,什么开疆扩土,凭什么太子打下来的地方,就能设州立县,秦王殿下打下来的地方,就只能拱手还给别人!”尉迟敬德忽然站了起来,指着这屋顶道:“这天不公啊!我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土地,不是土地啊!这天,何其2不公啊!太子,秦王,秦王,太子!” 李世民仿佛知道了尉迟敬德要说什么话,赶紧呵斥道:“敬德,你醉了,叔宝,你扶他下去……” 尉迟敬德被秦琼拖走了,骂骂咧咧地声音远传了,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敬德他,只是心疼手下那些奋勇的兵卒啊。” 徐清点点头,一将功成万骨枯,万骨白皑日夜浮。为将者,特别是到了尉迟敬德这个位置,便已经从杀道悟出了生道。不过,尉迟敬德的悲伤,却没有半点用。吐谷浑对于大唐来说,是一块肥肉,但是这块肥肉,并不容易吃,也不着急着吃。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门外面的事情做完了,关起门来,细细烹调。而薛延陀这块肉,比不上吐谷浑那么肥,但这块肉是敌人身上的,好吃不贵,且非吃不可,所以太子一口吞下,设立州县。尉迟敬德无力改变的,是这国家的大势所需。 李世民掸掸衣袖对徐清问道:“那我大哥还在营州安顿百姓未回吧?” 徐清点点头,李世民又问道:“徐清,大唐与突厥必有一战,或早或晚,你文武之通才,你觉得突厥人什么时候会来?” “按照以往突厥人的习性,一般会选择中原地区秋收之后南下。今年的大战,恐怕也是这个时候吧?”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徐清,你这个回答,本王可不满意。本王问的是,突厥人和大唐之决战。” 徐清见瞒不过,便对李世民道:“两只聪明的老虎在打架,势均力敌的时候,都不会下死手,但若是其中一个,突然被地上一个钉子扎破了,那另外一个老虎才会下死手。现在大唐和突厥,就像这两个老虎,若是其中一个出现了问题,便是到了决战的时候。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啊。” 突厥南下年年有,但最为大规模的两次,是贞观元年,和贞观三年。李世民杀李建成那年,罗艺和薛万仞起兵造反,突厥趁此时机南下。李世民调动大军抵御,但处于弱势,最终便有了著名的渭水河边斩白马立盟一事。不过,这一次渭水之盟徐清有了新的看法,李世民杀了李建成后,逼李渊禅位,在这过程中,其实是很不得人心的。比如李渊的人,如徐世绩和程咬金等人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李渊就剩下李世民这么个儿子了,再怎么折腾,也逃不过把皇位让给李世民这个结果。众老将选择了自保,既不反对李世民的血腥屠杀,也不支持,或者说口头上表示支持。最后才有了什么玄武门事变,众将领都参与的假象。其实不然,玄武门之变中,除了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几个人之外,连秦琼都是没有参与的。 史料与历史之差,徐清一开始也始料不及,但徐清在这里的所见所闻,特别是平阳公主告诉他的那个秘密,让他脑海中想出了这么一个画面。恐怕,若是徐清不在,历史就真的是如此。可时间的长河,显然在这里有了一个分支。 而渭水之盟前,李世民手中的军队其实是有很多调不动的,掉得动都被派去平叛或者说防止叛乱。最后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将李渊的老部下调动了,这才堪堪挡住突厥人南下的兵锋。后来,大唐的高层将领,也都归附了李世民,或许有李渊的点头吧,或许也只是良禽择木而栖。 当然了,徐清此番话,其实是想告诉李世民,你小子想要动手,还要掂量掂量北方的突厥人,别到时候亲者恨仇者快。 李世民深有意味地看着徐清,笑着道:“徐清你话里有话啊……罢了,罢了,本王就不问你了。” 李世民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便拱手对徐清道:“本王行军多日,甚是乏了,多谢徐大人的款待,本王这去歇息一下,明日离开。” “殿下慢走……” 可在秦王还没走出大门的时候,一个小厮急匆匆跑到了徐清面前道:“老爷,这里有两个帖子,一起送来的,一个送完就走了,还有一个人在门外站着等老爷回话。” 徐清眉头一皱,接过来一看,第一张是请帖,看下属名,竟然是太子李建成的请帖。李建成请徐清到东宫参加宴会,旁边还附着着另外一个小请帖,是太子妃请荀雪儿去喝茶的帖子。 太子什么时候回来了?! 徐清偷偷看了一眼李世民,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这里,而是径直去了宅院里。刚才徐清还跟李世民说什么太子没回来,这不是打脸吗?不过这几天徐清都在自己家里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消息不知道也的确可以谅解。徐清想,太子应该也是前脚回来,后脚便派人给徐清下请帖了,不然徐清也不会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既然是去东宫,那就去吧,反正李渊就在旁边,也不怕他说什么,想什么。 不过,还有一张帖子,是谁来的? 徐清一看,这帖子是拜门帖,用作自我介绍的,主人看了介绍,便可以决定接不接见,派谁去接见。但见质朴的拜门帖上,写着晚侍生三字,接着便是“沧州长史詹增”。 哦,是詹增啊,他怎么到长安来了。欸,对了,他比我那几个学生当官当得久了,应该是到吏部述职来着。他没有任过京官,在长安没有宅子,应该是来投宿得。徐清让下人把着正堂收拾了一下,自己则到了后院去准备了雅间,也摆下果蔬肉脯,只是没有酒。 这个季节,外面蚊子多,徐清又令人点着驱蚊香,周围罩了纱帐。这样,既能享受门外的清凉,也不会烦恼蚊虫的叮咬了。 不一会儿,款款走来一人,还穿着常服,见到了徐清,赶紧下跪拜道:“下官詹增,拜见宣平侯爷。” “快快请起,我们两个还需要那些俗套作甚?”徐清赶紧去扶起他,这些日子来,他也十分想念沧州的那些老伙伴啊,两个人对视着打量了一下,徐清又道:“你这次来长安,是来向吏部述职的吧?” 詹增叹了一口气道:“嗯嗯,只可惜,述职之后,还不知道把我安排在哪里呢……” 徐清想了想道:“前不久朝廷打下了薛延陀,恐怕那里还缺着刺史,你这长史,可千万不要升职到那里去了。” 詹增点点头道:“下官还是想在河北或者冀南任刺史的,还请徐大人助在下一臂之力。” 河北世家大族多,徐清的棋局在那里下得很深,自然是想要自己得人在那里任职的,故而他满口答应,明天和他一起去吏部。 “不知沧州有没有收到蝗灾的影响?” “托徐大人的福,也多亏徐大人支招,沧州丝毫没有收到蝗灾的影响。倒是因为徐大人的计策,粮价还提前下跌了。” “其他州县呢?没人作孽吧?” “唔,一开始百姓是吃了亏的,但后来粮价暴跌,百姓已经无虞。打零工,或者靠种瓜菜,也是可以撑到秋收之后。不过,这次蝗灾,有不少百姓携家带口躲到了沧州的。沧州的人口,一时暴增。”“呵呵呵,人多就好,人多力量大。” “徐大人,还有一事,沧州商会发达之后,又禁止世族参与,他们便自己组织了一个商会。清河崔氏牵头,其他世族出股,似乎要和我们沧州商会对立。” “不用担心,沧州的地理位置,制度优势,不是他们学点皮毛就能反转的。”徐清笑着道:“那些世族啊,瞎折腾,见不得别人好,又不肯变自己的思想,成不了大气。特别是那个崔氏,你回去之后,得替我好好治治他们。” 詹增本是饥肠辘辘,徐清让他吃完了饭,准备安排他歇息。可詹增却道:“徐大人,其实我提前到吏部述职,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徐大人说。” “哦?”徐清恍然,吏部述职,一般是秋季,沧州路远,提前一些也不需要在这夏天就来了,这么早来,一定是又重大且机密的事情相告。徐清问道:“莫非是沧州商会,呃,或者是辽东渤海国出了问题不成?” “徐大人神人也!我的确是带着他们的消息来的。”詹增压低了声音道:“不过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他们发现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11 7:32:44|51921123 第三章 二龙(3) 第三章 二龙(3) 在场的人都是醺醺然了,连李世民都是一脸的醉红,唯独徐清一个人是清醒的。醉了,自然会说很多醉话了,李世民靠在一边对徐清道:“听说徐清你去打薛延陀,其实是为了解我大哥被围的事情,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我大哥没事儿吧?” 徐清摇摇头道:“太子只身涉险,以身为诱饵,汇集薛延陀人在一起,臣才得以搅得其部队大乱。从而建立开疆拓土的功劳哦,太子殿下身体健康,全无大碍。” “呀呀呀,什么开疆扩土,凭什么太子打下来的地方,就能设州立县,秦王殿下打下来的地方,就只能拱手还给别人!”尉迟敬德忽然站了起来,指着这屋顶道:“这天不公啊!我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土地,不是土地啊!这天,何其2不公啊!太子,秦王,秦王,太子!” 李世民仿佛知道了尉迟敬德要说什么话,赶紧呵斥道:“敬德,你醉了,叔宝,你扶他下去” 尉迟敬德被秦琼拖走了,骂骂咧咧地声音远传了,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敬德他,只是心疼手下那些奋勇的兵卒啊。” 徐清点点头,一将功成万骨枯,万骨白皑日夜浮。为将者,特别是到了尉迟敬德这个位置,便已经从杀道悟出了生道。不过,尉迟敬德的悲伤,却没有半点用。吐谷浑对于大唐来说,是一块肥肉,但是这块肥肉,并不容易吃,也不着急着吃。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门外面的事情做完了,关起门来,细细烹调。而薛延陀这块肉,比不上吐谷浑那么肥,但这块肉是敌人身上的,好吃不贵,且非吃不可,所以太子一口吞下,设立州县。尉迟敬德无力改变的,是这国家的大势所需。 李世民掸掸衣袖对徐清问道:“那我大哥还在营州安顿百姓未回吧?” 徐清点点头,李世民又问道:“徐清,大唐与突厥必有一战,或早或晚,你文武之通才,你觉得突厥人什么时候会来?” “按照以往突厥人的习性,一般会选择中原地区秋收之后南下。今年的大战,恐怕也是这个时候吧?”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徐清,你这个回答,本王可不满意。本王问的是,突厥人和大唐之决战。” 徐清见瞒不过,便对李世民道:“两只聪明的老虎在打架,势均力敌的时候,都不会下死手,但若是其中一个,突然被地上一个钉子扎破了,那另外一个老虎才会下死手。现在大唐和突厥,就像这两个老虎,若是其中一个出现了问题,便是到了决战的时候。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啊。” 突厥南下年年有,但最为大规模的两次,是贞观元年,和贞观三年。李世民杀李建成那年,罗艺和薛万仞起兵造反,突厥趁此时机南下。李世民调动大军抵御,但处于弱势,最终便有了著名的渭水河边斩白马立盟一事。不过,这一次渭水之盟徐清有了新的看法,李世民杀了李建成后,逼李渊禅位,在这过程中,其实是很不得人心的。比如李渊的人,如徐世绩和程咬金等人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李渊就剩下李世民这么个儿子了,再怎么折腾,也逃不过把皇位让给李世民这个结果。众老将选择了自保,既不反对李世民的血腥屠杀,也不支持,或者说口头上表示支持。最后才有了什么玄武门事变,众将领都参与的假象。其实不然,玄武门之变中,除了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几个人之外,连秦琼都是没有参与的。 史料与历史之差,徐清一开始也始料不及,但徐清在这里的所见所闻,特别是平阳公主告诉他的那个秘密,让他脑海中想出了这么一个画面。恐怕,若是徐清不在,历史就真的是如此。可时间的长河,显然在这里有了一个分支。 而渭水之盟前,李世民手中的军队其实是有很多调不动的,掉得动都被派去平叛或者说防止叛乱。最后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将李渊的老部下调动了,这才堪堪挡住突厥人南下的兵锋。后来,大唐的高层将领,也都归附了李世民,或许有李渊的点头吧,或许也只是良禽择木而栖。 当然了,徐清此番话,其实是想告诉李世民,你小子想要动手,还要掂量掂量北方的突厥人,别到时候亲者恨仇者快。 李世民深有意味地看着徐清,笑着道:“徐清你话里有话啊罢了,罢了,本王就不问你了。” 李世民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便拱手对徐清道:“本王行军多日,甚是乏了,多谢徐大人的款待,本王这去歇息一下,明日离开。” “殿下慢走” 可在秦王还没走出大门的时候,一个小厮急匆匆跑到了徐清面前道:“老爷,这里有两个帖子,一起送来的,一个送完就走了,还有一个人在门外站着等老爷回话。” 徐清眉头一皱,接过来一看,第一张是请帖,看下属名,竟然是太子李建成的请帖。李建成请徐清到东宫参加宴会,旁边还附着着另外一个小请帖,是太子妃请荀雪儿去喝茶的帖子。 太子什么时候回来了?! 徐清偷偷看了一眼李世民,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这里,而是径直去了宅院里。刚才徐清还跟李世民说什么太子没回来,这不是打脸吗?不过这几天徐清都在自己家里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消息不知道也的确可以谅解。徐清想,太子应该也是前脚回来,后脚便派人给徐清下请帖了,不然徐清也不会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既然是去东宫,那就去吧,反正李渊就在旁边,也不怕他说什么,想什么。 不过,还有一张帖子,是谁来的? 徐清一看,这帖子是拜门帖,用作自我介绍的,主人看了介绍,便可以决定接不接见,派谁去接见。但见质朴的拜门帖上,写着晚侍生三字,接着便是“沧州长史詹增”。 哦,是詹增啊,他怎么到长安来了。欸,对了,他比我那几个学生当官当得久了,应该是到吏部述职来着。他没有任过京官,在长安没有宅子,应该是来投宿得。徐清让下人把着正堂收拾了一下,自己则到了后院去准备了雅间,也摆下果蔬肉脯,只是没有酒。 这个季节,外面蚊子多,徐清又令人点着驱蚊香,周围罩了纱帐。这样,既能享受门外的清凉,也不会烦恼蚊虫的叮咬了。 不一会儿,款款走来一人,还穿着常服,见到了徐清,赶紧下跪拜道:“下官詹增,拜见宣平侯爷。” “快快请起,我们两个还需要那些俗套作甚?”徐清赶紧去扶起他,这些日子来,他也十分想念沧州的那些老伙伴啊,两个人对视着打量了一下,徐清又道:“你这次来长安,是来向吏部述职的吧?” 詹增叹了一口气道:“嗯嗯,只可惜,述职之后,还不知道把我安排在哪里呢” 徐清想了想道:“前不久朝廷打下了薛延陀,恐怕那里还缺着刺史,你这长史,可千万不要升职到那里去了。” 詹增点点头道:“下官还是想在河北或者冀南任刺史的,还请徐大人助在下一臂之力。” 河北世家大族多,徐清的棋局在那里下得很深,自然是想要自己得人在那里任职的,故而他满口答应,明天和他一起去吏部。 “不知沧州有没有收到蝗灾的影响?” “托徐大人的福,也多亏徐大人支招,沧州丝毫没有收到蝗灾的影响。倒是因为徐大人的计策,粮价还提前下跌了。” “其他州县呢?没人作孽吧?” “唔,一开始百姓是吃了亏的,但后来粮价暴跌,百姓已经无虞。打零工,或者靠种瓜菜,也是可以撑到秋收之后。不过,这次蝗灾,有不少百姓携家带口躲到了沧州的。沧州的人口,一时暴增。”“呵呵呵,人多就好,人多力量大。” “徐大人,还有一事,沧州商会发达之后,又禁止世族参与,他们便自己组织了一个商会。清河崔氏牵头,其他世族出股,似乎要和我们沧州商会对立。” “不用担心,沧州的地理位置,制度优势,不是他们学点皮毛就能反转的。”徐清笑着道:“那些世族啊,瞎折腾,见不得别人好,又不肯变自己的思想,成不了大气。特别是那个崔氏,你回去之后,得替我好好治治他们。” 詹增本是饥肠辘辘,徐清让他吃完了饭,准备安排他歇息。可詹增却道:“徐大人,其实我提前到吏部述职,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徐大人说。” “哦?”徐清恍然,吏部述职,一般是秋季,沧州路远,提前一些也不需要在这夏天就来了,这么早来,一定是又重大且机密的事情相告。徐清问道:“莫非是沧州商会,呃,或者是辽东渤海国出了问题不成?” “徐大人神人也!我的确是带着他们的消息来的。”詹增压低了声音道:“不过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他们发现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第四章 二龙(4) 第四章 二龙(4) “东瀛?”徐清激动得站了起来,对于那几个小岛,徐清是一直想去拜会一下的,只可惜现在的自己俗事比较多。当初在沧州的是时候,徐清酒想过要乘船去岛上玩一玩。不过,听了詹增的说法之后,徐清知道了东瀛现在还是几个部落国家,根本没有什么自己的文化。 既然如此,现在的东瀛人还是咱们大唐的远亲?徐清摸着下巴想了想对詹增道:“这个计划我支持,但是要在一定范围内,宣传我大唐的礼仪,知识,思想,改造那些野蛮人。但是,不可以让他们统一,最好一个岛屿上面,要有几个国家。沧州商会和渤海国王室,要出一些核心人物,组成一个秘密的组织,就叫大航海公司吧。” 徐清又和詹增商量了一会儿,基本上同意了秦时和赵璐他们提出的想法,还做了一些有前瞻性的修改,补充了几条。比如,达到东瀛之后,应该先用巧取豪夺,或者倾销中原产品,夺其财物。这些中原的产品,要不能吃,不能当作武器,最好是奢侈品。等将东瀛的物质基础打乱之后,再掠其壮丁,用招工的办法,雇佣东瀛人到渤海国修缮城墙。还有一计,挑起东瀛小国家之间的战争,用一些奢侈品换取他们的俘虏,这样,既是做买卖,又不会能让他们心生警觉。 等他们人也没了,东西也没了,再恩威并施,让其自己来投靠大唐。多建立几个堡垒,保护自己的人,至少要能相互援助,过去的军队,三千人还是要的,其他工匠,商人也还要一千多人。 等到第一批资金到手了,再着手扩大人手。 詹增消化了一下徐清的办法,拱手告辞而去。东瀛的事情,徐清放下了心,这等海外的岛屿,那就是一个不断生财的聚宝盆啊,还丝毫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徐清揉揉额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下人们撤去了纱帐和餐具,只剩下徐清一个人抬头望月。池塘里的荷已经展开了一大半,荷塘月色,凄清寂寥。 “徐大哥?”珞秀秀走到了徐清面前,拉着徐清的手臂道:“徐大哥,天气太热了,雪儿她们都热得睡不着。” “去吧家里得硝石拿出来吧……”说着,徐清摸摸珞秀秀得头,秀秀再几女之中存在感是比较低得,别的人在时,她都不靠在徐清身上,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肯和徐清依偎着。 珞秀秀摇摇头道:“雪儿说,不能用冰块消暑,因为文儿受不了。小月姐姐有身孕,她也不能用,诗梅也跟着不肯,指使我来问徐大哥要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徐清思考了一下对珞秀秀道:“走,我们去找木匠。” “嗯。”珞秀秀乖巧地点点头,任由徐清拉着走。 不一会儿,木匠被徐清从被窝里叫了出来。徐清拿出一张纸,折了一个风车对木匠道:“这玩意儿,你能用木头做出来吗?” 木匠战战兢兢结果徐清地纸风车,苦着脸道:“小的可以试一试,这风车地杆子,可以用缩小地车轴替代。呃,这三个叶片嘛,我可以用木头削出来,连在一起也不难。但不知徐大人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哦,不是小的多话,只是知道了这用处之后,小的可以选取更好得材料。” 徐清摆摆手道“无妨,这东西是用来做扇子,我称之为风扇。” “风扇,妙哉,这三个扇子同时运转,风不断而力倍。”那个木匠忽然眼中一丝透亮,明白了不少东西。 徐清笑了,你明白就好,我就不用费口舌了。徐清对他道:“你再这后面装一个盘,要能被链条带动的。” “诶,老爷,小的看这风扇是放在房里的,大人要链条做什么,难道还要给拉头牛再房里不成?嘿嘿,小的说话冒犯了。” “唔,”徐清心道,这却是个问题,这风扇,可能除了风大之外,还是得手动。其实吧,徐清也有办法,比如将链条牵到门外,链接外面的大风车。大风车能够捕捉到细微的风动。不过,这工程过于浩大,徐清第一个排除。其次便是发明蒸汽机了,利用活塞运动(正经点!),带动轮机运转,将前后运动转化为圆周运动。 不过,以徐清的尿性,这个蒸汽机发明出来,已经到了三九天。 最后,徐清决定换一种方法。众女嫌弃冰镇太过寒冷,那是因为冰镇盆放在房里,无法控制温度。拿开吧,太热,放着吧,又太冷了。 于是徐清准备个大盒子,隔热保温的,把冰镇盆放在里面,后面装一个这种风扇。一旦想要了,便打开小门,拉一下风扇后面的转轮。呼啦啦,等到冷了,就关上门。弄得简单点,就方便随时调整温度了。 吩咐木匠去做风扇,自己便陪着珞秀秀走在自家院子里,享受着两人独处的乐趣。忽然,徐清想起一件事情,今天是下了雨的,虽然还有些闷,但是比起之前是凉爽了许多。为何众女忽然说热? 哎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热,并不是炎热,明明就是燥热!秀秀也真是的,看着自己犯傻也不提醒。徐清一拍大腿,指了指秀秀,佯怒道:“小妮子,你说是怎么回事,还敢话说半句?看我打烂你的屁股……” 谁知珞秀秀,认真的撅起屁股给徐清看,说到:“你打吧,反正今天我骗了你……” “哎呦,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徐清把珞秀秀抱在怀里,轻轻拍了一下屁股道:“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老实交代,为什么不纠正我?” 珞秀秀转过身来,面对徐清道:“徐大哥,我,我……” 徐清一看着表情,不得了了,看来真的又问题了。难道珞秀秀和其他几女闹了别扭? “怎么了,你放心说吧,我给你做主。” “不是,我只是看不过眼诗梅,每次你去了,都那么使劲榨你,哼,她也是学过医的,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男人。”珞秀秀越说越气愤,她可是高深莫测的巫母,一些东西,甚至后世的科技都无法解释。所以经她这么一说,徐清重视起来了,黄诗梅对自己确实,呃,十分的给力。 珞秀秀继续道:“这几天,我看徐大哥你的面堂有些发黑,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发生了。我猜,纵欲过度可能是其中之一的原因。但也有可能是徐大哥心事太重了,可徐大哥有什么心事啊?” “唉,秀秀,我们回去歇息吧?”徐清的确心事很重,前些天,平阳公主和他说的那档子事情,早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这些天徐清躲在家里,不是没有道理的,唯有这样,徐清才能得到片刻宁静。而且,徐清也早已经安排好了众女的退路。 珞秀秀深深地看了徐清一眼,也乖巧的不再问了,不过,她却始终不肯徐清进黄诗梅地房间,而是拉去了自己房间,徐清坏坏地问她,是不是想自己享用一番。珞秀秀却锤了徐清一下道:“今天,我给你试一试我们螺族的一个秘方。这个秘方,既能满足你的事儿,也不会夺取你的阳气。反而会帮你壮阳补肾,强身健体……” 徐清眼睛瞪得老大了,这东西他在后世听说过,这不是鼎鼎大名的玉女功吗?传闻中享用着玉女功一次,便可白发便黑发。徐清听说珞秀秀也会,不由得垂涎三尺,忙问道:“那我要做些什么,你快说,咱们这就去试试!” “唉,你急什么?”珞秀秀嗔笑交加道:“你乖乖躺好,我也还是第一次用,有些东西忘了,你不要乱动……” “呃,秀秀……”徐清闻言有些担心了道:“这,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放心,这个最大的副作用,只不过让你禁三天罢了。” “三天啊,那还好,赔得起。” 接着,珞秀秀房中,莫名让人血脉偾张得气息起来了。珞秀秀不知再徐清身上抹了一些什么东西,让徐清全身放松了,接着,珞秀秀面对着徐清宽衣。 香软入怀,大被子不盖,珞秀秀便再徐清身上游走起来。 “吱呀吱呀吱呀……” 翌日清晨,徐清早早地起来了,亲了珞秀秀一口。以往徐清从黄诗梅房中出来,一般到了中午,出来便嚷嚷着要吃人参鹿茸。今天的徐清,还能打一套养生功。珞秀秀看徐清这精神气,知道是昨夜的功练成功了。 徐清收工完毕,身后一人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徐大人还能坚持练着马扎步功,而且着下盘扎得,老夫都自愧不如,徐大人前途无量啊。” 徐清一回头,原来是秦叔宝来了。秦琼,可是徐清做佩服得一个武将之一,于是拱手道:“小弟见过秦大哥。” 秦琼摆摆手道:“徐大人多礼了,论前途,徐大人远在秦某之上,以后秦某还要仰仗徐大人呢。” “哪里哪里……”徐清笑着回到:“秦大哥,不知秦王殿下在何处?要不要用早膳?” “不用了,秦王殿下已经趁早离开了,特让我来告别,并告诉一句话……”秦琼说道:“徐大人,秦王告诉你,徐大人上船之前,万望熟思,不过,徐大人要是落水了,只要伸手,殿下也愿意搭救。” 12 9:06:33|51988465 第四章 二龙(4) 第四章 二龙(4) “东瀛?”徐清激动得站了起来,对于那几个小岛,徐清是一直想去拜会一下的,只可惜现在的自己俗事比较多。当初在沧州的是时候,徐清酒想过要乘船去岛上玩一玩。不过,听了詹增的说法之后,徐清知道了东瀛现在还是几个部落国家,根本没有什么自己的文化。 既然如此,现在的东瀛人还是咱们大唐的远亲?徐清摸着下巴想了想对詹增道:“这个计划我支持,但是要在一定范围内,宣传我大唐的礼仪,知识,思想,改造那些野蛮人。但是,不可以让他们统一,最好一个岛屿上面,要有几个国家。沧州商会和渤海国王室,要出一些核心人物,组成一个秘密的组织,就叫大航海公司吧。” 徐清又和詹增商量了一会儿,基本上同意了秦时和赵璐他们提出的想法,还做了一些有前瞻性的修改,补充了几条。比如,达到东瀛之后,应该先用巧取豪夺,或者倾销中原产品,夺其财物。这些中原的产品,要不能吃,不能当作武器,最好是奢侈品。等将东瀛的物质基础打乱之后,再掠其壮丁,用招工的办法,雇佣东瀛人到渤海国修缮城墙。还有一计,挑起东瀛小国家之间的战争,用一些奢侈品换取他们的俘虏,这样,既是做买卖,又不会能让他们心生警觉。 等他们人也没了,东西也没了,再恩威并施,让其自己来投靠大唐。多建立几个堡垒,保护自己的人,至少要能相互援助,过去的军队,三千人还是要的,其他工匠,商人也还要一千多人。 等到第一批资金到手了,再着手扩大人手。 詹增消化了一下徐清的办法,拱手告辞而去。东瀛的事情,徐清放下了心,这等海外的岛屿,那就是一个不断生财的聚宝盆啊,还丝毫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徐清揉揉额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下人们撤去了纱帐和餐具,只剩下徐清一个人抬头望月。池塘里的荷已经展开了一大半,荷塘月色,凄清寂寥。 “徐大哥?”珞秀秀走到了徐清面前,拉着徐清的手臂道:“徐大哥,天气太热了,雪儿她们都热得睡不着。” “去吧家里得硝石拿出来吧”说着,徐清摸摸珞秀秀得头,秀秀再几女之中存在感是比较低得,别的人在时,她都不靠在徐清身上,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肯和徐清依偎着。 珞秀秀摇摇头道:“雪儿说,不能用冰块消暑,因为文儿受不了。小月姐姐有身孕,她也不能用,诗梅也跟着不肯,指使我来问徐大哥要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徐清思考了一下对珞秀秀道:“走,我们去找木匠。” “嗯。”珞秀秀乖巧地点点头,任由徐清拉着走。 不一会儿,木匠被徐清从被窝里叫了出来。徐清拿出一张纸,折了一个风车对木匠道:“这玩意儿,你能用木头做出来吗?” 木匠战战兢兢结果徐清地纸风车,苦着脸道:“小的可以试一试,这风车地杆子,可以用缩小地车轴替代。呃,这三个叶片嘛,我可以用木头削出来,连在一起也不难。但不知徐大人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哦,不是小的多话,只是知道了这用处之后,小的可以选取更好得材料。” 徐清摆摆手道“无妨,这东西是用来做扇子,我称之为风扇。” “风扇,妙哉,这三个扇子同时运转,风不断而力倍。”那个木匠忽然眼中一丝透亮,明白了不少东西。 徐清笑了,你明白就好,我就不用费口舌了。徐清对他道:“你再这后面装一个盘,要能被链条带动的。” “诶,老爷,小的看这风扇是放在房里的,大人要链条做什么,难道还要给拉头牛再房里不成?嘿嘿,小的说话冒犯了。” “唔,”徐清心道,这却是个问题,这风扇,可能除了风大之外,还是得手动。其实吧,徐清也有办法,比如将链条牵到门外,链接外面的大风车。大风车能够捕捉到细微的风动。不过,这工程过于浩大,徐清第一个排除。其次便是发明蒸汽机了,利用活塞运动(正经点!),带动轮机运转,将前后运动转化为圆周运动。 不过,以徐清的尿性,这个蒸汽机发明出来,已经到了三九天。 最后,徐清决定换一种方法。众女嫌弃冰镇太过寒冷,那是因为冰镇盆放在房里,无法控制温度。拿开吧,太热,放着吧,又太冷了。 于是徐清准备个大盒子,隔热保温的,把冰镇盆放在里面,后面装一个这种风扇。一旦想要了,便打开小门,拉一下风扇后面的转轮。呼啦啦,等到冷了,就关上门。弄得简单点,就方便随时调整温度了。 吩咐木匠去做风扇,自己便陪着珞秀秀走在自家院子里,享受着两人独处的乐趣。忽然,徐清想起一件事情,今天是下了雨的,虽然还有些闷,但是比起之前是凉爽了许多。为何众女忽然说热? 哎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热,并不是炎热,明明就是燥热!秀秀也真是的,看着自己犯傻也不提醒。徐清一拍大腿,指了指秀秀,佯怒道:“小妮子,你说是怎么回事,还敢话说半句?看我打烂你的屁股” 谁知珞秀秀,认真的撅起屁股给徐清看,说到:“你打吧,反正今天我骗了你” “哎呦,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徐清把珞秀秀抱在怀里,轻轻拍了一下屁股道:“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老实交代,为什么不纠正我?” 珞秀秀转过身来,面对徐清道:“徐大哥,我,我” 徐清一看着表情,不得了了,看来真的又问题了。难道珞秀秀和其他几女闹了别扭? “怎么了,你放心说吧,我给你做主。” “不是,我只是看不过眼诗梅,每次你去了,都那么使劲榨你,哼,她也是学过医的,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男人。”珞秀秀越说越气愤,她可是高深莫测的巫母,一些东西,甚至后世的科技都无法解释。所以经她这么一说,徐清重视起来了,黄诗梅对自己确实,呃,十分的给力。 珞秀秀继续道:“这几天,我看徐大哥你的面堂有些发黑,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发生了。我猜,纵欲过度可能是其中之一的原因。但也有可能是徐大哥心事太重了,可徐大哥有什么心事啊?” “唉,秀秀,我们回去歇息吧?”徐清的确心事很重,前些天,平阳公主和他说的那档子事情,早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这些天徐清躲在家里,不是没有道理的,唯有这样,徐清才能得到片刻宁静。而且,徐清也早已经安排好了众女的退路。 珞秀秀深深地看了徐清一眼,也乖巧的不再问了,不过,她却始终不肯徐清进黄诗梅地房间,而是拉去了自己房间,徐清坏坏地问她,是不是想自己享用一番。珞秀秀却锤了徐清一下道:“今天,我给你试一试我们螺族的一个秘方。这个秘方,既能满足你的事儿,也不会夺取你的阳气。反而会帮你壮阳补肾,强身健体” 徐清眼睛瞪得老大了,这东西他在后世听说过,这不是鼎鼎大名的玉女功吗?传闻中享用着玉女功一次,便可白发便黑发。徐清听说珞秀秀也会,不由得垂涎三尺,忙问道:“那我要做些什么,你快说,咱们这就去试试!” “唉,你急什么?”珞秀秀嗔笑交加道:“你乖乖躺好,我也还是第一次用,有些东西忘了,你不要乱动” “呃,秀秀”徐清闻言有些担心了道:“这,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放心,这个最大的副作用,只不过让你禁三天罢了。” “三天啊,那还好,赔得起。” 接着,珞秀秀房中,莫名让人血脉偾张得气息起来了。珞秀秀不知再徐清身上抹了一些什么东西,让徐清全身放松了,接着,珞秀秀面对着徐清宽衣。 香软入怀,大被子不盖,珞秀秀便再徐清身上游走起来。 “吱呀吱呀吱呀” 翌日清晨,徐清早早地起来了,亲了珞秀秀一口。以往徐清从黄诗梅房中出来,一般到了中午,出来便嚷嚷着要吃人参鹿茸。今天的徐清,还能打一套养生功。珞秀秀看徐清这精神气,知道是昨夜的功练成功了。 徐清收工完毕,身后一人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徐大人还能坚持练着马扎步功,而且着下盘扎得,老夫都自愧不如,徐大人前途无量啊。” 徐清一回头,原来是秦叔宝来了。秦琼,可是徐清做佩服得一个武将之一,于是拱手道:“小弟见过秦大哥。” 秦琼摆摆手道:“徐大人多礼了,论前途,徐大人远在秦某之上,以后秦某还要仰仗徐大人呢。” “哪里哪里”徐清笑着回到:“秦大哥,不知秦王殿下在何处?要不要用早膳?” “不用了,秦王殿下已经趁早离开了,特让我来告别,并告诉一句话”秦琼说道:“徐大人,秦王告诉你,徐大人上船之前,万望熟思,不过,徐大人要是落水了,只要伸手,殿下也愿意搭救。” 第五章 二龙(5) 第五章 二龙(5) 秦琼走后,徐清也开始整理形状,大着燕服,带着荀雪儿直奔东宫。荀雪儿也穿着锦尚郡君的大燕服,花团锦簇,似天仙下凡一般。马车缓缓的跑着,前后跟着二十个执戟护卫,左右跟着牛吃草王山,他俩骑着高头大马。另有鸣锣开道,鲜花取福,酒除邪秽。这等规格,乃是徐清这侯爷才有的。 魏冼也跟着来了。 到了太极宫,众人下马,徐清一打听,今天竟然还是上朝的日子。太子不过是参加了一下一开始的礼仪,后面便被赐还东宫歇息了,当然,微微提了一下太子在北边薛延陀地区的功绩,口头表扬一下。以太子至尊,其他奖赏都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口头表扬一下,反而能彰显李渊教子之严,或者表现一下太子严于律己,有圣君之象了。 太子回到东宫时,徐清和荀雪儿已经是到了。有李承道的接待,一切顺风顺水。不久,太子和太子妃都见过了徐清,于是太子妃去找荀雪儿玩耍,徐清则和太子在书房议事。 “哎,雪儿妹妹啊,姐姐问你一件事情……”太子妃凑在荀雪儿面前轻声道:“唔,万贵妃宫中常有的香皂,可是你们家徐清做出来的?” 荀雪儿笑着道:“不瞒太子妃,香皂的确是我们家的产物,不过产量不高。对了,贵妃娘娘不是说拿了自己用的吗,怎么还在宫中常见了。” “那个啊,是万贵妃赐予我的,只有我和秦王妃,齐王妃有一点点,其次便是李承道和李承乾两个人有了。” “原来如此啊,”荀雪儿提醒道:“太子妃娘娘,这香皂产量甚少,我拿出去也不好做人情,故而相托太子妃,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了。” 太子妃忙点头道:“这自然是了,我岂能不懂?咯咯咯……来来来,雪儿妹妹喝点酒吗?” 雪儿点点头道:“我只喝甜酒的,要清的。” 太子妃闻言笑着道:“文儿是戒了奶吧?” 雪儿笑着道:“是了,文儿戒了快半个月了,现在每天能吃一碗饭,还喜欢吃菜叶儿。没戒奶之前,我家那个,就是不让我喝酒库,我其实也想念得很呢。” 说话之间,一杯紫红的酒送了上来,太子妃笑着道:“这个,是你家酒厂根据西域的酒新做出来的。咯咯咯,恐怕你这主母还未品尝过吧。” 荀雪儿惊奇地看着眼前地酒,闻了闻发现酒味不浓,还有一股十分浓郁地果香,抿了一小口道:“不错啊,这酒很香,但不知这酒是何时研制出来的,我忙着带孩子,还真不知道这酒。” 太子妃十分自豪地道:“这酒,其实是我让监督着做出来的,好不容易从西域带回来的蒲陶,结果成了蒲陶干,我让水把蒲陶浸开,然后再下酒药的。” “蒲陶干?这可难得啊,在沧州得时候,我家的商队从西域带回来不少,但现在没有了。” 太子妃和荀雪儿喝着酒,李建成也紧紧握住徐清的手,叙着往日的基情。 “太子,你,你不要这样……”徐清挣脱李建成的手,然后道:“不知太子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哈哈哈,徐清啊,见到你孤便忍不住高兴,你真是孤的福将。”李建成笑着道:“这次叫你来,孤只是想说说战薛延陀的事情,那边设立州县,基本稳妥了,但人心难测,恐怕只要匈奴兵一到,薛延陀那些州县必反啊。” 徐清心道,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薛延陀的事情,还不是就是想要我出个主意吗。别的东西我知道,因为有历史的大致演绎和千多年的先进知识,但真要处理起这些眼下的事情,我徐清还不是和乡间的农夫一般。徐清连忙摇头道:“唉,此事难办啊。” 李建成果然一愣,看着徐清道:“这件事情你想不出办法?” 徐清摇摇头道:“诚如太子所言,人心难测,我朝最多安抚薛延陀遗民,但归不归顺,那是他们心里的事情了,我们能打赢仗,但这人心嘛。不过,太子有一件事做得好,那就是让薛延陀的贵和平民分开了,释放了奴隶。贵族和平民分开,薛延陀人就没有办法形成统一的意见,如此,可以降低薛延陀反叛的损失。那些奴隶,怕再次成为奴隶,也必定会组织起人手帮助大唐抵御突厥人。” 太子点点头道:“此言有理,但孤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孤在想,能不能将其迁移到南方去,南方少马,让他们在那里养马不好?” “太子不可,三国时曹操与孙权战,欲迁淮南之民至淮北,此令未下,传至百姓耳中,于是淮南之民反而迁徙到了孙权的地盘。”徐清再道:“太子若想做点什么,与其防止薛延陀人的反叛,不然让突厥人不敢接受薛延陀的反叛。因此,太子不断给薛延陀人加厚重的赏赐便可。” “此计甚好!”李建成笑着道:“你还说自己想不出办法,这不就是办法吗?” 徐清心里不是滋味儿,这办法哪里是这么好想的,刚才不过是灵感一动罢了。但是,这个计策不知道奏不奏效,徐清心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计策可能是肉包子打狗,那些厚重的赏赐,要有去无回了。 接着,陆续有一些李建成的心腹将领前来拜会,可徐清却都没怎么听说过他们的名字。看来,李世民在除去李建成的势力时,时下了细致功夫的。谢叔方和冯立徐清是认得的,于是和他们就坐在一起。 酒至半酣,正看着歌女跳舞呢,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人,到太子身边小声道:“殿下,刚才的朝会,皇上乾坤独断把秦王的天策大将军给撤了,只剩下尚书令一职了。” 李建成一愣,挥挥手让他出去了,其他人诸如徐清也都看向了李建成。李建成摇摇头道:“我那个二弟啊,还真是,竟敢滞留灵州不还朝。现在已经被父皇撤掉了天策大将军一职,实在可惜。”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露出一点不可名状的笑意。不过,徐清却沉下了脸,李建成见着了于是问道:“徐清,你对此有何看法?” 徐清沉思着,将秦王的天策大将军撤销了,其实是李渊和太子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因为一个有着重大兵权的秦王,绝对大的并不利于最高权力的移交。可如今大将军一职被撤了,秦王就真的无力了? 不可能,如果一个大将军的职位就能收掉秦王在军中的威望,那玄武门事变就不会发生了。 李世民在神策军中经营了如此之久,军中从上到下,无不是李世民的势力,也就是说,哪怕李世民被贬成庶民,振臂一呼,天策军还是他李世民的。所以,这个撤掉大将军一职,最多是打了李世民一巴掌罢了。 可是,李世民乃千古一帝的人物啊,岂能甘心忍受这屈辱的一巴掌?徐清在想李世民要是做困兽斗,连夜提神策军造反,谁能抵挡得了? 于是,徐清对李建成道:“太子殿下,秦王和您是兄弟,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弟受罚,做兄长的,不该做点什么吗?” 李建成一愣,其他将领也是皱着眉头盯着徐清。徐清心里摇着头,这李建成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啊,于是继续道:“天策军乃是朝廷的臂膀之一,秦王带领天策军多年,也是天策军不可缺少的一个中心核,若是秦王离开,恐怕天策军会生乱啊。” 如果这话李建成还不懂的话,那这个太子还是让给秦王算了。李建成听了,低头深思起来,忽然间,他站了起来道:“唉,孤与二弟同母而生,应当是一体的。二弟受罚,孤于心何忍,来人,摆驾,孤要去替二弟求情!” “太子殿下,这秦王的事情,乃是陛下下旨,殿下去求情,岂不是违背圣命吗?” 在场的很多将领不理解,这争皇位的时候,你还顾及什么兄弟之情。秦王被撤了大将军,不是更好吗? 李建成摆摆手道:“如徐清所言,天策军离不开二弟,朝廷离不开天策军。孤并非单单为亲弟弟求情,还是为朝廷留下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啊。” “太子殿下,秦王……” “尔等不用说了,孤意已决。” 其实,除了徐清所说的之外,李建成还领悟到了别的东西。李渊下这个令圣旨,似乎就是等着李建成去违抗的,因为李建成一求情,李渊就可以对秦王“宽大处理”。宽大处理的结果是什么?那极有可能是保留天策大将军一职,但是却要拆分天策府,从兵力上削减天策军的实力。这还是个一箭双雕的计策,既让不明真相的群众知道了太子的孝悌,又解决了心腹大患。 太子要去求情了,这场宴会自然也就罢了,宴会上说过的话,大家也都烂在了肚子里。既然到了宫中,徐清也还去玄武门看了一眼,嘱咐诸葛燕和魏冼要留心军中的动态。秦王回来了,太子回来了,一些不安分因素,既有可能在这时候爆发。 另外,徐清也嘱咐暗河的人,最好要在这个时间段,找出五十个和秦王有勾搭的人,然后暗报上来,除之。 ————咪咕上居然有121次打赏了,我的天啊,花那个钱,你怎么不包养我啊?我我我我我我基本上拿不到那个钱…… 感谢大家这么支持,加入读者群,免费获取后面所有章节!是所有地方的读者,盗版也罢! 13 7:57:05|52081251 第六章 先贤有言 第六章 先贤有言 嘱咐好这些事情,徐清便找到詹增,带他去吏部衙门述职。礼部尚书,侍郎都去上朝了,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徐清自然是一只手摆平。詹增的政绩,被不高不低平了个中上。中上一等,或者留任一次,或者迁徙到周围州县任刺史。总不会放到薛延陀那种老大难的地方,那可是要优秀的人或者极差的人才能去。徐清也和吏部的人说了,让詹增留在冀南或者河北,原因是家中有老母尚在,不能远走他乡。 徐清的话,含金量自然很高了,吏部的人发誓尽力。其实,徐清现在是太子和秦王两边都要拉拢的角色,他的请求,谁还能拒绝呢?何况,詹增确实有当官的本事摆在那里……随后,徐清带着荀雪儿浩浩荡荡回了善田庄。 朝堂之上,太子驾到,李渊问他何事,太子请求父皇原谅秦王这一次。本来,朝堂上为李渊的这个惩罚是有很大意见的,太子一出口,秦王那边的人纷纷站出来附议太子。但他们不知自己给秦王拍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他们也不知,长孙无忌和秦王站在前面,脸都已经被他们气黑了。可奈何,心里有苦说不得,还要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 最后,李渊被太子的至仁感动了,答应减轻对秦王的惩罚。又说起现在的北方,突厥人有异动,需要派兵北上。太子不是说了朝廷不能没有天策军吗,好啊,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天策军抽调两万,其余各军象征性抽调一些,发兵北上,加强关隘的防守。 秦王吞了打碎的牙,谢皇上隆恩,谢太子隆恩。 天策军十万人,去了二万,还有八万,秦王可以将老弱和不服自己管教的人剔除出去,倒也伤不到天策军的筋骨。 但此番事情过后,朝野有识之士,便能看清楚了,当今的大唐皇帝,是铁了心要对付秦王,扶持太子了。有了皇帝这么一个风向标的明确指示,今后秦王想要招揽别人就难多了。 待到傍晚十分,晴了半天的天气,又开淅淅沥沥起来。徐清在书房里扎着马步练字,这时下人来报:“启禀老爷,秦王殿下又来了……” “什么?秦王又来了?”徐清差点吓得笔都掉了,秦王刚刚差点被撤了兵权,转眼间,便到了徐清家里,这让时刻盯着秦王的纳西尔怎么看徐清?徐清悄悄问道:“秦王来了几个人?” “就秦王一个人骑着马来的……” “罢了,就让秦王进来吧,你让他们去把家里的好酒拿来……” 果然,秦王一进徐清的门,便大声喊道:“徐清,你给本王出来,把你们家最好的酒,拿出来!”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雷鸣电闪,加上风刮得很大。徐清和秦王坐在大堂中,便和外界隔绝了一般。屋内只点了两簇烛台,显得有些阴沉。接着昏黄得烛光,徐清看见李世民眼神迷茫,脸色有着不正常得红。 酒上来了,李世民端起酒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 徐清也不劝他,任由他喝酒,反正这酒是假的,掺了水的。李世民情绪激动,要的就是豪饮一番解愁,倒也没注意酒的真假。喝了一壶之后,他发觉自己竟然流泪了,可自己怎么能流泪的。他赶紧擦去泪水,吧唧吧唧嘴,骂道:“徐清啊,你这是给本王拿的什么酒!” 咣当一下原来的酒壶便被李世民砸碎了,他还嚷嚷道:“徐清你老实点,把好酒拿来,给本王拿仙人酿!” 徐清心道,看你可怜,便让你醉一场吧,送上一壶真的仙人酿道:“秦王啊,酒酒浇愁愁更愁啊,试着些喝。” “哼哼,你听说了吧,父皇砍了我两万人,还要拆分了我的天策府。”李世民酒不醉人人自醉,指着徐清的旁边道:“徐清,你给我说说,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徐清开口回到:“呃,殿下你问我,恐怕问错人了,我对朝中的事情向来不在意的。”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呵呵,你以为你能骗得了别人?整个朝堂之上,就你把这件事情看得最明白,做得也最聪明,其他人也想做你,但却放不下已经做过了的事情。你看得明白,但你却偏偏做了个高高挂起的模样,这倒也是,只有你这样立于无关的地方,才是不败之地啊,然后看风起云涌!” “我本来就是个懒汉,就想过点老婆孩子热炕头得生活,不值得秦王殿下羡慕。殿下您兵权虽然被削了,但是请殿下不要妄自菲薄。秦王打仗的本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手中也不还有八万重兵吗?大唐的社稷江山,大唐的黎民百姓还要靠殿下保护。能者多劳,殿下过得十分充实而有意义,才是真的令人羡慕啊。” “还说什么手握重兵……”但见李世民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这个词,只会让我那位太子大哥忌惮,之前他就想夺我兵权,但是那时父皇仰仗我,和我手下得一些武将为他打天下,所以没成功。而现在,天下就剩下了突厥还有威胁,父皇也偏向他了,就算他们顾及我在军中的威望,但一次次的削夺之后,我不出半年,手中还能有多少兵权?一个没了兵权的秦王,你觉得还能有什么用?” 徐清喝了一杯酒,装作醉了没听见。但李世民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徐清,他还是催促着徐清回答自己,徐清无奈,只好回答道:“秦王殿下,月有圆缺,水有涨落,人生一世,也总是有起起落落的嘛。何必在意一时的得失呢?” 看着窗外呼呼的风雨,徐清想起一句话,下雨天和心灵鸡汤很配哦。 “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呵呵,总有起起落落,本王难道不知?”李世民愤愤不平道:“可是我的起起落落却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别人一句话能让我起来落下,凭什么,凭什么本王就要让人摆布?” 说完,李世民给自己灌了口烈酒,辣得他撕心裂肺。徐清心道,这个李世民还真不愧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这话说得,放在后世也是一个“创业”的大老板啊。但在唐朝,却是谋反的言论,不过还好,外面雨声和雷声比较大,掩盖住了这些话。 李世民的醉意渐渐起来了,有的人醉了打盹儿,有的人醉了发疯,李世民醉了,似乎就是话多。他拿着酒壶,走到徐清这里,靠着徐清坐下,碎碎说起了往事: “隋末大乱,我兄弟二人皆劝父皇搏一搏家族的命运,父皇也早有了此意。起兵之前,为了不让长安这边的朝廷对我们心生警备,我和大哥的需要有一个人住在长安城里面。当初大哥二话不说,让我留在父亲的身边,我能在一开始便掌握大量的兵权,也多亏大哥这次选择将我留在太原。从那时起,我心里便有了这么一个伟岸的背影。” “起兵之后,我们兄弟,一个在后方负责粮草调运,一个便在前线拼杀,打虎亲兄弟,我俩配合默契,所向披靡。”李世民再喝了一口烈酒然后对徐清道:“但是,自从父皇登基之后,我们兄弟连个就变了味道。徐清啊,徐清,我跟你说,我心里是想当皇帝的,谁不想当皇帝,万人之上?徐清你说说,你想不想当?” 李世民这话就是醉话了,徐清忙称不敢。李世民不信,嗤笑一声道:“没人不想当皇帝,我也想,可我愿意让大哥当。因为他对我好,兄弟两个,谁当不都一样吗?” “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不知道人心是怎么长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长的,大哥心怎么长的,外面那些大臣的心是怎么长的。一开始,大哥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纷纷投靠了我,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变了,什么都变了。也不知道到底从啥时候开始,大哥开始猜忌我,我也开始嫉妒他比我年长,直到现在……” 也不知李世民说了多少心里话,不知他喝了多少酒,徐清也懒得拦着,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李世民就是找他来倾诉一番,反正他知道徐清不会多嘴说出去。 李世民醉倒在了桌子上。 当下徐清叫来几个侍女,把李世民安排到客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李世民已经忘却了昨夜地大罪,又成了那个英明神武地秦王殿下,精神抖擞。他找到徐清道:“徐清啊,你这狡猾地小子,本王问你地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徐清不解地回到:“那句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昨夜我问你,父皇和太子联合起来拆分我等神策军府,本王该如何是好?” 徐清做了一个恍然大悟地神情,对秦王道:“古时候有个哲人说过一句名言,不知殿下听说过没有……” “哪位哲人?说的什么话?” 徐清一本正经,清了清嗓子道:“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就会把你强/奸了,如果无力反抗的话,那还不如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 听到徐清这句所谓“哲人”说的名言,李世民脸色阴晴变化一阵,最终愤怒地大吼,指着徐清骂道:“这是哪个混帐哲人说的话!哎呦呦,我的脑袋啊……” 李世民捂住自己地脑袋,那是昨夜喝醉了酒,一用力,脑袋便抽疼。 14 7:29:45|52145302 第六章 先贤有言 第六章 先贤有言 嘱咐好这些事情,徐清便找到詹增,带他去吏部衙门述职。礼部尚书,侍郎都去上朝了,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徐清自然是一只手摆平。詹增的政绩,被不高不低平了个中上。中上一等,或者留任一次,或者迁徙到周围州县任刺史。总不会放到薛延陀那种老大难的地方,那可是要优秀的人或者极差的人才能去。徐清也和吏部的人说了,让詹增留在冀南或者河北,原因是家中有老母尚在,不能远走他乡。 徐清的话,含金量自然很高了,吏部的人发誓尽力。其实,徐清现在是太子和秦王两边都要拉拢的角色,他的请求,谁还能拒绝呢?何况,詹增确实有当官的本事摆在那里随后,徐清带着荀雪儿浩浩荡荡回了善田庄。 朝堂之上,太子驾到,李渊问他何事,太子请求父皇原谅秦王这一次。本来,朝堂上为李渊的这个惩罚是有很大意见的,太子一出口,秦王那边的人纷纷站出来附议太子。但他们不知自己给秦王拍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他们也不知,长孙无忌和秦王站在前面,脸都已经被他们气黑了。可奈何,心里有苦说不得,还要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 最后,李渊被太子的至仁感动了,答应减轻对秦王的惩罚。又说起现在的北方,突厥人有异动,需要派兵北上。太子不是说了朝廷不能没有天策军吗,好啊,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天策军抽调两万,其余各军象征性抽调一些,发兵北上,加强关隘的防守。 秦王吞了打碎的牙,谢皇上隆恩,谢太子隆恩。 天策军十万人,去了二万,还有八万,秦王可以将老弱和不服自己管教的人剔除出去,倒也伤不到天策军的筋骨。 但此番事情过后,朝野有识之士,便能看清楚了,当今的大唐皇帝,是铁了心要对付秦王,扶持太子了。有了皇帝这么一个风向标的明确指示,今后秦王想要招揽别人就难多了。 待到傍晚十分,晴了半天的天气,又开淅淅沥沥起来。徐清在书房里扎着马步练字,这时下人来报:“启禀老爷,秦王殿下又来了” “什么?秦王又来了?”徐清差点吓得笔都掉了,秦王刚刚差点被撤了兵权,转眼间,便到了徐清家里,这让时刻盯着秦王的纳西尔怎么看徐清?徐清悄悄问道:“秦王来了几个人?” “就秦王一个人骑着马来的” “罢了,就让秦王进来吧,你让他们去把家里的好酒拿来” 果然,秦王一进徐清的门,便大声喊道:“徐清,你给本王出来,把你们家最好的酒,拿出来!”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雷鸣电闪,加上风刮得很大。徐清和秦王坐在大堂中,便和外界隔绝了一般。屋内只点了两簇烛台,显得有些阴沉。接着昏黄得烛光,徐清看见李世民眼神迷茫,脸色有着不正常得红。 酒上来了,李世民端起酒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 徐清也不劝他,任由他喝酒,反正这酒是假的,掺了水的。李世民情绪激动,要的就是豪饮一番解愁,倒也没注意酒的真假。喝了一壶之后,他发觉自己竟然流泪了,可自己怎么能流泪的。他赶紧擦去泪水,吧唧吧唧嘴,骂道:“徐清啊,你这是给本王拿的什么酒!” 咣当一下原来的酒壶便被李世民砸碎了,他还嚷嚷道:“徐清你老实点,把好酒拿来,给本王拿仙人酿!” 徐清心道,看你可怜,便让你醉一场吧,送上一壶真的仙人酿道:“秦王啊,酒酒浇愁愁更愁啊,试着些喝。” “哼哼,你听说了吧,父皇砍了我两万人,还要拆分了我的天策府。”李世民酒不醉人人自醉,指着徐清的旁边道:“徐清,你给我说说,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徐清开口回到:“呃,殿下你问我,恐怕问错人了,我对朝中的事情向来不在意的。”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呵呵,你以为你能骗得了别人?整个朝堂之上,就你把这件事情看得最明白,做得也最聪明,其他人也想做你,但却放不下已经做过了的事情。你看得明白,但你却偏偏做了个高高挂起的模样,这倒也是,只有你这样立于无关的地方,才是不败之地啊,然后看风起云涌!” “我本来就是个懒汉,就想过点老婆孩子热炕头得生活,不值得秦王殿下羡慕。殿下您兵权虽然被削了,但是请殿下不要妄自菲薄。秦王打仗的本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手中也不还有八万重兵吗?大唐的社稷江山,大唐的黎民百姓还要靠殿下保护。能者多劳,殿下过得十分充实而有意义,才是真的令人羡慕啊。” “还说什么手握重兵”但见李世民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这个词,只会让我那位太子大哥忌惮,之前他就想夺我兵权,但是那时父皇仰仗我,和我手下得一些武将为他打天下,所以没成功。而现在,天下就剩下了突厥还有威胁,父皇也偏向他了,就算他们顾及我在军中的威望,但一次次的削夺之后,我不出半年,手中还能有多少兵权?一个没了兵权的秦王,你觉得还能有什么用?” 徐清喝了一杯酒,装作醉了没听见。但李世民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徐清,他还是催促着徐清回答自己,徐清无奈,只好回答道:“秦王殿下,月有圆缺,水有涨落,人生一世,也总是有起起落落的嘛。何必在意一时的得失呢?” 看着窗外呼呼的风雨,徐清想起一句话,下雨天和心灵鸡汤很配哦。 “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呵呵,总有起起落落,本王难道不知?”李世民愤愤不平道:“可是我的起起落落却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别人一句话能让我起来落下,凭什么,凭什么本王就要让人摆布?” 说完,李世民给自己灌了口烈酒,辣得他撕心裂肺。徐清心道,这个李世民还真不愧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这话说得,放在后世也是一个“创业”的大老板啊。但在唐朝,却是谋反的言论,不过还好,外面雨声和雷声比较大,掩盖住了这些话。 李世民的醉意渐渐起来了,有的人醉了打盹儿,有的人醉了发疯,李世民醉了,似乎就是话多。他拿着酒壶,走到徐清这里,靠着徐清坐下,碎碎说起了往事: “隋末大乱,我兄弟二人皆劝父皇搏一搏家族的命运,父皇也早有了此意。起兵之前,为了不让长安这边的朝廷对我们心生警备,我和大哥的需要有一个人住在长安城里面。当初大哥二话不说,让我留在父亲的身边,我能在一开始便掌握大量的兵权,也多亏大哥这次选择将我留在太原。从那时起,我心里便有了这么一个伟岸的背影。” “起兵之后,我们兄弟,一个在后方负责粮草调运,一个便在前线拼杀,打虎亲兄弟,我俩配合默契,所向披靡。”李世民再喝了一口烈酒然后对徐清道:“但是,自从父皇登基之后,我们兄弟连个就变了味道。徐清啊,徐清,我跟你说,我心里是想当皇帝的,谁不想当皇帝,万人之上?徐清你说说,你想不想当?” 李世民这话就是醉话了,徐清忙称不敢。李世民不信,嗤笑一声道:“没人不想当皇帝,我也想,可我愿意让大哥当。因为他对我好,兄弟两个,谁当不都一样吗?” “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不知道人心是怎么长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长的,大哥心怎么长的,外面那些大臣的心是怎么长的。一开始,大哥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纷纷投靠了我,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变了,什么都变了。也不知道到底从啥时候开始,大哥开始猜忌我,我也开始嫉妒他比我年长,直到现在” 也不知李世民说了多少心里话,不知他喝了多少酒,徐清也懒得拦着,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李世民就是找他来倾诉一番,反正他知道徐清不会多嘴说出去。 李世民醉倒在了桌子上。 当下徐清叫来几个侍女,把李世民安排到客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李世民已经忘却了昨夜地大罪,又成了那个英明神武地秦王殿下,精神抖擞。他找到徐清道:“徐清啊,你这狡猾地小子,本王问你地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徐清不解地回到:“那句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昨夜我问你,父皇和太子联合起来拆分我等神策军府,本王该如何是好?” 徐清做了一个恍然大悟地神情,对秦王道:“古时候有个哲人说过一句名言,不知殿下听说过没有” “哪位哲人?说的什么话?” 徐清一本正经,清了清嗓子道:“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就会把你强/奸了,如果无力反抗的话,那还不如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 听到徐清这句所谓“哲人”说的名言,李世民脸色阴晴变化一阵,最终愤怒地大吼,指着徐清骂道:“这是哪个混帐哲人说的话!哎呦呦,我的脑袋啊” 李世民捂住自己地脑袋,那是昨夜喝醉了酒,一用力,脑袋便抽疼。 第七章 你果然知道 第七章 你果然知道 房间里,李世民被徐清一袭话气得不轻,徐清却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解释道:“哎呀,总之是哲人说的就是了,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殿下不要在乎那些细节问题。” 李世民扶着酒疼脑袋,指着徐清气得手指发抖起来;“你你你,你徐清好歹是天下文人之宗,怎么可以觉得如此恬不知耻的话是有道理的,真是伤风败俗!” 李世民乃是贵胄出身,接受的教育是正统的儒家道家两家的教育,一身礼仪思想,就是儒家的。那句话放在李世民耳中,莫过于将明清老学究放到后世的澡堂子里面。 “什么文宗嘛,我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了,你能怎样?” “竖子,哼,道不同不相为谋!”李世民将衣袖一甩,便要出门而去,徐清却在心里大笑起来,小爷的计策见效了,巴不得你这样呢,哎呦,闹得我不清闲。不过,徐清还是小看了着千古一帝的本身了,只见他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笑着道:“徐清啊,你这个赶我走的计策可不高明啊,哈哈哈” 看李世民去而复返,自己的打算也被道破,徐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过嘴上还是要笑着回道:“殿下说的哪里话,臣惶恐至极。殿下来臣家里做客,臣家里蓬荜生辉,臣供着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殿下离开?” “哈哈哈,徐清啊,你可知这天下又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接近本王,伺候本王吗?你却想远离本王” 徐清心道,这长安城里想要上我徐清床的女子,都能从这里派到沧州,我骄傲了吗,膨胀了吗,拿出来炫耀了吗?徐清高冷地回到:“天下人,普通人也,我可不想和他们一样。” “你果然是心存高志,不与俗人同流。”李世民想了想道:“本王再做一天赖客吧,头太疼了。顺便,本王再给你讲点事情” 徐清摇摇头,唉了一声,吩咐下人去做醒酒的汤。休息了一下,便喝李世民到了小阁楼山,观看这门外淅淅沥沥时有时无的雨。 天阴沉得很,李世民指着天上不断变换形态的乌云道:“你看天上的云,你来我往,斗得好不欢快。徐清,本王告诉你,这次拆分我神策军得事情,本王绝不会束手就擒。你这么聪明,能否猜出来我反击得计划?” 徐清一怔,这可怎么猜啊,但他考虑了一下,想起李建成被杀之后,李世民还亲手将太子和齐王的一干后代杀得一个不剩,连襁褓之中得婴儿也不放过。站在李世民得角度来说,这样做来,无非是一了百了,斩草除根,作为一个想要长治久安得帝王,他必须经历这么一次泯灭人性的过程。 但是,徐清是徐清,他不可能完全站在李世民的角度上思考,他站的角度,是自己的角度,如果李承道和其他人眼睁睁被杀,那徐清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于是,徐清对李世民道:“秦王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来反击太子,但是我想劝你一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秦王不要牵连太广。” “牵连太广又如何?覆巢之下无完卵!” 徐清想了想道:“秦王可知佛家有句话,叫做今日之你所做,便是明日你所见啊。今天你狠下杀手,说不定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等到秦王你年老力衰之时。” “这哼,你,你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本王才不会到那个时候。”李世民固执地说到,千古一帝嘛,岂能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服的?李世民玩味的看了一眼徐清道:“你既然不想自己猜,那有没有兴趣听一下本王如何反击的?” 徐清严词拒绝道:“不用了,秦王殿下想怎样,便怎样吧,好自为之!”徐清可不想傻乎乎被李世民拖下水,他前几天已经被平阳公主拉下水过了,这几个同胞兄弟姐妹还真是相像。咦?自己答应平阳公主做得事情,不就是眼下要做的吗? “哈哈哈,本王偏要说给你听。告诉你,这些年来为了对付他,我也暗中搜集了不少好东西。他削我的兵力,肯定是借口我将神策军用为私用,难道他自己手里就没点见不得人的?” “见不得人的?”徐清听了顿时想起一件事情,那是一次差点将自己的太子之位丢了。武德七年,李渊跑到了北边的仁智宫避暑,让李建成留守长安,自己带着李元吉和李世民北去。当时有一个庆州刺史叫做杨文干,他是李建成的死党,手底下有一些私兵问李建成要了点装备。李建成也没多想,便送了过去,但这时候,却有人偷偷告诉再避暑的李渊,李建成蓄谋造反。皇帝外出,太子监国的时候,本来就非常的敏感,这一下便不得了,李渊责令李建成跑到仁智宫说清楚这件事情,一边还派人去擒拿杨文干。 杨文干和太子本来不想造反的,因为那个时候,太子已经占据优势了,根本用不着造反。而派的那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泄露了计划,杨文干也是个傻冒,果断真的反了。 那一次,太子头斗磕破了,也还是被李渊骂了好一通,还差点在那一次被李渊废了太子之位。不过后来李渊一思索,觉得此事有蹊跷,又有人告诉他,这是有人在陷害太子呢。除了秦王,还有什么人会陷害太子? 徐清想到了这个,便差不多猜到了李世民的反击计划。太子当初养私兵,其实是为了在各地培养自己的实力,免得以后自己登基了,反而引起各地反叛。不过,那时候李渊没有点头,故而勃然大怒。杨文干事件,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秦王李世民一手策划的,而他策划这件事情的结果,便是被李渊更加不信任了。 可李渊老了啊,他不喜欢秦王心机重,害自己的哥哥,如果忽然李建成也变成了心狠手辣的人,来害自己的弟弟,那是不是着太子之位也有危机了?再加上李世民手上掌握的一些李建成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李世民是想故技重施啊!而且还是一个连环计! 俗称,玄武门之变 徐清思考良久之后回到:“我知道秦王的计划了,可是,秦王一旦用着一招,那就真的没有回转的机会了” 李世民十分吃惊的张了张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道:“你难道真的得知了我的计划?”说完,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荒谬了,自己的那个计划只不过在心里打了一下腹稿,连第一首席谋士长孙无忌都不知道,徐清要是知道了,那,那还是把他杀了灭口吧。 徐清自然不会承认了:不不不,我怎么可能知道殿下的计划,呵呵,我只不过是想起了书上写的一些故事。我猜殿下是会给自己下点毒什么的,让外人以为” “住口!”啪擦一声,李建成将手上装醒酒汤的那个碗摔碎,看着徐清像见了鬼一般,又怕徐清将他的计划完整地说出来。徐清见势老老实实不说话了,他可打不赢李世民,可他心里还是在骂李世民,刚才还不说了让我猜吗,现在猜中了,还不能说出来了。看来李二傻子以后被魏征骂着,还真是不舒服啊。 老半晌之后,李世民才秃废地坐在徐清的椅子上缓缓道:“你怎么知道下毒的事情的?” “卧槽,还真的又下毒这个步骤?”徐清也吓到了,这个李世民竟然敢拿自己命去赌。不过,这场赌的确也值得,赢了就是登基称帝啊。 李世民干笑两声道:“宣平侯真会开玩笑,本王也是逗你呢,不要放在心上啊?” 看着李世民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看的脸,徐清也只得回到:“秦王殿下说的是,我的确是开玩笑,秦王殿下,也很幽默啊?哈哈哈。” “呃,幽默?幽默是什么意思?” “咳咳,这个似乎是后世才有的词语”徐清心里嘀咕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幽默的意思,就是说话风趣不失内涵。” “领教了领教了,徐大人果然博学多才。”李世民的头也不疼了,徐清这书房,好像他的犯罪现场一般,他恨不得马上离开,当下拱手道:“徐清,本王公务繁忙,这就先走了” 徐清客套笑了一声道:“拿你就先走吧,我送送你。” 接着,二人便默默无言走到了大门口,徐清目送李世民上了马,奔驰远去,正准备回头关门的时候,却看见李世民去而又返。 难道落下什么东西了? 李世民飞驰过来,在徐清面前立下马,冷冷地道:“除了下毒的事情,你还知道什么?” 徐清心骂自己嘴贱,把李世民的计划给说破了,正在不知道怎么回话的时候,李世民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杨文干!” 徐清顿时面露惊讶。 “你果然知道!” 丢下一句话,李世民调转马头便去了。 徐清回到屋里坐下还没喝一杯茶,下人又来禀告了:“老爷,裴寂大人来了,还有詹大人。” 15 9:07:35|52202347 第八章 裴寂到访 第八章 裴寂到访 “哎呦,这在家里都闲不下来了,我的个天啊。”徐清说着,自己走到了门口。裴寂是他的上官,既不用上帖子,也不能用下人去迎接。 “裴大人裴大人,有失远迎啊。”徐清堆着笑把裴寂迎接进来问道:“不知裴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宣平侯,老夫前来,是为了詹大人的上任一事。老夫知道,詹大人是宣平侯的老部下,老夫来问问,宣平侯有什么想法。” 徐清心道,这可是极大的面子了,任用官吏,还没听说要问玄武门守将的。就算徐清是詹增的老上司,但是和詹增以后的任命,牵扯不到关系啊,裴寂如此明目张胆的来问徐清,恐怕还另有事情要做吧。 不过,裴寂选先不说破,徐清也不会去问的。裴寂的严谨扫过徐清家里后院一方荷塘,便道:“我们到那里去说话可否,老夫好久没有到这外面散散心了。 徐清也答应道:“裴相都说了,小子岂有不樽之力?裴相请和我来……” 詹增跟在徐清和裴寂的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声。詹增现在还只是沧州长史,五品的官罢了,放在长安城里一抓一大把,跟个小跑腿儿的没区别。裴寂先是夸赞了詹增在沧州所做的功绩,然后说出了两个方向:“现在朝廷有几处地方确大员,一是南方山野之地,那些地方教化为全,多半都是用当地土官,朝廷取的人,宁肯罢官不做,也不去那么远而且路途危险的地方。二是北方薛延陀故地,太子设立州县的时候,还只是用军政一体的办法安排了地方长吏。唔,这,两处地方,宣平侯举得詹大人能去何处?” 徐清愣了一下笑着道:“裴相,薛延陀故地军政一体正好可以适用边关多战的情势。下官以为,不仅薛延陀故地要这样推广,甚至大唐所有边界都要如此。至于南方嘛,臣游玩时去过,那里多其他族,故而处理汉苗之间的关系才是重中之重。朝廷可以降低遴选的办法,并且许诺,只要任上无错,且任满五年,便可调入中原。如此,何愁天下有识之士不会争相前来?” 裴寂笑了一下道:“哈哈哈,老夫就知道,这个两个棘手的问题,宣平侯一定有办法。”说着,裴寂看着詹增笑了笑,很明显,这时合起伙来骗徐清呢。 徐清瞪了詹增一眼,裴寂忙笑着道:“宣平侯莫生气,老夫打心里认可这个詹增的本事,已经让人安排他任冀州刺史。你不晓得,自你离开沧州之后,冀南道的总管府便迁到了冀州。此番詹增去上任的,可是首府刺史。” 徐清乐了,看着詹增道:“这可要恭喜詹增你了,得了裴相的青眼,可比这首府刺史还要难得啊?” 詹增谢过徐清,出去长安城拜访另外一些好友了。 裴寂看着徐清道:“宣平侯,这几天秦王可曾来过?” 好,正题来了! 徐清摇头道:“秦王忙得很,怎么可能到我这茅草屋来?” 裴寂看了一眼徐清,笑了笑并未深究徐清的话,然后他问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老夫直截了当问你一句,你认为秦王和太子的胜算谁更大?” “这……” “你不用担心,今天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老夫也和你是一样的,效忠皇上。” 徐清哦了一声,托起下巴思考起来,好像第一次碰见这个问题一般。裴寂也不急着知道徐清的答案,安静地负手而立,看着满池碧绿的荷叶,俏丽的荷花。徐清心里在想,玄武门之变太子大败,不仅皇位继承不了了,而且连命都丢了,全家没一个活口。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怎么样,李建成的胜算都要大一些。 如此,回答这个问题的便有三类人。第一类,普通人,他们看到的是秦王风光无限,却不知李建成静水流深,故而会认为秦王胜。但身份高了一些,看到的东西多了的人,便会看到皇上的支持和太子的兵权,无论怎么分析,只要太子不自杀,秦王都不可能继承大宝。这便是第二类人,这类人里面,既有破罐子破摔的,和秦王李世民一条道走到黑。也有观望的,献媚的吗,不一而足。第三类人,或许就只要徐清了,认为秦王赢面大。 徐清不仅仅因为有了后世的记忆,更是因为徐清知道秦王是不服输的人,破釜沉舟,死地求生。李建成旧居胜位,只要一时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当然了,徐清不能知道什么说什么,刚才李世民已经给了他教训。徐清决定藏拙,把自己当作第二类人:“裴相,小子以为,太子殿下的胜算更大。别看杨文干造反的事情之后,秦王占据了上风,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陛下圣意已决,岂能轻易更改?” 裴寂闻言,笑了道:“没想到你还知道两年前的那个杨文干事件,不过你却看错了那个事情的影响。并不是秦王占据了上风,而是令陛下疏远了秦王。” “哦?竟然会这样,世事真是无常啊。”徐清欸了一声道:“听裴相的口气,裴相也是支持太子的了?” 裴寂笑着道:“老夫是效忠皇上的,皇上支持谁,我就支持谁。” 还是被裴寂带了笼子,不过,这个笼子对徐清并无伤害。 裴寂看了一下天空道:“在老夫看来,秦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成不了气候啊。” “什么缺点?” “秦王的这个缺点,放在一般人之中还算得优势,但是在帝王之位的斗争中来,秦王就显得有些年轻了。” “哦?裴相何出此言,秦王意气风发,但也并不轻狂啊。”徐清疑惑道:“再者说了,若是秦王年纪大一点,难道就能解决现在所面临得难题不成?” “你那是假设问题,老夫回答不了,但是现在看来,秦王已经被皇上和太子围攻,早已经成了败军。”裴寂摇摇头:“他明知会失败,可还是不甘心束手就擒,这不是傻吗?唉,太年轻了……” 徐清心冷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年轻啊,但事实往往不如你所愿,最终胜利得还真是这个犹斗的困兽。难怪,秦王一上台,李渊手下的人一个不动,就把裴寂贬了。 但作为李渊的忠臣,徐清还是有义务提醒一下裴寂的:“哈哈,不瞒裴相,我却有些异议,他不是看不透自己必输的局面,而是他还放不下一些要成功必须放下的东西。” “哦?”这下换裴寂有些疑惑了。徐清补充道:“秦王……呵呵,还是放不下亲情啊。” 昨天夜里,秦王和徐清透露,早几年他和李建成的兄弟情谊,在他眼里,李建成早就不仅仅是个兄长了,而更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玄武门之变的计划,早以及酝酿在了他的心中,他早就看破了,只要杀了李建成,杀了李元吉,就算自己手上无一兵一卒,他也能笑到最后。 因为到那时候,他是大唐皇帝唯一的嫡子! 听到亲情两个字,裴寂的脸庞忽然变得十分冷峻,他看着徐清深有意味地道:“徐小子啊,幸好老夫没有与你为敌啊……不过,你这句话没有与他人说吧?” “怎么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怎么会说出来。但是,裴相应当告诉太子等人,不要逼的秦王狗急跳墙啊。” 裴寂脸色忽然有些颓废,以前在徐清面前的上位者气势已经消失得完毕,现在的裴寂知道,徐清是个多么恐怖的人物。他想清楚这个,笑了笑对徐清道:“宣平侯,似乎不愿意让秦王成功啊?” “哪里哪里,秦王和太子谁最后赢了,都与我无关,说实话,他们都会重用我,我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徐清摆摆手,看着池里游戏荷叶的鱼儿,然后道:“秦王和太子谁当了皇帝,都将是一个圣明的皇帝,与天下百信也没有分别。但是,我却不希望为了角逐最后一人,弄得满门血腥啊。因为,历史是会重演的,秦王一旦用了那个办法,将会给大唐的后代贻害无穷啊。” 的确,徐清到了大唐之后,什么事情都好说,饥荒,可以用杂交水稻,更不用说自己还偶然遇见了土豆这等天作之物。外患,什么突厥什么西域,什么吐蕃,只要徐清把火枪,锻造之法祭出来,一统全球不是没可能。若是徐清有那份心思,还能让什么火车飞机在几十年内出现。 但是,玄武门事变,这个非议颇多的事件,在后世都没法解决。在后世是个什么情况?人品上,秦王完胜太子,武将的支持上,秦王完胜太子,李建成几乎是个废物还嚣张跋扈,这样,后世还有人不支持李世民。到了大唐,徐清一瞧,不对了,李建成似乎也是个明君啊,虽然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出手陷害了李世民,但以徐清看来,他是不会将李世民满门抄斩的,因为既没有那个必要,也没有那个想法。 徐清愁啊,他怕自己看错人了,组织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当了皇帝,结果是个昏庸的皇帝,那可是对不起天下百姓啊。 16 7:53:49|52258200 第九章 秦王饮鸠 第九章 秦王饮鸠 裴寂见需求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是叹了一口气,今天来徐清家里,算是收获颇丰。徐清的一席话,还真的帮他和他背后的集团,指出了一个十分明显的暗处。但徐清不知大,他的这一席话,完全让玄武门的兵变换了地方。 裴寂走后,家里的木匠找来徐清,说是风车做好了。徐清拿来一看说:“放在这里把,我自己来捣鼓。”那天晚上,珞秀秀不过是不想要徐清去黄诗梅的房间,撒了一个小谎,这风车也就没必要去做了,眼下事情太多了。 徐清找到杨成,吩咐他在长安周围秘密找,寻一个山旮旯里面,去买一座宅子。徐清估计,一两月间,这长安城里面必将经历腥风血雨,这长安城近郊也不安全,必须把自己的家眷送到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去。长安城里的产业,也必须尽快变现,以防万一。这个万一回发生的事情,就是秦王和太子为了寻求自己的支持,绑架荀雪儿等人要挟。这是徐清的软肋,一旦被抓住,那么自己几乎就会受人摆布了。 几天之后,徐清辗转多个地方,亲自送了自己的家眷到了一个深山野林的民家宅子,化妆普通农妇。这村庄里最近的县城也有八十里,外面的消息和里面的动静,都无法流通到对面。也不知杨成怎么找到的这里,里面的一个村正,还说今年是大业多少多少年,一直按着隋朝的律令在行事。 为了保护荀雪儿等人,徐清将毒蝎子和不少暗河的人放在了这里,那个小村庄的居民不多,徐清每一户都送了些粮米。手中有粮,行便天下,那些村民都答应半年之内,绝不出门。 只是哭了小月,不知道他生孩子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在身边陪着,徐清只能请几个稳婆时刻蹲候着。而他自己则回到了玄武门,大变之前,自己必须有一个可以信任的军队。 是时候清理玄武门军中别人的兵了。 徐清的办法,是从上到下,依次清理。诸葛燕和魏冼可以信任,再到营正,再到队正,再到伙长再到普通士兵。所根据的,是诸葛燕和魏冼的意见,还有暗河的人混在当中所查到的线索。 什么户籍啊,什么原来所立的功勋,一有消息和线索,徐清就派外面暗河去查。一旦发现情况和所记录的不符合,那这个人的身份肯定有问题。徐清先放着,等积累得多了,再行处理。这次清查异己分子,徐清决定杀错三千不肯放过一个。 另一边,徐家的产业,也有条不紊的在变现,除了几个最核心的东西之外,其余的产业都卖了出去。一部分押运前往川蜀,那里荀方在那里,很大的一部分,徐清则送往沧州,徐清还写信,洛南的东西除了工厂之外,也要变现很大一部分,送往沧州。 现在沧州商会正在干大事情,还要和世族作对,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沧州商会自己有钱,才能将商会紧紧握在自己手里,不被世族的威逼利诱所控控制。放在那里,徐清也有把握能出逃一些。一旦自己的队站错了,徐清便带着巨款,换购物资,咱们去东瀛当国王也! 而这天,二小和徐清正在学徐清的新著作《三字经》呢,魏冼急匆匆跑过来道:“徐大人,不好了,秦王出事儿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徐清和李承乾听了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李承乾更是惊声叫道:“怎么回事,我父王他出了什么事!” 李承道也站起来道:“王叔怎么回事,快说!” 魏冼明显是跑着回来的,只见他把手上的东西扔在一旁对徐清道:“今天中午,太子在东宫设宴,请秦王赴宴参加。但秦王回家之后,忽然吐血一升,流痰不止,现在已经昏迷了。” “怎么会这样?”徐清问道:“这件事情你从那里得知的,还有哪些人知道?” “军中兵卒训练时有人受伤了,我去太医院拿些跌打损伤的药。就是这个……”魏冼扒拉一下自己脚边的药包,然后道:“来喊太医的那个太监大呼小叫,我在太医院拿药也是听见。我估计这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但很快,这事情就会传遍整个朝堂。” 这时,李承乾忽然怨恨地看了一眼李承道,对徐清道:“徐大哥,我要回家去探望我父王了!” 徐清一看这李承乾地眼色,心道坏了,上一辈地仇恨似乎已经传到了这一辈。李承道张了张嘴,也最终没能说出话来,太子和秦王不和地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可这并没有妨碍他和李承乾之间地关系。不过。这一次太子宴请秦王,却让秦王中了毒,就如同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s也是s了。李承道看着李承乾地目光,心痛如绞,可惜百口莫辩。 徐清这时也不能顾及这点小事了,他对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对魏冼道:“你和诸葛燕去把名单上的人统统抓起来,另外,玄武门的兵力变成往常的三倍。多出来的人,隐藏在校场之内便可。军营之中的兵力,也要披坚执锐,随时等待我的军令着出兵。” 接着,徐清便带了几个人和李承道,追赶上李承乾,李承乾看到徐清追来了,不由得眼泪流了一脸:“徐大哥,呜呜呜,你来了就好,我怕你也时害我父王的人呜呜呜……” 徐清心中一阵不适,他对李承乾道:“承钱你不要多想,赶紧带我们去秦王府。” 让徐清意外的是,秦王府并不在太极宫外,而是外面有一个,但宫里还有一个。太子局东宫,齐王住在紧挨东宫的武德殿,秦王则住在较远的承德殿。承德殿离玄武门比较近,这也是李世民选择在玄武门兵变的一个原因。 不一会儿,李承乾带着徐清等人到了承德殿,李承乾一脚踢开大门。徐清一下子就被着深宫里面的气息吸引到了,心道在这里长大的人,心中的城府也会深许多吧。他去过太子的东宫,感觉太子的东宫,比起着承德殿更多一份“正大光明”。 当然了,徐清的现在没工夫细细研究。 走到李世民房中,刚好李渊也在,平阳公主也在。李承乾看见李渊,忙扑了过去嚎啕道:“皇大父,呜呜我父王怎么了?” 平阳公主微微惊讶地看了一眼,抱过李承乾道:“来,到婶儿这来,承乾放心,你父王现在已经被御医治疗好了,已经没了大碍。” 李渊看了一眼徐清道:“你从哪里得到地消息?” 徐清便把魏冼地话说给了李渊,只见李渊叹了一口气道:“唉,不知道这件事情又会激起多少层浪。” 徐清禀报李渊:“臣已经加强了玄武门守兵,保皇宫无虞。” 李渊欣慰地看了一眼徐清道:“不错不错,咦,朕记徐清你不是会医术吗?你也带着承乾进去看看……”说着,李渊压低了声音道:“你留心看一看,秦王是怎么中的毒。” 徐清抬头看了一眼李渊的眼睛,很深邃很深邃,深不见底。 进入房中,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虽然有着大唐最为顶级的熏香,也难以掩饰这个味道的冲鼻。 徐清看见地上一滩呕吐物,忍着恶心,仔细看了起来。而李承乾二话不说,就走到了李世民的床边,摇了摇道:“父王,父王,孩儿来看你了……” 也不知李世民听到没有,只见他咳嗽了一下,用十分轻微的声音道:“来者,可是徐清啊?” 徐清心中一凛,难道李世民知道他回来?不过,徐清并未说话。李承乾抹抹眼泪道:“父王,是我,是孩儿啊,我是承乾啊……呜呜,徐大哥他也来了,父王您有什么事啊?” 李世民这次听清楚了,他仿佛十分虚弱,喘了会儿气才道:“是承乾啊,真是本王的好孩儿,来,让为父抱抱。” 李承乾便趴在榻边,拿起李世民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好让李世民不那么费劲。 徐清见此,也就走了过去。李世民似乎感受到了徐清,轻轻说道:“徐清,你看本王这个样子,你还真是没说错啊。” “秦王殿下,是臣,臣斗胆问一句,东宫的宴会上你吃的什么?” 其实,徐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此时发问,不过是无聊罢了。都进来了,总要了几句的嘛。 谁知李世民却警觉了,装作没听见一样道:“什么吃的什么?” 徐清笑着说道:“呵呵,臣只是觉得奇怪,殿下的呕吐物中倒是有羊奶,却不见其他东西,太*中美味佳肴如此多,殿下为何只喝一些羊奶?” “呵呵,”李世民也十分轻松地笑了一声,对徐清道:“本王不习惯中午吃饭,而且我李氏家族本就有些草原地习俗,喝羊奶,不足为奇吧?太*中别的有的,本王都吃腻了,只有这羊奶,强身健体,鲜美滋味本王喝不腻。怎么,徐大人问这个,难不成还有什么看法不成?” 徐清心道,你就装吧,戏精! 心里骂着,徐清嘴上也装着糊涂,他缓缓道:“这羊奶有中和砒霜毒性的效果,秦王爱喝羊奶,并能借此活过来,还真的是巧了啊。” 李世民却笑着道:“也许是上天眷顾本王呢?” 17 7:48:57|52331551 第九章 秦王饮鸠 第九章 秦王饮鸠 裴寂见需求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是叹了一口气,今天来徐清家里,算是收获颇丰。徐清的一席话,还真的帮他和他背后的集团,指出了一个十分明显的暗处。但徐清不知大,他的这一席话,完全让玄武门的兵变换了地方。 裴寂走后,家里的木匠找来徐清,说是风车做好了。徐清拿来一看说:“放在这里把,我自己来捣鼓。”那天晚上,珞秀秀不过是不想要徐清去黄诗梅的房间,撒了一个小谎,这风车也就没必要去做了,眼下事情太多了。 徐清找到杨成,吩咐他在长安周围秘密找,寻一个山旮旯里面,去买一座宅子。徐清估计,一两月间,这长安城里面必将经历腥风血雨,这长安城近郊也不安全,必须把自己的家眷送到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去。长安城里的产业,也必须尽快变现,以防万一。这个万一回发生的事情,就是秦王和太子为了寻求自己的支持,绑架荀雪儿等人要挟。这是徐清的软肋,一旦被抓住,那么自己几乎就会受人摆布了。 几天之后,徐清辗转多个地方,亲自送了自己的家眷到了一个深山野林的民家宅子,化妆普通农妇。这村庄里最近的县城也有八十里,外面的消息和里面的动静,都无法流通到对面。也不知杨成怎么找到的这里,里面的一个村正,还说今年是大业多少多少年,一直按着隋朝的律令在行事。 为了保护荀雪儿等人,徐清将毒蝎子和不少暗河的人放在了这里,那个小村庄的居民不多,徐清每一户都送了些粮米。手中有粮,行便天下,那些村民都答应半年之内,绝不出门。 只是哭了小月,不知道他生孩子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在身边陪着,徐清只能请几个稳婆时刻蹲候着。而他自己则回到了玄武门,大变之前,自己必须有一个可以信任的军队。 是时候清理玄武门军中别人的兵了。 徐清的办法,是从上到下,依次清理。诸葛燕和魏冼可以信任,再到营正,再到队正,再到伙长再到普通士兵。所根据的,是诸葛燕和魏冼的意见,还有暗河的人混在当中所查到的线索。 什么户籍啊,什么原来所立的功勋,一有消息和线索,徐清就派外面暗河去查。一旦发现情况和所记录的不符合,那这个人的身份肯定有问题。徐清先放着,等积累得多了,再行处理。这次清查异己分子,徐清决定杀错三千不肯放过一个。 另一边,徐家的产业,也有条不紊的在变现,除了几个最核心的东西之外,其余的产业都卖了出去。一部分押运前往川蜀,那里荀方在那里,很大的一部分,徐清则送往沧州,徐清还写信,洛南的东西除了工厂之外,也要变现很大一部分,送往沧州。 现在沧州商会正在干大事情,还要和世族作对,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沧州商会自己有钱,才能将商会紧紧握在自己手里,不被世族的威逼利诱所控控制。放在那里,徐清也有把握能出逃一些。一旦自己的队站错了,徐清便带着巨款,换购物资,咱们去东瀛当国王也! 而这天,二小和徐清正在学徐清的新著作三字经呢,魏冼急匆匆跑过来道:“徐大人,不好了,秦王出事儿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徐清和李承乾听了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李承乾更是惊声叫道:“怎么回事,我父王他出了什么事!” 李承道也站起来道:“王叔怎么回事,快说!” 魏冼明显是跑着回来的,只见他把手上的东西扔在一旁对徐清道:“今天中午,太子在东宫设宴,请秦王赴宴参加。但秦王回家之后,忽然吐血一升,流痰不止,现在已经昏迷了。” “怎么会这样?”徐清问道:“这件事情你从那里得知的,还有哪些人知道?” “军中兵卒训练时有人受伤了,我去太医院拿些跌打损伤的药。就是这个”魏冼扒拉一下自己脚边的药包,然后道:“来喊太医的那个太监大呼小叫,我在太医院拿药也是听见。我估计这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但很快,这事情就会传遍整个朝堂。” 这时,李承乾忽然怨恨地看了一眼李承道,对徐清道:“徐大哥,我要回家去探望我父王了!” 徐清一看这李承乾地眼色,心道坏了,上一辈地仇恨似乎已经传到了这一辈。李承道张了张嘴,也最终没能说出话来,太子和秦王不和地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可这并没有妨碍他和李承乾之间地关系。不过。这一次太子宴请秦王,却让秦王中了毒,就如同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s也是s了。李承道看着李承乾地目光,心痛如绞,可惜百口莫辩。 徐清这时也不能顾及这点小事了,他对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对魏冼道:“你和诸葛燕去把名单上的人统统抓起来,另外,玄武门的兵力变成往常的三倍。多出来的人,隐藏在校场之内便可。军营之中的兵力,也要披坚执锐,随时等待我的军令着出兵。” 接着,徐清便带了几个人和李承道,追赶上李承乾,李承乾看到徐清追来了,不由得眼泪流了一脸:“徐大哥,呜呜呜,你来了就好,我怕你也时害我父王的人呜呜呜” 徐清心中一阵不适,他对李承乾道:“承钱你不要多想,赶紧带我们去秦王府。” 让徐清意外的是,秦王府并不在太极宫外,而是外面有一个,但宫里还有一个。太子局东宫,齐王住在紧挨东宫的武德殿,秦王则住在较远的承德殿。承德殿离玄武门比较近,这也是李世民选择在玄武门兵变的一个原因。 不一会儿,李承乾带着徐清等人到了承德殿,李承乾一脚踢开大门。徐清一下子就被着深宫里面的气息吸引到了,心道在这里长大的人,心中的城府也会深许多吧。他去过太子的东宫,感觉太子的东宫,比起着承德殿更多一份“正大光明”。 当然了,徐清的现在没工夫细细研究。 走到李世民房中,刚好李渊也在,平阳公主也在。李承乾看见李渊,忙扑了过去嚎啕道:“皇大父,呜呜我父王怎么了?” 平阳公主微微惊讶地看了一眼,抱过李承乾道:“来,到婶儿这来,承乾放心,你父王现在已经被御医治疗好了,已经没了大碍。” 李渊看了一眼徐清道:“你从哪里得到地消息?” 徐清便把魏冼地话说给了李渊,只见李渊叹了一口气道:“唉,不知道这件事情又会激起多少层浪。” 徐清禀报李渊:“臣已经加强了玄武门守兵,保皇宫无虞。” 李渊欣慰地看了一眼徐清道:“不错不错,咦,朕记徐清你不是会医术吗?你也带着承乾进去看看”说着,李渊压低了声音道:“你留心看一看,秦王是怎么中的毒。” 徐清抬头看了一眼李渊的眼睛,很深邃很深邃,深不见底。 进入房中,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虽然有着大唐最为顶级的熏香,也难以掩饰这个味道的冲鼻。 徐清看见地上一滩呕吐物,忍着恶心,仔细看了起来。而李承乾二话不说,就走到了李世民的床边,摇了摇道:“父王,父王,孩儿来看你了” 也不知李世民听到没有,只见他咳嗽了一下,用十分轻微的声音道:“来者,可是徐清啊?” 徐清心中一凛,难道李世民知道他回来?不过,徐清并未说话。李承乾抹抹眼泪道:“父王,是我,是孩儿啊,我是承乾啊呜呜,徐大哥他也来了,父王您有什么事啊?” 李世民这次听清楚了,他仿佛十分虚弱,喘了会儿气才道:“是承乾啊,真是本王的好孩儿,来,让为父抱抱。” 李承乾便趴在榻边,拿起李世民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好让李世民不那么费劲。 徐清见此,也就走了过去。李世民似乎感受到了徐清,轻轻说道:“徐清,你看本王这个样子,你还真是没说错啊。” “秦王殿下,是臣,臣斗胆问一句,东宫的宴会上你吃的什么?” 其实,徐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此时发问,不过是无聊罢了。都进来了,总要了几句的嘛。 谁知李世民却警觉了,装作没听见一样道:“什么吃的什么?” 徐清笑着说道:“呵呵,臣只是觉得奇怪,殿下的呕吐物中倒是有羊奶,却不见其他东西,太*中美味佳肴如此多,殿下为何只喝一些羊奶?” “呵呵,”李世民也十分轻松地笑了一声,对徐清道:“本王不习惯中午吃饭,而且我李氏家族本就有些草原地习俗,喝羊奶,不足为奇吧?太*中别的有的,本王都吃腻了,只有这羊奶,强身健体,鲜美滋味本王喝不腻。怎么,徐大人问这个,难不成还有什么看法不成?” 徐清心道,你就装吧,戏精! 心里骂着,徐清嘴上也装着糊涂,他缓缓道:“这羊奶有中和砒霜毒性的效果,秦王爱喝羊奶,并能借此活过来,还真的是巧了啊。” 李世民却笑着道:“也许是上天眷顾本王呢?” 第十章 风雨欲来 第十章 风雨欲来 鬼才会相信什么上天眷顾,不过,徐清却不能揭穿李世民的谎,另外徐清也要顾及李承乾的心理世界啊。李承乾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他也是李世民多次废了又立立了又废的太子。但不管李世民如何教训李承乾,到最后,李承乾还是不能成钢铁。 说不定,李承乾的颓废,就和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是有关系的啊。试想,一夜之间醒来,你世界中认识的一大半人不见了,一大半亲人已经成了尸体,成了人们嘴中说的反贼。而正是自己的父亲,下了狠手杀了这些反贼,其中就有和自己一直玩得好的表哥。天天在一起学习,玩耍的人啊,一转眼就不见了,就成了反贼。 如此的童年回忆,难道不会影响后面的发展? 贞观十六年,为了防止有谋嫡之心的李泰,李承乾发动兵变逼宫。但是可惜,这一次是太子发动的兵变,也是失败的一次兵变。李世民看到了李承乾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一如十六年前的自己,多像啊,但李承乾终究是软了,没有挥起屠刀杀了自己的弟弟。天知道,李世民在那一刻,看着李承乾一瘸一拐地离开,心中是什么滋味?是悔恨,是怪罪,是无奈,还是什么都没有? 徐清想了想道:“秦王殿下之毒,便十分地像砒霜之毒。但臣以为,太*中地菜虽然是分开地,但酒确实在一个酒缸里打的,难以有小人谋害秦王。太子是兄弟如手足,也肯定是在之前查看了宴会酒水的。臣以为,殿下之毒,来自于殿下所吃的仙丹。” “胡说!仙丹乃是圣人门下弟子所炼,吃了得道成仙,延年益寿,岂会有毒?” 徐清看不清李世民的脸色,但他估计李世民也是胡扯。徐清心想,你还敢给自己下毒,有恃无恐对吧?好好好,今天小爷好好吓一下你! “咳咳,殿下不信,可以捉一只鹦鹉来看看,只要三枚仙丹,我保证这鸟当即死亡。” 徐清说完对李承乾道:“承乾,你父王不信,你可要记在心里,仙丹里面有一种东西叫做贡,是吃不得的。我是你老师,你回去实验一下吧。” “秦王殿下多多保重。“ 说完,徐清转身离开了。 徐清出来,李渊已经是不在了,不过平阳公主还在,她走到徐清面前,轻声问道:“徐清,我二弟没事了吧?” 徐清摇摇头道:“平阳公主,不是我徐清说重话,你二弟是个什么人,你这做姐姐的心里没b数?” 平阳公主愣了愣道:“难道这件事情又是二弟自己谋划的?” “唉,十有八九啊。”徐清摇摇头道:“但愿平阳公主和我制定的那个计划,永远用不上吧。” 平阳公主顿时泪眼婆娑起来,徐清也不好安慰她,比较人家是有夫之妇了,徐清拍了拍平阳公主的肩膀道:“公主,万望公主劝解秦王,还有太子,甚至皇上,千万不要吃仙丹。如果他们不信,就请拿仙丹喂鸟试试。我徐清毕竟是外人,是臣子,再多的话,我就不能说了。告辞!” “哎,徐清……”平阳公主看着徐清背影,喊了一声,却没停住徐清的脚步。 走到门口,徐清看见李渊和李承道远远地在一棵大树下面说着话,徐清心道,难不成李渊是想在小孩子的口中探知一二?比较小孩子口无遮拦,本以为说了没事的东西,却反而是巨大的线索。不过,徐清看李渊的脸色比之前的脸色好多了,便知道李渊没能在李承道的嘴中旁敲侧击出一点事情。 徐清看了一会儿,见他们爷孙俩渐渐和悦起来,便拎着打算离开,却没想到李渊早就看见他了。 “徐清,你给朕站住,麻利儿过来。”等徐清老老实实过来了,李渊问道:“你去看了,二郎没事了吧?” 徐清拱手道:“大事没了,但还是要多休息,皇上嘱咐秦王殿下多吃蒜头,多吃粗食,这样可以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听了徐清的话,李渊也是松了一口气,看得出来,李渊虽然在联合太子打击李世民,但是李渊终究是个老父亲,等他回了这个父亲得职位的时候,还是十分关心李世民的。可是,这个父亲的角色维持不了多久,李渊就重新变成了一个威严的帝王。 李渊找着徐清又说了几句话,这时,门外进来几人,徐清一看,竟然是太子和齐王。太子一进门,李渊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李建成察觉到了这凌厉地目光,赶紧走过来行礼。 他们父子二人说话,徐清背对着,抬头数着树上有多少叶子。 李渊看着李建成李元吉两兄弟道:“秦王是在你们的宴会里中毒的,对于此事,你们作何解释啊?” 李建成赶紧跪下道:“父皇,儿臣有罪啊!” “这么说,毒是你下的?!”李渊怒不可竭站起来骂道:“你这个畜生,连你亲弟弟也要谋害!” “父皇!”李建成跪伏在地上不断磕头道:“如果是儿臣谋害弟弟,就是雷劈电打儿臣眼心甘情愿,儿臣更不会出现在着承德殿了。父皇,这是有人在挑拨我们兄弟情谊,陷害儿臣,谋害二弟啊!” 李元吉和李建成一并跪下道:“请父皇查出真凶,为秦王报仇,为儿臣等洗刷不白之冤。” 李渊叹了一口气,他们二人都如此说了,李渊还能怎么样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于是挥挥手道:“事情的真相,朕自然会让人查出来,但你们二人有没有罪,那就说不定了。不管怎样,事情都出在你东宫,你就算没谋害亲弟之罪,也有审查不严之罪,朕发你抄写经书五百遍。好了,现在去看看你二弟吧……” 李建成听到这里,抬起头来,嚯,还真舍得磕头。李渊忽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件事情,那时太子也是把头都磕破了,但最后查出来,唉…… 李建成把李元吉扶起来,与李元吉一同进去看望。 徐清回了玄武门,看见校场上刀枪林里,但是没半点声音,哪怕聒噪的蝈蝈也被这肃杀的气息震住了。而一旁,又五十多个被捉住的扒去了盔甲,坐在地上,垂着头。 徐清对诸葛燕点点头,又挥挥手,意思是让他们解散,现在的事情已经不大了。不久之后,好几十个伙长走到了徐清这里,纷纷不解地道:“徐将军,今天军中忽然抓了很多人,这,不知是为何啊?” 徐清扫了一眼这些来询问的人,之间他们十分局促,不像是发泄不满情绪的,而是为了军中的兄弟,压住恐惧,到堂堂玄武大将面前求情来着。徐清对他们道:“据报,军中有人将军情出卖给别人,极大地威胁到了玄武门的安全秩序,本将不得已,才令人拿下他们的。” “什么?出卖军情!” “这帮混账,我还以为他们是去外面招妓了!” “原是这样,将军,他们的罪行不可饶恕,请将军严惩!”投敌叛国,临阵脱逃,出卖军情,造谣生事,这是军中绝不可原谅的四件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让一场战争失败。那些伙长一听,这还了得,他们后悔帮那些兔崽子们来求情了,对徐清道:“将军,末将等御下不严,死罪!” 徐清却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军中确有一些不法分子,诸位不要害怕,今后,这种清查还会继续。诸位在军中,当居安思危,时刻不忘,真正的敌人,就在自己身边。今日所抓获的这些蛀虫,暂时关在军中,派人看守。” 伙长们一并拱手道:“喏!” 那些被抓的人之中,还有徐清自己的人,徐清在想,秦王的暗手颇多,但暗手之间,似乎是不可能相互认识的,也可能有口号用来相互识别,但为了别人窃取着口号,他们必是经常更换的。把那些人看住了,不让他们和外界交流,暗河的人,就能够在里面顺藤摸瓜,抽丝剥茧,找出与其相关的另外一些人了。 还有一招,乃是围点打援之计也。 徐清怀里还有一份名单未交出去,这份名单里的名字不多,但每一个名字,都已经是百分之百确认了是秦王的人,徐清就等着他们自己跳出来。 李世民的反击计划已经开始了,这次的中毒事件只是开始,或者是根本就是一个掩饰,谁也不知道,李世民的心里埋藏着什么坏心思。徐清作为后世的人,也只能总史书中得知一些李世民捉笔过的故事中猜测一二。但风雨欲来,已成必然之势。 秦王的中毒事件,已经从宫中传到了宫外。出奇的是,本应该掀起轩然大波的事件,徐清却没有感受到半点。除了长孙无忌等人到宫中探询之外,再无其他人进宫的消息,也没有御史参谁的消息。 更意外的是,第二天就是朝会,依旧平静如常。徐清觉得不对,长安城里官多,但都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平时在徐清面前吃点亏,但在大事来临之前,都会有老油条的直觉。于是,徐清又下一道家令,所有的徐家产业,工厂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全部停止生产,所有人赶紧出城,找一处山里的大宅子,多少钱不管先写下来,无论男女,都要拿着兵器自保。 18 8:20:55|52404517 第六章 先贤有言(补充咪咕) 第六章 先贤有言 嘱咐好这些事情,徐清便找到詹增,带他去吏部衙门述职。礼部尚书,侍郎都去上朝了,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徐清自然是一只手摆平。詹增的政绩,被不高不低平了个中上。中上一等,或者留任一次,或者迁徙到周围州县任刺史。总不会放到薛延陀那种老大难的地方,那可是要优秀的人或者极差的人才能去。徐清也和吏部的人说了,让詹增留在冀南或者河北,原因是家中有老母尚在,不能远走他乡。 徐清的话,含金量自然很高了,吏部的人发誓尽力。其实,徐清现在是太子和秦王两边都要拉拢的角色,他的请求,谁还能拒绝呢?何况,詹增确实有当官的本事摆在那里……随后,徐清带着荀雪儿浩浩荡荡回了善田庄。 朝堂之上,太子驾到,李渊问他何事,太子请求父皇原谅秦王这一次。本来,朝堂上为李渊的这个惩罚是有很大意见的,太子一出口,秦王那边的人纷纷站出来附议太子。但他们不知自己给秦王拍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他们也不知,长孙无忌和秦王站在前面,脸都已经被他们气黑了。可奈何,心里有苦说不得,还要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 最后,李渊被太子的至仁感动了,答应减轻对秦王的惩罚。又说起现在的北方,突厥人有异动,需要派兵北上。太子不是说了朝廷不能没有天策军吗,好啊,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天策军抽调两万,其余各军象征性抽调一些,发兵北上,加强关隘的防守。 秦王吞了打碎的牙,谢皇上隆恩,谢太子隆恩。 天策军十万人,去了二万,还有八万,秦王可以将老弱和不服自己管教的人剔除出去,倒也伤不到天策军的筋骨。 但此番事情过后,朝野有识之士,便能看清楚了,当今的大唐皇帝,是铁了心要对付秦王,扶持太子了。有了皇帝这么一个风向标的明确指示,今后秦王想要招揽别人就难多了。 待到傍晚十分,晴了半天的天气,又开淅淅沥沥起来。徐清在书房里扎着马步练字,这时下人来报:“启禀老爷,秦王殿下又来了……” “什么?秦王又来了?”徐清差点吓得笔都掉了,秦王刚刚差点被撤了兵权,转眼间,便到了徐清家里,这让时刻盯着秦王的纳西尔怎么看徐清?徐清悄悄问道:“秦王来了几个人?” “就秦王一个人骑着马来的……” “罢了,就让秦王进来吧,你让他们去把家里的好酒拿来……” 果然,秦王一进徐清的门,便大声喊道:“徐清,你给本王出来,把你们家最好的酒,拿出来!”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雷鸣电闪,加上风刮得很大。徐清和秦王坐在大堂中,便和外界隔绝了一般。屋内只点了两簇烛台,显得有些阴沉。接着昏黄得烛光,徐清看见李世民眼神迷茫,脸色有着不正常得红。 酒上来了,李世民端起酒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 徐清也不劝他,任由他喝酒,反正这酒是假的,掺了水的。李世民情绪激动,要的就是豪饮一番解愁,倒也没注意酒的真假。喝了一壶之后,他发觉自己竟然流泪了,可自己怎么能流泪的。他赶紧擦去泪水,吧唧吧唧嘴,骂道:“徐清啊,你这是给本王拿的什么酒!” 咣当一下原来的酒壶便被李世民砸碎了,他还嚷嚷道:“徐清你老实点,把好酒拿来,给本王拿仙人酿!” 徐清心道,看你可怜,便让你醉一场吧,送上一壶真的仙人酿道:“秦王啊,酒酒浇愁愁更愁啊,试着些喝。” “哼哼,你听说了吧,父皇砍了我两万人,还要拆分了我的天策府。”李世民酒不醉人人自醉,指着徐清的旁边道:“徐清,你给我说说,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徐清开口回到:“呃,殿下你问我,恐怕问错人了,我是最不懂那些东西的。”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呵呵,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本王?你不是最不懂的,恰恰相反,就你把这件事情看得最明白,做得也最聪明,其他人也想做你,但却放不下已经做过了的事情。你看得明白,但你却偏偏做了个高高挂起的模样,这倒也是,只有你这样立于无关的地方,才是不败之地啊,然后,青云直上!你志向远大啊!” “不不不,我徐清只是一个懒汉罢了,过点老婆孩子热炕头得生活足矣,没什么大的志向。殿下您兵权虽然被削了,但是请殿下不要妄自菲薄。秦王打仗的本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砍了两万,手中也不还有八万重兵吗?大唐的社稷江山,大唐的黎民百姓还要靠殿下保护。能者多劳,殿下过得十分充实而有意义,才是真的令人羡慕啊。” “还说什么手握重兵……”但见李世民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这个词,只会让我那位太子大哥忌惮,之前他就想夺我兵权,但是那时父皇仰仗我,和我手下的一些武将为他打天下,所以没成功。而现在,天下就剩下了突厥还有威胁,父皇也开始偏向他了,就算他们顾及我在军中的威望,但一次次的削夺之后,不出半年,本王恐怕就变成了光杆司令了一个没了兵权的秦王,你觉得还能有什么用?” 徐清不知道怎么接话,喝了一杯酒,装作醉了没听见。但李世民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徐清,他还是催促着徐清回答自己,徐清无奈,只好回答道:“秦王殿下,长江大河之水尚有涨落,人生一世,也总是有起起落落的嘛。何必在意一时的得失呢?” 看着窗外呼呼的风雨,徐清想起一句话,下雨天和心灵鸡汤很配哦。 “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呵呵,总有起起落落,本王难道不知?”李世民愤愤不平道:“可是我的起起落落却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别人一句话能让我起来落下,凭什么,凭什么本王就要让人摆布?” 说完,李世民给自己灌了口烈酒,辣得他撕心裂肺。徐清心道,这个李世民还真不愧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这话说得,放在后世也是一个“创业”的大老板啊。但在唐朝,却是谋反的言论,不过还好,外面雨声和雷声比较大,掩盖住了这些话。 李世民的醉意渐渐起来了,有的人醉了打盹儿,有的人醉了发疯,李世民醉了,似乎就是话多。他拿着酒壶,走到徐清这里,靠着徐清坐下,碎碎说起了往事: “隋末大乱,我兄弟二人皆劝父皇起兵,搏一搏家族的命运,父皇也早有了此意。起兵之前,为了不让长安这边的朝廷对我们心生警备,也为了联络这边的势力,我和大哥的需要有一个人住在关内。当初大哥二话不说,让我留在父亲的身边,自己只身一人去了长安。我能在一开始便掌握大量的兵权,也多亏大哥这次选择将我留在太原。从那时起,我心里便有了这么一个伟岸的背影。” “起兵之后,我们兄弟,一个在后方负责粮草调运,一个便在前线拼杀,打虎亲兄弟,我俩配合默契,所向披靡。”李世民再喝了一口烈酒然后对徐清道:“但是,自从父皇登基之后,我们兄弟两个的关系就变了味道。徐清啊,徐清,我跟你说,我心里是想当皇帝的,谁不想当皇帝,万人之上?徐清你说说,你想不想当?” 李世民这话就是醉话了,徐清忙称不敢。李世民不信,嗤笑一声道:“没人不想当皇帝,我也想,可我愿意让大哥当。因为他对我好,兄弟两个,谁当不都一样吗?” “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不知道人心是怎么长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长的,大哥心怎么长的,外面那些大臣的心是怎么长的。一开始,大哥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纷纷投靠了我,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变了,什么都变了。也不知道到底从啥时候开始,大哥开始猜忌我,我也开始嫉妒他比我年长,直到现在……” 也不知李世民说了多少心里话,不知他喝了多少酒,徐清也懒得拦着,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李世民就是找他来倾诉一番,反正他知道徐清不会多嘴说出去。 李世民醉倒在了桌子上。 当下徐清叫来几个侍女,把李世民安排到客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李世民已经忘却了昨夜的大醉,又成了那个光芒万丈的秦王殿下,精神抖擞。他找到徐清道:“徐清啊,你这狡猾地小子,本王问你地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徐清不解地回到:“那句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你仔细想想,记不记得?”说着,李世民抱了抱拳,秀了秀肌肉。 徐清立马做了一个恍然大悟地神情,对秦王道:“古时候有个哲人说过,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就会把你强/奸了,如果无力反抗的话,那还不如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殿下以为然否?” 听到徐清这句所谓“哲人”说的名言,李世民脸色阴晴变化一阵,最终愤怒地大吼,指着徐清骂道:“这是哪个混帐哲人说的话!哎呦呦,我的脑袋啊……” 李世民捂住自己地脑袋,那是昨夜喝醉了酒,一用力,脑袋便抽疼。 ———— 求大家加入读者群啊,新书要开了 欢迎加入星空的朋友,群聊号码:625671566 18 10:01:16|52407538 第三章 二龙(3) 第三章 二龙(3) 在场的人都是醺醺然了,连李世民都是一脸的醉红,唯独徐清一个人是清醒的。醉了,自然会说很多醉话了,李世民靠在一边对徐清道:“听说徐清你去打薛延陀,其实是为了解我大哥被围的事情,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我大哥没事儿吧?” 徐清摇摇头道:“太子只身涉险,以身为诱饵,汇集薛延陀人在一起,臣才得以搅得其部队大乱。从而建立开疆拓土的功劳……哦,太子殿下身体健康,全无大碍。” “呀呀呀,什么开疆扩土,凭什么太子打下来的地方,就能设州立县,秦王殿下打下来的地方,就只能拱手还给别人!”尉迟敬德忽然站了起来,指着这屋顶道:“这天不公啊!我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土地,不是土地啊!这天,何其2不公啊!太子,秦王,秦王,太子!” 李世民仿佛知道了尉迟敬德要说什么话,赶紧呵斥道:“敬德,你醉了,叔宝,你扶他下去……” 尉迟敬德被秦琼拖走了,骂骂咧咧地声音远传了,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敬德他,只是心疼手下那些奋勇的兵卒啊。” 徐清点点头,一将功成万骨枯,万骨白皑日夜浮。为将者,特别是到了尉迟敬德这个位置,便已经从杀道悟出了生道。不过,尉迟敬德的悲伤,却没有半点用。吐谷浑对于大唐来说,是一块肥肉,但是这块肥肉,并不容易吃,也不着急着吃。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门外面的事情做完了,关起门来,细细烹调。而薛延陀这块肉,比不上吐谷浑那么肥,但这块肉是敌人身上的,好吃不贵,且非吃不可,所以太子一口吞下,设立州县。尉迟敬德无力改变的,是这国家的大势所需。 李世民掸掸衣袖对徐清问道:“那我大哥还在营州安顿百姓未回吧?” 徐清点点头,李世民又问道:“徐清,大唐与突厥必有一战,或早或晚,你文武之通才,你觉得突厥人什么时候会来?” “按照以往突厥人的习性,一般会选择中原地区秋收之后南下。今年的大战,恐怕也是这个时候吧?”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徐清,你这个回答,本王可不满意。本王问的是,突厥人和大唐之决战。” 徐清见瞒不过,便对李世民道:“两只聪明的老虎在打架,势均力敌的时候,都不会下死手,但若是其中一个,突然被地上一个钉子扎破了,那另外一个老虎才会下死手。现在大唐和突厥,就像这两个老虎,若是其中一个出现了问题,便是到了决战的时候。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啊。” 突厥南下年年有,但最为大规模的两次,是贞观元年,和贞观三年。李世民杀李建成那年,罗艺和薛万仞起兵造反,突厥趁此时机南下。李世民调动大军抵御,但处于弱势,最终便有了著名的渭水河边斩白马立盟一事。不过,这一次渭水之盟徐清有了新的看法,李世民杀了李建成后,逼李渊禅位,在这过程中,其实是很不得人心的。比如李渊的人,如徐世绩和程咬金等人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李渊就剩下李世民这么个儿子了,再怎么折腾,也逃不过把皇位让给李世民这个结果。众老将选择了自保,既不反对李世民的血腥屠杀,也不支持,或者说口头上表示支持。最后才有了什么玄武门事变,众将领都参与的假象。其实不然,玄武门之变中,除了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几个人之外,连秦琼都是没有参与的。 史料与历史之差,徐清一开始也始料不及,但徐清在这里的所见所闻,特别是平阳公主告诉他的那个秘密,让他脑海中想出了这么一个画面。恐怕,若是徐清不在,历史就真的是如此。可时间的长河,显然在这里有了一个分支。 而渭水之盟前,李世民手中的军队其实是有很多调不动的,掉得动都被派去平叛或者说防止叛乱。最后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将李渊的老部下调动了,这才堪堪挡住突厥人南下的兵锋。后来,大唐的高层将领,也都归附了李世民,或许有李渊的点头吧,或许也只是良禽择木而栖。 当然了,徐清此番话,其实是想告诉李世民,你小子想要动手,还要掂量掂量北方的突厥人,别到时候亲者恨仇者快。 李世民深有意味地看着徐清,笑着道:“徐清你话里有话啊……罢了,罢了,本王就不问你了。” 李世民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便拱手对徐清道:“本王行军多日,甚是乏了,多谢徐大人的款待,本王这去歇息一下,明日离开。” “殿下慢走……” 可在秦王还没走出大门的时候,一个小厮急匆匆跑到了徐清面前道:“老爷,这里有两个帖子,一起送来的,一个送完就走了,还有一个人在门外站着等老爷回话。” 徐清眉头一皱,接过来一看,第一张是请帖,看下属名,竟然是太子李建成的请帖。李建成请徐清到东宫参加宴会,旁边还附着着另外一个小请帖,是太子妃请荀雪儿去喝茶的帖子。 太子什么时候回来了?! 徐清偷偷看了一眼李世民,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这里,而是径直去了宅院里。刚才徐清还跟李世民说什么太子没回来,这不是打脸吗?不过这几天徐清都在自己家里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消息不知道也的确可以谅解。徐清想,太子应该也是前脚回来,后脚便派人给徐清下请帖了,不然徐清也不会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既然是去东宫,那就去吧,反正李渊就在旁边,也不怕他说什么,想什么。 不过,还有一张帖子,是谁来的? 徐清一看,这帖子是拜门帖,用作自我介绍的,主人看了介绍,便可以决定接不接见,派谁去接见。但见质朴的拜门帖上,写着晚侍生三字,接着便是“沧州长史詹增”。 哦,是詹增啊,他怎么到长安来了。欸,对了,他比我那几个学生当官当得久了,应该是到吏部述职来着。他没有任过京官,在长安没有宅子,应该是来投宿得。徐清让下人把着正堂收拾了一下,自己则到了后院去准备了雅间,也摆下果蔬肉脯,只是没有酒。 这个季节,外面蚊子多,徐清又令人点着驱蚊香,周围罩了纱帐。这样,既能享受门外的清凉,也不会烦恼蚊虫的叮咬了。 不一会儿,款款走来一人,还穿着常服,见到了徐清,赶紧下跪拜道:“下官詹增,拜见宣平侯爷。” “快快请起,我们两个还需要那些俗套作甚?”徐清赶紧去扶起他,这些日子来,他也十分想念沧州的那些老伙伴啊,两个人对视着打量了一下,徐清又道:“你这次来长安,是来向吏部述职的吧?” 詹增叹了一口气道:“嗯嗯,只可惜,述职之后,还不知道把我安排在哪里呢……” 徐清想了想道:“前不久朝廷打下了薛延陀,恐怕那里还缺着刺史,你这长史,可千万不要升职到那里去了。” 詹增点点头道:“下官还是想在河北或者冀南任刺史的,还请徐大人助在下一臂之力。” 河北世家大族多,徐清的棋局在那里下得很深,自然是想要自己得人在那里任职的,故而他满口答应,明天和他一起去吏部。 “不知沧州有没有收到蝗灾的影响?” “托徐大人的福,也多亏徐大人支招,沧州丝毫没有收到蝗灾的影响。倒是因为徐大人的计策,粮价还提前下跌了。” “其他州县呢?没人作孽吧?” “唔,一开始百姓是吃了亏的,但后来粮价暴跌,百姓已经无虞。打零工,或者靠种瓜菜,也是可以撑到秋收之后。不过,这次蝗灾,有不少百姓携家带口躲到了沧州的。沧州的人口,一时暴增。”“呵呵呵,人多就好,人多力量大。” “徐大人,还有一事,沧州商会发达之后,又禁止世族参与,他们便自己组织了一个商会。清河崔氏牵头,其他世族出股,似乎要和我们沧州商会对立。” “不用担心,沧州的地理位置,制度优势,不是他们学点皮毛就能反转的。”徐清笑着道:“那些世族啊,瞎折腾,见不得别人好,又不肯变自己的思想,成不了大气。特别是那个崔氏,你回去之后,得替我好好治治他们。” 詹增本是饥肠辘辘,徐清让他吃完了饭,准备安排他歇息。可詹增却道:“徐大人,其实我提前到吏部述职,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徐大人说。” “哦?”徐清恍然,吏部述职,一般是秋季,沧州路远,提前一些也不需要在这夏天就来了,这么早来,一定是又重大且机密的事情相告。徐清问道:“莫非是沧州商会,呃,或者是辽东渤海国出了问题不成?” “徐大人神人也!我的确是带着他们的消息来的。”詹增压低了声音道:“不过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他们发现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第四章 二龙(4) 第四章 二龙(4) “东瀛?”徐清激动得站了起来,对于那几个小岛,徐清是一直想去拜会一下的,只可惜现在的自己俗事比较多。当初在沧州的是时候,徐清酒想过要乘船去岛上玩一玩。不过,听了詹增的说法之后,徐清知道了东瀛现在还是几个部落国家,根本没有什么自己的文化。 既然如此,现在的东瀛人还是咱们大唐的远亲?徐清摸着下巴想了想对詹增道:“这个计划我支持,但是要在一定范围内,宣传我大唐的礼仪,知识,思想,改造那些野蛮人。但是,不可以让他们统一,最好一个岛屿上面,要有几个国家。沧州商会和渤海国王室,要出一些核心人物,组成一个秘密的组织,就叫大航海公司吧。” 徐清又和詹增商量了一会儿,基本上同意了秦时和赵璐他们提出的想法,还做了一些有前瞻性的修改,补充了几条。比如,达到东瀛之后,应该先用巧取豪夺,或者倾销中原产品,夺其财物。这些中原的产品,要不能吃,不能当作武器,最好是奢侈品。等将东瀛的物质基础打乱之后,再掠其壮丁,用招工的办法,雇佣东瀛人到渤海国修缮城墙。还有一计,挑起东瀛小国家之间的战争,用一些奢侈品换取他们的俘虏,这样,既是做买卖,又不会能让他们心生警觉。 等他们人也没了,东西也没了,再恩威并施,让其自己来投靠大唐。多建立几个堡垒,保护自己的人,至少要能相互援助,过去的军队,三千人还是要的,其他工匠,商人也还要一千多人。 等到第一批资金到手了,再着手扩大人手。 詹增消化了一下徐清的办法,拱手告辞而去。东瀛的事情,徐清放下了心,这等海外的岛屿,那就是一个不断生财的聚宝盆啊,还丝毫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徐清揉揉额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下人们撤去了纱帐和餐具,只剩下徐清一个人抬头望月。池塘里的荷已经展开了一大半,荷塘月色,凄清寂寥。 “徐大哥?”珞秀秀走到了徐清面前,拉着徐清的手臂道:“徐大哥,天气太热了,雪儿她们都热得睡不着。” “去吧家里得硝石拿出来吧……”说着,徐清摸摸珞秀秀得头,秀秀再几女之中存在感是比较低得,别的人在时,她都不靠在徐清身上,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肯和徐清依偎着。 珞秀秀摇摇头道:“雪儿说,不能用冰块消暑,因为文儿受不了。小月姐姐有身孕,她也不能用,诗梅也跟着不肯,指使我来问徐大哥要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徐清思考了一下对珞秀秀道:“走,我们去找木匠。” “嗯。”珞秀秀乖巧地点点头,任由徐清拉着走。 不一会儿,木匠被徐清从被窝里叫了出来。徐清拿出一张纸,折了一个风车对木匠道:“这玩意儿,你能用木头做出来吗?” 木匠战战兢兢结果徐清地纸风车,苦着脸道:“小的可以试一试,这风车地杆子,可以用缩小地车轴替代。呃,这三个叶片嘛,我可以用木头削出来,连在一起也不难。但不知徐大人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哦,不是小的多话,只是知道了这用处之后,小的可以选取更好得材料。” 徐清摆摆手道“无妨,这东西是用来做扇子,我称之为风扇。” “风扇,妙哉,这三个扇子同时运转,风不断而力倍。”那个木匠忽然眼中一丝透亮,明白了不少东西。 徐清笑了,你明白就好,我就不用费口舌了。徐清对他道:“你再这后面装一个盘,要能被链条带动的。” “诶,老爷,小的看这风扇是放在房里的,大人要链条做什么,难道还要给拉头牛再房里不成?嘿嘿,小的说话冒犯了。” “唔,”徐清心道,这却是个问题,这风扇,可能除了风大之外,还是得手动。其实吧,徐清也有办法,比如将链条牵到门外,链接外面的大风车。大风车能够捕捉到细微的风动。不过,这工程过于浩大,徐清第一个排除。其次便是发明蒸汽机了,利用活塞运动(正经点!),带动轮机运转,将前后运动转化为圆周运动。 不过,以徐清的尿性,这个蒸汽机发明出来,已经到了三九天。 最后,徐清决定换一种方法。众女嫌弃冰镇太过寒冷,那是因为冰镇盆放在房里,无法控制温度。拿开吧,太热,放着吧,又太冷了。 于是徐清准备个大盒子,隔热保温的,把冰镇盆放在里面,后面装一个这种风扇。一旦想要了,便打开小门,拉一下风扇后面的转轮。呼啦啦,等到冷了,就关上门。弄得简单点,就方便随时调整温度了。 吩咐木匠去做风扇,自己便陪着珞秀秀走在自家院子里,享受着两人独处的乐趣。忽然,徐清想起一件事情,今天是下了雨的,虽然还有些闷,但是比起之前是凉爽了许多。为何众女忽然说热? 哎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热,并不是炎热,明明就是燥热!秀秀也真是的,看着自己犯傻也不提醒。徐清一拍大腿,指了指秀秀,佯怒道:“小妮子,你说是怎么回事,还敢话说半句?看我打烂你的屁股……” 谁知珞秀秀,认真的撅起屁股给徐清看,说到:“你打吧,反正今天我骗了你……” “哎呦,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徐清把珞秀秀抱在怀里,轻轻拍了一下屁股道:“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老实交代,为什么不纠正我?” 珞秀秀转过身来,面对徐清道:“徐大哥,我,我……” 徐清一看着表情,不得了了,看来真的又问题了。难道珞秀秀和其他几女闹了别扭? “怎么了,你放心说吧,我给你做主。” “不是,我只是看不过眼诗梅,每次你去了,都那么使劲榨你,哼,她也是学过医的,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男人。”珞秀秀越说越气愤,她可是高深莫测的巫母,一些东西,甚至后世的科技都无法解释。所以经她这么一说,徐清重视起来了,黄诗梅对自己确实,呃,十分的给力。 珞秀秀继续道:“这几天,我看徐大哥你的面堂有些发黑,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发生了。我猜,纵欲过度可能是其中之一的原因。但也有可能是徐大哥心事太重了,可徐大哥有什么心事啊?” “唉,秀秀,我们回去歇息吧?”徐清的确心事很重,前些天,平阳公主和他说的那档子事情,早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这些天徐清躲在家里,不是没有道理的,唯有这样,徐清才能得到片刻宁静。而且,徐清也早已经安排好了众女的退路。 珞秀秀深深地看了徐清一眼,也乖巧的不再问了,不过,她却始终不肯徐清进黄诗梅地房间,而是拉去了自己房间,徐清坏坏地问她,是不是想自己享用一番。珞秀秀却锤了徐清一下道:“今天,我给你试一试我们螺族的一个秘方。这个秘方,既能满足你的事儿,也不会夺取你的阳气。反而会帮你壮阳补肾,强身健体……” 徐清眼睛瞪得老大了,这东西他在后世听说过,这不是鼎鼎大名的玉女功吗?传闻中享用着玉女功一次,便可白发便黑发。徐清听说珞秀秀也会,不由得垂涎三尺,忙问道:“那我要做些什么,你快说,咱们这就去试试!” “唉,你急什么?”珞秀秀嗔笑交加道:“你乖乖躺好,我也还是第一次用,有些东西忘了,你不要乱动……” “呃,秀秀……”徐清闻言有些担心了道:“这,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放心,这个最大的副作用,只不过让你禁三天罢了。” “三天啊,那还好,赔得起。” 接着,珞秀秀房中,莫名让人血脉偾张得气息起来了。珞秀秀不知再徐清身上抹了一些什么东西,让徐清全身放松了,接着,珞秀秀面对着徐清宽衣。 香软入怀,大被子不盖,珞秀秀便再徐清身上游走起来。 “吱呀吱呀吱呀……” 翌日清晨,徐清早早地起来了,亲了珞秀秀一口。以往徐清从黄诗梅房中出来,一般到了中午,出来便嚷嚷着要吃人参鹿茸。今天的徐清,还能打一套养生功。珞秀秀看徐清这精神气,知道是昨夜的功练成功了。 徐清收工完毕,身后一人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徐大人还能坚持练着马扎步功,而且着下盘扎得,老夫都自愧不如,徐大人前途无量啊。” 徐清一回头,原来是秦叔宝来了。秦琼,可是徐清做佩服得一个武将之一,于是拱手道:“小弟见过秦大哥。” 秦琼摆摆手道:“徐大人多礼了,论前途,徐大人远在秦某之上,以后秦某还要仰仗徐大人呢。” “哪里哪里……”徐清笑着回到:“秦大哥,不知秦王殿下在何处?要不要用早膳?” “不用了,秦王殿下已经趁早离开了,特让我来告别,并告诉一句话……”秦琼说道:“徐大人,秦王告诉你,徐大人上船之前,万望熟思,不过,徐大人要是落水了,只要伸手,殿下也愿意搭救。” 第五章 二龙(5) 第五章 二龙(5) 秦琼走后,徐清也开始整理形状,大着燕服,带着荀雪儿直奔东宫。荀雪儿也穿着锦尚郡君的大燕服,花团锦簇,似天仙下凡一般。马车缓缓的跑着,前后跟着二十个执戟护卫,左右跟着牛吃草王山,他俩骑着高头大马。另有鸣锣开道,鲜花取福,酒除邪秽。这等规格,乃是徐清这侯爷才有的。 魏冼也跟着来了。 到了太极宫,众人下马,徐清一打听,今天竟然还是上朝的日子。太子不过是参加了一下一开始的礼仪,后面便被赐还东宫歇息了,当然,微微提了一下太子在北边薛延陀地区的功绩,口头表扬一下。以太子至尊,其他奖赏都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口头表扬一下,反而能彰显李渊教子之严,或者表现一下太子严于律己,有圣君之象了。 太子回到东宫时,徐清和荀雪儿已经是到了。有李承道的接待,一切顺风顺水。不久,太子和太子妃都见过了徐清,于是太子妃去找荀雪儿玩耍,徐清则和太子在书房议事。 “哎,雪儿妹妹啊,姐姐问你一件事情……”太子妃凑在荀雪儿面前轻声道:“唔,万贵妃宫中常有的香皂,可是你们家徐清做出来的?” 荀雪儿笑着道:“不瞒太子妃,香皂的确是我们家的产物,不过产量不高。对了,贵妃娘娘不是说拿了自己用的吗,怎么还在宫中常见了。” “那个啊,是万贵妃赐予我的,只有我和秦王妃,齐王妃有一点点,其次便是李承道和李承乾两个人有了。” “原来如此啊,”荀雪儿提醒道:“太子妃娘娘,这香皂产量甚少,我拿出去也不好做人情,故而相托太子妃,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了。” 太子妃忙点头道:“这自然是了,我岂能不懂?咯咯咯……来来来,雪儿妹妹喝点酒吗?” 雪儿点点头道:“我只喝甜酒的,要清的。” 太子妃闻言笑着道:“文儿是戒了奶吧?” 雪儿笑着道:“是了,文儿戒了快半个月了,现在每天能吃一碗饭,还喜欢吃菜叶儿。没戒奶之前,我家那个,就是不让我喝酒库,我其实也想念得很呢。” 说话之间,一杯紫红的酒送了上来,太子妃笑着道:“这个,是你家酒厂根据西域的酒新做出来的。咯咯咯,恐怕你这主母还未品尝过吧。” 荀雪儿惊奇地看着眼前地酒,闻了闻发现酒味不浓,还有一股十分浓郁地果香,抿了一小口道:“不错啊,这酒很香,但不知这酒是何时研制出来的,我忙着带孩子,还真不知道这酒。” 太子妃十分自豪地道:“这酒,其实是我让监督着做出来的,好不容易从西域带回来的蒲陶,结果成了蒲陶干,我让水把蒲陶浸开,然后再下酒药的。” “蒲陶干?这可难得啊,在沧州得时候,我家的商队从西域带回来不少,但现在没有了。” 太子妃和荀雪儿喝着酒,李建成也紧紧握住徐清的手,叙着往日的基情。 “太子,你,你不要这样……”徐清挣脱李建成的手,然后道:“不知太子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哈哈哈,徐清啊,见到你孤便忍不住高兴,你真是孤的福将。”李建成笑着道:“这次叫你来,孤只是想说说战薛延陀的事情,那边设立州县,基本稳妥了,但人心难测,恐怕只要匈奴兵一到,薛延陀那些州县必反啊。” 徐清心道,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薛延陀的事情,还不是就是想要我出个主意吗。别的东西我知道,因为有历史的大致演绎和千多年的先进知识,但真要处理起这些眼下的事情,我徐清还不是和乡间的农夫一般。徐清连忙摇头道:“唉,此事难办啊。” 李建成果然一愣,看着徐清道:“这件事情你想不出办法?” 徐清摇摇头道:“诚如太子所言,人心难测,我朝最多安抚薛延陀遗民,但归不归顺,那是他们心里的事情了,我们能打赢仗,但这人心嘛。不过,太子有一件事做得好,那就是让薛延陀的贵和平民分开了,释放了奴隶。贵族和平民分开,薛延陀人就没有办法形成统一的意见,如此,可以降低薛延陀反叛的损失。那些奴隶,怕再次成为奴隶,也必定会组织起人手帮助大唐抵御突厥人。” 太子点点头道:“此言有理,但孤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孤在想,能不能将其迁移到南方去,南方少马,让他们在那里养马不好?” “太子不可,三国时曹操与孙权战,欲迁淮南之民至淮北,此令未下,传至百姓耳中,于是淮南之民反而迁徙到了孙权的地盘。”徐清再道:“太子若想做点什么,与其防止薛延陀人的反叛,不然让突厥人不敢接受薛延陀的反叛。因此,太子不断给薛延陀人加厚重的赏赐便可。” “此计甚好!”李建成笑着道:“你还说自己想不出办法,这不就是办法吗?” 徐清心里不是滋味儿,这办法哪里是这么好想的,刚才不过是灵感一动罢了。但是,这个计策不知道奏不奏效,徐清心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计策可能是肉包子打狗,那些厚重的赏赐,要有去无回了。 接着,陆续有一些李建成的心腹将领前来拜会,可徐清却都没怎么听说过他们的名字。看来,李世民在除去李建成的势力时,时下了细致功夫的。谢叔方和冯立徐清是认得的,于是和他们就坐在一起。 酒至半酣,正看着歌女跳舞呢,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人,到太子身边小声道:“殿下,刚才的朝会,皇上乾坤独断把秦王的天策大将军给撤了,只剩下尚书令一职了。” 李建成一愣,挥挥手让他出去了,其他人诸如徐清也都看向了李建成。李建成摇摇头道:“我那个二弟啊,还真是,竟敢滞留灵州不还朝。现在已经被父皇撤掉了天策大将军一职,实在可惜。”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露出一点不可名状的笑意。不过,徐清却沉下了脸,李建成见着了于是问道:“徐清,你对此有何看法?” 徐清沉思着,将秦王的天策大将军撤销了,其实是李渊和太子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因为一个有着重大兵权的秦王,绝对大的并不利于最高权力的移交。可如今大将军一职被撤了,秦王就真的无力了? 不可能,如果一个大将军的职位就能收掉秦王在军中的威望,那玄武门事变就不会发生了。 李世民在神策军中经营了如此之久,军中从上到下,无不是李世民的势力,也就是说,哪怕李世民被贬成庶民,振臂一呼,天策军还是他李世民的。所以,这个撤掉大将军一职,最多是打了李世民一巴掌罢了。 可是,李世民乃千古一帝的人物啊,岂能甘心忍受这屈辱的一巴掌?徐清在想李世民要是做困兽斗,连夜提神策军造反,谁能抵挡得了? 于是,徐清对李建成道:“太子殿下,秦王和您是兄弟,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弟受罚,做兄长的,不该做点什么吗?” 李建成一愣,其他将领也是皱着眉头盯着徐清。徐清心里摇着头,这李建成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啊,于是继续道:“天策军乃是朝廷的臂膀之一,秦王带领天策军多年,也是天策军不可缺少的一个中心核,若是秦王离开,恐怕天策军会生乱啊。” 如果这话李建成还不懂的话,那这个太子还是让给秦王算了。李建成听了,低头深思起来,忽然间,他站了起来道:“唉,孤与二弟同母而生,应当是一体的。二弟受罚,孤于心何忍,来人,摆驾,孤要去替二弟求情!” “太子殿下,这秦王的事情,乃是陛下下旨,殿下去求情,岂不是违背圣命吗?” 在场的很多将领不理解,这争皇位的时候,你还顾及什么兄弟之情。秦王被撤了大将军,不是更好吗? 李建成摆摆手道:“如徐清所言,天策军离不开二弟,朝廷离不开天策军。孤并非单单为亲弟弟求情,还是为朝廷留下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啊。” “太子殿下,秦王……” “尔等不用说了,孤意已决。” 其实,除了徐清所说的之外,李建成还领悟到了别的东西。李渊下这个令圣旨,似乎就是等着李建成去违抗的,因为李建成一求情,李渊就可以对秦王“宽大处理”。宽大处理的结果是什么?那极有可能是保留天策大将军一职,但是却要拆分天策府,从兵力上削减天策军的实力。这还是个一箭双雕的计策,既让不明真相的群众知道了太子的孝悌,又解决了心腹大患。 太子要去求情了,这场宴会自然也就罢了,宴会上说过的话,大家也都烂在了肚子里。既然到了宫中,徐清也还去玄武门看了一眼,嘱咐诸葛燕和魏冼要留心军中的动态。秦王回来了,太子回来了,一些不安分因素,既有可能在这时候爆发。 另外,徐清也嘱咐暗河的人,最好要在这个时间段,找出五十个和秦王有勾搭的人,然后暗报上来,除之。 ————咪咕上居然有121次打赏了,我的天啊,花那个钱,你怎么不包养我啊?我我我我我我基本上拿不到那个钱…… 感谢大家这么支持,加入读者群,免费获取后面所有章节!是所有地方的读者,盗版也罢! 第六章 先贤有言 第六章 先贤有言 嘱咐好这些事情,徐清便找到詹增,带他去吏部衙门述职。礼部尚书,侍郎都去上朝了,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徐清自然是一只手摆平。詹增的政绩,被不高不低平了个中上。中上一等,或者留任一次,或者迁徙到周围州县任刺史。总不会放到薛延陀那种老大难的地方,那可是要优秀的人或者极差的人才能去。徐清也和吏部的人说了,让詹增留在冀南或者河北,原因是家中有老母尚在,不能远走他乡。 徐清的话,含金量自然很高了,吏部的人发誓尽力。其实,徐清现在是太子和秦王两边都要拉拢的角色,他的请求,谁还能拒绝呢?何况,詹增确实有当官的本事摆在那里……随后,徐清带着荀雪儿浩浩荡荡回了善田庄。 朝堂之上,太子驾到,李渊问他何事,太子请求父皇原谅秦王这一次。本来,朝堂上为李渊的这个惩罚是有很大意见的,太子一出口,秦王那边的人纷纷站出来附议太子。但他们不知自己给秦王拍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他们也不知,长孙无忌和秦王站在前面,脸都已经被他们气黑了。可奈何,心里有苦说不得,还要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 最后,李渊被太子的至仁感动了,答应减轻对秦王的惩罚。又说起现在的北方,突厥人有异动,需要派兵北上。太子不是说了朝廷不能没有天策军吗,好啊,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天策军抽调两万,其余各军象征性抽调一些,发兵北上,加强关隘的防守。 秦王吞了打碎的牙,谢皇上隆恩,谢太子隆恩。 天策军十万人,去了二万,还有八万,秦王可以将老弱和不服自己管教的人剔除出去,倒也伤不到天策军的筋骨。 但此番事情过后,朝野有识之士,便能看清楚了,当今的大唐皇帝,是铁了心要对付秦王,扶持太子了。有了皇帝这么一个风向标的明确指示,今后秦王想要招揽别人就难多了。 待到傍晚十分,晴了半天的天气,又开淅淅沥沥起来。徐清在书房里扎着马步练字,这时下人来报:“启禀老爷,秦王殿下又来了……” “什么?秦王又来了?”徐清差点吓得笔都掉了,秦王刚刚差点被撤了兵权,转眼间,便到了徐清家里,这让时刻盯着秦王的纳西尔怎么看徐清?徐清悄悄问道:“秦王来了几个人?” “就秦王一个人骑着马来的……” “罢了,就让秦王进来吧,你让他们去把家里的好酒拿来……” 果然,秦王一进徐清的门,便大声喊道:“徐清,你给本王出来,把你们家最好的酒,拿出来!”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雷鸣电闪,加上风刮得很大。徐清和秦王坐在大堂中,便和外界隔绝了一般。屋内只点了两簇烛台,显得有些阴沉。接着昏黄得烛光,徐清看见李世民眼神迷茫,脸色有着不正常得红。 酒上来了,李世民端起酒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 徐清也不劝他,任由他喝酒,反正这酒是假的,掺了水的。李世民情绪激动,要的就是豪饮一番解愁,倒也没注意酒的真假。喝了一壶之后,他发觉自己竟然流泪了,可自己怎么能流泪的。他赶紧擦去泪水,吧唧吧唧嘴,骂道:“徐清啊,你这是给本王拿的什么酒!” 咣当一下原来的酒壶便被李世民砸碎了,他还嚷嚷道:“徐清你老实点,把好酒拿来,给本王拿仙人酿!” 徐清心道,看你可怜,便让你醉一场吧,送上一壶真的仙人酿道:“秦王啊,酒酒浇愁愁更愁啊,试着些喝。” “哼哼,你听说了吧,父皇砍了我两万人,还要拆分了我的天策府。”李世民酒不醉人人自醉,指着徐清的旁边道:“徐清,你给我说说,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徐清开口回到:“呃,殿下你问我,恐怕问错人了,我是最不懂那些东西的。”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呵呵,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本王?你不是最不懂的,恰恰相反,就你把这件事情看得最明白,做得也最聪明,其他人也想做你,但却放不下已经做过了的事情。你看得明白,但你却偏偏做了个高高挂起的模样,这倒也是,只有你这样立于无关的地方,才是不败之地啊,然后,青云直上!你志向远大啊!” “不不不,我徐清只是一个懒汉罢了,过点老婆孩子热炕头得生活足矣,没什么大的志向。殿下您兵权虽然被削了,但是请殿下不要妄自菲薄。秦王打仗的本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砍了两万,手中也不还有八万重兵吗?大唐的社稷江山,大唐的黎民百姓还要靠殿下保护。能者多劳,殿下过得十分充实而有意义,才是真的令人羡慕啊。” “还说什么手握重兵……”但见李世民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这个词,只会让我那位太子大哥忌惮,之前他就想夺我兵权,但是那时父皇仰仗我,和我手下的一些武将为他打天下,所以没成功。而现在,天下就剩下了突厥还有威胁,父皇也开始偏向他了,就算他们顾及我在军中的威望,但一次次的削夺之后,不出半年,本王恐怕就变成了光杆司令了一个没了兵权的秦王,你觉得还能有什么用?” 徐清不知道怎么接话,喝了一杯酒,装作醉了没听见。但李世民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徐清,他还是催促着徐清回答自己,徐清无奈,只好回答道:“秦王殿下,长江大河之水尚有涨落,人生一世,也总是有起起落落的嘛。何必在意一时的得失呢?” 看着窗外呼呼的风雨,徐清想起一句话,下雨天和心灵鸡汤很配哦。 “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呵呵,总有起起落落,本王难道不知?”李世民愤愤不平道:“可是我的起起落落却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别人一句话能让我起来落下,凭什么,凭什么本王就要让人摆布?” 说完,李世民给自己灌了口烈酒,辣得他撕心裂肺。徐清心道,这个李世民还真不愧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这话说得,放在后世也是一个“创业”的大老板啊。但在唐朝,却是谋反的言论,不过还好,外面雨声和雷声比较大,掩盖住了这些话。 李世民的醉意渐渐起来了,有的人醉了打盹儿,有的人醉了发疯,李世民醉了,似乎就是话多。他拿着酒壶,走到徐清这里,靠着徐清坐下,碎碎说起了往事: “隋末大乱,我兄弟二人皆劝父皇起兵,搏一搏家族的命运,父皇也早有了此意。起兵之前,为了不让长安这边的朝廷对我们心生警备,也为了联络这边的势力,我和大哥的需要有一个人住在关内。当初大哥二话不说,让我留在父亲的身边,自己只身一人去了长安。我能在一开始便掌握大量的兵权,也多亏大哥这次选择将我留在太原。从那时起,我心里便有了这么一个伟岸的背影。” “起兵之后,我们兄弟,一个在后方负责粮草调运,一个便在前线拼杀,打虎亲兄弟,我俩配合默契,所向披靡。”李世民再喝了一口烈酒然后对徐清道:“但是,自从父皇登基之后,我们兄弟两个的关系就变了味道。徐清啊,徐清,我跟你说,我心里是想当皇帝的,谁不想当皇帝,万人之上?徐清你说说,你想不想当?” 李世民这话就是醉话了,徐清忙称不敢。李世民不信,嗤笑一声道:“没人不想当皇帝,我也想,可我愿意让大哥当。因为他对我好,兄弟两个,谁当不都一样吗?” “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不知道人心是怎么长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长的,大哥心怎么长的,外面那些大臣的心是怎么长的。一开始,大哥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纷纷投靠了我,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变了,什么都变了。也不知道到底从啥时候开始,大哥开始猜忌我,我也开始嫉妒他比我年长,直到现在……” 也不知李世民说了多少心里话,不知他喝了多少酒,徐清也懒得拦着,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李世民就是找他来倾诉一番,反正他知道徐清不会多嘴说出去。 李世民醉倒在了桌子上。 当下徐清叫来几个侍女,把李世民安排到客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李世民已经忘却了昨夜的大醉,又成了那个光芒万丈的秦王殿下,精神抖擞。他找到徐清道:“徐清啊,你这狡猾地小子,本王问你地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徐清不解地回到:“那句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你仔细想想,记不记得?”说着,李世民抱了抱拳,秀了秀肌肉。 徐清立马做了一个恍然大悟地神情,对秦王道:“古时候有个哲人说过,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就会把你强/奸了,如果无力反抗的话,那还不如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殿下以为然否?” 听到徐清这句所谓“哲人”说的名言,李世民脸色阴晴变化一阵,最终愤怒地大吼,指着徐清骂道:“这是哪个混帐哲人说的话!哎呦呦,我的脑袋啊……” 李世民捂住自己地脑袋,那是昨夜喝醉了酒,一用力,脑袋便抽疼。 第七章 你果然知道 第七章 你果然知道 房间里,李世民被徐清一袭话气得不轻,徐清却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解释道:“哎呀,这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殿下不要在乎那些细节问题。” 李世民扶着酒疼脑袋,指着徐清气得手指发抖起来;“你你你,你徐清好歹是天下文人之宗,怎么可以觉得如此恬不知耻的话是有道理的,真是伤风败俗!” 李世民乃是贵胄出身,接受的教育是正统的儒家道家两家的教育,一身礼仪思想,就是儒家的。那句话放在李世民耳中,莫过于将明清老学究放到后世的澡堂子里面。 “什么文宗嘛,我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了,你能怎样?” “竖子,哼,道不同不相为谋!”李世民将衣袖一甩,便要出门而去,徐清却在心里大笑起来,小爷的计策见效了,巴不得你这样呢,哎呦,闹得我不清闲。不过,徐清还是小看了着千古一帝的本身了,只见他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笑着道:“徐清啊,你这个赶我走的计策可不高明啊,哈哈哈……” 看李世民去而复返,自己的打算也被道破,徐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过嘴上还是要笑着回道:“殿下说的哪里话,臣惶恐至极。殿下来臣家里做客,臣家里蓬荜生辉,臣供着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殿下离开?” “哈哈哈,徐清啊,你可知这天下又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接近本王,伺候本王吗?你却想远离本王……” 徐清心道,这长安城里想要上我徐清床的女子,都能从这里派到沧州,我骄傲了吗,膨胀了吗,拿出来炫耀了吗?徐清高冷地回到:“天下人,普通人也,我可不想和他们一样。” “你果然是心存高志,不与俗人同流。”李世民想了想道:“本王再做一天赖客吧,头太疼了。顺便,本王再给你讲点事情……” 徐清摇摇头,唉了一声,吩咐下人去做醒酒的汤。休息了一下,便喝李世民到了小阁楼上,观看这门外淅淅沥沥时有时无的雨。 天阴沉得很,李世民指着天上不断变换形态的乌云道:“你看天上的云,你来我往,斗得好不欢快。徐清,本王告诉你,这次拆分我神策军得事情,本王绝不会束手就擒。你这么聪明,猜一下我如何反击?” 徐清一怔,这可怎么猜啊,但他考虑了一下,想起李建成被杀之后,李世民还亲手将太子和齐王的一干后代杀得一个不剩,连襁褓之中得婴儿也不放过。站在李世民得角度来说,这样做来,无非是一了百了,斩草除根,作为一个想要长治久安得帝王,他必须经历这么一次泯灭人性的过程。 但是,徐清是徐清,他不可能完全站在李世民的角度上思考,他站的角度,是自己的角度,如果李承道和其他人眼睁睁被杀,那徐清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于是,徐清对李世民道:“秦王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来反击太子,但是我想劝你一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秦王不要牵连太广。” “牵连太广又如何?覆巢之下无完卵!” 徐清想了想道:“秦王可知佛家有句话,叫做今日之你所做,便是明日你所见啊。今天你狠下杀手,说不定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哪怕你登基称帝,等到秦王你年老力衰之时。” “这……哼,你,你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本王才不会到那个时候。”李世民固执地说到,千古一帝嘛,岂能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服的?李世民玩味的看了一眼徐清道:“你既然不想自己猜,那有没有兴趣听一下本王如何反击的?” 徐清立马严词拒绝,徐清可不想傻乎乎被李世民拖下水,他前几天已经被平阳公主拉下水过了,这几个同胞兄弟姐妹还真是相像。咦?自己答应平阳公主做得事情,不就是眼下要做的吗? “哈哈哈,本王偏要说给你听。告诉你,这些年来为了对付他,我也暗中搜集了不少好东西。他削我的兵力,肯定是借口我将神策军用为私用,难道他自己手里就没点见不得人的?” “见不得人的?”徐清听了顿时想起一件事情,那是一次差点将自己的太子之位丢了。武德七年,李渊跑到了北边的仁智宫避暑,让李建成留守长安,自己带着李元吉和李世民北去。当时有一个庆州刺史叫做杨文干,他是李建成的死党,手底下有一些私兵问李建成要了点装备。李建成也没多想,便送了过去,但这时候,却有人偷偷告诉再避暑的李渊,李建成蓄谋造反。皇帝外出,太子监国的时候,本来就非常的敏感,这一下便不得了,李渊责令李建成跑到仁智宫说清楚这件事情,一边还派人去擒拿杨文干。 杨文干和太子本来不想造反的,因为那个时候,太子已经占据优势了,根本用不着造反。而派的那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泄露了计划,杨文干也是个傻冒,果断真的反了。 那一次,太子头斗磕破了,也还是被李渊骂了好一通,还差点在那一次被李渊废了太子之位。不过后来李渊一思索,觉得此事有蹊跷,又有人告诉他,这是有人在陷害太子呢。除了秦王,还有什么人会陷害太子? 徐清想到了这个,便差不多猜到了李世民的反击计划。太子当初养私兵,其实是为了在各地培养自己的实力,免得以后自己登基了,反而引起各地反叛。不过,那时候李渊没有点头,故而勃然大怒。杨文干事件,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秦王李世民一手策划的,而他策划这件事情的结果,便是被李渊更加不信任了。 可李渊老了啊,他不喜欢秦王心机重,害自己的哥哥,如果忽然李建成也变成了心狠手辣的人,来害自己的弟弟,那是不是着太子之位也有危机了?再加上李世民手上掌握的一些李建成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李世民是想故技重施啊!而且还是一个连环计! 俗称,玄武门之变…… 徐清思考良久之后回到:“我知道秦王的计划了,可是,秦王一旦用着一招,那就真的没有回转的机会了” 李世民十分吃惊的张了张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道:“你难道真的得知了我的计划?”说完,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荒谬了,自己的那个计划只不过在心里打了一下腹稿,连第一首席谋士长孙无忌都不知道,徐清要是知道了,那,那还是把他杀了灭口吧。 徐清自然不会承认了:“不不不,我怎么可能知道殿下的计划,我不过是想起一些故事。殿下可能会用点毒什么的,让外人以为……” “住口!徐清,你好……”啪擦一声,李世民将手上装醒酒汤的那个碗摔碎,看着徐清像见了鬼一般,想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但是又怕徐清将他的计划完整地说出来。 徐清见势老老实实不说话了,要是打起架来,他可打不赢李世民,可他心里还是在骂李世民,刚才还不说了让我猜吗,现在猜中了,还不能说出来了。看来李二傻子以后被魏征骂着,还真是不舒服啊。 老半晌之后,李世民才秃废地坐在徐清的椅子上缓缓道:“你怎么知道下毒的事情的?” “卧槽,还真的又下毒这个步骤?”徐清也吓到了,这个李世民竟然敢拿自己命去赌。不过,这场赌的确也值得,赢了就是登基称帝啊。 见徐清这般模样,李世民也是干笑两声道:“宣平侯真会开玩笑,本王也是逗你呢,不要放在心上啊?” 看着李世民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看的脸,徐清也只得回到:“秦王殿下说的是,我的确是开玩笑,秦王殿下,也很幽默啊?哈哈哈。” “呃,幽默?幽默是什么意思?” “咳咳,这个似乎是后世才有的词语……”徐清心里嘀咕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幽默的意思,就是说话风趣不失内涵。” “领教了领教了,徐大人果然博学多才。”李世民的头也不疼了,徐清这书房,好像他的犯罪现场一般,他恨不得马上离开,当下拱手道:“徐清,本王公务繁忙,这就先走了……” 徐清客套笑了一声道:“拿你就先走吧,我送送你。” 接着,二人便默默无言走到了大门口,徐清目送李世民上了马,奔驰远去,正准备回头关门的时候,却看见李世民去而又返。 难道落下什么东西了? 李世民飞驰过来,在徐清面前立下马,冷冷地道:“除了下毒的事情,你还知道什么?” 徐清心骂自己嘴贱,把李世民的计划给说破了,正在不知道怎么回话的时候,李世民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杨文干!” 徐清顿时面露惊讶。 “你果然知道!” 丢下一句话,李世民调转马头便去了。 徐清回到屋里坐下还没喝一杯茶,下人又来禀告了:“老爷,裴寂大人来了,还有詹大人。” 第八章 裴寂到访 第八章 裴寂到访 “哎呦,这在家里都闲不下来了,我的个天啊。”徐清说着,自己走到了门口。裴寂是他的上官,既不用上帖子,也不能用下人去迎接。 “裴大人裴大人,有失远迎啊。”徐清堆着笑把裴寂迎接进来问道:“不知裴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宣平侯,老夫前来,是为了詹大人的上任一事。老夫知道,詹大人是宣平侯的老部下,老夫来问问,宣平侯有什么想法。” 徐清心道,这可是极大的面子了,任用官吏,还没听说要问玄武门守将的。就算徐清是詹增的老上司,但是和詹增以后的任命,牵扯不到关系啊,裴寂如此明目张胆的来问徐清,恐怕还另有事情要做吧。 不过,裴寂选先不说破,徐清也不会去问的。裴寂的严谨扫过徐清家里后院一方荷塘,便道:“我们到那里去说话可否,老夫好久没有到这外面散散心了。 徐清也答应道:“裴相都说了,小子岂有不樽之力?裴相请和我来……” 詹增跟在徐清和裴寂的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声。詹增现在还只是沧州长史,五品的官罢了,放在长安城里一抓一大把,跟个小跑腿儿的没区别。裴寂先是夸赞了詹增在沧州所做的功绩,然后说出了两个方向:“现在朝廷有几处地方确大员,一是南方山野之地,那些地方教化为全,多半都是用当地土官,朝廷取的人,宁肯罢官不做,也不去那么远而且路途危险的地方。二是北方薛延陀故地,太子设立州县的时候,还只是用军政一体的办法安排了地方长吏。唔,这,两处地方,宣平侯举得詹大人能去何处?” 徐清愣了一下笑着道:“裴相,薛延陀故地军政一体正好可以适用边关多战的情势。下官以为,不仅薛延陀故地要这样推广,甚至大唐所有边界都要如此。至于南方嘛,臣游玩时去过,那里多其他族,故而处理汉苗之间的关系才是重中之重。朝廷可以降低遴选的办法,并且许诺,只要任上无错,且任满五年,便可调入中原。如此,何愁天下有识之士不会争相前来?” 裴寂笑了一下道:“哈哈哈,老夫就知道,这个两个棘手的问题,宣平侯一定有办法。”说着,裴寂看着詹增笑了笑,很明显,这时合起伙来骗徐清呢。 徐清瞪了詹增一眼,裴寂忙笑着道:“宣平侯莫生气,老夫打心里认可这个詹增的本事,已经让人安排他任冀州刺史。你不晓得,自你离开沧州之后,冀南道的总管府便迁到了冀州。此番詹增去上任的,可是首府刺史。” 徐清乐了,看着詹增道:“这可要恭喜詹增你了,得了裴相的青眼,可比这首府刺史还要难得啊?” 詹增谢过徐清,出去长安城拜访另外一些好友了。 裴寂看着徐清道:“宣平侯,这几天秦王可曾来过?” 好,正题来了! 徐清摇头道:“秦王忙得很,怎么可能到我这茅草屋来?” 裴寂看了一眼徐清,笑了笑并未深究徐清的话,然后他问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老夫直截了当问你一句,你认为秦王和太子的胜算谁更大?” “这……” “你不用担心,今天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老夫也和你是一样的,效忠皇上。” 徐清哦了一声,托起下巴思考起来,好像第一次碰见这个问题一般。裴寂也不急着知道徐清的答案,安静地负手而立,看着满池碧绿的荷叶,俏丽的荷花。徐清心里在想,玄武门之变太子大败,不仅皇位继承不了了,而且连命都丢了,全家没一个活口。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怎么样,李建成的胜算都要大一些。 如此,回答这个问题的便有三类人。第一类,普通人,他们看到的是秦王风光无限,却不知李建成静水流深,故而会认为秦王胜。但身份高了一些,看到的东西多了的人,便会看到皇上的支持和太子的兵权,无论怎么分析,只要太子不自杀,秦王都不可能继承大宝。这便是第二类人,这类人里面,既有破罐子破摔的,和秦王李世民一条道走到黑。也有观望的,献媚的吗,不一而足。第三类人,或许就只要徐清了,认为秦王赢面大。 徐清不仅仅因为有了后世的记忆,更是因为徐清知道秦王是不服输的人,破釜沉舟,死地求生。李建成旧居胜位,只要一时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当然了,徐清不能知道什么说什么,刚才李世民已经给了他教训。徐清决定藏拙,把自己当作第二类人:“裴相,小子以为,太子殿下的胜算更大。别看杨文干造反的事情之后,秦王占据了上风,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陛下圣意已决,岂能轻易更改?” 裴寂闻言,笑了道:“没想到你还知道两年前的那个杨文干事件,不过你却看错了那个事情的影响。并不是秦王占据了上风,而是令陛下疏远了秦王。” “哦?竟然会这样,世事真是无常啊。”徐清欸了一声道:“听裴相的口气,裴相也是支持太子的了?” 裴寂笑着道:“老夫是效忠皇上的,皇上支持谁,我就支持谁。” 还是被裴寂带了笼子,不过,这个笼子对徐清并无伤害。 裴寂看了一下天空道:“在老夫看来,秦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成不了气候啊。” “什么缺点?” “秦王的这个缺点,放在一般人之中还算得优势,但是在帝王之位的斗争中来,秦王就显得有些年轻了。” “哦?裴相何出此言,秦王意气风发,但也并不轻狂啊。”徐清疑惑道:“再者说了,若是秦王年纪大一点,难道就能解决现在所面临得难题不成?” “你那是假设问题,老夫回答不了,但是现在看来,秦王已经被皇上和太子围攻,早已经成了败军。”裴寂摇摇头:“他明知会失败,可还是不甘心束手就擒,这不是傻吗?唉,太年轻了……” 徐清心冷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年轻啊,但事实往往不如你所愿,最终胜利得还真是这个犹斗的困兽。难怪,秦王一上台,李渊手下的人一个不动,就把裴寂贬了。 但作为李渊的忠臣,徐清还是有义务提醒一下裴寂的:“哈哈,不瞒裴相,我却有些异议,他不是看不透自己必输的局面,而是他还放不下一些要成功必须放下的东西。” “哦?”这下换裴寂有些疑惑了。徐清补充道:“秦王……呵呵,还是放不下亲情啊。” 昨天夜里,秦王和徐清透露,早几年他和李建成的兄弟情谊,在他眼里,李建成早就不仅仅是个兄长了,而更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玄武门之变的计划,早以及酝酿在了他的心中,他早就看破了,只要杀了李建成,杀了李元吉,就算自己手上无一兵一卒,他也能笑到最后。 因为到那时候,他是大唐皇帝唯一的嫡子! 听到亲情两个字,裴寂的脸庞忽然变得十分冷峻,他看着徐清深有意味地道:“徐小子啊,幸好老夫没有与你为敌啊……不过,你这句话没有与他人说吧?” “怎么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怎么会说出来。但是,裴相应当告诉太子等人,不要逼的秦王狗急跳墙啊。” 裴寂脸色忽然有些颓废,以前在徐清面前的上位者气势已经消失得完毕,现在的裴寂知道,徐清是个多么恐怖的人物。他想清楚这个,笑了笑对徐清道:“宣平侯,似乎不愿意让秦王成功啊?” “哪里哪里,秦王和太子谁最后赢了,都与我无关,说实话,他们都会重用我,我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徐清摆摆手,看着池里游戏荷叶的鱼儿,然后道:“秦王和太子谁当了皇帝,都将是一个圣明的皇帝,与天下百信也没有分别。但是,我却不希望为了角逐最后一人,弄得满门血腥啊。因为,历史是会重演的,秦王一旦用了那个办法,将会给大唐的后代贻害无穷啊。” 的确,徐清到了大唐之后,什么事情都好说,饥荒,可以用杂交水稻,更不用说自己还偶然遇见了土豆这等天作之物。外患,什么突厥什么西域,什么吐蕃,只要徐清把火枪,锻造之法祭出来,一统全球不是没可能。若是徐清有那份心思,还能让什么火车飞机在几十年内出现。 但是,玄武门事变,这个非议颇多的事件,在后世都没法解决。在后世是个什么情况?人品上,秦王完胜太子,武将的支持上,秦王完胜太子,李建成几乎是个废物还嚣张跋扈,这样,后世还有人不支持李世民。到了大唐,徐清一瞧,不对了,李建成似乎也是个明君啊,虽然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出手陷害了李世民,但以徐清看来,他是不会将李世民满门抄斩的,因为既没有那个必要,也没有那个想法。 徐清愁啊,他怕自己看错人了,组织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当了皇帝,结果是个昏庸的皇帝,那可是对不起天下百姓啊。 第九章 秦王饮鸠 第九章 秦王饮鸠 裴寂见需求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是叹了一口气,今天来徐清家里,算是收获颇丰。徐清的一席话,还真的帮他和他背后的集团,指出了一个十分明显的暗处。但徐清不知大,他的这一席话,完全让玄武门的兵变换了地方。 裴寂走后,家里的木匠找来徐清,说是风车做好了。徐清拿来一看说:“放在这里把,我自己来捣鼓。”那天晚上,珞秀秀不过是不想要徐清去黄诗梅的房间,撒了一个小谎,这风车也就没必要去做了,眼下事情太多了。 徐清找到杨成,吩咐他在长安周围秘密找,寻一个山旮旯里面,去买一座宅子。徐清估计,一两月间,这长安城里面必将经历腥风血雨,这长安城近郊也不安全,必须把自己的家眷送到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去。长安城里的产业,也必须尽快变现,以防万一。这个万一回发生的事情,就是秦王和太子为了寻求自己的支持,绑架荀雪儿等人要挟。这是徐清的软肋,一旦被抓住,那么自己几乎就会受人摆布了。 几天之后,徐清辗转多个地方,亲自送了自己的家眷到了一个深山野林的民家宅子,化妆普通农妇。这村庄里最近的县城也有八十里,外面的消息和里面的动静,都无法流通到对面。也不知杨成怎么找到的这里,里面的一个村正,还说今年是大业多少多少年,一直按着隋朝的律令在行事。 为了保护荀雪儿等人,徐清将毒蝎子和不少暗河的人放在了这里,那个小村庄的居民不多,徐清每一户都送了些粮米。手中有粮,行便天下,那些村民都答应半年之内,绝不出门。 只是哭了小月,不知道他生孩子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在身边陪着,徐清只能请几个稳婆时刻蹲候着。而他自己则回到了玄武门,大变之前,自己必须有一个可以信任的军队。 是时候清理玄武门军中别人的兵了。 徐清的办法,是从上到下,依次清理。诸葛燕和魏冼可以信任,再到营正,再到队正,再到伙长再到普通士兵。所根据的,是诸葛燕和魏冼的意见,还有暗河的人混在当中所查到的线索。 什么户籍啊,什么原来所立的功勋,一有消息和线索,徐清就派外面暗河去查。一旦发现情况和所记录的不符合,那这个人的身份肯定有问题。徐清先放着,等积累得多了,再行处理。这次清查异己分子,徐清决定杀错三千不肯放过一个。 另一边,徐家的产业,也有条不紊的在变现,除了几个最核心的东西之外,其余的产业都卖了出去。一部分押运前往川蜀,那里荀方在那里,很大的一部分,徐清则送往沧州,徐清还写信,洛南的东西除了工厂之外,也要变现很大一部分,送往沧州。 现在沧州商会正在干大事情,还要和世族作对,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沧州商会自己有钱,才能将商会紧紧握在自己手里,不被世族的威逼利诱所控控制。放在那里,徐清也有把握能出逃一些。一旦自己的队站错了,徐清便带着巨款,换购物资,咱们去东瀛当国王也! 而这天,二小和徐清正在学徐清的新著作《三字经》呢,魏冼急匆匆跑过来道:“徐大人,不好了,秦王出事儿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徐清和李承乾听了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李承乾更是惊声叫道:“怎么回事,我父王他出了什么事!” 李承道也站起来道:“王叔怎么回事,快说!” 魏冼明显是跑着回来的,只见他把手上的东西扔在一旁对徐清道:“今天中午,太子在东宫设宴,请秦王赴宴参加。但秦王回家之后,忽然吐血一升,流痰不止,现在已经昏迷了。” “怎么会这样?”徐清问道:“这件事情你从那里得知的,还有哪些人知道?” “军中兵卒训练时有人受伤了,我去太医院拿些跌打损伤的药。就是这个……”魏冼扒拉一下自己脚边的药包,然后道:“来喊太医的那个太监大呼小叫,我在太医院拿药也是听见。我估计这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但很快,这事情就会传遍整个朝堂。” 这时,李承乾忽然怨恨地看了一眼李承道,对徐清道:“徐大哥,我要回家去探望我父王了!” 徐清一看这李承乾地眼色,心道坏了,上一辈地仇恨似乎已经传到了这一辈。李承道张了张嘴,也最终没能说出话来,太子和秦王不和地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可这并没有妨碍他和李承乾之间地关系。不过。这一次太子宴请秦王,却让秦王中了毒,就如同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s也是s了。李承道看着李承乾地目光,心痛如绞,可惜百口莫辩。 徐清这时也不能顾及这点小事了,他对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对魏冼道:“你和诸葛燕去把名单上的人统统抓起来,另外,玄武门的兵力变成往常的三倍。多出来的人,隐藏在校场之内便可。军营之中的兵力,也要披坚执锐,随时等待我的军令着出兵。” 接着,徐清便带了几个人和李承道,追赶上李承乾,李承乾看到徐清追来了,不由得眼泪流了一脸:“徐大哥,呜呜呜,你来了就好,我怕你也时害我父王的人呜呜呜……” 徐清心中一阵不适,他对李承乾道:“承钱你不要多想,赶紧带我们去秦王府。” 让徐清意外的是,秦王府并不在太极宫外,而是外面有一个,但宫里还有一个。太子局东宫,齐王住在紧挨东宫的武德殿,秦王则住在较远的承德殿。承德殿离玄武门比较近,这也是李世民选择在玄武门兵变的一个原因。 不一会儿,李承乾带着徐清等人到了承德殿,李承乾一脚踢开大门。徐清一下子就被着深宫里面的气息吸引到了,心道在这里长大的人,心中的城府也会深许多吧。他去过太子的东宫,感觉太子的东宫,比起着承德殿更多一份“正大光明”。 当然了,徐清的现在没工夫细细研究。 走到李世民房中,刚好李渊也在,平阳公主也在。李承乾看见李渊,忙扑了过去嚎啕道:“皇大父,呜呜我父王怎么了?” 平阳公主微微惊讶地看了一眼,抱过李承乾道:“来,到婶儿这来,承乾放心,你父王现在已经被御医治疗好了,已经没了大碍。” 李渊看了一眼徐清道:“你从哪里得到地消息?” 徐清便把魏冼地话说给了李渊,只见李渊叹了一口气道:“唉,不知道这件事情又会激起多少层浪。” 徐清禀报李渊:“臣已经加强了玄武门守兵,保皇宫无虞。” 李渊欣慰地看了一眼徐清道:“不错不错,咦,朕记徐清你不是会医术吗?你也带着承乾进去看看……”说着,李渊压低了声音道:“你留心看一看,秦王是怎么中的毒。” 徐清抬头看了一眼李渊的眼睛,很深邃很深邃,深不见底。 进入房中,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虽然有着大唐最为顶级的熏香,也难以掩饰这个味道的冲鼻。 徐清看见地上一滩呕吐物,忍着恶心,仔细看了起来。而李承乾二话不说,就走到了李世民的床边,摇了摇道:“父王,父王,孩儿来看你了……” 也不知李世民听到没有,只见他咳嗽了一下,用十分轻微的声音道:“来者,可是徐清啊?” 徐清心中一凛,难道李世民知道他回来?不过,徐清并未说话。李承乾抹抹眼泪道:“父王,是我,是孩儿啊,我是承乾啊……呜呜,徐大哥他也来了,父王您有什么事啊?” 李世民这次听清楚了,他仿佛十分虚弱,喘了会儿气才道:“是承乾啊,真是本王的好孩儿,来,让为父抱抱。” 李承乾便趴在榻边,拿起李世民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好让李世民不那么费劲。 徐清见此,也就走了过去。李世民似乎感受到了徐清,轻轻说道:“徐清,你看本王这个样子,你还真是没说错啊。” “秦王殿下,是臣,臣斗胆问一句,东宫的宴会上你吃的什么?” 其实,徐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此时发问,不过是无聊罢了。都进来了,总要了几句的嘛。 谁知李世民却警觉了,装作没听见一样道:“什么吃的什么?” 徐清笑着说道:“呵呵,臣只是觉得奇怪,殿下的呕吐物中倒是有羊奶,却不见其他东西,太*中美味佳肴如此多,殿下为何只喝一些羊奶?” “呵呵,”李世民也十分轻松地笑了一声,对徐清道:“本王不习惯中午吃饭,而且我李氏家族本就有些草原地习俗,喝羊奶,不足为奇吧?太*中别的有的,本王都吃腻了,只有这羊奶,强身健体,鲜美滋味本王喝不腻。怎么,徐大人问这个,难不成还有什么看法不成?” 徐清心道,你就装吧,戏精! 心里骂着,徐清嘴上也装着糊涂,他缓缓道:“这羊奶有中和砒霜毒性的效果,秦王爱喝羊奶,并能借此活过来,还真的是巧了啊。” 李世民却笑着道:“也许,是上天十分眷顾本王呢?” ———— 咪咕的注意了,后台有了问题,可以到读者群获取章节 第十章 风雨欲来 第十章 风雨欲来 鬼才会相信什么上天眷顾,不过,徐清却不能揭穿李世民的谎,另外徐清也要顾及李承乾的心理世界啊。李承乾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他也是李世民多次废了又立立了又废的太子。但不管李世民如何教训李承乾,到最后,李承乾还是不能成钢铁。 说不定,李承乾的颓废,就和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是有关系的啊。试想,一夜之间醒来,你世界中认识的一大半人不见了,一大半亲人已经成了尸体,成了人们嘴中说的反贼。而正是自己的父亲,下了狠手杀了这些反贼,其中就有和自己一直玩得好的表哥。天天在一起学习,玩耍的人啊,一转眼就不见了,就成了反贼。 如此的童年回忆,难道不会影响后面的发展? 贞观十六年,为了防止有谋嫡之心的李泰,李承乾发动兵变逼宫。但是可惜,这一次是太子发动的兵变,也是失败的一次兵变。李世民看到了李承乾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一如十六年前的自己,多像啊,但李承乾终究是软了,没有挥起屠刀杀了自己的弟弟。天知道,李世民在那一刻,看着李承乾一瘸一拐地离开,心中是什么滋味?是悔恨,是怪罪,是无奈,还是什么都没有? 徐清想了想道:“秦王殿下之毒,便十分地像砒霜之毒。但臣以为,太*中地菜虽然是分开地,但酒确实在一个酒缸里打的,难以有小人谋害秦王。太子是兄弟如手足,也肯定是在之前查看了宴会酒水的。臣以为,殿下之毒,来自于殿下所吃的仙丹。” “胡说!仙丹乃是圣人门下弟子所炼,吃了得道成仙,延年益寿,岂会有毒?” 徐清看不清李世民的脸色,但他估计李世民也是胡扯。徐清心想,你还敢给自己下毒,有恃无恐对吧?好好好,今天小爷好好吓一下你! “咳咳,殿下不信,可以捉一只鹦鹉来看看,只要三枚仙丹,我保证这鸟当即死亡。” 徐清说完对李承乾道:“承乾,你父王不信,你可要记在心里,仙丹里面有一种东西叫做贡,是吃不得的。我是你老师,你回去实验一下吧。” “秦王殿下多多保重。“ 说完,徐清转身离开了。 徐清出来,李渊已经是不在了,不过平阳公主还在,她走到徐清面前,轻声问道:“徐清,我二弟没事了吧?” 徐清摇摇头道:“平阳公主,不是我徐清说重话,你二弟是个什么人,你这做姐姐的心里没b数?” 平阳公主愣了愣道:“难道这件事情又是二弟自己谋划的?” “唉,十有八九啊。”徐清摇摇头道:“但愿平阳公主和我制定的那个计划,永远用不上吧。” 平阳公主顿时泪眼婆娑起来,徐清也不好安慰她,比较人家是有夫之妇了,徐清拍了拍平阳公主的肩膀道:“公主,万望公主劝解秦王,还有太子,甚至皇上,千万不要吃仙丹。如果他们不信,就请拿仙丹喂鸟试试。我徐清毕竟是外人,是臣子,再多的话,我就不能说了。告辞!” “哎,徐清……”平阳公主看着徐清背影,喊了一声,却没停住徐清的脚步。 走到门口,徐清看见李渊和李承道远远地在一棵大树下面说着话,徐清心道,难不成李渊是想在小孩子的口中探知一二?比较小孩子口无遮拦,本以为说了没事的东西,却反而是巨大的线索。不过,徐清看李渊的脸色比之前的脸色好多了,便知道李渊没能在李承道的嘴中旁敲侧击出一点事情。 徐清看了一会儿,见他们爷孙俩渐渐和悦起来,便拎着打算离开,却没想到李渊早就看见他了。 “徐清,你给朕站住,麻利儿过来。”等徐清老老实实过来了,李渊问道:“你去看了,二郎没事了吧?” 徐清拱手道:“大事没了,但还是要多休息,皇上嘱咐秦王殿下多吃蒜头,多吃粗食,这样可以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听了徐清的话,李渊也是松了一口气,看得出来,李渊虽然在联合太子打击李世民,但是李渊终究是个老父亲,等他回了这个父亲得职位的时候,还是十分关心李世民的。可是,这个父亲的角色维持不了多久,李渊就重新变成了一个威严的帝王。 李渊找着徐清又说了几句话,这时,门外进来几人,徐清一看,竟然是太子和齐王。太子一进门,李渊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李建成察觉到了这凌厉地目光,赶紧走过来行礼。 他们父子二人说话,徐清背对着,抬头数着树上有多少叶子。 李渊看着李建成李元吉两兄弟道:“秦王是在你们的宴会里中毒的,对于此事,你们作何解释啊?” 李建成赶紧跪下道:“父皇,儿臣有罪啊!” “这么说,毒是你下的?!”李渊怒不可竭站起来骂道:“你这个畜生,连你亲弟弟也要谋害!” “父皇!”李建成跪伏在地上不断磕头道:“如果是儿臣谋害弟弟,就是雷劈电打儿臣眼心甘情愿,儿臣更不会出现在着承德殿了。父皇,这是有人在挑拨我们兄弟情谊,陷害儿臣,谋害二弟啊!” 李元吉和李建成一并跪下道:“请父皇查出真凶,为秦王报仇,为儿臣等洗刷不白之冤。” 李渊叹了一口气,他们二人都如此说了,李渊还能怎么样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于是挥挥手道:“事情的真相,朕自然会让人查出来,但你们二人有没有罪,那就说不定了。不管怎样,事情都出在你东宫,你就算没谋害亲弟之罪,也有审查不严之罪,朕发你抄写经书五百遍。好了,现在去看看你二弟吧……” 李建成听到这里,抬起头来,嚯,还真舍得磕头。李渊忽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件事情,那时太子也是把头都磕破了,但最后查出来,唉…… 李建成把李元吉扶起来,与李元吉一同进去看望。 徐清回了玄武门,看见校场上刀枪林里,但是没半点声音,哪怕聒噪的蝈蝈也被这肃杀的气息震住了。而一旁,又五十多个被捉住的扒去了盔甲,坐在地上,垂着头。 徐清对诸葛燕点点头,又挥挥手,意思是让他们解散,现在的事情已经不大了。不久之后,好几十个伙长走到了徐清这里,纷纷不解地道:“徐将军,今天军中忽然抓了很多人,这,不知是为何啊?” 徐清扫了一眼这些来询问的人,之间他们十分局促,不像是发泄不满情绪的,而是为了军中的兄弟,压住恐惧,到堂堂玄武大将面前求情来着。徐清对他们道:“据报,军中有人将军情出卖给别人,极大地威胁到了玄武门的安全秩序,本将不得已,才令人拿下他们的。” “什么?出卖军情!” “这帮混账,我还以为他们是去外面招妓了!” “原是这样,将军,他们的罪行不可饶恕,请将军严惩!”投敌叛国,临阵脱逃,出卖军情,造谣生事,这是军中绝不可原谅的四件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让一场战争失败。那些伙长一听,这还了得,他们后悔帮那些兔崽子们来求情了,对徐清道:“将军,末将等御下不严,死罪!” 徐清却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军中确有一些不法分子,诸位不要害怕,今后,这种清查还会继续。诸位在军中,当居安思危,时刻不忘,真正的敌人,就在自己身边。今日所抓获的这些蛀虫,暂时关在军中,派人看守。” 伙长们一并拱手道:“喏!” 那些被抓的人之中,还有徐清自己的人,徐清在想,秦王的暗手颇多,但暗手之间,似乎是不可能相互认识的,也可能有口号用来相互识别,但为了别人窃取着口号,他们必是经常更换的。把那些人看住了,不让他们和外界交流,暗河的人,就能够在里面顺藤摸瓜,抽丝剥茧,找出与其相关的另外一些人了。 还有一招,乃是围点打援之计也。 徐清怀里还有一份名单未交出去,这份名单里的名字不多,但每一个名字,都已经是百分之百确认了是秦王的人,徐清就等着他们自己跳出来。 李世民的反击计划已经开始了,这次的中毒事件只是开始,或者是根本就是一个掩饰,谁也不知道,李世民的心里埋藏着什么坏心思。徐清作为后世的人,也只能总史书中得知一些李世民捉笔过的故事中猜测一二。但风雨欲来,已成必然之势。 秦王的中毒事件,已经从宫中传到了宫外。出奇的是,本应该掀起轩然大波的事件,徐清却没有感受到半点。除了长孙无忌等人到宫中探询之外,再无其他人进宫的消息,也没有御史参谁的消息。 更意外的是,第二天就是朝会,依旧平静如常。徐清觉得不对,长安城里官多,但都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平时在徐清面前吃点亏,但在大事来临之前,都会有老油条的直觉。于是,徐清又下一道家令,所有的徐家产业,工厂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全部停止生产,所有人赶紧出城,找一处山里的大宅子,多少钱不管先写下来,无论男女,都要拿着兵器自保。 第十一章 秦王放弃了 第十一章 秦王放弃了 秦王中毒事件过去三两天,徐清发现真没什么事情发生,哪怕是暗河他们也找不到半点线索。午后,一日的训练结束,徐清和魏冼坐在一起说着闲话,扯着扯着,自然就扯到了这次秦王的事情。 “魏冼,秦王中毒,太子蒙冤,但是太子并没有这个动机,也没有这个必要。现在朝中的那些放大屁的人,现在一个屁不放,不知是为何?” “无非是民哲保身罢了,不论是什么原因让秦王中了毒,都显示着秦王和太子之间的斗争已经白热化了。现在的事情,不是几场口水仗能影响得了的,那些人自然就闭住了嘴巴。”魏冼吃着点心,对徐清道:“而且,太子也并非是没有动机啊,徐大人,前段日子,你常常在家里,军中一件小事你可能不知。” “什么事情?” “太子其实比秦王前一天回的长安,但却是秘密回朝,为的是处理一个人。当然了,再怎么秘密,他瞒不了我们玄武门的人。”魏冼缓缓道:“太子回朝那天,神策军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被拿下了。这个人一被查出来,其实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东西,还不是秦王的擦屁股纸?他帮着秦王联络山东世族,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忽然魏冼压低了声音对徐清道:“徐大人,这些话,可有七成是在下猜测出来的,您听听便好,不要太当真了。” 徐清点点头,示意魏冼继续说下去。 “拿下那个将领的罪名很奇怪,用的是暗通敌国。可谁都知道,那个将领和当朝皇帝没有半点仇恨,在大唐也算荣华富贵之家,去勾搭突厥人做什么?吃饱了撑着啊?”魏冼笑了一声道:“下官猜想,着暗通敌国之人,恐怕并不是这个将领,而是秦王。那段时间,徐大人也去营州边关打薛延陀了。大冬天的,薛延陀一直不肯出现,可太子一出兵,薛延陀就出现了,还把他给围了,这是为何?” 徐清吓了一跳,着魏冼不简单啊!其实,徐清早就知道了秦王暗通薛延陀谋害李建成的事情,这还是平阳公主告诉他的。营州大军,大部分中高将领,其实都是偏心秦王的,秦王在那里也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暗势力,后来被李建成和徐世绩联手剿灭了。 但在之前,那个暗势力一直是把持着营州大军,故而李建成指挥不动,一意孤行,带着自己的太子神武军出征了。一出征,立马被围了,可不只是薛延陀和营州那便的势力没商量好价钱,还是营州那边不敢轻易下手,反正就这么围着了。等到各种利益交换好了,营州和远在灵州的李世民谈好了,可没想到,徐清横空出世,把薛延陀一网打尽。后来徐清和李建成追击残寇,贼人将徐清误当成李建成,那时徐清便郁闷了,薛延陀人不是应该不知道山上是谁的部队吗怎么一下子又叫出了名字。 这一切,其实是秦王安排下来的。可一查,最终只能查道长安这边,到了那个中级将领那里,再也查不下去了。那个将领也是嘴硬,十八般酷刑都上了,就是不说背后指示。太子没法子,只好杀鸡儆猴。 可被人暗算了一手,不能这么就算了啊,太子也极有可能利用这次宴会暗算秦王一下。兄弟之间嘛,他知道秦王爱喝羊奶,于是用小剂量的砒霜……但阴阳变化,现在真相已经被掩藏了,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但有一样徐清是知道的,那就是这俩兄弟,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一个个城府比海还深,心机比山里的叶子还多。 帝位之争,胜者为王败者寇,谁能说清楚其中的是非曲折? 徐清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好守好这玄武门便可,真有人攻打玄武门,我绝不让你打下来。你想收买我徐清,伏击别人,也是妄想,我徐清什么都不缺,所以什么都不管。 第二天,与往常一样,徐清早早起来,先去看了一下在训练的兵卒,随即吃饭,等着二小的到来。 徐清那天看望李世民的时候,吩咐李承乾做个小实验,喂鸟吃仙丹,可没想到徐清还说中了,李世民的仙丹中的确有汞,鸟儿吃了不过三颗,倒在地上不醒鸟事了。可是,这盒仙丹还是下面的人为了迎接李世民回朝送的,新的一盒,说什么什么老祖练的,李世民压根还没吃过。 可李承乾不管啊,这能吃死鸟的仙丹,怎么可以给父王吃呢?他趁着李世民在床上躺着没力气动,在李世民面前,对着那盒仙丹撒了一泡童子尿,拿脚踩成稀泥,扔到了远处。李世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宝贝仙丹被糟蹋成了这样,想要生气,可全身没力气。李承乾还理直气壮教训起了李世民,叫你不吃仙丹,你偏要吃,现在好了吧,躺床上了吧,动不了了吧? 李世民也认栽,看着地上已经冷冰冰的鸟,他幡然醒悟,这下面人不会是害自己的吧?不行,得清查下去…… 于是,李承道和李承乾和好如初,李世民黑着脸把送仙丹的给弄没了。 玄武门是没有茅房的,只有盆,有了三急,端个盆就解决问题了。可徐清不甘心啊,他宁可绕路去找茅房,也不愿意弄个盆解决。这不,徐清忽然肚子疼,出了趟恭,再回玄武门的时候,二小已经到了。 不止二小,徐清还看到了李二黑脸。李二黑脸看着李承乾和李承道在写计算题,看着那些弯弯扭扭的徐氏数字,然后竖式,加减乘除,一下子就能得出答案,他看着都有些入神了,不知道徐清进来了。 徐清哈哈一笑道:“下官不知秦王殿下来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唉,徐大人,本王可是有通关符的,这宫中的门,都能过的。” 徐清笑着到:“哪里哪里,秦王殿下客气了,但不知秦王殿下有何指教?” “本王可不敢指教你,今天觉得身体好了许多,送承乾来听徐大人你的课。”李世民好奇地指着《徐氏算经》道:“此书甚好,徐大人编撰此书,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徐清点点头道:“不错,不是我徐某人自夸,但当今之世,百姓愚昧不开,只知有世家大族,却不知有皇上朝廷,开启民智,让其知数,知天下兴亡,才是安邦定国之正道。所谓教育乃是百年大计,要想推行教化,便要简化文字,活络言语,着便是我编撰新算经的目的。” 李世民听了,陡然发现,眼前的徐清,志存高远,心怀百姓万民,似乎和那天说“生活是强奸反抗不了就享受”的人,完全就是两个。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徐清? “呵呵,本王闲来无事,不如徐大人也抽空开启一下本王的智慧吧?” 看样子,李世民还是真的想吃透着算经啊。于是徐清对二小道:“书中的习题,你们要做到举一反三。我和秦王在另外一边,待会儿来检查你们的功课。” 二小脆生生回答道:“喏……” 离开了二小,徐清和李世民的说话,则是另一番语气了。 徐清问道:“前些天不是传闻突厥人蠢蠢欲动吗?殿下怎么会有空闲来做这些事情?” “呃?徐大人不是打算和本王讲《徐氏算经》?”李世民拿着书在徐清面前晃了晃,然后脸色十分轻松的道:“什么突厥也好,哪里叛乱也好,这些事情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昨天父皇来看望我,我已经把虎符和兵权,都交给了他。他也已经让我那齐王四弟,北上去了。本王估计,突厥人现在忙着放牧,不到秋收,不会大军南下,四弟去也能应付得了,也算是锻炼一下他吧。” 这一下,徐清的嘴巴大得可以放进去一只菜碗。 什么情况,是李世民疯了,还是我徐清疯了,交兵权,还是自愿地上交?!历史改变了,真的改变了,李世民服软了!不过,徐清还是不敢相信,半晌之后,他惊讶地问李世民:“你……你真的已经交出了兵权?呃呃,我说的不是那个权交事不交的……” 这一下,李世民爽朗地笑了一声道:“徐清啊,这次本王是真的交了兵权,从此之后,就高居庙堂,再也不带兵打仗了,本王不是还有个尚书令吗,过几天也辞了,彻彻底底当个大唐闲王。学你……” 徐清不知道说什么了,是骂他没志气,还是夸他识时务,他只是有些思维惯性,想不通李世民如此大地变化。 “你,你怎么可以……” “不交兵权还能怎样,难道还要违背父皇的圣旨不成?反正我也赢不了他们两个,反而不如把兵权交上去,做一个富家翁多好?” 李世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看着徐清道:“别说那些事情了吧,来,教本王学这新的算法。” 徐清挠挠头,看不出来李世民有半点说谎的模样,但这不就是徐清所希望的吗?李世民老老实实交出兵权,不是说就不能发挥他的余热了,从此以后,三兄弟其利断金,这个世界上还要哪个国家敢和大唐对立? 第十二章 反而不对 第十二章 反而不对 徐清表面上做出一副我信的样子,心里却是说的我信了你的邪!但徐清没有看出李世民有半点虚伪造作的样子,一切都似乎是真情流露。再说了,你秦王交了没事可做就来我玄武门玩儿?我堂堂玄武大将是你找来消遣的人? 于是徐清不满道:“秦王,就算你没了兵权,那也不是没事可做吧?” 李世民摊摊手无奈地道:“别说本王现在走三步都要喘上一会儿,就算本王身体没事,可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要是真落下了把柄,我这个当富家翁地冤枉也没法实现了。” 徐清点点头道:“那倒也是……” 李世民晃晃手中地书本对徐清道:“来吧,给本王说一下这本书上的例子,以前没时间,这书本上的东西给,接触得不多。其实本王还是挺感兴趣的呢……”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李世民想学,徐清还能拒绝不成?于是出口道:“殿下,我一定知无不言,全部告诉你。” 一些简单的四则运算,李世民听了一下就心领神会,甚至徐清说的方程,李世民也不消多久,便能自己掌握,并且解答例题。二人学得不亦乐乎,李世民兴趣之余,随便翻了翻后面的章节,忽然发现一个东西十分有趣——抛物线。 李世民指着抛物线对徐清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本王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徐清笑了一声道:“那是秦王天赋高的原因啊,这个东西叫做抛物线,秦王在战场上当然看得多,抛石机,箭矢都是按照这个跟轨迹飞的。” 李世民仿佛发现了什么,点点头道:“不错,本王想起来了,的确如此。徐清,是不是学了这个抛,抛石线就能算出一根箭矢能飞多远,抛石机能扔多远?” 徐清笑了笑道:“呵呵,理论上的确可以算出来,但是实际上一根箭矢的飞行轨迹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想要准确的计算很难。但是,弓箭和抛石机用四十五度角射出去,是射得最远的,可以在战斗之前,使用一下四十五度角,进而将以后的箭矢角度调准好。不过,这个东西主要是对新手有用,老兵是不需要的。” “什么什么?四,四十五角度?”李世民不解地看着徐清问道:“本王只知道勾三股四弦五能成直角,不知你说的角度是什么东西……” 徐清摇摇头道:“这角度嘛,就算将直角,分成九十个小的角,每一个小的角,就算我说的角度。四十五度角,换而言之,就是半个直角那么大的。” “哦,本王似乎明白了……” 李世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地大门,一整天霸占了徐清,二小反而没能够学到新的知识。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完了,李世民带着李承乾回自己宫中了。 李世民刚走,只见魏冼凑了过来:“徐大人啊,下官作为您的主簿,也算得您的心腹之一,有句您不爱听的话不得不说,还请您不要怪罪。” 徐清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徐大人,秦王现在几乎已经成了过街臭老鼠,别人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秦王,你倒好,还把他接到玄武门待了这么长时间。这让有心之人怎么看啊?” “原来是这事,魏冼,你先别急,我知道秦王现在落于下风了,但他还是一个亲王不是?再说他还有个通关文符,我又拦不住他。”徐清好声好气地跟魏冼解释道:“不过,我认为秦王的这次上缴兵权,恐怕是烟幕弹,万一秦王杀个回马枪,咱们岂不是得罪了?还是两边都给点面子的好……” 魏冼叹了口气,徐清问他道:“对了魏冼,秦王交了兵权,朝中其他人怎么看啊?”徐清问的这个朝中其他人,自然是指的长孙无忌等人了。 魏冼摇摇头道:“秦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但是他已经交出了兵权,天策府中的和他出生入死的将领也被抽调了大半。只要这么一去一回的功夫,甭管是不是打突厥了,秦王势力不死也回脱层皮。据我听到的消息,原来默默支持秦王的人,也已经暗中选好了退路。现在的秦王,不仅仅是没了兵权,更是将整个秦王的势力给弄得没了士气。举兵卒容易,聚士气难,秦王再想翻盘,也是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魏冼停顿了一下对徐清苦口婆心地道:“徐大人,依在下看来,您还是少和秦王来往。您是光明正大,良善之辈不假,但太子和皇上若是看偏了眼,听了小人的谗言,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今后太子登基了,想起今天的事情,以他帝王的心思,就怕秋后算账啊。” 魏冼的意思是,秦王现在已经成了咸鱼,徐清再两边讨好,其实没了效果,反而让人以为徐清是墙头草。 徐清愣了一下道:“放心吧,以我对太子和皇上的了解,他们是不会对我怎样的,太子登基之后,他还是要靠着我的,他要是这点气量都没有,也用不着登基称帝了。你说一说,长孙无忌家里有什么情况吧。” “长孙家里,关门闭户,连下人都极少出来。” 这就奇怪了,秦王自己不动手,应该也会让下面人动手的饿啊,连长孙无忌都如此绝望的关门闭户了,莫不是真的放弃了? 这时,魏冼仍旧不放弃劝诫徐清:“徐大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不是太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小气量?帝位之前,只有利益啊。” 徐清苦笑着看魏冼道:“我的魏主簿啊,你就踏踏实实地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有足够的利益,让太子和秦王都要留着我,当宝贝供着。” “唉,反正我是劝过了,你不信就算了吧。” 徐清还是有些怀疑李世民是不是真的已经放弃了兵权,甚至还怀疑李世民跑到自己这里来其实是为了迷惑别人,所以才想看看长孙无忌在做什么,毕竟身为李世民的第一心腹,如果李世民真的是在演戏的话,那么就只能让长孙无忌去做一些事情了。 但长孙无忌闭门不出,这是憋的什么坏心思?不对,这种东西又是一个伪题,就和徐清不知道李世民是真的交权了还是假的交权,徐清没有办法确定长孙无忌是真的闭门不出还是假的。徐清又打听了几句,发现秦王较为核心的将领,都关门在家不出,而那些不那么核心的,反而出门四处走动,像是在寻找下一作靠山。 而这时候,徐清这玄武门又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一进徐清的房里,酒把魏冼他们赶了出去,看着徐清开口便道:“徐大人,这几天肚子是不是疼了?” 徐清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那天平阳公主把他叫去牡丹楼,还和徐清说了秦王勾结薛延陀害李建成的秘密。平阳公主和徐清约定,不能再把这件事情再告诉他人,第二不能掺和秦王和太子之间的事,至少不能站在他们哪一边,第三,则是万一太极宫中出现了兵灾,徐清必须出手帮忙,要保证李世民和李建成两个人不死。 徐清当时是想先答应着,以后再按实际情况说,但下一秒钟,平阳公主倩影一闪,一个药丸便送入徐清的嘴巴里了,入口即化。徐清忙问这是什么东西,长孙公主笑着道:“这东西事西域的一种奇毒,毒性之奇的地方在于,服了这种毒药,并不会当场死亡,但七天之后,就会肠烂肚穿而死。但服用另外一种解药,每七天服用一次,连续服用七次,就能彻底清除毒性。” 徐清原本事不信的,可平阳公主拿出来随身带着的一面铜镜,徐清一看,自己的脸事真的黑了,比包公还黑。这就不得不信了,当场平阳公主让徐清服用了一次。后来,徐清又陆续服用了几次,每次要服用之前,徐清便会拉肚子,跟大姨妈来之前,腰会疼一般。 后来,徐清也找到珞秀秀看过,结果珞秀秀很是认真的对徐清点点头,这个毒事真的有。 最毒妇人心。 这时,徐清看着平阳公主的微笑心里骂了一句,然后道:“平阳公主,现在秦王已经放弃兵权了,他手下的哪些人已经做鸟兽散了,再也无法和太子对立,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解药呢?” 平阳公主看了一眼徐清,拿出怀里的解药,晃了晃,可就算不给徐清,她问道:“秦王到了你这里?” “是,秦王来过一次。” “待了多久,来干嘛的?” “待了半天,本来是送承乾来在我这里学东西的,但是,后来看见了我编撰的叙事算经,于是跟着学了起来。” “那以你看来,秦王是真的交了兵权,还是假的交了?” “真假不止,但秦王很平静,十分的淡然。” 平阳公主听了却忽然变得悲哀起来了,几乎哭丧着脸道:“还是要来临吗?血肉之亲,终究是比不过皇位更重要啊。” 徐清奇怪了,为何秦王神色淡然还会不对劲,这不是表明秦王没了造反的心嘛。不过,眼下还是解药更重要:“公主,这个,这个解药……” 平阳公主扔给徐清一个瓶子道:“解药都在这里了,不用你管了,但你记住,你一定要守好这玄武门!” 第六章 先贤有言(补充咪咕) 第六章 先贤有言 嘱咐好这些事情,徐清便找到詹增,带他去吏部衙门述职。礼部尚书,侍郎都去上朝了,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徐清自然是一只手摆平。詹增的政绩,被不高不低平了个中上。中上一等,或者留任一次,或者迁徙到周围州县任刺史。总不会放到薛延陀那种老大难的地方,那可是要优秀的人或者极差的人才能去。徐清也和吏部的人说了,让詹增留在冀南或者河北,原因是家中有老母尚在,不能远走他乡。 徐清的话,含金量自然很高了,吏部的人发誓尽力。其实,徐清现在是太子和秦王两边都要拉拢的角色,他的请求,谁还能拒绝呢?何况,詹增确实有当官的本事摆在那里……随后,徐清带着荀雪儿浩浩荡荡回了善田庄。 朝堂之上,太子驾到,李渊问他何事,太子请求父皇原谅秦王这一次。本来,朝堂上为李渊的这个惩罚是有很大意见的,太子一出口,秦王那边的人纷纷站出来附议太子。但他们不知自己给秦王拍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他们也不知,长孙无忌和秦王站在前面,脸都已经被他们气黑了。可奈何,心里有苦说不得,还要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 最后,李渊被太子的至仁感动了,答应减轻对秦王的惩罚。又说起现在的北方,突厥人有异动,需要派兵北上。太子不是说了朝廷不能没有天策军吗,好啊,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天策军抽调两万,其余各军象征性抽调一些,发兵北上,加强关隘的防守。 秦王吞了打碎的牙,谢皇上隆恩,谢太子隆恩。 天策军十万人,去了二万,还有八万,秦王可以将老弱和不服自己管教的人剔除出去,倒也伤不到天策军的筋骨。 但此番事情过后,朝野有识之士,便能看清楚了,当今的大唐皇帝,是铁了心要对付秦王,扶持太子了。有了皇帝这么一个风向标的明确指示,今后秦王想要招揽别人就难多了。 待到傍晚十分,晴了半天的天气,又开淅淅沥沥起来。徐清在书房里扎着马步练字,这时下人来报:“启禀老爷,秦王殿下又来了……” “什么?秦王又来了?”徐清差点吓得笔都掉了,秦王刚刚差点被撤了兵权,转眼间,便到了徐清家里,这让时刻盯着秦王的纳西尔怎么看徐清?徐清悄悄问道:“秦王来了几个人?” “就秦王一个人骑着马来的……” “罢了,就让秦王进来吧,你让他们去把家里的好酒拿来……” 果然,秦王一进徐清的门,便大声喊道:“徐清,你给本王出来,把你们家最好的酒,拿出来!”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雷鸣电闪,加上风刮得很大。徐清和秦王坐在大堂中,便和外界隔绝了一般。屋内只点了两簇烛台,显得有些阴沉。接着昏黄得烛光,徐清看见李世民眼神迷茫,脸色有着不正常得红。 酒上来了,李世民端起酒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 徐清也不劝他,任由他喝酒,反正这酒是假的,掺了水的。李世民情绪激动,要的就是豪饮一番解愁,倒也没注意酒的真假。喝了一壶之后,他发觉自己竟然流泪了,可自己怎么能流泪的。他赶紧擦去泪水,吧唧吧唧嘴,骂道:“徐清啊,你这是给本王拿的什么酒!” 咣当一下原来的酒壶便被李世民砸碎了,他还嚷嚷道:“徐清你老实点,把好酒拿来,给本王拿仙人酿!” 徐清心道,看你可怜,便让你醉一场吧,送上一壶真的仙人酿道:“秦王啊,酒酒浇愁愁更愁啊,试着些喝。” “哼哼,你听说了吧,父皇砍了我两万人,还要拆分了我的天策府。”李世民酒不醉人人自醉,指着徐清的旁边道:“徐清,你给我说说,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徐清开口回到:“呃,殿下你问我,恐怕问错人了,我是最不懂那些东西的。”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呵呵,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本王?你不是最不懂的,恰恰相反,就你把这件事情看得最明白,做得也最聪明,其他人也想做你,但却放不下已经做过了的事情。你看得明白,但你却偏偏做了个高高挂起的模样,这倒也是,只有你这样立于无关的地方,才是不败之地啊,然后,青云直上!你志向远大啊!” “不不不,我徐清只是一个懒汉罢了,过点老婆孩子热炕头得生活足矣,没什么大的志向。殿下您兵权虽然被削了,但是请殿下不要妄自菲薄。秦王打仗的本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砍了两万,手中也不还有八万重兵吗?大唐的社稷江山,大唐的黎民百姓还要靠殿下保护。能者多劳,殿下过得十分充实而有意义,才是真的令人羡慕啊。” “还说什么手握重兵……”但见李世民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这个词,只会让我那位太子大哥忌惮,之前他就想夺我兵权,但是那时父皇仰仗我,和我手下的一些武将为他打天下,所以没成功。而现在,天下就剩下了突厥还有威胁,父皇也开始偏向他了,就算他们顾及我在军中的威望,但一次次的削夺之后,不出半年,本王恐怕就变成了光杆司令了一个没了兵权的秦王,你觉得还能有什么用?” 徐清不知道怎么接话,喝了一杯酒,装作醉了没听见。但李世民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徐清,他还是催促着徐清回答自己,徐清无奈,只好回答道:“秦王殿下,长江大河之水尚有涨落,人生一世,也总是有起起落落的嘛。何必在意一时的得失呢?” 看着窗外呼呼的风雨,徐清想起一句话,下雨天和心灵鸡汤很配哦。 “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呵呵,总有起起落落,本王难道不知?”李世民愤愤不平道:“可是我的起起落落却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别人一句话能让我起来落下,凭什么,凭什么本王就要让人摆布?” 说完,李世民给自己灌了口烈酒,辣得他撕心裂肺。徐清心道,这个李世民还真不愧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这话说得,放在后世也是一个“创业”的大老板啊。但在唐朝,却是谋反的言论,不过还好,外面雨声和雷声比较大,掩盖住了这些话。 李世民的醉意渐渐起来了,有的人醉了打盹儿,有的人醉了发疯,李世民醉了,似乎就是话多。他拿着酒壶,走到徐清这里,靠着徐清坐下,碎碎说起了往事: “隋末大乱,我兄弟二人皆劝父皇起兵,搏一搏家族的命运,父皇也早有了此意。起兵之前,为了不让长安这边的朝廷对我们心生警备,也为了联络这边的势力,我和大哥的需要有一个人住在关内。当初大哥二话不说,让我留在父亲的身边,自己只身一人去了长安。我能在一开始便掌握大量的兵权,也多亏大哥这次选择将我留在太原。从那时起,我心里便有了这么一个伟岸的背影。” “起兵之后,我们兄弟,一个在后方负责粮草调运,一个便在前线拼杀,打虎亲兄弟,我俩配合默契,所向披靡。”李世民再喝了一口烈酒然后对徐清道:“但是,自从父皇登基之后,我们兄弟两个的关系就变了味道。徐清啊,徐清,我跟你说,我心里是想当皇帝的,谁不想当皇帝,万人之上?徐清你说说,你想不想当?” 李世民这话就是醉话了,徐清忙称不敢。李世民不信,嗤笑一声道:“没人不想当皇帝,我也想,可我愿意让大哥当。因为他对我好,兄弟两个,谁当不都一样吗?” “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不知道人心是怎么长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长的,大哥心怎么长的,外面那些大臣的心是怎么长的。一开始,大哥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纷纷投靠了我,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变了,什么都变了。也不知道到底从啥时候开始,大哥开始猜忌我,我也开始嫉妒他比我年长,直到现在……” 也不知李世民说了多少心里话,不知他喝了多少酒,徐清也懒得拦着,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李世民就是找他来倾诉一番,反正他知道徐清不会多嘴说出去。 李世民醉倒在了桌子上。 当下徐清叫来几个侍女,把李世民安排到客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李世民已经忘却了昨夜的大醉,又成了那个光芒万丈的秦王殿下,精神抖擞。他找到徐清道:“徐清啊,你这狡猾地小子,本王问你地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徐清不解地回到:“那句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你仔细想想,记不记得?”说着,李世民抱了抱拳,秀了秀肌肉。 徐清立马做了一个恍然大悟地神情,对秦王道:“古时候有个哲人说过,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就会把你强/奸了,如果无力反抗的话,那还不如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殿下以为然否?” 听到徐清这句所谓“哲人”说的名言,李世民脸色阴晴变化一阵,最终愤怒地大吼,指着徐清骂道:“这是哪个混帐哲人说的话!哎呦呦,我的脑袋啊……” 李世民捂住自己地脑袋,那是昨夜喝醉了酒,一用力,脑袋便抽疼。 ———— 求大家加入读者群啊,新书要开了 欢迎加入星空的朋友,群聊号码:625671566 第七章 你果然知道 第七章 你果然知道 房间里,李世民被徐清一袭话气得不轻,徐清却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解释道:“哎呀,这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殿下不要在乎那些细节问题。” 李世民扶着酒疼脑袋,指着徐清气得手指发抖起来;“你你你,你徐清好歹是天下文人之宗,怎么可以觉得如此恬不知耻的话是有道理的,真是伤风败俗!” 李世民乃是贵胄出身,接受的教育是正统的儒家道家两家的教育,一身礼仪思想,就是儒家的。那句话放在李世民耳中,莫过于将明清老学究放到后世的澡堂子里面。 “什么文宗嘛,我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了,你能怎样?” “竖子,哼,道不同不相为谋!”李世民将衣袖一甩,便要出门而去,徐清却在心里大笑起来,小爷的计策见效了,巴不得你这样呢,哎呦,闹得我不清闲。不过,徐清还是小看了着千古一帝的本身了,只见他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笑着道:“徐清啊,你这个赶我走的计策可不高明啊,哈哈哈……” 看李世民去而复返,自己的打算也被道破,徐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过嘴上还是要笑着回道:“殿下说的哪里话,臣惶恐至极。殿下来臣家里做客,臣家里蓬荜生辉,臣供着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殿下离开?” “哈哈哈,徐清啊,你可知这天下又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接近本王,伺候本王吗?你却想远离本王……” 徐清心道,这长安城里想要上我徐清床的女子,都能从这里派到沧州,我骄傲了吗,膨胀了吗,拿出来炫耀了吗?徐清高冷地回到:“天下人,普通人也,我可不想和他们一样。” “你果然是心存高志,不与俗人同流。”李世民想了想道:“本王再做一天赖客吧,头太疼了。顺便,本王再给你讲点事情……” 徐清摇摇头,唉了一声,吩咐下人去做醒酒的汤。休息了一下,便喝李世民到了小阁楼上,观看这门外淅淅沥沥时有时无的雨。 天阴沉得很,李世民指着天上不断变换形态的乌云道:“你看天上的云,你来我往,斗得好不欢快。徐清,本王告诉你,这次拆分我神策军得事情,本王绝不会束手就擒。你这么聪明,猜一下我如何反击?” 徐清一怔,这可怎么猜啊,但他考虑了一下,想起李建成被杀之后,李世民还亲手将太子和齐王的一干后代杀得一个不剩,连襁褓之中得婴儿也不放过。站在李世民得角度来说,这样做来,无非是一了百了,斩草除根,作为一个想要长治久安得帝王,他必须经历这么一次泯灭人性的过程。 但是,徐清是徐清,他不可能完全站在李世民的角度上思考,他站的角度,是自己的角度,如果李承道和其他人眼睁睁被杀,那徐清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于是,徐清对李世民道:“秦王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来反击太子,但是我想劝你一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秦王不要牵连太广。” “牵连太广又如何?覆巢之下无完卵!” 徐清想了想道:“秦王可知佛家有句话,叫做今日之你所做,便是明日你所见啊。今天你狠下杀手,说不定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哪怕你登基称帝,等到秦王你年老力衰之时。” “这……哼,你,你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本王才不会到那个时候。”李世民固执地说到,千古一帝嘛,岂能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服的?李世民玩味的看了一眼徐清道:“你既然不想自己猜,那有没有兴趣听一下本王如何反击的?” 徐清立马严词拒绝,徐清可不想傻乎乎被李世民拖下水,他前几天已经被平阳公主拉下水过了,这几个同胞兄弟姐妹还真是相像。咦?自己答应平阳公主做得事情,不就是眼下要做的吗? “哈哈哈,本王偏要说给你听。告诉你,这些年来为了对付他,我也暗中搜集了不少好东西。他削我的兵力,肯定是借口我将神策军用为私用,难道他自己手里就没点见不得人的?” “见不得人的?”徐清听了顿时想起一件事情,那是一次差点将自己的太子之位丢了。武德七年,李渊跑到了北边的仁智宫避暑,让李建成留守长安,自己带着李元吉和李世民北去。当时有一个庆州刺史叫做杨文干,他是李建成的死党,手底下有一些私兵问李建成要了点装备。李建成也没多想,便送了过去,但这时候,却有人偷偷告诉再避暑的李渊,李建成蓄谋造反。皇帝外出,太子监国的时候,本来就非常的敏感,这一下便不得了,李渊责令李建成跑到仁智宫说清楚这件事情,一边还派人去擒拿杨文干。 杨文干和太子本来不想造反的,因为那个时候,太子已经占据优势了,根本用不着造反。而派的那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泄露了计划,杨文干也是个傻冒,果断真的反了。 那一次,太子头斗磕破了,也还是被李渊骂了好一通,还差点在那一次被李渊废了太子之位。不过后来李渊一思索,觉得此事有蹊跷,又有人告诉他,这是有人在陷害太子呢。除了秦王,还有什么人会陷害太子? 徐清想到了这个,便差不多猜到了李世民的反击计划。太子当初养私兵,其实是为了在各地培养自己的实力,免得以后自己登基了,反而引起各地反叛。不过,那时候李渊没有点头,故而勃然大怒。杨文干事件,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秦王李世民一手策划的,而他策划这件事情的结果,便是被李渊更加不信任了。 可李渊老了啊,他不喜欢秦王心机重,害自己的哥哥,如果忽然李建成也变成了心狠手辣的人,来害自己的弟弟,那是不是着太子之位也有危机了?再加上李世民手上掌握的一些李建成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李世民是想故技重施啊!而且还是一个连环计! 俗称,玄武门之变…… 徐清思考良久之后回到:“我知道秦王的计划了,可是,秦王一旦用着一招,那就真的没有回转的机会了” 李世民十分吃惊的张了张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道:“你难道真的得知了我的计划?”说完,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荒谬了,自己的那个计划只不过在心里打了一下腹稿,连第一首席谋士长孙无忌都不知道,徐清要是知道了,那,那还是把他杀了灭口吧。 徐清自然不会承认了:“不不不,我怎么可能知道殿下的计划,我不过是想起一些故事。殿下可能会用点毒什么的,让外人以为……” “住口!徐清,你好……”啪擦一声,李世民将手上装醒酒汤的那个碗摔碎,看着徐清像见了鬼一般,想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但是又怕徐清将他的计划完整地说出来。 徐清见势老老实实不说话了,要是打起架来,他可打不赢李世民,可他心里还是在骂李世民,刚才还不说了让我猜吗,现在猜中了,还不能说出来了。看来李二傻子以后被魏征骂着,还真是不舒服啊。 老半晌之后,李世民才秃废地坐在徐清的椅子上缓缓道:“你怎么知道下毒的事情的?” “卧槽,还真的又下毒这个步骤?”徐清也吓到了,这个李世民竟然敢拿自己命去赌。不过,这场赌的确也值得,赢了就是登基称帝啊。 见徐清这般模样,李世民也是干笑两声道:“宣平侯真会开玩笑,本王也是逗你呢,不要放在心上啊?” 看着李世民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看的脸,徐清也只得回到:“秦王殿下说的是,我的确是开玩笑,秦王殿下,也很幽默啊?哈哈哈。” “呃,幽默?幽默是什么意思?” “咳咳,这个似乎是后世才有的词语……”徐清心里嘀咕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幽默的意思,就是说话风趣不失内涵。” “领教了领教了,徐大人果然博学多才。”李世民的头也不疼了,徐清这书房,好像他的犯罪现场一般,他恨不得马上离开,当下拱手道:“徐清,本王公务繁忙,这就先走了……” 徐清客套笑了一声道:“拿你就先走吧,我送送你。” 接着,二人便默默无言走到了大门口,徐清目送李世民上了马,奔驰远去,正准备回头关门的时候,却看见李世民去而又返。 难道落下什么东西了? 李世民飞驰过来,在徐清面前立下马,冷冷地道:“除了下毒的事情,你还知道什么?” 徐清心骂自己嘴贱,把李世民的计划给说破了,正在不知道怎么回话的时候,李世民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杨文干!” 徐清顿时面露惊讶。 “你果然知道!” 丢下一句话,李世民调转马头便去了。 徐清回到屋里坐下还没喝一杯茶,下人又来禀告了:“老爷,裴寂大人来了,还有詹大人。” 第八章 裴寂到访 第八章 裴寂到访 “哎呦,这在家里都闲不下来了,我的个天啊。”徐清说着,自己走到了门口。裴寂是他的上官,既不用上帖子,也不能用下人去迎接。 “裴大人裴大人,有失远迎啊。”徐清堆着笑把裴寂迎接进来问道:“不知裴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宣平侯,老夫前来,是为了詹大人的上任一事。老夫知道,詹大人是宣平侯的老部下,老夫来问问,宣平侯有什么想法。” 徐清心道,这可是极大的面子了,任用官吏,还没听说要问玄武门守将的。就算徐清是詹增的老上司,但是和詹增以后的任命,牵扯不到关系啊,裴寂如此明目张胆的来问徐清,恐怕还另有事情要做吧。 不过,裴寂选先不说破,徐清也不会去问的。裴寂的严谨扫过徐清家里后院一方荷塘,便道:“我们到那里去说话可否,老夫好久没有到这外面散散心了。 徐清也答应道:“裴相都说了,小子岂有不樽之力?裴相请和我来……” 詹增跟在徐清和裴寂的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声。詹增现在还只是沧州长史,五品的官罢了,放在长安城里一抓一大把,跟个小跑腿儿的没区别。裴寂先是夸赞了詹增在沧州所做的功绩,然后说出了两个方向:“现在朝廷有几处地方确大员,一是南方山野之地,那些地方教化为全,多半都是用当地土官,朝廷取的人,宁肯罢官不做,也不去那么远而且路途危险的地方。二是北方薛延陀故地,太子设立州县的时候,还只是用军政一体的办法安排了地方长吏。唔,这,两处地方,宣平侯举得詹大人能去何处?” 徐清愣了一下笑着道:“裴相,薛延陀故地军政一体正好可以适用边关多战的情势。下官以为,不仅薛延陀故地要这样推广,甚至大唐所有边界都要如此。至于南方嘛,臣游玩时去过,那里多其他族,故而处理汉苗之间的关系才是重中之重。朝廷可以降低遴选的办法,并且许诺,只要任上无错,且任满五年,便可调入中原。如此,何愁天下有识之士不会争相前来?” 裴寂笑了一下道:“哈哈哈,老夫就知道,这个两个棘手的问题,宣平侯一定有办法。”说着,裴寂看着詹增笑了笑,很明显,这时合起伙来骗徐清呢。 徐清瞪了詹增一眼,裴寂忙笑着道:“宣平侯莫生气,老夫打心里认可这个詹增的本事,已经让人安排他任冀州刺史。你不晓得,自你离开沧州之后,冀南道的总管府便迁到了冀州。此番詹增去上任的,可是首府刺史。” 徐清乐了,看着詹增道:“这可要恭喜詹增你了,得了裴相的青眼,可比这首府刺史还要难得啊?” 詹增谢过徐清,出去长安城拜访另外一些好友了。 裴寂看着徐清道:“宣平侯,这几天秦王可曾来过?” 好,正题来了! 徐清摇头道:“秦王忙得很,怎么可能到我这茅草屋来?” 裴寂看了一眼徐清,笑了笑并未深究徐清的话,然后他问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老夫直截了当问你一句,你认为秦王和太子的胜算谁更大?” “这……” “你不用担心,今天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老夫也和你是一样的,效忠皇上。” 徐清哦了一声,托起下巴思考起来,好像第一次碰见这个问题一般。裴寂也不急着知道徐清的答案,安静地负手而立,看着满池碧绿的荷叶,俏丽的荷花。徐清心里在想,玄武门之变太子大败,不仅皇位继承不了了,而且连命都丢了,全家没一个活口。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怎么样,李建成的胜算都要大一些。 如此,回答这个问题的便有三类人。第一类,普通人,他们看到的是秦王风光无限,却不知李建成静水流深,故而会认为秦王胜。但身份高了一些,看到的东西多了的人,便会看到皇上的支持和太子的兵权,无论怎么分析,只要太子不自杀,秦王都不可能继承大宝。这便是第二类人,这类人里面,既有破罐子破摔的,和秦王李世民一条道走到黑。也有观望的,献媚的吗,不一而足。第三类人,或许就只要徐清了,认为秦王赢面大。 徐清不仅仅因为有了后世的记忆,更是因为徐清知道秦王是不服输的人,破釜沉舟,死地求生。李建成旧居胜位,只要一时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当然了,徐清不能知道什么说什么,刚才李世民已经给了他教训。徐清决定藏拙,把自己当作第二类人:“裴相,小子以为,太子殿下的胜算更大。别看杨文干造反的事情之后,秦王占据了上风,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陛下圣意已决,岂能轻易更改?” 裴寂闻言,笑了道:“没想到你还知道两年前的那个杨文干事件,不过你却看错了那个事情的影响。并不是秦王占据了上风,而是令陛下疏远了秦王。” “哦?竟然会这样,世事真是无常啊。”徐清欸了一声道:“听裴相的口气,裴相也是支持太子的了?” 裴寂笑着道:“老夫是效忠皇上的,皇上支持谁,我就支持谁。” 还是被裴寂带了笼子,不过,这个笼子对徐清并无伤害。 裴寂看了一下天空道:“在老夫看来,秦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成不了气候啊。” “什么缺点?” “秦王的这个缺点,放在一般人之中还算得优势,但是在帝王之位的斗争中来,秦王就显得有些年轻了。” “哦?裴相何出此言,秦王意气风发,但也并不轻狂啊。”徐清疑惑道:“再者说了,若是秦王年纪大一点,难道就能解决现在所面临得难题不成?” “你那是假设问题,老夫回答不了,但是现在看来,秦王已经被皇上和太子围攻,早已经成了败军。”裴寂摇摇头:“他明知会失败,可还是不甘心束手就擒,这不是傻吗?唉,太年轻了……” 徐清心冷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年轻啊,但事实往往不如你所愿,最终胜利得还真是这个犹斗的困兽。难怪,秦王一上台,李渊手下的人一个不动,就把裴寂贬了。 但作为李渊的忠臣,徐清还是有义务提醒一下裴寂的:“哈哈,不瞒裴相,我却有些异议,他不是看不透自己必输的局面,而是他还放不下一些要成功必须放下的东西。” “哦?”这下换裴寂有些疑惑了。徐清补充道:“秦王……呵呵,还是放不下亲情啊。” 昨天夜里,秦王和徐清透露,早几年他和李建成的兄弟情谊,在他眼里,李建成早就不仅仅是个兄长了,而更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玄武门之变的计划,早以及酝酿在了他的心中,他早就看破了,只要杀了李建成,杀了李元吉,就算自己手上无一兵一卒,他也能笑到最后。 因为到那时候,他是大唐皇帝唯一的嫡子! 听到亲情两个字,裴寂的脸庞忽然变得十分冷峻,他看着徐清深有意味地道:“徐小子啊,幸好老夫没有与你为敌啊……不过,你这句话没有与他人说吧?” “怎么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怎么会说出来。但是,裴相应当告诉太子等人,不要逼的秦王狗急跳墙啊。” 裴寂脸色忽然有些颓废,以前在徐清面前的上位者气势已经消失得完毕,现在的裴寂知道,徐清是个多么恐怖的人物。他想清楚这个,笑了笑对徐清道:“宣平侯,似乎不愿意让秦王成功啊?” “哪里哪里,秦王和太子谁最后赢了,都与我无关,说实话,他们都会重用我,我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徐清摆摆手,看着池里游戏荷叶的鱼儿,然后道:“秦王和太子谁当了皇帝,都将是一个圣明的皇帝,与天下百信也没有分别。但是,我却不希望为了角逐最后一人,弄得满门血腥啊。因为,历史是会重演的,秦王一旦用了那个办法,将会给大唐的后代贻害无穷啊。” 的确,徐清到了大唐之后,什么事情都好说,饥荒,可以用杂交水稻,更不用说自己还偶然遇见了土豆这等天作之物。外患,什么突厥什么西域,什么吐蕃,只要徐清把火枪,锻造之法祭出来,一统全球不是没可能。若是徐清有那份心思,还能让什么火车飞机在几十年内出现。 但是,玄武门事变,这个非议颇多的事件,在后世都没法解决。在后世是个什么情况?人品上,秦王完胜太子,武将的支持上,秦王完胜太子,李建成几乎是个废物还嚣张跋扈,这样,后世还有人不支持李世民。到了大唐,徐清一瞧,不对了,李建成似乎也是个明君啊,虽然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出手陷害了李世民,但以徐清看来,他是不会将李世民满门抄斩的,因为既没有那个必要,也没有那个想法。 徐清愁啊,他怕自己看错人了,组织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当了皇帝,结果是个昏庸的皇帝,那可是对不起天下百姓啊。 补充咪咕第十章 风雨欲来 第十章 风雨欲来 鬼才会相信什么上天眷顾,不过,徐清却不能揭穿李世民的谎,另外徐清也要顾及李承乾的心理世界啊。李承乾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他也是李世民多次废了又立立了又废的太子。但不管李世民如何教训李承乾,到最后,李承乾还是不能成钢铁。 说不定,李承乾的颓废,就和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是有关系的啊。试想,一夜之间醒来,你世界中认识的一大半人不见了,一大半亲人已经成了尸体,成了人们嘴中说的反贼。而正是自己的父亲,下了狠手杀了这些反贼,其中就有和自己一直玩得好的表哥。天天在一起学习,玩耍的人啊,一转眼就不见了,就成了反贼。 如此的童年回忆,难道不会影响后面的发展? 贞观十六年,为了防止有谋嫡之心的李泰,李承乾发动兵变逼宫。但是可惜,这一次是太子发动的兵变,也是失败的一次兵变。李世民看到了李承乾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一如十六年前的自己,多像啊,但李承乾终究是软了,没有挥起屠刀杀了自己的弟弟。天知道,李世民在那一刻,看着李承乾一瘸一拐地离开,心中是什么滋味?是悔恨,是怪罪,是无奈,还是什么都没有? 徐清想了想道:“秦王殿下之毒,便十分地像砒霜之毒。但臣以为,太*中地菜虽然是分开地,但酒确实在一个酒缸里打的,难以有小人谋害秦王。太子是兄弟如手足,也肯定是在之前查看了宴会酒水的。臣以为,殿下之毒,来自于殿下所吃的仙丹。” “胡说!仙丹乃是圣人门下弟子所炼,吃了得道成仙,延年益寿,岂会有毒?” 徐清看不清李世民的脸色,但他估计李世民也是胡扯。徐清心想,你还敢给自己下毒,有恃无恐对吧?好好好,今天小爷好好吓一下你! “咳咳,殿下不信,可以捉一只鹦鹉来看看,只要三枚仙丹,我保证这鸟当即死亡。” 徐清说完对李承乾道:“承乾,你父王不信,你可要记在心里,仙丹里面有一种东西叫做贡,是吃不得的。我是你老师,你回去实验一下吧。” “秦王殿下多多保重。“ 说完,徐清转身离开了。 徐清出来,李渊已经是不在了,不过平阳公主还在,她走到徐清面前,轻声问道:“徐清,我二弟没事了吧?” 徐清摇摇头道:“平阳公主,不是我徐清说重话,你二弟是个什么人,你这做姐姐的心里没b数?” 平阳公主愣了愣道:“难道这件事情又是二弟自己谋划的?” “唉,十有八九啊。”徐清摇摇头道:“但愿平阳公主和我制定的那个计划,永远用不上吧。” 平阳公主顿时泪眼婆娑起来,徐清也不好安慰她,比较人家是有夫之妇了,徐清拍了拍平阳公主的肩膀道:“公主,万望公主劝解秦王,还有太子,甚至皇上,千万不要吃仙丹。如果他们不信,就请拿仙丹喂鸟试试。我徐清毕竟是外人,是臣子,再多的话,我就不能说了。告辞!” “哎,徐清……”平阳公主看着徐清背影,喊了一声,却没停住徐清的脚步。 走到门口,徐清看见李渊和李承道远远地在一棵大树下面说着话,徐清心道,难不成李渊是想在小孩子的口中探知一二?比较小孩子口无遮拦,本以为说了没事的东西,却反而是巨大的线索。不过,徐清看李渊的脸色比之前的脸色好多了,便知道李渊没能在李承道的嘴中旁敲侧击出一点事情。 徐清看了一会儿,见他们爷孙俩渐渐和悦起来,便拎着打算离开,却没想到李渊早就看见他了。 “徐清,你给朕站住,麻利儿过来。”等徐清老老实实过来了,李渊问道:“你去看了,二郎没事了吧?” 徐清拱手道:“大事没了,但还是要多休息,皇上嘱咐秦王殿下多吃蒜头,多吃粗食,这样可以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听了徐清的话,李渊也是松了一口气,看得出来,李渊虽然在联合太子打击李世民,但是李渊终究是个老父亲,等他回了这个父亲得职位的时候,还是十分关心李世民的。可是,这个父亲的角色维持不了多久,李渊就重新变成了一个威严的帝王。 李渊找着徐清又说了几句话,这时,门外进来几人,徐清一看,竟然是太子和齐王。太子一进门,李渊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李建成察觉到了这凌厉地目光,赶紧走过来行礼。 他们父子二人说话,徐清背对着,抬头数着树上有多少叶子。 李渊看着李建成李元吉两兄弟道:“秦王是在你们的宴会里中毒的,对于此事,你们作何解释啊?” 李建成赶紧跪下道:“父皇,儿臣有罪啊!” “这么说,毒是你下的?!”李渊怒不可竭站起来骂道:“你这个畜生,连你亲弟弟也要谋害!” “父皇!”李建成跪伏在地上不断磕头道:“如果是儿臣谋害弟弟,就是雷劈电打儿臣眼心甘情愿,儿臣更不会出现在着承德殿了。父皇,这是有人在挑拨我们兄弟情谊,陷害儿臣,谋害二弟啊!” 李元吉和李建成一并跪下道:“请父皇查出真凶,为秦王报仇,为儿臣等洗刷不白之冤。” 李渊叹了一口气,他们二人都如此说了,李渊还能怎么样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于是挥挥手道:“事情的真相,朕自然会让人查出来,但你们二人有没有罪,那就说不定了。不管怎样,事情都出在你东宫,你就算没谋害亲弟之罪,也有审查不严之罪,朕发你抄写经书五百遍。好了,现在去看看你二弟吧……” 李建成听到这里,抬起头来,嚯,还真舍得磕头。李渊忽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件事情,那时太子也是把头都磕破了,但最后查出来,唉…… 李建成把李元吉扶起来,与李元吉一同进去看望。 徐清回了玄武门,看见校场上刀枪林里,但是没半点声音,哪怕聒噪的蝈蝈也被这肃杀的气息震住了。而一旁,又五十多个被捉住的扒去了盔甲,坐在地上,垂着头。 徐清对诸葛燕点点头,又挥挥手,意思是让他们解散,现在的事情已经不大了。不久之后,好几十个伙长走到了徐清这里,纷纷不解地道:“徐将军,今天军中忽然抓了很多人,这,不知是为何啊?” 徐清扫了一眼这些来询问的人,之间他们十分局促,不像是发泄不满情绪的,而是为了军中的兄弟,压住恐惧,到堂堂玄武大将面前求情来着。徐清对他们道:“据报,军中有人将军情出卖给别人,极大地威胁到了玄武门的安全秩序,本将不得已,才令人拿下他们的。” “什么?出卖军情!” “这帮混账,我还以为他们是去外面招妓了!” “原是这样,将军,他们的罪行不可饶恕,请将军严惩!”投敌叛国,临阵脱逃,出卖军情,造谣生事,这是军中绝不可原谅的四件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让一场战争失败。那些伙长一听,这还了得,他们后悔帮那些兔崽子们来求情了,对徐清道:“将军,末将等御下不严,死罪!” 徐清却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军中确有一些不法分子,诸位不要害怕,今后,这种清查还会继续。诸位在军中,当居安思危,时刻不忘,真正的敌人,就在自己身边。今日所抓获的这些蛀虫,暂时关在军中,派人看守。” 伙长们一并拱手道:“喏!” 那些被抓的人之中,还有徐清自己的人,徐清在想,秦王的暗手颇多,但暗手之间,似乎是不可能相互认识的,也可能有口号用来相互识别,但为了别人窃取着口号,他们必是经常更换的。把那些人看住了,不让他们和外界交流,暗河的人,就能够在里面顺藤摸瓜,抽丝剥茧,找出与其相关的另外一些人了。 还有一招,乃是围点打援之计也。 徐清怀里还有一份名单未交出去,这份名单里的名字不多,但每一个名字,都已经是百分之百确认了是秦王的人,徐清就等着他们自己跳出来。 李世民的反击计划已经开始了,这次的中毒事件只是开始,或者是根本就是一个掩饰,谁也不知道,李世民的心里埋藏着什么坏心思。徐清作为后世的人,也只能总史书中得知一些李世民捉笔过的故事中猜测一二。但风雨欲来,已成必然之势。 秦王的中毒事件,已经从宫中传到了宫外。出奇的是,本应该掀起轩然大波的事件,徐清却没有感受到半点。除了长孙无忌等人到宫中探询之外,再无其他人进宫的消息,也没有御史参谁的消息。 更意外的是,第二天就是朝会,依旧平静如常。徐清觉得不对,长安城里官多,但都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平时在徐清面前吃点亏,但在大事来临之前,都会有老油条的直觉。于是,徐清又下一道家令,所有的徐家产业,工厂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全部停止生产,所有人赶紧出城,找一处山里的大宅子,多少钱不管先写下来,无论男女,都要拿着兵器自保。 第十二章 反而不对(补充渠道) 第十二章 反而不对 徐清表面上做出一副我信的样子,心里却是说的我信了你的邪!但徐清没有看出李世民有半点虚伪造作的样子,一切都似乎是真情流露。再说了,你秦王交了没事可做就来我玄武门玩儿?我堂堂玄武大将是你找来消遣的人? 于是徐清不满道:“秦王,就算你没了兵权,那也不是没事可做吧?” 李世民摊摊手无奈地道:“别说本王现在走三步都要喘上一会儿,就算本王身体没事,可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要是真落下了把柄,我这个当富家翁地冤枉也没法实现了。” 徐清点点头道:“那倒也是……” 李世民晃晃手中地书本对徐清道:“来吧,给本王说一下这本书上的例子,以前没时间,这书本上的东西给,接触得不多。其实本王还是挺感兴趣的呢……”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李世民想学,徐清还能拒绝不成?于是出口道:“殿下,我一定知无不言,全部告诉你。” 一些简单的四则运算,李世民听了一下就心领神会,甚至徐清说的方程,李世民也不消多久,便能自己掌握,并且解答例题。二人学得不亦乐乎,李世民兴趣之余,随便翻了翻后面的章节,忽然发现一个东西十分有趣——抛物线。 李世民指着抛物线对徐清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本王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徐清笑了一声道:“那是秦王天赋高的原因啊,这个东西叫做抛物线,秦王在战场上当然看得多,抛石机,箭矢都是按照这个跟轨迹飞的。” 李世民仿佛发现了什么,点点头道:“不错,本王想起来了,的确如此。徐清,是不是学了这个抛,抛石线就能算出一根箭矢能飞多远,抛石机能扔多远?” 徐清笑了笑道:“呵呵,理论上的确可以算出来,但是实际上一根箭矢的飞行轨迹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想要准确的计算很难。但是,弓箭和抛石机用四十五度角射出去,是射得最远的,可以在战斗之前,使用一下四十五度角,进而将以后的箭矢角度调准好。不过,这个东西主要是对新手有用,老兵是不需要的。” “什么什么?四,四十五角度?”李世民不解地看着徐清问道:“本王只知道勾三股四弦五能成直角,不知你说的角度是什么东西……” 徐清摇摇头道:“这角度嘛,就算将直角,分成九十个小的角,每一个小的角,就算我说的角度。四十五度角,换而言之,就是半个直角那么大的。” “哦,本王似乎明白了……” 李世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地大门,一整天霸占了徐清,二小反而没能够学到新的知识。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完了,李世民带着李承乾回自己宫中了。 李世民刚走,只见魏冼凑了过来:“徐大人啊,下官作为您的主簿,也算得您的心腹之一,有句您不爱听的话不得不说,还请您不要怪罪。” 徐清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徐大人,秦王现在几乎已经成了过街臭老鼠,别人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秦王,你倒好,还把他接到玄武门待了这么长时间。这让有心之人怎么看啊?” “原来是这事,魏冼,你先别急,我知道秦王现在落于下风了,但他还是一个亲王不是?再说他还有个通关文符,我又拦不住他。”徐清好声好气地跟魏冼解释道:“不过,我认为秦王的这次上缴兵权,恐怕是烟幕弹,万一秦王杀个回马枪,咱们岂不是得罪了?还是两边都给点面子的好……” 魏冼叹了口气,徐清问他道:“对了魏冼,秦王交了兵权,朝中其他人怎么看啊?”徐清问的这个朝中其他人,自然是指的长孙无忌等人了。 魏冼摇摇头道:“秦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但是他已经交出了兵权,天策府中的和他出生入死的将领也被抽调了大半。只要这么一去一回的功夫,甭管是不是打突厥了,秦王势力不死也回脱层皮。据我听到的消息,原来默默支持秦王的人,也已经暗中选好了退路。现在的秦王,不仅仅是没了兵权,更是将整个秦王的势力给弄得没了士气。举兵卒容易,聚士气难,秦王再想翻盘,也是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魏冼停顿了一下对徐清苦口婆心地道:“徐大人,依在下看来,您还是少和秦王来往。您是光明正大,良善之辈不假,但太子和皇上若是看偏了眼,听了小人的谗言,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今后太子登基了,想起今天的事情,以他帝王的心思,就怕秋后算账啊。” 魏冼的意思是,秦王现在已经成了咸鱼,徐清再两边讨好,其实没了效果,反而让人以为徐清是墙头草。 徐清愣了一下道:“放心吧,以我对太子和皇上的了解,他们是不会对我怎样的,太子登基之后,他还是要靠着我的,他要是这点气量都没有,也用不着登基称帝了。你说一说,长孙无忌家里有什么情况吧。” “长孙家里,关门闭户,连下人都极少出来。” 这就奇怪了,秦王自己不动手,应该也会让下面人动手的饿啊,连长孙无忌都如此绝望的关门闭户了,莫不是真的放弃了? 这时,魏冼仍旧不放弃劝诫徐清:“徐大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不是太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小气量?帝位之前,只有利益啊。” 徐清苦笑着看魏冼道:“我的魏主簿啊,你就踏踏实实地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有足够的利益,让太子和秦王都要留着我,当宝贝供着。” “唉,反正我是劝过了,你不信就算了吧。” 徐清还是有些怀疑李世民是不是真的已经放弃了兵权,甚至还怀疑李世民跑到自己这里来其实是为了迷惑别人,所以才想看看长孙无忌在做什么,毕竟身为李世民的第一心腹,如果李世民真的是在演戏的话,那么就只能让长孙无忌去做一些事情了。 但长孙无忌闭门不出,这是憋的什么坏心思?不对,这种东西又是一个伪题,就和徐清不知道李世民是真的交权了还是假的交权,徐清没有办法确定长孙无忌是真的闭门不出还是假的。徐清又打听了几句,发现秦王较为核心的将领,都关门在家不出,而那些不那么核心的,反而出门四处走动,像是在寻找下一作靠山。 而这时候,徐清这玄武门又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一进徐清的房里,酒把魏冼他们赶了出去,看着徐清开口便道:“徐大人,这几天肚子是不是疼了?” 徐清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那天平阳公主把他叫去牡丹楼,还和徐清说了秦王勾结薛延陀害李建成的秘密。平阳公主和徐清约定,不能再把这件事情再告诉他人,第二不能掺和秦王和太子之间的事,至少不能站在他们哪一边,第三,则是万一太极宫中出现了兵灾,徐清必须出手帮忙,要保证李世民和李建成两个人不死。 徐清当时是想先答应着,以后再按实际情况说,但下一秒钟,平阳公主倩影一闪,一个药丸便送入徐清的嘴巴里了,入口即化。徐清忙问这是什么东西,长孙公主笑着道:“这东西事西域的一种奇毒,毒性之奇的地方在于,服了这种毒药,并不会当场死亡,但七天之后,就会肠烂肚穿而死。但服用另外一种解药,每七天服用一次,连续服用七次,就能彻底清除毒性。” 徐清原本事不信的,可平阳公主拿出来随身带着的一面铜镜,徐清一看,自己的脸事真的黑了,比包公还黑。这就不得不信了,当场平阳公主让徐清服用了一次。后来,徐清又陆续服用了几次,每次要服用之前,徐清便会拉肚子,跟大姨妈来之前,腰会疼一般。 后来,徐清也找到珞秀秀看过,结果珞秀秀很是认真的对徐清点点头,这个毒事真的有。 最毒妇人心。 这时,徐清看着平阳公主的微笑心里骂了一句,然后道:“平阳公主,现在秦王已经放弃兵权了,他手下的哪些人已经做鸟兽散了,再也无法和太子对立,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解药呢?” 平阳公主看了一眼徐清,拿出怀里的解药,晃了晃,可就算不给徐清,她问道:“秦王到了你这里?” “是,秦王来过一次。” “待了多久,来干嘛的?” “待了半天,本来是送承乾来在我这里学东西的,但是,后来看见了我编撰的叙事算经,于是跟着学了起来。” “那以你看来,秦王是真的交了兵权,还是假的交了?” “真假不止,但秦王很平静,十分的淡然。” 平阳公主听了却忽然变得悲哀起来了,几乎哭丧着脸道:“还是要来临吗?血肉之亲,终究是比不过皇位更重要啊。” 徐清奇怪了,为何秦王神色淡然还会不对劲,这不是表明秦王没了造反的心嘛。不过,眼下还是解药更重要:“公主,这个,这个解药……” 平阳公主扔给徐清一个瓶子道:“解药都在这里了,不用你管了,但你记住,你一定要守好这玄武门!” ———— 求读者大大们加入读者群,星空的朋友,群聊号码:625671566 第一十三章 风雨大作补充咪咕 第一十三章 风雨大作 平阳公主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徐清数一数瓶中的解药,完数。可是平阳公主的话里,到底有什么意思? 难道说,秦王的这些东西都是装的?他是想借此次交兵权的机会麻痹李建成等人,然后再发动兵变?是啊,这样似乎才合理一些,徐清以为,他穿越到了唐朝,虽然改变了一些东西,但是最终无法改变李世民和李建成两个人的人性啊。特别是李世民,他绝对不会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不过,李世民选最终继任者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泰立,承乾和晋王皆不存,晋王立,泰共承乾可无恙也。”徐清此事,似乎也有了决定,秦王立,则齐王与太子皆不存,太子立,则齐王与秦王皆存。对于徐清来说,秦王和太子两个人角逐,谁赢了无所谓,秦王和太子两个人在徐清心里的感觉,其实也一样,若是能保护二小的性命,便无憾吧。 至于有可能消失的贞观之治,有徐清在,直接给他来一个开元盛世也不会有差。 徐清下令,玄武门的守军,提升至五千人,外面照样是一队人巡逻,多出来的人,全部站在校场上。 可这时,老天却雷霆大作,乌云滚滚,紧接着瓢泼大雨便来了。校场的四周有一个伸出来的雨棚,徐清令将士们尽量挤一挤,挤不下的,用盾牌挡在头上遮雨。 “轰隆轰隆,錒叱!” 黑夜,将一切笼罩起来了。 几乎是半夜时分,太子东宫的至德门外,也是一片广袤的禁苑,里面驻扎着太子的军队和齐王的军队。此时,至德门外五里多的地方几万军队整装待发,前面一人,是这次带兵北上的李元吉。 大雨倾盆,可这些军士不为所动,和周围的森林一般,融化到了一起。 不一会儿,远处飞来一票骑兵,乃是当近大唐皇太子李建成来了。他看见了李元吉道:“元吉,准备得怎么样了,这出兵不比得胜回朝,只能趁着这雨大掩盖声音,夜黑影藏身影得时候出发,苦了你了。” 李元吉淋着大雨,但心中却是暖暖的,他回到:“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征了。你啊,还是把我当成了十几年前的小孩不成?” “呵呵呵”李建成笑了笑道:“可以不是第一次独自出征嘛,对了,天策军那些人都老实了吗?” “大哥放心吧,天策府的那些人都已经被调出来了,兵卒都是我们自己的,今夜过了,离开了长安,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李元吉笑着道,十分有信心。 但李建成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元吉啊,还是徐清说的那句话,朝廷离不开有天策军。但最主要的是离不开这些将领,他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也为大唐的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如果能收服过来,还是不要下杀手。至于那些顽固分子,你就尽管收拾。” “大哥,其他都还好,似乎都有意动,只要再加点筹码,不怕他们不服。但是” “但是什么,你只管许诺就是,钱,女人,土地,还是官位爵位,还是子子孙孙的照顾,只要他们肯归顺于我,一切都好说。”李建成展露出了帝王霸气,问李元吉道:“还要那几个不为所动?” “送礼的时候,长孙无忌装病,尉迟恭拿斧子追着我砍,张公谨也是老顽固,还有秦琼,虽然愿意见我,但礼物却不肯收。最可恶的是程咬金那个混蛋了,我送他什么东西,他都笑呵呵收下,可收下之后,立马翻脸不认,把我赶出来了。” “长孙无忌其背后的势力过于庞大,要是不能收服,最后软禁他吧,张公谨是个顽固不错,秦琼是二弟的忠臣,也是父皇的忠臣,这件事情里面他和徐清一样,两边都不得罪。程咬金嘛,这个人不用管他,最后剩下一个尉迟恭,这种人元吉你要小心。我知道你性子冲,他若是提出来和你比武,你千万不可答应。”李世民说着,眼神也越来越狠厉:“若是三顾茅庐还不行,你就动手吧,他们是功臣不错,但我大唐也不缺功臣!” 李元吉点点头道:“我去北边的这些时候,大哥在长安要好些,莫担心我,也要提防二哥他。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大哥,要不,要不我们在离开之前,把他” “住口!你说的那个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李建成本事没有,没能好好处理兄弟间的关系。但是,我李建成还是心中有他这个弟弟的,要我下杀手,我怎么下得去手?” “大哥啊,你,唉,不说了,大哥你总要被这妇人之仁吃一次亏的。” 看着李元吉责骂自己妇人之仁,李建成也不生气,而是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母后死的时候你还小,她叮嘱我带好你,三妹和二弟,我要是做出兄弟相残的事情,下去之后怎么见母后啊。” 李元吉沉默了,他母亲死去的时候,他还很小,几乎没有什么映像。而李渊,也因为忙于其他事情没办法照顾他,只有这个大哥,是和他最亲的人。在他记忆中,一直是李建成带着他们在长安或者在太原,读书也好,玩耍也好,找场子也好。所以到现在,他才是和李建成不分你我,紧紧跟着李建成走。 到了今天,他也才是首次听李建成提起这些东西,他终于知道了李建成为何对李世民如此仁慈了。这是兄长情不自禁地爱啊,是血管里面留着同一种血液地共鸣。同时,他也更加地鄙视李世民了。 “好了,元吉,此去一定要大胜而归!” “大哥,告辞,臣弟一定大胜而归!” 二人相视着,他们都知道这个大胜地意思。 而在这时,他们背后却响起一个马蹄声,随后,那个马蹄声停在面前,拱手道:“太子殿下,皇上宣殿下即刻进宫!” “哦?不知道父皇叫孤何事?”李建成拿出太子的气势。 那骑兵拱手道:“末将不知,皇上只说了让我来找太子进宫,到御书房见他。” 李建成挥挥手:“你先去吧,我给元吉敬一杯壮行酒,随后便来。” 那骑将犹豫了一下道:“太子,这” 李建成可没客气,一马鞭便抽了过去:“混账东西,还敢不遵孤的命令!” “喏!” 待骑将远走之后,李元吉立即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父皇为何连夜叫你过去?” 李建成回想了一下,这几天他什么都没干啊,李渊为何叫他过去,难不成朝中出了大事?此事他想起两件事情,一个是前几年的杨文干事件,李世民一个诬告,便把他从长安调去了仁智宫。第二个,是董卓死的时候,似乎就是进宫称帝的时候被吕布杀了。 他也不知到这两件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但就算出现了,结合在一起,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元吉见李建成神色慌张,不由担心到:“这个事情,不会又是二哥弄出来的吧,如果是这样,大哥就不要去了。在军营之中等到明天就是,有什么事情,父皇和你还能说不清楚?” “不行啊,父皇也许是真的有了急事,若真是有人陷害我,我这时候不去,岂不是坐实了?万一又和上次一样,是有人诬告我谋反,那罪过可大了。” 李元吉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哥是副什么德性,于是道:“你去也行,不过我就先不走了,我陪你去。还要带一队兵丁,保护你的安全。” 李建成对李元吉道:“不可,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你在,若是有人将我们两个一网打尽,那就前功尽弃了。” 李元吉也执拗起来了:“不行,小时候,大哥你哪里我就去哪里,挨父亲的骂,也是我们一起,这次我们兄弟还得在一起。” “唉,”李建成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们兄弟就一起去吧。” 那走哪里去呢? 两个人的心中同时出现了这个问题。 整个太极宫分为三部分,从东到西乃是东宫、太极宫、掖庭宫,东宫和太极宫并不能互通。如果太子要去见李渊,要么就绕道承天门,从太极殿进入,要么就走北面禁苑里面的后门。门有两处,靠东边一个小门,叫玄福门,是大将徐世绩的儿子徐震镇守。进入玄福门,再经过一条长长地宫道,便可进入李渊的御书房。 靠西的一扇门,就算徐清镇守的玄武门,进入玄武门不需要穿过很长的宫道,就能进入御书房。当然,两个地方进入,都需要经历李渊大殿里的重重小关。 “元吉,带上五百弓箭手,五百刀斧手,我们从玄武门进去” “大哥,不可,玄武门守军乃是徐清,二哥上交兵权的那一天去了玄武门待了半天。大哥,此子很是邪乎,不可信啊。玄福门守将是徐震,徐世绩的儿子,应该可信。” “徐清”李建成的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他最后还是点点头道:“那就依元吉的,我们从玄福门进去吧?” 不一会儿,李元吉点了自己的亲军,最可信任的一些人,和李建成奔玄福门而去。 天空依旧不留情的下着雨,也依旧雷鸣电闪,似乎想要震慑下界想要作乱的妖魔,又似乎,是在想要提醒人间迷惘的人——羔羊。 第十四章 狗急跳墙(补充咪咕) 第十四章 狗急跳墙 一个时辰前,太极宫御书房: 李渊拿着乾坤镜在看着下面送上来的奏章,哪怕有了三省六部的标记,这拗口的奏章还是看起来十分费劲。前些日子,各地都下了暴雨,黄河沿岸都报上来了汛情,但所幸的是,还没有地方报上来灾情。 眼前最棘手的事情,是李世民交了权之后,留下来的巨大权力真空如何填补,数万神策军由谁带领的问题。李渊想到了徐清,又摇摇头,想到了太子,也摇了摇头。别看李渊支持太子即位,可那也是自己死了之后,自己还在的时候,还是希望太子安安稳稳地做他的儿臣。可没了李世民制约之后,太子地野心会不会增长? 唉,李渊叹了一口气,环顾一下御书房,除了侯在门口地小太监,再没有其他人了。 李渊打开窗户,结果飘进来了几点雨,他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又忙把窗户关上了。休息一下,又看起奏折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奏章终于都批完了,还有一些要放到明天朝会的时候询问。 哦,对了,二郎似乎还是尚书令啊,不如多多提高他尚书令的地位?不然也的确委屈他了 “皇上” 这时候,一个老太监进来了,对李渊说道:“皇上,时间已经很晚了,万贵妃问了老奴好几次,皇上乏了没有?” 万贵妃自从用了徐清家里的香皂之后,那可说得上是独尊荣宠,别的什么妃子的宫里,李渊是去也不去了。李渊跟万贵妃说,朕在你这里便已经享受到了万花丛中的美,何必去那些人宫里?别的妃子还好,反正皇上是不去的,除了一个张婕妤。 话说李老马吃万回头草时,张婕妤才是这后宫之中独尊荣宠的妃子,别看她位置低了点,但皇上是天天钻过去了,生儿育女是迟早的事情。生个儿女,不可能去争什么太子了,但张婕妤至少能混到个太妃,哪怕李渊死了,也要终生享受朝廷的供奉。嘿嘿,李渊没了,那些个小鲜肉还不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可是,这一两个月以来,皇上只去了她那里一次,她也怪自己肚子不争气,怎么以前皇上去得勤的时候,没怀上个一男半女的。皇上独宠万贵妃,这让张婕妤心灰意冷起来,但她也是个年轻女人啊,谁能心甘情愿,李老头子死后去伴随青灯古佛过一辈子。更惨的,她这种受到皇上宠幸的的,说不定还要下去陪着李渊呢 于是,张婕妤四处经营起来,此处按下不表,先看李渊御书房中的事情。 李渊听到那老太监的话,思考一下道:“朕今日乏了,便在这里歇息一晚就好,你去嘱咐万贵妃,让她早点睡。” 老太监应诺走了,李渊准备和衣睡下时,又传来一个脚步声,李渊不耐烦地道:“又是谁啊?朕不是说了在这里睡的吗?” 门口传来耳语之声,那个小太监道:“皇上,裴矩求见。” “裴寂?这时候他来做什么?他也是老骨头了,怎么还不要睡啊。”李渊又披着衣服站了起来,裴寂是有进宫不要通报,不分时段地特权,一旦行使这个特权,裴寂肯定是有格外要紧的事情。李渊对那小太监道:“去让裴相进来吧” 那个小太监解释道:“不不不,不是尚书左仆射裴寂,是太子府少詹事裴矩大人。” “他来做什么?”李渊听居然是裴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和李渊在隋朝时同朝为官,为官的能力还是有的,举个栗子,突厥变成现在的东西两部分,还是他老狐狸的功劳呢。但是他却在隋朝,和隋末多个割据势力下面都当过官,可以是公交车一个。但不知道这个裴矩是怎么进来的宫中,待会儿一定要严查宫中的守卫,怎么当的值! “裴矩大人说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和皇上说。” “让他进来!”李渊考虑了片刻点了头,反正已经醒来了,且听他说说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他能闯进来,一定是想清楚了后果。 裴矩在御书房外面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把脸色变得十分严肃,走到门前,变成小碎步急走,看见李渊,立即下跪拜到: “臣太子府少詹事裴矩,参见陛下!” 李渊抬了抬手道:“裴詹事不用多礼,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朕现在乏了,要睡了。” “多谢陛下!”只见裴矩慢吞吞道:“这个唉,启禀陛下,臣心中感陛下之隆恩,有一件事情憋在心里好久了,现在忍不住了,想要告诉陛下。” 李渊扶着额头说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竟让你深夜入宫?” 再次犹豫了片刻,脸上也露出忐忑的神色,最后终于再次开口道:“唉,说起来,此事也是和陛下有关。这件事情臣听说过了很多次,但今日却亲眼见到了,臣若是在不说出来,实在有愧于陛下的厚爱。咳咳,陛下,太,太子和张婕妤私通!” “什么!”李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如冰水灌顶睡意全无,被戴了绿帽子,普通人都没办法忍受,何况一个富有四海的帝王?何况还是被自己最器重的儿子带了绿帽?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李渊还是有些不相信裴矩说的话,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喝到:“裴矩,你是哪里看到的?” “老臣今日处理政事处理得晚,路过太子房中,却见里面灯如昼,走到旁边一看一听。却见里面太子和一个女子在亲热,还喊着什么皇上、张婕妤”裴矩稍微描述了一下当时得情景,大概便是张婕妤陪着太子在完角色扮演的游戏吧,我也不懂,就不写出来了。 只见李渊捂着胸口十分悲痛,半晌才缓过来,指着裴矩道:“你可知诬告太子,罪加几等?” 裴矩这时候忽然老泪纵横,他道:“诬告太子,最同造反,夷三族。但是,陛下,臣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敢诬告太子?但太子实在是做出了这等无君无父的丑恶行为,臣不能不报之陛下啊!陛下若是不信,臣愿意和太子当堂对质!” 李渊闻言顿时一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裴矩竟然敢如此说话了,那想必他所说的不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最尊重我这个父亲的建成,会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难道说以前的他,都是装出来的?小小一个张婕妤便让他无视我这父亲,无视朕这个君王,冒天下之大不韪,铤而走险,这样一个太子将来继承大统,能担负起天下这个重任吗?他还有多少影藏在心里的阴暗,他的仁厚也是假的?他当了皇帝,秦王和齐王,岂不 唉,怎么会这样。李渊很难接受这一个事实,自己力挺的太子,最终还是看走了眼,甚至因为这个,把真正对自己好的秦王逼走了。 不过,李渊能从将军到皇帝,这么多年南征北战,一点点绿还蒙蔽不了他的理智。他对那个门口的小太监道:“去请裴寂过来吧” 房中,除了李渊和裴矩的呼吸之声,再没有别的声音,窗外雨点敲击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而在这时,半生军旅的李渊却似乎听见了不远处有喊杀的声音,这种声音只要一点点,哪怕别人根本听不见,他李渊也能感受到那种战场的感觉。为何这宫中 正疑惑间,门外急急忙忙跑来一个龙卫道:“皇上,启禀皇上,城外有人引兵攻打玄福门,不知来者是谁!” “什么?”李渊和裴矩顿时惊了,有人造反,谁这么大胆子!可李渊没看见裴矩眼珠子转了转,只看见裴矩扑通一声跪下道:“皇上,臣死罪啊!臣在进宫的时候,说了进宫的目的,这次进来的,可谁曾想,那个守门的将军竟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太子。太子见事发东窗,肯定时狗急跳墙,引兵逼宫了!” 李渊指着裴矩骂道:“住口!太子怎么对朕有异心?” 裴矩则磕头如捣蒜:“皇上啊,太子在张婕妤身上游玩时,早以及没了皇上啊,太子早有反意,此时正好时暴露了他的小人之心!请皇上明鉴” 李渊的心里防线被裴矩几句话击破了,他慌了道:“太子手中有数万神武军,还有齐王首手下的军队,这可如何是好?” 裴矩拱手道:“皇上,太子的人多,眨眼之间,宫门就会攻破。皇上不如移驾承德殿,请秦王出山。现在的神策军还没有拆分完成,秦王一声令下,还能翻盘啊!” 裴矩这话一出,李渊却忽然冷静下来了,脑中稍微一思考道:“哼,裴矩,谁是狼子野心,谁是小人,谁是司马昭,现在朕知道了。” 裴矩一看李渊如此,心道完了,不过,他这个部分,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小部分。目的,是为了假造一件事情,使得秦王领兵具有合法性。另外,在事变之后,控制住李渊。但是,也只是一个合法性罢了,只要事成了,也不怕李渊不受控制。想到这里,裴矩的心也稍微定了定:“哈哈哈,不愧是陛下,臣心服口服。” “果然不能信你这五姓家奴,说吧,秦王怎么把你收买的吧。”李渊从床单底下拔出一柄寒冷的匕首。 25 1:49:43|52909301 第十五章 玄武门之变(1) 第十五章 玄武门之变(1) 话说李世民和李元吉带着五百刀斧手、五百弓箭手来到玄福门前,却见黑漆漆的一片。按理说,每个宫门之上,都应该放着火炬的,而且有的火炬事防水的,就算这大风雨的夜里,也要点上。现在黑漆漆一片,实在奇怪。 “大哥,这玄福门没换守将吧?”李元吉立住自己的马,对李建成道。 李建成摇摇头道:“没听说过,应该事徐世绩的孩子没变啊。不过,将门之子,为何连灯都不会点啊。” “我也奇怪,大哥,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喊个话。”说着,李元吉驱马向前,李建成却没有在原地等,而是跟了上去。 李元吉到了玄福门前更加的奇怪了,城墙上不仅一盏灯没有,既是连刀枪的反光也不见。李元吉喝到:“玄福门守将徐震快快出来!” “嗯?大胆,玄福门守将徐震,快快打开大门!” “哼,好大的胆子,我是齐王李元吉,叫徐震那臭小子出来!不然,我可放箭了!” 正在这时,门上忽然出现一人,七八个火把腾的亮了,从上面扔下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接着便是一声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们要找的徐震,可是这个?” 李建成和李元吉听了这个声音都是吓了一跳,此人乃是尉迟敬德!再看那扔下来的东西,不是徐震的人头,还是什么! 李建成大怒道:“尉迟恭,你竟敢杀害宫门守将,你是要造反不成?” 尉迟敬德狂笑道:“哈哈哈,不是,杀害徐震的是你,攻打宫门的也是你,造反的也是你!” 李建成大惊,今天他带兵来了,现在徐震的人头又在自己这边,若不进去见到李渊,就是跳进黄河也难得洗清了。李建成惊怒交加之计,尉迟恭舞者刀斧道:“狗太子,今天让你尝一尝和我们秦王作对的下场!将士们,为了秦王,给我杀出去!” 霎那间 ,城墙上箭如雨下。李建成和李元吉身边的护卫,赶紧拿出盾牌抵挡,这时宫门大开,里面出现数不尽的兵丁,齐齐大喊,杀了出来。 李元吉赶紧对李建成道:“大哥,你先走,我带着兵丁抵挡一下。你快去调神武军!” 此时不是恋恋不舍将客气,说儿女情长的事情,因为军情紧急,一息时间也能救下许多人的性命,李建成二话不说,便是调转马头往回走。 既然已经落网,岂有让你走脱之力。李建成看见远处东边的山林里,北边的山林里,都出现了火把,不知那微微的火把下面影藏着多少人马。今天,就要在这里死了吗,二弟啊,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好狠心啊! 李建成几乎绝望透顶,就在这时,西边也来了一票人马,三千多人的样子,李建成几乎要自刎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女声:“大哥,住手,是平阳来了!” “三娘?”李建成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但马上,他又紧张起来了,他道:“三娘,难得你也是来杀我的?” “大哥,我是来帮你的,话不多说了,你去玄武门 ,徐清那里是安全的。这里交给三娘的公主军吧!” 平阳公主飒爽英姿,一声娇喝,便带着自己人喝李元吉一起战斗去了。李建成此时也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一溜烟往玄武门奔去。 再回到一个时辰前吧。 雨下个不停,徐清心想着不如就让兵卒们回去吧,反正玄武门之变不一定是今天,自己没和李世民通气,也不一定会选择在玄武门。若是一下子病了五千个,那可不得了。不过,徐清还是悄悄地留下了一部分人。 玄武门前门的衙堂可以放下很多人,还有兵房,还是自食堂,还是可以挤下一千多人的。再挤一挤,玄武门中留下了一千五百人,其他人都回营去了。徐清让大家拿着干燥的稻草秸秆铺床,安安心心坐下休息,自己也回去睡觉了。 可刚躺下,原本属于暗河的人,都悄悄进了徐清的房间。徐清不好气地问道:“你们进来干什么?” 暗河成员对徐清道:“主公,今天你不能睡,好像今天有大事发生” 徐清黑着脸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刚把兵撤了,就出乱子? 一个暗河成员看徐清不信,干脆在徐清地耳边道:“主公啊,这个嘛,我们一个兄弟已经混到了他们里面。打探来地情报,就算今天要派人控制你呢。” 徐清皱起了眉头问道:“什么,控制我?” 半个时辰后,一队如鬼魅般地身影,趁着漆黑的夜,和雨滴地敲打之上声,悄悄地出现在了城墙上。先弄晕站岗的,一看手法,就是多年练就的高手。接着,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直接杀奔徐清的房间来,一路,走到了控制铁闸门的铰链上。 走到徐清房里来的这路人,先往徐清房间里扔了一个安眠香,等了一会儿,推门一看,满屋子的暗河成员,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哎呦,这么多客人啊。 噗噗噗,这一路被徐清的人悄无声息干掉了,大门一关,审问起来。前后两张门相隔甚远,这边小声说话,对面是听不见的。把那几个人给弄醒了,徐清一看,嘿,里面一个人结了一个暗河通用的手势。 好,你们谁先招了,谁就活命。暗河那个,率先招工,剩下的几个一看,也都豁出去了,争相说出了他们所知道的东西。按照这个,徐清往外面发了一个信号,果然,铁闸门就响了起来。 暗河出动了! 暗夜无边,河流天下! 闸门被拴紧了,暗河的人一排弩箭射过去,接着便是有人放出信号,城门大开,放李世民的人进来。 在外门之上休息的那些兵士,都被喊了起来,和徐清一样躲在城墙之上,寂静无声。不一会儿,徐清看见从门外进来百余位刀斧手,躲在大门的两侧。见里面情况都很好,又进来七八个人,似乎是大人物到了。 本来,他们应该再检查一下城墙之上,或者看看徐清有没有被捉住的,但随即而来的事情,让他们没了这个心情。远处,李建成的马蹄声,惊扰了玄武门外的寂静,只是他还不知道,这里的已经埋伏了一千人。玄武门内只有一百,门外还有九百。 而在这时,太极殿李渊的御书房内: “皇上,秦王的计划就是这样,徐震现在已经死了,马上,那个徐清也会投靠秦王。如此,陛下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裴矩笑了笑道:“我裴矩说不定还能今后在西域,在突厥的问题之上出点力。而陛下,今后就高高地坐在太上皇的位子上吧。” 李渊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朕就这么容易就会妥协吗?” “不妥协,不妥协你又如何?”裴矩吼道:“李建成,死了!李元吉也死了!你还有谁能继承皇位,靠你这个老头子,你以为你真的能活万岁不成!” “这些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李渊冷冷地对站在门口地那些侍卫道:“不管怎样,你这个五姓家奴,朕还是要除去地。今后,无论是秦王和太子继承大宝,都不能留你这个祸患。” 裴矩,便被龙卫擒住,他嘶哑着声音喊道:“李渊!你不要西域了吗?你不要弄突厥了吗?你还是快写圣旨,废太子,禅位秦王吧!哈哈哈” “拉下去,砍了!”李渊挥了一下手。 咔擦,裴矩卒。 接着,侍卫拱手道:“皇上,现在宫中已经不安全了,还请移驾军中。四军之中,皇上握有两军,若是有了两军在手,无论多大地祸患都能平之。” 门外地事情,现在已经无法弄清楚了,李渊处在深宫之中,也不敢因为裴矩的事情,就断定李建成没有谋反。也许这是计策呢?当然了,秦王闹出来这档子事情,现在出去,也是极为危险的。秦王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营州大军,难道还到不了四军? 李渊所以固执道:“三年来,朕只看中了两个人,一个是太子,朕力挺他击败秦王。现在,也不知他是不是谋反了,另外一个人,朕看中了徐清。朕哪里也不去,他徐清手里有一万人,若是一个小小的玄武门受不住,那就是朕真的老了,不中用了。死则死矣,不可在逃亡之中被人砍了脑袋。你去下面,按照以前的侍卫,不要增兵,一切照常。” 那个侍卫还没出门,小太监带着一个人来了,正是裴寂。裴寂气喘吁吁进来,对李渊道:“皇上,不可啊,不可啊。” 其实,李渊刚才说的话,裴寂全都听见了。李渊问道:“裴寂,什么不可?” 裴寂上气不接下气道:“皇上啊,此时太子和秦王必然在玄武门外,兄弟相残,皇上近在眼前,难道不去阻止一下吗?尽管他们之中必有一个有错,但不能让这个错再酿成大祸啊。” 顿了一下,裴寂吞了吞口水接着道:“徐清是忠臣,必不会反,此时的玄武门还是皇上的。但是,徐清他太优柔寡断了,太子和秦王兄弟相残,等他知道了帮谁,恐怕早就死了一个了。” 李渊便带着宫中心腹禁卫,悄悄去了玄武门。 第十六章 玄武门之变(2) 第十六章 玄武门之变(2) 玄福门前 徐震的头颅滚在地上,被人踩得血肉模糊,但他不是寂寞的,因为还有更多的躯体在他的身边。公主军,人数虽少,但是却是大唐最精锐的军队之一,有了三千公主军的加入,秦王的人陆续赶来,也没能敌得过。 但是,尉迟恭却是个*烦。他拿着大钺在兵卒中舞着,以一当十,李元吉这般勇武的人,也是近不得身。不得已,抓不了活的了,李元吉下令放箭,百箭穿身的尉迟敬德大骂道太子虚伪。骂完,哪怕百孔流血的他,还是提起大钺,朝李元吉这边一飞。可人命终究是脆弱的,他这个一飞钺,连一丈都没扔出去。 平阳公主重新占领了玄福门,看见了里面的惨象,也不知尉迟恭用什么仿佛把这里悄悄打下来的。之前,裴矩能进去,也是从玄福门进去的。 “四弟,赶紧带人去玄武门,看大哥有没有事情。” “喏!”李元吉在这个姐姐面前,可是十分听话的。 而玄武门这时候,站在玄武门门口,和秦王带着的几百死士对峙着。 “世民啊,真没想到,我们兄弟俩,能走到这一步……”李建成在马上,不知说什么是好,看着自己的二弟,带着虎狼似的死士,马上就要屠杀自己了。 “唉,大哥,四年之前,我和你是多么兄弟情深啊。没想到,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李世民仰天看了一下道:“你看天,母亲的星星,你告诉我,母亲就在天上看着我们。但是,这些年来,母亲一定孤单吧。不如,大哥啊,你去陪陪他吧?” “哦?你还记得母亲?”李建成笑了,笑容中尽是讽刺。 “大哥,你不用这么说我,你也别骗自己,在你心里,早就想置二弟于死地了。你也知道,着帝王的位子,是多么的吸引人啊?我承认,你对我好,也承认,将来做了皇帝,也是你好。”李世民狠下心道:“不用废话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如果配合,那我就留你全尸,让你好好去见母后!” 李建成一举手道:“慢着,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是能回答我,我便死而无憾了。” “快说吧?” “你是怎么收买徐清的?” “哼哼,徐清岂是能收买的?我让人把他给绑了,如何?” “你就这么确定?” “不信?”李世民大笑道:“那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叫他三次,看他能不能给你开门吧?” 李建成拱手道:“好,多谢二弟了,若是没人,那就是真的天命在你不在我了。” 接着,李建成喊道:“徐清……徐清,是我,太子啊……徐清!” 就在这时,铁闸门嗖得升了上去,接着,大门也吱呀一声几乎同时打开了。李世民大惊,忙叫自己的弓箭手放箭,李建成从马上跳下来,接着马匹做了一次掩体。冲进玄武门,砰,大门重新关上了。 城墙上,火把点亮,徐清出现在了门上。 “徐清,你,你怎么可能……”李世民不可置信的看着城墙上的徐清,而徐清,则是回头看了一眼李渊,并且看了李渊手中的硬弩,嘿嘿一笑:“皇,皇上,这算不算可以了,别出了故障啊那个弩箭。” 李渊稍微向下偏了一下弩箭的头道:“太子没事了,你再劝一下秦王,若是秦王死了,我照样把你射个洞穿。对了,不能说出朕在这里……” 徐清手下的兵有个毛病,虽然十分忠心,但因为徐清的大公无私,他们忠心忠的是朝廷,是李渊,并非徐清。所以李渊一出现,便让城墙上的人把校场的人都射杀了。接着,拿了一个硬弩,逼迫徐清保住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命。 这不,李建成一进玄武门,便看见了满地的尸体。而城墙上,徐清徐清笑了笑道:“秦王,放弃吧,天命所归在太子身上,你安心做你的闲王吧。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承乾,不为和你出生入死的那些战士们想一想吗?你这一反,会让多少人头落地啊。” 李世民动摇了,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铤而走险了,而是以卵击石。因为,以徐清的力量,他完全不可能攻上去的。不过,现在投降,难道就不是引颈就戮吗?他问道:“徐清,你我都知道,现在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我父皇耳中,你饶恕我,能算数吗?” 徐清没话说了,刚才他也是自己乱开的价码,还真的没有觉得李渊会饶了他。可这时候,李渊在徐清背后道:“就说只要他投降了,今天的事情,可以换个说法说出去。” 于是徐清喊道:“秦王,如果你放下武器,今天的事情就算你已经死去的那些老部下造反,被你和太子联手收服。与你无关,至于那些死去将领的家属,也对外宣称流放,但实际上是回到故乡,享受平凡日子。” 徐清分明看到李世民满脸的泪水,但在这时候,远处又来了几股军队,徐清扫了一眼,竟然还有不少人。带队的,正是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远远地对李世民道:“秦王不可动摇啊,在下带领三千死士在此,只要一举攻破玄武门,便可逼宫皇上,今夜秦王便可继承大统!” 李世民愣了愣,却不知说什么,而长孙无忌也没有要等他的意思,直接对秦王手下的人道:“所有人,现在听我的命令,开始攻城!” 鬼迷心窍,只能说是鬼迷心窍了,长孙无忌带着兵朝城墙上走来,仿佛只要爬上了这城墙,他便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徐清摆摆手,准备防御。李建成这时候,也跪在了李渊面前,低着头不说话,李渊则冷冷地看着天空,手中威胁徐清的弩,也耷拉下来了。 这玄武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徐清手里也有一千五百人,门外不过三千人,哪怕是带甲死士, 也很难攻上城墙。可谁也想不到,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徐清的城墙之上,三队人忽然调转方向,一队杀向徐清,还有两队杀向李渊和李建成。 徐清也是吓得不行,这要是被他们得逞了,那秦王还是笑到最后的人。难不成,这个历史真的改变不了了吗?这李渊和李建成死了还则罢了,可小爷死了,那可不行。 这个时刻,徐清也祭出了自己的通天法宝,火枪,另外,暗河也动了起来。有的随手从袖子中拿出一柄匕首,便能杀死一两个死士,李渊和李建成也不是吃醋的,从腰间拔出一柄本来是装饰的剑,和死士缠斗起来。 上阵父子兵。 不一会儿,那些个死士已经没了,一场虚惊。城池下面的死士,却还在如蚂蚁一样攻城,也如蚂蚁一样被杀死。李世民独自一人站在玄武门外,看着这一切,心灰意冷。缓缓地,他抬起自己手中的剑。 “锖!” “你这个懦夫!”一根银枪将李世民手中想要自杀的刀挑走,接着便是一个劈掌,晕了过去。这个那银枪的,自然是从玄福门赶来的李元吉了。 只见他好好捆住李世民,引兵又把攻城的死士杀掉,活捉长孙无忌。紧接着,父子三人,再加上一个晕倒的李世民,就在城墙之上相见。徐清很识趣,带着自己的人全部离开,留下血腥的玄武门城墙给他们。然后,徐清便去清理尸体了。 后半夜,长安城终于不再下雨了,街道上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在太极宫中,已经发生了一个足以震惊朝野的事情。但朱雀街上,和那些官宦人家住的地方,却醒着无数人。他们只需要凭直觉,便知道今天晚上,一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徐清忙活到了清晨,先帮李渊洗完了地,接着便去各个地方清剿遗留下来的叛军,然后,李渊委任徐清作为抄家大将军,将这次参与叛乱的将领家里,一并封住,所有家眷,一并押往大牢。 李渊没有选择李元吉和李建成来做这件事情,便是让徐清留下一丝活路。 胜利者的姿态,有两种,第一种,我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我敬你一杯酒,放你一条生路。这种胜利者,显然是胜利多了的人,才会这种姿态。但是,还有一种,我赢了,我要把所有对抗我的人,斩草除根。这种,不过是暴发户,是扬眉吐气,是解气报仇。 李渊和李建成自然是前一种,他们只希望,这一次的兵变,能够尽量快的压下去。对外的宣称,也和徐清说的差不多,这次秦王救驾有功,虽然动用了私兵,但念起心善,不追究其过错,但要赏其功。李世民升任太尉,太子以储君之身份领尚书令,令其熟悉政务。公主救驾有功,加食邑三百户。李元吉加食邑一百户。 而徐清,显然是没有封赐的,他都有权抄家了,还要什么封赐? 最肥的差事! 徐清大发特发,朝中空缺的官员也陆续地被李建成和李渊自己地势力填补,只等明天大朝颁布最后地结果了。李世民,除了一个好看不好用地太尉,其他东西统统没了,当然,李承乾等人是不直接受影响地。 如果李世民真的能这般安心过日子,荣华富贵不是问题,甚至子子孙孙,享受王室待遇也并非难事。 25 15:23:42|52963675 第十七章 玄武门之变(3) 第十七章 玄武门之变(3) 一曲生命交响曲在长安城响起,天亮时刻,陡然一停,只剩下余音阵阵,从长安四散开去。 尉迟敬德,公孙武达战死,张公谨带兵出逃终南山,刘师立带兵北上,郑仁泰、杜君绰失踪,李孟尝被捉之后自缢。长孙无忌被活捉,但是被软禁起来了。朝中还有十几位属于秦王势力的大臣被约到了朝中谈话,凡是劝李世民造反地,一一处理掉了,或者架空,或者遣送回家,凡是保持相对中立的,或者曾反对过的,重新受到了重用。 这些家族的在长安的产业,也都一一充入国库,整整运了三天三夜,足够维持朝廷和军队的运转八年之久。当然,其中的九牛一毛,被徐清中饱私囊,不捞一把,实在不是徐清的性格。秦王的一些暗势力,趁着秦王势力高层被一网打尽,徐清暗中让暗河出击。这个出击不是剿灭了,而是拿着这些钱,去收服好一些人到自己的手下。 徐清在长安城的权力,也越来越大,在那个长长的封赏圣旨中,徐清听见自己似乎还挂了一个兵部侍郎的衔,还弄了一个什么钦州的都督。反正徐清也不懂,不就是以后写自我介绍的时候有用的嘛。 不过,李渊也还算实惠,直接甩给了徐清几个实缺的官位。徐清便让牛吃草和王山也升了武官,还有三个文官,似乎可以给上官仪,还有金陵认识的一个朋友。另外一个,送给了洛南县令。这也算是徐清感恩大回馈吧。 至于徐清自己,还是先缓一缓,至少徐清觉得,李老头子不死,他这个官就升不上去了。一是因为徐清必须在玄武门守着,二是因为李老头子的势力过于庞大,徐清挤不上去。 只不过这一下子,陇西的世族,重新站在了完胜的地位,山东的世族,没了朝中的支持,在沧州商会的打击之下,渐渐的行将就木。而江南世族、川蜀世族、中原世族等其他世族,则在这个动乱之中,各自得到了自己的好处。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皇恩浩荡,让地方上那些秦王势力,也得到了改旗易帜的机会,没把握这个机会的,也就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张公谨和刘师立都带着本部军马,一个南下一个北上,南下的到了终南山里面,不知去向,一个到了北边,却被一个刺史带兵给收拾了。 得亏李世民发动兵变比较快,小月她们在外面没呆上几天,便被徐清给接了回来。还没生下来孩子,便被徐清又接了回来。玄武门之中,徐清再次补充了兵卒,用以替代那些个跳了反的人。 而神策军,则又程咬金,秦琼和几个其他神策军老将统领,不过,其中的精锐大多数都被抽调了,其地位也差不多降到了十六卫的地步。 此事之中,最冤屈的,还当属徐世绩了。他得知徐震死了,提枪跨马,便杀向尉迟恭家里。也许是天意,在徐清还没有抄家抄到尉迟恭家里时,徐世绩已经将其屠杀满门。但这次之后,徐世绩大病一场,也是老了。 又过了半个多月,长安城里的势力已经换血完毕,朝政开始正常运转。不久又传来消息,逃去终南山的张公谨,被一个刺史捉住了,原因是他的部下发动了叛乱,他虽然平定了,但已经没了在山上生存的实力。且自己的家人还在长安,为保住自己的这条性命,张公谨出山投降。那个捉住张公谨的县令,如同捡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连升三级,敕封长史。 而这件事情最重要的一个人,秦王李世民,听说被圈禁在了皇宫中地另外一所清冷的园子。徐清去看过,这园子清冷是真的,但并未失去皇家的体统,如秦王之前所说的一样,只不过他成了一个闲王。有下属仆从,且都是他自己选的,那些仆从每天将朝中的事情通报李世民,但李世民只听却不说话。 每天李承乾和长孙氏也都能进去看望,各种朝中的大会,也会请李世民出去列席,不过,总有几个龙卫跟着。李世民那里,徐清也去看过两次,但李世民看见徐清,却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徐清。 徐清也无奈啊,这个千古一帝,似乎被自己给毁了。不过,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徐清,如果李世民在玄福门便下死手,那徐清万般本事还是没有希望的。但不知为何,李世民还非得费力气在玄武门布置最终杀人的地方。 李元吉照常领兵北上,不过这次他的目的却单纯得很多了,只是加强边关的防守,防止突厥人趁此机会南下。 徐清再看李渊的时候,似乎他在经历这么一场事情的时候,忽然老了几岁,白头发更多了。七月末,快到了秋收的季节,一晃,过去了一个多月,长安城外金黄一片。善田庄,也被这金色的海洋包围起来了。 一声啼哭从徐清家里传来: “老爷,老爷,夫人生了,夫人生了!” “真的吗?”徐清长出一口气,小月从怀胎到现在,才九个月,不是足月,徐清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但现在看来,时小娃儿长得快了。他急切地看着那个报喜的人问到:“小月怎么样?” “恭喜老爷弄瓦之喜,母女平安啊!” 徐清闻言当即将自己怀里的银子都给了报喜的人道:“去通知全家上下,摆宴,大庆!” 那个报喜的人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心中疑惑了,不是说的老爷肯定失望的嘛,我是输了拳才来报这个喜得啊,怎么老爷赏这么多?难不成,老爷不嫌弃是个女娃儿? 徐清当然不嫌弃了。 待稳婆将里面整理好了,徐清许诺让他们去管家那里领赏,一人二十两。在稳婆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徐清走到了房里。 小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旁边站着一个乳母,敞着大白喂着刚出生地孩子。见到徐清来了,她也不回避,至少稍微行了一个礼罢了。徐清示意她把孩子抱过来,乳母才收了大白,把孩子放到徐清手里。 徐文出生的时候,徐清初次一看,差点没吓得扔出去。刚出生的孩子,都是毛绒绒长得很丑的,但徐清抱着小月生的这个女儿,却仔细的端详起来了。还没有眉毛,鼻子时小小的,眼睛眯着,似乎还感受不到父亲在身边。 小月察觉到了徐清,轻轻唤了一声:“少爷……” 徐清看了一眼乳母,让她出去,接着抱着女儿坐在床边。只见小月道:“少爷,小月对不起你……呜呜呜,没生男孩,小月没用,少爷,你休了我吧……” 徐清看着小月忍俊不禁,古代的女子有一份十分重要的功能,便是传宗接代。小月没能生个男孩,的确是她的憾事了,可徐清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的男女观念啊,特别是在后世那个“女尊男卑”的社会环境里长大,徐清甚至觉得生个女孩还好点。至少不用买车买房吧? 他也没跟小月解释很多,只是在小月的唇上吻了一下道:“小月,我的夫人,你很伟大。” 小月看着徐清如此,也知道徐清根本不在意了,于是道:“少爷,让小月看看她……” 沧州 从长安带着任命书的詹增回到了沧州,宣旨,燕苦接任沧州长史。他将徐清的意思都告诉了赵璐秦时,接着便去商人冀州刺史。眼看着,只要冀州刺史任期一满,他便可以升任冀南道里面的某个官了,不一定是一把手,至少也是三把手。 就算如今,詹增上任成为了冀州刺史,他也没闲着,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离长安不是很远,知道秦王倒了台,山东世族没了朝廷的支持,已经成了一滩烂泥。于是,他刚一上任,就以裁汰冗员的名义,将那些个清而不要的官员全部裁汰了。那些官,大多是世族们的,这一下,世族在地方上也受到了打击。 沧州商会给地方官员的实惠,明显大于那些世族的,渐渐的,地方的官府也明里暗里给世族捅刀子。那个什么清河商会,本来就算不赚钱的,当初许诺的分红一个也没兑现,反而是吞了商人们的货物和本金,让一些本来就穷的小地主彻底破了产。如此,清河商会就差被官府取缔了。 但是,清河商会还是做了点好事的。他将沧州的那一套商税的抽取办法,广泛的运用到了整个冀南道,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效。起先,沧州一个临海的州用了这个办法,并没有取得很大的反响。毕竟,沧州太小了,而周围又都施行的是其他税收法子,别任只知道沧州的税收好,能走沧州绝不走其他地方。而现在,整个冀南都实行了这种税收,直接刺激了商人,不等到暴利的时候,也愿意出售自己的货物。 货物钱币流通起来了。而中原,一个叫做洛阳商会的东西成立了,其大东,由洛南杨文坐了。 沧州商会得了徐清的首肯,便联系辽东渤海国,一起出钱,一起出人出力,目标东瀛,代号叫地主。沧州这边不能大造战船,但渤海国离中原远,消息一般不会传进来,有利于保证叫地主的顺利秘密进行。 第十八章 灭突厥(1) 第十八章 灭突厥(1) “皇上口谕:朕闻宣平侯诞下一女,喜不自禁,次绫罗绸缎三百匹,金玉十箱。赐徐清之女名钰。” 上午生了女儿,还没吃午饭,李渊派太监来了,赐名徐钰,生生剥夺了徐清作为父亲的权力。 但是,徐清还得好声好气谢恩。太监宣了旨,不敢在抬着头站在徐清面前,忙哈着腰对徐清道:“恭喜徐大人弄瓦之喜啊……” 徐清拱手道:“同喜同喜,还请公公少坐,马上就开宴,公公喝几杯喜酒?” 那太监连称不敢,但见他眼中似乎还还有话要说,徐清便问道:“公公有话尽管直说,徐某可能帮公公一二,便会帮公公的。” “呃,徐大人,的确有一件事情,却不是我要徐大人帮忙。”那太监道:“是皇上召您进宫,却不知您现在在大办宴席,故而……” 徐清问道:“那公公可知,皇上叫我进宫,是所为何事啊?” 太监拱手回到:“徐大人您这几天不在宫里不知道,在辽东那边有个渤海国,还有一个什么大贺氏、高句丽好几个小国的派来了使者,所以皇上想要徐大人进宫商量相关的事情。” 徐清恍然,几个月前,为了对付突厥,徐清建议李渊派人出使渤海国和大贺氏,并且还带去了自己的信物。李渊采纳了徐清的建议,但并非只联系了渤海国和大贺氏。作为一个有着渊源历史的国家,几乎所有中原王国,都把自己看成了天下的住在,周围的小国家,哪怕不并入华夏,也得对华夏俯首称臣。李渊此举,还派使者去了三韩,自从上次徐清把高句丽打趴下之后,三韩都十分老实,相互停战,开通商陆,大有联合起来对抗渤海的趋势。这次不知怎么回事,五国使臣都来了。 徐清对那个太监道:“你先回去告诉皇上,我马上就去。” 那个太监道:“那老奴这就去禀报皇上了,徐大人吃完了宴马上进宫。” 一个时辰后,徐清在甘露殿和太子接见五国使臣。上午的朝会上,他们已经和李渊见过了一面,但是,现在的李渊差不多已经开始将政务上的事情交给了李建成,这种接见外国使臣的事情,交给储君来做,也算是让李建成见一见周围的邻居。 这次大贺氏和渤海国的人使臣,都是有幸见过徐清的,故而他们几个首先说话。 大贺氏使臣道:“徐大人,太子殿下,我是大贺氏大可汗派来的使臣,贵国提出,让我们大贺氏一起进攻突厥,不知我大贺氏在战争胜利之后,能得到什么好处?” 渤海国使臣也点点头道:“不错,我国与大贺氏都是小国,在突厥和大唐两强之下的夹缝中生存。若是灭了突厥,我等怎么能够还有活路?” 李建成笑着道:“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向来是推行孔孟学说,王化之道。突厥,杀我子民,收纳我朝只敌人,执意与我朝为敌,我大唐为了百姓之利益,故而不得不灭之。贵国与我朝睦邻友好,大唐岂能犯之?” 徐清也点头道:“二位尽管放心,*厥灭了之后,大贺氏、渤海和大唐三国,平分*厥之地,牛羊,子民。平分之后,三国子民各自遵守自己国家的礼仪习俗,遵守自己国家的法律制度,互不侵犯,你们的内政,我大唐不干涉,无论是王位继承,还是官员任免,也不派官员监察,我们开放边界通商,互惠互利。你们也知道,和大唐通商的结果是什么……” 那两个使者闻之大喜,徐清说的话,在他们的心中那是一言九鼎的。李建成感激地看了一下徐清,对他们道:“据报,突厥地人已经在草原集结,准备秋收之后大举南下,到彼时,大唐和诸位对突厥三面夹击,一举剿灭如何?” 大贺氏地使者闻言大笑到:“太子殿下,我大贺氏灭亡突厥地心早就有了,一时找不到机会。咳咳,太子殿下,我大贺氏大可汗还有一事相求……” 李建成现在十分高兴,马上就要成就另外一个开疆拓土地伟业了,怎能不兴奋。只见他大手一挥道:“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吧……” “为确保我们两国之间,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大可汗提出两国通婚,结成亲家。” “这……” 上一次突厥人过来求亲,李渊和李建成都是极力反对地,他们认为大唐的和平,用不着出卖女子来获取。但是这一次,呃,说的不好听一点,以前时谋求短暂的和平不能用女子,但这一次一旦击败了突厥,那大唐北境就是长治久安啊。 见李建成面露男色,大贺氏使者笑着道:“我知道太子殿下在担心什么,不过太子殿下不要着急,大可汗并非想娶贵国公主,而是想要嫁一位女儿来侍奉太子殿下的儿子。呃,不知太子殿下可有适婚的孩儿?” “哦?”李建成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好好好,孤虽然没有适婚的儿子,但孤有几个不成器的弟弟,还没娶王妃,不知可否?” “不瞒太子殿下,大可汗的公主才年过十二,但已经是知书达理,通晓大堂雅音和大唐的礼仪。还请太子殿下斟酌。” 李建成心里在计较利益,不过是娶一个异族女子罢了,自己也不丢面子,若是承道娶了,我大唐北境岂不是至少要安稳七十年?七十年的富国强兵,我也不怕别人说我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了。 于是,李建成当即道:“也好,孤之长子,和贵国公主年纪相仿,可以娶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清心中为李承道童子j默哀,还不知道草原上出来一个什么彪悍的女人呢。 此时,渤海国的人也大笑道:“不瞒太子殿下,我国国王也有通婚之意,也是想嫁公主到大唐。不过,并非是想嫁到皇室,而是……” 那使者看了一下徐清到:“而是想和徐大人结成亲家,不知可否?” 李建成看着徐清,眼睛里尽是不解,似乎还有一点愤怒,那意思是,徐清啊徐清,你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老实交代,你是如何留情到了国外? 徐清无语,这还用说吗,渤海国公主,不就是徐琪小丫头嘛。 三韩和李建成之间,就没这么客客气气了。三韩使者老老实实的承认了大唐作为宗主国,并且受大唐的监督,王位继承需要大唐的圣旨进行确认。年年遣使入朝进贡,不仅如此,他们需要先准备好世子,入大唐学习三年,方可回国。 如此,灭突联盟正式成立。 八月,进入了收获的季节,满城飘香的是桂花和新米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厥开始南下。 此时,玄武门之变消失了的郑仁泰和杜君绰出现了,还有前隋萧皇后在突厥立的隋朝小朝廷也出现了,突厥以三路大军南下,名义上就是由他们带领。 出兵的口号,是拯救被困在长安的李世民,还有为隋朝皇帝报仇。 *厥,似乎是拼尽了全力,出动了三十万大军。 边关告急的文书似雪片一般飞到了长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侵犯河西的突厥兵,被李元吉带领大军和营州大军死死拖住。进犯河北的,被李靖的大军扼守在了幽州一步不得动弹。唯有进犯河套平原的,由于没有大军镇守,一连被突厥下了十余个州县。一时间,举朝震动。 一天半夜,李渊看着兵败的文书,不禁脑袋疼。旁边,站着的是大唐未来的皇帝,但是,李建成也没话说。这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也知道,河套地区的确难以防守,但是那里河套下来,却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地方——太原。 太原是龙兴之地,一但被攻下了,在这个迷信的时代,十分就可能影响到李唐王朝的合法性。 李渊唉了一声道:“你叫人取把徐琪找来吧?” 李建成听见徐清二字,不由得眼前一亮,李渊便笑骂道:“建成啊,朕看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找徐清?我看啊,你处处要靠着他,这皇帝还不如传给他呢。” 李建成笑着道:“父皇,依儿臣看来,徐清那性子,就算让他当皇帝,他也不愿意当呢。不过,儿臣想的并不是请徐清帮忙……” 李渊笑了笑道:“那是什么?” 李建成想了想问到:“父皇,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玄武门城墙之上,忽然出现三队死士,徐清连刀都没有拔出啦,三丈之外,便将一队死士杀了?” 李渊目光一聚,脸沉了下来道:“那种东西,力量实在可怖,不过,朕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徐清这小子,心中不知道有多少奇思妙想,这种东西他不告诉朕,朕也不会去问他。人嘛,都有个小秘密的,朕怕问了徐清,他变成徐庶进曹营怎么办?” “诶,大敌当前,徐清也是识大体的人,依儿臣看来,他是会答应的。”李建成笑了一声道:“若是徐清答应了,父皇可免去他的职位,让他有功夫偷闲。” “让他偷闲是不可能的,但是,朕装作看不见倒是可以。”李渊缓缓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徐清就算献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小太监道:“皇上,宣平侯求见。” 26 16:33:13|53053207 第十九章 灭突厥(2) 第十九章 灭突厥(2) 九月,并州刺史侯君集迎来了大唐皇帝陛下,以及皇帝陛下带来的二十五万雄兵,太原以南的所有突厥兵马纷纷后退了。只可惜,突厥兵有三十万,而李渊加上并州的兵马,也只有三十万。大唐三十万对战突厥铁骑三十万,胜负还在三七之间,于是大唐据州县城墙与突厥对峙起来。 但传言,突厥人似乎没有回去的意思,反而是在已经占领的河套地区驻扎下来了。更加可恶的是,萧皇后、郑仁泰和杜君绰各自领了一个小县城,成立起了自己的政权。萧皇后自称大隋太皇太后,立杨广的孙子杨政作为大隋皇帝。郑仁泰和杜君绰号称“清君侧”,各自臣左右天龙将军,并且以此名号统治地区,收兵买马。 且不看这三个小朝廷自身的力量,就看这三个小朝廷对外的影响力,就十分不好。突厥有了久留之意,就会造成割据的状态,国土一旦不完整了,国中的军队就需要长期调动,被人牵制住。李渊开始担心,自己久离京师,太子是否有能力镇得住那些个魑魅魍魉。 现在,李渊的手中还有两支军队可以动用。一是驻扎在营州的十几万大军,由李元吉统领。二是驻扎在幽州的几十万大军,由李靖统领。除此之外,要么就发动临近数十个州县的折冲府,将在家务农的府兵给召集起来,也能拼凑出数万人。这个数万人的质量是可以保证的,但是自己手中并没有那个将领可以去带兵了。 营州的李元吉,其实也走不开,因为此次前来的军队是属于*厥的,还有西突厥没有出现。去年的时候,西突厥和*厥的关系十分暧昧,而如今,不知西突厥到底参不参战。李元吉留守营州,也是防备突厥人捅刀子。这不,并州这里已经捅了刀子,要是再被捅几刀子,大唐的血也会慢慢流光。 而幽州的兵马,也不能大动。因为河北的世族,原来就有联合刘黑闼,刘黑闼联合突厥人造反的黑点,李渊大军一旦离开,说不定又会闹出来个什么李黑闼、王黑闼。但是,李渊也得到了信报,说是河北的那些个世族,被徐清的几个学生弄得元气大伤,似乎现在奄奄一息了。 而实际上,河北的所谓世家大族,的确是已经外强中干了。原来的世族,能将自己的势力拧成一股绳,所以显得强大。但是,能够拧成一股绳,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先决条件,那就是一个集团有足够的向心力,也就是说,处于集团核心位置的人,必须要有强大的力量,使得周围那些散碎但量多的力量,集权在自己周围。 如今的情况是,世家大族没了经济,在官场上,自家的嫡系子弟也变得式微,秦王一倒台,整个山东世族都要矮了一截,别说你这单单的河北世族了。所以,现在河北世族的号召力和对自己势力的控制力,已经大大不如从前了。在加上粮价暴跌,各种产品也掉价,商人大行其世,老百姓也知道安居乐业了。不像以前,为了有口饭吃,楞着头就跟你造反去了。 左右权衡,李渊决定让李靖带兵二十万,从右边袭扰突厥人,最好把那个萧皇后给一举擒获。 当然,要想灭亡突厥人,最重要的还是联合大贺氏和渤海国了。单靠自己这几十万大军,打败颉利可汗的三十万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想彻底结局突厥的祸患,则力有不逮。因为,颉利可汗大可以退回漠北,远遁他方,三五年之后,又能举兵十几万南下了。况且,就是打败眼前这三十万,都不算一个轻松的事情啊。 眼下的事情,就是拖住这三十万,让回去的大贺氏使者,渤海国使者,告诉了这里的情况之后,有足够的时间调兵遣将。但是,拖住的时候,也要削弱突厥人的势力才是。 至今为止,唯一可以称作幸运的是,粮草丰厚,源源不断。 九月末,李渊下令,并州刺史侯君集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西路率三万人马,绕过突厥人驻扎的地方,直接进攻*厥腹地。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也就是平阳公主的丈夫,为金河道行军总管,领骑兵三万,也走西路,但是沿着黄河前进,进攻驻扎在河套平原的突厥人。 李渊自带三军,左军行军总管为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右军恒安道行军总管为检校并州都督卫孝杰,左右二军齐头并进,到达战区之后,一个向西,联合之前的侯君集和柴绍两军,对颉利可汗的军帐进行猛烈攻击。但是,这个进攻颉利可汗的大军,却是一个幌子。目的,是为了将驻扎在其他地方防守的突厥兵吸引过去,李渊从而有机会将黄河以南的州县重新收复。 右军孝杰,是为了攻占燕云西部,扼守关隘,试图在突厥兵去包围颉利可汗时,将长城以南的地区,渐渐收服。 进攻的目的有两种,一是歼灭敌人,二是扰乱敌人,歼灭敌人就要攻其所不备,方能以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胜利。扰乱敌人,就要攻其所必守,如此才能将敌人的军队调动起来,从而打坏敌人的计划。 李渊此举,便是深谙此道,十万大军别的不打,就打你颉利可汗,你敢不回救?正好,一举就灭了你。 中军李渊自己带着十二万军队,缓缓北上,目的时为了时刻有兵支援,也能随时将收复的土地守住。 此时,李渊手上还有一万徐清的玄武军,并一万临走时太子一定要李渊带上的,神武军铁骑,这两万军队并不算在中军里头。李渊下令,让程咬金,秦琼,薛万淑三人,共同掌控着二位部队,从太行山边,出畅武道,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而李渊,则从幽州,直接从正东方向进攻。 六路大军,是李渊张开的嘴巴。只留了一个地方供突厥人逃窜,那就是西北,那边有营州军队驻扎。突厥人依旧不能南下,而是只能绕一大段路,重新回到大漠,找回自己的部族。 十月,这么一个阵仗就摆好了,颉利可汗幡然醒悟,大骂是不是大唐早有准备。而这时,他却听见了后方大乱的消息,原因是程咬金带着的拿两万军队,居然将他们一个整整八万人的部队打败了。那还是自己弟弟突利可汗带着的精锐骑兵啊? “混账,你是不是听错了,对方是二十万大军,还是二万大军?” 颉利可汗一脚踢在了报信人身上,可是拿报信的却仍然道:“没听错啊,是我亲眼所见,是两万人啊。拿两万人,像是有鬼神一般相助。” 颉利可汗震惊得说不出话,那个报信的还在说个不停:“突利可汗发现了着两万人,本来想一口气吞掉的。可是在冲锋的时候却发现了*带着重弩,拿重弩中了邪一样,竟然能连续不断地放射箭矢,我军损失惨重。等冲到了眼前,我们的骑兵却被城墙一般的大盾挡住了,箭如雨下,盾墙里面却又伸出来了长枪,戈等武器,把我们的骑兵一个个收麦子一样杀没了。突利可汗正想逃走,却不料碰上了*的骑兵,舍了命拼杀,才从战乱逃出,却不想被*的床弩击中了。” “可汗,可汗,不得了了!东面,南面,西面都出现了大量的*!” 颉利可汗忽然感觉到一阵胆寒,这次声势浩大的战争,似乎有了败迹啊。颉利可汗的直觉是十分有用的,他曾经用这个直觉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不行,撤退吧。这一次,颉利可汗来不及让自己的军队劫掠一番,便撤退了。 即便这样,等到六路兵马齐齐发动时,还是把突厥人打了个落花流水。颉利可汗回到了大漠,手中只剩下了十几万人,损失过半。而且,草原军中开始盛传一个恐怖的事情,*的弩箭是追风箭,一击必中,中则穿心而过。 士气大跌,往常威望极高的颉利可汗,这一次也没能够压住自己部落人的心。 十月,李渊军中,六路大军的将军各个喜上眉梢。而帐中,郑仁泰和杜君绰跪在下面,蓬头垢面,另一边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萧皇后。李渊下旨,将此二人斩首示众,却将萧皇后的尸体装好,送入长安的隋朝文帝一冢。 厚葬隋朝皇后,并且褒奖其作为老杨家的妇女同志,为延续老杨家的香火,做出的贡献。虽然,作为老杨家的妇女同志,萧氏是没有看清楚天下大势的,但是这种气概还是值得学习的。老杨家没能够继承皇位,并不是天下的臣子不努力,而是皇帝不行啊。所以,现在就换咱们老李家当权。 而且,大唐远胜前隋。 夸赞一个已经死去的敌人,胜利者才能再次获得对他的胜利,而且,是比之前那次胜利更加光荣和令人崇敬。 十月下旬,休整了的御驾亲征军,合并了李靖的二十万,已经有了四十万之众,军容很是强胜。这时候,李渊下令,幽州大都督李靖率一万骁骑从太原出发,进屯恶阳岭。 27 10:11:03|53110089 第二十章 灭突厥(3) 第二十章 灭突厥(3) 恶阳岭,李靖不过一万骑兵进入,但颉利可汗却不敢和李靖战斗。理由是,李靖没有带大军前来,怎么可能敢孤军深入?要么就是带的那支开着挂,弩箭无限的军队,要么,必定有李渊的四十万在后面等着。颉利可汗慌忙将牙帐撤至碛口,李靖继续挺进,颉利可汗继续率部向阴山撤退,在浑河边却碰到了摸上来的程咬金一军,大战一次,却破不了徐清的阵法,仓皇北去,不敢停留了。并且,颉利可汗还派遣科尔沁到李渊帐中,请求媾和。 李渊却避而不见,说什么自己已经回了长安,有什么事情,你去长安说去。李渊此举,无非是磨时间罢了,突厥现在已经遭受大创,但仍然具有很强的势力。李渊万一逼得他狗急跳墙,那对大唐并非是一件有用的事情。剩下的仗,还得交给盟友去打,而李渊,则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李渊要去沧州看一看。 以前的时候,河北刘黑闼叛乱,李渊也知道是那些世族出的坏心思。但是,那时候山东世族不是李世民的势力范围么,那好,就让李世民自己去清理门户,可没想到李世民居然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只杀了刘黑闼,并未处理真正的叛贼。 李渊是记仇的,他这次要东巡一番。 四十万大军渐渐分来,幽州的重新回去,但李靖还和程咬金等人驻扎在了大漠之上。 几天之后,李渊到了沧州,看到了这传闻中的繁华都市,人间天堂。 而长安,也再一次迎来了科尔沁的使团,上一次他趾高气昂的来到长安,被徐清的三个问题难住了,灰溜溜回到草原。但是这一次,却是只能老老实实进城了。 入了朝之后,科尔沁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现在他处于弱势,根本没资格反驳。只不过,李建成现在有这个权力处理这等外交事务,先派徐清接见科尔沁。 徐清得知老对手来了,也是乐意不再偷懒,带着一众文武大臣,热烈的接见科尔沁使团。科尔沁深深地看着徐清到:“徐大人,下臣回草原之后,发奋图强,日日攻读,现在自觉不是吴下阿蒙了。徐大人若是不嫌弃,可否再考在下一题,看看在下有没有进步。” 还不老实?想要在这个上面赢点面子,好待会儿有底气?好好好,徐清心中冷笑一声,然后对科尔沁道:“好啊,阁下有这份发奋图强的心,足见草原之中还是有人才的。但是,我华夏引领天下之进步已经千年之久了,沉淀和积累的文化太过丰厚了。诸君还是要谦虚一些,别想着短时间的突进,就能胜我大唐。” 科尔沁摇摇手道:“徐大人,请出题吧……” 徐清知道自己得话他不爱听,于是回到:“使者大人啊,敢问草原有羊吗?” “哦?”科尔沁眼前一亮道:“有,难不成徐大人要……” 徐清伸手一拦到;“咳咳,你们草原这几年的羊长得还可以吧?” 科尔沁不知所谓的道:“徐大人为何关心起了这个啊?” 徐清诶了一声道:“我没说什么啊,就是问一问,这个羊长势还不错吧?” “还行吧,不算好来不算坏,敢问徐大人就是指教这个问题?” “不不不,我就问问,我的问题是,你们以整个突厥,一共有多少羊啊?” “嘶……”科尔沁倒吸一口冷气,草原有多少羊,那谁知道啊,但徐清问这个问题,那就一定是有答案的,但是,徐清怎么可能知道突厥有多少羊呢,难不成大唐的刺探已经这么发达了。科尔沁沉思了一会儿,主动放弃了,今日不比当初,现在的情形是他作为一个上门求人的角色来的。于是他道:“徐大人,下臣不知……” 徐清笑了笑道,目光里尽是鄙视的色彩,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你们突厥比不过大唐嘛。徐清道:“我说啊,你们突厥有两只羊,一只公羊一只母羊,呵呵呵……” 科尔沁愣了一下,正欲反驳,一个太监高呼道:“宣突厥使臣进殿!” 随即,科尔沁闭住了自己的嘴巴,带着使臣进殿。 裴寂也在,他列出来一个长长的单子,乃是要求突厥人的条件。第一,突厥战后要进贡三万头牛羊,以及一万匹马,而以后的每年,则是要进贡三千匹马;第二,大漠以南,突厥人仅仅可以生存,但是那里的治理,却要交给大唐;第三,突厥大可汗的继承者,需要送到长安学*唐雅音,大唐礼仪。 科尔沁到此,本就是想来一个缓兵之计的,目的是为了将需要马上兑现的承诺降到最低,未来需要支付的承诺,可以尽量抬得高一点。故而,这第一条的事情,牛羊马匹都被他压到了五千以下。不过,裴寂也知道这次谈判本就是打屁一般,压根就不可信。北方的大贺氏和辽东的渤海国,不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出兵,这个谈判,不过是为了多在你突厥手里拿点东西罢了。 于是,裴寂说什么也不肯让出半分钱。科尔沁无奈,拖延时间并不是他的希望,他想,牛羊什么的,还是可以再生的,但是可汗的继承,却不能放在大唐手里,这要是被大唐控制了继承,不就已经沦为了大唐的附属国。那可不行,狼神之后,怎么可以……于是,科尔沁提出来废除第三条。 “哼,你们现在还有资格跟孤谈条件?”李建成冷哼一声,站出来了,他指着科尔沁道:“三十年前四十年前,也许你们突厥还能和我中原一较高下,但现在,你们东西分裂,而我大唐南北统一,你们还有那个资格吗?现在的颉利可汗,还以为是四十年前的局势吗?现在的突厥,只有挨打的份,我大唐可以打你突厥,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年年打你突厥,甚至灭了突厥也不是不可能。” 李建成几乎是声嘶力竭:“只要你们不认输,孤便可以任意揉搓你突厥。所以,请你们听好了,叫你们的世子到我大唐来学习雅音礼仪,来给大唐皇室牵马执蹬,端茶倒水,不是在撕你突厥的脸,那是在长你突厥的脸!不然突厥亡也亡了,你们突厥的脸,还往哪儿放!” 此话一出,科尔沁如遭五雷轰顶,愣在当场。徐清也是暗暗地叫好,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侧漏吧。 一个时辰之后,突厥使者科尔沁以兹事体大,自己权限过小,无法答应为由拒绝了。但还是签订了短暂地停战协议,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停战协议,你一被给我钱,而不给我权,就想让我停战,几乎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 可实际上,就在科尔沁来到长安这一段时间里,大贺氏和渤海国已经开始收拾起了突厥人,不过,吃橘子要先剥皮,回纥、拔也古、同罗诸附庸在突厥周围的部落,最先遭受到大贺氏和渤海国的攻击。 大贺氏出兵二十万,渤海国少一点,但也有懂得徐清那阵法的精简版的将领,只有五万人马。 胡天八月即飞雪,十一月,大雪都已经开始席卷草原了。李渊从沧州回来,大呼过瘾,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繁荣的都市,长安都不能比,。长安的繁华,那是因为有那么多大官啊,以前流行送礼的时候,什么国酒啊,什么东西多贵啊,现在有规定了,严了,什么酒啊烟啊,不酒降价了么。长安也一样啊,那么多大官,自然什么都贵了。但是李渊没想到,沧州如此重视商业,但是农业生产一点都不耽搁,而且,文人的学风也很正,完全不想一个重利的地方。 最后李渊直接在冀州一坐镇,吧清河商会直接变成了沧州商会的分会,当然了,是除去那些世家之后的事情。那些世族的私兵,被李渊一通剿匪,全给剿灭了。世族也没了那个钱来建立新的部队,手中的力量就更少了。别说控制河北以外的势力,就是河北这块儿地方的世族,也面临着分崩离析。 李渊又在河北下了一道圣旨,说是河北现在的黑户,一个月之内出来建立户口的,朝廷皆有补助。那些补助,以现在河北的粮价,那能足足生活俩月。到了明年开春,官府则组织大家开荒,也有工钱,开的荒地算黑户的,但是官府稍微多收一点税。这一下,世族没了黑户,然后官府组织清理世族多出来的土地,这倒好,整个河北斗了一个月的地主。 造反?不存在的,李渊虽然没有带多少兵来,但却在河北边上驻扎着十万大军呢。这一个冬天,好些个老家伙都没撑过去。 李渊做完这些,给沧州商会题了一块御匾,而沧州商会,也承诺每年分给官府多少多少钱,提供多少物资,帮朝廷运送多少物资。有了御匾,沧州现在不仅能大大方方的经商,还能以正规的身份,在天下各个地方开分会。一个“沧州商会”的牌照,被天下商人抢疯了。 这算是卖给徐清的人情,希望着小子能忠心报国啊。完了这,李渊引兵会并州,一听最新情报,得了,大贺氏和渤海国已经出兵了。那现在咱们就不能呆着了,抢战利品的时候,咱们几个得看着啊。 大军往北,至白道与李靖会合。 颉利可汗虽然吃了打败仗,但是人马还有很多,部族并没有垮掉,如果他们西行走过沙漠,得到了铁勒的庇护,东西突厥一珠联璧合,那就很难追上了。而且,这天气越来越寒冷,越来越不适应大唐的士兵战斗,于是李靖决定,马上展开最后的决战。 历史是会改变的,但历史也有惯性,比如玄武门之变得结果虽然变了,但李世民造反李建成守擂,这个角色不会变。同样的,那个真正得历史上,灭突厥得是李靖,这一次,灭突厥得仍然是李靖。 李靖率三万精骑北进,李渊统率大军在后面步步为营,冒雪至阴山,遇突厥营帐千余,于是李靖下令攻占,原来皆是突厥人得妇孺因为雪大,没能及时跑到阴山以北,营帐里面没多少战士,没打多久,便全给俘虏了。 史载:尽俘之以随军。 突厥妇孺营帐以及被发现了,那么突厥得大部队也在不远之处了,李靖派兵去侦察,果然发现就在不远之处。但这一天,忽然起了大雾。 李靖以为这正是突袭的好时候,而颉利可汗已经被连日的逃亡逼得疯了,没有丝毫警惕之心。李渊令偏将苏定方率五百骑兵作为前锋,在九十九级浓雾的掩护下,衔枚疾进。 到了颉利可汗牙帐不过三里的时候,方才被突厥人发现,苏定方长驱直入攻下了突厥颉利可汗的牙帐,颉利乘千里马正准备西逃。李靖早已经料到了,三万大军在颉利可汗必经之路上等着。李渊也带着几十万大军北进,突厥溃不成军,一战下来,被歼灭万余人,剩下的突厥民众全部被俘虏了。 颉利可汗的儿子叠罗施也准备投靠西突厥,或者高昌国国外,但是,在西进的过程之中,结果被出塞打猎的李元吉给一举擒获,简直是给李元吉送了个大礼包。世子身边嘛,一堆的草原名将,突厥大将执失思力、阿史那杜尔、阿史那思摩以及契苾何力等悉数归降。 而叠罗施的父亲颉利可汗就没这么幸运了,或者说捉到他的将军没那么幸运了。颉利可汗身边的将领,大多是其他部族的可汗,见颉利可汗跟不了了,纷纷叛逃。叛逃的还算仁义,其中一位为了自己保命,联合剩下的人,一把活捉了颉利可汗。在路上,碰到了等待他们很久的李道宗。 颉利可汗被送到了李渊帐中,李渊却不杀他,说什么你啊,可能是朕最后打败的一个敌人了,朕这晚年生活,还需要把你留在身边炫耀呢。于是,封颉利可汗为归义王,“右武卫大将军”,对了,和徐清的“左武卫大将军”低了半级,迁入长安生活。其子叠罗施,为归善王,统率颉利可汗的本部和很小很小一块草原。 28 11:14:06|53189542 第二十一章 太上皇 第二十一章 太上皇 (欢迎加入读者群,进来聊天啦,号码:625671566,新书即将发布) *厥灭亡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大唐和整个草原。逐渐南下的雪,没有阻挡住大唐百姓奔走相告的热情,而草原上和期望利用突厥人报仇的世族,对于他们,这个冬天可真冷啊。 突厥人不是李渊能够灭了的,加上大贺氏和渤海国,也是无法杀尽这么多人的。所以,就将突厥人拆散,分成八部。大唐要了四部,大贺氏和渤海国各两部。四部两部这每一部,都要分开来驻扎。而李渊,利用大唐皇帝的威严,直接封出去四个王。 阴山以北,则是大贺氏今后驰骋的地方。阴山以东,一片肥美的草原,便是渤海国游牧部分的圣地。阴山以南,重新回到了中原王朝的手里,自曹魏灭了之后,这还是属于第一次。设立都护府,辖制突厥四部,薛延陀数州县。还有其他附庸在突厥周围的部族,也都投降到了大唐。因为他们都知道,到了渤海太憋屈,到了大贺氏变奴隶,只有到大唐,就还能混个王当当,虽然也是受人管制,但是在草原上的尊荣不变啊,自己的王位,也不用被人挑衅了。 大唐的军事中心,终于不要在幽州了,长城外面,都已经成了友邻。而且,这些友邻,至少在五十年以内,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于是,沧州商会在幽州重新啊建立起来了一个幽州商会,用以和草原民族进行交易。谁也想不到,通婚联姻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商会做到了。什么事情呢?让游牧民族和农业民族和睦相处。 幽州商会建立之后,牧民可以很轻松用牛羊换取中原的布匹,粮食,农民也可以用粮食换取价格公道的牛羊产品,如耕牛或者羊毛衫。幽州商会还兼有调剂市场的功用,他建立了是个常平仓一般大的东西,储存市场上最基本的一些商品,还在草原上有自己的牧场。价格低的时候,从市场上买回来,渐渐提高市场价格,价格高的时候,便比市场上的价格稍微低一点放出去。这样,既能够维持市价稳定,还自己赚了钱。 不患不足患不均,华夏的农业生产和工业生产,其实早就可以满足社会上的需求了。但是,两千年的历史,依旧常发生饥荒。这是为何呢这是因为粮食堆烂了的人,难以将粮食买给需要的人,导致华夏这个巨人血脉不流通。 现在,过剩的产能,投入到了市场上,即使的被消费掉了,满足了下层人民的徐清,也削弱了游牧民族和农业民族两个之间的矛盾。矛盾消除是不可能的,但是矛盾发生的时候,能用吵架解决,两边用不着打架,更不要发生战争。 这便是功德无量了。 而李渊,显然是看不到这么个天下大同的景象了。 得胜回朝,本来是十分高兴的事情,可奈何,李渊一回长安,就受了风寒,一只半病着不见好。请了天下名医,也让徐清看了,皆是束手无策。但若是让徐清说起来,这还能是怎么回事,这是老了啊。 十二月末,不知不觉,徐清来到长安也快一年了,一年之前,他还和权力忠心沾不到边,但如今,他也成为了跺一跺脚,整个长安都要震三震的人物。而这天,徐清却要成为两朝老臣了。 李渊对李建成说:“哎呀,建成啊,现在突厥以灭,朝政也稳定下来了。为父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不得不承认,这些事情都快做不来了。从今以后,朝政文武大事,军政大权都交给你吧。” 李建成当然不知道这是李渊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当即跪下道:“父皇春秋鼎盛,乃是安邦定国之株,儿臣何德何能。愿父皇将息龙体,儿臣尽力辅佐父皇处理朝政。” 李渊看了一眼慌得不行的李建成笑着道:“建成啊,无妨,你安安心心当你的皇帝。明日朝会之后,朕就是太上皇了,朕不是在将你的军啊,朕是真的累了。别说,这个主意还是徐清给朕说的……” “徐清?” “你别高兴,徐清不是为了你着想,而是为了朕着想。他给朕说了,三年之内,大唐要富强起来,要强盛起来,要朕等到那个时候,看万国来朝。看非洲的大狮子,吃南美洲的番薯,土豆……啊,他可真是博学啊,朕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他居然能够知道。”李渊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和对远方的期待,这些东西,都是徐清说给他听的。 君父君父,对于徐清来说,在这个大唐之中,李渊也算得上他半个父亲。李渊对他,也不比对一些庶出的皇子要差。李渊病了之后,徐清知道李渊的身体已经坏了,若想康复过来,唯有靠坚强的意志力。于是,徐清也不顾李渊问出来什么,就在那里说啊,未来人类会飞上天空,飞到月球,几千里外,还有白皮肤的人,黑皮肤的人,有的人的眼睛是蓝色的,等等。每次看见李渊的眼中多了一丝希望,徐清也就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快乐。 李渊见李建成还愣着,于是认真地道:“也别做什么假样子了,天下的人,谁不想做皇帝,做天下主宰?你作为太子,自然是想的,你也别担心,你当了皇帝,军政大权我一丝不留的都交给你,绝不干预你任何事情。当然了,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用,只管招呼,哪个老臣不老实了,不用顾及,只管收拾。还有,呵呵,那些人,都交给朕去对付。” 李建成眼中兴奋起来,拜倒在地上道:“儿臣,遵旨!” 大朝,李渊将这个决定宣布了出来,并没有满朝喧哗,而是臣等遵旨。继而侍奉太子更衣,然后登基,井井有条。李渊在禅位之前,早就将朝中自己的那帮老臣安抚好了,至于其他人,在这个李建成早以及一言九鼎的朝廷,自然不敢反对什么。 这一下,太子一党终于得偿所愿,李元吉掌管一军,为尚书令。 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开春换季时,李世民忽然投入自己园中的水池里面,英年早逝。而他的父亲李渊,也因为这件事情,情绪再次大受波动,也大病一场,苦苦熬了三月,什么办法都想尽了,也抵挡不了这个生命的轮回。太上皇,崩了。 李建成罢朝九天,举国哀丧,戴孝三年。 李渊走的时候,做了一个比较诡异的决定。他下令捕捉五百多人,不知什么规律,也不知为什么,这五百人必须陪着他去下葬。李建成不顾朝中众臣反对,动用了军队,才将这五百多人捉到,全部下葬活埋。 别人不知道,但是,李建成和徐清说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和上一次魏冼说过的一样,一些千年的世族,势力太过于庞大了。连皇权也能轻易动弹,隋炀帝躲在东都或者躲在江都不回,似乎就是和这个事情有关。但是,这个千年世族掌握的东西,或者说足以让他们维持这么久的东西,徐清就不知道了。 这些千年世族,实力太过于强悍和庞大,导致李渊不得不死的时候,决定将这个世族最核心的一些成员,拖到地下去。李渊这样做,可是背负了千年的骂名啊。 徐清,终于找了个机会,去到那个阴世师埋藏宝藏的地点。果然,又是那个熟悉的东西,一个只有半边的鼎——用无命之石铸造的。这种东西,徐清也不知道怎么把他弄破,只能在这鼎上狠狠得涂了一层金漆,这才搬回家里。 而这时,消失了很久很久的一个人出现,他叫做袁天罡。袁天罡得知玄武门之变即将发生的时候,提前差不多一年就出去了,连老朋友李渊死了,他都没有回来吊丧。但这次回来,他却直接找到了徐清,对徐清说:“阴家,也是一个隐匿了千年的世族。他们之所以能够传承这么久,是因为能用无命之石,招后世的魂问吉凶。但是,后世的魂,只能说出来果,却道不出因。所以大唐之前的历史,也不知道是他们导致的,还是他们改变的。但从此之后,这个情况改变了……” 徐清愣了愣,这是个时间驳论的问题。也就是说你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那么你改变现在,那未来的未来,对应的还是你现在这个现在吗?袁天罡的意思是说,现在的人,知道了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并不去改变,而是遵从这件事情的发展,动用力量,将所有的事情都往这边去推,让所有事情都发生。 可是,这个发展并不是真正的那个历史。谁知道,那个招上来的魂,是哪一条时间线上的? 李世民死之前,和李渊有过一次对话。 “父皇,那些人说我才是最后当皇帝的人,那些人说徐清是个异数,当要除掉,哪些人还说,他们什么都知道。” “二郎啊,看来是那些人害了你啊。好吧好吧……”李渊看着李世民道:“儿子,你相信命吗?” “儿臣,不信,我命在我不在天!” “是啊,我命在我不在天,你这个样子,才像是爸爸。”李渊缓缓道“那些人自诩什么都知道,可他们还是没知道徐清这个异数,我也要给他们一个变数。二郎,肯不肯和父亲一起去看你母亲?” 29 12:21:37|53274383 第二十二章 大唐! 第二十二章 大唐! (徐清道:作者求大家加入读者群625671566 雪儿也道:这个作者是极好的,你别看现在群里只有一点点人,将来一定会变多的。 诗梅灿然一笑:如果我们几个在群里出现,那一定是群主在女装大佬。不过,进来聊聊天,也是好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同读一本书,也是有缘 这时,徐琪摇摇头道:什么聊聊天,那个星空没有云,不就是想给他的新书拉拉人气?) 正文: 自李渊驾崩以后,徐清也是悲怆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后来,袁天罡来说了两回,徐清才重新振作起来。一岁半的徐文,已经会蹒跚学步了,也会咿呀学语了,徐清十分高兴,每天带着他去逛这里那里,指着那些个徐家的产业告诉他,看见没这以后都是你小子的。 而徐玉,则还是一个婴儿模样,整天整日的睡觉。徐清也抽出不少时间去陪陪小月和她。 袁天罡告诉徐清,现在的历史脉络已经被李渊和李世民的死,联手给改变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是好是坏还不知道,以他现在算命的本事,还完全看不到后世会发生什么。当然了,他也提醒徐清,他作为现在大唐开国以来唯一一个有着无命之相的人,要时刻警惕自己的安全,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千年世族,还有很多可怕的东西。比如,鬼谷子一派,虽说消失了几百年了,但也并非就不存在。再比如他袁天罡这一支谶道,也是足以害徐清的。 徐清听了这些,倒是三天没敢出门,只可惜,李建成不让他好过。 现在的朝中大臣,李渊那一代的老臣,基本上都已经被架空了,新血换上的,全是李建成的亲信。现在徐清知道为什么朝廷要设立那么多华而不实的官职了,就是放那些不堪用的老人的。而徐清,作为李渊时时刻刻嘱咐李建成要重用的人,自然不会被沦落到闲职的地步。说起来,徐清特愿意沦落到那个地步。 李建成登基之后,三月,改元显盛,显露盛世的意思。显盛元年四月,李渊驾崩已经过去三月多了,李建成一封圣旨把徐清接到宫中,然后好说歹说,徐清出宫之后,已经成为了洛南国公,并且出任川蜀道大都督,总督川蜀道的军机、政务,事无巨细,都由徐清一个人裁决,不用上报朝廷。 朝野哗然。 川蜀并不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地方,也不是一个十分贫穷的地方,也就是说,既不要一位厉害的官员去镇守,也不需要一位能吏去开发。徐清出任川蜀道大都督,且总摄一切军机政务,这是怎么回事?想不明白,说是重用徐清吧,你把徐清派往北边防御西突厥不久完了,或者放到东都洛阳。说是贬了徐清吧,更加不对了,川蜀虽险远了一些,但总摄军机政务就不一样了。 直到后来,人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以前攻灭了的吐谷浑,一年时间过去,他又不老实了。而且,听说西域的那些小国,也开始躁动起来。探子来报称,现在的西域盛传一种大唐威胁论,每个人都堆大唐的崛起产生了十分恐惧的心理。以高昌国为首,也还有西突厥的影子在里面,更有吐蕃的势力在里面游走。 于是,李建成让徐清出任川蜀道大都督,原因是因为传川蜀离吐谷浑、吐蕃近,南边由蛮族,北边有羌族,如果异族联合入侵,这里将会是一个四战之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李建成思来想去,也只有让徐清去做这个料敌于先的工作了。 天府之国,徐清倒也没嫌弃,拖家带口,便到了川蜀道。好在荀方提前到了这个川蜀道,徐清立马就能从荀方的口中得知整个个川蜀道的利益关系网。但徐清却没有立即着手撕破这张利益网。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徐清刚到成都没几天,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拜拜武侯祠,二是下令修路。想要富先修路,徐清以强大的经济实力,修了一条从长安到川蜀的大路。 第二年,徐清也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将末位淘汰制引入川蜀政治体系。做的好的,县令变为刺史长史司马,做的不好,县令也可能变为县丞县尉,甚至直接撤职,州刺史也一样。每一个季度,都要评定。 说实话,改革就是一场和利益既得者斗智斗勇的战争。一开始,谁都不相信你,连老百姓都觉得你是个坏东西。因为老百姓也是利益既得者啊,虽然他们被剥削着,是利益分配中的不公平的承受者,但是他们更是怕啊,怕徐清的这一个改革,就让他们这眼前的东西都弄没了。 要不是徐清手握重兵,军政大权都在手里,那川蜀道早就造反了。而就是这样,甚至还有人上京师去告御状。只可惜,这里到长安太远了,一去一回,徐清已经将所有持反对意见的人给打压下去了。 如此,等到了秋收的季节,老百姓才是真的知道,徐清所做的一切东西,都是为了他们好。但是,这时候也没人来给徐清道歉,只是蜀地已经悄悄歌颂徐清了。有时候说起来,百姓既大智有时候又小愚,但公道自在人心,到了真正的实惠下来了,但百姓们就歌颂你了。若是统一起来看,那就是老百姓是最实在的。 两年时间,川蜀地区大治,官仓充盈,百姓富足,大郭小县无盗贼,大路小道路不拾遗,山村野外夜不闭户,学社和私塾开遍了川蜀之地。 大路开通之后,外地的东西便宜了一半,蜀锦的销量也是大大增加。 这时候,徐清准备做第三件事情了,那就是秣兵厉马,准备战争的到来。首先,处于川蜀道内部的一些民族,徐清就努力汉化,使劲让他们觉得离不开华夏,对于周围那些已经处于分崩离析的,徐清则恩威并施。就这般,徐清就向外扩张了七八个州县,当然徐清将这些州县取名叫做“自治”。 这一年,徐琪的身份公开出来了,徐清娶她为妻。因为此时,其他四女,几乎是同时身怀六甲。 显盛四年初,西突厥席卷西域诸国杀奔大唐,总五十万步骑。李建成御驾亲征,李承道立为太子,留守长安。这时,吐蕃和吐谷浑果然看中了发展起来的川蜀之地。也纠结了十万大军来袭击,只可惜,他们本以为传檄而定的几个部族,却十分坚决地抵抗他们地侵略。徐清大喜,起兵八万,同兄弟民族数万,并且号召川蜀所有百姓为川军提供援助。 双吐只兵锋,早就被川蜀周围坚定的兄弟民族给搓断了,徐清率兵出击,也不过三下五除二,便大胜而归。战后,徐清偷偷放出去一个消息,现在是严禁世族在自家藏黑户,但是不禁止世族将吐谷浑人和吐蕃人掠夺回自己家里作为奴隶。但是,这些奴隶也必须登记,免得他们将良民变为自家的奴隶。 而李建成,也在草原之上大破西突厥。李建成军中已经有了十万人,装备了徐清那个阵法所必须的装备,也精通那个阵法之中的妙处。十万部队一开出去,数十万骑兵便飞了过来,只可惜…… 尸山血海! 一次大败,让突厥人知道了大唐之强盛,于是西域诸国纷纷撤退,并且遣使,祈求大唐原谅。李建成当然不可原谅他们了,于是对那些西域小国王道:“你们当国王,一年挣多少钱,我们大唐给你两倍。但是,你不能再自称国王了,要自称某某刺史,接受都护府的监督。那些太小的国家,之内被灭,国王携家带口到长安居住。” 显盛五年,西突厥再次大败,西迁走了,顾及祸害欧洲老百姓去了。草原上一时再没有强敌,西域也已经回归成了大唐的土地,整个中原王朝,空前强盛。 不久之后,吐蕃也遣使来道:“那个那个,大唐皇帝陛下啊,我们南边有阿三总是欺负我们,我们想并入大唐,受大唐皇帝的庇佑。” 李建成握住吐蕃使者道:“好啊,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阿三算那根葱,你不要急,朕嘱咐徐清干他娘的。” “谢皇上隆恩。” 于是徐清出兵阿三,大胜而归。 沧州 如今的沧州商会,已经成为了大唐帝国东部影响力最大的东西。洛阳以东,不见世族的身影,而洛阳以西,则还是世族的天下。当然,沧州商会明里暗里不知道给朝廷交了多少钱,李建成能有那个实力大练兵,也多亏沧州商会的钱。李建成代表的是谁?是陇西世族啊,陇西世族也就和沧州商会处得和谐得很。 李建成自然也会出资一部分,控制沧州商会的发展,因为他实在影响力太大了,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不会将这么一个大的东西放在边上不管的。 现任沧州商会的会长,乃是徐清的小舅子,黄诗梅的弟弟,黄鹤,副会长也是徐清的小舅子,荀夜羽和荀小二,而执行总裁则是开辟了很多商路的马尼德。 这一天,五艘大船到了黄骅港,沧州刺史赵璐亲自带兵前来迎接。说来也怪,赵璐有了好几次晋升的机会,可就是不升官。 前面几趟船出去,都带回来了大量的钱财,听说他们已经再东瀛建立起了一个州五个县,迁去了五万多人,还有一万兵丁及家属。这一次回来,是让东瀛人开采了一年的银矿,整整五大船。 银子的重量比较大,别看船没有装满,但实际上已经吃水吃到了极限。五大船安心到港,这些银子,比得上沧州商会捣鼓一整年。 这个东瀛,去得值啊! 30 8:31:42|53320714 第二十三章 大唐荣耀!(全书完) 第二十三章 大唐荣耀!(全书完) 显盛八年,徐清三十岁,而立之年,被召还回京。到了长安,徐清吓了一跳,原来他被召还京师的原因,竟然是李建成不行了。 等徐清,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李建成指着李承道道:“徐清啊,他以后就是皇帝了,朕,请你好好辅佐他。来人,封徐清宣平王,加护国大将军,领尚书令。” “徐清啊,朕知道你懒,但是你现在责任大了,懒不得啊。如今,朕,就去和他们团圆了。朕,只愿下辈子不在帝王家。” 徐清早已泣不成声。 三天之后,李建成崩了,谥号文,称为唐太宗,李承道登基称帝。徐清作为护国大将军,李元吉作为辅国大将军,李承道这时也将近二十岁了,可以亲政。两个大将军心有灵犀,一个只是做了一个摆设,镇压那些不安分的臣子。 改元宣德。 宣德元年,徐文八岁 ,徐玉六岁半,另外还有黄诗梅生了一子,徐坤四岁,珞秀秀生了一子,徐螺三岁,另外小月又生了一子,徐鹏周岁,荀雪儿生了一女,徐香五岁。 牛吃草和小如也有了孩子,牛吃叶,牛喝水两个,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宣德二年,杨信将一百车土豆送到长安,随后杨信也因为送上这些天作之物,封侯拜相。长安召集每个州的长史来了,说是推广这种新的作物,并且让他们告诉民众,这个发芽了不能吃。 这一年,北方的大贺氏改成辽,可汗改成为王,一切官职除了没有城池之外,都按照大唐一样的布局。西域变成了一个道,那些老国王的后代,基本已经被大唐委派的人替代了。吐蕃和吐谷浑变成两个道。徐世绩逝世。 宣德三年,南边的阿三遣使入朝,请求大唐皇帝,给予通商,李承道允许了。南越等地,也相机归属大唐,其他东南亚国家,俯首称臣。这时候,南海东海两支舰队成立,这是官军。 土豆的种植和食用的到了迅速的推广,时有旱涝蝗灾,但从此再没有饥馑可言。 这时候,百姓们有了更多时间学习,于是百姓的智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对于大海之外,有了更强的探索欲望。 宣德四年,断红尘逝世,宝琪兰公主带着一岁多点的徐岳,继承渤海国国王。徐清舍不下,打定主意研制起了火车。 西域之外,传来波斯帝国称霸的消息。李承道此时也已经大权独揽,用不着徐清和李元吉帮衬着,也能将朝政牢牢把握。于是他下令,利用大唐广袤的草原牧场,培育马种,组建十万铁骑。 宣德五年,第一条铁路从善田庄铺设起来了,总长三千米。一个冒着黑烟和白雾的锅炉,被抬到了火车道上,接着,一个大箱子也被抬到了火车道上。这一条三千米的火车道,徐清的火车花了十分钟才走到,还不如一匹马跑得快。但是,这个火车道相比马来说,稳妥得多,也不用歇息,不用换马,故而更加经济实惠。 李承道也看到了这个的好处,为了加强中央和地方之间的联系,说白了,是加强对地方的控制,李承道下决心铺设火车。这一年,颉利可汗在长安去世,程咬金等老将也相继去世。 宣德八年,一条从长安通往洛阳的火车道建成,这还是两条相反线路一起建设的。从长安到洛阳的路程由五天,变为一天。 民得其利,官得其惠,反响很好,马上,李承道又开始铺设洛阳到沧州得铁路。 这时,十万铁骑在西域的边界打了一个大胜仗,但是前线指挥的将军十分清楚,离自己的中心那么远的地方打仗,得不到支持,肯定不能打持久仗,故而撤了。 李承道表示十分赞成,铁路没有修建成功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供给十万大军的消耗。 宣德十年,徐清四十岁,到了不惑之年。当然了,在别人眼里,徐清早已经成了不惑的圣人。 而此时,举国昌盛,兵强马壮,社会安宁。整个大唐,差不多已经实现了大同世界,火车能带动车厢,自然也能带动其他东西。焦炭的冶炼,成就了韧性好的钢,大唐百姓终于听得懂什么叫做恨铁不成钢了。有了钢,有了动力机器,大唐的工业革命开始了。 就在这个盛世的时候,徐清飘然而去,官位还给了李承道,教育了他几句,便带着自家的人,坐着火车去了洛南。洛南住了一阵子,又坐火车,直奔沧州而去。又在辽东住了很久,最后,把渤海国国外选成了自己的远亲,让杨成杨信带着暗河把持渤海国。 后来,又将渤海国直接改了名字,成了暗河国。 徐清带着一家人,游览山川,好不快活。转着转着,又回到了长安。 繁华啊,我的大唐。 徐清作为大唐飞跃的奠基者,自然在大唐受到了极大的尊敬。当今皇帝,见了徐清也得恭恭敬敬行礼。 宣德十二年,李承道下令成立南海公司,出击东南亚,将其变为大唐的文化殖民地,当地的百姓,也沦为了为大唐打工的人。最为明显的,却是阿三,还是逃不过被殖民的结果。 徐清终于老了,他收敛了,好好和自家人安度这个盛世繁华。 大唐南征北战,万国来朝,称霸八方。 每一个大唐百姓,都以自己身为大唐人而感到荣耀,大唐再没有士农工商的等级,每一个人家里,都渐渐的供奉起了一个神灵——地主爷。 殊不知,这个地主爷的原像,却是徐公像。 大唐荣耀! 宣德十五年,徐清从长安消失,从此隐匿起来,坊间传言,徐清是上天成仙去了,也有人说,徐清是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没有真假。 而徐清的伙伴和朋友,却都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佼佼者。 刘赞,这个徐清一开始来唐便认识的大将,最终官至十六位将军,位同开国国公。 荀方,官至尚书左仆射,清河侯。 荀夜羽,官至大唐商部尚书,德利侯。 张林业,官至云麾将军,明威伯。 上官仪,官至中书令,文选侯。 …… 李淳风,袁天罡的的得意门生,终南山,传说中徐清得道成仙的地方。 这里,有一座小电厂发着电,风扇扑啦啦的吹,将夏日的炎热吹去。 袁天罡前几天也去世了,而徐清也已经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纪。看着自家的孩子渐渐长大了,徐清也不管他们了,但嘱咐他们,只可经商,不可做官。放他们下山而去,身边,就只有荀雪儿等人在这里了。 荀雪儿等人年纪也大了,虽然保养得好,但经不过岁月如霜啊,白发,皱纹都来了。不过,徐清也不嫌弃,夫妻照样恩爱。说起来,也只有徐琪才谈得上风韵犹存。 后世带来得记忆,渐渐的被现在身边的家人的笑语填满。可徐清还有一个疑问,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不是徐清执拗,可到了他这地步,别的东西也都不感兴趣了。 李淳风到终南山,便是和徐清做这件事情的。 那个刷了厚厚一层金漆的鼎被重新拿了出来,还是那般诡异,放在黑夜里,就像一个掉在地上的月亮一般亮堂。 李淳风和徐清站在野外,众女也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边,这个实验极有可能让徐清被时空隧道吸走,众女不想离开徐清。 无命之鼎,只有半个,另外半个,还是碎的,也就是徐清之前收集到了的无命之石。 李淳风说啊,这个无命之鼎,一共有九个,大禹制作,周文王推演八卦,得知九鼎位置,故而推翻了商纣王。后来九鼎被破坏了,一个个丢失了,现在能找到的,也就是眼前的半个鼎。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把他破坏掉,但是想要融合的话,却比较简单。只需要找齐散落的鼎碎片,然后将其拼凑复原,他就能自动复原。 于是,徐清将一堆的碎片到了出来,然后按照一个个的慢慢拼凑,没想到这东西特别的难,数百个零件,完全没有顺序可言。 三个月之后,真是酷暑炎夏,太阳正盛的时候,无命之鼎恍惚了一下,徐清晕了晕。 眨眼之间,天空黑了下来,天狗食日! 接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股黑云,雷鸣电闪,到了徐清头顶上。李淳风大喊不对,从徐清头上给了一缕青丝,绑在做好了的木偶上,扔进大鼎里面。接着,拉起徐清便跑了,众女也跟着徐清跑到了远处。 停下来回头一看,錒叱,一道巨大的光芒从天空上的乌云砸了下来,劈在了无命之鼎上。无命之鼎,顿时炸裂开来,地上却没有留下碎片。 就这么消失了? 还是说,已经将后世的一个魂魄勾来了,随机降生到了某个人身上?徐清不知道,期待已久的无命之鼎,就像烟花一样没了。终南山奇观,却如神话一般,传到了四方。 李淳风步入长安,叮嘱李承道秘密派人寻找,下一个无命之相的人。 “淳风,朕的徐大哥呢?身体怎么样?” “回禀皇上,徐老似乎身体还不错,他的第五个妻子,也就是宝琪兰公主,又怀孕了。” “哦?哈哈,只要他身体好朕心便安。” 全书完。 感谢大家的陪伴。 感谢编辑一秋和所有读者的支持。 感谢和我一起扑街的众位小伙伴。 一篇文章的开头,可以吸引这么多人进来,一定是能引起大家共鸣的。但是结尾,却难以满足大家了。 从2017725开书,到今天201837号结束,可能网上发书会到2018331。我也承认,结束得有些仓促吧,但也并非不圆满。如果要写得更充实点,对我来说也容易,比较写了这么久,水字还不轻松?但是那没什么意义吧。您看起来也觉得烦,我写起来也没钱赚。 新书写什么? 书名:《大酋长系统》 故事梗概:一个叫做吴崖的青年,穿越到一个原始世界里,正绝望之际,发现随身携带了一个系统,从此帮助原始人建立文明帝国。 还没有定在哪个网站发表(估计在咪咕),新书发布的时候,大家多多捧场。 一些废话: 看全书,所有的坑基本上都填了,没有落下什么吧,如果有,将来一定在番外上面写出来。 最受争议的几个地方: 硝石到底能不能制冰。从技术上,是可以实现的,在宋朝就有了沙冰。 硝石制的冰能不能吃。制冰的时候,是有一个大盆和一个小盆,大盆放硝石冷却,小盆放水变冰。 当然了,小说有夸张的地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徐清回到洛阳,看见荀雪儿差点被恶霸欺负,为什么看见对付是府兵就放过了呢?这里有人骂我圣母婊,的确,我吧,有一些圣母情,但还是称不上圣母婊的。但是当时的情况令徐清不得不放弃,因为大家知道,府兵是一股十分强悍的地方势力,特别是一些退伍府兵,更是如同地方团伙一般的存在,故而徐清选择了退缩吧。 即,怂了。 不要一点就燃,一点就燃的是枯枝败叶。 为何选择李建成而不是李世民。本书一开始是准备写李世民的,但是后来觉得不能写得太长了,尽快完本,于是就改变为李建成了。这个会让人很反感,我也知道,不过历史上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善恶分别,也不知道真相,但是有一个人看到了真相,那就是徐清。所有,大家跟着徐清去看就好。 放过欧美。这个也是为了写得短一些考虑吧。 能看到这里的,绝对是真粉丝了,求打赏求支持。下一本书,将在最近出来,希望继续支持。那一本《朱砂灵》短篇,大家可以看看。 31 9:12:48|53402243 补充咪咕,最后两章,全书完 第二十二章 大唐! (徐清道:作者求大家加入读者群625671566 雪儿也道:这个作者是极好的,你别看现在群里只有一点点人,将来一定会变多的。 诗梅灿然一笑:如果我们几个在群里出现,那一定是群主在女装大佬。不过,进来聊聊天,也是好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同读一本书,也是有缘 这时,徐琪摇摇头道:什么聊聊天,那个星空没有云,不就是想给他的新书拉拉人气?) 正文: 自李渊驾崩以后,徐清也是悲怆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后来,袁天罡来说了两回,徐清才重新振作起来。一岁半的徐文,已经会蹒跚学步了,也会咿呀学语了,徐清十分高兴,每天带着他去逛这里那里,指着那些个徐家的产业告诉他,看见没这以后都是你小子的。 而徐玉,则还是一个婴儿模样,整天整日的睡觉。徐清也抽出不少时间去陪陪小月和她。 袁天罡告诉徐清,现在的历史脉络已经被李渊和李世民的死,联手给改变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是好是坏还不知道,以他现在算命的本事,还完全看不到后世会发生什么。当然了,他也提醒徐清,他作为现在大唐开国以来唯一一个有着无命之相的人,要时刻警惕自己的安全,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千年世族,还有很多可怕的东西。比如,鬼谷子一派,虽说消失了几百年了,但也并非就不存在。再比如他袁天罡这一支谶道,也是足以害徐清的。 徐清听了这些,倒是三天没敢出门,只可惜,李建成不让他好过。 现在的朝中大臣,李渊那一代的老臣,基本上都已经被架空了,新血换上的,全是李建成的亲信。现在徐清知道为什么朝廷要设立那么多华而不实的官职了,就是放那些不堪用的老人的。而徐清,作为李渊时时刻刻嘱咐李建成要重用的人,自然不会被沦落到闲职的地步。说起来,徐清特愿意沦落到那个地步。 李建成登基之后,三月,改元显盛,显露盛世的意思。显盛元年四月,李渊驾崩已经过去三月多了,李建成一封圣旨把徐清接到宫中,然后好说歹说,徐清出宫之后,已经成为了洛南国公,并且出任川蜀道大都督,总督川蜀道的军机、政务,事无巨细,都由徐清一个人裁决,不用上报朝廷。 朝野哗然。 川蜀并不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地方,也不是一个十分贫穷的地方,也就是说,既不要一位厉害的官员去镇守,也不需要一位能吏去开发。徐清出任川蜀道大都督,且总摄一切军机政务,这是怎么回事?想不明白,说是重用徐清吧,你把徐清派往北边防御西突厥不久完了,或者放到东都洛阳。说是贬了徐清吧,更加不对了,川蜀虽险远了一些,但总摄军机政务就不一样了。 直到后来,人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以前攻灭了的吐谷浑,一年时间过去,他又不老实了。而且,听说西域的那些小国,也开始躁动起来。探子来报称,现在的西域盛传一种大唐威胁论,每个人都堆大唐的崛起产生了十分恐惧的心理。以高昌国为首,也还有西突厥的影子在里面,更有吐蕃的势力在里面游走。 于是,李建成让徐清出任川蜀道大都督,原因是因为传川蜀离吐谷浑、吐蕃近,南边由蛮族,北边有羌族,如果异族联合入侵,这里将会是一个四战之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李建成思来想去,也只有让徐清去做这个料敌于先的工作了。 天府之国,徐清倒也没嫌弃,拖家带口,便到了川蜀道。好在荀方提前到了这个川蜀道,徐清立马就能从荀方的口中得知整个个川蜀道的利益关系网。但徐清却没有立即着手撕破这张利益网。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徐清刚到成都没几天,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拜拜武侯祠,二是下令修路。想要富先修路,徐清以强大的经济实力,修了一条从长安到川蜀的大路。 第二年,徐清也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将末位淘汰制引入川蜀政治体系。做的好的,县令变为刺史长史司马,做的不好,县令也可能变为县丞县尉,甚至直接撤职,州刺史也一样。每一个季度,都要评定。 说实话,改革就是一场和利益既得者斗智斗勇的战争。一开始,谁都不相信你,连老百姓都觉得你是个坏东西。因为老百姓也是利益既得者啊,虽然他们被剥削着,是利益分配中的不公平的承受者,但是他们更是怕啊,怕徐清的这一个改革,就让他们这眼前的东西都弄没了。 要不是徐清手握重兵,军政大权都在手里,那川蜀道早就造反了。而就是这样,甚至还有人上京师去告御状。只可惜,这里到长安太远了,一去一回,徐清已经将所有持反对意见的人给打压下去了。 如此,等到了秋收的季节,老百姓才是真的知道,徐清所做的一切东西,都是为了他们好。但是,这时候也没人来给徐清道歉,只是蜀地已经悄悄歌颂徐清了。有时候说起来,百姓既大智有时候又小愚,但公道自在人心,到了真正的实惠下来了,但百姓们就歌颂你了。若是统一起来看,那就是老百姓是最实在的。 两年时间,川蜀地区大治,官仓充盈,百姓富足,大郭小县无盗贼,大路小道路不拾遗,山村野外夜不闭户,学社和私塾开遍了川蜀之地。 大路开通之后,外地的东西便宜了一半,蜀锦的销量也是大大增加。 这时候,徐清准备做第三件事情了,那就是秣兵厉马,准备战争的到来。首先,处于川蜀道内部的一些民族,徐清就努力汉化,使劲让他们觉得离不开华夏,对于周围那些已经处于分崩离析的,徐清则恩威并施。就这般,徐清就向外扩张了七八个州县,当然徐清将这些州县取名叫做“自治”。 这一年,徐琪的身份公开出来了,徐清娶她为妻。因为此时,其他四女,几乎是同时身怀六甲。 显盛四年初,西突厥席卷西域诸国杀奔大唐,总五十万步骑。李建成御驾亲征,李承道立为太子,留守长安。这时,吐蕃和吐谷浑果然看中了发展起来的川蜀之地。也纠结了十万大军来袭击,只可惜,他们本以为传檄而定的几个部族,却十分坚决地抵抗他们地侵略。徐清大喜,起兵八万,同兄弟民族数万,并且号召川蜀所有百姓为川军提供援助。 双吐只兵锋,早就被川蜀周围坚定的兄弟民族给搓断了,徐清率兵出击,也不过三下五除二,便大胜而归。战后,徐清偷偷放出去一个消息,现在是严禁世族在自家藏黑户,但是不禁止世族将吐谷浑人和吐蕃人掠夺回自己家里作为奴隶。但是,这些奴隶也必须登记,免得他们将良民变为自家的奴隶。 而李建成,也在草原之上大破西突厥。李建成军中已经有了十万人,装备了徐清那个阵法所必须的装备,也精通那个阵法之中的妙处。十万部队一开出去,数十万骑兵便飞了过来,只可惜…… 尸山血海! 一次大败,让突厥人知道了大唐之强盛,于是西域诸国纷纷撤退,并且遣使,祈求大唐原谅。李建成当然不可原谅他们了,于是对那些西域小国王道:“你们当国王,一年挣多少钱,我们大唐给你两倍。但是,你不能再自称国王了,要自称某某刺史,接受都护府的监督。那些太小的国家,之内被灭,国王携家带口到长安居住。” 显盛五年,西突厥再次大败,西迁走了,顾及祸害欧洲老百姓去了。草原上一时再没有强敌,西域也已经回归成了大唐的土地,整个中原王朝,空前强盛。 不久之后,吐蕃也遣使来道:“那个那个,大唐皇帝陛下啊,我们南边有阿三总是欺负我们,我们想并入大唐,受大唐皇帝的庇佑。” 李建成握住吐蕃使者道:“好啊,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阿三算那根葱,你不要急,朕嘱咐徐清干他娘的。” “谢皇上隆恩。” 于是徐清出兵阿三,大胜而归。 沧州 如今的沧州商会,已经成为了大唐帝国东部影响力最大的东西。洛阳以东,不见世族的身影,而洛阳以西,则还是世族的天下。当然,沧州商会明里暗里不知道给朝廷交了多少钱,李建成能有那个实力大练兵,也多亏沧州商会的钱。李建成代表的是谁?是陇西世族啊,陇西世族也就和沧州商会处得和谐得很。 李建成自然也会出资一部分,控制沧州商会的发展,因为他实在影响力太大了,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不会将这么一个大的东西放在边上不管的。 现任沧州商会的会长,乃是徐清的小舅子,黄诗梅的弟弟,黄鹤,副会长也是徐清的小舅子,荀夜羽和荀小二,而执行总裁则是开辟了很多商路的马尼德。 这一天,五艘大船到了黄骅港,沧州刺史赵璐亲自带兵前来迎接。说来也怪,赵璐有了好几次晋升的机会,可就是不升官。 前面几趟船出去,都带回来了大量的钱财,听说他们已经再东瀛建立起了一个州五个县,迁去了五万多人,还有一万兵丁及家属。这一次回来,是让东瀛人开采了一年的银矿,整整五大船。 银子的重量比较大,别看船没有装满,但实际上已经吃水吃到了极限。五大船安心到港,这些银子,比得上沧州商会捣鼓一整年。 这个东瀛,去得值啊! 第二十三章 大唐荣耀!(全书完) 显盛八年,徐清三十岁,而立之年,被召还回京。到了长安,徐清吓了一跳,原来他被召还京师的原因,竟然是李建成不行了。 等徐清,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李建成指着李承道道:“徐清啊,他以后就是皇帝了,朕,请你好好辅佐他。来人,封徐清宣平王,加护国大将军,领尚书令。” “徐清啊,朕知道你懒,但是你现在责任大了,懒不得啊。如今,朕,就去和他们团圆了。朕,只愿下辈子不在帝王家。” 徐清早已泣不成声。 三天之后,李建成崩了,谥号文,称为唐太宗,李承道登基称帝。徐清作为护国大将军,李元吉作为辅国大将军,李承道这时也将近二十岁了,可以亲政。两个大将军心有灵犀,一个只是做了一个摆设,镇压那些不安分的臣子。 改元宣德。 宣德元年,徐文八岁 ,徐玉六岁半,另外还有黄诗梅生了一子,徐坤四岁,珞秀秀生了一子,徐螺三岁,另外小月又生了一子,徐鹏周岁,荀雪儿生了一女,徐香五岁。 牛吃草和小如也有了孩子,牛吃叶,牛喝水两个,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宣德二年,杨信将一百车土豆送到长安,随后杨信也因为送上这些天作之物,封侯拜相。长安召集每个州的长史来了,说是推广这种新的作物,并且让他们告诉民众,这个发芽了不能吃。 这一年,北方的大贺氏改成辽,可汗改成为王,一切官职除了没有城池之外,都按照大唐一样的布局。西域变成了一个道,那些老国王的后代,基本已经被大唐委派的人替代了。吐蕃和吐谷浑变成两个道。徐世绩逝世。 宣德三年,南边的阿三遣使入朝,请求大唐皇帝,给予通商,李承道允许了。南越等地,也相机归属大唐,其他东南亚国家,俯首称臣。这时候,南海东海两支舰队成立,这是官军。 土豆的种植和食用的到了迅速的推广,时有旱涝蝗灾,但从此再没有饥馑可言。 这时候,百姓们有了更多时间学习,于是百姓的智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对于大海之外,有了更强的探索欲望。 宣德四年,断红尘逝世,宝琪兰公主带着一岁多点的徐岳,继承渤海国国王。徐清舍不下,打定主意研制起了火车。 西域之外,传来波斯帝国称霸的消息。李承道此时也已经大权独揽,用不着徐清和李元吉帮衬着,也能将朝政牢牢把握。于是他下令,利用大唐广袤的草原牧场,培育马种,组建十万铁骑。 宣德五年,第一条铁路从善田庄铺设起来了,总长三千米。一个冒着黑烟和白雾的锅炉,被抬到了火车道上,接着,一个大箱子也被抬到了火车道上。这一条三千米的火车道,徐清的火车花了十分钟才走到,还不如一匹马跑得快。但是,这个火车道相比马来说,稳妥得多,也不用歇息,不用换马,故而更加经济实惠。 李承道也看到了这个的好处,为了加强中央和地方之间的联系,说白了,是加强对地方的控制,李承道下决心铺设火车。这一年,颉利可汗在长安去世,程咬金等老将也相继去世。 宣德八年,一条从长安通往洛阳的火车道建成,这还是两条相反线路一起建设的。从长安到洛阳的路程由五天,变为一天。 民得其利,官得其惠,反响很好,马上,李承道又开始铺设洛阳到沧州得铁路。 这时,十万铁骑在西域的边界打了一个大胜仗,但是前线指挥的将军十分清楚,离自己的中心那么远的地方打仗,得不到支持,肯定不能打持久仗,故而撤了。 李承道表示十分赞成,铁路没有修建成功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供给十万大军的消耗。 宣德十年,徐清四十岁,到了不惑之年。当然了,在别人眼里,徐清早已经成了不惑的圣人。 而此时,举国昌盛,兵强马壮,社会安宁。整个大唐,差不多已经实现了大同世界,火车能带动车厢,自然也能带动其他东西。焦炭的冶炼,成就了韧性好的钢,大唐百姓终于听得懂什么叫做恨铁不成钢了。有了钢,有了动力机器,大唐的工业革命开始了。 就在这个盛世的时候,徐清飘然而去,官位还给了李承道,教育了他几句,便带着自家的人,坐着火车去了洛南。洛南住了一阵子,又坐火车,直奔沧州而去。又在辽东住了很久,最后,把渤海国国外选成了自己的远亲,让杨成杨信带着暗河把持渤海国。 后来,又将渤海国直接改了名字,成了暗河国。 徐清带着一家人,游览山川,好不快活。转着转着,又回到了长安。 繁华啊,我的大唐。 徐清作为大唐飞跃的奠基者,自然在大唐受到了极大的尊敬。当今皇帝,见了徐清也得恭恭敬敬行礼。 宣德十二年,李承道下令成立南海公司,出击东南亚,将其变为大唐的文化殖民地,当地的百姓,也沦为了为大唐打工的人。最为明显的,却是阿三,还是逃不过被殖民的结果。 徐清终于老了,他收敛了,好好和自家人安度这个盛世繁华。 大唐南征北战,万国来朝,称霸八方。 每一个大唐百姓,都以自己身为大唐人而感到荣耀,大唐再没有士农工商的等级,每一个人家里,都渐渐的供奉起了一个神灵——地主爷。 殊不知,这个地主爷的原像,却是徐公像。 大唐荣耀! 宣德十五年,徐清从长安消失,从此隐匿起来,坊间传言,徐清是上天成仙去了,也有人说,徐清是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没有真假。 而徐清的伙伴和朋友,却都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佼佼者。 刘赞,这个徐清一开始来唐便认识的大将,最终官至十六位将军,位同开国国公。 荀方,官至尚书左仆射,清河侯。 荀夜羽,官至大唐商部尚书,德利侯。 张林业,官至云麾将军,明威伯。 上官仪,官至中书令,文选侯。 …… 李淳风,袁天罡的的得意门生,终南山,传说中徐清得道成仙的地方。 这里,有一座小电厂发着电,风扇扑啦啦的吹,将夏日的炎热吹去。 袁天罡前几天也去世了,而徐清也已经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纪。看着自家的孩子渐渐长大了,徐清也不管他们了,但嘱咐他们,只可经商,不可做官。放他们下山而去,身边,就只有荀雪儿等人在这里了。 荀雪儿等人年纪也大了,虽然保养得好,但经不过岁月如霜啊,白发,皱纹都来了。不过,徐清也不嫌弃,夫妻照样恩爱。说起来,也只有徐琪才谈得上风韵犹存。 后世带来得记忆,渐渐的被现在身边的家人的笑语填满。可徐清还有一个疑问,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不是徐清执拗,可到了他这地步,别的东西也都不感兴趣了。 李淳风到终南山,便是和徐清做这件事情的。 那个刷了厚厚一层金漆的鼎被重新拿了出来,还是那般诡异,放在黑夜里,就像一个掉在地上的月亮一般亮堂。 李淳风和徐清站在野外,众女也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边,这个实验极有可能让徐清被时空隧道吸走,众女不想离开徐清。 无命之鼎,只有半个,另外半个,还是碎的,也就是徐清之前收集到了的无命之石。 李淳风说啊,这个无命之鼎,一共有九个,大禹制作,周文王推演八卦,得知九鼎位置,故而推翻了商纣王。后来九鼎被破坏了,一个个丢失了,现在能找到的,也就是眼前的半个鼎。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把他破坏掉,但是想要融合的话,却比较简单。只需要找齐散落的鼎碎片,然后将其拼凑复原,他就能自动复原。 于是,徐清将一堆的碎片到了出来,然后按照一个个的慢慢拼凑,没想到这东西特别的难,数百个零件,完全没有顺序可言。 三个月之后,真是酷暑炎夏,太阳正盛的时候,无命之鼎恍惚了一下,徐清晕了晕。 眨眼之间,天空黑了下来,天狗食日! 接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股黑云,雷鸣电闪,到了徐清头顶上。李淳风大喊不对,从徐清头上给了一缕青丝,绑在做好了的木偶上,扔进大鼎里面。接着,拉起徐清便跑了,众女也跟着徐清跑到了远处。 停下来回头一看,錒叱,一道巨大的光芒从天空上的乌云砸了下来,劈在了无命之鼎上。无命之鼎,顿时炸裂开来,地上却没有留下碎片。 就这么消失了? 还是说,已经将后世的一个魂魄勾来了,随机降生到了某个人身上?徐清不知道,期待已久的无命之鼎,就像烟花一样没了。终南山奇观,却如神话一般,传到了四方。 李淳风步入长安,叮嘱李承道秘密派人寻找,下一个无命之相的人。 “淳风,朕的徐大哥呢?身体怎么样?” “回禀皇上,徐老似乎身体还不错,他的第五个妻子,也就是宝琪兰公主,又怀孕了。” “哦?哈哈,只要他身体好朕心便安。”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